《重生之大国工匠》 第一章82年的北京 北京，大栅栏。 这里是北京最著名的老商业街。 形形色色的人流，或是高兴，或是悠闲，或是急躁，或是忧愁，人生百态在过往人群中展露无遗。 八十年代的北京，天空瓦蓝瓦蓝的，街道也非常的干净，墙上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 紧紧团结在党中央周围，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努力。 摸着石头过河。 坚决的试，大胆的闯。 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形形色色的标语，展现着这个时代的特色。 张俊平坐在路边，面前摆着许多驳壳枪，五四手枪，半自动步枪。 当然，这些都是木制的仿真玩具枪。 除了这些受孩子喜欢的木制玩具枪，还有许多摆件，惟妙惟肖的小狗，憨态可掬的小猫，活灵活现的小兔子，神俊的雄鹰展翅，王者之气勃的斑斓猛虎。 东西不少，张俊平雕刻的玩具枪，如果刷上黑漆，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 木雕摆件，无论是小狗，小兔子，还是老虎，都活灵活现，神形兼备，就算是不懂行的人看了，也会说一句雕的真好。 懂行的绝对会说，名家之作，收藏家的最爱。 但是，张俊平的生意并不好！ 不，不是不好，是根本没有生意！ 一上午倒是吸引了不少孩子，也有一些家长问价，可是一听说，一把木头枪居然要一块钱。 反应基本上都是拉着孩子就走。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家长，会先扔下一句，“一块钱？抢劫啊？”然后拉着孩子离开。 任孩子如何哭闹，也不肯掏钱给孩子买一把木制玩具枪。 一块钱，在张俊平看来，一点都不高，在后世，连一瓶水都买不到。 要知道，后世，他可是省级工艺美术大师，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的作品，那都是五位数起步。 深受那些木艺爱好者，收藏家的追捧。 只是！ 在这个，一毛钱能买一大碗炝锅面，一块钱能买十几斤粮食，能买两斤鸡蛋，能买一斤猪肉，那种三指厚的五花肉。 在这个，平均工资不到五十块钱的时代，没有几个家长舍得花一块钱，给孩子买一把玩具枪。 哪怕，他的木制玩具枪做的很逼真。 哪怕他的木雕摆件，是名家之作。 但是，在这个年代的人眼里，不当吃，不当喝的玩具，要一块钱，实在是贵的离谱！ 张俊平静静的坐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木头，一把刻刀，一点一点的削割着。 张俊平神情专注，刻刀时而轻快，时而有力，木屑翻飞，巴掌大小的木头在张俊平手中变幻着形状。 也只有木头，能够让他暂时忘记生活的烦恼。 不多时，一只神形兼备，懒洋洋趴在地上睡觉的大狗就出现在张俊平的手里。 “大哥哥，你做的是大黄吗？” 张俊平抬起头，说话的是一个小男孩，一个在他摊位边上蹲了一上午的小男孩。 “大黄？” “大黄就是那条狗啊！”小男孩指着路对面，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的大黄狗道。 “是啊！”张俊平点点头。 这个小男孩蹲在自己的摊位边上，盯着摊位上的木制玩具枪，就这么盯了一上午。 张俊平没有生意，小男孩虽然一直盯着看，但是并没有动手，也就没有管他。 “小同志，你会修家具吗？”这时，又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看到张俊平摆弄的木雕，站住脚问道。 “大妈，我是木艺师！您修家具的话，应该去找木匠！”张俊平苦笑着解释道。 “哎呀！小同志，反正你们都是搞木头的，我看你那木头枪做的挺好看，应该也会修家具吧？”大妈执着道。 “会修倒是会修，只是我·····”张俊平心里苦笑，他很想问问大妈，这木枪做的逼真，和会修家具有什么必然联系？ “会修就行！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摆弄木头的，肯定会修家具！ 你放心，该多少钱，大妈给你钱！”一听张俊平会修家具，大妈顿时乐的咧嘴笑道。 得！摆了一上午的摊，一件没卖出去，反倒是接了个修家具的活！ 算了！修家具就修家具吧！ 至于什么艺术家的逼格，一边去吧！ 艺术家也要吃饭，也要生活！ 没钱，艺术家也得饿死！ 他可不想，像这个倒霉的前身一样饿死街头。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还是，先活着吧！ 反正，现在谁要是告诉他，艺术家不为五斗米折腰，他一定喷他一脸。 “行吧！我去给您修！” “修家具多少钱？”大妈见张俊平同意给自己修家具，开心的问道。 “这得看你修什么家具了，还有家具损坏的程度！ 要是简单的，给椅子桌子换个腿，三毛两毛您看着给！ 回头看我干的活还行，您多给介绍点活就行！”张俊平进入状态很快，已经把自己当成一名揽活的木匠。 “行吧！看你小同志也挺实在的，那你跟我来吧！” 一听只要三毛两毛，大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自己想的果然没有错，找年轻的小师傅修家具就是便宜。 张俊平把摊位上的东西装进工具箱里。 然后把自己刚刚雕刻好的木雕狗递给小男孩，“小朋友，谢谢你陪了我一上午！ 大哥哥把这只大黄狗送给你好不好？”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开心又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被张俊平装进箱子里的木枪，“明天，我还来陪大哥哥卖东西！” 小男孩天真的以为，这真是自己陪大哥哥一上午的报酬。 “好啊！明天我送你一只小兔子！”张俊平冲小男孩眨眨眼，坏笑道。 小男孩抱着“大黄”，虽然有些失望，不是自己想要的大枪，但还是挺高兴的。 还幻想着，明天继续陪大哥哥摆摊，大哥哥就会把大枪送给自己。 结果听到张俊平说明天送他小兔子，心情顿时不好了。 撇着嘴，差点哭出来。 ……… 背着工具箱跟着大妈，穿胡同，过小巷，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大杂院。 说到大杂院，很多人都会把大杂院和四合院混淆。 认为大杂院就是很多人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其实这种理解是错误的。 大杂院和四合院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从房屋结构上来说，大杂院建筑结构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而四合院，结构布局都非常的讲究，像什么前出廊后出厦。 还有四合院的院门必定开在东南角，厕所必定在西南角。 大杂院就不一定了。 在过去，大杂院就相当于咱们现在的廉租房。 结构比较简陋，居住的也都是一些穷苦人家。 当然。 还有一种大杂院，就像张俊平眼前这座大杂院，是由传统的四合院改建而成的大杂院。 这是解放后，国家为了解决市民的住房困难，把一部分四合院改造成了大杂院。 能住这种四合院改建的大杂院的北京人，那基本上都是工人阶级。 “王大妈买菜回来了？” “王大妈，今天都有什么菜？” 王大妈一进门，就有人和她打招呼。 王大妈一边回应着，一边领着张俊平来到后院。 张俊平这才现，这是一处三进的大四合院改造的大杂院。 院子很大，还带着东西跨院。 “王大妈，您这是来亲戚了？”有人看到张俊平，好奇的询问道。 “我那桌子不是老晃吗？找了个师傅给修一下！” “那感情好，我家那床也是老晃，一块也给我修一修！”那人笑道。 张俊平心里苦笑，这是要自己把修家具的事业进行到底啊！ 算了，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修就修吧！ 总比饿肚子强！ “小同志，你看看我这桌子，老是摇晃，修了几次，也没修好！”大妈一边开门进屋，一边对张俊平说道。 走进堂屋，张俊平随意的打量了一下。 迎门靠墙摆放着一张八仙桌。 八仙桌上摆放着茶碗茶壶什么的。 墙上贴着一张主席画像。 八仙桌两侧是两把四出头官帽椅。 当张俊平看到八仙桌两侧的四出头官帽椅的时候，眼睛闪了一下。 虽然没仔细看，但是以他顶级木艺师的经验，这两把四出头官帽椅，是大开门的物件。 看造型，可以断代，是明代的老物件。 看木料的纹理，色泽，可以断定这是一对，明代小叶紫檀四出头官帽椅。 “大妈，是这个桌子吗？”张俊平指着用铁丝捆着的八仙桌问道。“对，就是它！老是晃动，用铁丝捆上也不行！”“大妈，您先把上面的东西拿一下，我检查一下是什么问题！” 张俊平帮着把茶壶茶碗什么的拿到一边。 伸手晃动了一下八仙桌感受了一下，又低下头，钻到桌子地下看了一下。 “大妈，您这八仙桌可是有年头了！ 看做工，这是解放前的家具！” “小同志你说的太对了，这桌子我给你说，还是我结婚那会儿找人做的！ 这一晃，都三十多年了！”大妈一听，击掌笑道。 张俊平检查完，抬头对大妈说道：“你这是老工艺，榫卯结构的，就是用的时间长了，榫卯的空隙变大了，我给你加个塞子就好了！ 保您再用三十年！” “再用三十年？那不成老古董了？ 家里孩子说换新的，我就是有些舍不得！ 这桌子当时用的可都是好材料！”大妈摸着桌子，有些缅怀的笑道。 “确实，您这是用老榆木的料子做的！ 这样的料子，就是用一百年也不会坏！”张俊平点点头附和道。 “大妈，我把八仙桌搬到院子里去修没问题吧？”张俊平扫了一眼，狭窄的房间。 说是堂屋，可这堂屋里，除了八仙桌，官帽椅，还摆了两张床和一个衣柜。 把原本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在屋里肯定是没办法修了。 第二章从修家具开始 “没问题，没问题！ 这屋里太挤了，没办法，房子就这么大点，家里孩子有多！”大妈也注意到了张俊平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八十年代这种住房条件很正常。 像冯巩演的那个《没事偷着乐》里面，一家两代六口人挤住在两间狭小的平房里，这种情况在北京非常的普遍。 电视剧里，冯巩两口子，搂着树睡觉，很多人当成笑话。 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这里面包涵了多少辛酸。 也不用大妈帮忙，张俊平一个人就把八仙桌给搬到了院子里。 “大妈，您这个修的话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我刚才说的，加个塞子，用一二十年没有问题，您看着给三毛两毛都行！ 再一种，我把这个位置给您改一下，改成夹头榫，保您一辈子都不会再晃动！ 这个您最少得给五毛钱！” “真用一辈子不坏？”大妈对张俊平的话，表示怀疑。 “大妈，我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能骗您这几毛钱？ 这么说吧，加个塞子，我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干完，改成夹头榫的话，我得干半下午！” “哎呀！你是大学生？ 要不说，这大学生就是厉害！ 不光上学厉害，还会修家具！比我家那俩小子可强多了！ 行，大妈相信你，那你给我改成夹头那啥吧！”大妈一听张俊平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态度立马变了。 这年头，大学生绝对吃香，大家对大学生的信任程度也高！ “行嘞大妈，您家有木头吗？我需要一些木头！不用多，有这么些就够！”张俊平比划了一下。 “有，厨房里有不少，喏，都在那，你自己去挑吧！” 大妈说的木头是一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旧家具。 被大妈拆散了当柴火烧。 张俊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忙走过去，拿起一根木撑，仔细观察。 没错！ 就是自己想的那种木料。 真是作孽啊！ 把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家具当柴火烧！ 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再过几十年，大妈要是知道，自己把几千上万一斤的海南黄花梨当柴火烧了，会不会抽过去？ “大妈，我看这木头挺好的，烧火可惜了！” “一堆破木头有啥可惜的，我大儿子在旧货站上班，他们那，这样的木头多的是。 这些木头倒是禁烧，就是太硬，不好劈！” 张俊平听的嘴角直抽抽。 拿海南黄花梨当柴火烧，还嫌木头硬，不好劈？ 这要是二十年后，大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张俊平一定给大妈打满分。 这逼装的，马爸爸也得挑大拇指。 “大妈，我看您家人口不少啊！得有六口人吧？”张俊平随口问了了一句。 “那是六口啊，九口人！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还两个孙子孙女！” 好家伙，祖孙三代，九口人住三间平方里。 北京的四合院都是有规制的，一间房子面积大约在11—12平方。 如此小的房间，平均一间房里要住三口人，居住环境可想而知。 孩子小还好说，等孩子大一点，那…… 只是想想就让人感觉窒息。 随即哑然失笑，自己一个在北京还没站稳脚跟的人，居然替人家北京人操心。 真是闲的！ “大妈，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些木头给我，我免费帮你修八仙桌！ 如果您还有其他东西要修，我也一块帮您修了！”张俊平破有些期待的看着大妈。 “哎呀，这多不好？ 就是一堆烧锅的木头，怎么能让你白干呢？ 你想要就拿去！ 修桌子的钱，该多少，大妈给你！”大妈很是大气的摆摆手，表示木头拿走，钱照给。 “大妈，这些木头在您这儿就是烧锅的料，可是到了我手里可就不一样了！ 我回去拾掇拾掇，可以做个马扎，自己坐着方便。 就是拿去卖，一个也能卖七八毛钱！ 所以，您就别和我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占您便宜呢！” “你这小同志，就是实在！ 要不怎么说你们手艺人吃香呢！ 我们当烧锅的烂木头，到你们手里都能变成宝贝！” “习惯了，看到这么好的木头烧火，就感觉心疼！ 谢谢大妈您成全！ 回头做了马扎，我送您一个！”张俊平笑着对大妈说道。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曾经的木艺师，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凭本事捡漏，无可厚非。 但是。 吃干抹净，这种没品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你这小张，也太实在了，那大妈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们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做事大气！ 大妈给你倒水去！” 一堆破木头换免费修家具，还能白得一个马扎，大妈高兴的去给张俊平倒水。 事情说好，张俊平也不再啰嗦，拿着斧子，啪啪几下，把八仙桌给拆的四分五裂。 “哎呀，你怎么给拆了？”大妈端着水出来，被张俊平豪放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陶瓷缸子扔了。 “大妈，不拆开没办法修！ 你这是老手艺做的家具，拆开不会弄坏家具的！”张俊平笑着解释了一句。 夹头榫分为：腿足，牙头，牙条，面板四部分。 腿足就是桌子腿。 面板，就是桌子面。 只需要另外加工制作四块牙条和四个牙头就行。 说起来简单，制作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容易。 量好尺寸，张俊平拿起锯，把四根桌腿的榫头锯掉。 张俊平的动作很干脆，大妈在旁边看的一哆嗦，“小张，你咋给锯掉了？” “大妈，这个榫头和改造后的夹头榫不配套！” “那你这么一锯，那桌子不就矮了？” “没事，我一会再给您接一块！” “接一块，哪能结实？ 我可告诉你，桌子你给我弄坏了，你得给我赔！” “大妈，我接好之后，您自己检查，如果不结实，我赔您一张新八仙桌！” “好吧！你说的啊！不结实，你给我赔新的！”大妈又叮嘱一句。 张俊平嘴里和大妈解释，手里的活也没有停。 找来四根木头，先用锯锯成自己需要的长度。 接着又用刨子把木头的截面尺寸修整成和桌腿一样的尺寸。 然后开始在上面画线。 张俊平的动作很快，像变魔术一样，把桌腿和木头的一端都锯掉一半，又拿凿子在上面开出牙槽。 最后，张俊平把两根木头往一块一拼，拿出一根刚刚做好的木契钉，穿进木头拼合后留下的孔洞里。 两根木头完美的变成了一根。 “大妈，您试一下，看看结实不结实！”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摔打了几下。 大妈有些不相信的接过桌腿，也学着张俊平的样子，在地上摔打了几下。 拼接的地方一点事都没有！ “还真结实，和整根的一样！ 没想到，小张你看着挺年轻，本事可真不小，比我家那俩小子可厉害多了！” “哈哈，大妈，以前有人说木匠不怕长，铁匠不怕短！ 其实这都是外行人说的话！ 我们木匠同样不怕短！ 我用的这种工艺叫做契钉榫，别说您这桌子腿了，过去四合院里的廊柱，都用这种方法拼接！ 用几百年，一点事都没有！” “这柱子也是接起来的？”大妈看着走廊上的柱子，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当然了，您想啊！咱北京有多少四合院？ 得有多少这样的廊柱？ 官宦人家还好，一般人家，哪里去弄这么多，又粗又长又直的柱子？ 只能用拼接的柱子！” “那咋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大妈，您看到的这廊柱，都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外面自然看不出来！” “小张师傅，懂得真多！”大妈感叹道。 做完桌腿拼接，接着又开始加工牙头，牙条。 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 重新把八仙桌组装起来，又在腿足横撑的隼眼里加了个塞子，才算完活。 “大妈，这桌子给您修好了，您检查一下，看看行不行！” “行，小伙子干活挺麻利啊！这么快就弄好了？”大妈东瞅瞅西看看，又用手晃了晃桌子，满意的笑道：“挺好，一点都不晃了！ 只是……我怎么看着，有些别扭呢？” “哈哈，大妈，你感觉别扭，是因为这里！ 我加了牙条和牙板，和原来的桌子不配色，所以看着别扭！” 原来的八仙桌刷了一层枣红色的油漆，后加的牙条，牙板都是原色，看上去自然有些别扭。 “你一说，还真是！” “其实这个好解决，您买点油漆刷一下就行！ 您家要有现成的油漆，我把桌子全部给您刮一下，重新上一边漆，和新的一模一样！” “油漆？有！油漆家里还真有，你等等，我给你去拿！”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找油漆。 张俊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妈家里还真有油漆。 得，干吧！ 谁让自己白捡那么多老红木料子还有海南黄花梨料子呢？ 虽然都是碎料，可是也值不少钱。 就算是削成珠子，放后世也能卖个几百万。 凭自己的手艺，雕成手把件，小摆件，那大几千万上亿一点问题都没有。 更何况，张俊平虽然没有仔细看，但是通过简单的那么一扫就已经确定，这一堆破烂家具，有很多是可以修复的。 再次把八仙桌拆开，用刨子把各个构件都给刨一遍，把上面的油漆给刨掉。 然后拿砂纸把八仙桌的各个构件打磨一遍。 如果不是有哪些老红木和海南黄花梨的碎料，张俊平这单生意要亏不少。 光是一张砂纸，就不止五毛钱。 还不是那么容易买到。 第三章贵人 给大妈修完八仙桌，张俊平又接着把承诺的马扎做了出来。一个马扎，把大妈乐的直夸张俊平好本事，不愧是大学生。 让张俊平很无语，有本事，和大学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刚给大妈家修完家具，邻居大姐就找过来了。 让张俊平给修床。 这床晃动，可比八仙桌晃动更要命。 尤其是，一晃动还会出吱吱的声响。 几代人住一块，晚上一翻身床就响，那个尴尬！ 过来人都知道！ 接着，前院大叔，隔壁大爷，一连接了四五个维修家具的活。 虽然活都不大，但是加起来也忙活了两个多小时。 一共赚了两块五毛钱。 拿着钱，张俊平心里苦笑。 没想到，自己精心制作的木雕一分钱没卖，反倒是修家具赚了两块五外加一车海南黄花梨。 张俊平找了个板车，把大妈家的木头装到板车上，准备拉回去。“你是干嘛的？拉我家木头干啥？”刚要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拦住张俊平问道。 “斌子回来了？ 这位是小张师傅，来给咱家修家具的！ 这些木头是我送给小张师傅的！”大妈听到声音，忙出来解释。 “妈，那破桌子还修它干嘛？浪费钱，还不如换个新的！” “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人家小张师傅，本事大的很，那桌子修完，一点都不晃了！ 你看看，刷上漆，和新的一模一样！”大妈指着还放在院里的八仙桌。 “好吧！不过，妈，他修家具就修家具，拉咱家木头干啥？” “人家小张师傅是那啥，木艺师！而且还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 咱们眼里烧锅的木头，人家小张师傅拉回去，就能变废为宝！ 这不，我说送给他，他还不乐意！ 给修好了桌子，不要钱不说，还给做了个马扎！” 大妈此时对张俊平极度满意，连称呼都变成了小张师傅。 她可是都看到了，给别人家修家具，都没自己家麻烦，最少的都要了五毛钱！ 自己一分钱没花不说，还白得一个马扎。 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找小张师傅来家修家具，哪有这好事？ 大妈对自己的英明决定，非常的自豪！ “大妈，您先忙着，我先撤了！” 因为板车催，张俊平和大妈打了个招呼，跟着板车出了四合院。 ··········· 张俊平的临时住所，在菜市街附近，米市东胡洞里的一座四合院。 四合院里面的一间耳房。 耳房就是位于正房两侧的小房子。 面积要比正房小，也比正房矮。 耳房一般是当做储物间，杂物间用的。 当然，也有当做书房的。 这间八平米的耳房，就是张俊平暑假期间的住所，或者说是这段时间的落脚地。 一个月五块钱租金。 张俊平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纳凉，看到张俊平回来，开口问道：“小子，怎么才回来？” “今天活多，刚忙完！ 刘奶奶，您吃了吗？” “吃过了。 小子，咱可说好了，房租啥时候有啥时候给。 但是，屋里可不允许生火做饭！”见张俊平把一车木头往屋里搬，老太太提醒道。 “刘奶奶，这木头我可舍不得烧火用！”张俊平笑道。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板车旁边，看了一眼，笑道：“行，小子，捡到宝贝了！” “刘奶奶，您好眼力！”张俊平老太太挑了挑大拇指，“回头，我用这些料子，给您做一把逍遥椅怎么样？” “用着这么好的料子给我做逍遥椅，你舍得？”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 “哪有什么舍不得的？要不是您，我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行，算你小子有良心！ 老太太我也不占你便宜，后半年的房租给你免了！”老太太很大方的免掉张俊平半年的房租。 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绝对是大户人家出身。 和王大妈住的大杂院不一样，老太太这套小四合院都是她自己的。 院里住的几户人家，也都是她的租户。 不止这一套四合院，隔壁好几套都是老太太的房子。 都是去年落实政策，返还给老太太的。 都被老太太租了出去。 老太太绝对算是建国后最早的包租婆。 “刘奶奶，免房租就不用了！ 要没您送给我的这套工具，我也赚不来这些木头！ 哪能再让您免房租啊！”张俊平连忙推迟道。 “行了，我一个孤家老太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小子，还没吃饭吧？ 我那锅里还剩下半锅米粥，留着明天就坏了，你给解决了吧！” “刘奶奶，谢谢您……”张俊平感动道。 这老太太绝对是他的贵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具身体的前身，也叫张俊平，是中央美术学院的一名大学生。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比较喜欢参加社会实践。 前身打着参加社会实践的旗号，暑假没有回家，留在北京打工赚钱。 结果就是，钱没赚到，人饿死在街头。 成全了张俊平！ 如果不是老太太，张俊平可能就会变成史上最短命的穿越者。 刚刚穿越过来，就被饿死！ 是老太太现了昏倒在街头的他，给他喂了点小米粥，才把他救活。 知道张俊平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暑假没回家，现在没地方去，就把自己放杂物的耳房拾掇出来，给他住。 后来知道张俊平会木艺，又拿出一套木艺工具，送给他。 当然，老太太的说法，是家里老头子留下来的，留着占地方，正好他用的到，就便宜他了。 对于老太太的恩情，张俊平只能暂时记在心里。 ……… 第二天。 张俊平早早的起来，没有去摆摊。 而是留在家里，兑现昨天的承诺：给老太太做逍遥椅。 “小子，早上下的面条，有点多，留到中午就驼了，你给吃了吧！ 这人老了就是没用，做饭都没点准头了！”老太太比他起的更早，看到张俊平打开房门，对他喊道。 张俊平能说什么，只能心怀感激的把面条吃完。 吃完面条，张俊平主动把锅刷了，碗洗了，收拾利索，才拿出工具，开始干活！ “小子，今天不出去了？” “今天不出去了，先给您把逍遥椅做出来，明天再去摆摊也不迟！”张俊平笑着说道。 心里补充了一句，反正也卖不出去。 对于张俊平给自己做逍遥椅的事，老太太倒也没有推辞，很爽快的接受了张俊平的好意。 老太太左右也没啥事，就坐在院子里看着张俊平干活。 见张俊平动作麻利的画线，下料，笑着点点头，“不错，小子，你有着手艺，天下都能去的，走到哪都饿不死！” “刘奶奶，您这是打我脸呢！要不是您那碗小米粥，我可就真饿死街头了！” “呵呵！”想到当时张俊平的狼狈样，刘奶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小子那是没闷过弯来，大学生的架子端的太高！ 手艺人不丢人！ 你是学国画的吧？ 知道在过去，画画的叫什么吗？ 叫画匠！ 地位不比木匠高多少！ 想当年，齐白石也是木匠出身，学的是雕花木匠！ 小子，记住一句话，骡子马大了值钱，人大了不值钱！ 不管是画画，还是做木匠，都要塌下身子，去体会生活，才能有一番成就！ 你把自己端的太高，就远离了生活，飘在云端，怎么可能创作出好作品？ 齐老的艺术成就离不开乡土二字……” “刘奶奶，您说的对！我也想开了，什么艺术家不艺术家的，又不能当饭吃！ 下午我去找点木头回来，做几个马扎拿去卖，估计比那什么木雕受欢迎！”张俊平苦笑着说道。 昨天的遭遇，让张俊平彻底想开了。 做木匠怎么了？修家具又如何？ 邓公都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才是好猫！ 在这个年代，艺术家还真没木匠吃香。 当然了，这里说的不是那种大艺术家，比如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设计人民币、设计国旗的艺术界大佬们。 那样的大佬，人家享受的是国务院津贴，自然不能和普通艺术家相提并论。 “小子，你能想开就好，我老太太看你投缘，也希望你将来能有一番成就！ 等你哪天真成了艺术家，我出去聊天，也有的显摆！”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老少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干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 留在家里干活的张俊平却不知道，昨天他摆摊的地方，有个中年人，正四处寻找他。 这个中年人正是昨天修家具那位大妈的儿子，王斌。 王斌四处寻找张俊平，自然不是因为张俊平昨天拉走他家一车珍贵木料。 王斌是天桥旧货站的副站长。 就昨天张俊平拉走的那些木料，王斌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再弄个三五车都不成问题。 这东西旧货站多的是，根本不值钱！ 王斌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寻找张俊平，完全是因为如今他正处在一个很关键的时刻。 老站长年底就要退休了。 他是有希望接人老站长位置的两位副站长之一。 和另外一位副站长比起来，他并没有多少优势，可以说势均力敌。 想要胜出，必须要有过硬的政绩，或者说成绩。 张俊平就是他现，并且认为可以帮他在这场继任者之争中胜出的贵人。 第四章老太太的身份 快中午的时候，张俊平就把逍遥椅给做了出来，组装好最后一个构件，张俊平对老太太说道：“刘奶奶，您先试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合适，我再改一改！” “行！小子，是把好手，干活够麻利的！”老太太欣喜的端详着张俊平刚刚做出来的逍遥椅满意的笑道。 老太太一个人，什么都不缺，享受的就是张俊平这份孝心。 老太太坐上去试了一下，更是满意，“不错，真不错！这逍遥椅，冬天坐着晒个太阳，绝对舒服，算你小子有孝心！” “刘奶奶，您先将就用着，等回头，我想办法搞点蜂蜡，再给您重新烫一遍蜡。” 张俊平欣赏着自己忙碌一上午的作品，心里多少有些惋惜，自己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唯一缺的就是没有烫蜡，让整件作品显得不完美。 烫蜡技术是对家具进行木材表面处理的一种装饰方法，相当于在家具表面形成一层人为的包浆，不仅能很好地展现木材优美的纹理，而且在木材表面形成了一层保护膜，以防止外界环境对木材的不利作用。 老太太站起身走进屋里，不一会又走出来，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白色膏状物体，“小子，蜂蜡我没有，白蜡倒是有一块！” “刘奶奶，您可真神啊！怎么什么都有？”张俊平惊喜的看着老太太手中的白蜡。 白蜡主产于四川，所以又叫川蜡、中国蜡。 它是生长于女贞、水白蜡等树上的白蜡虫所分泌的一种动物蜡。 张俊平制作的逍遥椅因为是用老家具的构件改制而成的，原来老家具上都曾经烫过蜡，蜡早已经渗透进木材的管孔中，此时倒是省了张俊平不少事，他再次烫蜡，只需要在表面重新镀一层蜡膜，弥补因为改造被破坏的蜡膜，让整个逍遥椅的颜色变得一致即可。 “小子，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北派的雕刻手法，又有京作的影子，还有苏作的痕迹，容众家之长，你师父应该不是默默无名的乡村匠人。”一直默默看着张俊平烫蜡的老太太，突然开口问道。 张俊平被问的一愣，抬头看向老太太。 仅仅通过他制作的一张逍遥椅，就能看出他的技艺手法，跟脚，这老太太有东西啊！ 绝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普通的一个孤家老太太那么简单。 “刘奶奶，没想到您也懂木艺？” “木艺？我不懂，不过就是看的多了，自然知道一些！”老太太笑呵呵的摇摇头道。 不等张俊平说话，老太太又接着问道：“你老家是东山省鸢都那边的，一个农村来的小家伙居然知道美院，还能考进来，我记得杨明德那老东西当年就是在那边下乡，你和杨明德是什么关系？” 美院，杨明德？ 张俊平搜索了一下脑海里前身的记忆。 好吧！ 他来中央美术学院上学，和杨明德还真有点关系。 中央美术学院画学院的副院长杨明德教授当年在前身的村子插队，算是张俊平前身的启蒙老师。 这么一搜索记忆，张俊平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 京城，北派代表人物，杨家的嫡系传人，中国第一批国际级工艺美术大师杨明德大师，当年在他们村插队的时候，也是靠木匠手艺混饭吃。 杨明德大师，当年可是帮他们村培养出不少木匠来。 只是张俊平的前身，并没有跟着杨明德教授学习木匠或者木雕技艺，而是学的国画。 杨明德大师，不仅是国画大师，还是书法大师，木艺大师，号称三绝。 “杨老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的国画就是跟着杨老学的！”整理完关于杨明德的记忆，张俊平才开口回答道。 “你跟着杨明德那老家伙学的国画？那你这手木艺是跟随学的？” “呃！也算是跟着杨老学的吧！不过，不是专门教我，只是他摆弄木头的时候，我感觉有意思，就在旁边看着，看时间长了，就会了！”张俊平只能如此解释自己手艺的来源。 “看时间长了，就会了？”老太太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盯着张俊平问道。 “是啊！看时间长了，就会了！ 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看会和真会，还差不少·······”张俊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老太太很没礼貌的推开张俊平的房门，走进去，不一会抱着一堆木雕走出来。 虽然房子是老太太的，但是现在毕竟已经租给了张俊平，如此不经过允许就进去，实在是没有礼貌，可是，此时老太太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太太把抱出来的木雕，一一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这些正是张俊平刚刚穿越过来，老太太刚刚送给他木雕工具之后，做出的木雕。 第一个木雕，丑的一匹，就是初学者的练手之作。 第二个木雕，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也就刚刚入门的水平。 第三个木雕，基本上做到了形似，算是彻底入门了。 第四个木雕，已经有了一丝神，到这一步，如果放到后世，基本上可以到木艺厂，一个月拿五六千的工资，混碗饭吃了。 第五个木雕，初步可以做到形神相容，到这一步，去任何一家木艺厂，都会被当成大师傅，一个月两三万的高薪养着。 第六个木雕，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名家之作了，到了这一步，木雕作品基本上已经开始受到收藏家的追捧，稍微运作一下，单件作品上六位数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六个木雕正是张俊平穿越过来之后，一段时间的创作。 也体现了他技艺水平的恢复。 不管是木雕，还是木艺，又或者是木匠，都是手艺。 张俊平的作品就完美注释了一个问题。 刚穿越过来，他虽然有着前世的记忆，脑子里有着前世木艺的技能经验。 但是。 脑子：我会了！ 手：不！我还不会！ 眼睛：我看到！ 手：臣妾做不到！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张俊平才慢慢恢复到前世的水准。 但是，张俊平的进步在老太太看来，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这是什么样妖孽的资质，仅凭看看就能学会。 老太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俊平，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子，开学后来雕塑系吧！你继续留在画院，浪费你的天赋！ 来雕塑系吧，我让你直接读我的研究生！” “啊？！”张俊平被老太太的话弄得一愣。 “傻小子，老太太我救你那是心善！可是心善不代表人傻，我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的系主任！ 不然，你以为我会随便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进家里？”老太太看到张俊平吃惊的样子，呵呵笑着表明了身份。 如此一来，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老太太之所以对他这么好，除了善良之外，还因为他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学生。 只是张俊平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慈祥和蔼的像邻居老太太的老人，居然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的系主任。 “刘………刘教授……这个……”张俊平一囧，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叫刘奶奶！ 怎么，你不愿意来雕塑系？ 感觉雕塑系不如国画系？ 看不起我们玩泥巴，摆弄木头的？”老太太一瞪眼，很强势的逼问的。 “刘奶奶，哪能啊？ 我这不也在摆弄木头？”张俊平连忙苦笑着解释。 “行了，不逗你了！ 回头我去找老杨谈这件事！”老太太突然又换了个脸色，和蔼的笑道。 “……”张俊平长出了一口气。 老太太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题。 他的前身，和杨明德杨老，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有师徒之实。 而，老太太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实在是没办法回答。 好在老太太也没继续逼他。 “快中午了，奶奶早上买的鱼，中午做红烧鱼犒劳犒劳你！” “刘奶奶，我帮你刺鱼吧！” …… 下午，张俊平出去转了一圈，在附近一个正在拆迁的工地上，拉回来一车旧门窗。 这一车旧门窗，张俊平花了五毛钱，加上三毛钱板车钱，还有一盒三毛二分钱的天坛，一共花了一块一毛二分钱。 自然也不是什么珍贵木料，就是普通的松柏木。 张俊平没有真做马扎，主要是穿马扎的绳子不好买。 做的是可折叠的小椅子，比马扎还结实。 一直干到天黑才结束，一共做了五把可折叠小椅子。 虽然年轻，身体好，可是干一天木工活，张俊平也感觉胳膊酸。 简单洗漱之后，张俊平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进入梦想。 ……………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起来，洗漱之后，又在老太太那里蹭了一顿早饭，才带着自己昨天做好的小椅子和木雕出门。 走出胡同，外加大路上已经汇集成一条自行车的海洋。 这自行车流，都是赶早上班的。 自行车河流中，不时响起，叮铃铃，欢快的铃声。 这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年代，赶早上班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充满希望的笑容。 快乐会传染，行走在欢乐朝气的人流中，连带的张俊平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这个年代，自行车是主要交通工具。 可惜，他没有！ 只能开着11路，一路步行前往大栅栏。 第五章受欢迎的折叠椅 11路有11路的好处。 沿途可以欣赏北京街头的风景。 这么原汁原味的北京古建筑，后世可是不容易见到了。 虽然，也保存了不少，却也失去了现在的味道。 大栅栏是北京的老商业街。 这里有个早市。 卖什么的都有！ 还有不少附近的农民来买菜，卖山货。 最关键是，这里很多东西不要票！ 所以，附近很多居民，都会赶早，过来买菜，买东西。 张俊平以为自己来的够早，可是等他赶到大栅栏的时候，大栅栏商业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张俊平刚来到自己前天摆摊的地方，还没等他站稳，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有些消瘦的中年人冲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张师傅，您可来了！” 张俊平被突然冲过来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躲开中年人的手，“这位同志，你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中年人也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鲁莽连忙道歉。 “我是王大妈的儿子，我叫王斌！ 前天你给我家修过家具，还拉走一车木头！” “哦！王大哥，您好！ 您找我有事？” 张俊平心里嘀咕着，难道是因为那车木头？ 过来找后帐的？ 如果真是因为木头的事，大不了把木头还给对方。 那些木头虽然值钱，可是为了一车木头和对方争执，犯不上。 他是靠手艺吃饭的，不是靠木头吃饭的。 木头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有更好，没有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张俊平心里打定主意，平静的看着中年人。 “小张师傅，你还要木头吗？”中年人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 “咋着？大哥还有这样的木头？”张俊平愣了一下，中年人不是找后帐，而是上门给自己送木头的？ 要不要？ 肯定要！ 虽然在张俊平心里手艺比木料更重要。 可是也不排斥好木料！ 好木料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哦，不是！ 那个，我是想问，你会修老家具吗？”中年人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跑题，赶忙纠正道。 “修老家具？” 张俊平被问的一愣，自己前天给他家修的不就是老家具吗？ 看到张俊平疑惑的眼神，中年人又解释道：“那个，我是说比我家那些家具还老的家具！” “您是说明清民国时代的老家具？”张俊平想了一下问道。 他家的那张八仙桌是建国前的，比那个更老，也就是明清民国时期的了。 “对，对！ 我看你给我们家修的八仙桌挺好，所以想问一下，你会修明清时期的老家具吗？” “会！” “太好了！ 小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桥旧货站的站长，我叫王斌，王大妈的儿子！ 是这样，我们旧货站有许多老家具，都存在各种各样的破损，我想请你去帮我们修家具！”王斌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得，真把自己当成修家具的了。 不过，维修明清古家具，倒是不错的活，让张俊平很是心动。 后世，一套明清古董家具，动辄几百上千万，哪怕张俊平是顶尖木艺师，也没有奢侈到明清古董家具，拆开随便摆弄的地步。 后世，那些仿明清家具，都是怎么仿？ 拿着家具照片，或者看着实物家具，拿着尺子比比划划，慢慢琢磨，半推理，半臆想的去仿制。 基本上没有人舍得把家具拆开了研究。 现在，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明清古董家具，而且是拆开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绝对是张俊平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在木艺师的领域，绝对能够完美还原、复制明清古家具。 未来更进一步，成为世界顶级木艺师不是梦！ 木艺师，是木匠，木雕的综合体。 一名好木匠不一定是好木雕师，一名好木雕师也不一定是好木匠。 但是，好的木艺师，一定是好木匠加好木雕师。 “可以！”张俊平忍住心动，很干脆的答应道。 “好，那张师傅什么时候能去？不知道维修费怎么算？ 还是以这样的木头抵维修费吗？”王斌客气的问道。 这才是刚才王斌问张俊平还要不要木头的原因。 “明天吧！今天我得摆摊，这不昨天刚做了几把折叠椅！ 等我把这几把折叠椅卖了，就跟你去！”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把背在身上的折叠椅给王斌看了一下。 “这是小张师傅刚做的？做的真好！”看了张俊平做的折叠椅，王斌更加确认请张俊平去维修家具的决定没有错。 以小见大，折叠椅虽然造型简单，但是从折叠椅的做工依然能够看出手艺水平。 小小的折叠椅，完全是纯手工制作，没有用一根钉子，没有用一丝胶水粘合，榫卯之间严丝合缝。 看上去小巧，却又不显得纤细。 “小张师傅，你这折叠椅准备卖多少钱一把？” “一块钱一把！” “这样，你这五把折叠椅我都要了！”王斌很干脆的把张俊平的折叠椅买了下来。 这五把折叠椅做的确实漂亮，家里也正好用得上。 八十年代初期，是一个买什么都还要票的年代。 不要说家具，就连买烧锅的木柴，也都要凭票购买。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又是知青返城的高峰期。 很多返城知青都已经二十三四，甚至二十四五，属于大龄未婚青年。 于是紧跟着返城高峰期，到来的就是婚荒和结婚高峰期。 这就造成了家具的近一步短缺。 所以，张俊平的折叠椅，是真的不愁卖，绝对比木雕好卖百倍。 “这个同志，你怎么能这样！ 你一下子都买走，我们怎么办？”不等张俊平开口说话，旁边有人不乐意了。 张俊平背着折叠椅本就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只是不知道张俊平是卖的，还是买的。 现在听说是卖的，那自然是手快有，手慢无。 结果，还不等他们说话，王斌就要连锅端，几个有意想买的人，自然不乐意了，纷纷出声抗议。 张俊平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折叠椅会这么受欢迎。 张俊平的几把折叠椅不到两分钟，就被几个路人给抢购一空。 最早开口想要的王斌，反倒是一把都没抢到。 看着手里的钱，张俊平有些呆。 一大把钱，都是毛票，他都不知道有多少。 反正几个妇女，把钱往他手里一塞，然后用抢的把折叠椅夺走。 他实在是想不通，几把折叠椅至于吗？ 不知道，还以为是不要肉票的猪肉，又或者是不用油票的豆油花生油。 简直是太疯狂了。 然而疯狂的人群并没有因为折叠椅卖完，就散去，依然围着张俊平。 “还有吗？我要两把！” “我要五把！” 还有不少人举着钱，一把喊着一边要往张俊平手里塞。 张俊平哪敢接，只能大声喊着往后退，“各位大哥大姐，大妈大爷们，折叠椅没有了！” “小同志，你这折叠椅，怎么就这几把？” “小同志，你这折叠椅，明天还有吗？ 我要四把！” “我要六把！” 几个没抢到的，围着张俊平，纷纷询问明天还有没有。 “这位大姐，我昨天就做了这几把，明天………” “小张师傅！”王斌一听张俊平要答应明天卖折叠椅，顿时急了，一把拉住张俊平想要把他拉到一边。 “哎！哎！你这个同志怎么能这样？” “就是，还有没有一点素质？” “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能这样？” 王斌的动作激怒了一群没有买到折叠椅，正围着张俊平的人群。 开始围攻王斌。 “各位大哥大姐，大妈大爷们，这位是我朋友！ 我们说点别的事！ 至于折叠椅，明天早上我还会在这里！”张俊平赶忙出声帮王斌解围。 好不容易，安抚好众人，张俊平才跟着王斌来到一旁。 王斌心中苦笑，我宁愿你别替我解围。 让他们继续围攻我好了！ 在王斌心中，什么折叠椅都不重要，去维修明清古家具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要是答应给大家做折叠椅，那还有时间去修家具？ 王斌对家具的紧缺程度，可比张俊平了解的更透彻。 能不能把张俊平请去修家具，可是关系到他仕途的大事。 昨天王斌就专门请了一天假，在大栅栏等张俊平，等了一天。 这件事还要从张俊平给他家修的八仙桌说起。 王大妈不懂，只知道张俊平修的八仙桌结实，一点都不晃了。 可是，王斌作为旧货站的副站长，经常和明清民国时代的旧家具打交道，虽然不懂木匠，但是多少能够看出好坏。 经过张俊平修理的八仙桌，仅仅加了一个夹头榫，整个八仙桌看上去，比原来好看了许多。 不是王大妈说，他都认不出这是他家用了几十年的八仙桌了。 根据王大妈说的，这桌子还被加高拼接了一节。 但是，任王斌如何检查，都看不出加高拼接的痕迹。 使劲晃，原本摇晃厉害的八仙桌，一点动静都没有。 简直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这份手艺，让王斌惊为天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六章堆积如山的明清古家具   旧货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旧家具，还都是破损的家具。   这些破损的旧家具，放到旧货站，最后要么当成木柴卖了，要么当成福利给职工，更多的则是堆积在哪里，无人问津。   一件完好的明清古董家具，送到文物商店，怎么都值个七八，十来块钱。   这一反一正，自己这个主意，将为旧货站创造多少利润？   以前旧货站也想过找木匠来修一修，放到文物商店去卖高价。   可问题是，普通木匠，不会修这些明清古家具。   懂明清古家具，会修的木艺师，他们又请不起。   所以，这个提议就这么无限期的拖延下来。   王斌由衷的感谢自己老妈，简直太英明了，居然捡到一个野生的木艺师。   如果自己能把张俊平旧货站，把那些破损的明清古家具修好，给站里增加收入，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   尤其是现在竞争站长的关键时刻。   谁要是能大幅度的增加站里的收入，不能说一击必胜，但是也能增加很大的胜出几率。   现在，别说很大，哪怕是一丝丝胜出几率，也都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王斌昨天请假，让他妈，领着到大栅栏找张俊平。   结果，张俊平因为给老太太做逍遥椅没有来。   让王斌扑了个空。   今天不甘心的王斌又一个人来到大栅栏寻找张俊平。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   可惜，王斌不知道，在张俊平心里，对去旧货站修家具这件事，同样非常看重。   要不是为了抬一抬身价，张俊平恨不得把折叠直接椅扔了，跟着王斌去旧货站。   什么钱不钱的，重要吗？   重要！   但是和可以零距离接触众多明清古家具，和明清时期的匠人跨时空交流的机会相比，一切都不重要！   当然了，张俊平比较贪心，零距离接触明清古家具的机会要，钱也要。   所以，才会以卖完折叠椅为由，打算抻一下王斌。   结果，他没想到，折叠椅会这么受欢迎。   不过，不管如何，他抻一抻王斌的目的是达到了。   “小张师傅，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可惨了！”王斌擦擦额头上的汗，像张俊平道谢。   “没事，没事！刚才大哥说的修明清古家具的事，是什么情况？”张俊平主动提起修家具的事。   “小张师傅，我是旧货站的副站长，你前天从我家拉走的那种木头，我们旧货站有很多！   只要你去给我们修家具，那些木头我可以做主，都给你！   另外，还可以给你一定的维修费！”王斌连忙自我介绍，又把昨天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嗯！”张俊平点点头，没有说话。   就算是王斌不说给珍贵木料，张俊平也会去。   维修明清古家具的诱惑，可比什么小叶紫檀、什么海南黄花梨大多了。   还是那句话，手艺人最重要的还是手艺，而不是材料。   好材料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小张师傅，您看这折叠椅也卖完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旧货站？”王斌有些忐忑的看着张俊平。   不知道张俊平那个‘嗯’字是什么意思。   “如果小张师傅对维修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能满足的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王站长，咱们是不是先去看看那些需要修理的家具？然后再谈维修费的事？”张俊平直接开口说道。   “呃，好！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我们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旧家具，这里面有些可以直接当成木柴，还有一些，修一修还能用！   咱们旧货站的宗旨就是变废为宝，节约资源，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添砖加瓦！   如果小张师傅能够把那些明清古家具修好，也算是为四个现代化建设做贡献！”王斌大喜道。   “行，那咱们现在……那个您稍微等一下！”张俊平正准备说现在就走。   扭头看到站在路边的小男孩。   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昨天没来，不仅是让王斌扑了个空，还放了小男孩的鸽子。   这让张俊平多少有些愧疚。   张俊平冲小男孩招招手。   “大哥哥，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呢！”小男孩看见张俊平招手，跑过来和张俊平说话。   “昨天大哥哥有事，所以没来！   是我失约了！   这样，作为补偿，这只小兔子就送给你吧！”张俊平坏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只木雕小兔子递给小男孩。   这小男孩，有点像自己前世的外甥，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外甥。   小男孩委屈的看着张俊平。   人家是男孩子！   男孩子要玩就玩枪，要什么小兔子，那是丫头片子才玩的东西。   “好了！不逗你了！   这把枪，送给你吧！”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男孩，张俊平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把礼物换成驳壳枪。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客气！”张俊平再次揉了揉小男孩的头，然后转身对王斌道：“王站长，咱们走吧！”   去旧货站倒是不用开11路了，王斌有自行车。   托着张俊平来到旧货站。   ·········   看着堆成山一样的旧家具，张俊平惊的睁大眼睛，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真是太壮观了！   只是这也太败家了！   后世被当成宝贝的明清古家具，像垃圾一样堆在一起。   搭眼望去，八扇屏风，书案，橱柜，罗汉床，架子床，还要雕花门窗，都错乱的堆放在一起。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要是让那些历史学家看了，一定会大呼，这是犯罪！   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这个年代，古董真的不值钱！   张俊平曾经看过一份资料，说是八十年代的时候，文物商店里，清末民初的古董一堆一堆的堆放在仓库里。   国家不允许销毁，又没人要！   只能堆在哪里霉。   “小张师傅，这些都是站上收来的旧家具！   具体该怎么修，你是专家，你说了算！   关于小张师傅的报酬！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咱们按天算，一天三块钱的工资，另外再给您一斤粮票，一两肉票！   另外一个则是按件计酬，一件家具修理费按照两块钱计算。   小张师傅如果有别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量！”王斌对张俊平很客气，给出的条件也是相当丰厚。   旧货站，别看就是一个国营的废品收购站。   但是，作为供销体系下的商业单位，也是一家财大气粗的单位。   一天三块钱的工资，一个月就是九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高工资。   不客气的说，后世月入过万，远不如这个年代月工资九十生活的舒服。   无论是哪个时代，有真本事的人，都会受到格外的尊敬。   如果是这具身体的前身，遇到这么好的条件，估计也就答应了。   但是，张俊平那是吃过见过的主，自然不会被王斌丰厚的条件迷住眼睛。   他想要的更多！   当然，他的手艺，也值更多！   “王站长，给出的两个条件都不错。   但是。   我感觉无论是哪一个条件，对双方都不够公平！”   “计件工资也不公平？”   “王站长，计件工资按说对你我双方是公平的，但是您忽略了一个问题！   家具维修不是工厂模式下的标准化生产！   工厂模式下的生产，都有一个固定标准！   那样的计件，自然没有问题！   但是咱们家具维修呢？   比如，一把椅子和一张床，又或者和一张书案相比，工作量自然不一样！   还有，他们的损坏程度不一样，工作量自然也不一样！   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那以小张师傅的意思是？”   “王站长，我看这样！   今天呢，咱们先把家具分一下类！   我根据分类，来制定每一件家具的维修价格。   王站长感觉价格可以，有维修的价值，咱们就修！   感觉不合适，那么就算了！   也可以根据价格来选择那些修，那些不修！”张俊平沉吟一下，把自己的方案说了出来。   王斌想了一个，感觉张俊平的方案还可以，比较公允，便点点头，“没有问题，就以小张师傅的意思来！”   价格谈好，张俊平也不磨蹭，直接开始工作。   旧家具太多，光靠张俊平一个人，两天也整理不完。   王斌很贴心的派了两个工作人员过来帮忙。   张俊平指挥着王站长派来的两个工作人员，把杂乱堆在一起的家具进行分类。   如此多的家具，自然不全都是老家具。   即便是明清古家具，用的材料不可能全都是海南黄花梨，小叶紫檀，金丝楠木这样的木料。   这三种木料，被称之为三大贡木，有皇家木料的称号。   在某些时期，这三种木料干脆被皇家垄断，民间贩卖囤积，直接以逾制罪论处。   逾制罪，在古代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所以说，把明清古家具和海南黄花梨，小叶紫檀，金丝楠木划等号绝对是一种误解。   明清古家具，更多的是鸡翅木，榉木，榆木，核桃木，樱桃木，以及更低一级的松柏木的家具。 第七章天价维修费（第一个里程碑加更）   张俊平先把所有家具按照不同材质，不同种类进行分类。   并不是说只有海南黄花梨、小叶紫檀、金丝楠等珍贵材料的家具有维修价值。   榉木、核桃木、榆木、樱桃木这些木料，甚至就连普通的松柏，也都曾经成为皇室家具的材料，所以说，决定一件家具价格的不仅仅是材质，更重要的还是做工。   张俊平的分类，除了区分材质，家具种类，还看做工。   做工不行，哪怕用的是小叶紫檀，也直接被打入没有维修价值的行列，回头直接拆了当木头使用。   虽然没有维修家具，可是光是搬家具，分类也很累人。   没到中午，两个旧货站的工作人员，就累的满头大汗。   张俊平也不好光站在一边指挥，也跟着一起搬家具。   好在张俊平现在这具身体，是农村出来的，从小没少干活，还有把子力气。   不是有把子力气的事，应该说是很有力气。   放古代，那都能叫天神神力了。   二百多斤重的罗汉床，张俊平两只手抓着，一下就能举起来。   “张大学，您这力气，太牛逼了！”张俊平的动作，把两个旧货站的工具人惊的不行。   张大学不是名字，而是一种非常有时代特色的尊称。   八十年代，很多单位里都会有这样的称呼，李大学，王大学，刘大学。   大学指的自然是大学生。   是对大学生的一种尊称。   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年代，大学生的稀缺，以及对文化的尊重。   “以前在家里干农活，干惯了！”张俊平咧嘴一笑。   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高兴不是因为工具人的夸奖，而是为自己的力气。   谁不想有个好身体？   木艺师，是一个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结合的职业。   体弱多病的人，肯定成不了好木艺师。   手稳，有力，是成为木艺师的基本条件之一。   自己好歹穿越一回！   没金手指也就罢了！   要是再没个好身体，那这穿越可就真成了史上最倒霉的穿越者了。   通过聊天才知道，两个工具人都是旧货站的临时工。   也都是刚回城的知青，家里没啥关系，暂时只能在旧货站干临时工。   干活是真卖力气！   三个人一上午，就把家具分好了类。   中午，张俊平跟着在旧货站食堂蹭了一顿饭。   别说，旧货站的伙食真不错！   大肉包子里全都是肉丁。   杂碎汤里，一碗最少有三两羊肚、羊肝、羊肺之类的羊下水，绝对实惠。   下午，张俊平找来粉笔，开始二次分类标价。   这一次分类倒是不用再把家具搬来搬去了，直接根据家具破损程度，材质，种类进行标价。   先在家具上标好价，又把所有价格归拢到一张白纸上，张俊平才让人去请王斌过来。   不一会，王斌和两个人来到货场。   “王站长，价格我都标好了，您看一下！”张俊平把手里的白纸递给王斌。   “小张师傅，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旧货站的李站长！”王斌没有着急看，而是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位头花白的清瘦老人介绍道。   接着又指着另外一位健壮干练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旧货站的副站长高新书同志！”   “李站长，高站长你们好，初次合作，还请多多关照！”张俊平淡淡的客气了一句。   “王站长，正好你们三位领导都来了！   你们看一下，我定的价格，合适的话，我明天就开始维修！”   王斌一愣，我们三个怎么说也是东家吧？   东家的领导来了，你不想着和我们打好关系，直接催着看你定的价格？   这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张俊平刚二十岁，就能在木艺这一行有这么高的成就，比一些四五十岁的木匠都厉害。   而且还是大学生！   可见，平时把所有心思都用到了钻研手艺上和学习上了。   其实，张俊平不是情商低，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只是，没必要！   也懒得去和王斌他们套近乎！   他是靠手艺吃饭的！   王斌看上的也是他的手艺！   如果没有这份手艺，光靠套近乎，有用吗？王斌估计理都懒得理他！   “呵呵，既然小张师傅把价格都标好了，那我们就看看吧！”老头倒是没有在意张俊平的态度，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李站长说的对，小张师傅，现在咱们先去看看你标的价格，其他的等看完再讨论！”王斌一边说着，一边把白纸递给清瘦老人。   “好字！小张师傅真不愧是大学生，字写的真好！”清瘦老人接过白纸，看了一眼，先称赞起张俊平的字。   “李站长，小张师傅可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是齐白石的学生，未来的书法家！”王斌在旁边开口说道。   “李站长，王站长过奖了！我只能算是一个书法学徒，距离书法家还差十万八千里，更不敢说是齐老的徒弟！”张俊平谦虚的笑道。   张俊平心里很是无语！   这个年代，好像大学生是无所不能的。   不管什么事，都能和大学生联系到一起。   真不愧是大学生…………   这可能是张俊平最不想听到的夸奖了。   要知道，上一世，他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的草根工匠，民间手艺人。   听到别人夸奖自己是因为大学生才如何，如何，自然别扭。   旧货站三位领导装模作样的点评了一番张俊平的字，才把注意力放到字的内容上。   李站长看清楚内容，眉头皱了起来。   王斌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小张师傅，你这个价格有些太夸张了吧？”王斌忍了一下，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   比如北京人经常说的那句，你打劫啊！   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张俊平这是把他们旧货站当成冤大头来宰了。   “呵呵！王站长不要着急！   你对哪个价格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咱们分析分析！   我之前说过，如果感觉不合适，没有维修价值，你们可以选择不修！”   “小张师傅，你这上面，一把椅子居然要一百块钱的维修费！   我把这些家具全修好，卖了也不值一百块钱啊！” 第八章这是阳谋   “若有似无万物空，   坐禅悟道修行中；   颐养性情清河正，   返璞归真简约风。   这诗描述的就是禅椅！   一对明代海南黄花梨的禅椅，无损维修，我认为一百块钱一点都不贵！   如果你们感觉这对明代海南黄花梨禅椅不值这个钱。   那么我可以用一百块钱买下这对禅椅！”   张俊平一句话，把旧货站三位领导给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维修价格高，都不值家具钱，可人家直接表示，可以用这个价格把家具买下来。   你还怎么说？   张俊平自然理解李站长他们的心情。   现阶段，北京，家具虽然难买，凭票购买还要排队。   可是只要能排上，一件大衣柜也才**块钱。   张俊平张嘴就要一百块钱，这让李站长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其实，张俊平要的就是他们无法接受。   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张俊平的报价，就会现，凡是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金丝楠木，老红木，乌木等几种珍贵木料制作的家具，不管是明清还是民国，维修价格都比普通家具维修价格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   张俊平要的就是他们接受不了，然后他就可以高价买下来。   本来，张俊平也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把这些家具买下来。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有一种罪，叫做原罪！   原罪，也许现在没什么，但是以后，说不什么时候就会被清算！   当然了，张俊平低价购买明清古家具，这种事情远远算不上原罪。   但是，以后他成为世界顶级木艺师之后，现在的经历被拿出来传颂。   也许就会变成一个黑历史。   所以，张俊平宁愿用一个比较高的价格买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百块买一对明代海南黄花梨禅椅，真的贵吗？   张俊平记得很清楚，8o年的时候，上海曾经有一把类似的海南黄花梨禅椅，被香江商人蒋念慈以三千元的价格买走。   如此一对比，一百块钱买两把明代海南黄花梨禅椅简直就是白菜价。   “三位领导可以商量一下，我先去那边转一下！   正好家里还缺不少生活用的物件，我去找找，看有什么何用的！   如果真有何用的物件，我花钱买回去应该没有问题吧？”张俊平主动提出回避，给三人流出商量的空间。   “没问题，没问题！小张师傅要是不嫌弃破旧，找到合用的，我做主送给小张师傅！”李站长没有受刚才的影响，和蔼的笑着点点头。   “这样不好，还是按规矩来吧！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不能让国家吃亏！”张俊平笑着拒绝了李站长的好意。   他们确实要商量一下。   张俊平给出的价格大大出他们的预期。   “老领导，您看这事，我也没想到，小张师傅会……”王斌此时感觉有些坐蜡。   原本请张俊平过来，是为了给站里增加收入，赚取政绩的。   结果现在，一个不好，不光赚不到政绩，还会严重失分！   “呵呵！不要着急！   你们仔细看看小张师傅给出的这份维修清单！”李站长笑呵呵的把清单递给王斌。   王斌不明白老领导什么意思，但还是接过清单看了起来。   旧货站大小也是国营单位，供销体系下的单位，王斌能当然旧货站副站长，也不傻。   冷静下来，很快就现了里面的猫腻！   “老领导，这……”   “小张师傅不简单啊！   人家这是阳谋！   摆明了告诉你，这些家具我要了！”李站长点头笑道。   “可是，他想要直接提出来就是了！   何必用这种方法？   而且，这么一来，比直接从文物商店买还贵！”   “这就是我说的不简单的地方！   这些明清古家具的价值，肯定比我们知道的要高！而且要高很多！   小张师傅能守住本心，不占国家便宜，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可是，就算不想占公家便宜，也用不着这么搞吧？   这些家具，就算是送到文物商店也不值这么多钱啊！”王斌毕竟不是行里人，无法理解张俊平的做法。   在他看来，把所有家具都修完，赚的钱还不够买下那些家具的。   “呵呵！你仔细算一下，那些维修费两三块钱一件的家具，维修费总额和那些高额家具的维修费总额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修完这些两三块钱一件的家具，赚的钱正好可以买下那些高额家具！   这年轻人好算计，了不起！了不起啊！   这哪是维修报价，这是他买下那些家具的价格！”李站长颇有些感触的说道。   “嗯？！”王斌惊讶的看着李站长。   倒不是质疑李站长的话，只是惊讶。   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位老领导，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一手心算，就算是大学生也比不了。   “他就图那些家具？”   “不光家具，还有木头！你没看到，下面还有标注吗？   维修家具剩下的木料全部归他！”   “老领导，那您看这事怎么办？”王斌已经有些拿不定主意，感觉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就按照小张师傅定的价格来吧！   那些木料，还有那些他需要的家具到底值多少钱我不知道！   但是，很显然他给出来的条件，比我们原来打算的卖给文物商店要更好！”   高站长全程旁站，一句话都没说。   不是他不想说话。   他很想反对！   但是。   他心里清楚，张俊平给出的维修方案虽然有私心，但却是是最好的方案。   而他们的老站长又是一个一心为公的人，如果他为了反对而反对，只会让自己失分。   所以。   干脆，保持沉默。   李站长三个人商量的差不多了，那边，张俊平拎着两个青铜香炉走了回来。   “李站长，王站长，高站长，找了两个香炉，感觉不错，回家当花盆挺好！”张俊平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青铜香炉。   不要误会，这不是明代宣德炉，只是很普通的清早期民窖青铜香炉。   即便是三十年之后，也不过值几万到十几万块钱的样子。   现在就是废铜的价格。   张俊平只是为了给王斌他们提供一个商量的空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所以随手拿了两个香炉。   这两只三足香炉造型不错，拿回家当个摆设也是很好的。   当然了。   养花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除非张俊平舍得，在两个青铜香炉底部开个洞。 第九章这就是匠心   “小张师傅好眼光，这两个香炉当花盆真不错，比陶瓷花盆更漂亮！弄得我都想要找几个香炉当花盆了！”王斌也是睁着眼说瞎话。   满身绿锈的青铜香炉，也不知道他从哪看出来的漂亮。   “我知道小张师傅是一个不愿意占公家便宜的人，所以我也不说送了！   这两个香炉，作价一元，小张师傅认为可还合适？”李站长扫了一眼香炉，开口说道。   “多谢！承情了！”张俊平点点头。   这样两个香炉，如果是在文物商店里，怎么也得两三块钱才能买到。   “小张师傅，你给出的报价，我们研究了一下，认为可以！就按照小张师傅的维修报价执行，那些维修价格比较高的，就以小张师傅的维修价格卖给小张师傅了！”   “哈哈！我知道我这点小心思必然瞒不过李站长。   如此，多谢李站长成全！”张俊平哈哈一笑，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小算盘。   谁都不傻，就像李站长说的，张俊平行的是阳谋，从来不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目的。   “哈哈！谈不上成全不成全，我们只是选择了一个对我们旧货站更有利的合作方式！”李站长也哈哈大笑道。   “既然李站长同意了，那我就开始我的工作！”价格定好，张俊平也懒得再继续和李站长、王斌他们闲聊。   有那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研究一下怎么修理这些明清古家具。   “呃！”   王斌被张俊平的逐客令弄得一愣。   早就知道张俊平情商低，可还是被张俊平的情商搞得不舒服。   “好，那我们就不打搅小张师傅工作了！   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我，我们一定为小张师傅做好后勤工作！”李站长也不见怪，客气一句，带着王斌两人离开货场。   张俊平早就迫不及待，堆放在地上的明清古家具，对他的吸引力，比果体女人对青翠少年的吸引力还大。张俊平轻轻抚摸着清早期的樱桃木圈椅的靠背，清中期的核桃木架子床上的刻纹，清后期的鸡翅木橱柜上的雕花。   圈椅靠背的完美曲线，流畅的刻纹，细腻的雕花，在张俊平眼里，比女人的果体还要迷人。   细细品味着清朝匠人制作圈椅曲形靠背的精湛技艺，刻纹的和谐，雕花的灵性。   张俊平一张家具，一张家具轻轻的抚摸过去，像极了留恋花丛的蜜蜂。   每一件家具都让他痴迷。   一直到下班，张俊平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在家具堆里，东摸摸西看看，品味着家具独特的魅力。   精密的榫卯工艺，在一个没有精密工具的年代里，匠人凭借着匠心精神，让每一处榫卯连接，都严丝合缝。   即便是经历了数百年，依然严密的榫卯连接，让张俊平叹服之余，对古代匠人充满了敬佩。   什么是匠心？   这就是了！   不需要搞什么高大尚的东西，也不需要做什么惊人的明，只要把手里的活做的极致，这就是匠心！   直到旧货站下班，张俊平才依依不舍得离开。   期间王斌也来过两趟，看到张俊平在那像是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东摸摸，细看看，很不理解。   一堆破家具有啥好看的？   说实话，这些家具，普通人看上去，还真是不好看。   这些家具，使用寿命最短的也有四五十年了。   长的那都是有几百年的老古董。   既然被送到旧货站，那肯定都是破损的家具。   造成破损的原因，自然是保管不善造。   这些家具看上去，乌漆嘛黑，不是少根腿，就是缺块板的，再不就是漆皮脱落。   这样的家具，白送给王斌，他都嫌脏。   而张俊平却一点不嫌弃，还像是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抚摸，仔细端详。   这让王斌很不理解，只能归结为怪人怪癖。   摆弄了一天旧家具，张俊平弄了一身灰，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黑灰。   用旧货站的水龙头洗了洗手，洗了把脸。   身上的白色的确良衬衫是不能穿了，白色都变成黑灰色了，只能脱了，穿着里面的跨栏背心回家。   “刘奶奶，乘凉呢？”   “小子，今天怎么样？你做的折叠椅好卖吗？   怎么造成这副模样了？”老太太坐在逍遥椅上抱着收音机乘凉听戏，看到张俊平回来，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刘奶奶，你不知道，我那些折叠椅非常受欢迎，我刚到大栅栏就被抢购一空！   另外，我今天接了个大活……”张俊平整个人还处在一个季度兴奋的状态，听到老太太问话，工具箱都没放下，就手舞足蹈的向老太太讲述自己今天的际遇。   把王斌如何找自己修家具，明清古家具如何多，样式如何丰富，自己如何定价，都讲了一遍。   老太太笑眯眯的听着张俊平讲述自己的际遇。   直到张俊平讲完，才笑着点点头，“嗯，不错！   你小子运气真不错！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能保持清醒，没被贪欲迷住眼睛，这很不错！   快去洗洗吧！   看你造的跟泥猴子似的！”   虽然在旧货站洗了洗，可是并没有洗干净，头上还占了不少灰。   老太太一说，张俊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工具箱还没放下，而且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赶忙回去放下工具箱，然后拿着毛巾洗漱用品，跑到另外一个耳房里去洗澡。   四合院的耳房都是对称的，要么没有，要有就是两个。   老太太的耳房，一间租给了张俊平，另外一间则改造成了洗澡间。   老太太作为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的系主任，虽然生活的很简朴，但是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一点都不少。   院子里收拾的非常精致，一进门是影壁墙。   院子正中偏西一点有一棵高大的石榴树，石榴树下，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石桌和四个石凳，以前老太太喜欢坐在石凳上乘凉，今天则改成了逍遥椅。   北屋廊檐下，有两个小花坛，里面种着火红的月季花。   院子里有一条用青石砖铺就的小路，连通正房和东西厢房。   没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多余的植物，整个小院闲的别致又不空荡。 第十章五十六条腿带来的想法   张俊平洗完澡出来，又在院子里，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小子，还没吃饭吧？锅里还剩下不少饭！   赶紧吃了，这天气，放到明天就坏了！”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并没有因为老太太表露身份而改变。   “哎！谢谢您，刘奶奶！”   “啰嗦！”老太太嘟囔一句，继续抱着收音机乘凉听戏。   吃完饭，把锅碗刷出来，放到橱柜里。   张俊平又开始忙活起来。   夏天天黑的晚，这都快七点了，太阳还没下去呢！   借着天亮，张俊平开始制作折叠椅。   折叠椅这么受欢迎，自然要多做一点。   给旧货站修家具，就像李站长说的那样，最后他也就落几件家具和一堆从家具上拆剩下的木料，钱一份没有。   未来一个多月，就靠制作折叠椅赚钱吃饭了。   一直干到天黑看不见了，张俊平又搬进屋里继续干，一直到十二点，张俊平才晃晃有些酸的胳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这一天下来，还真是不轻松。   虽然累得胳膊酸，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睡觉香。   习惯了后世繁华喧闹，猛一来到八十年代这个娱乐生活匮乏的年代，最难熬的大概就是夜晚了。   后世，十一点睡觉，都算是早点，属于那种作息很规律的人，可是，在这个年代，晚上九点以后，大街上基本就没有了行人。   十点之后，整座城市，基本上都看不到灯光了。   干了一天活的张俊平，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进入沉睡当中。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睁开眼睛。   张俊平现在这具身体很年轻，恢复的也快，早上起来，又是精力充沛。   那种精力爆炸，能把裤子顶个窟窿的感觉，真好！   “小子，昨晚几点睡的？你还年轻，那么拼命干什么？”   “刘奶奶，您也说了，我还年轻，这时候不拼命，什么时候拼命？   投胎的时候，已经输了，再不趁着年轻拼命，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小子，歪理不少，有上进心是好的，可是也要注意身体，把身体搞夸了，你拼命又有什么意义？   今天没做饭，买了豆汁焦圈，还有茶叶蛋，又买多了，你要是不嫌弃，把剩下的吃了吧！”   “刘奶奶，您就不能换套说辞？不用天天拿剩饭当借口，我脸皮厚，您就是说施舍给我的，我也不在意！”张俊平一边刷牙，一边嘿嘿笑着说道。   “臭小子，赶明我养条小狗，再有剩饭也不给你留了！”老太太笑骂道。   “刘奶奶，狗有啥好养的？要不您养头小老虎怎么样？”张俊平一嘴白沫，扭头对老太太笑道。   “养小老虎？”老太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张俊平是六二年生人，属虎的。   板着脸道：“不养，吃的太多，还不听话！”   “吃的不多，随便打点剩饭就行，小狗最多也就赔您解解闷，老虎不光能赔您解闷，等您老了，老虎还能托着您四处逛！”张俊平嬉皮笑脸的说道。   张俊平陪着老太太逗了会闷子，吃完早点，就拿上工具箱，还有昨天连夜做出来的六把折叠椅离开四合院。   到了大栅栏，早有好几个人在哪等着。   不等张俊平站稳脚，身上背着的六把折叠椅就被几个妇女给抢走了。   真是太疯狂了！   张俊平拿着一把毛票，无语的摇摇头。   “小同志，怎么才这么几把椅子？   你就不能多做一点？”   “是啊！我等了一早上，结果一把都没抢到！”   “明天还来吗？”   没抢到折叠椅的人，不死心，围着张俊平询问道。   “诸位大姐，大妈，我也想多做点，可是就我一个人，再多实在是做不了！”张俊平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小同志，做一套五十六条腿的家具多少钱？我自己出木料！”一个大妈更是拉着张俊平开口询问定制家具多少钱。   张俊平都被大妈的豪气给镇住了。   好家伙，张口就是五十六条腿，这是什么样的家庭？   这歌年代，就是万元户也不一定舍得做五十六条腿的家具。   一般正常的都是三十六条腿，这才是一个标准的家具配置。   所谓的“三十六条腿”，是八十年代以前，一类家具风格的俗称。   类似于后世的家具套装。   “三十六条腿”家具其原意是指一套家具有三十六条腿。   每件家具有四条腿，那就是说当时流行的这套家具由九件家具构成，通常包括大衣柜、五屉柜、床、床头柜、小方枱及四条板凳。   三十六条腿家具，是海派家具在建国后到八十年代之间出现的一个变种。   是在这个物资短缺年代的出现的一种具有时代特色的产物。   海派家具可以简单理解为建国前上海生产的家具。   具体的说，就是上海生产的西式家具和中西合璧的家具，属于新式家具。   至于五十六条腿，里面又加了沙茶几等家具。   别说五十六条腿，即便是三十六条腿，这个年代也不是谁都舍得买。   买散件家具，一个衣柜也就**块钱，可是一套三十六条腿，就要三四百块钱，一般人家谁舍得买。   果然，大妈的话一出，其他几个围着张俊平的妇女，都惊讶的看着这位有些富态的大妈。   “这也是没有办法，我家老大去知青，回来都二十六七了，好不容易说个对象！   这些年，在农村吃了不少苦，总不能结婚再让孩子受委屈！”大妈嘴上说的好像是在诉苦，可是脸上却挂着淡淡的骄傲。   不想让孩子结婚再受委屈，所以做五十六条腿。   这绝对是一种炫耀！   “对不起啊大妈！我暂时没有时间！   刚接了旧货站维修家具的活，估计得忙四五个月！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张俊平很干脆的拒绝大妈的要求。   做一套五十六条腿，怎么都要一个多月，能收多少钱？   也就一百来块钱。   哪有自己做折叠椅赚钱？   不过大妈的话都是提醒了张俊平。   前往旧货站的路上，张俊平心里开始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越想越觉得可行！ 第十一章古家具～技艺之大成 自己的前身家是东山省鸢都市营丘县下面的一个叫做泇河村的村子………… 靠！ 什么前身后身的。 自己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还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那么还分什么前身不前身的？ 前身的家就是自己的家，前身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张俊平吐口气，心里暗暗想着。 想到这里，张俊平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卸下一道枷锁，浑身通透，就好似三伏天吃了一块冰镇西瓜说不出的舒爽。 张俊平一阵恍然，直到现在，自己才算是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 之前因为灵魂和身体的隔膜，让张俊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家人，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还有家人的存在。 好在，家人都远在东山省，这个年代交通，通讯都不便利，否则，张俊平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 张俊平继续琢磨着自己刚刚想的事情。 靠做折叠椅，张俊平完全可以解决自己的困境，让自己不再受金钱困扰。 可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不是！ 他想要追求木艺的更高境界，仅仅是不被金钱困扰还不够！ 还要有大量可自由支配的时间。 所以，想要真正实现财务自由，并且不被生活琐事烦扰，让自己能够安心研究技艺，仅仅靠卖折叠椅还不够！ 张俊平一直都在盘算该干些什么，才能让自己早一点实现财务自由。 昨天，折叠椅被疯狂抢购，张俊平心里就隐隐有些想法，只是还没想好。 今天，哪位富态豪气大妈找张俊平定制五十六条腿，让张俊平心里的想法更加清晰。 打破和这具身体的隔膜，张俊平的思路更加敏捷，顺畅。 张俊平一路想着，来到旧货站。 和李站长、王斌打了个招呼，张俊平就直接去货场干活。 张俊平没有急着动手维修家具。 而是拿出纸笔、拐尺开始量一件明代榉木龙纹变体圆角柜的尺寸。 一边量，一边在纸上记录、绘画。 榉木又叫南榆木，在传统家具中，尤其在民间，使用最为普遍的一种木料。 榉木中以血榉最为珍贵，色泽赤黄，和海南黄花梨的色泽相似，拥有特殊的、如同重叠波浪尖的“宝塔纹”。 因此，榉木被称为“没落的贵族”，深受明清民国时期的豪商富户追捧。 因为榉木的主产地在江苏一带，所以榉木家具也以苏作家具为主。 眼前这件方角柜就是明代苏作龙纹变体圆角柜，柜长1o1厘米，宽5o厘米，高17o.6厘米。 柜子造法及框架线脚与上例极为相似，两个门子件有闩杆，设柜膛，柜内抽屉及膛板设置也极为相似。 只是此例变体圆角柜在柜门及柜膛立板等处做铲地浮雕。 柜门四抹三段式，上部铲地浮雕草龙灵芝纹；中部和侧山板雕整齐有序的四簇云纹；下部为加粗阳线绘出大朵如意云头纹。 柜子木纹华美，雕工细致考究，在雕饰和线脚上处理的极为到位，古朴华美。 绝对是苏作家具的代表作，完美体现了苏作家具造型优美，作法省料，俊秀的风格。 张俊平并不是单纯的丈量家具的尺寸，而是一边丈量，一边通过观察，以及数据对比，来学习明清古家具的制作工艺。 “小张师傅，怎么还没开始修？”王斌来看了几次，见张俊平一直在量尺寸，画图，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王站长，有句老话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把每一件家具的做工研究明白了，再动手做，才能保证修理或者更换的部件与原来的家具风格一致！”张俊平抬头解释了一句，继续埋头丈量尺寸，不再搭理王斌。 “有本事就是任性！”王斌也只能暗自嘀咕一句，转身离开。 张俊平绝对不是有手艺任性，实在是没那个心情搭理王斌。 经过一上午的研究，他展自己有些托大了。 京城作为五朝古都，尤其是明清五百多年的历史。 可以说，全国各地没有一个地方能像北京一样，可以找到全国各地的家具。 单一上午，张俊平就看到了广作家具，苏作家具，晋作家具，鲁作家具等等诸多不同风格的家具。 还有他们鸢都特色的红木嵌银家具。 这些不同风格的家具，涉及到雕刻，镶嵌，描金等多种工艺。 单镶嵌一种工艺里面，就又包含了许多中不同的手法。 想要做到无损维修，保持和原作一样的风格，太难了！ 他目前还做不到！ 张俊平正因为自己的技艺不行郁闷的时候，又哪有心情去搭理王斌。 一直忙活到晚上下班，张俊平画了一堆图纸，积攒了一大堆的数据。 把图纸，数据小心收进工具箱，张俊平才去简单洗了洗手脸，离开旧货站。 相比昨天的兴奋，张俊平今天则是带着满心的郁闷回到住处。 “杨老？您怎么来了？” 张俊平很意外的看到一个老人。 花白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圆领汗衫，下身穿着一条灰色到膝盖的大短裤。 这身打扮，活脱脱北京街头一个老大爷。 不认识的人，谁能想到，这位就是著名的三绝艺术大师，中央美术学院画院副院长杨明德教授。 “怎么？我不能来？” “不是，只是没想到，有些意外！”张俊平赶忙解释道。 “小子，我看你情绪不高，像是霜打的茄子，怎么？遇到什么事了？”老太太开口替张俊平解了围。 “刘奶奶，”张俊平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我今天才现，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修复一两件明清古家具也许还行！ 但是，二百多件混杂在一起京作家具，广作家具，苏作家具，晋作家具，我修不了！” 说出自己修不了这句话的时候，张俊平很是沮丧。 “哈哈，你小子，心还真大！ 居然想要完美修复几个不同风格的明清古家具！ 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杨明德闻言大笑道。 “本来我以为我行的，可是今天越研究越心虚！ 才现我不行！”张俊平挠挠头，尴尬道。 “不行就对了！ 要知道你今年才二十岁！ 每一件精品古家具，都是集榫卯，雕刻，镶嵌，绘画，漆艺等技艺精髓于一体的大成之作！ 你要是都会修，那你就是妖孽！”老太太笑着开解道。 第十二章被强性收徒   “刘奶奶我也是才想到，不要说几种不同风格的家具集成了，就是里面单一项的镶嵌，就不是我目前能够完全吃透的！”张俊平认同的点点头。   承认自己不行，并不丢人。   想办法把不行变成行，这才是真正的匠心精神。   “小子，我倒想听听你今天研究了一天，都研究出了什么！”杨明德开口问道。   杨明德毕竟是前身的启蒙老师，前身能来中央美术学院上学也多亏了杨明德，所以听到杨明德的问话，赶忙从工具箱里把今天量的数据，画的图纸拿出来，双手递给杨明德。   杨明德随手接过张俊平画的草图，看了起来。   对于这个自己教过的学生，要不是今天老太太提起来，杨明德差点忘了。   毕竟，张俊平只是他插队的时候，随手指点了一段时间，并没有真正用心去脚，就像教张俊平村里那些人学木匠手艺一样，只是随意而为。   有着三绝之称的杨明德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教过的学生无数，指点的人更多，自然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   关键还是，以往张俊平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的天赋。   只能说是比一般人稍好那么一点。   今天也是老太太提起来，他才想起有张俊平这么一个人存在。   拿着张俊平画的草图，杨明德起初还不怎么在意，打算随意指点一下，毕竟他和张俊平家里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渊源。   他在夹河村插队的时候，张俊平的父亲作为生产队小队长，没少照顾他。   既然遇到了，再指点一下，就当是还当初的人情了。   可是，越看杨明德越心惊！   张俊平画的图纸，不仅有家具的图样尺寸，每个构件的图样尺寸，还有更加具体的家具上每一副雕刻纹路的尺寸图样。   这是当初那个自己随手指点过的毛头小子画的？   这哪是什么研究草图，这简直就是家具制造详图！   放到古代，这是能够被当成是工匠秘籍的图纸！   是工匠家族的传家之宝！   杨明德终于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的把自己请过来，商量张俊平转专业的事情了。   想罢，杨明德很随意的把图纸一收，看着张俊平问道：“小子，我问你，你的绘画是跟谁学的？”   “自然是跟您学的！”张俊平不明白杨教授突然问这个干嘛，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那你木艺又是跟谁学的？”杨明德又紧跟着问道。   “也是跟您学的！”张俊平再次’如实’回答道。   “既然都是跟我学的，我是不是你的师父？”杨明德接着又问道。   “算！”张俊平只能再次点点头。   “咱们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古代磕头那一套，你给我端杯茶总行吧？”   不等张俊平开口，老太太怒道：“姓杨的，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哪有逼着人家拜师的？”   “什么叫逼着人家拜师？我只是把以前没有进行的程序完成！   你没听张小子说，绘画，木艺全都是跟我学的？”杨明德反驳道。   “你…姓杨的，我早就知道你不要脸，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不要脸的程度！”老太太语塞，怒声道。   老太太把杨明德叫过来是商量张俊平转到雕塑系的事情。   就是为了防着杨明德这一手，老太太没有告诉杨明德张俊平在木艺上的天赋，只说自己和这个孩子投缘。   结果，千防万防，没想到杨明德会给她来这么一套。强逼拜师的套路都出来了。   这就像侯￥%……耀文收郭a￥%德纲一样，直接告诉对方，我要收你当徒弟，你愿意还是愿意呢？   张俊平能说不愿意？   “哈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杨明德得意的笑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收到这么一个好徒弟！”   杨明德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气的老太太直咬牙。   却又一时拿杨明德无可奈何。   张俊平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位加起来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斗嘴。   不敢插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和老太太逗了一会嘴，杨明德才又拿出张俊平画的草图，严肃的问道：“这些都是你今天画的？”   “是！”   “开了学，去雕塑系吧！   你的天赋在木艺上，继续留在画院，会耽误你的前途！”   张俊平吃惊的看着杨明德，这个自己刚刚认得师父。   没想到，刚进门就被师父给踢到雕塑系去了。   要知道，师父可是画院的副院长，号称书画木雕三绝的艺术大师。   不亲自带自己，居然把自己踢到雕塑系去。   “呵呵！刘教授虽然在书画方面不如我，但是在雕塑上比我厉害！   你去跟着刘教授好好学习雕塑！   当然了，书画也不要落下！   我可是要随时检查你的功课！”   “老杨，你还真是够无耻的！   收了徒弟自己不教，让我们雕塑系帮你带徒弟，算盘打的是真精！”老太太摇头笑骂道。   “这么好的徒弟，分你一半，你不乐意啊？   刚才可是你求着我，把俊平转到你们系去的！”杨明德对老太太的话一点都不在意，笑着把张俊平的草图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早就猜到杨明德是因为张俊平的草图才改变注意，强收徒弟的，对草图很好奇，接过来一看，随即吃惊的问道：“这……这是你今天画的？”   “是！”张俊平再次点点头。   “小子，不错！很不错！   你能把明清古家具进行解剖并画出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这可不仅仅是绘画技巧，这需要你对家具结构，雕刻，镶嵌，描绘，漆艺等技艺都有一定的理解才行！   看你的绘图，你距离完全吃透这些技艺，只差一点时间而已！”老太太赞赏的看着张俊平道。   原本老太太虽然爱惜张俊平的才能，但是并没有收徒的打算。   她不是传统匠人，所以没有杨明德那种门户之见。   让张俊平转到雕塑系，纯属爱才。   但是，这一刻，老太太也动了收徒的心思。   这样一个徒弟，只要不长歪，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第十三章一对老小孩   “我这个徒弟怎么样？转到你们雕塑系，你们可是占了大便宜！”杨明德看到老太太吃惊的模样，得意的笑道。   对于杨明德的做派，张俊平一点都不意外。   杨明德别看是国内目顶尖的书画大师，木艺大师，可性格很随和，率性。   六十多岁了，依然保持着一份赤子的童真。   在张俊平的记忆里，杨明德插队的时候，很受乡亲的欢迎，尤其孩子们的喜爱。   多大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能和他玩到一块去。   和泥，摔泥炮！   打宝（全国各地的叫法各不相同，但规则基本一致——一方用硬纸板做成的卡片将对方的卡片打翻即获胜。）！   弹溜溜球！   杨明德一样没落下，和孩子们玩的很投入。   还经常，拿木头制作的玩具，从孩子们手里换知了猴，换蚂蚱，换小鱼小虾。   “小子，你叫我什么？”   “刘奶奶啊！”   “哎！   再叫一声！”老太太答应一声，乐的眉眼都眯了起来。   “刘奶奶！”   “哎！再叫一声！”老太太高兴的答应着，又让张俊平继续叫。   “刘奶奶！”张俊平不明所以，只好又叫了一声。   “哎！   小子，你要记住，师徒如父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师父！”老太太笑的眯着眼，对张俊平交代道。   “………”   张俊平这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这是变着法的占杨明德便宜。   无语的暗暗摇头，老小孩，老小孩，说的一点都没错。   杨明德如此，老太太也是一样。   在外人眼里，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可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两位就是个老小孩。   斗嘴，争吵，赌气，互相使绊子……   那边，杨明德也反应过来了，气的脸都红了，指着老太太道：“姓刘的，你有意思吗？这么大的人了，占这种便宜，真是幼稚！”   “我高兴，我乐意！   小子，再叫声刘奶奶！”老太太得意的下巴一扬，对杨明德挑衅道。   “………”   张俊平顿时傻了眼，没想到吃瓜，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要是平时，怎么叫都行，可是这会，自己要是敢叫，杨明德就敢清理门户。   可是不叫，老太太那边又没法交代。   “怎么？有了师父，就不认我这个奶奶了？”果然，老太太不高兴了。   急得张俊平额头直冒汗。   突然，张俊平灵机一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师父，您不介意我多拜一个师父吧？   刘奶奶，您看，您应该不介意收一个英俊潇洒，聪明勤奋的好徒弟吧？”   杨明德和老太太都被张俊平突然的骚操作给惊住了。   张俊平也不管二人的反应，接着说道：“既然您二老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说着，爬起来，端了一杯茶，走到杨明德身前，跪下双手把茶递给杨明德，“师父您喝茶！”   杨明德下意识的接过茶。   张俊平也管别的，接着又拿了一杯茶，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下，双手奉上茶，“师父您喝茶！”   杨明德和老太太都被张俊平的动作给气笑了。   见过强收徒弟的，还没见过强拜师的。   “滑头的小东西！”老太太接过茶杯，伸手给了张俊平一个脑瓜崩，笑骂道。   “嘿嘿，我请两位师父去吃大餐！”   “哈哈！小子，你准备请我们去哪吃大餐？”杨明德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大笑着问道。   “去……便宜坊吃烤鸭怎么样？”   “便宜坊吃烤鸭？小子你有多少钱？”   “十二块多，应该够吃！”张俊平盘算了一下说道。   “够吃，十二块钱，就是去东来顺也够了！”杨明德笑着点点头。   “两位师父，那咱们赶紧去吧！去晚了可就没地了！”张俊平开口催促道。   “行了，你就老实待着吧！   在我这儿，少不了你吃的！   你想吃的便宜坊烤鸭也有！”老太太笑着叫住张俊平，转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小子，还不快去洗洗，看你脏的，跟泥猴子似的！”   “哎！这就去！”张俊平答应一声，赶紧回屋拿换洗的衣服。   维修旧家具就这一点不好，太费衣服了。   这衣服，一天下来，基本上就变成了黑色的。   等张俊平洗完澡出来，老太太已经把饭菜准备好。   就摆在小院的石头桌子上。   饭菜很简单，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外加一只烤鸭。   这样的饭菜，放到后世，那绝对是简单的家常便饭或者工作餐。   可放到这个年代，在这个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的年代，这就是一顿非常丰盛的饭菜。   应该是老太太专门用来招待杨明德准备的。   毕竟，按照老太太原来的计划，就是说服杨明德，让张俊平转到雕塑系。   自然要好生招待一下。   结果，谁知道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俊平多了两个师父，他们多了一个共同的徒弟。   老太太又拿出一瓶葵花茅台，“老东西，知道你喜欢喝茅台，专门给你准备的！”   “哈哈！还是你老刘了解我！”看到茅台，杨明德大喜道。   记忆中，杨明德喜欢喝酒，他插队的时候，赚的工分，给人打家具，都被他换成了酒。   杨明德喜欢喝酒，但是不贪酒，一顿饭也就喝那么一两二两，属于小酌两杯。   一杯酒下肚，杨明德感慨道：“真没想到，当初在夹河村教了那么木匠徒弟，没一个有出息的。   结果，跟我学画画的，到是把我的木艺给偷偷学走了！”   “可见，技艺水平高不代表教学水平，地位高不代表眼光好！”老太太对打击杨明德，那是乐此不疲。   两个人是从建国前就结下的深厚革命友谊，因此说深说浅的，谁也不会计较什么。   “师父，其实我们村里人特别感激您！   您给我们村，培养出那么多木匠！   我们村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木匠村！   周围十里八村凡是打家具的，都到我们村去请人！”张俊平不理解两个人的关系，怕杨明德尴尬，忙替他辩解了一句。   “别，千万别说他们是我教出来的。   再一个，他们那能叫木匠？他们只是木工！   匠，这个字，不是说谁都有资格用的！”杨明德一点都不领情，直接开口否决道。 第十四章以勤工俭学的名义 “你杨师父说的对！ 匠，这个字可不是那么简单！ 不是说你学了某一样手艺，就能称之为匠！ 在古代，只有在某一方面，具有极高造诣的手艺人才能称之为匠！ 只是后来，人们都比较客气，对一些不具备资格的手艺人也尊称之为匠！ 慢慢的，后来人才以为，只有学了某一样手艺，就能称之为匠！ 比如学了点木工手艺就能称木匠。 学了点打石头的手艺，就成了石匠！”老太太对杨明德的话很认同。 张俊平也很认同两个人的话。 只是，刚刚还在互相斗嘴，拆台的两个人，突然又统一战线，让人感觉怪异。 想着，张俊平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两人。 “小子，不好好吃饭，盯着我看什么？”张俊平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两个人老成精的师父，老太太用筷子敲了张俊平一下道。 “哦！”张俊平赶忙夹起一块烤鸭。 便宜坊的烤鸭真不错，倍香！ 比后世吃过的便宜坊烤鸭好吃许多倍。 徒弟吃师父天经地义，张俊平也不和两位师父客气，努力吃菜。 至于喝酒，上一世张俊平就不喝酒，因为喝酒会麻痹神经，缩短他的职业寿命。 这一世就更不敢喝了。 酒后吐真言，万一哪天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酒足饭饱之后，张俊平主动承担了刷锅洗碗的工作。 洗刷完，把石桌擦拭干净。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 “小平子，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 旧货站维修家具的活，好好干！ 干好了，能成为你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知道了，师父！我一定好好干！ 只是，这里面有好多工艺我搞不定！” 张俊平嘴上回应着，心里暗暗嘀咕，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小平子”？ 你还按原来的叫法多好，俊平！多好听！ 哪怕你像老太太一样，直接一个“小子”称呼我也行。 “不要着急，你现在做的就很好！ 先把那些需要维修的家具工艺研究透彻了，再动手维修也不迟！ 说起来，你小子可是捡了个大漏！” “嘿嘿，运气好！”张俊平以为杨明德说的是那些珍贵的明清红木家具，挠挠头笑道。 “是啊！你的运气确实好！ 这要是让故宫研究所那帮人知道， 旧货站有这么多破损的明清古家具，早就打上门，把它们弄走了！” “故宫研究所要这些破损的家具干什么？” “干什么？ 要是好家具，故宫研究所还不要呢！要的就是破损的明清精品家具！”老太太在旁边插话道。 “对！ 他们要破损的明清精品家具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研究！ 故宫研究所成立的目的，一是为了维护保养故宫里留传下来的那些古董！ 二是为了研究、还原古董本身所蕴含的传统工艺！” 杨明德和老太太都搞了多年的教育工作，如今新收了徒弟，很自然的进入教徒模式。 “故宫研究所那些老家伙就是一群收破烂的，就喜欢收集一些坏家具，碎瓷片，破砖烂瓦…… 那就是一群疯子！” “一群可爱又可敬的疯子！” 杨明德和老太太很随意的说着一些，后世张俊平接触不到的东西。 有常识，也有秘闻，让张俊平大开眼界。 “师父，我想勤工俭学！”张俊平把自己今天早上琢磨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现在不就在勤工俭学？” “不是现在这种，我想开一个家具店，做勤工俭学！” “开家具店？怎么想起开家具店了？” “我想开家具店，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自然是赚钱，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第二，就是把自己对木艺方面的研究，转化为成果！ 比如，我在维修明清古家具中，学到的一些传统家具里面的工艺，可是尝试着融入到新式家具之中！ 让传统工艺在新式家具中焕新生！” 张俊平没有隐瞒自己想赚钱的目的。 赚钱不丢人！ 即便是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这样的艺术巨匠，也一样要赚钱。 世人衡量艺术家的成就，也往往喜欢用艺术作品的货币价值来衡量。 你的作品卖一百万，我的作品值二百万，那么在世人眼里，我就是比你厉害。 “想法不错，我看可以！ 等开了学，你打个勤工俭学的申请交上来！” “谢谢师父！” 这个年代，只要你敢闯敢干，基本上都会财，可是私人做生意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国家改革开放了，也允许个人经商，有了个体工商户。 但是，这个年代，个体工商户绝对是贬义词。 一旦当了个体工商户，不仅自己要遭受白眼，就连家人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这个年代，干个体工商户的都是那些没有工作的闲散人员或者劳改释放人员。 可是，还有一种情况，做个体经营，不仅不会被瞧不起，还会得到赞誉。 那就是大学生勤工俭学。 八十年代，国家，学校都非常支持鼓励大学生勤工俭学，参加社会实践。 就像古人说的，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大学生的事，能叫经商吗？ 这叫勤工俭学！ 这叫积极参加社会实践，锻炼实践经验！ 张俊平打的注意就是打着勤工俭学的旗号，开一家家具店。 按照现在的情况，开家具店那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就连家具店的工人他都想好了。 把村里那些跟着杨明德学过木匠的叫过来，足以支持起一家家具店来。 “你能塌下身子，干点事，师父自然是支持的！ 你想好在什么地方开店了吗？”杨明德点点头，很欣慰的问道。 他对张俊平务实的做法还是很赞成的。 杨明德自己的家族本身就是世代经商的。 建国前，北京最大的木器厂就是杨家的产业。 建国后，搞公私合营，后来又被收归国有…… “大栅栏吧！这边人气比较旺！” 店址，张俊平早就想好了，就在大栅栏。 先租，有机会就买下来。 “门店的事，需要我帮忙吗？”老太太开口问道。 “距离开学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先慢慢找着点，实在不行，我再麻烦师父您老人家！” 第十五章思念爆发 杨明德没有多待，说了会话，教导指点了张俊平几句，就和老太太告辞，离去。 送走师父，张俊平又陪老太太说了会话，才进屋忙活自己的事情。 张俊平没有急着制作折叠椅，而是拿出稿纸，开始写信。 这个年代，通讯基本上就是靠写信，急事则是电报。 张俊平是给家里写信，穿越过来快一个月了，还是第一次主动和前身家里联系。 张俊平一边回忆着脑子里关于前身的记忆，一边写信。 没有什么穿越，父母祭天，未婚妻祭天之类的狗血剧情。 前身家里父母双全，爷爷奶奶也都健在。 就是兄弟姐妹多了点。 不过，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响应毛祖的号召，人多力量大，多生孩子多种地。 张俊平上面有一个姐姐，他是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共姐弟五个。 姐姐已经嫁人，并且给他生了两个外甥女。 貌似大姐日子不太好过。 好在大姐是嫁到了本村，要不然日子更不好过。 这年代，家里要是没有儿子，那会被村里嘲笑，抬不起头。 而，八二年，国家已经开始计划生育，确切的说，今年计划生育被纳入基本国策年底的时候，被写入宪法。 以后再想生，可就难了。 关于计划生育，张俊平前世可是亲身经历过。 他父母为了生他，家里房子都被乡里给扒了。 想到上一世的父母，张俊平眼睛开始酸，泪水盈满眼眶。 父母为了生他造了不知道多少罪，为了把他养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都说养儿防老，可是父母从来没有享过他一天福。 反倒是，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上一世，张俊平一心钻研木艺，把自己锻炼成了钢铁直男，三十多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当然了，那种几个小时的女朋友，还用好几百块钱分手费的不能算。 好歹在木艺界混出点名堂了，结果自己突然就穿越了。 不知道另外一个时空的父母会是多么难过。 也许会很高兴吧！ 毕竟，少了一个气他们的混小子。 两个姐姐，两个姐夫，比自己更加孝顺，应该能更好的照顾好他们吧？ 张俊平的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稿纸。 老太太想和张俊平继续交流一下关于明清古家具维修的事情，推门进了，就看到张俊平泪流满面，忙关心道：“小子，你这是怎么了？” 随即看到桌子上的稿纸，笑着拍拍张俊平的头，“怎么想家了？” “嗯！”张俊平重重的点点头。 他确实想家了，想父母了，想喜欢粘着他的小外甥了。 “好了！ 要是真想家，就回去看看！”老太太爱怜的摸着张俊平的头，轻声安慰道。 “至于旧货站的家具，我明天让人去都买回来，暂时放到我的工作室里，就当是师父送给你的拜师礼吧！” “师父？！”张俊平惊讶的抬头看向老太太。 “还是和以前一样，叫刘奶奶吧！ 拜师只是个形式，只有你心里有我这个师父，称呼只是个代号！ 就像你杨师傅说的那样，那些破损的家具，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破烂！ 但是，在你们搞木艺的人眼里，那是无价之宝！ 只是暂时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块，没想到旧货站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宝贝！ 一旦被故宫研究所那些人知道，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回去！ 故宫研究所那些家伙，都是学术疯子，就算是我遇到都会头疼！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直接买回来，关上门慢慢研究！ 你也不用推迟，师父不差这点钱！”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解释完，怕张俊平推辞，又补充了一句。 “刘奶奶，我没打算推辞，长者赐不敢辞！ 我只是在想，以后该怎么孝敬您！”张俊平眨眨眼，充老太太拌了个鬼脸，嘿嘿笑道。 “臭小子！”老太太敲了张俊平一个脑瓜崩，笑骂一句，又叮嘱道：“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太晚！ 实在想家，就回去看看！ 至于研究明清古家具，也不急在一时！” “师父，我只是有一点想家，还能坚持！ 刚才写信，是打算把我拜了两个师父这见大喜事告诉我爹和我娘他们！ 等您把明清古家具买回来，我能去您工作室吗？” 张俊平上一世在研究技艺上，也有些疯魔。 有道是，不疯魔不成活！ 没有这疯魔的劲头，作为一个民间手艺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东山省最年轻的工艺美术大师？ 如今，这么多明清古家具摆在那里，任他拆解研究，又怎么忍得住？ “行！ 回头我给你办一张出入证，另外，我在学校有一套宿舍，你明天搬过去，也省的来回跑了！”老太太对张俊平那是真不错，把，学校分给自己宿舍都拿出来给张俊平住。 “没事，这几步路！我还是回来住吧，还是四合院住着舒服，而且每天还有现成的饭吃！”张俊平还是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老太太一个人住，他回来也能陪老太太说说话。 内心深处，也很享受和老太太相处的时光。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母亲也和老太太差不多的岁数。 在潜意识里，张俊平把老太太代入进了母亲这个角色里。 其实，老太太又何尝不是把张俊平代入到自己孙子的角色里呢？ 这也算是两个孤独的人，在北京这座城市里抱团取暖吧。 “臭小子，算盘打的挺精！你是赖上我了？”老太太又敲了张俊平一下，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才伸手擦了擦眼角。 张俊平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动。 收拾好心情，张俊平继续写信。 家里五个孩子，大姐嫁人，他在北京上学，两个弟弟一个上初中，一个上高中，小妹妹也上快上初中了。 负担很重。 张俊平每个月都把自己的补助拿出一半来寄回家补贴家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俊平的前身，才会饿到在街头，成全了穿越过来的他。 回忆着脑子里关于家人的记忆，张俊平心情有些沉重。 他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也接受了前身的家人。 但是，直接回家，面对面接触，张俊平内心还是多少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 第十六章实在人张俊平 虽然接受了，但是张俊平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前身的家人。 他准备把大姐和大姐夫叫到北京来给自己帮忙看店。 先从大姐开始一点点接触前身的家人。 最终彻底融入到前身的大家庭里。 另外他还准备再叫几个村里学木匠的年轻人一起过来。 开家具店，虽然赚钱，可是他不想把自己栓到家具店里。 自己设计家具，大姐夫带着人做家具，大姐看店，招揽生意。 现阶段是足够了。 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张稿纸，除了说了要大姐大姐夫还有村里的年轻人过来帮忙，还说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 写了自己做折叠椅，一个能卖一块钱，一拿到市场上，就被疯抢一空。 就差写上，“北京人傻钱多，来！”这几个字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张俊平准备今天晚上，不睡觉了，连夜做折叠椅。 多做一点出来，明天卖了钱，一块寄回家。 想想对自己照顾又加的两位师父，想想异时空的爹娘，再想想前身的爹娘和家人张俊平干劲十足。 一晚上做出来十二套折叠椅。 “臭小子，一夜没睡？用得着这么拼命吗？”看到张俊平赤红的双眼，老太太心疼的训斥道。 “嘿嘿！我还年轻，没事！ 这不是想着今天不用去旧货站了，所以多做点折叠椅出来！ 多卖点钱，回头好一块寄回家里去！”张俊平挠挠头笑道。 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说给家里寄钱，你可以找我要，可是最终没说出来，换成了“快去洗漱，过来吃饭！” 老太太心疼张俊平的同时，又很照顾他的自尊心。 从平时叫张俊平吃饭，都是用我吃剩下的，你不吃就浪费了，帮忙解决一下，这样的借口，就能看出来。 “好嘞！马上来！” 吃完早点，张俊平出胡同口，叫了一辆板车。 折叠椅太多，摞起来都快赶上他高了，根本没办法背。 和板车讲了半天价，最终谈好，五毛钱给拉倒大栅栏去。 装上车，张俊平跟在板车后面。 什么时候，自己也为了一毛钱，两毛钱开始讨价还价了。 折叠椅依然受欢迎，拉到大栅栏，根本不用卸车，直接在车上就被人抢购一空。 “小同志，还有吗？” “小同志，怎么就这几把椅子？ 你不会多做一点？” “就是，年纪轻轻的，多做点，能有多累？” 面对因为没有买到折叠椅，冲着张俊平抱怨他做的少的人群。 张俊平很无奈！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需要的人太多，他又能怎么办？ 让他一天不干别的，光做折叠椅？ 先不说可能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全都做家具，也满足不了北京人的需求。 不要说整个北京，就是大栅栏附近几个胡同，他也满足不了。 家具市场太大了！ 还是得赶紧把大姐，大姐夫他们叫过来，把家具店开起来。 张俊平心里想着，一路来到旧货站。 一进货场，就看到一群工人正在往一辆大卡车上装家具。 王斌正站在一旁指挥。 看到张俊平走进来，王斌有些尴尬。 “小张师傅，您来了！” “王站长，早！” “小张师傅，实在不好意思，有人把所有旧家具都买走了！ 这个……让您白忙活几天！”王斌搓着手，很不好意思的对张俊平说道。 感情王斌还不知道旧家具都是张俊平买走的。 还在为，把张俊平请来，白忙活两天，感觉不好意思。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么实在！ “没事，没事！”张俊平嘴里说着没事，心里也有些惊讶老太太的动作迅。 昨天老太太和他说，把旧家具都买回去，放在工作室里，由着他折腾。 原本他还想，最快也得下午或者明天。 结果，今天早上就来车拉了。 “这样，我和站长说说，给你补偿两天的工资！” “不用，不用！”张俊平被王斌弄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是被人家给请来修家具的，结果自己连锅端，把人家的旧家具都给买走了。 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给出的价格是多少。 但是。 想来不会比他修好后的价格高！ 这么一想，反倒是旧货站吃亏了。 “必须要补偿！怎么能让小张师傅吃亏呢！”王斌一边感叹张俊平实在，一边坚决的说道。 王斌如此一说，张俊平都不好意思提家具是自己买走这件事了。 “说起来，还要多感谢小张师傅！ 要不是您，央美也不会来收旧家具！”王斌又接着说道。 原来老太太是吩咐央美的人过来拉家具。 怪不得，旧货站这么爽快！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因为张俊平是央美的学生，现在央美上门来指定要那些破损的明清古家具，旧货站以为是张俊平在中间说了好话。 于是一个非要给补偿，一个死活不好意思要。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最终还是张俊平退让一步。 “要不这么着吧！ 王站长您也别给我补偿了，我在你们旧货站挑一两样东西当补偿，您看这样行不行？” “也行，也别一两样了，你看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挑！ 多了我做不了主，十样八样的，我做主送给您！”王斌感觉张俊平真是太实在了，更加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张俊平就现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当时兜里没钱，没敢开口。 那是一辆旧自行车。 准确说是自行车架子。 前后车轱轮都没有了。 只剩下车架子还保存完好。 最重要的是，前叉，后叉，脚蹬子，都还保存完好。 只是上面长满了铁锈，几乎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 回去，换上车轱辘，换上链条，按个车座，再买点油漆一刷，就是一辆新车。 张俊平早就想摆脱开11路的囧态。 现在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至于修自行车，买零件的钱，张俊平相信，凭自己的双手，也就是几天就能赚回来。 自行车架算一样。 张俊平继续在放置废铁的旧货堆上，翻找着。 不一会，又找到一辆废旧自行车。 这一辆，比刚才那辆凄惨多了，只能算半辆，从车座往后的部分都没有了。 不过，这辆自行车的前轱辘还在。 第十七章大佬年轻时候的样子   虽然王斌说，十件八件的没有问题。   可是，张俊平并没有贪心。   只是又在废铁堆里，把自行车的后轱辘给配上，又找了几节车链子，就结束了淘宝之旅。   “小张师傅，怎么不再多挑几件？   这些东西不值钱，小张师傅可以多挑几件的！”王斌看了一眼张俊平挑的东西，满脸堆笑的劝说道：“我记得那边还有不少废旧自行车！凑一凑，应该能凑出一辆自行车来，只是轮胎小张师傅要买去新的才行！”   王斌一看就知道张俊平的目的。   可见，不止张俊平一个人聪明，知道拿废旧自行车零件拼凑自行车。   人家旧货站人早就这么干了。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太实在，没有那个意识，也想不到把自行车零件拼凑成自行车来卖。   也和几年前的形式有关，大家谨慎惯了，像这种带有投机倒把性质的事情，都很谨慎的远离。   只有那些活不下去，生活没有着落的人，才会去做小生意，想门路赚钱。   这一批人，也是中国最早的富翁。   所以说，人都是逼出来的！   “不用，这些就够了！”张俊平摇头，拒绝了王斌的好意。   “对了，我知道小张师傅喜欢木头！   那些旧家具都被你们央美买走了，我那边还有一些木头盒子，做木料烧锅都嫌少！   您看看，要是喜欢就都拿走！”王斌越觉得张俊平是个实在人，也就越的想要补偿他。   “木头盒子？”张俊平一愣，刚想拒绝，随机想到什么，“王站长，那咱们去看看那些木头盒子，我都是挺感兴趣！”   跟着王斌来到另外一处货场，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成一堆。   果然，就是自己想的，漆器！   只是，这些漆器比那些家具还不如，不仅脱漆，上面镶嵌道东西也都被人扣下来了。   漆器的制造工艺起源于商周时期，主要是一些生活用品。   后来，随着社会展，漆器从生活用品变成了工艺品。   以小件居多，比如大家看明清时期的电视剧，里面经常会看到的饰盒，珠宝盒，收纳盒等等都属于漆器。   随着社会的展，漆器制作越来越精美，上面开始镶嵌金丝银线珠宝玉石翡翠等等，极尽奢华。   张俊平倒也没奢望，这些送到旧货站的漆器上面能够保留原来镶嵌的金银珠宝。   只要能有几个保存稍微完整点，能表留原来镶嵌痕迹的就行。   可惜，张俊平失望了，这些漆器，表面的漆早已经斑驳脱落，上面镶嵌的东西也都被扣了出来。   勉强找到几块不是镶嵌，而是用浮雕纹做装饰的漆器盒的板子。   然后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   就在张俊平失望，拿着几块带有雕刻花纹的板子离开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瞄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物品。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性的纹路，也没有镶嵌的痕迹，猛地看上去，好像就是一块长方形的木块。   张俊平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机关盒。   机关盒又叫鲁班盒，据传是工匠祖师鲁班明的，是古代人收藏珍贵物品用的，作用类似于现在的保险箱。   张俊平弯腰把鲁班盒拿了起来。   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宝。   黑漆漆的木盒，沉甸甸的，看上去倒像是一块铁砖。   再看盒子两侧有很明显的撬痕，盒子表面还有敲击的痕迹。   很显然，有人得到鲁班盒之后，想要打开，但是不知道方法，所以采用了蛮力。   不过，看样子是没有打开！   不然张俊平看到的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盒子了，而是残碎的木片。   “小同志，你手里的木头我能看一下吗？”就在张俊平研究手里鲁班盒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张俊平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小眼睛的，瘦高个青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笑还好，一笑两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   “你说的是这个？”张俊平扬了扬手里的鲁班盒。   “对！对！我能看一下吗？”瘦高个青年连连点头，又问了一句。   “给！”张俊平随手把鲁班盒递给瘦高个青年。   “兄弟，您看我正好需要一块这么大的木头，要不您抬抬手，让给我？”瘦高个青年一边说着，一边给张俊平掏烟。   “您要是需要木头的话，这个鲁班盒恐怕不太合适！   那边，我们学校正在装车的旧家具，我可以和老师说一声，让您挑一块合适的木头！”   张俊平心里暗笑，还给我来这一套！   大家都是千年的妖精，别给我玩聊斋。   “原来兄弟是明白人！失敬失敬！”瘦高个青年被张俊平拆穿，也不尴尬，讪笑两声，冲张俊平抱拳道。   “兄弟知道怎么打开这盒子吗？”完了又有些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多少懂一点！”张俊平点点头。   要是其他古董，自己可能不如眼前这位，但是说到家具品类的古董，哪怕是后世的老马，也不如他。   没错，眼前这位瘦高个小眼睛的青年就是年轻时候的老马。   整天电视里装逼的那个古玩收藏家老马。   不过此时的老马，还是小马，长着一脸的青春痘，小眼睛眯缝着，很有神！   “哪个，您看能不能……”马都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到一半，就被张俊平给打断，“大哥，您感觉现在，这样的场合合适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是我唐突了！   您看，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我看您也是喜欢淘弄古玩意的，等回头咱们交流交流！   哦！对了，我姓马，马都，都市的都，青年文学的编辑！”马都连忙道歉，然后又不死心的问张俊平要联系方式。   “大哥，我是央美的学生，联系方式，您写信，或者直接到学校找我还行，电话我可没有！”   对这位东山老乡，张俊平到是愿意结交，可他并不想把老太太的住址报给马都。   “原来兄弟是央美的高材生，未来的艺术家！   怪不得，我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兄弟您与众不同，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就凭您这气质，未来肯定是有名的大艺术家！   现在咱们认识了，回头咱们多亲近，多交流！”马都的嘴皮子是真溜，自来熟这套路也玩的很溜。 第十八章和马大佬交朋友 面对马都的自来熟，张俊平很想问一句，“哥们，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还就多亲近，多交流！ 你不就是馋我手里这鲁班盒吗？ 不就是想着以后找机会，把鲁班盒，或者鲁班盒里的东西弄到手吗？” “我叫张俊平，央美大一的学生！ 学国画的，不过开学后，老师让我转雕塑系！”张俊平也诚心想要结交马都。 马都想要他手里的鲁班盒，他看中的则是马都在北京的人脉。 大院子弟，妥妥的地头蛇。 “我就是嘛！ 我一看兄弟就不一般！ 转专业，一定是老师现了兄弟在雕塑方面的天赋，准备收兄弟当徒弟！”马都的奉承话那是张嘴就来。 倒也让他给蒙对了。 郎有情妾有意，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聊的相当投机。 交流交流古玩知识，说一说收藏趣事，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味。 这一交流，张俊平顿时现，原来这个时代的老马，还不如自己。 搞收藏，全凭着兴趣爱好！ 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假货，不然就老马这水平，保准收一屋子假货。 马都对张俊平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这小兄弟，真不愧是央美的大学生，年纪轻轻，古玩文物方面的知识就如此丰富。 等到分别，两个人就差斩鸡头，喝鸡血，拜把子了。 分别后，两个人都感觉不虚此行。 张俊平很高兴认识了马都这位人脉广的大院子弟，以后真能帮上自己不少忙。 马都则是高兴认识了一位有意思，有本事的小兄弟。 以后搞文玩，终于不用自己瞎琢磨了。 马都给张俊平留了联系地址，还有单位的座机电话，一再叮嘱，改天一定要好好聚一聚，一起去掏老窝子。 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张俊平手中的鲁班盒，又颇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正在装车的旧家具，才转身离开。 马都之所以到旧货站来，是因为他在一次聚会上听了一个笑话。 说一个央美的大学生，给旧货站修明清古家具，居然不要钱，只要了一堆旧家具和一堆家具拆解后的木头。 因为怕占国家便宜，还专门给那些旧家具定了个高价！ 这件事，大家都当做笑话，趣事讲来听。 但是，马都去记在了心里。 修家具不要钱，只要旧家具，还给定高价，这说明什么？ 作为出入行的收藏家马都，第一反应就是那些旧家具有名堂。 于是，马都赶了星期天，跑到旧货站来一探究竟。 以他浅薄的古董知识，很快就分辨出，那些旧家具都是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金丝楠木制作的精品明清古家具。 只要能修复，这样的家具极具收藏价值！ 就在马都打定主意想要截胡的时候，央美的卡车来了。 一问，央美把所有明清古家具全部买走了。 理由是作教学道具。 这让马都大失所望，也后悔，来晚了！ 早点过来，就好了！ 即便拿不下全部的，淘弄一两件回去也是好的。 此时的马都，兜里比较紧张。 刚当知青回来，先是在工厂干了一段时间，又托关系调到青年文学打杂。 去年才刚刚凭借小说《今夜月儿圆》转成编辑。 不客气的说，兜比脸干净。 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文物商店有的是各种文物古董，不去买，反倒是跑到旧货站来淘宝。 一句话，还是没钱！ 马都和张俊平告别后，离开天桥旧货站，前往其他旧货站。 既然天桥旧货站能有这么多明清古家具，那么其他旧货站也应该会有。 可惜，马都注定了要失望而归。 老太太是什么人？ 以前也就是忽略了这一块。 灯下黑，谁都没注意到，旧货站也会藏着宝贝。 现在知道了，那还会留着，安排人来天桥旧货站买旧家具的时候，同时还有好几批人，前往其他旧货站。 甚至连旧货站上级的物资回收公司，都派人去了。 老太太的原话，甭管啥样的家具，全给我拉回来再说。 不得不说，老太太这份拜师礼送的那是真大方！ 张俊平并不知道这些，不然一定会感叹一句，师父太牛逼了，也不是一件好事，那点艰苦奋斗的成就感都被剥夺了。 当然，此时张俊平并不知道这些，还在杂物堆上卖力的翻腾着淘宝。 有了刚才那个鲁班盒，张俊平对这杂物堆，充满了期待感。 有句话叫做期待越多，失望越大。 最终张俊平也只找到几块海南黄花梨的小木板，都是收纳盒或者珠宝盒之类的漆器部件。 看到张俊平只拿了几块木板，王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他之所以这么热情，除了因为之前把维修的工作交给张俊平，结果人家忙活两天，站里转头把旧家具给卖了，有些愧疚之外，再就是有事相求。 那就是他弟弟分到楼房了！ 分到楼房，搬出去，家里就会宽敞许多，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搬新房意味着要添一些新家具。 可是，这个年代买家具可不容易，要么凭票购买，要么就是去家具商店买高价家具。 凭票购买，一套家具不会过一百块钱。 可是高价家具，一套下来要三四百块钱。 关键问题是，高价家具和平价家具一样紧缺，也要排队。 而且平价家具，目前主要供应的客户也主要是刚结婚青年。 凭借结婚证可以在居委会领取家具票，以及一些其他的票据，比如糖果票，布票等等。 前文也说过，随着知青返城高峰期，北京紧跟着迎来一个结婚高峰期。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你有家具票也不一定能够买得到家具。 家具市场有多么火爆，看张俊平的折叠椅受欢迎程度，就能看出来。 “王站长您是不是有事？”张俊平也看出王斌扭扭捏捏好像有事。 关键是王斌热情的有些过分。 这个年代的人再实在也没有这个实在法的。 不给自己补偿，好像犯了多大罪过一样。 “那个……小张师傅，您最近有没有时间？” “您有事？” “是这样，我弟弟分了房子，还需要一些家具，想请您帮忙……”王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十九章十二生肖邮票 “王站长，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恐怕没有时间！ 实话告诉您吧，这些家具是被我老师的工作室买回去的！ 我呢，从老师那里接了个任务，要把这些旧家具进行翻新维修！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恐怕会很忙！” 听了张俊平的话，王斌顿时一脸失望之色。 果然，不行！ 虽然是弟弟搬新家，但是王斌认为自己作为大哥，有义务帮兄弟的忙。 “不过！”张俊平的话，又让王斌燃起希望，满含期待的看着张俊平。 张俊平也看到了王斌期待的眼神，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已经向学校老师提交了勤工俭学的申请！ 等学校批下来，我准备找地方开一家家具店！ 如果那时候，王站长还没有买到家具的话，可以做我家具店的第一个客户，我一定给王站长最优惠的价格！” “不着急，我能等，我弟弟他们单位还只是确定了分房名单，最快也要明年春天才能搬进去！”王斌大喜，连声说道。 “那行，等我的家具店开张，一定第一时间通知王站长！” “小张师傅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王哥！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在天桥这附近，你王哥多少还有点关系！”王斌热络的拍着胸脯向张俊平承诺道。 “行！那我先谢谢王哥了！”张俊平笑着点点头，顺势叫了一声王哥。 张俊平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之前只是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现在，旧家具都被老太太给买回去了，今天张俊平就算是着急也没用，自然也乐的和王斌叙叙交情。 毕竟人家是老北京，不管权利大小，最起码还有个熟人头。 离开旧货站，张俊平顺道到邮局把信寄出去，随同信件寄回去的还有二十块钱。 贴上邮票，张俊平看着信封上的生肖狗邮票，心里一动。 “大姐，请问还有猴票和鸡票吗？” “猴票啊？没有了！鸡票倒是还有几张！ 同志，你是集邮？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买？”邮局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听到张俊平问猴票，就知道他是集邮。 “我刚入行，听说国家准备出十二生肖邮票，所以想攒齐一整套！” “整个北京，你在邮局是肯定买不到猴票了。 不过你可以去王府井那边看看，那边有个报刊集邮门市部，哪里应该有！ 那边周末集邮爱好者也都会去那边聚会，互相交流藏品！”中年大姐非常耐心的指点道。 “谢谢大姐，您给我来一大版辛酉鸡邮票，还有一大版壬戌狗的邮票吧！”张俊平有些遗憾，但还是客气道谢，要了鸡票和狗票。 张俊平买邮票可不是为了以后升值。 确实，第一轮十二生肖邮票都有不同程度的升值，尤其是猴票，一大版猴票更是价值百万。 但是，张俊平购买收藏，更看重的则是邮票本身的艺术价值。 比如198o年猴票，规格26x31mm，齿孔11.5度，由著名画家黄永玉绘画，邵柏林设计，姜伟杰雕刻。 黄永玉是央美的教授，教的就是国画，张俊平的前身还曾有幸上过黄永玉教授的公开课。 邵柏林是他们央美的师兄，著名邮票设计师，著名摄影师，其设计的《猴票》、《牡丹》、《齐白石作品选》、《唐·簪花仕女图》、《曾侯乙编钟》等均获得当年最佳邮票和日封设计奖，后世还曾获得过国务院特别贡献奖。 姜伟杰也是著名邮票雕刻家和设计师，他负责雕刻的猴票，在放大镜下，茸毛挺拔凸立，根根可数，极见雕刻功底。 别的不说，张俊平是自愧不如。 尤三人合作共同完成的猴票，原画形神兼备，灵性活现，雕刻维妙维肖，纹路清晰，艺术价值非常高。 还有鸡票，五彩斑斓的大公鸡，是著名画家张仃所画。 鸡票的原图大公鸡，还有一段故事。 当年张仃因为画大公鸡而被人诬陷，以“莫须有”的罪名，诬为“与苏修头子赫鲁晓夫里应外合”，理由是赫鲁晓夫曾攻击过“中国是只好斗的公鸡”。 这么一来，张订的公鸡画就被诬为“反革命黑画”，张订本人就被打成黑画家而被批斗、抄家。 直到风暴过去之后，张订才偶然地、神奇地在一个地下室的废物堆里现了这张当年被造反派抄走并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的被揉得皱巴巴、脏今今的公鸡画，于是如获至宝般地珍藏起来。 这才有了“辛酉年”邮票中这只“既像民间剪纸又像玻璃镶画”的遇劫火而涅槃的公鸡，使“辛酉年鸡”成为了一张难忘又耐人寻味的老票。 可以说，鸡票是十二生肖邮票中最富有传奇色彩的邮票，没有之一。 想想以后，自己开个人工作室，或者像老马一样开个人博物馆的时候，把正版的十二生肖邮票放在里面，那整个博物馆的逼格都会提高很多。 尤其是，在收获朋友那带有羡慕嫉妒的眼神的时候，那是怎么一种感受？ 爽，就一个字！ 搞收藏，就是约上三五知己，一起品茶论道。 品味着藏品蕴含的文化气息，历史传承，顺便收割知己好友的羡慕嫉妒。 “同志，鸡票正版八十张，狗票正版也是八十张，一共是十二块八毛钱！”邮局的工作人员中年大姐打断了张俊平的意淫。 “呃？十二块八？”张俊平傻眼了，自己兜里就剩下四块二，就连买一个正版都不够。 “大姐，那个……那个……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张俊平红着脸道。 中年大姐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没带钱，你逗我玩呢？ 别以为你长的帅，就可以调戏老娘！ “大姐，要不我先给您交点定金，您给我留着，明天我带了钱，再来找您买！” “小同志，我们这里是邮局，收你定金不合规矩！ 这样，你要是真想买，我给你留着！ 明天带钱过来再买！ 我可只给你留一天，时间长了，被别人买走，我可不管！”中年大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看在张俊平长的高大帅气，嘴又挺甜的份上，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谢谢大姐，我明天一准过来！”张俊平赶忙道谢。 第二十章忙碌又悠闲的时光 回到住处，张俊平本来打算白天休息，可是为了极具传奇色彩的鸡票，还有那憨态可掬的狗票，开始埋头苦干。 “你小子真不要命了？”老太太见张俊平回来也不休息，大热天的，衣服都溻湿了，还在那里干活，心疼的训斥道。 “刘奶奶，没事！ 我还年轻，这点苦算什么？”张俊平抬起头，擦擦额头上的汗，咧嘴笑道。 “那也不行，昨天一夜没睡，今天也不知道休息休息，补补觉！”老太太黑着脸，训斥道。 “刘奶奶，白天也睡不着啊！ 我白天多干点，晚上早点睡！”张俊平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他好，可是一想到答应邮局的大姐，明天去买邮票，张俊平就睡意全无。 再说，不就是熬了一夜吗？ 多大点事！ 他现在的身体，可是二十啷当岁，正是精力充沛到爆炸的年龄。 熬个一天两夜，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直到晚上，天擦黑，张俊平一共做了十五把折叠椅。 熟能生巧，一连做了二十多把折叠椅，张俊平现在的度比之前快了足有五分之一。 张俊平还想回屋再做几把，凑够二十把。 结果被老太太没收了工具，硬逼着他洗澡睡觉。 三十多个小时没睡，又干了**个小时的木工活，张俊平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洗完澡，躺床上，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俊平一觉醒来，再次满血复活。 年轻就是好！ 早上那种身体膨胀的感觉，真好！ 老太太起的比张俊平更早，此时早已经出门锻炼回来，并且准备好了早点。 拜了师，再吃老太太准备的饭菜，感觉顿时不一样了。 以前吃，总是带着一种感恩的情绪，让人不那么舒服。 现在吃起来，舒服多了，有点心安理得的感觉。 徒弟吃师父，天经地义！ 吃完早点，张俊平出去找了辆板车。 拉着昨天做好的折叠椅来到大栅栏。 折叠椅依然受欢迎！ 直接在板车上就被抢购一空。 数着手里的毛票，整的零的，一共十五块钱。 十五块钱，后山稍微吃好一点，都不够一顿早点钱。 可是，在这个年代，十五块钱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他上大学，一个月补助也才十八块钱。 来大栅栏已经四五趟了，第一天，苦等了半天顾客，第二天之后，则是来去匆匆，从来没有好好逛一逛这八十年代的大栅栏。 今天总算是有时间，也有心情了。 早上，大栅栏有一个早市。 八十年代的大栅栏，街道很窄，人非常多，显得非常拥挤，基本上就是人挤人，人挨人。 路边卖东西的自然也多！ 有进城卖菜的农民，也有各种小商贩，买水果的，卖小吃的，卖衣服的，卖电子手表的，还有收票，卖票的。 收票，收的是各种票据，粮票、肉票、油票、布票、糖果票、酒票、煤炭票、工业票、外汇卷，只要你能想到的票，这里都有收的，也都有卖的。 路两边则是各种商店，卖帽子的马聚源、卖鞋的内联升、卖衣服的八大祥、六必居的酱菜店、荣宝斋的文房四宝，还有同仁堂、张一元茶庄、长春堂、还有一品斋、步瀛斋、聚顺和、长乘魁等都是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 走在大栅栏的街道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争吵声，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汇聚成一副盛世乐章。 张俊平在大栅栏逛了近一个小时，就买了一条鲜活的大鲤鱼，足有三斤多重，用草绳穿过鱼鳃拎在手里。 心情不错！ 大栅栏浓郁的生活气息，让人心里踏实。 看看时间，感觉邮局该上班了，张俊平才漫步往邮局走去。 依然是昨天那位大姐，此时正忙着收邮件包裹。 张俊平等了一会，等她忙完，才上前“大姐，钱我带来了，昨天的邮票还在吗？” “哟！来的挺早啊！邮票都给你留着呢！”大姐看到张俊平，爽朗的一笑，转身拿出两版邮票。 看得出，确实是专门给张俊平留着的，两版鸡票和狗票专门放在一起。 “谢谢大姐！”张俊平小心收好邮票。 拿着邮票出了邮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刘奶奶，我买了一条大鲤鱼，中午我给您露一手，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张俊平扬了扬手里的大鲤鱼。 这鲤鱼绝对是野生的，生命力顽强，拎了一路，还活蹦乱跳的。 “那感情好！中午我就擎等着吃现成的了！” “您就请好吧！我做的鱼，保准您吃了一次，想第二次！” “呵呵！你的厨艺只要能有你的嘴皮子一半的功夫，那保准是大厨的水平！”老太太笑着调侃道。 “那必须是大厨水准！大厨尝了，也得竖大拇指！说一句，好吃！”张俊平和老太太耍着贫嘴把鲤鱼放到盆里，倒上水养起来。 接着又开始忙活别的事情。 先把昨天从旧货站弄回来的废旧自行车拆开，拆成一个个零件，然后用砂纸把上面的锈迹打磨干净。 老太太抱着收音机坐在逍遥椅上，旁边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乐呵呵的看着张俊平在哪忙碌。 老太太很享受这种生活，人老了，不管你有多大成就，多高的名望，最希望的还是儿孙膝下承欢。 张俊平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老太太这方面的缺失。 把所有配件全部打磨之后，又用从旧货站弄来的废机油擦拭一遍，才又开始组装。 张俊平虽然没有学过修自行车，可是木艺是一个非常考验动手能力的职业，张俊平的动手能力自然是非常强。 自己琢磨着，不一会一辆半成品的自行车就被组装起来，只差内外胎和车座了。 可惜，没有油漆，不然刷上油漆，看上去就和新的没啥两样。 “刘奶奶，我这手艺还过得去吧？”端详了一会自己的劳动成果，张俊平向老太太显摆道。 “不错！ 小子，你说说，你有这手艺，当初咋就饿的昏倒在我门口呢？”老太太看不得张俊平骄傲的样子，笑眯眯的打击道。 “刘奶奶，咱能不提以前的事吗？”张俊平苦着脸说道。 张俊平心里有预感，饿昏在路边，这件糗事，估计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第二十一章木艺师的四门功课 被老太太给打击了，张俊平也不再继续欣赏自己的杰作，洗手，准备开始做午饭，誓要在厨艺上找回自尊。 红烧鲤鱼，是一道传统名菜，春秋时期就有吃鲤鱼的史料记载，孔子的儿子就是以鲤鱼为名，名鲤，字伯鱼。 张俊平拿着刀，照着鱼头啪啪两下，把鲤鱼敲晕。 动作相当的利索，一刀下去直接给鲤鱼来了个开膛破肚，接着去鳞，去鳃，去内脏，洗净血沫。 把鲤鱼洗干净，没有血沫之后，又在鱼身上斜着各拉五道，放在另外一个小盆里备用。 接着拿出大葱，把外面的老皮剥掉，头上的洗净，先切段，再切丝。 又拿出生姜洗净，去皮，切成片。 “哟，小子，没吹牛，光看这动作，就知道以前在家没少做饭！”老太太坐在逍遥椅上就没挪窝，看着张俊平麻利的动作，笑着称赞了一句。 “嘿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还会烤鱼，改天再给您露一手烤鱼！ 以前在村里，可没少烤鱼吃！ 哪会家里人多，赚公分的又少，每年分的粮食都不够吃的，一天到头就一个感觉，饿！ 但凡能吃的东西，都往嘴里塞！ 什么老鼠，蛇，都被我们捉来烤着吃，还有鱼，我们经常偷偷跑河边捉鱼，烤着吃！ 一点盐都不放，就这么烤了吃！ 一开始，烤的要么不熟，要么烤糊，慢慢的，我们居然越来越好·····”张俊平一边收拾鱼，一边回忆着自己的童年生活。 老太太听着张俊平絮絮叨叨的话，有些心疼，不过她知道，张俊平并不需要她安慰。 张俊平嘴里说着话，手里的活可没有停下。 把油到入锅里，等油烧热了，把刚刚收拾好的鲤鱼放进锅里煎，等把鲤鱼煎到两面黄，才将鱼盛出来，放到盘子里待用。 清洗了一下锅，张俊平又换了一个话题，“刘奶奶，告诉您一个秘密，其实我以前一点都不喜欢画画！” “既然你不喜欢，怎么还跟着老杨学画画？”老太太饶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跟着杨师父学画画，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 只要我用心画画，杨师父就会奖励我好吃的！ 有时候是糖果，有时候是点心，还有鸡蛋和肉吃！” “你这小子！ 让你杨师父知道，你跟着他学画画，居然是贪图他的好吃的，小心他把你逐出师门！”老太太失笑道。 “不怕！ 我这么优秀的徒弟，他哪舍得啊！” 张俊平一边自恋的说着，一边在锅里重新加上油，等油热了，放入黄酒、豆豉酱翻炒，等到豆豉酱炒黄之后，接着加入葱姜蒜爆炒，等香气出来，接着加水，把鲤鱼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张俊平放下铲子，拍拍手，“好了！再等十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红烧鲤鱼，有很多种做法，各省各地的做法都不尽相同。 张俊平用豆豉酱做红烧鲤鱼，是为了照顾老太太的口感。 人老了，味觉蜕化，口一般都比较重。 “行，不错！ 管了你这么多天饭，今天我老太太也吃回现成的！”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进屋，拿了两张粮票。 “去，再跑个腿，去胡同口买一斤二两馒头回来！” “好嘞！”张俊平也不客气，接过粮票跑去买馒头。 胡同口的馒头，一个二两，足斤足两。 一斤二两馒头能买六个，主要是给张俊平准备的。 老太太饭量小，一顿一个馒头都吃不了。 张俊平则不一样，一顿饭能造一斤馒头。 等张俊平买馒头回来，锅里的鱼也差不多好了。 等红烧鲤鱼做好，张俊平又炒了一个醋溜白菜。 “行，小子，你这手艺，去当厨子都合格了！”尝了张俊平做的菜，老太太大为惊讶，赞不绝口。 实在是想不到，当初沦落到饿死街头的张俊平，居然还有一手好厨艺。 老太太很干脆的决定道：“小子，以后做饭的事，归你了！” “行！您老请好吧！保准把您养的白白胖胖的！”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老太太笑骂一句，开始专心吃饭。 这是老太太自幼养成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 吃完饭，张俊平抢着把锅碗洗干净。 老太太喝了杯茶，就起身回屋去午睡了。 张俊平精力充沛到爆炸，自然不需要睡午觉。 因为担心做家具吵到老太太睡午觉，拿了毛笔在院子里练字。 练字画画，除了天赋，还讲究一个手熟，一天不练手生，三天不练退步。 记忆中，前身一直都是用毛笔沾水，在青石板上练字。 张俊平穿越过来之后，也继承了这种练字的方法。 没办法，谁让他和前身一样穷，买不起宣纸，也买不起墨水。 在水龙头上接了一碗水，拿着毛笔沾水在石桌上练字。 张俊平前世，书画水平也不差，着实下过一番功夫。 他虽然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学生，但是在书画上，水平不比那些艺术院校出来的大学生差。 一个好的木艺师，不仅是好木雕师，好木匠，还得有一手好书法，好绘画功底。 木艺师，到了一定阶段，想要继续提高水平，就必须要有绘画和书**底。 这不仅仅是触类旁通，而是技艺需要。 榫卯结构，雕刻，镶嵌，书画是木艺师的基本功，缺了任何一项，就等于短一门。 也许平时不显，但是等你突破的时候，这短一门，就像水桶上的短板一样，死死的卡住你，让你无法突破当前的水平。 这种情况，不仅仅是木艺师，其他各行各业的手艺人都一样。 比如，剪纸，你不会绘画，没有深厚的绘画功底，你永远只是在比着葫芦画瓢。 别人教给你，鸡这么剪，噢！你知道了，鸡这么剪。 教给你凤凰这么剪，你知道凤凰这么剪。 教给你龙这么剪，你知道龙这么剪。 不教给你，你永远不会剪龙凤呈祥。 永远突破不了别人画下的框框。 这也是之前杨明德为什么说，他在夹河村教出来的都是木工，不是木匠的原因。 张俊平的大姐夫等村里人，只会比着葫芦画瓢，而不会灵活运用。 祖师爷鲁班传下来的三十二榫卯，千变万化。 可以组成各种各样的家具，也可以建造不同风格的房屋，全看你怎么去组合应用。 第二十二章我要去赚外汇   张俊平练了一会字，又在石桌上练习山水画。   别说，在石桌上画山水画，勾、皴、点、染之间，别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只可惜，现在是夏天，张俊平用清水在石桌上作画，很快就会因为水被蒸，而消失不见。   不过这不影响张俊平作画的心情，水蒸的快，那就练快画。   笔走龙蛇，勾、皴、点，运笔如飞，勾勒出一座座高山。   一直等到老太太睡醒午觉，张俊平才又开始制作折叠椅。   接下来几天，张俊平过的充实又悠闲。   每天白天去学校，老太太的工作室研究明清古家具修复，晚上回来做折叠椅卖。   每天赚的不多，也有五六块钱。   期间又出去弄回来两板车旧木头。   都是人家工地上拆下来的旧门框，旧窗户框啥的。   也有房梁啥的，但是张俊平嫌开解木板太麻烦，价格太高，没要。   旧门框，旧窗户框，这些在别人眼里烧锅料，到了张俊平手里，就能变成一把把精致的折叠椅。   所以说，没有无用的木头，只有无用的木匠。   又过了几天，张俊平手里的木头再次用完。   把手里最后一点木头加工成马扎，又用从旧货站找来的包装带，穿好。   张俊平拍了拍马扎，伸了个懒腰，终于干完了！   他准备结束制作折叠椅的生意，明天卖完折叠椅和马扎就不干了。   一个星期，张俊平手里攒了五十块钱的巨款。   北京平均工资是六十块钱，可那是无数人被平均之后，真实的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来块钱。   五十块钱，比绝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还多，而张俊平仅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不是折叠椅不赚钱，折叠椅依然受欢迎，而是张俊平不再满足靠制作折叠椅，每天赚那三五块钱。   不是张俊平飘了，看不上一个月二百块钱的高额收入，而是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还要从前几天说起，前几天他用自己蹩脚的英语卖出去一把折叠椅，得到了一张一元的外汇卷。   听着老外的very good，张俊平脑子活络起来。   对啊！   自己的木雕作品国人暂时消费不起，但是老外可以啊！   张俊平前世曾经看过一篇报道，八十年代，有一条灰色产业链。   有人在国内低价收购各种古董，然后通过一些途径，倒卖到国外去。   一张小叶紫檀的交椅，国内不过是百十块钱，倒手卖到国外去，就能卖到几万美元。   著名文物专家、学者、文物鉴赏家、收藏家、国家文物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王世襄王老，呕心沥血创作出《明式家具研究》，可后来每每说起《明式家具研究》一书，王老就会落泪，说自己是国家民族的罪人。   因为，他创作的《明式家具研究》一书，居然成了文物贩子往国外倒卖古董家具的指南，也成了国外收藏家的收藏指南。   凡是被他收入书中的明代古董家具，价格都能翻上好几番。   这还真怨不到王世襄王老，这个年代，人们对古董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就连国家，都把古董文物当成出口创汇的重要资源。   比如友谊商店。   友谊商店是专门为外国友人开的，里面只收外汇卷，在友谊商店里面就有大量的精美古董售卖。   扯远了，张俊平是绝对不会做那种倒卖古董文物的事情。   他准备把自己雕刻制作的工艺品，卖给老外。   畅想着自己的木雕作品大受老外的喜爱，竞相高价收藏，大把大把的赚外汇，人生走上巅峰，迎娶白富美·······   张俊平进入了梦乡。   梦里一个个大长腿黑丝袜美女，哭着喊着说要嫁个他，要给他生猴子。   就在张俊平翻过高山，准备到阴暗的峡谷取水的时候，刚刚的黑长直美女突然变成了一具骷髅，吓得张俊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张俊平起床喝了杯凉白开，才平复了心情。   果然，美女什么的都是红粉骷髅，还是木头好玩！   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自己高兴摆什么姿势，就是什么姿势！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张俊平和往常一样带着自己加班制作出来的折叠椅，来到大栅栏。   如今，张俊平在大栅栏已经颇为有名，都知道有一个卖折叠椅的年轻人。   他的折叠椅是老工艺做出来的，没用一根钉子，一丝胶水，但是却非常的美观，结实。   依然是刚到大栅栏，不等站住脚，身上的折叠椅就被抢购一空。   “小同志，怎么就这么几把？”   “还有吗？”   “你就不能多做几把？”   还是那些熟悉的话，弄得张俊平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们，明天自己不来了。   卖完折叠椅，张俊平来到配件公司，买了两条内外胎和车座子，还有车铃。   骑自行车的乐趣就在车铃，骑在路上，遇到熟人按一下车铃，叮铃铃，清脆的车铃声。   这就如同后世，买了新车走在路上，期盼着遇到个熟人，也好按一下喇叭，然后降下车窗，和对方打声招呼一个道理。   两个字，显摆一下！   回到住处，张俊平手脚麻利的把内外胎换上，把车座子和铃铛安上，然后和老太太打个招呼。   带着一串清脆的铃声离开胡同。   一路上，欢快的铃声不时响起。   想当年，自己好歹也是开宝马的主，现在混的，骑一辆旧自行车，还是组装拼凑的，居然有些小兴奋。   欢快的铃声，乘风破浪一路狂飙到央美。   “小张同学买自行车了？”门卫看到张俊平，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些天，张俊平天天到学校里来，倒是和门卫混熟了。   能干门卫的，都是明眼人。   知道张俊平和系主任关系好，放暑假都能到系主任的工作室学习。   自然对他另眼相看。   “淘换的旧的，自己修了修！   王大爷，今天您值班啊！”张俊平停下车子，和门卫王大爷打招呼。   不要小看门卫，尤其是八十年代的门卫老大爷们，都不简单。 第二十三章不疯魔不成活   张俊平拿出钥匙，打开小院子的铁门。   学校放假，老太太躲回自己的小四合院享清闲，这座工作室里就只有张俊平一个人。   老太太的工作室相当的宽敞。   在学校里，工作室的大小，在一方面能够代表主人在学校里的地位。   老太太的工作室就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光是房间就有十多间。   这院子可比老太太住的四合院大多了。   整个院子的面积能有九百多平方。   院子北方那种三合院造型，东西各有三间房子，北房有五间。   如今，老太太送给张俊平的那些拜师礼，明清古家具都堆放在西屋的两间房子里。   不仅是房子里堆的满满当当，院子里也堆了一大堆。   老太太考虑很周到，专门给张俊平留了一间做工作室。   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但是张俊平还清楚记得，自己见到这些家具的时候，下巴差点被惊掉。   也就那时，才知道，老太太派人扫荡了整个北京所有旧货站和物资回收公司。   北屋是老太太自己的工作室。   东屋则是陈列馆，里面陈列的都是老太太的作品，还有就是老太太收藏的艺术品。   谁能想到，老太太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是搞雕塑的。   还是西方雕塑。   第一天来的时候，张俊平曾经在老太太的带领下，参观过她的陈列馆。   张俊平看了老太太的作品，顿时惊为天人！   老太太的大理石雕，泥雕，无一不是大师级的精品之作！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融合了西方的写实，和国内的写意。   中西结合，让雕塑作品，形神兼备，简直就像活过来一样。   老太太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作品，成就感满满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叹后继无人。   她的一身技艺没人能够传承。   不是没人学，而是没有找到有天赋的传人，不说越，就连达到她的水平都做不到。   听了老太太的遗憾，张俊平心里暗暗誓，一定要把老太太的技艺学到手，把老太太掏空，绝对不能让老太太的记忆失传。   就在张俊平向老太太提出，要跟她学雕塑的时候，老太太没有答应。   而是告诉他，先把明清古家具整明白了，写一份她和杨明德认可的研究报告出来，才能跟着她学习雕塑。   遗憾之余，张俊平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到研究明清古家具上。   明清古家具的研究，可以说是相当的枯燥。   一件家具，把每一个部件的尺寸量出来，画出图纸，并且在图纸上标注尺寸。   还要标注每一个部件使用的是什么榫卯结构。   家具上装饰是什么，是雕刻花纹，还是镶嵌，又或者是堆漆工艺。   明代家具还好，明代家具的风格是造型简洁，线条流畅，注重结构的严谨性，更突出材质的自然之美，即便是有雕刻花纹和镶嵌，也都是以突出契合材质的自然风韵为主。   研究起来，难度相对比较低。   当然不是说明代家具的技艺水平不如清代家具。   主要是清代家具，尤其是康乾以后的家具，可谓是极尽奢华。   讲究的是，富贵，奢华，炫丽。   一件家具上，能有四五种不同的装饰工艺。   家具上使用的工艺多，研究起来自然就比明代家具更为复杂。   每一件家具都要把上面的纹饰研究明白，并且画出图样来。   说起来很简单，听着也不复杂，可是做起来那是相当的枯燥。   对于张俊平来说，却丝毫不感觉枯燥，研究一组组枯燥无味的数据，就像是男人研究黑长直一米二的大长腿一样，永远不会因为重复而感觉枯燥。   每一组数据，都让张俊平打心底感觉到兴奋，每研究明白一处纹饰，都像解锁一个姿势一样，让张俊平的精神达到高氵朝。   现在所有旧家具都归张俊平所有，他反而不着急去修复。   一旦修复好，就不能再想像现在这样，任意拆解研究了。   主要还是舍不得，把修复好的家具再拆解开研究。   虽然在理论上，每一件用传统工艺制作的家具都可以拆开，再组装起来。   但是，不能不承认，对家具来说，每一次拆解再组装都是一次伤害。   对于木艺师来说，每一件作品都像自己的孩子，里面浸注着自己的心血，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所以，张俊平一直在研究，把这些本就破损的家具，拆解成一个个部件，反复研究。   时间就在张俊平投入的研究中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小张同学，十一点半了！”门卫王大爷的叫喊声打断了张俊平的工作。   “哦！这就十一点半了？”张俊平恍然如梦，走出房间抬头看看天，时间过的太快了！   门卫大爷来叫人，是老太太安排的。   谁让张俊平研究起来太过投入，甚至疯魔。   一研究起来，就忘了时间。   可是老话说的，不疯魔不成活，张俊平要不是这股子疯魔劲，后世也不会在没人教，全凭自己摸索的情况下，还能有那么大的成就。   不止一次，老太太做好饭，等着他吃饭，结果久等不来。   来到学校工作室一看，张俊平正埋头苦干，在那潜心研究古家具的构造。   老太太是又欣慰，又心疼。   只能命令门卫大爷，每天十一点半过来提醒张俊平，回家吃饭。   “王大爷，麻烦您了！我这就走！”张俊平向门卫大爷道谢，然后进屋收拾东西。   把上午的研究成果，画的图纸整理好，收起来。   然后简单洗了洗手脸，才骑着自行车，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回到米市东胡同。   这个年代的央美，还在校尉胡同，距离张俊平住的米市东胡洞，也不过是五六公里。   步行的话，也就是四十多分钟，骑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到。   回到四合院，老太太已经把饭做好，等着张俊平。   吃完饭，张俊平去洗碗刷锅，老太太则坐在石榴树下消食。   “刘奶奶，以后我打算下午三四点钟去秀水街那边摆摊！   晚上可能回来的晚点，您别等我吃饭了！”   “去秀水街摆摊？   那边可都是些搞投机倒把的，和他们在一起，你不怕丢人？”老太太笑着反问道。   老太太对张俊平到秀水街摆摊没有意见，对那些在秀水街摆摊的倒爷也没有任何歧视。   只是对张俊平这段时间的转变感到好奇。 第二十四章秀水街摆摊   不久之前，还饿晕在街头。   现在居然敢去秀水街摆摊了！   秀水街是什么地方？   那里应该是北京比较早的地摊一条街，聚集都是小商贩。   搁早几年，那就是一群投机倒把犯罪分子的聚集地。   张俊平敢去秀水街摆摊，多少让老太太有点好奇。   “刘奶奶，这不是七十年代了，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摆摊不犯法。   至于说丢人，凭自己的手艺吃饭，有啥好丢人的？   总设计师都说了，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秀水街紧靠着使馆公寓，这里居住了大量的外国友人。   1978年正式成立秀水街市场，一开始只是零零落落的几家商铺，散落在一片使馆和外交公寓中间，因为附近住户不多，所以并不被看好。   国营商店、个体户，不看好，可是秀水街却成了一些倒爷的聚集地。   很多倒爷喜欢在这边摆摊，除了这边热闹，另外就是这边老外多，运气好和老外做成一单生意能顶好几天的收入。   还有一些则是单纯在这里收东西的。   比如外汇卷，比如老外从国外带来的一些稀罕玩意。   八十年代，在北京的老外倒爷也不少，有不少老外就靠这个为生。   三点半，张俊平就收拾好工作室，骑着自行车带着自己之前加工好的木雕摆件来到秀水街。   再往北一条街，就是著名的三里屯，那边外国人更多。   可是，那边管的严，不允许摆摊。   不要说摆摊了，就连拍照都不允许。   相声里面有一个段子，说一个农民进城，看到高楼大厦。   好奇之下就去数多少层。   结果有人过来问，你干嘛呢？   我数楼呢！   北京不允许数楼，罚款…   类似的事，在北京三里屯真生过。   一个外地游客，到三里屯游玩，看到粉色的房子，感觉新奇，好看，就拿照相机拍了张照片。   结果公安过来问：你干嘛呢？   游客：我拍照啊！这房子都是粉色的真好看！   公安：是很好看，不过你要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这个年代的三里屯，还没有酒吧，更没有优衣库，也就有家饭店，有家供销社，荒凉冷清的很。   所以，摆摊还是秀水街。   “哟！哥们，眼生啊！第一天来？”   张俊平刚停下自行车，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是啊！第一天来！”张俊平点点头。   和他打招呼的是一位微胖青年，中等个头，穿着一条草绿色的裤子，上身穿一件蓝白条的短袖背心。   这会没有顾客，这位也是显闲的无聊，磨嘴皮打时间。   “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白天还有别的活，只能傍晚来摆一会摊，赚两个零花钱！”反正刚出摊，也没生意，张俊平也乐得陪他磨牙。   “你卖的这是？”微胖青年拿起张俊平刚摆出来的一直木雕小兔子问道。   “木雕！自己做的小玩意！”   “我知道，你做的还挺像！猛一看，跟真的似的！   不过，这东西能估计没人要！   不当吃不当穿的，没啥用！”微胖青年一边欣赏着张俊平的木雕，一边撇嘴道。   “哥们木雕做的真不错，这要是搁以前，准能卖个高价！   可是现在………”一个大眼睛青年，摇头晃脑的点评道，末了还惋惜的咂咂嘴。   这个大眼睛青年，浑身瘦的没有二两肉，个子也就一米六五左右，有的尖嘴猴腮，就一双大眼睛最为抢镜头。   这年轻人，要是搁解放前，走在街上，肯定会被当成大烟鬼，躲着他。   “小六子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这老话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小兄弟这木雕虽然不是古董，可也属于文玩一类。   文玩在这个年代可不值钱！   前门那谁，就那个贝勒爷，前几天拿一件据说是康熙朝的粉彩出来卖，你们猜，卖了多少钱？”一个文质彬彬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在旁边插话道。   张俊平的摊位一摆出来，吸引了不少人。   都是摆摊的闲着没事，凑一块磨牙。   张俊平新来乍到，属于新话题，所以聚了不少人过来凑热闹。   “多少？”   “现在还有贝勒爷？”   一句前面是微胖青年问的，后面一句则是张俊平问的。   “就是个称号！满族人，据他自己说以前也是皇亲国戚，要是大清不灭亡，他怎么都得当个贝勒！所以，大家都开玩笑叫他贝勒爷！   叫长了，反倒是真名谁也不知道叫什么！”眼镜中年先回答了张俊平的话，才又开口说道：“贝勒爷，从文物商店出来，就开始骂娘！   后来才知道，文物商店给他十块钱！”   “乖乖，十块钱？还嫌少？”   “你懂什么？那可是康熙粉彩！解放前，最少也值一条大黄鱼！”   “乖乖，值一条大黄鱼？”   “什么是粉彩？这么值钱？”   “粉彩你都不知道？   知道景德镇吗？   粉彩是景德镇窑四大传统名瓷之一。   据说，这粉彩还是跟着洋人学的！   你说牛逼不牛逼？值不值钱？”   “康熙朝的时候有洋人？”   “怎么没有？唐朝的时候就有洋人了！”   一群人在哪热烈的讨论什么是粉彩，为什么能值一条大黄鱼。   一条大黄鱼多重。   一条大黄鱼放到现在，能值多少钱。   谁谁手里有好几条小黄鱼，他亲眼看到过。   谁谁手里有多少袁大头……   这天聊的，都歪倒太平洋去了。   反倒是引起话题的张俊平没人搭理了。   本来，张俊平只是他们聊天的一个引子。   现在，楼盖起来了，也盖歪了，谁还管他这个话题引子。   张俊平在旁边听着，感觉很有意思。   京城不愧是五朝古都，藏龙卧虎。   就这摆摊的，那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还别说，他们说的，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可仔细一品，还真是那么回事。   “he11o， excuse me！   how much is this for you?”   就在张俊平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两个金碧眼的老外在张俊平的摊位前面站住了脚。   “哈喽……”张俊平用蹩脚的英语和对方打招呼。   就着蹩脚的英语还是继承前身的，他一个初中毕业生，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 第二十五章再做一个木雕，回头卖给她 “how much is this for you?” 说话的是一个很胸，很胸的，穿上高跟鞋和张俊平差不多的女老外，一条牛仔裤把一双大长腿绷得紧紧的，上身穿一件白色T恤衫，金黄色的头，在夕阳下闪闪光。 看的一群北京倒爷，口水差点流出来。 金美女拿着一只有些抽象的老鹰向张俊平问价。 张俊平狠狠心，伸出两只手冲金美女比划了一下。 十块钱，应该不算贵吧？ “ok ！ your wood carving is very good. I 1ike it very much.”金美女点点头，又拿起一只人物木雕，递给张俊平两张外汇卷，然后和同伴开心的走了。 张俊平见金美女拿走的是那个妇女坐在木头上给孩子喂奶的雕刻，心道，老外果然都喜欢这种风格。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贴近自然，解放天性。 也就是打算专门做老外的生意不然打死张俊平都不敢雕刻这种奶孩子的雕刻。 虽然改革开放了，可是依然有可能因为这样的雕刻摆件被判流氓罪。 抖抖手里的二百块钱的外汇卷，张俊平心里暗乐，老外的钱就是好赚。 他准备要的是十块外汇卷，结果金美女直接给了他两百块钱。 不是妄自菲薄，他的作品在这个年代还真不值一百块钱的外汇卷。 不是水平不够，而是名气不够。 决定一件艺术作品的价格，三分之二靠的是名气，三分之一才是作品本身的价值。 他的作品在后世能卖五位数，里面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名气换来的。 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想加入工艺美术喜欢，书法协会，画家协会？ …… 刚才高谈阔论的几位北京倒爷，一时间全都失声，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张俊平。 这脸打的，生疼！ 刚刚他们几个还断言，张俊平的木雕卖不出去，结果没过半个小时，人家不光卖出去了，还是天价卖出去的。 “哥们，可以啊！” “要不说，你们搞艺术的，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哥们，外汇卷换吗？”有人盯上了他手里的外汇卷，一个长脸黄牛热切的问道。 外汇卷在这个年代属于特权货币，它可以在特殊的旅馆住宿，在特殊的餐馆就餐，在特殊的商店购买东西，比如在友谊商店里买一些其他地方没有的紧俏商品。 而这些地方，要么不接待中国人，要么不收人民币。 随着改革开放，政策逐渐宽松，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 对物质的需求也在逐渐提升。 国内紧缺的物资显然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 于是一些人，就把目光盯向了那些专门接待外国友人的商店。 哪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可是，那些特殊商店，只收外汇卷，怎么办？ 这时候，黄牛们的作用就出来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反正他们有办法弄来真正的外汇。 前文也说过，有人蹲在秀水街或者三里屯，为的就是想办法从老外手里换外汇卷。 “怎么换？”张俊平暂时还真用不到外汇卷。 虽然用不到，但是就这么兑换出去，张俊平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外汇卷，全称叫外汇兑换券，是中国人民银行行的。 制作相当精美，一百元面值的外汇卷，上面是万里长城。 上面的字是书法大家郭沫若先生书写的。 可以说，外汇卷因为行量少，印制精美，书法大家题字等等原因，很有收藏价值。 张俊平就很想收藏一套。 可是，相对收藏外汇卷，还是人民币更加吸引他。 “哥们看你也是畅快人，给安三块钱怎么样？” “哼哼！”张俊平用鼻子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这是拿他当凯子了。 三块钱就想兑换他的外汇卷。 简直就是拿他当傻子！ “哥们，这个价不低了！平时，也就两块，两块五！ 也是看你手里的外汇卷多，才给你个高价！”那哥们还不死心，又继续劝说道。 张俊平看都不看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刻刀，拿出蹲在地上开始现场雕刻。 雕刻的是刚才的那位金美女。 他准备下次有机会，五百外汇卷卖给她。 “怎么着？哥们！不理人？ 知道哥哥我是干嘛的吗？”长脸黄牛见张俊平不理他，伸手推了推张俊平，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一张大长脸，满脸疙瘩溜秋，还颇有点凶狠的样子。 可惜，张俊平：不吃这一套，头都没抬一下，手里继续一刀一刀的削割着木头，“哥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怎么着，你还打算强买强卖？” 张俊平的态度，反倒让黄牛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不敢继续下去。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有可能生。 也许一个扫大街的，家里就有个当将军的亲戚。 这个年代，能当黄牛的都是脑子灵活，眼睛一眨能有八个心眼的主。 越是这样的人，想的越多。 所以，张俊平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反倒是镇住了黄牛。 “哥们，做生意，漫天要价，着地还价！ 哥哥我出价了，卖不卖的，你倒是给句话？ 就这么哼两声，不说话，是不是有些瞧不起人？ 有些不讲究吧？” “哥们，你开的价，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提不起还价的兴致！ 有哪功夫，我不如再雕刻个东西，说不定还能卖二百块钱的外汇卷！” “得了吧哥们！ 刚才你是走狗屎运，碰到个败家的外国娘们！ 你还以为，这种好事天天都有？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能卖出去一件，我………” “你好！ 这件老虎木雕怎么卖？”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打断了黄牛的话。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鼻子老外。 “十元外汇卷！”张俊平伸出一根手指。 “这个呢？”大鼻子又指着另外一件木雕问道。 那是一件牧童骑牛的摆件。 “那个二十！” “太贵了！两件二十可不可以？”大鼻子拿着两件木雕和张俊平讲起价来。 “两件三十，少了不卖！”张俊平摇摇头，继续雕刻金美女的雕像。 “老板，你不会做生意！哪有不讲价的！”大鼻子摇着头道。 第二十七章财帛动人心 “对不起我不是生意人！我是手艺人！ 我的木雕不讲价！”张俊平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吧！加上这一件，五十怎么样？”大鼻子不死心，又在摊位上拿了一件比较大的木雕问道。 张俊平看了一眼大鼻子老外刚拿起来的摆件。 是一个很传统的雕刻题材，寿星献桃，又叫寿星捧桃。 “行吧！”张俊平点点头。 寿星献桃是传统题材，看着复杂，可实际上雕刻起来并不难。 张俊平这边和大鼻子老外谈价，那边长脸黄牛的脸变的更长了，涨的通红。 这脸打的，都肿了！ 刚说完，刚才是走狗屎运，以后一件都卖不出去，结果来一大鼻子老外，还一下买仨。 他感觉，今天这些老外就是专门和他过不去。 大鼻子老外拿着木雕离开，张俊平拿着五十块钱的外汇卷冲着长脸黄牛抖了抖。 长脸黄牛脸都青了。 恶狠狠的瞪了张俊平一眼，扭头离开。 其他几位摆摊的倒爷眼睛也都红了，呼啦一下把张俊平给围了起来。 他们生意不错，好的时候一天也能赚个一二百块钱。 可那是人民币，而张俊平赚的是外汇卷。 外汇卷兑换人民币，黄牛收的价格是一比五到一比六之间，往外卖则是一比九。 也就是说张俊平两单生意就赚了一千多块钱，怎么能不让他们眼红。 要不是张俊平长的高大魁梧，要不是这会秀水街正是人多的时候，他们能直接抢了张俊平。 “哥们！恭喜啊，财了！” “哥们，你这木雕都是自己个儿做的？” “哥们，刚才我听你说，白天要忙工作，来不了。 要不哥几个帮你卖怎么样？” “哥们，我看你长的文质彬彬，也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哥几个帮你卖吧！” “你把木雕交给我们来卖，你专心做木雕，咱们这也是合作共赢！” “哥们，我给你说，你可是得罪人了！ 刚才的大长脸，他们那一伙人可不是东西，前两天在北海那边把当众把一个女学生给那啥了，还把人家男朋友给打个半死！” “哥们，你把木雕卖给我们，赶紧走吧！” “我看大长脸去叫人了！” 十几个人把张俊平的摊位围的水泄不通，乱七八糟的和张俊平说着话。 目的就是一个，让张俊平把木雕兑给他们，由他们来卖。 张俊平有心不搭理他们，可是这些人做法相当恶心。 把张俊平的摊位围的水泄不通，让他根本没办法做生意。 其实这些人就是故意的，你不卖给我们，也别想做生意。 谁让张俊平半个小时连续做成两单生意，还一下子赚了一千多块钱，赶他们好几天的收入好多。 张俊平也知道，自己这是露白了，惹得这些人眼红。 “兑给你们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价格，你们出多少？”张俊平抬头看看围在自己四周的人，平静的问道。 见张俊平妥协，几个领头的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张俊平一个不会做生意的都能卖十块二十外汇卷。 回头用腊擦一下，就说这些明朝的玩意，还不得卖一百外汇卷一个？ “哥们，这就对了！ 你把木雕兑给我们，保证不让你吃亏！” “对，不能让哥们你吃亏！” “你刚才一件卖十块钱，我们也给你十块钱！”几个领头的拍着胸牌说道。 “十块钱？外汇卷？”张俊平淡笑着问道。 “呃！ 哥们咱都是中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自然是以人民币为结算单位！” “十块钱不少了！ 哥们，你看我们一大群人，你多少也得给我们留点余地不是？” 刚才张俊平卖的是十块到二十，而且是外汇卷，这几个人给张俊平十块钱人民币。 杀价杀的够狠。 不过他们几个也不担心张俊平不把木雕兑给他们。 反正不兑给他们，张俊平也别想在秀水做生意。 “一口价，二十块钱！ 行，我把木雕兑给你们！ 不行拉倒，大不了我以后不来秀水了！”张俊平咬牙道。 被人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强逼着低价卖货。 要说没气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他们人多，打不过，张俊平都有心把木雕砸他们脑袋上。 看着张俊平坚定的眼神，几个领头的有心继续压价，可又怕谈崩了。 确实，人家不来秀水卖，他们还能怎么着人家？ 之前动手抢？ 他们可是正经生意人，不是大长脸那种小流氓，劳改释放分子。 “行！看哥们也是爽快人，那就按你说的，二十块钱人民币，你这些木雕我们都收了！”最早和张俊平搭话的微胖青年开口说道，还专门强调了一句人民币。 价格谈好，张俊平把自己带来的木雕查了一个个数，全部兑给微胖青年。 至于他们怎么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一共还剩十六个大大小小的木雕，三百二十块钱。 张俊平接过钱，骑上自行车快离开秀水。 今天的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个女土豪，要十块给一百。 引来一群人眼红。 因为害怕大长脸真的带人堵自己，张俊平没敢走小路，自行车骑的飞快，在前门大街，长安街绕了一大圈，才回到米市东胡洞。 张俊平中午说晚上不回来吃了，就剩老太太一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也懒得炒菜，准备下点面条对付一下。 正在下面条的老太太，突然看到张俊平回来，有些吃惊。 “小子，回来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刘奶奶，能出什么事？”张俊平停好自行车，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的木雕会这么受欢迎，刚到秀水没多长时间，就卖完了！” 张俊平没有把自己被秀水的小商贩，倒爷逼着把木雕都兑给他们的事说出来。 说出来也没用，只能是让老太太跟着担心。 “是吗？卖了多少钱？”老太太有些意外。 张俊平的木雕有人买她不意外，意外的是卖的这么快。 “有二百多外汇卷，还有好几百人民币！”张俊平把钱掏出来给老太太看。 第二十七章都是熟人 对张俊平的木雕能卖这么多钱，老太太也很高兴。 她不差钱，可是却也不能无休止的去帮助张俊平。 一切还是要靠他自己。 夸奖了张俊平几句，老太太又开始忙活着炒菜做饭。 张俊平也洗手，去帮忙。 吃完饭，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天，张俊平就会自己的屋，继续创作木雕。 新创作的木雕他可不准备交给秀水街那些小商贩。 第一，张俊平手里没有普通木料了，这些木雕用的都是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这样的珍贵木料。 给他们纯属浪费。 第二，张俊平不打算继续去秀水街卖木雕，最起码最近一两年之内不会再去秀水街了。 倒不是张俊平胆小怕事，而是没必要去和大长脸那样的地痞流氓死磕。 反正他也活不了两年了，明年开始严打，就大长脸那样的，肯定要吃枪子。 现在且让他先猖狂几天。 最重要的是，张俊平手里有了二百五十块钱的外汇卷，还有三百多块钱人民币。 足够他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二百五十块钱外汇卷，购买力比二两千块钱人民币还高。 二百五十外汇卷足够他在北京买下一套小四合院或者在大栅栏租一套前店后院的门面房。 剩下三百多块钱当启动资金，有点紧张，不过不要紧，距离开学还有十来天。 而且，大姐大姐夫他们过来也要秋收之后。 学校开学，距离秋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张俊平相信，凭自己的手艺，一个月的时候再攒个几百块钱应该没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出门之后，先来到旧货站。 他在北京拢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不想麻烦两位师父，就只能找马都或者王斌了。 马都只见过一次面，虽然聊的热闹，可实际上大家并不熟。 还是找王斌靠谱。 毕竟王斌还有求于他。 赶到旧货站，王斌刚上班，正在擦桌子。 这年代的领导就这么朴实，还要亲自擦桌子。 “哟！小张师傅来了！快，快请坐！”看到张俊平，王斌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又忙着给他倒水泡茶。 “王站长！” “什么站长不站长的，叫王哥！”王斌板着脸假意怪罪道。 “今天过来找王哥，是有件事想麻烦王哥！” “嘛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只要你王哥我能办到的，一准没问题！”王斌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斌的话看似说的热情，其实也留了余地，只要能办到的。 办不到，那就没办法了。 “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说，准备勤工俭学嘛，想着找个房子！ 最好能是那种前店后院的房子！ 这样，我可以在后院制作家具，前面的店铺卖家具！” 听了张俊平的话，王斌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 勤工俭学开家具店，等开起来，自己家的家具就有着落了。 “小张师傅……” “王哥，您让我叫您王哥，您咋还叫我小张师傅？ 喊我小张就行！” “好，那我就托大叫你小张！ 小张，找房子，你找我就对了！ 不是吹，就天桥，大栅栏，王府井这周围，就没有我不熟悉的！ 你打算要多大的店铺？” “最好大一点，我打算把我堂哥、大姐夫他们叫过来帮忙！ 又要住人，又要制作家具，还要摆放家具！ 所以，越大越好！” “大一点的……”王斌沉吟着，“大一点的倒是也有！ 王府井那边居委会有一栋二层的小楼倒是闲置着，准备往外租！ 后面还带一个挺大的院子，就是租金有点贵！” 王斌不愧是老北京，张俊平这边提要求，那边摸摸下巴就给出了答案。 “贵点不要紧！只要地方够大就行！” “地方是够大，前面的二层小楼，有二百多个平方！后面的院子加上房子能有六七百平方！ 就是租金有点贵，一个月要二百块钱，要不早就租出去了！” 虽然还没看到，但是光听王斌描述，张俊平就很满意。 前面二层楼可是收拾出来当展示厅，后院做生产车间加住人。 想罢，带着些许期待看着王斌问道：“王哥，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看看！” “你稍等一下，我去和李站长说一声，咱们现在就去！” 王斌倒也干脆，起身去和李站长打了个招呼，带着张俊平来到王府井。 王府井大街是因为街上一口井而得名。 根据史料记载，王府井大街在明朝的时候叫十王府街，后来又改名王府街。 后来又因为大街上有一口井，是整个北京极少数甘甜能饮用的水井，所以清朝又改名王府井大街。 自明朝开始，王府井就是一座繁华的街道。 解放后，国家又对王府井进行了改建，成了**十年代以前最繁华的商业大街。 虽然国家对王府井进行了一些改建，修建了百货大楼、工艺美术大楼，新华书店等等，但是依然有很多传统建筑。 传统的前店后厂格局的商店。 王斌给张俊平介绍的就是这种前店后厂格局的房子。 张俊平跟着王斌来到王府井居委会。 一进王府井居委会就看到一个熟人，是张俊平穿越过来第一个客户王大妈。 怪不得王斌对这边这么熟悉。 “小张师傅？你这是？” “王大妈您好！” “妈，小张要参加勤工俭学，准备开一个家具店！ 我记得你们居委会有一栋沿街商铺闲着，带他过来看看！”王斌在旁边解释道。 “小张师傅要勤工俭学啊？ 镇不愧是大学生，就是上进，这还上着学就要搞勤工俭学！”王大妈习惯性的夸奖了一句。 “王大妈过奖了，我也是积极参加社会实践，为以后更好为人民服务积累经验！” “小张师傅有觉悟！ 你先等一下，我去和主任说道说道，给你争取个优惠！”王大妈也爽快，知道张俊平来意，直接让张俊平等一会，她去帮张俊平争取优惠条件。 “谢谢王大妈！”张俊平赶忙道谢。 “不用客气！你把介绍信给我，我去找主任！” “介绍信？” 张俊平被问的一愣，自己租个房子，怎么还要介绍信？ “你出来搞勤工俭学，你们学校没给你开介绍信？ 没有介绍信可不行！ 你要么有个体工商户的营业证，要么有学校都介绍信，不然我们不能租给你！” 第二十八章这房子卖吗 “王大妈，介绍信我可以去学校开，能先看看房子吗？” 介绍信他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看看房子。 真相中了，回头去学校开张介绍信，还是很简单的。 他的两位师父，一位是央美的副院长，一位是雕塑系的系主任，开介绍信还不是简单之极。 “行！你等一下，我去拿钥匙！ 那个谁……小李子，把198号的钥匙拿过来！”王大妈也痛快，直接转身冲一个年轻人喊道。 可见，这王大妈在居委会还是有点地位的。 “王婶，有人要租那套房子？” 这套产权属于王府井居委会的门面房，因为各种历史原因，以及不可说的原因，已经闲置了很长时间。 虽然他们居委会吃的是财政拨款，能不能租出去都不影响他们的收入。 可空着总是不好。 最近有传言，上面想要把房子产权收回去。 虽然都是国家的，但是…… 这就好像，父母给你一个东西，后来因为你用不着要收回去给别人，你心里肯定不高兴，哪怕东西用不着。 这就是人性自私的一面。 “是啊！这位小张是央美的大学生，要搞勤工俭学！ 准备租咱们那套房子开家具店！ 我可告诉你们，小张的手艺那是没的说！ 你们准备买家具的，可抓紧时间找小张预订！” “开家具店？那感情好！ 我家小子准备结婚，这四大件倒是好说，但是这四十八条腿可是把我给难住了！ 小张是吧？ 你那家具店什么时候开张？我预订一套五十六条腿，咱们也来个五十六个民族大团结！”一位和王大妈年龄相仿的胖大妈充满豪气的接话道。 三十六条腿是六七十年代的家具套装，现在到了八十年代，很多家庭已经升级到了四十八条腿。 而五十六条腿，前文说过，这个属于豪华套装。 胖大妈绝对不差钱，不光不差钱，还不差票。 张嘴就是四大件不难。 四大件也分时期，六七十年代的四大件又叫三转一响。 三转是指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 八十年代以后，尤其像北京这样的大都市，四大件则变成了，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收音机。 “大妈，我差不多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开张吧！ 到时候欢迎您去买家具，我给您优惠价！”张俊平笑着对胖大妈道。 “哟，还有优惠啊！那感情太好了！”胖大妈乐道。 中国大妈就喜欢打折和优惠这样的字眼。 “那我们有没有优惠啊？”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跟着起哄问道。 “有，有！ 咱们居委会的同志奋战在为人民服务的第一线，都不容易。 只要是居委会的同志去买家具，都有优惠！”张俊平高声承诺道。 “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好听！” “等你家具店开业，我们一起去给你捧场！” 张俊平的话，引起了居委会一众人的好感，纷纷表态去支持张俊平的家具店。 其实都是客气话。 这年头，开家具店还怕没生意？ 不过，有了居委会的支持，能少很多麻烦。 “走吧，小张，我带你去看房子！”这时，王大妈终于拿到了钥匙。 王斌把张俊平交给自己老妈，就告辞离开，赶回去上班。 …… “这就是那套房子！说起来，这套房子和小张你还真是有缘！ 这套房子建国前就是做木器生意的！ 叫什么………对！褔聚成！ 你听听这名字，多吉利！ 后来解放后，褔聚成和国家合营，再后来因为……… 一直荒废到现在！”王大妈对这栋店铺很熟悉，一边开门一边给张俊平介绍着。 张俊平一听，心里暗乐。 还真是有缘！ 这褔聚成，他还真听说过。 这褔聚成是民国时期，他们鸢都市的老乡在北京开的红木嵌银漆器店。 当时褔聚成可是非常有名，鸢都的县志上都有记载！ 当初曾为中山先生制作了一柄百寿杖，精湛的技艺，奇妙的设计被人称颂，赞叹不已。 红木嵌银是鸢都非物质文化遗产，始创于清朝光绪年间，到民国时期展壮大。 鸢都的手艺人，把红木嵌银卖到了北京，卖到了国外。 最红火的时候，光是北京就有七八家鸢都人开的红木嵌银漆器店。 可以说红木嵌银是鸢都人的骄傲，是鸢都的一张名片。 “小张，这些家具都是原来的店里留下的！ 你要是租的话，这些家具你能用的话，就都留给你用了！”王大妈随手指着店里剩下的一些家具。 张俊平跟着王大妈前后看了一圈。 不说这家店铺以前的历史，但是格局和面积，张俊平就一眼相中了。 外面的二层楼的店铺，上下两层，每层面积大约一百平方。 后院一个硕大的院子，还有七间房子，一个侧门。 院子里搭个棚子就能当家具生产车间。 房子可以住人。 前面卖家具，简直就是完美！ “大妈，麻烦您给我留一下，我这就去学校找老师开介绍信！ 您看还要不要交定金？” “不用！要什么定金？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把这房子抢走！”王大妈豪气的承诺道。 王大妈还真不是说大话，除非是上级直接收走，否则任何人来租房子，她都能给搅和黄了。 “那我先谢谢王大妈了！”张俊平忙道谢。 “和大妈还客气啥！ 我家老二的家具可还指望着小张你呢！”王大妈爽朗的笑道。 从店铺里出来，张俊平又打量四周的环境。 “王大妈，那边是怎么回事？”张俊平指着一处残垣断瓦问道。 “那里啊！那里也是我们居委会名下的一处店铺！ 后来年久失修，前年一场大雨给冲塌了，居委会也没有钱去修，就只能这么放着！” “大妈，那个那处倒塌的店铺咱们居委会卖吗？”张俊平试探着问道。 “怎么你想买？”王大妈有些意外的看着张俊平。 “是啊！以后总归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处店铺我买不起只能买那个倒塌的房子了，买回来自己动手修一修！ 也算在北京有个家了！”张俊平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 第二十九章再见马大佬 王大妈有些愣神的看着张俊平，没想到他会突然想买房子。 至于卖不卖，她也你不知道。 最近他们居委会倒是有几次房屋交易，那都是私人买卖。 大多都是原来房子被收回去了，现在平反了，房子也返还回来，人已经伤心透顶，不想继续留在北京，干脆卖了出国。 那都是私人交易，他们是国家基层政府部门，卖房子，不等于卖变卖国有资产吗？ 这是什么性质？ 往小了说，是占国家便宜。 往严重了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也就是张俊平，换个人王大妈都敢喷他一脸口水，然后把他拉去派出所。 张俊平可顾不得这么多，就像他说的，目前王府井这边的店铺，不说卖不卖，反正是买不起。 好不容易遇到一座倒塌的房子，不试试，他怕后悔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我回头帮你问一下吧！”看在张俊平免费帮她修家具，还准备帮她儿子打家具的份上，王大妈没有把他拉去派出所，勉强答应帮忙问一问。 “谢谢王大妈！这套房子要是能买下来，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您儿子的家具，我免费帮忙打！” “这怎么行！该多少钱大妈给你！ 这院子我帮你问问，也不能保证一定行！”王大妈赶忙推辞着，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尽力帮张俊平买下这处院子。 一处倒塌的院子卖了，不能算倒霉国有资产吧？ 应该是合理变通，保护国有资产不受损失。 王大妈在心里给自己接下找社区书记谈这件事，寻找着理论依据。 离开王府井，张俊平骑车来到中央美术学院。 “小张，今天来的有些晚啊！” “王大爷，还是您值班啊！ 我今天有点事，晚来了一会儿！”张俊平下车和门卫王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进去。 “小张，有个同志来找你，等了半天了！”门卫王大爷拦住张俊平。 “有人找我？” “兄弟，你可来了！还记得我吗？”一个人从传达室里走出来，热情冲张俊平喊道。 “马哥？您怎么来了？”张俊平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 眼前这位身材高挑消瘦，脸上还长着几颗青春痘的正是马都。 “上次见面，和兄弟聊的投机，可谓是相见恨晚！ 一直都想找机会和兄弟再好好聊聊！ 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马都上来给了张俊平一个充满激情的拥抱。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如此热情，张俊平也只好热情的邀请马都跟自己一块进工作室，“我也一直说去拜访马哥，这不是最近一直忙着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没抽出空来！ 正好，这会我师父的工作室没人，咱们好好聊聊！” 张俊平拉着马都进学校，来到老太太的工作室。 “兄弟，你师父能在学校里有自己的工作室，绝对是艺术界的大佬！ 我果然没看错你，我就知道兄弟你将来肯定能成艺术界的大腕！”听到张俊平说在师父的工作室干活，马都又是一阵吹捧。 “兄弟，方便透露一下，你师父是哪位大佬吗？” “我有两位师父，一个是教我书法、绘画以及木艺的师父，姓杨……” “姓杨？不会是三绝大师杨明德杨老吧？”不等张俊平介绍完，马都就惊叫道。 “正是家师！” “兄弟，没想到啊！你居然是杨老的徒弟！ 真是失敬失敬！”马都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冲张俊平抱拳拱手。 “不敢，不敢！ 只学了师父一点皮毛，今天也就是马哥。 要不，平时都不敢和别人提师父的名字，就怕给师父丢人！”张俊平也跟前抱拳回礼，嘴里谦虚着。 “兄弟谦虚了，您是名师出高徒！ 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参观一下尊师的工作室！ 我这人平时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个文玩字画！” “这马哥你可能要失望了，这间工作室是我另外一个师父的！ 我这个师父是搞雕塑的，中西合璧的那种！” “一样，艺术不分国界，还没请教，兄弟您另外一位师父是哪一位大佬？” “师父尊姓刘！” “姓刘，搞雕塑艺术的，还是中西合璧…… 该不会是刘彦英刘老先生吧？”马都再一次惊的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俊平。 先生并不就是对男士独有的尊称。 民国开始，因为女***，对一些有较高学识与地位、德高望重的女性称之为“先生”。 比如，宋庆龄先生、杨绛先生，冰心先生等等。 因为男性思想作祟，在称号女士为先生这方面，社会非常吝啬，必须有极高成就，名望的女士才能被称为先生。 “正是！ 马哥您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我只说个姓，你居然就能猜出我师父是谁！” “兄弟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您居然是那二位的高徒！ 以后这艺术界，您可以横着走了！”马都不知不觉中对张俊平用上了敬语。 “呵呵，马哥玩笑了，我又不是数螃蟹的，那会横着走！ 再说，我这点微末技艺，哪敢打他们二位的旗号啊！”张俊平被马都吹捧的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嗯！ 这马都真不错，以后可以带带他。 想想，收个后世的大佬当小弟，带他一起玩，还是大佬最擅长的收藏，这种感觉，贼他么爽！ “兄弟，刘先生那可是雕塑界的大佬！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饱眼福了！”马都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其实，张俊平知道，对方是在捧自己。 马都搞收藏固然有个人喜好成分在里面，但是更多的还是功利。 从他的藏品就能看出来，马都收藏最多的还是明清古家具和瓷器类。 人家说话也实在，纸制的书画藏品，不容易保存，一个不小心，毁坏一点，那都是六七位数字的损失。 还是明清古家具和瓷器好，不会那么容易损坏。 看，马都就是这么一个实际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堆好看，但是又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艺术品狂？ 张俊平拿出钥匙，打开东屋展览馆的门。 “这间屋里都是我师父自己的作品！ 很多人想要收藏，可是师父不舍得！ 说这些都是她的孩子，她的给它们找个好人家！” 第三十章眼红的马大佬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刘先生在雕塑上的成就，绝对比传说中更厉害！ 已经融合中西方雕塑的特点，自称一派！ 这是开山鼻祖啊！ 要是我，我也不舍得把他们送走！”马都用很夸张的语气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眼睛恨不得长到雕塑上。 只是，也许是受后世的影响，张俊平总感觉马都的眼睛里带有浓浓的失望。 估计是失望，如此精美足以传世的艺术品居然不是他的，还没办法捡漏。 不管马都怀着什么样的想法，张俊平还是很赞同他对对老太太技艺的评价，“师父的雕塑融合了西方的写真，无论是肌肤还是衣服都非常逼真，眼睛、神貌却又比西方雕塑多了几分灵动，更加传神。 如此技艺，我恐怕一生都无法达到！” “名师出高徒，我相信你有一天也会达到这样的水平！ 兄弟，真有那一天，你可别装作不认识哥哥！ 哥哥可还指着你吹牛呢！” “怎么会呢！我和马哥虽然才第二次见面，但是却感觉好像是认识很多年老朋友！” 张俊平心里笑道，却是认识很多年了，自己就是从小听老马吹牛长大的。 “哎呀！兄弟，你说的太对了！ 我也是这种感觉，一见你就感觉好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你知道，就是那种自内心的亲！ 以后你就是我马都对兄弟了，有事尽管说话！ 我老马在北京四九城我多少还有点面子！”马都更是夸张，一把抱住张俊平，使劲拍着张俊平的后背。 这老马倒是没有吹牛，作为部队大院出来的，老马在京城还是很有些门路的。 老马的父亲，曾经是老师，后来投笔从戎，打过孟良崮战役，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一路打过来，后来又奉命组建空军。 这样一份履历，这样的背景，在八十年代，老马绝对很牛逼。 参观完老太太的作品，张俊平又带着马都去另外一个藏馆，参观老太太收藏的艺术品。 这个藏馆里，收藏许多近代画家，书法家的字画，像徐悲鸿的马，傅抱石的山水画，齐白石的虾，张大千的仕女图、扇面，郭沫若、谢稚柳的字。 还有许多泥塑，木雕，根雕，玉雕，以及西方石雕藏品。 这个藏馆里的藏品很杂，各种品类的都有。 但是，这里面任何一件藏品，放到后世，都能让人富裕的过一生。 马都看的眼睛都红了。 “好了，别看了，过过眼瘾得了！ 这些艺术品，你再看也变不成你的！”张俊平好笑的拍拍马都的肩膀。 完全忘了他第一次进这个藏馆的时候，比马都更加不堪。 毕竟，马都知道这些字画值钱，还不知道后世这些字画被炒到什么程度。 如果非要按照金钱来计算的话，这一屋子几百件艺术品，价值最少也得几十上百亿。 “唉！兄弟，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得了！后悔啥？ 你就当是到故宫博物院参观，开眼界了！ 那里面的好物件更多，你还能弄回家？ 你要是真喜欢，改天咱们一块去掏老院子去！” 张俊平知道马都的性格，看到好东西就想往家划拉。 后世说什么不收藏书画作品，不是不喜欢，纯粹是因为书画作品不好保存，不适合经常拿出来装逼。 早期，可是没少收藏书画作品。 要不然，他哪来的钱，又是建博物馆，又是搞收藏的？ 这也说明，马都这人精明，喜欢古玩，但是不痴迷，有自己清醒的认识。 搞收藏的最怕痴迷，人一旦痴迷，这脑子就不清醒，这是收藏家的大忌。 张俊平把马都带到自己的小工作室，让他清醒一会。 可是进了张俊平的工作室，马都更不清醒了。 “兄弟，你之前说，你师父交给任务，该不会就是这些家具吧？” “是啊！师父让我把这些家具全部研究明白了，并且把这些家具维修好，并且写一篇她认可的论文，才允许我学雕塑！” “兄弟，不！哥哥！你是我哥！ 那啥，你师父那些藏品我就不惦记了，这些家具修好，你兑给几件！ 不要多，够布置一个房间的就成！”马都一把拉住张俊平的手，为了家具连哥都喊上了。 张俊平差点被马都给气消了，还真敢开口。 马都想要的肯定不是核桃木或者榆木家具，最次也的是老红木的。 这里家具虽多，可是老红木、小叶紫檀、金丝楠、海南黄花梨、乌木也就那么二三十件。 摆一个房间，最少也要六七件家具才行。 “张哥，多少钱你说个数，我保证不还价！”马都怕张俊平不同意，紧跟着又补偿了一句。 “真的？多少钱随便我说？”张俊平玩味的看着马都。 现在马都可不是后世那个身价上百亿的马大佬。 这会的马都，估计全部身价也不值五百块钱，就这还是算上他那辆自行车的身价。 看到张俊平的眼神，马都顿时萎了，讪笑着，“那个，张哥，你也知道，我刚知青回来，今年才进青年文学杂志社，这手里……” 张俊平刚要拒绝，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笑着对马都说道：“其实，送你一套家具也不是不行！ 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金丝楠木的就别想了，我可以送你一套老红木的家具！ 明代，代清随你选！”张俊平摸索着下巴说道。 老红木学名叫交趾黄檀，南方习惯叫大红酸枝，北方习惯叫老红木。 “张哥您就说吧！让我干啥？ 只要不犯法，不违背道德良心，我豁出命，干了！”马都一下就听出，张俊平这是有事让他做，立马拍着胸牌，慷慨激昂的保证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兄弟毕业以后打算在北京安家，想着开个工作室！ 这不现一个地方，非常合适做工作室！ 你要是能帮我买下来，那我就白送你一套老红木的家具！”张俊平微笑道说出自己的要求。 “张哥，你相中的是那个单位的房子？” 马都已经清醒过来，没有盲目的答应，而是谨慎的询问道。 第三十一章对皇家粮仓的野心   马都五七干校出生，部队大院长大，背景确实很牛逼。   可是，在北京比他背景牛逼的人很多，他惹不起的单位更多。   “你知道皇家粮仓吗？”   “皇家粮仓？你说的是东四十条桥那边那个？”   “对！就是那几座粮仓，现在是百货大楼的仓库！   你要是能帮忙把那九座仓库拿下来，我白送你一套老红木家具！”   “哎呦，我的张哥哎！   您还真敢想！   那九座粮仓，咱不说人家百货大楼卖不卖了，就是卖，您能买得起？”   马都看着张俊平脸上露出苦笑，居然想买皇家粮仓！   以前感觉自己挺能折腾，没想到，这位比自己还能折腾。   居然想把皇家粮仓买下来当工作室，收藏馆，这心得多大？   “现在肯定买不起，但是过几年，应该没有问题！   再说了，现在让你去谈，估计人家能把你轰出来！   我是说让你留意着，慢慢疏通关系，等过个两三年，环境宽松了，就把它买下来！”张俊平充满自信的说道。   张俊平说的皇家粮仓又叫南新仓，建于明永乐七年(14o9年)在元代北太仓的基础上始建，比故宫年长1o岁。   可以说皇家粮仓见证了明清24代君王，民国与新中国的全部京都历史。   张俊平之所以打皇家粮仓的注意，因为皇家粮仓的建筑结构太适合做工作室和藏馆了。   宽24米，进深17米，高7米，墙体底部厚达1.5米，顶部约1米，用的都是黑城砖。   屋顶前后出檐椽，不用飞子，于前坡出宽4.4米、进深2米的悬山披檐廒门，并设通气孔与天窗，四季恒温，湿度适宜。   后世，就有人把这里改造成了艺术粮仓，艺术品展览馆。   并且还兴起了粮仓文化。   穿越过来，张俊平最想得到的就是这九座粮仓。   皇家粮仓一共有十三座，其中三座已经消散在历史长河，还有一座只剩下遗迹，真正保存良好的就只有这九座。   马都翻了个白眼，这牛逼吹的，过几年就买得起？   就那九栋粮仓，可不光是钱就能解决的，得搭上多少人情，才有可能成功。   反正他现在是没那个本事去活这个稀泥。   但是，张俊平许诺的一套老红木家具，太有吸引力了，马都也不舍得就这么拒绝。   “那行吧！我帮您问问，不过，我可不保证能成！”马都情绪有些低落，虽然没有拒绝，但是在他看来，这老红木家具泡汤的几率很大。   “放心，马哥，不管最后成不成，都不会让您白忙活！   成了，我送您一套老红木家具！   不成，我送你一对老红木的圈椅！”   张俊平自然看出马都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积极性不高，就算是打招呼，也不会多么用心。   为了激马都的积极性，张俊平又许诺道。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如果不放心，等家具修好，马哥可以先把圈椅拿走！”   “兄弟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我还能不相信你了！”马都还是要面子的人，不好意思直接答应，讪笑两声，岔开话题：“对了，我今天来找兄弟，是想问问，上次那个鲁班盒打开了吗？”   得，马都还惦记那个鲁班盒呢。   “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没来得及开！”张俊平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旧货站弄回来的那个鲁班盒还没打开呢。   “兄弟，你看你都有这么多家具，那鲁班盒就让给我吧！   哥哥我搞收藏大半年了，手里连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马都拉着张俊平的手哀求道。   “你这不诚心啊！   刚才问我要家具的时候，喊哥哥，这会又变成兄弟聊的！   可见你对鲁班盒并不是哪怕迫切！”张俊平忍不住调侃道。   这马都为了家具，一口一个张哥，这才一回头，立马又开始自称哥哥了。   “兄弟，你就别取笑哥哥了！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就是故宫我也去过好几回！   也没今天刺激！”马都老脸红，颇有些尴尬的介绍道。   “行吧！让给你了，不过我得先打开看看！   里面要是有东西，我可得留下！”   张俊平说着打开自己的工具箱，拿出从旧货站淘来的鲁班盒。   鲁班盒打开盒子需要特殊的技巧，在不了解机关所在的情况下，用蛮力永远打不开，除非你直接破坏式的把它拆零散了。   那样，里面的东西，基本上也就损坏了。   当然了，万事万物没有绝对，也许有人运气爆棚，像小说里的男主角，气运之子，随便晃两下，鲁班盒就被打开了。   鲁班盒的顶部侧面有一真一假两个开口。   假的打开自然没有用处。只有找到真的那面开口才行。   这一步，也可以碰运气，或者多试几次也能找到真的开口。   打开开口之后，顶部的木板就可以像一侧滑动。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开了？   错了，这才仅仅是开始！   鲁班盒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开，那就不是鲁班盒了。   在另外一头的侧面还有三个暗格，把暗格打开，取出来，才能挪动顶部的木板，彻底打开鲁班盒。   张俊平后世的时候，曾经专门研究过鲁班盒的制作工艺。   别说打开，就是制作他也会。   在马都眼里，张俊平就是手指动了几下，左右那么摆弄两下，嘎巴一声，鲁班盒就打开了。   “快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看到鲁班盒被打开，马都也顾不得别的，急声催促道。   “没少，好像是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张俊平随手拿起来，捻了一下，叠在一起的纸分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藏宝图？”马都脑洞大开。   “别动！”张俊平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回盒子里。   转身找出一副白手套，带上，又找来一副放大镜，这才又小心翼翼的把纸片拿出来，慢慢掀开。   “什么东西？”马都被张俊平的动作弄得心更加痒痒。   张俊平小心翼翼的打开叠在一起的纸，露出里面的东西。   然后用放大镜仔细观看了一会，放下放大镜，兴奋的对马都大笑道。   “马哥，这下子，买皇家粮仓的钱有了！   你抓紧时间帮忙联系吧！   哥们不差钱！” 第三十二章世界第一张邮票   看清楚纸片里夹的东西之后，张俊平有些后悔。   草率了！   不该当着马都的面开鲁班盒，这下又露白了。   “这是邮票？   几张外国邮票，有啥用？”马都看清楚纸片里夹的东西，顿时大失所望。   “哈哈！马哥，这你可就不知道了！   别看就这几张邮票，足够买下皇家粮仓的！”张俊平大笑道。   当然，张俊平也是有所保留，这些邮票，随便一张都能买下现在的皇家粮仓。   这个时候的马大佬还是菜鸟级别的，对文物古玩的见识，还停留在爱好上。   不过马大佬还是很牛逼的，不是科班出身，全凭爱好，自己摸索，最后能成为著名收藏家，不服不行！   “这邮票，真这么值钱？”马都一脸的不相信。   “那当然，我给您科普一下！   这枚邮票，是美国1851年行的。   因为当时使用这张邮票的主要是夏威夷传教士，因此被称为传教士。   还有这张叫黑便士，行于184o年，是世界上行的第一张邮票！   这可是第一张啊！他的价值不用我多说了吧？   至于这些，也都是建国前的邮票，价格就不说了！”张俊平略带显摆的说道。   此时，他已经不再去纠结露白的事了。   有马都作见证也挺好，不然这份捡漏的快感怎么体现？   老话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同样道理，这捡漏要是不显摆显摆，也是犹如锦衣夜行。   “如果抢劫不犯法的话，我现在就想抢了你！”马都羡慕嫉妒的看着张俊平幽幽的说道。   “哈哈哈！马哥，你感觉你能打的过我？”张俊平曲了一下胳膊，露出达的肱二头肌。   原本前身经常干农活，就锻炼出了一副好体格，只是因为营养跟不上，有些消瘦。   这半个多月，张俊平住在老太太的家里，可以说天天都有肉，身上长了不少肉，看上去更加健壮。   马都看了看张俊平的体型，再看看自己的体型，失落的垂下头。   要说他也不矮，最起码在这个年代，一米七八，绝对属于大高个！   关键是瘦，下乡知青这几年，凭着他的头脑，倒是没怎么吃亏，可也正是这样，也没锻炼出像张俊平那样的一身腱子肉。   干脆岔开话题，“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卖了吗？”   “不急，现在卖也卖不上价钱去！   先等两年再说！”张俊平小心翼翼的把纸片盖上，不能让邮票长时间暴露在外面。   一百多年前的邮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毁掉。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四张一小连传教士。   还有两张小单张的黑便士。   还有一整套大龙，小龙，盘龙邮票。   这要是毁了，张俊平还不得哭晕过去。   把邮票收好，又放进鲁班盒内。   有些歉意的对马都说道：“马哥，这鲁班盒暂时先放我这，等回头我把邮票安顿好，再给您送过去！”   “没事，我不着急！   对了，你这鲁班盒多少钱？咱们亲兄弟明算账！”马都一边说着就要掏钱。   “马哥，这鲁班盒算我送您的！   毕竟见证了我捡漏的全过程，邮票太珍贵，送给你我不舍得，这小叶紫檀鲁班盒就算是喜钱吧！”   “我是该夸你大方呢，还是该骂你小气？   得，总算是没白跑一趟，哥哥这里先谢了！   中午我请客，咱们去老莫吃大餐！   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给你认识！”   “行，那我就不和马哥客气了。   不过，马哥你得等我一下，我去找我老师有点事，等我回来咱们就走！”张俊平说着，随手把鲁班盒放到工具箱里。   然后就这么离开了工作室。   看的马都一阵热泪盈眶，好兄弟！   单凭这份信任，这朋友交定了！   张俊平却没想那么多，主要还是他没地方放，也不担心马都会拿着鲁班盒跑来。   来到学校教学楼。   再有两个星期，学校就要开学了。   学校的教职工早已经返校开始工作。   或者说，有很多教职工直接就没有什么的暑假。   他们要忙着招新工作。   来到学校副院长办公室门前，张俊平轻轻敲了一下门。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请进！”   张俊平推门进去，“师父！”   张俊平这还是第一次进师父的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布置的很典雅，全套的明代家具，料子是鸡翅木的。   一张很大的书案，后面是一张四出头官帽椅。   再后面是两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书案前面是两把圈椅。   右边靠墙还有一个博物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小型的木雕摆件，根雕摆件，这些都是杨明德自己的作品。   左边空着的墙上挂着一副徐悲鸿的八骏图。   八骏图下面是一张罗汉床，上面放着一个矮几。   “小平子来了？”看见是张俊平，杨明德放下笔，笑着开口道。   “师父，咱能换个名吗？”张俊平苦笑着抗议道。   “换什么名？你爸妈不是叫你平子？”   “是叫我平子，可不是小平子啊？   合着我当瓶子，还不能当回大的？”   “当什么大的，小瓶子多可爱？   行了，抗议无效！   你旧家具整理完了？”   “没有呢！光是工作室那些，也才整理了不到十分之一！   刘师父一下把全北京所有旧货站，物资回收公司的旧家具全部买回来了！   我一时半会哪整理的完啊！”张俊平苦笑道。   工作室那边摆了数百件旧家具，学校的仓库里还堆了更多的旧家具。   全靠他一个。整理，没有半年的功夫，别想整理完。   “那你来找我有事？”   “嗯，师父！   我之前不是和您说，要勤工俭学吗？   我看好一套店铺，就在王府井，前店后厂的那种！   产权在街道居委会，人家需要学校开介绍信，才肯租给我！   您给我开张介绍信呗！”张俊平也不和师父客气，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开介绍信啊？   我上次让你写的报告你写了吗？”   “写了！您看看，这样行不行！”张俊平赶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写好的勤工俭学申请书，双手递给师父。   杨明德接过来翻了一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下，“小李，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三十三章马都请客   挂了电话，杨明德才拿起钢笔在上面刷刷刷，签上意见和名字，才又问道：“租房子的钱够吗？”   “够了！昨天去秀水街卖了一些木雕！   赚了点钱，交房租没有问题！”   “不错，你在木雕这一块，很有天赋！   你的木雕我看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剩下的就是慢慢积累！   今天我和你刘师父商量了一下，你暂时不会转到雕塑系去了！   还是先在国画院待着！   当年，我先学的就是木雕，木雕达到一定境界之后，一直没办法突破，才转头学习书画！   学了大约十年的书画，书画境界突破的时候，我木艺的境界自然而然的随之突破！   我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木雕的境界基本上达到了我当年的水平！   现在要做的就是积累，研究整理明清古家具是积累，学习书画也是一种积累！   所谓触类旁通，厚积薄，就是这个道理。   等你积累够了，自然而然的就会突破！”   “是，我知道了师父！   最近研究明清古家具，感觉收获很多！”   “有收获就好，记住一定要戒骄戒躁！   另外我和你刘师父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你受到特别的对待，干扰你学习，暂时不准备公布你我的关系！   等你什么时候把那些明清古家具整理完，并且达到我们的要求！   我们再正式对外公开收你为徒，你没有意见吧？”   “师父，谢谢您！   说实话，您现在要是对外公开我是您的徒弟，我估计都不敢出门了！   生怕不小心丢了您的人！”   “哈哈！什么丢我的人，要丢也是丢你自己的人！   现在不公开是不想让你背负那么大的压力！   你能理解这很好！”   师徒两个说话间，助理小李来到杨明德的办公室。   “这是小张同学勤工俭学的申请，我已经签字！   你帮他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再给他开一份介绍信！”   “好的，杨院长！”   小李上下打量了一眼张俊平，心里很是好奇张俊平和杨院长的关系。   一个学生居然敢直接来找杨院长申请勤工俭学。   最稀奇的是，杨院长还签字批复了。   要知道，以往杨院长是从来不过问这些杂事的，一律扔给另外一位副院长。   “小张同学，你跟着小李去吧！   好好干！”   “谢谢杨院长！”张俊平冲杨明德鞠了一躬，才跟着小李离开办公室。   杨明德既然没向小李说明自己的身份，张俊平自然不会露馅。   现阶段，保密身份对他只有好处。   可以想象，一旦对外公开他是杨明德、刘彦英的徒弟，那他受到的不光是羡慕，更多的则是带有妒忌恨的审视目光。   你张俊平何德何能能拜杨老，刘老为师？   这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能把一个人压垮。   张俊平即便不怕那些压力，可也不想为这些事分心。   杨明德的助理亲自带着张俊平办理勤工俭学的手续，开介绍信，自然是一路绿灯，很快就把所有手续办完，并且拿到了介绍信。   拿着介绍信，张俊平又跑去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说中午有人请客，不回家吃饭了，这才回到工作室。   “不好意思啊马哥，让您久等了！”   此时，马都正趴在一张罗汉床上，撅着屁股研究罗汉床上纹饰呢。   “没事，没事！兄弟你忙完了？”见张俊平进来，马都连忙从罗汉床上爬起来。   “嗯！忙完了，这不准备搞勤工俭学，找老师开了封介绍信！”张俊平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去做的事情。   “兄弟，你真是这个！”马都冲张俊平挑了挑大拇指，“有这么好的师父，还要去勤工俭学，实在是太勤奋了！”   “这也是被生活逼得，脑子里有太多想法，可是每一个想法都离不开钱！   只能想办法勤工俭学赚钱了！”张俊平摊摊手道。   “那也很厉害，我上学那会儿，只知道缺钱找家里要，那会想着自己去赚钱？”   “哈哈！马哥，您那会儿，自己跑去赚钱可是犯错误，和我们现在不一样！”张俊平哈哈大笑着说道。   今天没工作，工作室也不用收拾，直接锁门走人即可。   两个骑着自行车，先跑到一处北京医药公司批商店找到王朔，又跑去农民日报找了刘震云，接着又去找海岩。   好家伙，两个骑着自行车绕着北京二环内外转了大半圈，才把人约齐。   王朔还带了一个人，冯晓刚。   这个时候，冯晓刚还是王朔的跟班小弟。   老莫说的莫斯科餐厅，最早是苏联人开的西餐厅，请的都是苏联的大师级厨师，大厅金碧辉煌，如今因氧化而变成深青色的四个大铜柱当时是金黄色，餐具器皿都是银质的，菜品全是俄罗斯宫廷菜，要凭专门的餐票才能进来就餐，门口的门卫是从军区部队调来的保卫人员。   七十年代中苏交恶，苏联厨师撤走之后，老莫才不再需要专门的餐票。   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高层人士或者归国华侨   于是这里就成了北京大院子弟装逼的地方。   七八十年代，谁要是能在老莫吃顿饭，那都的是下巴四十五度向上仰着，“刚和哥们去老莫搓了一顿！   老莫吃长了也就那样！”   请客吃饭，想要面子，那也是，“走，兄弟，咱们去老莫搓一顿去！”   这话一说出来，那指定是收到一阵吹捧，收获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   九十年代以前，老莫一直都北京奢侈餐饮的代表。   七十年代，一个人一顿饭，随随便便就能花三四块钱。   要知道，七十年代的时候，评价工资才三十块钱。   到了八十年代，一顿饭更是随随便便就要十来块钱，像张俊平他们五六个人，一顿饭下来，能吃一百块的。   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鹅肝………   看着马都几个人点菜，张俊平暗自嘀咕，今天是不是把马都刺激的有点过了？   脑子被刺激坏了？   就他们点的这些菜，都是老莫的招牌菜，这一顿下来，再加上酒水，二百打不住。 第三十四章大佬们正热血   说话的是一有点尖嘴猴腮，很是精干的年轻人。   个子大约有一米七多点。   刚才马都给张俊平介绍过，这位叫叶京，是hd区的一名政府干部。   叶京，说名字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毕竟他演的电影电视剧很少。   就是冯小刚的贺岁喜剧片《甲方乙方》中那个生活富裕，闲得蛋疼的大款，非要体验一把穷苦的生活，结果把人家全庄的鸡都给吃了的尤老板。   当然，这个时候，叶京和文艺还搭不上边，能来，是因为他和王朔，马都他们都是小。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   只是，这位也是个能折腾的主，部队退伍后考上了大学，结果大学只上了一年，就办理了退学，接着又到hd区政府部门当了公务员。   然后呢？   放着公务员不好好干，非要跑去倒腾电子手表，当倒爷。   结果，明年的时候，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起来，关了半年。   能在83年严打的时候，只关半年，根子也是够硬的主。   一直到九几年才开始创作剧本，投身影视娱乐圈。   “老叶你认识张兄弟？”马都被叶的话弄的一愣，开口问道。   “昨天刚见过！   这哥们昨儿跑秀水街摆摊卖木雕！”   “木雕？那玩意有人要吗？”王朔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有人要吗？   我告诉你们，就这哥们木雕，半个小时，卖了五件！   你们猜卖了多少钱？”   “多少钱？”   “二十？”   “五十？”   “三十？”   “总不能是一百吧？”   “老叶别卖关子，快说卖了多少钱！”   “说出来吓死你们！   五件木雕卖了二百五十块钱的外汇卷！”叶京瞪着不大的眼睛，手舞足蹈的讲述着张俊平在秀水街创造的传说。   张俊平心里暗乐，没想到自己成了秀水街的传奇人物。   “老叶，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昨天去秀水街那边谈点事！   正好看到这精彩的一幕！   当时，我不知道张兄弟是你马儿的朋友，不然怎么能让那帮孙子欺负张兄弟………”叶京又把张俊平被一群倒爷逼迫着把木雕到给他们的事说了出来。   “我艹！敢欺负我兄弟！   你怎么不和哥哥说？哪个孙子，居然敢欺负我兄弟？反了他们的天！”马都一拍桌子，“哥几个，我张兄弟被人欺负了，怎么说？”   “那还能怎么说？干他丫的！”   “对，干他丫的！”   “兄弟们，抄家伙邀人，不把他们的屎打出来，他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马都站起来，那架势，这是饭都不吃了，就要邀人去打架。   这群人，别看现在都有正经工作，可血依然是热的！   为了义气，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一个个都是让警察叔叔头疼的主。   一声招呼，几十个，上百个人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   那气势，犹如万马奔腾。   王朔，叶京等人也不含糊，直接跟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马哥，各位哥哥！”张俊平连忙拦住，“弟弟先谢谢哥哥们的爱护！   各位哥哥且听我一句！”   “兄弟，你不用怕，有你马哥在，咱不敢说四九城横着走！   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马哥，各位哥哥！   昨天的事，看上去，我是被人欺负了，其实我并没有吃亏！”   “明明能卖一二十块钱外汇卷的木雕，被人硬逼着用二十买走，还不吃亏？   兄弟，我知道，你是担心马哥去找他们打架，会吃亏！   放心吧兄弟，在北京打架，哥几个就没怂过！”马都使劲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道。   “先生，请您小声一点，您已经打搅到别人用餐！”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提醒马都他们小声点。   被服务员这么一打岔，马都几人才想起自己这是在老莫。   这里可不是他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来这用餐，招待宾客的大佬不少。   见马都几人安静下来，张俊平赶紧开口解释，“马哥，那些倒爷不识货！   只看到我卖给老外价格高，眼红！   却不知道，决定价格的因素并不是老外有钱，而是木雕的工艺水平！   老外又不傻，人家愿意花高价买，那是因为我的木雕值那些钱！   那天我摊位上能称为精品的木雕一共有十件！   被老外买走了五件。   剩下的五件中，其中还有四件雕刻的是驳壳枪，五四手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六三式自动步枪！   这样的木雕，老外会喜欢？   至于其他的，也许他们卖两三块钱外汇卷，老外有可能要！   所以，我二十块钱人民币卖给他们，一点都不吃亏！”   “好小子！还是你阴！”马都听了张俊平的解释，笑着捣了他一拳。   “嘿嘿，这可不是我阴，是他们硬逼着我卖给他们的！”张俊平嘿嘿笑道。   他决定最近一两年不去秀水街，也是怕那些上当的倒爷找他麻烦。   有了刚才的插曲，张俊平和王朔，叶京等人也熟络起来。   折腾了半天，终于开始点菜了。   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牛排、鹅肝、鱼子酱………   看的张俊平直咋舌，心里暗暗嘀咕，今天把马都刺激的有点太狠了。   这把人都给刺激傻了！   点这么多硬菜，日子不过了？   这一顿饭造完，还不得三四百块钱？   等马都几个人点完菜，张俊平才站起来，笑着对马都、王朔等人道：“各位哥哥，今天中午我请客，大家都别好我客气，使劲造！   一会不够，咱们再点！”   “说好的我请客，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哥哥？”马都生气的说道。   “马哥请客我买单！今天能认识几位哥哥，倍感荣幸！   正好，昨天坑了那帮孙子一笔，咱们哥几个把他造了！   以后他们要是找我麻烦，还得靠几位哥哥罩着！”   马都还想再争，被坐在他旁边的叶京拉了一下。   刚才马都点菜的时候，他就想提醒马都，使了好几个眼色，可惜马都没看到。   叶京很想告诉马都，你点那么多菜，三四百块钱。   在座的，除了张俊平，他们几个谁能一下子拿出来？   ps：军事五级作者汉唐风月重回种田文了，新书“我有座花果山”，希望喜欢种田文的小伙伴们去捧个场！ 第三十五章一顿吃掉半年工资 王朔，叶京，冯晓刚一个个后世的大佬，目前都还没起来。 就连王朔这个时候也老老实实在医药公司上班。 王朔是一个很豪爽的人，有点视金钱如粪土的文人清高，以往大多数都是他请客。 可此时兜里没钱，说话自然硬气不起来。 尤其是看到马都点了那么一大桌子菜。 此时见张俊平坚持要请客，王朔也顺水推舟，“马儿，你就别争了！ 今天让张兄弟请客，改天咱们再回请！ 兄弟也不是就处一天，咱们来日方长！” 被王朔和叶京一提醒，马都也清醒过来。 今天被刺激过头了，一下子点了那么多菜。 完全出了他的消费能力。 百八十块钱，咬咬牙还能承受，三百多四百块钱，一个人半年的工资。 他和王朔，叶京几个凑，估计也凑不出来。 “好吧！那下次你可不能再和我抢了，不然兄弟都没得做！”马都撂下句场面话，顺势坐下。 “下次，你让我抢，我也不抢了！”张俊平笑着回了一句。 不一会，服务员端着盘子把两瓶伏特加送了上来。 张俊平抢先接过酒瓶，给马都，王朔等人把酒满上。 “各位哥哥，咱们先说好，我对酒精过敏，所以我只能以茶代酒敬几位哥哥了！” “真的假的？” “还有这个病？” 众人满脸不信。 “马哥，咱们兄弟也不是相处一天，我能骗你们吗？ 这么着，我把话放着，以后您只要是看到我喝酒，您直接上来打我脸，我保证不说一个字！” 张俊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都几个人也不好再让张俊平喝酒。 张俊平当然不是真的喝酒过敏，这也是上一世被逼出来的借口。 上一世，张俊平就不喝酒，他是手艺人，靠手艺吃饭的，他怕酒精会麻痹神经，缩短自己的职业寿命。 这一世就更不敢喝酒了，不止是怕麻痹神经，更怕酒后吐真言。 虽然张俊平不喝酒，让大家略感遗憾，但是相谈甚欢，都很高兴认识张俊平这个说话漂亮，办事敞亮的小兄弟。 张俊平要了一杯果汁，慢慢品着，听着一群后世的大佬在哪吹牛逼，还是蛮有意思的。 尤其是以张俊平过来人的身份去听，这些在现在看来是吹牛逼的话，后世这些大佬们都一一实习了。 谁不是娇妻美妾，洋房豪宅，二环内的四合院住着，谁不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兄弟，你不错，对哥哥的脾气！ 以后……在北京有啥事，找哥哥，不说四九城横着走，但是谁要是敢欺负我兄弟………不行！”王朔喝多了，搂着张俊平的肩膀说个没完。 “王哥，今天很高兴认识几位哥哥，有哥哥们罩着，以后兄弟在北京也不孤单了！”张俊平脸上保持着微笑，回应着王朔的话。 一般来说，醉话只能听三分之一，但是，王朔的话可以听七分。 王朔这个人还是挺讲究的，豪爽，讲义气。 张俊平和王朔，冯晓刚等后世大佬的第一次聚会，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大家相约下次再聚，然后各自离去。 看看时间还早，张俊平干脆骑车来到王府井居委会。 赶紧把那套店铺租下来，省的夜长梦多。 这一次，张俊平有了介绍信，很轻松的就把那套店铺租了下来。 也许是上午张俊平许诺的给居委会工作人员打折起了作用，也许是张俊平大学生勤工俭学这件事本身起了作用。 反正王府井居委会这边不仅把店铺租给他，还给了很大的优惠。 签了三年的合同。 房租不用年交，也不要押金什么的，只需要每个月月底把本月的房租交到居委会就行。 而且，房租也不是二百，而是一百五十块钱。 对此张俊平自然是对经办此事的王大妈满口感谢。 只是，张俊平想要买下的那处倒塌的店铺，居委会没有同意。 也不是直接拒绝，只是说没有先例他们不敢做主卖给张俊平。 不过，在王大妈的努力下，居委会的领导也同意了，向上级打报告请示。 搞定店铺之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至于说木料，这个更简单，张俊平手里有学校出具的勤工俭学证明材料，随时都可以去木材厂购买。 只等大姐夫他们过来，家具店就可以开张了。 张俊平用了一天时间，把这些琐事搞定之后，又投入到对明清古家具工艺的研究当中。 工艺总容易让人痴迷，张俊平再一次陷入疯魔状态。 每天废寝忘食的研究着明清古家具的结构，纹饰工艺。 一直到老太太叫他，让他暂时停止研究，张俊平才现，原来已经开学了。 学校开学，老太太一脚被张俊平从四合院踢了出来。 老太太虽然不舍，但是用她的话说，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世界，交集圈子。 整天陪着她老太太有什么出息？ 张俊平只能从四合院搬回学生宿舍。 宿舍其他六位熟悉又陌生的舍友都已经回来了，张俊平进去的时候，几位老大哥正在讲述自己暑假的经历。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年龄跨度很大。 从十**岁到二十七八岁的都有，结婚有孩子的都不在少数。 “张俊平，听说你暑假没有回家，留在北京勤工俭学了？怎么样？” 问话的是年龄已经二十八的西安老大哥戴昌远，宿舍里年龄最大的。 这位老大哥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还能有心考大学，还能考上央美这样的国内一流重点大学，这份执着和毅力，不能不让人佩服。 “戴哥，刘哥，杨哥，李哥，庄哥，周哥……”张俊平先问候了一圈，才回答戴昌远的问题。 “还行吧！租了个房子，然后找了些破木头，自己制作折叠椅去市场上卖！ 倒也能赚够吃饭的钱和房租！”张俊平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暑假经历。 研究明清古家具的事没有说。 “张俊平你还会木匠手艺？” “还行吧！我之前不是说过，以前杨院长在我们村插队的时候，教了不少人木匠手艺！ 我也跟着学了一点！”张俊平腼腆的笑道。 不是张俊平有意暴露自己和杨明德的关系，而是前身早就把自己和杨明德的关系吐了个干净。 第三十六章我的宿舍我的同学   “戴哥，你们怎么样？暑假有什么收获？”张俊平抢先反问道。   “我也还行，在我们县宣传部帮着忙活了一个多月！”   戴昌远原来就是县委宣传部的干事，后来才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央美。   暑假回宣传部帮忙也是正常。   这个年代宣传部的干事，那是真得干事啊！   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政策方针，都需要他们宣传部去落实。   说白了就是写宣传标语，张贴宣传海报，组织各种形式的宣传活动。   “我又跑回之前插队的农村住了一个月，那边的风景很美，每天帮村民干点活，写写生！   感觉还不错！”李向前跟着说道。   “刘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刘哥全名叫刘正文，家是北河省的，下乡知青，返城后考的大学。   “你刘哥知青的时候，不是谈了个小女朋友吗？   人家找城里来了，扬言不娶她，就吊死在你刘哥家门口！”戴昌远替刘正文回答道。   张俊平忍着笑意，深深看了刘正文一眼。   活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刘正文知青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这件事张俊平自然知道，刘正文不止一次吹嘘那个农村女朋友多么漂亮，多么温柔，只可惜是农村户口………   返城的时候，就单方面分手了！   前身还羡慕刘正文的桃花运。   在张俊平本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渣男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不就是知青的时候，因为寂寞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吗？   无耻程度快赶上那个唱《小芳》李渣波了。   《小芳》很多人都把它当做一纯真的爱情歌曲。   其实就是一个渣男的炫耀！   什么因为回城，只能忍痛分手。   你特娘的就是嫌弃人家是农村户口！   什么没有共同语言，早干嘛去了？   你馋人家身子的时候，咋不说没有共同语言？   “刘哥，那最后咋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结婚呗！   难道还能真让她吊死在我家门口？”刘正文无限郁闷的感叹了一句，“唉！我的爱情啊！就这么葬送了！”   刘正文之前正在追油画系的一个女同学，眼看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如今，一切都完了！   他要是再敢招惹那女生，可就是作风问题了。   八十年代，作风问题，可是很严肃的一个问题，重到可以开除党籍。   所以，刘正文才会感叹自己的爱情葬送了。   “刘哥，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以前你在我们面前，可是没少说嫂子如何如何好，身材如何好，人长的如何漂亮，如何贤惠善良！   合着你当年追嫂子，不是为了爱情？   还是说，你提上裤子就忘了，你曾经也对嫂子说过你爱她？”   刘正文很诧异的看了张俊平一眼，他实在是想不到张俊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张俊平有些木讷，可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你懂什么？   我现在是大学生，黄娟才小学毕业，我俩以后生活在一起，能有共同语言？”刘正文有些恼羞成怒。   “拉倒吧！   你当初拉人家进小树林的时候，咋不说没有共同语言？   提上裤子，进了城，成了大学生，就没共同语言了？”张俊平忍不住嘲讽道。   “你……”刘正文气的脸通红，要不是因为打不过张俊平，早就动手了。   戴昌远几个人憋着笑，在旁边看热闹。   他们对刘正文的做法也有些不认同，只是碍于同学情面，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个毛孩子，懂什么？   黄娟是农村户口，进了城没有工作，光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怎么生活？”刘正文冲张俊平大声喊道。   “怎么没办法生活？有手有脚，怎么不能赚钱？   搞个个体工商户的证，卖个包子，都比你赚的多！   说不定，以后你还指望人家养着！”   “我一个大学生的老婆去当个体工商户？   我还要不要脸啊？”   “脸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本来我还打算给你想个注意，帮你解决一下实际困难！   现在，既然你看不起个体工商户，那拉倒吧！   你饿死活该！   对了，我知道你家地址，你要是再和学校的女同学眉来眼去，我就往你家写信！”   “你……”刘正文气的咬牙，眼神能杀人的话，张俊平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有主意？”   “毛长没长齐，你要不要看看？   先说好，你们看了别自卑！”张俊平环视四周，嘿嘿坏笑道。   “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李向前一下子喷了出来。   “张俊平，你暑假到底干什么去了？”   “勤工俭学，摆地摊，卖折叠椅啊！   刚才不告诉你们了？”   “怪不得！你学坏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纯真少年了！”周建平摇头笑道。   “我变坏不是因为我去摆摊了！   我变坏是因为和你们六个渣男在一起住了一年，被教坏了！”   “我可是正经好男人，你说他们，别把我带上！”戴昌远笑骂道。   “艹，我现张俊平同学，一个暑假不仅变得能说，胆子也变大了！   哥几个，收拾他！   把他衣服扒了，我到看看，怎么让我们自卑！”庄鹤林一把把张俊平推到在床上，招呼其他的一起收拾张俊平。   刚才被张俊平怼的肝疼的刘正文第一个扑上去，把张俊平压在身子底下。   接着李向前，周建平，杨桂生也跟着冲过去。   “哥哥，我错了！”   “哥哥们，我错了！”   “我改！”   “别撕我裤子！”   “我裤头撕烂了！”   任由张俊平如何呼喊，依然被拔了个精光。   就连作为老大哥，自诩正经男人的戴昌远，也偷摸的在张俊平的大白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你们太过分了！”   张俊平做在床上，靠着墙，用被单裹着身体。   妥妥一副被人糟蹋过的模样。   “刚才哪个不要脸的揪我的毛？”   “哈哈哈…………”   几个人齐声大笑。   “经过检查，张俊平同学的毛确实长齐了！   不过并没有让我们感动自卑！”   一阵玩闹之后，宿舍里的气氛又变的融洽。   代价就是张俊平的内裤被人给撕烂了。   “这是什么？   不会是你给哪位女同学写的情书吧？”戴昌远从地上捡起刚刚大闹掉到地上的一个信封，笑着问道。   “勤工俭学的证明材料！”张俊平靠在墙上没好气的回答道。 第三十七章这个年代，同学情还很纯粹 “摆地摊还需要这么正式的文件？” “我在王府井那边租了一套店铺，准备开个家具店！” “搞这么大？你不上学了？” “不会啊！我只负责家具设计，不负责制作！ 这样就不会影响我的学业了！” “你自己不制作，雇人做家具？ 张俊平，你小心，别犯错误！”戴昌远郑重的提醒道。 这年代，最怕的就是犯错误！ 路线错误！ “怎么会犯错误呢？ 我这可是勤工俭学，找的人也不是外人，是我大姐夫，堂哥们！ 这最多算是家庭作坊。 再说了，大学生的事，能算走资本主义道路吗？”张俊平一边摸着身上被蹂躏过的皮肤，一边解释着。 这个社会就这样！ 就如同古代，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普通老百姓干个体工商户会被人瞧不起，甚至找不到老婆。 可是大学生干个体，那叫勤工俭学，积极参加社会实践，是光荣！ “行，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戴昌远冲张俊平竖起大拇指。 “张俊平，开家具店得花不少钱吧？ 万一卖不出去咋办？” “是啊！张俊平你这太冒险了！” 李向前、庄鹤林等人纷纷开口劝说道。 八二年，一个大学生开家具店，这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心里对张俊平的魄力表示佩服同时，也忍不住替张俊平担心起来。 他们都知道，张俊平家是农村的，条件很不好。 学校的补助，都要省下一半寄回家。 现在，一下子搞这么大，估计借了不少钱，这万一赔了，张俊平拿什么还债？ 看着几位同学老大哥真挚的眼神，张俊平心里感动。 八十年代的同学关系，虽然也有矛盾，也会打架，可关系是纯洁的，真诚的。 一辈同学三辈亲，不是说说。 “其实吧！我倒是觉得张俊平这个主意不错！”刘正文开口说出不同的意见。 “那个……这不是和黄娟结婚吗？”刘正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拿着居委会给开的家具票去买家具！ 结果买不到！ 要排队，听说最少要排到年底！ 最后高低在黑市上，花高价买了一套家具！ 四十八条腿，花了五百多块钱！” “这么贵？” “在我们老家，最多也就三百块钱！” “我弟弟去年结婚，也是托了好多关系才买到家具！花的钱倒是不多，不到三百块钱！” “不是贵贱的问题，是你有票买不到家具！ 石门这个样，你们郑州这个样，北京估计也差不多！ 所以我说张俊平这个家具店，还是很有搞头的！”刘正文分析了一大堆，最后下了结论。 张俊平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刘正文。 没想到刘正文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挺有见解。 “真能有搞头？”其他几个人依然有些疑虑。 张俊平心里很是感动，这纯真的同学关系。 明明张俊平开家具店，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一个依然很热心的替张俊平考虑，替他担心。 “行了，哥几个就替我操心了，还是操心操心老刘吧！ 我说你就这么舍得，把你媳妇扔家里，自己跑出来上学？” “不然怎么办？我还带着媳妇来上学？” “唉！嫂子当年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便宜你个陈世美！ 你出来上学倒是清闲，嫂子在家日子能好过？”张俊平摇头叹息道。 “怎么不好过了？虽然我爸妈不太同意我们的婚事，可终究还是结婚了！ 我爸妈还能不管她饭？” “老刘同志，这我可就得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了！ 这人不是动物，不是有口饭吃就行！ 人是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的！ 你也说了，你父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那么他们能给嫂子好脸色？ 嫂子刚从农村出来，人生地不熟，唯一的依靠不在，孤苦无依，那日子是人过的？ 这会估计在你家就是个老妈子，每天洗衣做饭，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看你父母兄弟姐妹的脸色！”张俊平嘴角挂着嘲讽，嗤笑道。 “那我能怎么办？”刘正文不耐烦的嚎道。 他也清楚黄娟留在家里日子不会好过，家里住房本来就紧张，兄弟姐妹们又多。 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虽然渣，但是还不是渣的无可救药！ 对黄娟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可是就像他喊的，他能怎么办？ 难道退学回去陪着黄娟？ 他宁愿死！ 为了上大学，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嫂子接到北京来！而不是让她在你家当老妈子！”张俊平从床上跳下来，站在宿舍中间，任由胯下硕大之物晃动，指着刘正文喊道。 “你说的轻松！ 带过来，怎么生活？要租房子，要吃饭，靠什么？就靠我一个月十几块钱的补助？” “你刚才也说了，我的家具店有搞头！ 那么大的家具店干点什么不能吃饭？ 家具店里房子不少，我给你们腾出一间房子，你周末还能去和嫂子来一！” “来一什么？”刘正文傻傻的问了一句。 “来一灵与肉的交流！” 张俊平突如其来的骚话，让宿舍其他几个看戏的舍友直接笑喷。 “噗！” “哈哈！” “张俊平，你小子现在是真骚啊！” “我都怀疑，张俊平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怎么一个暑假不见，变化这么大？” 李向前无意中的一句话，张俊平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 “是啊！我现在是千年老妖附体！晚上把你们都当成宵夜吃了！” “行了，千年老妖先生，你先穿上衣服，你的鸟虽然不小，可不也不用一直在外面晃悠着吧？”庄鹤林伸手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提醒道。 “怎么着？小林子你感到自卑了？”张俊平摆摆胯，又晃了两下，得意的笑道。 “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 信不信，我把你的毛给你拔光？” “切，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张俊平嘟囔一句，果断转移话题，至于穿衣服，都是老爷们，谁没有啊！ “我说老刘，你怎么考虑的？ 给个痛快话！” 第三十八章张俊平的毒舌   张俊平当然不是老好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刘正文。   还是那句话，刘正文虽然有点渣，但是人品还行。   最起码，知道前身把一半补助寄回家，就经常找各种借口请前身吃饭。   这份情，张俊平必须要替前身担着。   刘正文有心接受，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以前你是个闷葫芦，现在话倒是多了，可是也变臭了！   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戴昌远使劲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   拍的张俊平直呲牙。   “戴哥，你看看他那样！   我说好话他能听进去啊？   我这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不骂醒他，他还会继续装睡！”   “张俊平同学，平哥，你那家具店还要人吗？   我媳妇在家也闲着没事……”李向前一把搂住张俊平的肩膀。   张俊平可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被李向前这么一搂，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李向前，“滚，滚！   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干啥？   什么你媳妇在家没事干，我看你就是惦记裤裆里那点事！”   “谁不惦记啊？也就你个童蛋子不知道女人滋味才不惦记！”李向前脸一红，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   “行了，你跟着填什么乱？   先解决老刘媳妇的问题，你裤裆里那点事，以后再说！”戴昌远作为宿舍老大哥，开口决定道。   “老戴，我……”刘正文还是有点抹不开。   “老刘，张俊平嘴巴臭了点，可说的都是实情！   这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历来难处，你们又是这么个情况。   你不在家，你媳妇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你要是没娶人家，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事！   可是你既然娶了人家，就得有个老爷们样！   老爷们是干啥的？   老爷们就是女人的天，你得把这片天撑起来，撑住了！”   “戴老大，你这话说的带劲！”张俊平冲张俊平竖起大拇指。   戴昌远真不愧是宣传部出来的，说话就是有水平。   “老刘，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不要，那我可不客气了？”李向前跟着说道。   “就算是老刘不要也轮不到你啊？   你算哪根葱？   我和张俊平可是上下铺的兄弟！   是吧？平哥！你看我刚谈了个女朋友，知青回来，还在家待业……”周建平讨好的给张俊平捶着背。   如果劲小点，张俊平也就相信了。   被大家这么一打岔，刘正文也不再纠结，顺势答应下来。   “平子，谢谢你了，没想到，我比你大好几岁，还不如你看的明白！”   “拉倒吧！要不是看在你以前经常请我吃饭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你这要是放到过去，就是个陈世美！”   “那放现在呢？”庄鹤林接着张俊平话问了一句。   “臭流氓！   主席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艹！我看你小子，有俩钱得瑟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同学们，中午让张俊平请客怎么样？”   “同意！”   “我看行！”   “中！”   “看你们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大慈大悲请你们吃北京烤鸭，让你们解解馋！”   “艹……”   “谁可怜兮兮了？”   “这嘴真臭，请客都不让人念好！”   “同学们，我看刚才收拾的不够，再帮张俊平同学松松皮！”   张俊平再一次惨遭蹂躏。   ……   张俊平满脸不高兴的，低着头跟在戴昌远六人后面。   倒不是因为请客的事。   而是，任谁被接连蹂躏两次，尤其是不知道谁，妒忌他的一头乌黑闪亮的头，给他揉成了鸡窝。   原本鸢都古天乐，被他们硬生生给蹂躏成了丐帮古天乐。   从央美到全聚德接近三公里的路程。   七个人开着各自的11路汽车，前往前门大街全聚德烤鸭店。   “真是一群没人性的畜牲，刚蹂躏完我，还让我请客，还非得去全聚德……”张俊平跟着六人后面，嘴里碎碎念着。   “快点吧！   张俊平你磨蹭什么？”   “你是不是心疼，不舍得请客啊？”   “快点，要是抢不到座，回头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戴昌远几个人不时回头催促张俊平快一点。   这个年代的人步行惯了，后世要走四五十分钟的路程，几个人二十多分钟就走到了。   戴昌远几个人还真是不客气，也不管张俊平有没有钱结账，直接点了两只烤鸭。   又要了三瓶二锅头。   咚咚咚，六个大瓷碗倒满正好。   没张俊平的份。   看着满满一大碗二锅头，张俊平暗自庆幸好在不让自己喝酒。   这么一大碗，喝下去，还不得当场吐出来？   鸭子端上来，片成片，小菜也紧跟着上桌。   七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诉说着自己暑假的经历。   刚才在宿舍里，因为刘正文的事，打断了这个话题，现在又续上了。   七个人学的并不是一个专业，比如戴昌远学的是壁画。   在候一民教授的壁画研究室，学习壁画。   央美的教学和其他大学不一样。   除了系院，还有许多研究室，工作室。   学生可以现在到这些研究室或者工作室去跟着老师学习某一个分支学科。   像戴昌远学的壁画，现在还没有独立的院系，只有一个研究室招收学生。   比如刘正文学的是油画，一门很有钱途的学科。   最起码比张俊平，学的国画有钱途。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一直到二十一世纪，2o2o年依然是如此。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大师这一个级别。   作为一名普通画匠，油画比国画的市场更大。   很多普通家庭，在选择装饰房间的时候，大多数都会选择油画，而不是国画。   这不是崇洋媚外，油画之所以比国画更有市场，是因为：一，国画入门易，成名难，油画入门难，易成功。   二，油画相比国画更容易保存。   ……   几口酒下肚之后，大家的谈性更浓。   张俊平则是悠哉悠哉的品尝着烤鸭。   烤鸭就要趁热吃，沾上酱，卷上荷叶饼，用咬一口软，酥，脆，浓浓的果木香气，溢满口腔。 第三十九章大学生活，这感觉真好 “平子，敬你一杯，真心的谢谢你！”刘正文端着碗找上张俊平。 “干嘛？搞这么煽情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呼啦我头的就是你！ 分明就是妒忌我长的比你帅！ 还有，明知道我不喝酒，还找我喝酒，一定诚意都没有！”张俊平撇嘴道。 说完不再搭理刘正文，举起手里的荷叶饼卷烤鸭，“各位哥哥们，你们慢慢喝，我先吃为敬！” “咳咳咳！” 刘正文也有些感动，但也有些尴尬，端着酒碗喝了一口酒来化解尴尬，结果差点被张俊平接下来的话呛死。 怪不得以前不说话，这要是大一刚开学那会，就这张嘴，要是不装闷葫芦，估计活不到现在。 不止刘正文被呛到了，张俊平的话太突然，好几个人都被呛得直咳嗽。 “张俊平，你小子想呛死我们？” “我就是给你们敬个酒……”张俊平很委屈的说道。 这时，酒店把鸭架汤端了上来。 全聚德烤鸭的鸭架也是一道不可错过的美食。 看一个人是不是吃家，会不会吃烤鸭，是不是内行人，就看他如何处理鸭架。 全聚德的师傅在片完鸭肉之后，都会问一句，鸭架怎么处理。 那些个不会吃的，一看鸭架没肉了，基本上都是选择不要。 内行人，就不一样了，都知道，鸭架子也是一道美食。 无论是做椒盐鸭架，还是做鸭架汤。 尤其是鸭架汤，鲜香可口。 先在锅内加入少许底油，将鸭架在热油中翻炒，然后控出沥油。 将炒好的鸭架放入冷水中，在水中加入葱、姜、料酒，然后盖上锅盖开大火煮。 喜欢滋补的可以在汤中加入枸杞、大枣。 不喜欢滋补的，加入白萝卜或是西红柿，即解腥气又去油腻。 也可以放冬瓜粉丝，或者丝瓜香菇。 或者就像郭德纲相声里，直接用鸭架炖白菜，也是不错的吃法。 当然，这是比较粗犷的吃法，还有更加精致的做法，就不讲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那些个更精致的做法。 张俊平他们选择的是鸭架炖萝卜。 大家都是年轻人，不需要滋补，就已经膨胀的要爆炸了。 汤上来了，戴昌远几个也不再墨迹，一口把碗里剩下的酒喝干，开始喝汤吃饭。 萝卜鸭架汤，飘着淡淡萝卜香气，一碗汤下肚，嘴巴里都是鸭架汤的鲜香，刚才吃鸭肉带来的n油腻感也全部消失不见。 酒足饭饱之后，张俊平要起身去结账。 被戴昌远一把拉住。 “张俊平你的好意呢，我们心领了！ 这顿饭不能真让你自己请！” “戴老大，说好的我请客……” “你听我说完，你要是真有心请客，等你家具店赚了钱，再请！ 那个时候，我们绝对不会和你客气！ 今天这顿饭，咱们也赶个时髦！ 听说老外都流行那什么，对aa制！ 咱们也aa！”戴昌远说完，不等张俊平反对直接把自己的一份钱和粮票掏出来塞到张俊平手里。 接着李向前、周建平、庄鹤林、刘正文、杨桂生也纷纷掏出钱和粮票塞到张俊平手里。 “这……”张俊平看着手里的钱，心里很是感动。 怪不得刚才几位点菜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感情都商量好了，不让他结账。 “别矫情了！咱们兄弟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有你请客的机会！”戴昌远笑着拍拍张俊平的肩膀。 “就是，等你家具店赚了钱，我们哥几个绝对不和你客气！”李向前搂着张俊平的肩膀说道。 “到时候你了财，可别不认识我们几个穷兄弟啊！” “你以为我愿意掏钱啊？ 还不是因为，回头我老婆跟你这个资本家干活，我得好好巴结巴结你！” “艹，你们你个老男人有完没完？ 在哪煽什么情？ 不用我掏钱请客，这好事，我那会拒绝？”张俊平一把推开李向前，拿着钱，转头去结账。 原来这就是大学生生活？ 这感觉真不错！ 从全聚德出来，几个非要去张俊平的家具店看看。 家具店和央美都在王府井，也不远，张俊平直接带着六个人来到家具店。 张俊平打开店铺门上的锁，推开门走进去。 回头对跟进来的戴昌远六人问道：“我这家具店怎么样？” “张俊平，你搞得也太大了吧？ 这房子得有一百平吧？” 一进屋，众人都被惊住了，知道张俊平搞家具店，原本以为也就是弄一间门店，找几个亲戚过来帮着制作家具卖。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搞这么大。 “沿街的门面上下两层，一共二百平方米！ 后面还有一个院子，有六七百平方！ 典型的民国时期的前店后厂格局！ 将来，前面摆放做好的家具样品，后面的院子住人和制作家具………”张俊平很是淡定的介绍着店铺的格局。 “张俊平，你这真成资本家了！”李向前咋咋呼呼的喊道。 “我只是个手艺人，距离资本家可远了去了。 回头你们几个人的作品也可以拿过来，挂在前面的店铺里，展示一下！ 说不定还能卖点钱呢！” “这个主意好！回头等你店开张了，我挑几副好的作品，拿过来！ 卖钱不卖钱的无所谓，只要有人喜欢就行！”刘正文等人纷纷点头赞同道。 他们现在的绘画水平，还达不到卖钱的水平，能有人喜欢，愿意拿回去挂在墙上，就已经很满足了。 “戴老大，你也别闲着，回头院子里的影壁墙就交给你了！ 你给设计设计，画点贴题的壁画！”张俊平又对戴昌远说道。 “行，没问题！只要你不嫌我画的难看就行！”戴昌远爽快的答应道。 其实戴昌远早就手痒了，壁画和国画油画不一样。 哪有那么多墙壁让他们去施展才艺？ 平时也就是在画板上练习。 但是在画板画哪有墙壁过瘾？ “张俊平，我呢？有没有我能干的活？”见同宿舍的兄弟都有活干了，周建平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跑腿吧！戴老大做壁画的时候你给他打下手！”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雕塑系？”周建平一听自己只是打下手，顿时不乐意了。 第四十章青田石雕传人 “别逗了，兄弟，我不是看不起雕塑系，是看不起你的手艺！ 非要我把话说这么明白干什么？”张俊平撇嘴嘲讽道。 一句话怼的周建平怀疑人生。 差点跑到墙角去画圈圈。 诅咒张俊平。 周建平的技艺当然不是真差，要是真差，张俊平也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宿舍里公认的，周建平的技艺是他们七个人里面最好的。 周建平就是在青田石雕厂长大的，自幼学习石雕，是青田石雕的传人。 说到青田石雕，可能很多人并不是很清楚。 青田石雕是浙江三雕之一，和东阳木雕，黄杨木雕齐名。 青田石雕的历史非常悠久，起源于距今5ooo年的“菘泽文化“时期。 青田石雕自成流派，奔放大气，细腻精巧，形神兼备，基调为写实而尚意。 青田石雕所用的石材是和寿山石，昌化石、巴林石并列的四大名石之一的青田石。 青田石色彩丰富，花纹奇特。以“叶蜡石”为主，显蜡状，油脂、玻璃光泽，无透明、微透明至半透明，质地坚密细致，是中国篆刻用石最早之石种。 以青色为基色主调，青田石的名品有灯光冻、鱼脑冻、酱油冻、风门青、不景冻、薄荷冻、田墨、田白等等。 以青田石为基础展而来的青田石雕，在清代和民国初，就多次被选作贡品。 乾隆八旬万寿节，大臣们用青田石雕制作一套，六十枚的“宝典福书“印章作寿礼，这套印章现在还保存在故宫博物院里。 到了清朝末年，随着远洋商贸开通，青田石雕远销英、美、法，多次参加国际性赛会，并在1899年巴黎赛会、19o5年比利时赛会、1915年美国太平洋万国博览会上展出获奖。 宣统二年，青田石雕在南京举办的南洋劝业会上获银牌奖。 周建平可以说是家学渊源，自幼就打下了深厚的基础，考进央美之后，又在雕塑系系统的学习了一年，技艺更加精湛。 在他们这一届学生里，周建平绝对属于最拔尖的那一个层次。 当然了，和张俊平比起来还是差一些，毕竟张俊平穿越之前就已经成名，是省级工艺美术大师。 但是差的也不是很多。 如果把技艺水平分成初级、中级、高级、专家级、大师级的话。 周建平大约处在高级工艺美术师这个层次，而张俊平则达到了专家级这个层次。 初中高这三个级别属于一个量的积累，而高级到专家级则是一种质变。 至于专家到大师级，那更是一道鸿沟，世上专家多见，说多如牛毛，有点夸张。 可是每个省，都有几十上百位工艺美术专家级的手工艺人。 但是，真正的工艺美术大师，两只手数的过来。 之所以不要周建平的石雕，又开玩笑的成分。 但。 也是因为周建平不差展示的平台。 背靠青田石雕厂的周建平，更不差钱。 这个时期的青田石雕和鸢都红木嵌银一样，都是能够出口赚外汇的地方知名产品。 兄弟几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笑闹一会，才锁上门返回学校。 第二天，学校正式上课。 二世为人，张俊平还是第一次以学生的身份踏进大学课堂，一切都感觉那么新鲜。 按照记忆来到国画的教室，顿时感觉，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央美的国画系教室不大，也不像其他大学，排列着一排排整齐的桌椅。 教室的布置可以说是很凌乱，一进门，讲台的位置是一张大画案，教室四周还有一些长条的桌案，中间摆着许多画架和小凳子。 其实，他们大一大二的教室还算好一点，大三大四的更乱。 其实说教室并不准确，应该说是画室，更准确一点是，央美国画系第几画室。 央美的教学氛围非常自由，学生上课的教室就是一间间画室。 就算他们将来毕业后，档案里写的也是某某毕业于国画系某某画室。 每一间画室，都有一位比较知名教授带领教学。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师承关系。 张俊平到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同学赶到教室。 早来的同学正在自的打扫卫生。 毕竟一个暑假没进人了，教室里灰尘很多，还有一股子霉味。 窗户已经被打开，一个叫廖不十的男同学正站在窗台上擦玻璃。 “张俊平同学，你暑假真留在北京勤工俭学，没有回家撒子？”一个女同学看到张俊平进来，脆声问道。 说话的是他们班的班长，来自四川的一名辣妹子黄雪。 “是啊！”张俊平一边回答，一边很自觉的加入到清理卫生的行列里。 看到水桶里的水已经黑，张俊平拎起水桶准备去打水。 “张俊平，给我们讲讲，你在北京勤工俭学的经历撒？” “班长大人，勤工俭学有啥子好讲滴？ 我还是去打水，回来再说撒！”张俊平学着黄雪说话，拽了句四川话。 “张俊平，你讨厌，学我说话！”黄雪跺脚气道。 张俊平没有理会黄雪的叫喊，哈哈笑着，走出教室。 “唉，黄雪，没想到张俊平说的四川话还挺像！”廖不十站在窗台上笑道。 “笑啥子？啥子像嘛！难听死了！”黄雪瞪了廖不十一眼，又疑惑的看着张俊平离去的背影。 张俊平好像变了，以前他可不会开玩笑。 总是她说十句话，他回不了两句。 等张俊平打水回来，第四画室的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 国画系第四画室一共也就十五个学生。 大家都在忙着打扫卫生。 第一天上课，主要就是清理卫生，领一下新书啥的。 辅导老师，讲一下新学期的课程安排。 再有就是大家聊一聊暑假的见闻趣事。 他们的辅导员是一位毕业留校的学姐，叫叶丽蓉。 家就是北京的，很热心，说话办事都很爽利。 相由心生，人长的也很有一股英气。 学姐交代完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学习任务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陪着他们一起聊暑假的经历见闻。 一直聊到中午下课，大家才一起离开教室，去食堂吃饭。 “张俊平，你怎么没去找我？ 不是告诉你我家地址了吗？”叶丽蓉叫住张俊平。 第四十一章穿越也无法解救的直男癌 “你暑假真留在北京了？都干什么了？在哪住的？ 为什么不去找我？”叶丽蓉叫住张俊平，然后像机关枪一样，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不要误会，叶丽蓉关心张俊平，那纯粹是老师对学生，或者大姐姐对弟弟的关心爱护。 叶丽蓉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我这不是怕姐夫吃醋嘛！ 我勤工俭学事小，影响您家庭和谐，那我罪过可就大了！”张俊平咧嘴笑道。 “贫嘴！ 你姐夫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结果，等了你两个月，也没见你去找我！”叶丽蓉伸手给了张俊平一个脑瓜崩，才气呼呼的说道。 叶丽蓉作为辅导员那绝对是称职的，可以说是央美最敬业的辅导员。 对每一位学生都非常热心，谁有困难，只要她知道了，都会热心帮忙。 只可惜，前身脸皮薄，又有点小自尊，没好意思去找叶丽蓉。 结果便宜了张俊平。 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去找叶丽蓉，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叶老师，谢谢您！让您费心了！ 我暑假在雕塑系刘主任家住的！ 刘主任还交给我一份工作………” “在刘主任家住的？你认识刘主任？刘主任交给你的是什么工作？”叶丽蓉是个急脾气，不等张俊平说完，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我不认识刘主任，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咱们央美雕塑系的系主任！ 我只是出去找房子住！ 我说我是央美的学生，暑假留在北京勤工俭学，想租了个房子住！ 她就把房子租给我了！” “那你后来又怎么知道的？刘主任交给你什么工作？” “叶老师，您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张俊平苦笑道。 没次不等自己把话说完，就打断，还那么多问题。 “后来在刘主任家遇到杨院长，才知道原来她是雕塑系的系主任！ 后来刘主任知道我会木匠手艺，就交给我一个任务！ 帮她整理明清古家具的数据，并且画出图样来！” 张俊平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选择的隐藏了自己被两位大佬收徒的事情。 “哦！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能遇到刘主任。 刘主任可是很喜欢提携晚辈！” “叶老师，刘主任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恐怕要抽时间去完成刘主任交给的工作！” 张俊平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说这句。 央美学生管理很宽松，教授讲课基本上不怎么点名。 只要你能完成他交给你的作业，并且成绩达到要求，其他的基本不怎么管。 但是作为辅导员的叶丽蓉却很严格。 谁要是没有正当理由逃课，那等待的就是****。 能一气训的你无地自容，感觉继续逃课不光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国家，是社会的蛀虫，国家的败类。 “行！刘主任愿意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说明看重你！ 好好干，别让刘主任失望！ 但是，本专业的课程也不能落下！ 每个星期交给一份山水临摹、花鸟临摹、白描临摹书法的作业！ 如果没有进步，我就去找刘主任，把你的工作给辞了！”叶丽容爽快的答应了张俊平的请假要求，但是也提出了条件。 不要以为这只是威胁，张俊平要是做不到，叶丽容真敢去找老太太把张俊平的工作给辞了。 这事，她做的出。 “放心吧，叶老师，我保证功课不会落下！”张俊平赶忙保证道。 大一，大二的课程都是基础课程，素描，线性描写，临摹，水墨构成等等。 这些也正是张俊平所欠缺的。 他虽然会画水墨画，专门研究过工笔画，但是就因为缺少基础，绘画水平被限制在了高级画师这个水平。 “张俊平，你一个暑假都跟着刘主任学习雕塑？” 咦？ 张俊平这才现原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正是他们的班长，辣妹子黄雪。 原来黄雪还没走，张俊平和叶丽蓉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只不过，每个人理解的不同。 在叶丽蓉看来，就是老太太心善，看张俊平生活困难，交给他一个任务。 而黄雪的想法则是，张俊平要跟着老太太学雕塑。 央美并不限制学生学习其他艺术门类，只要有精力，学校还会鼓励学生去学习其他门类。 “还没有，刘主任说我完成了她交给的任务，才会教我雕塑！”张俊平摇摇头道。 他说的也是实情，老太太真的就是说，等他把明清家具整理完，达到她的要求，才会公开收徒。 “你运气真好！能遇到刘主任这样的雕塑大师，她可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位女雕塑大师！”黄雪满脸羡慕的表情。 “张俊平，要不要我去帮你？这样，你早点完成刘主任的任务，就可以早点跟着她学习雕塑了！” 张俊平看了一眼黄雪。 黄雪身高能有一米六多点，刚好到他下巴。 一身素白色连衣裙，一双白色凉鞋，最醒目的是身后那根又粗又长又黑的大麻花辫。 鹅蛋型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俩酒窝，有点像林青霞。 再往下看····· 嗯，不能看了，再看就是耍流氓了。 成都林青霞。 “不行！”张俊平很干脆的拒绝。 成都林青霞也不行。 “为什么？”被张俊平干脆的拒绝，黄雪有些伤心，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加朦胧，弥漫起水汽。 “因为你太漂亮，你去了我没办法专心干活！”张俊平实话实说道。 “讨厌！”黄雪破涕为笑，伸手打了张俊平一下。 “真不用我帮忙吗？我不说话······”黄雪还是有些不死心。 “真不用！”张俊平想都不想的拒绝道。 你虽然是成都林青霞，可我是鸢都古天乐。 咱俩差着好几岁呢！ 我还是喜欢十八的！ 拒绝了成都林青霞，张俊平迈着坚定的步伐，前往食堂和同宿舍的兄弟们汇合，一起吃饭。 丝毫没有在意，身后黄雪幽怨的表情。 女人，只会乱我心志！ 所以，要远离女人！ 尤其是漂亮女人！ 第四十二章将直进行到底 吃完午饭，张俊平就直接来到老太太的工作室。 老太太也刚吃完饭，正在工作室的院子散步，看到张俊平笑着问道：“小子，大中午跑过来干什么？” “反正中午也睡不着，干脆过来干会活！”张俊平挠挠头笑道。 “别影响你正常学业！不然，我只能取消你进入我工作室资格！” “放心吧，刘奶奶！ 我们的辅导员，可不是善茬，我要是功课跟不上，不用您，她就能把我给生吞活剥咯！”张俊平笑着回应道。 “哦？你们的辅导员这么厉害？是哪一位？” “叶丽容！” “哦！是她啊！我知道，这小姑娘挺上进的！前年留校还是我给她签的字！”老太太了然的点点头。 “刘奶奶，人家现在都是孩子他妈了，您还叫人家小姑娘！” “孩子他妈怎么了？再大她也是我的学生！再大，我叫她小姑娘，她也得应着！”老太太板着脸有些不讲理的说道。 老太太不讲理的样子，有些可爱。 张俊平笑着点头道：“您说的对，我们在您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行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老太太挥手赶张俊平离开。 “好嘞，您继续溜达，我进去干活了！”张俊平答应一声，转身打开自己的小工作室的门。 张俊平一个大二学生，拥有一个小作室，这待遇，能让央美很多讲师眼红。 要知道，能在央美拥有个人工作室的，最次也得是副教授。 能够规格拥有一间自己的小工作室，张俊平又怎么能不努力？ 张俊平的疯魔病再次作。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家具堆里忙碌着。 先把家具整体尺寸测量一遍，在纸上画出来。 然后把家具拆开，研究每一个部位用的是什么榫卯结构，制作工艺，再把每一个部件测量一遍，然后画到纸上。 最后就是家具上的装饰工艺。 是雕刻纹路，还是镶嵌。 雕刻是雕、平雕、浮雕、圆雕还是透雕。 雕刻的种类，图形，以及图形尺寸，都要一一的画到纸上。 这些并不难，要的就是一个细心。 难的是镶嵌工艺的研究。 这些家具上的镶嵌物品，基本都没了。 家具镶嵌工艺在清朝康熙末年展到巅峰。 家具也多以金丝银线，珠宝玉石为镶嵌材料。 不管是金丝银线，还是珠宝玉石，可都是值钱的东西。 所以，这些从旧货站拉回来的旧家具，只要是采用镶嵌工艺做装饰的，除了大理石镶嵌，其他材料都被人给扣了下来。 张俊平只能根据残留的镶嵌痕迹，来推理镶嵌图案。 然后再结合家具材质，制作工艺，去推理镶嵌物。 这是一个非常繁琐，非常复杂，非常烧脑的工作。 对传统家具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家具有三大流派，京作家具，苏作家具，广作家具。 其实除了这三大流派之外，还有很多小流派，比如鲁作家具，晋作家具，宁作家具，杨作家具，闽作家具。 每一个小流派都有自己的特点，但是很多小流派的特点，其实又都有许多和三大流派重合的地方。 要想区分清楚，并且准确，真的很难。 张俊平为此走后门，从学校图书馆借了不少资料书来研究。 可是，八十年代研究明清古家具的书太少太少。 王世襄王老的《明式家具珍赏》《明式家具研究》《髹饰录解说》还没出版。 只能凭前世的一些记忆，还有从书里面查到的一点蛛丝马迹来进行区分。 有时候，张俊平真恨不得能够跑到各个流派的产地，去研究一番。 张俊平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张俊平可以确定是明晚期的黄花梨百宝嵌罗汉床，可是，上面镶嵌的东西都被人给扣走了。 怎么还原修复？ 看着被扣掉镶嵌物品，变得坑洼，像一个美人脸上长了一脸麻子一样的罗汉床，张俊平又是心疼，又是苦恼，急得头都被薅掉好几根。 “给，先喝点水吧！”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传来。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张俊平看着抵到自己眼前的陶瓷缸子，有些愕然的问道。 黄雪抿嘴笑道：“来了一会了，看你忙，就没打搅你。” “不好意思啊！刚才思考问题，有些入神！”张俊平接过缸子喝了一大口，才挠挠头笑道。 “没事，应该我说对不起，不该来打搅你！ 我只是好奇，刘主任给你安排的什么工作！”黄雪捋了一下鬓角的头，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说完感觉不太好，又红着脸补充道：“毕竟我也是班长，要关心同学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这就是我的工作，研究这些明清古家具的生产工艺，并且把它们修复！” 张俊平说完，有盯着明代黄花梨百宝嵌罗汉床起呆。 见张俊平看的入神，黄雪也没继续说话，就站在旁边看着张俊平走神。 过了好一会，黄雪才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在研究什么？” “我在研究这上面的百宝嵌，是什么图案，镶嵌的是什么材料！ 可惜，破坏的太严重了，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图案，更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进行镶嵌的！”张俊平失落又惋惜的摇头道。 “你是要修复它吗？” “是啊！刘主任交给我两个任务，一是把这些明清古家具研究透彻，整理出文字性的资料。 二是无损修复，还原成他们原来的样子！”张俊平颇为苦恼的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它原来是什么图案，镶嵌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根据家具的年代，风格重新设计一副图案？ 适合它年代，风格的图案应该有很多种吧？”黄雪小声建议道。 “对啊！ 我重新给它设计图案，重新选择材料镶嵌不就完了！”张俊平被黄雪一语惊醒梦中人，兴奋的从地上跳起来，给了黄雪一个热情的拥抱，使劲拍了拍她的后背，“谢谢你！ 你提醒了我！ 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纠结多长时间呢！” “啊！流氓！”黄雪一下子把张俊平推开，骂了一句，转身跑出工作室。 “怎么了？ 不就是拥抱庆祝一下吗？ 女人就是麻烦！”看着黄雪跑走的背景，张俊平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第四十三章大姐来了 对于跑走的黄雪，张俊平纠结了一小会，就不再理会。 黄雪刚才的话是真的惊醒了张俊平。 自己有的钻牛角尖了。 古人在家具装饰上，不管采用那种工艺，雕刻花纹也好，镶嵌也好，髹漆也罢，其实都离不开，吉祥如意，富贵安康，金玉满堂，多子多福这些美好寓意。 只要自己抓住这个关键点，管他之前是装饰的是什么图案，能还原的还原，不能还原的就重新创作新的装饰图案。 修复古家具，虽然讲究修旧如旧，可并不是一成不变。 想明白之后，张俊平兴奋的投入到新的研究之中。 …… 黄雪被张俊平一个拥抱吓跑之后，第二天又来到工作室。 只是不搭理张俊平，自己拿着画板，安静的在一边练习素描。 素材就是张俊平研究的那些明清古家具。 张俊平见黄雪没有影响自己工作，也就没有理会他，继续沉浸在家具的世界里。 每天，不是泡在图书馆查资料，就是待在工作室里研究古家具。 甚至连宿舍都不会了，简单修复了一张罗汉床，直接睡在了工作室里。 “给，快吃饭吧！ 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拼命的！ 刘主任又没有规定时间，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在一次张俊平太投入忘记吃饭，黄雪给他把饭菜打回来。 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一次，两次三次，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对黄雪，张俊平还是很感激的，要不是她经常提醒自己，估计他早就被叶丽蓉揪回教室了。 哪里还能专心研究家具上蕴含的艺术之美。 也是因为有黄雪的存在，他不用担心错过一些重要的课程。 “古家具的魅力你不懂！ 这每一件家具都是集艺术之大成！ 如果能够把这些家具研究明白了，什么书法，绘画，雕刻，那都不是问题！” 说道家具，张俊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兴奋的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看着讲到兴奋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张俊平，黄雪暗叹。 这样没有一点情趣的男人，要不是长的高高大大，虽然有点黑，但还算俊俏，估计得打一辈子光棍吧。 “黄雪，要不我给你开工资吧！” “什么？”黄雪被张俊平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惊住了。 “你天天帮我打饭，还要提醒我做作业，上课！ 我觉得应该给你开一份工资，总不能让你白忙活吧？！”张俊平理所当然的说道。 在他看来，黄雪就像自己的助理，还是一个很称职的助理，不给她开工资，感觉过意不去。 “我稀罕给你的钱？ 你就和你的家具过一辈子吧！”黄雪一把夺过饭盒，撂下一句话，转身跑走了。 “咋了？ 给你开工资还不乐意了？” “怎么了？我看到黄雪同学一脸不高兴的跑出去，你惹黄雪生气了？”老太太推门走进来问道。 “哪有啊！ 我就是说，给她开工资，就不高兴了！ 估计是这两天来那啥了吧！ 听说女人来那啥的时候，脾气都挺古怪！”张俊平很自为然的说道。 老太太听了张俊平的解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傻徒弟，平时看着挺聪明，也挺通人情世故的，怎么一到男女这事上就缺根筋呢？ “小平子，人家姑娘牺牲自己的时间，天天过来陪你，你就不知道人家姑娘对的情谊？”老太太为了徒弟将来不打光棍，耐心的开导着他。 “知道啊！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黄雪喜欢我！”张俊平点点头，然后又很“可是，这和我给开工资有什么关系？” “········” 老太太捂头长叹，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算了！ 老太太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她对张俊平未来婚姻大事已经不抱希望了。 走到门口，老太太又转身回来，刚才被张俊平给气糊涂了，忘了正事。 “小子，你姐他们到了！在校门口传达室等你呢！” “我大姐他们到了？” 张俊平有些愕然，这也太快了吧？ 走出工作室，突然打了个哆嗦。 抬头看看，现树叶已经开始泛黄，飘落。 原来已经是秋天。 他还穿着夏天的短袖，在屋里还好，这一出门顿时感觉到秋天的寒意。 “刘奶奶，今天几号了？” “臭小子，干活干傻了？ 今天十月二十号了！”老太太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的骂道。 徒弟这么努力，心里自然是高兴。 可是努力到忘了今夕是何年，又让人心疼。 张俊平这才恍然，自己忙昏头了，十月二十号，家里已经忙完秋了，这会估计麦子都种上了。 张俊平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来到学校门口。 远远的看到七八个人站在学校门口一侧。 虽然穿着都很干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补丁。 但是，任谁一看，都能分辨出这些都是外地人。 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拘束和小心，站在那里，和周围的环节格格不入，绝对不是一身新衣服能够掩盖的。 “大姐！大姐夫！”张俊平挥手，高声喊道。 “平子！” “平子！” 大姐，大姐夫，堂哥，听到张俊平的声音，也都惊喜的呼喊着张俊平的小名。 一声呼喊，把张俊平身体里的血脉亲情给激出来。 原本些许的陌生感，顿时消散无踪。 张俊平快奔跑着，来到大姐，大姐夫，堂哥们身边。 “你们也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好去接你们！”张俊平开口埋怨道。 “咱爹，咱娘身体都还好吧？” “好，爹娘身体好着呢！ 知道你出息了，咱爹别提多高兴了！ 把家里的猪都给杀了，炖了一大锅猪肉，请全队人吃饭！”张桂琴看到二弟，高兴的直抹眼泪，笑着说道。 “大姐，大姐夫，三哥，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走，我请你们下馆子！”张俊平伸手拎起大姐的行李。 “舅舅！” “舅舅！” 两个小人从大姐和大姐夫身后冒出来。 “妞妞！妮妮！”张俊平一愣，没想到大姐把两个孩子给带来了，忙扔下行李，去抱两个小外甥女。 第四十四章嘻嘻哈哈立规矩 “想没想舅舅啊？”张俊平一个胳膊抱起一个，把她们抱在怀里，轻声问道。 “想！”两个带着怯意的声音，小声的回答着张俊平的话。 “真乖！”张俊平扭头在两个外甥女脸上亲了一口。 其实两个小孩子，一个两岁多点，一个三岁多点，哪知道什么是想啊！ 要是不她们妈妈一路上一遍一遍的告她们进城去找舅舅，给她们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估计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舅舅。 毕竟张俊平的前身，离开家已经七八个月了。 二岁来的孩子，怎么记得住？ 张俊平没有问为什么带孩子来的事。 明摆着大姐不舍得孩子，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重男轻女的婆婆。 “舅舅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舅舅真好！”妞妞拍着手欢呼着。 “舅舅好！”妮妮也跟着叫嚷着。 “王大爷，给您添麻烦了！” 张俊平和门卫王大爷打了个招呼，抱着两个外甥女，带着大姐，大姐夫等人前往王府井。 “平子，你别抱着她们了，杠沉啊，让她们下来自己走！” “没事，不沉！”张俊平笑着拒绝道。 这段时间，吃的还算不错，加上来回搬弄家具，张俊平不光是技艺增长了许多，就连体力也跟着增长了不少。 抱两个两三岁的孩子，走个千把米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初张俊平把店铺选在王府井，除了这里是北京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还有就是离学校近。 步行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张俊平把妞妞妮妮交给大姐、大姐夫，然后把店铺门打开，“大姐，大姐夫，三哥，这是我们的家具店！ 怎么样？够大吧？ 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可以住人！” “平子，这么大的房子得多少钱？ 能赚回来吗？”其他人都被大房子和院子给吸引了，张桂琴的注意力却不是这个，满脸担心的问道。 “放下吧大姐，肯定能赚回来！ 你不知道，北京这边有多缺家具！ 咱这家具店还没开业，就有十来个人找我预订家具了！”张俊平一边解释，一边领着众人来到后院。 “大姐，大姐夫你们住北屋东边这间，我住西边的！ 三哥，你们几个就在东厢房凑合凑合！” 房子里都有火炕，倒也不用担心没住的地方。 被褥他们都自己带着。 火炕还是以前的褔聚成留下来的，张俊平看了，房间里不止有火炕，桌椅板凳啥的也都不缺。 “这里是自来水，这么拧一下就出水，再拧一下就关上了！”张俊平又给大家演示了一下自来水的用法。 北京早在光绪年间就有了自来水，那时候老百姓管自来水叫洋胰子水。 “平子，这哪是凑合？这可比在家里住的舒服多了！”三哥四下打量着院子里房子。 “没想到，我们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都是托平子的福啊！” “平子小时候我就知道他有出息，果不然！ 你们看看，不光自己考上北京的大学，还能带我们来北京赚钱！” “三哥，四哥你们就别夸我了，我都快飘起来了！ 还是赶紧放下东西，咱们去吃饭！” “哈哈哈！我这可不是夸，是实话实说！”四哥笑着说道。 被张俊平一催，大家倒也不再围着张俊平说好听的话，纷纷进屋把行李放下。 这么多行李，一直背着也累人。 因为还有两个孩子，张俊平也没走远，就在东风市场。 东风市场可以说是北京最大的市场，最早这里是八旗练兵场。 后来改建成市场，一开始叫做东安市场，一直到66年，那个黑暗的年代，才改成东风市场。 取得也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寓意。 不止是北京东安改成东风。 在那个特殊的黑暗时期，全国各地出现了不少东风市场。 在东风市场里面，文化用品、食品、化纤服装、毛腻服装、鞋帽、纺织品、百货、家电、电子器材等等众多商品全部都有卖的。 在这里不但能买到各地的稀罕玩意，还能吃到四海美食，像五芳斋，东来顺都在这个市场里面。 还曾经有人专门为东安市场做了一诗，“新开各处市场宽，买物随心费难。若论繁华一指，请君城内赴东安。” 张俊平带着大家走进东风市场，随便找了一家饭馆。 除非是去四季餐厅又或者是五芳斋，东来顺，其他的都差不多。 反正都是国营饭店，里面做菜的也都是大师傅。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菜单，菜单都在小黑板上写着呢。 这才是真正的明码标价。 张俊平点了一个粉蒸肉，一个葱焖羊肉，一个腐乳红烧肉，一个酥闷带鱼，一个宫保鸡丁，一个五香鱼，一个四喜丸子，一个京酱肉丝八个实打实的硬菜。 又给两个小家伙要了两个适合他们吃的菜，蟹黄豆腐、银耳素烩。 还要了一个适合孩子喝的鱼骨汤。 大姐，大姐夫，三哥等人都被张俊平点菜的豪爽劲给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张俊平已经点完了。 “平子，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你点这么多菜，这得花多少钱？”张桂琴心疼的埋怨道。 “平子，还能退不？要不退了吧！”三哥心疼的手都哆嗦了。 他过去一年都赚不回来这一顿饭钱。 “是啊，都是自己家人，点这么多菜，太浪费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纷纷开口，让张俊平把菜退了。 “大姐，大姐夫，三哥…… 在家里，你们是我的亲姐，亲姐夫，叔伯哥哥，堂哥！ 但是来到北京，咱们得立个规矩！ 我呢，隔过去就是东家，你们都是给我干活的伙计，师傅！ 在北京怎么干都得听我的！ 我让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也保证让你们赚到钱，吃饱，吃好，穿好！ 咱们的规矩就从这顿饭开始！ 你们呢，放开了肚皮吃，不要想着给我省钱！ 只要回头你们好好干活，把家具做的漂漂亮亮的，可现在比帮我省几块钱强的多！”张俊平半开玩笑的对众人说道。 众人听了张俊平的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吗？ 他们来北京给张俊平干活，张俊平给他们工资。 可不就是像过去，东家和伙计、师傅的关系嘛！ 第四十五章忽悠vs鼓劲 “平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活！” “平子，你能带我们来北京赚钱，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要是再不好好干活，哪还有脸回家？”众人忙开口表态。 “平子，你放心，我给你盯着，谁要是不好好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张桂琴说着，一双大眼睛扫视着众人。 用眼神告诉众人，你们给偷个懒试试。 “好了好了！大姐，我就是开个玩笑！ 现在是新中国，那还有什么东家伙计的？ 我也不是资本家！ 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个爷爷或者一个老爷爷的至亲兄弟！ 我的别的不能保证，只要大家努力干活，用不了几年，你们都能在北京买房子！ 到时候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以后出去，你们也能对别人说，我是北京人！”看了众人的反应，张俊平哈哈一笑，又给大家画了一张美味的大饼。 “我们也能当北京人？” “只要你们好好干，虽然把户口签到北京来很难。但是在北京买房子，把老婆孩子接到北京来，肯定没有问题！”张俊平肯定的点点头。 房子肯定没有问题，这个年代，在北京买套四合院也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 稍微偏一点，到三环那边去买，千把块钱就能搞定。 可是，户口，张俊平是真不敢承诺。 刘小庆，八十年代那么出名的一个明星，为了北京户口，连嫁人的戏码都用上了。 “平子，放心吧，我们肯定好好干！” 众人被张俊平一席话说的心头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开始干活。 这时张俊平点的菜也6续上来了。 张俊平交了押金，又要了两个小碗，给妞妞和妮妮盛了点蟹黄豆腐喂她们吃。 “好不好吃？” “好吃！舅舅真好！” “舅舅好………吃！” “慢点吃，好吃，以后舅舅再带你们来吃！” “平子，你吃你的，别管她们！” “没事，你们吃，我在北京，跟着师父没少吃肉！ 再说，我这么长时间没见妞妞和妮妮了，怪想她们的！” 上一世张俊平没结婚，更没有孩子，就很喜欢逗外甥。 这一世，没有外甥了，但是多了两个外甥女，感觉也挺好。 那软软的，糯糯的声音，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一顿饭下来，张俊平没有吃多少，光照顾两个外甥女了。 听着她们两个甜甜的说着舅舅好，舅舅最好。 张俊平感觉比吃山珍海味还过瘾。 一顿饭下来，两个外甥女挂在他身上，张俊平成了她们心目中最好，最亲的人了。 吃完饭，结完账，走出饭店，“大姐，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这里东西比较全，卖什么的都有！” “不用，不用买，我们都带着呢！”张桂琴怕弟弟再花钱，连忙说道。 张桂琴说的倒也是实话。 他们真什么都带着，陶瓷脸盆，缸子，洗脸的毛巾，全都带着。 张俊平到百货商店买了做饭用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用的票都是张俊平前段时间从大栅栏收来的。 打算开店之后，张俊平就开始有意识的收集各种票。 他一个人要么跟着老太太吃饭，要么在学校食堂吃饭，用不到这些票，但是大姐、大姐夫，没有票，在北京生活非常不方便。 买完锅碗瓢盆这些做饭的东西，又给他们买了香皂、牙刷、牙膏、牙缸等物品。 这个年代，农村人可没有刷牙的习惯，很多人都是一口大黄牙。 张俊平刚来北京的时候，也曾经因为一口大黄牙被人笑话。 “这就是香胰子？这香味真好闻！真香！”张桂琴拿着香皂，翻来覆去的看着，不时凑到鼻子上闻一闻。 香皂，他们根本别说见过，只是听知青们说起过。 “大姐，大姐夫，以后你们要每天刷牙，用香皂洗脸！ 咱们得讲究卫生！毕竟以后你可都是北京人了！” “嗯！” 原本还有些不怎么在意，感觉张俊平有些穷讲究的众人，一听这话，都使劲点点头。 张俊平又坚持给两个外甥女买了两身秋冬穿的衣服和鞋子，才离开东风市场。 回到店铺。 “大姐，今天你们先收拾一下，好好休息休息。 明天我再带你们出去逛逛！” “不用，逛啥？ 以后在北京有的时间逛，还是赶紧干活吧！ 你不说有好多人定了家具吗？ 老让人等着也不是事！ 明天把木头买回来，咱们就开始干活吧！”大姐夫开口说道。 “没事，不差这一天！我下午去光华木材厂把需要的木材定一下，明天下午去拉回来，正好不耽误你们去逛！” “让你姐夫跟你一块去吧！买什么样的木材，你姐夫也能给你参谋参谋！” “不用，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也累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休息会吧！”张俊平拒绝了大姐的好意。 木材，他比大姐夫懂！ 大姐夫虽然手艺还算不错，可是因为时代、地域的限制，解除的木材并不多。 安顿好大姐他们，张俊平先回到学校，准备骑自行车去光华木材厂。 光华木材厂号称是东亚第一木材厂，是六十年代，响应国家号召，把北京建设成生产城市，而成立的，和北京木材厂并立，是这个年代北京最大的两家木材厂之一。 张俊平之所选择光华木材厂并不是因为他大，就他要的那点木材，随便一个木材厂都能满足需要。 主要还是近，光华木材厂就在东二环最外沿，靠近东三环的位置。 “叮铃铃！”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张俊平骑着自行车穿行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 这感觉，很拉风。 很有一点后世开着跑车穿越校园那种拉风感觉。 这个年代，大学生有自行车的很少，很少。 “张俊平！”张俊平骑着自行车刚要出学校大门，被黄雪拦了下来。 “找我有事？”张俊平停下车，一只脚担在横梁上，一只脚拄地。 “我就想问问，你上午给我开工资是什么意思？”黄雪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俊平。 “没啥意思啊！就是感觉你挺辛苦，每天忙完自己的学业，还要帮我打饭，洗衣服，还要提醒我上课，做作业！ 比老······比刘主任的助理还尽职······所以········”张俊平实话实说道。 第四十六章助理上任 “这么说，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助理了？” “那个也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国画系第四画室的班长，未来国画艺术家！我哪敢让你当我的助理啊！ 只是感觉你辛苦··········” 不等张俊平解释完，黄雪直接拦住张俊平的话，干脆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同意了，以后当你的助理！你打算给我开多少钱的工资？” 张俊平被黄雪突如其来的转变，闪了一下，自行车都差点摔倒。 这就答应了？ 上午还气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越漂亮的女人，变得越快。 张俊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个数字，“一个月五十块钱吧！” “你……你还真大方！”这次轮到黄雪震惊了。 一个月五十块钱，他父母都是政府部门的干部，一个月工资也不到五十块钱。 同时也怀疑起来，大一的时候，张俊平什么情况，她作为班长还是非常了解的。 也不是没人把学校的补助寄回家，可人家最多也就往家里寄三分之一。 而张俊平往家里寄一半，经常菜都不舍得吃，就吃几个馒头，喝点水就点咸菜。 也正是这样，张俊平才吸引了她。 这个顾家，又有点傻乎乎的男孩子，一开始黄雪也只是感觉有点可爱。 直到暑假，她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傻乎乎有点可爱的男孩子，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男孩居然住进了她的心里。 作为一名性格直爽的川妹子，爱了就爱了，等待爱，不是她的性格。 “你……刘主任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 黄雪原本想说你有钱吗？ 话到嘴边，感觉有些不好，硬生生的换了个问题。 “开工资？刘主任不给我开工资！ 放心吧，我有钱！ 我向学校申请了勤工助学！ 那种经营式的勤工助学！ 我在王府井东风市场附近，开了个家具店！”张俊平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开家具店的事，告诉了黄雪。 张俊平倒也不是炫耀什么，只是，这事似乎瞒不住。 还不如现在敞开了，实话实说。 “你在王府井开了一家……家具店？”黄雪吃惊的看着张俊平。 “是啊！这不，我正准备去风华木材厂进点木材！ 后天正式开业！”对黄雪的惊讶，张俊平已经习惯。 好像所有人，听说自己开家具店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这个年代大学生勤工俭学开家具店，绝对是大新闻。 大学生勤工俭学不稀奇，像什么打扫厕所卫生，帮助老师清理工作室，到餐厅打下手，这样的勤工俭学每个大学都有很多。 但是，勤工俭学开家具店，绝对是国内第一份。 “张俊平，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大一件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也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 我除了会做家具，别的也不会！”张俊平摊手道。 “你刚才说要去光华木材厂买木材？” “对啊！不和你聊了！我得赶紧去了！ 不然人家就下班了！”张俊平说着脚用力一登，骑上车子就要走。 张俊平这一套动作干净利索，豪不拖泥带水。 把黄雪看的一愣。 这得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一个大美女和你聊天，你说走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甚至连告别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我也去！” 黄雪微微一愣，然后动作敏捷的几步追上自行车，轻盈的跳到后座上。 动作同样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你去干啥？”张俊平晃了几下车把，才把自行车稳住。 “你不说了，我是你的助理，你去木材厂买木材，我这个助理哪有不跟着去的道理？”黄雪狡黠的眨眼笑道。 “………”张俊平一时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只能埋头用力蹬着自行车。 黄雪坐在张俊平的后面，却是很开心，大眼睛都变成了弯月亮，两个酒窝灌满了甜蜜的笑容。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个埋头骑车，一个笑眼盈盈。 一共也就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光华木材厂。 光华木材厂门口有站岗的保卫。 这可不是学校那种门卫老大爷。 而是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腰里别着手枪的光华木材厂保卫科干事。 看到张俊平，一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张俊平停下车，把自行车靠边放好，才走过去。 “同志，我来是买买木材的！” “你是哪个单位的？有介绍信吗？” 这个年代真是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张俊平一边心里暗暗腹诽，一边掏出介绍信递给对方。 “哟，还是个大学生！勤工俭学开家具店？ 了不起啊！ 在这登个记吧！”保卫看了一眼介绍信，态度也变得好了许多。 张俊平按照保卫科干事的指点登完记，“谢谢您！” “不用客气！ 你进去直走，就能看到一栋大楼，进去之后左转就是销售科！”保卫科干事热心的给张俊平指路。 “谢谢您！”张俊平再次道谢，才推着自行车和黄雪走进光华木材厂。 按照保卫科干事的指点，张俊平找到销售科。 销售科的门开着。 这是一间二十多个平方的大办公室，里面坐着七八个人。 看得出，业务挺忙，七八个人有的趴在桌子上写着东西，有的在接电话。 四部电话此起彼伏的不断响起。 张俊平敲敲门，“您好同志，请问这是销售科吗？” “是，你是干嘛的？”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时髦的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张俊平，有些冷漠的开口问道。 “您好，我来是想买一批板材！” “买板材？”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张俊平，“买多少？什么规格？” “一共要二十方，两公分和五公分的各要十方！” “有介绍信吗？” “有！”张俊平赶忙再次掏出介绍信递过去。 女人扫了一眼介绍信。 “大学生勤工俭学？” “是！” “你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张俊平的大学生身份，再次起了作用，女人的语气比刚才的柔和了许多。 说完，起身拿着张俊平的介绍信走进内间办公室。 第四十七章外汇卷的正确用法   “科长，外面来了位大学生，中央美术学院的，说是勤工俭学开家具店，来买木材！”   地中海中年人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笑道：“大学生勤工俭学开家具店？   我干销售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回啊！”   “是啊！我也知道怎么处理，所以过来请示您！”   “按理说大学生勤工俭学，这是好事！   咱们得支持，可是，小李，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生产任务有多重！   咱们现在订单都已经排到年底了………”地中海中年人有些为难的拉着官腔道：“这样吧，你让他进来，我先看看再说！”   “好的！”年轻女人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内间办公室。   “这位同学，请跟我进来，我们科长要见你！”   “谢谢您！”张俊平忙道谢，带着黄雪跟着年轻女人走进内间。   “这是我们孙科长，你把你的要求和孙科长说吧！”   “孙科长您好！”   “小张同学是吧？”孙科长打量了一眼张俊平，看到站在张俊平身后的黄雪眼睛一亮。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是！”张俊平平静的点点头。   “小张同学能在大学就想着勤工俭学开家具店，这很好！”   “您过奖了，我也是利用自己在学校学到的手艺，通过实践学习如何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说的好！小张同学思想觉悟很高啊！   刚才小李告诉我说你要买木材，要买多少？什么样的木材，什么规格？”   “红松，两公分和五公分的板材各要十方！”   “嗯！说起来，倒是也不多，可是我们作为原材料生产厂家，要为四个现代化的建设提供支援，生产任务非常的重！   我们三千名工人师傅，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可是依然有无数的订单需要完成········”孙科长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他们的困难，货源紧张等等。   张俊平安静的听着。   “再困难，小张同学积极参加勤工俭学，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也要支持！   这样，我特批，给你挤出一部分板材出来，只是没有那么多，两公分的和五公分的各两方吧！”孙科长扯了一大通，最后只给四方木材，还一副我很照顾你的表情。   这让张俊平很无奈，脸上还得保持着微笑。   后世，他想买木材，那都是一个电话的事，那些个供货商，都是求着他。   现在倒好，买个木材像搞政审一样。   早知道，还不如跑远一点，去那些小木材厂去买。   “孙科长，您看能不能再多给批一点？我这边接了不少订单，有居委会的订单，还有驻华外国友人的订单！   您看，我这都收人家的定金了·········”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外汇卷给孙科长看。   孙科长惊讶的看着张俊平手里的外汇卷。   大学生搞勤工俭学开家具店已经够让人惊奇了，现在居然还接了外国友人的订单，这让孙科长对张俊平有些刮目相看了。   孙科长没有去计较张俊平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外汇卷骗不了人。   而且，真假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需要的也是一个借口，一个批给张俊平更多木材的说辞。   “没想到，小张同学不但有一腔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还有一身好本事，你这可是为国争光啊！   行吧！   既然这样，我怎么也不能阻止小张同学为国争光，赚外汇的光荣行为！   二十方板材我批了！   让工人师傅再多加加班，我想，二十方板材总能挤出来的！”   外汇卷果然不愧是特权货币，八十年代就没有外汇卷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只能说明外汇卷不够多。   “哪个········孙科长，我能用外汇卷结账吗？   不瞒您说，我身上就这二百块钱外汇卷········”张俊平举着外汇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小李，你去给小张同学办一下手续，至于货款，让小张同学打个条子，先欠着！”   “谢谢孙科长，等家具做好，拿到尾款，我立刻把钱送过来！”张俊平连忙道谢，保证道。   “小张同学，来来，做，做！”孙科长热情的招呼张俊平坐下，“小李，你先去办，我和小张同学聊一聊，请教一下！   回家也好教育教育我家那小子！”   孙科长突然的变化，让张俊平颇有些受宠若惊。   张俊平冲黄雪使了个眼色，让黄雪跟着小李去办理提货手续。   “小张同学，了不起啊！这么年轻都能和外国友人做生意了，你这可是为国争光啊……   你不光学习好，能考上大学，还会做家具………实在是了不起………”孙科长滔滔不绝的把张俊平很夸了一通。   才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小张同学，你这个外汇卷……”   “孙科长想要换外汇卷？”张俊平很干脆的把话给挑明了。   “对，对，这不是准备买点东西，还差一点外汇卷！   小张同学，你放心，我保证不让你吃亏！”孙科长连忙点头，接着又保证道。   孙科长作为光华木材厂销售科科长，权利确实不小，也不差钱。   可对外汇卷有需求的也正是像孙科长这种有点权利，又不差钱的人。   “行！”张俊平直接把外汇卷递给孙科长。   张俊平的干脆，让孙科长一愣，随机大笑道：“哈哈哈！那我就谢谢小张同学了！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随后孙科长从办公桌里拿出一打钱，数了一下，又找出一些票装进一个信封，一起递给张俊平，“小张同学，这里面是三百块钱和一些票，有粮票、肉票、布票，你数一下！”   “不用了，孙科长还能让我一个学生吃亏？”张俊平没有看，直接装进兜里。   张俊平爽快，大气的动作，让孙科长更加高看一眼。   一个敢闯敢干的大学生，未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哈哈哈！   走，我带你去看看小李给你办好手续没有！   一会我直接安排车给你送过去！”孙科长决定再送张俊平一个人情。 第四十八章直男讲故事 孙科长先打了个电话，然后亲自带着张俊平来到货场。 这里各种木材堆积如山。 有原木，还有加工好的，各种规格的板材、方木，以及铁路上用的枕木。 货场里异常的繁忙。 这边硕大的龙门吊，从火车上把一根根一抱粗细的大木头吊下来，堆到货场上。 这些都是从东北那边的林场拉过来的原木。 光华木材厂就建在铁路边上，火车可以直接开到货场里来。 那边，叉车来回不断的倒运着原木或者加工好的木材。 或是打堆，或是装车。 看着一堆堆木头，张俊平眼里直放光。 光这一个货场，就得大几千上万立方木材吧？ 可惜，兜里没钱，不然多屯一些木材，等过几年国家放开木材价格，那就是翻倍的利润。 现在因为国家统购统销，木材价格很低，一等锯材，也就一百五十块钱一立方。 等过几年，价格一放开，一等锯材的价格一下飙升到三百多。 当然了，张俊平也只是想想，真要有钱囤积，也不囤积红松。 “孙科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一位中年壮汉，看到孙科长，跑过来打招呼。 “老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张同学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材生，未来的艺术家！ 现在参加勤工俭学，开了一家家具店！ 这是提货单，你去给小张同学挑一批好一点板材！”孙科长对中年壮汉吩咐道。 “好嘞，您就放心吧！肯定给小张同学装最好的板材！”中年壮汉答应一声，拿着提货单离开。 “孙科长，真是太感谢了！”张俊平再次道谢。 不懂行的人可能不知道，同样是一等锯材，里面也有好坏之分。 锯材指的就是经过初加工的木材，比如板材，方木，枕木等等。 锯材根据等级分类，分为特等锯材，一二三等锯材。 分类的标准就是死节，腐朽，夹皮，裂纹，弯曲等等。 以一等锯材为例，要求一米只能，死节不能过四个。 一米之内有三个，四个都在标准内，还有裂纹夹皮，不允许过材长的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都属于一等锯材。 勉强达到一级锯材，一种则是无限接近特级锯材，两者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不是内行人分不出来。 “哈哈，小张同学客气了！ 看到你这样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我这心就忍不住热，能帮的稍微帮衬一点！” “孙科长真是个热心肠！”张俊平笑着奉承了一句。 孙科长自然不可能一直陪着张俊平，能亲自带他来货场交代一句，已经是很给张俊平面子了。 又和张俊平聊了两句，就告辞离开。 张俊平看着装车，看了一会，现中年壮汉给装的确实是那种无限接近特级锯材的好木料。 也不再一直盯着，和中年壮汉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黄雪在货场里闲逛起来。 当然不是真的闲逛，作为一名木艺工作者，到了木材货场，不转转，总感觉少点什么。 “张俊平，你真的接了外国人的订单？”黄雪的好奇心早就爆棚，一直强忍着，现在终于没外人了，立马开口问道。 “呵呵！ 我都不认识外国人，英语也只会说，yes，no，古德猫宁，好阿油………上哪接订单去？” “那你这不是骗人吗？你就不怕被人拆穿？” “这个不能算是骗吧？毕竟我的外汇卷是真的！ 我这只能算是扯虎皮做大旗！” “狡辩！”黄雪横了张俊平一眼，甩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又追问道：“对了，你的外汇卷哪来的？” “那是我卖木雕的钱！” “你还会做木雕？” “黄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张俊平有些不耐烦，怎站住脚说道。 “什么故事？” “有个老奶奶，活了一百五十岁，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从来不瞎打听事！”张俊平说完，继续往前走。 “…………”黄雪站在原地，看着张俊平的背影。 气的直跺脚，真想扑上去咬他两口，再按到地上，狠狠踹两脚。 张俊平可不知道黄雪的心情，很为自己机智感到高兴。 很快张俊平就把黄雪抛到了脑后。 他被一堆木材吸引了注意力。 严格意义上，这堆木头不能算是木材。 只能说是废弃物，木柴。 光华木材厂也是当成木柴处理的。 此时，正有好几辆板车，三轮车在装木柴。 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附近的居民。 还有一个光华木材厂的工人在给他们过数。 “同志，这些木柴怎么卖的？” “一百斤两毛钱！” “那这些也是吗？”张俊平又指着木柴堆旁边一些体积比较大的木头问道。 “那些一百斤一毛五！”工人看了一眼，随口回答道。 “一百斤一毛五………”张俊平差点脱口说出“这么便宜”四个字。 张俊平倒也能够理解，旁边的之所以便宜，是因为那些木头都烂心了。 所谓烂心，就是树皮完好，树心因为各种原因生枯腐，变成空心。 基本上都是原木一锯两半，然后现里面空心，取不出板材，直接被废弃。 这种被一锯两半的木头，当木材卖，取不出多少料子，根本没人要。 买回去烧锅，太大没烧，劈开烧，那边零碎的下脚料，才两毛钱一百斤，买回去就能只能烧锅。 谁要这些一毛五一百斤的大木头？ 力气不要钱啊？ 其实，如果工人师傅耐心一点，这些木头上还是能够取出一些能用的木料。 只是，现在生产任务这么重！ 木材的价格又便宜，一级锯材才一百五十块钱一立方。 这种材料取出来也就是三级锯材，都不够耽误时间的。 所以，木材厂干脆废弃。 张俊平围着这堆烂心的木头转了一圈，心里火热。 多亏自己到这边溜达一圈，不然就错过了。 这些在光华木材厂眼里，当木柴都没人愿意要的木头，在张俊平眼里却是宝贝。 张俊平兴奋的转身就走。 他要去找孙科长。 这批空心的木头板子，他全部要了。 第四十九章一百二十吨海黄   “你说那堆木头啊？   那堆木头，你要的话，直接拉走就行，也算是帮我们木材厂解决困难了！”一听张俊平说想买那堆空心木头，孙科长很大方表示不要钱，拉走就行。   “孙科长，这样不好吧？我知道您照顾我，可是也不能让您为难不是？”   “哈哈哈！   小张同学，你要是要别的木头，我还真不好做主送给你！   可是那堆木头，摆在那里有十多年了，一直没人要，占着地方，厂里早就想处理了！”   “怎么会没人要？我看那些可都是海南黄花梨啊！”   “小张同学好眼力！没错，那就是海南的花梨木！   这话说起来有十多年了，那会我刚进厂没多久！   厂里从海南进了一批花梨木，大约有一千根。   结果，你也看到了！   为这事，当时的采购科科长被降职一撸到底。   分管副厂长、副书记都背了处分，党内记大过！”孙科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对此，张俊平只能替那些被降职，被记大过的人表示同情。   这些人处分背的实在是怨，可惜没有懂行的人替他们说话。   很多人都知道小叶紫檀是十檀九空，其实黄花梨也一样，也是十木九空。   只是小叶紫檀和黄花梨的空心原因不一样。   小叶紫檀是因为生长漫长，营养跟不上，树心的营养被树本身给吸收，造成树心枯腐，空心。   而黄花梨则是因为树心含有大量蛋白质，都知道蛋白质极易招虫，所以黄花梨的空心是被虫子把树心给吃掉了。   按照十木九空的比例，光华木材厂一下进一千根黄花梨的原木，还是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这样一个特殊时期，这就是个大坑，天坑！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懂行人替他们说话，因为懂行的是都去农村种地了。   用海南黄花梨炼钢铁，这就是那个特殊时期干出来的事。   原因就是，黄花梨耐烧，火旺，是炼钢铁的好燃料。   “孙科长，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但是这个钱我必须要付！   这些在您看来当木柴都嫌硬的木头，到了我的手里，那就是宝贝！   精心加工后，将会变成精美的艺术品！”张俊平有自己的坚持，并且实话实说道。   海南黄花梨现在被低估，因为加工工艺的原因，海南黄花梨的魅力无法绽放，所以他的价值被严重低估。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买东西不给钱的理由。   他也不怕实话告诉他们，海南黄花梨很值钱。   时代的局限性，不是他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打破的。   “好吧！你们大学生觉悟就是高！   咱们俩也别争了，一毛钱一百斤，我安排人过一下磅！   至于你说的值钱，我相信！   但是，我更清楚，那是你们的本事！   这就像一张宣纸，在我手里就是一张宣纸，最多拿去给孩子练字，练习绘画啥的！   但是到了张大千先生的手里，就会变成一副价值好几千块钱的画作！   我总不能因为它未来可能会被张大千先生画成价值数千的画，现在就把宣纸的价格卖到数千块钱吧？”孙科长看的更明白！   “您说的对，就按照你说的价格，我全都要了！”张俊平也不矫情，直接答应下来。   他抱着一个原则，不管价格高低，我花钱了。   价格高低那是时代的问题，不花钱白得那就是品德问题了。   最后一过磅，一共一百二十吨多点，按照两块钱一吨计算，抹掉零头，张俊平支付给光华木材厂二百四十块钱。   “这些木头你准备拉什么地方去？”黄雪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这可不是一点半点，堆在光华木材厂的货场里也许不怎么起眼，可实际上那是老大一堆。   家具店那边肯定堆不下。   草率了！   看到好东西就想往家划拉！   这毛病得改！   “拉回学校，就放在刘主任的工作室里！”   “刘主任能同意？你是不是提前和刘主任打声招呼？”黄雪轻声建议道。   不得不说，黄雪这个“助理”还是很称职的，考虑问题比张俊平更周到。   “行，我去借电话，给刘主任打个电话！”张俊平一想也是，不管如何，都应该提前和老太太说一声。   借销售科的电话给老太太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老太太的助理，报上身份，等了一小会，老太太才过来接电话。   “刘奶奶，我张俊平！”   “知道是你小子，你在哪里？怎么给打电话？”   “那个……我在光华木材厂，我买了一百二十多吨海南黄花梨，没地方放，想着拉您工作室去！”张俊平也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小子，还真能折腾！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么能折腾？   你小子是真会给我找麻烦，你说你弄这么多木头干什么？”老太太气的骂道。   可是骂归骂，徒弟的事，还得解决。   “我一会给后勤部打电话，让他们给你腾出一间仓库来！”   “好嘞！那我这就让司机师傅把木头拉回学校了！”对老太太的训斥，张俊平自动忽略，咧嘴笑道。   “拉回来吧！我告诉你啊！学校仓库可不是给你白用的，该交多少租金，一分钱不能少！”   挂了电话，张俊平现孙科长、黄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咋了？”张俊平摸摸脸，脸上应该没灰。   “小张同学，你刚才给谁打的电话？”孙科长试探的问道。   “我们学校雕塑系的系主任啊！”   “你和刘主任是……”   “哦！那个我暑假的时候，租的刘主任的房子，当时不知道刘主任是我们学校的系主任，叫刘奶奶叫习惯了！”张俊平笑着解释了一句。   孙科长心道，看你刚才说话的语气，这是叫习惯的事吗？   亲孙子和自己亲奶奶说话也不过就这语气吧。   孙科长心里安安佩服自己，自己果然睿智！   孙科长之所以对张俊平这么客气，又是允许赊欠，又是安排车送货，又是亲自交代装好料。   就是感觉张俊平不一般，这个年代敢这么折腾，而且还能折腾的起来，不出意外，将来必然是个人物。   孙科长卖个人情，也算是提前投资。   更何况，他家小子明年准备考央美附中。 第五十章厉害了我的姐   一百二十吨海南黄花梨，装了整整十卡车。   也就光华木材厂家大业大，有自己的运输公司，才能找到这么多车，直接给他送到学校去。   张俊平和黄雪分开，黄雪带着拉海南黄花梨的车队去央美。   张俊平则带着另外四辆卡车到自己的店铺去送板材。   “平子，这些木头都是你买的？”听到车响，大姐、大姐夫跑出来一看，顿时惊声问道。   “是啊！都是我买的！   咱既然开家具店，没有木头怎么行？   木头多一点，人家顾客也能放心把活交给咱们！”张俊平笑道。   “哟！小张师傅，这些木头都是给你送的？”王府井居委会的王大妈和另外一位大妈走过来，看到拉木材的车，向张俊平问道。   “是啊，王大妈！”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你家具店要开业了？”   “后天吧！   后天正式开业！”   “那感情好，我家老二的家具，什么时候能做好？”   “后天您来选样式，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给您做好！”   “哎呦！这么快？”   “那是必须的，我堂哥他们可都是木匠好手！   别看他们年轻，可是都有一把好手艺，干活还有劲、麻利！   您一套家具，最多一个星期就给您做好！”张俊平使劲夸着自己几个堂哥。   “让你这么一说，我这也不着急，我家老二的房子，得明年才能下来！   要不你还是先给他们做吧！”见张俊平拉回来四车木头，王大妈反倒是不着急了。   之前着急，那是因为家具不好买，有家具票，排队都要排好几个月。   现在守着张俊平这个家具店，还怕买不到家具？   提前买回去，又没地方放！   精于算计的王大妈自然不着急了。   “也行，王大妈你什么时间需要，我这边一定优先给您做！”张俊平承诺道。   “那我先谢谢小张师傅了！   对了，他们都是你的亲戚？”   “是啊！这是我大姐，亲的，一个妈生的！   我大姐夫！   还有我叔伯堂哥他们！   都是一个爷爷，一个老爷爷传下来的！”   这一点必须要说清楚。   亲戚帮忙不算，可要是雇人，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回头你带着你家亲戚到居委会做一个登记！   就是做个登记……方便管理……”王大妈怕张俊平多想，又连忙解释道。   “王大妈，我理解，这是您的工作！   再说登记一下对他们也好，不用担心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带他们去居委会登记！”张俊平笑道。   “要不说你们大学生觉悟高，就是这个道理！   登记一下，派出所那边就不会把他们当成盲流了…   得，你先忙着，我去那边看看！   那边理店好像也来了个外地人！”   八十年代的朝阳大妈，战斗力依然是杠杠的。   外来人口，想在cy区工作没问题，但是想在cy区当盲流，先问问朝阳大妈们的意见。   把两位朝阳大妈送走，张俊平开始招呼人卸车。   装车的时候简单，叉车挑着几下就能装满一车。   可是卸车的时候，就不那么容易了，只能拆开，两个人抬一块木板，就这么一块块往下抬。   “先别忙着卸车，先跟我去捡点砖头回来！”张俊平带着人跑到隔壁那栋倒塌的院子里，捡了一堆砖头回来，在院子里码了四道二十公分的矮墙。   用砖在下面码四道矮墙是为了保证木板能够通风。   弄好之后，张俊平也跟着一块往下抬木板。   两个人在车上往下送，六个人在下面往院子里抬。   四车板材，八个人一直卸到晚上天擦黑，才卸完。   大姐也没闲着，卸车的功夫，接了好七八个订单。   这个年代汽车本来就少，即便是北京都，一下子四辆大卡车停在门口也是非常扎眼。   吸引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也有爱打听事的，上前打听这是干什么。   张桂琴面对一群北京人，一点都不怯场，把张俊平勤工俭学开家具店的事对他们说了。   张俊平往里抬木板的空隙，看了一下，大姐是真不含糊。   虽然有些语言不通，可是把事情介绍的很有头绪，当场就有好几个人询问定做家具的事情，张桂琴也都应付了下来。   “平子，刚才有好多人问咱们家具的价格，我和他们说明天开业，让他们明天过来选样式谈价格！”   “咱不是说好了，后天开业吗？”张俊平皱了皱眉头。   “拉这么多饥荒，你有心思去耍，我还没心思去耍呢！这是我说了算，就明天开业！”张桂琴拿出大姐的派头，掐着腰训斥道。   “好吧！你是大姐你说了算！”面对大姐飙，张俊平也只能认怂。   “咱们价格怎么定？还有你说的那个家具样式，咱们也没有个样品，明天人家来定家具怎么让人家选？”张桂琴有些犯愁的问道。   “哈哈哈！大姐，我看你刚才和人聊得不是挺好的嘛？什么价格要看材料，要看样式，说的头头是道的！”张俊平哈哈大笑着调侃道。   “臭小子，我那还不是被逼的？总不能人家一问三不知吧？”张桂琴被弟弟笑的有些羞恼，伸手给了张俊平一个脑瓜崩，羞怒道。   大姐张桂琴虽然才小学毕业，文化不高，可是性格外向，说不好听的有点泼辣。   其实就像刚才张桂琴说的，性格外向泼辣，那都是被生活逼的。   作为家里的长女，很小就承担起了烧火做饭，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张俊平的父亲，作为生产队队长，不仅没往家捞什么好处，每年还要往里贴不少钱粮。   一家七口人，加上张俊平的爷爷奶奶还要赡养，日子过的非常紧。   逼的张桂琴很小就会算计，还没改革开放，就偷偷的收了鱼、虾跑县城黑市去卖，跑县纺织厂捡碎布头，回来缝鞋垫，拿到县城去卖。   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队的人给抓住。   当然了，也是巡逻队的知道张桂琴是夹河村生产队队长家的闺女，放她一马。   可以说张俊平能够安稳考大学，还有张俊平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能上学，全靠大姐当闺女的时候，留下的那点家底，才撑到张俊平考上大学。   见大姐有些恼羞成怒，张俊平才收住笑声，正色说道：“大姐，你放心吧！家具的样式我都让人帮忙画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拿过来！   现在，咱们一块去庆祝一下，吃一顿好的！” 第五十一章香江艺术交流团 “吃什么好的？我都做好饭了！ 还有拉一腚饥荒，有什么好庆祝一下？”张桂琴一天又要出去吃饭，顿时急了，揪着张俊平的耳朵训斥道。 “疼，疼！姐你松开啊！我好歹也是你们东家啊！你就这么对东家？” “东家怎么了？你就是总理，我也是你姐！” 最终张俊平庆祝一下的提议，被大姐无情的镇压了。 张俊平也没有留在店里吃饭，他还惦记着学校那边十车海南黄花梨呢。 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 迎接张俊平的是黄雪幽怨的眼神。 看的张俊平头皮只麻。 张俊平也感觉自己做的有点不地道，把十车海南黄花梨扔给人家小姑娘，自己带着四车板材跑了。 十车海南黄花梨，一百二十吨，光是卸车就是个大麻烦。 好在黄雪在班里比较有威望，把班里的同学，张俊平的室友都动起来，室友又动他们的同学，加上后勤部的人帮忙，才算是把一百二十吨木头卸下来。 这边刚卸完，张俊平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搁谁，谁没意见？ “那个·······晚上我请你吃饭？”张俊平挠挠头，终于想出个弥补黄雪的办法。 “一顿饭你就想打我？你知道为了给找人卸车，我废了多少口舌？”听到张俊平就拿一顿饭打自己，黄雪心里更加委屈。 “那···那要不两顿？”张俊平挠着头，试探道。 “噗嗤！”黄雪被张俊平气笑了。 “再加一场电影！这个周末，你得请我看电影，我要看刘晓庆演的《心灵深处》！” “好吧，那就去看电影！”张俊平微微皱了皱眉，看电影倒是没什么，花不了几个钱，可是太浪费时间了！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他都能雕刻一副木雕作品了。 多亏黄雪不知道张俊平心里的想法，不然非扑上去咬他一口。 见张俊平答应了，黄雪心里美滋滋的，又开始替张俊平出谋划策，“你赶紧去刘主任那里一趟吧！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怎么也要去感谢一下啊！ 还有你宿舍的那些同学你也要表示一下！人家可是没少出力，还自掏腰包请来帮忙的同学喝汽水！” 说着递给张俊平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 “我买了一点水果，你去刘主任那里，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虽然人家刘主任不差这点东西，但是你不能空着手去，那样不礼貌！” “谢谢你，还是你想的周到！”张俊平是真心感谢，黄雪不知道张俊平和老太太的关系，所以让张俊平拿东西过去，是真心替他考虑。 “那个多少钱，我给你！” 如果张俊平不补充这一句，黄雪一定会更高兴。 黄雪白了张俊平一眼，扭头就走。 不想搭理这个男人，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再不走，她怕忍不住要咬人。 张俊平挠挠头，果然女人都是麻烦，自己说什么了？就不高兴！ 在张俊平看来，黄雪替他考虑，帮忙买了水果，自己还给她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张俊平很无辜的摇摇头。 然后拎着水果来到老太太在学校的家。 轻轻敲了一下门，等了一会，又敲了两下。 这是礼貌，张俊平还是很懂规矩的，也懂人情往来。 门从里面打开。 “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老太太看到是张俊平，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真行，买那么一大堆木头，就扔给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刘奶奶，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看到好材料，就忍不住买了下来········” “看到好材料就买下来，你属貔貅的？ 木材厂好材料多得是，你怎么不把木材厂给搬空啊！” “那个·····木材厂的海黄都让我给买回来了！”张俊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你还真给人家搬空了？那么多木头，你用的完吗？”老太太给气笑了。 “一百二十吨听上去很多，可实际上能用的芯材真没多少，估计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张俊平苦笑着解释道。 “嗯！如果不是这样，海南黄花梨也就不珍贵了！”老太太认同的点点头。 海南黄花梨，十年以上的花梨木才会产生芯材，而且芯材的大小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也许百年老树里面只有拇指粗细的芯材。 再加上海南黄花梨十木九空的特性，一百吨原木里面能出一吨芯材这都是多说的。 后世木材商人赌木，赌的就是这种不确定性，和芯材的稀缺性。 “你明清古家具研究的怎么样了？”老太太没有在木头上多纠结，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您工作室里，还有院子里那些都梳理完了，完成差不多能有三分之一了！”张俊平颇为骄傲的说道。 这可是整个北京所有旧货站收集来的二千多件旧家具，他把其中上千件家具研究了一遍，手里积攒了近千件家具的第一手资料。 “嗯，那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你把研究古家具的事情先放一下，把你的研究资料整理一下，交给我！ 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老太太欣慰的点点头，接着又说道。 “刘奶奶，您要带我见谁啊？”张俊平心里有那么一点猜测，期待的看着老太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太太买了个关子，神秘的一笑。 “刘奶奶，就算您带我去见人，也不用停下古家具的研究吧？资料都是现成的，我晚上加个班就整理出来了！” 明清古家具的魅力太大，张俊平不舍得放下，徜徉在古家具堆里，和明清匠人跨时空交流，让张俊平沉迷其中。 “明年，学校准备组建一个香江艺术交流团，去向香江同胞，展示我们在艺术领域取得的成果。 而明年，香江那边正好有一个国际工艺美术博览会！ 国家要求我们派人参加！ 正好两件事一块办！ 我和你杨师父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跟团去香江长长见识！” “谢谢刘奶奶！还是您对我好！”张俊平一把拉住老太太的胳膊，兴奋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去香江可是有要求的！”老太太拦住张俊平，接着说道。 第五十二章一点难度都没有 “什么要求？”张俊平急声问道。 不是张俊平沉不住气，实在是这个去香江的机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他有很多想法，也有很多追求，可是都被这个时代死死的限制住了。 去香江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打破时代束缚的机会。 不要误会，张俊平没有想要移民香江，更没有借机逃到美帝的想法。 “很简单，这次去香江的艺术交流团，除了学校的老师之外，还会挑选一部分学生！ 选拔标准自然是以作品说话！ 近期学校就会下通知，会在年底放寒假之前，搞一个比赛！ 每个品类的艺术品，都有两个名额！” “那这个……”张俊平刚要说这个简单。 凭他的雕刻水平，完全可以吊打央美雕塑系本科生。 一个名额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是呢！ 你毕竟是我和老杨的徒弟，如果就这么去争一个名额，即便是挣到了，我和老杨也没面子！ 所以，我们决定给你增加点难度！”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虽然老太太笑的和以前一样慈祥，可是张俊平总有一种头皮麻，不太好的预感。 “我们要求你同时拿到木雕，写意，工笔，以及书法这四个品类的名额！” 国画按照表现形式可以分为写意和工笔。 其实这和油画的抽象派、写实派差不多意思。 “啊！刘奶奶您这也太狠了吧？ 我一个人拿四个品类的名额，那不是对其他同学太不公平了？”张俊平装模作样的惊呼道。 “哈哈！ 行啊，信心挺足啊！ 如果你的实力和你的自信心相匹配，那就够资格当我和老杨的徒弟了！” “那是必须的！不然怎么好意思当您的徒弟？”张俊平嬉笑着奉承了一句。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张俊平还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拿到四个品类的名额。 但是现在，就像他之前猜测的一样，研究了一个多月的明清古家具，他获得的绝不仅仅是木艺水平的提升。 绘画水平和书法水平都有很大的提高。 如果说以前他的书法绘画水平是高级水平，还处在量的积累阶段，那么现在已经达到了由量变到质变的提升。 在量变极端，只是量的积累，哪怕到了高级水准，也只是画的像，写的好看，无论是绘画还是字没有自己的印记，只能说是学谁像谁，也可以说是没有灵魂。 到了专家级，基本上作品有了一定的辨识度，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真正的大师级，别人通过作品，一眼就能分辨出作者是谁。 用更玄幻一点的标准来划分，那么第一个境界，高级之前的境界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个境界，专家级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个境界，大师级境界：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张俊平的绘画已经处在了第二个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自然吊打众多还处在第一个境界之中的广大央美学子。 当然了，说的也只是本科阶段，到了研究生阶段，突破到第二个阶段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并不算少。 “刘奶奶，我是说，如果我把四个类别的名额都拿了，那其他同学怎么办？岂不是就少一个名额？还是说，我可以把名额让给别人？” “少就少了！每个类别两个名额，并不是说一定要有两个名额！ 如果达不到标准，哪怕某一个类别一个名额都没有，我们也不会将就！ 当然了，如果真有那个品类多几个让我们满意的作品，我们也不介意多增加几个名额！”老太太笑的有些严肃，又有些意味深长。 张俊平暗自摇头，这评判标准还真够唯心的！ 不过，艺术本来就是唯心的。 正事说完，老太太指着张俊平带来的水果笑道：“这水果是那个叫黄雪的小姑娘买到吧？” “您咋知道的？”张俊平惊奇道。 “你小子，在我那住了一个多月，什么时候买过水果？”老太太笑骂道。 “呃……我那不是穷嘛！”张俊平挠挠头道。 “你那是没心！ 不过，我欣赏你的就是这点，心无旁骛，一心钻研技艺！ 没有这份坚持，也成不了大器！ 小黄不错！ 你啊！就得有个人帮你处理杂事！”老太太对黄雪的印象很不错。 “我也感觉她挺不错，回头我给她加工资！”张俊平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老太太有些不太想说话。 运了一会气，才开口问道：“你就只想到给黄雪加工资？ 就没想点别的？” “别的？ 别的什么？” “我看黄雪不错，要是能当你女朋友的话，你们两个是一个很好的互补！” “女朋友？ 不行，不行！ 她太大了，我喜欢十八的！”张俊平使劲摇着头。 “你喜欢十八的，我看你长的像十八的！ 赶紧给我滚！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抽张俊平。 吓得张俊平赶紧起身，狼狈的离开老太太家。 “唉！我喜欢十八的有错吗？咋还生气了？”张俊平回头看了看老太太的房门，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戴昌远等舍友都在。 “哟，我们的大资本家回来了？ 难得啊！ 您还舍得回来，没和你那位出去共渡春宵啊？”李向前调侃道。 “什么我那位！ 我和黄雪只是同学关系！”张俊平连忙解释道。 这要是传出去，他无所谓，人家黄雪一个女孩子，还怎么嫁人？ “得了吧！ 我们眼睛又不瞎！ 黄雪对你的情谊，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们可别乱说，我和黄雪真没什么！” “张俊平，我看，黄雪真挺不错的，长的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很好！ 你可考虑考虑！”戴昌远一副老大哥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还是喜欢十八的！” “噗！”周建平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哈哈哈……… 张俊平你笑死我吧！ 你喜欢十八的！我也喜欢十八的！” “我们也喜欢十八的！” “去去！你们一群老男人，添什么乱啊！ 对了，今天下午谢谢你们啊！ 要不是你们，光靠黄雪一个人可搞不定那么多木头！”张俊平不想继续聊十八的话题，果断转移话题。 第五十三章家具店开张 “都是自己兄弟客气啥？” “就是，你要是感觉过意不去，回头请我们去吃涮羊肉！” “没问题！等忙完这几天，家具店稳定下来，我请你们去东来顺吃涮羊肉！”张俊平很大气的说道。 “对了，老刘，你媳妇啥时候过来？” “后天到！”刘正文躺在床上，有些郁闷的吐出三个字。 今天他又看到白荷了，还是那么美丽动人，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再去追求爱情。 至于说离婚，他想过，可是不敢！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么温柔可人的黄娟会如此的泼辣难缠。 他明白，黄娟不是吓唬他，他敢离婚，黄娟真敢死给他看。 “行了，老刘！想想后天你就可以搂着老婆美滋滋的睡觉了！ 还有啥想不开的？”张俊平伸手拍了拍刘正文。 “去，去！小屁孩少操心我的事！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黄雪吧！ 别老想十八的！”刘正文没好气的打开张俊平的手，又把话题转移到十八上面。 这可不行，张俊平再一次实战转移**，“对了，告诉你们消息！ 学校要组织一次艺术大赛！ 每个品类有两个名额，可以跟随艺术交流团去香江！”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我还能说瞎话？ 这可是刘主任亲口告诉我的！” “能去香江啊，听说香江可繁华了！” “那是，我听说香江那边都是高楼大厦！” “听说香江那边遍地黄金，刷碗一个月都能赚好几千块钱，一个月能顶咱一年的收入！” “听说香江的女人都很会打扮！” “真想去香江看看！” “资本家腐朽的生活有什么好看的？” “唉！我估计是没有希望了，我看咱们宿舍里，也就张俊平和老周有希望！”李向前一句话戳破了大家的幻想。 “唉！” “唉！唉！” 所有的幻想全都化作一声叹息。 “老刘，老李，让你们画的家具效果图画好了没有？”张俊平再再一次转移话题。 “画好了！ 张俊平你设计的家具也太特么漂亮了，我都不舍得给你了！ 等以后毕业了，你必须得给我做一套这样的家具！”李向前把自己画好的效果图拿出来，颇有些不舍的说道。 “张俊平你这脑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家具居然还能这么做！ 和你设计的家具一比，我家那些家具，简直不能要了！”戴昌远一把抢过效果图，夸张的说道。 “我早就给我妈打电话了，让她把家具票卖了！ 反正以后，我的家具就交给张俊平了！”刘正文更加干脆。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在用炙热的眼神告诉张俊平，这样的家具他们也想要。 对此，张俊平非常淡定，领先这个时代十几年的家具，获得好评，那是必须的，“哈哈，大家喜欢就好！ 这说明我们大家的审美标准是一致的！ 可见美好的事物总是有共性的！” 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效果图整理好，小心翼翼的收进一个小箱子里。 这可是他的家具店赖以生存的法宝。 十年之内，不用为家具的样式操心。 十年之后，再说吧！ 把效果图收好，张俊平才捂着肚子，“几位哥哥，还有吃的吗？” “你还没吃饭？”戴昌远看着张俊平可怜兮兮的模样，失笑道。 “没来得及，这不卸完车我就回来了，结果又到刘主任那里去了一趟，出来食堂都关门了！” 张俊平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老太太给赶出来的。 “这个点上哪给你弄吃的？”戴昌远摇头道。 “我这里倒是还有半个馒头！”庄鹤林拿出半个馒头。 “得了，我还是出去想办法吧！”张俊平看着馒头实在无法下嘴。 不是张俊平挑食，关键那半个馒头不是掰开剩下的，是吃了一半，上面还带着牙印呢。 “大男人真矫情，饿一顿能死啊？”刘正文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一堆零食扔给张俊平，嘴里还不屑的嘲讽道。 刘正文拿出来的零食是真不少，有花生，有苹果，还有奶糖。 “行啊！老刘，不吱不声的，藏了这么多好吃的，该不会是给弟妹准备的吧？”李向前抓起一把花生，剥了一颗，扔到嘴里，笑着打趣道。 “吃你的吧！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刘正文没好气的骂道。 这些零食本来是他给油画系那位红颜知己准备的，结果被张俊平一句话给捅到肺管子上了，东西也就没敢拿出来。 结果现在便宜了张俊平等人。 虽然不怎么压饿，可总好过没有。 张俊平啃了一个苹果，吃了一把花生，又吃了两块大白兔奶糖，肚子里有点底了，这才好受很多。 还真不是张俊平矫情，而是他有低血糖，一顿不吃，那不是饿得慌，那种感觉还不如死了舒服。 四肢无力，全身出虚汗，再严重一点，就是张俊平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样了，直接昏阙过去。 这万一要是再昏阙过去，这具身体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就拿上放效果图的箱子，骑着自行车来到家具店。 今天家具店开张，张俊平得早点过来盯着。 “平子，你吃饭了吗？”张俊平到的时候，大姐他们早已经吃完饭，正在打扫店铺里的卫生。 其实，店铺早就打扫干净，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好打扫的，只是大家都是庄稼人，习惯了，闲着难受。 “还有饭吗？” “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再给我荷包个鸡蛋！”昨天晚上那点东西不撑时候，这会张俊平肚子早就咕咕叫着要造反了，必须来个鸡蛋镇压一下。 和大姐交代完，张俊平从箱子里拿出效果图和家具结构详图，然后拍拍手，“大姐夫，三哥，大家都往前聚一下，我给大家说一下，咱们今天要做的工作！” “平子，怎么干，就等你一句话了！”大姐夫憨厚的笑道。 “咱们要做的家具和以前咱们在家里做的不太一样！大家先看一下图纸，有不明白的先记下，一会我集中给大家讲解！” 第五十四章一碗加荷包蛋的葱花面 张俊平把结构详图给大家，让他们自己先琢磨一下做法。 “平子，你这图纸我们看不懂啊！”大姐夫拿着图纸一脸的茫然。 “是啊，你这是什么图纸？怎么和我们以前做的不一样？”三哥拿着图纸直挠头。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一样，拿着图纸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 “这是效果图，你们对照着看，不懂得一会我再给你们讲！”张俊平又把对应的效果图找出来，递给他们。 之前杨明德就曾经说过，他们不是木匠，充其量算是木工。 道理就在这，不会画图，看不懂图纸，只会照着葫芦画瓢。 给他们一件家具，让他们比着做，都能做出来，可是直接给他们一张图纸让他们做，一个个就都变成这样了。 懵逼开会，全都懵逼了！ “哦！这样啊！你早把这个图纸拿出来啊！ 你早把这个图纸拿出来，我们不就看明白了！”看着效果图，大姐夫、三哥等人都露出恍然的神色。 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就动手开干。 “你对照着看，别光看效果图，光看效果图，你们能做出来？” “这还不简单？ 平子，你这大学真没白上！ 你画的这家具，杠好看了！ 我看了都想要，而且做起来还简单！”大姐夫拿着效果图把张俊平好一通夸奖。 “大姐夫，您看清楚了，整个家具，除了合页部分，其他的没有用一根钉子！ 你确定你能做出来？”张俊平无语的摇摇头，然后开口问道。 “不用钉子？ 平子，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做家具哪有不用钉子的？”不等大姐夫说话，那边五哥先叫嚷起来。 “怎么没有？ 咱家里那些老家具，不说咱家里了，就这张桌子，你能找出一根钉子，我把桌子吃了！”张俊平拍着桌子怼道。 “那…那是老家具！ 咱们现在做的可是新家具！ 新家具哪有不用钉子的？不用钉子，用不了几天就开始晃荡，那不是糊弄人吗？”五哥硬着头皮反驳道。 “五哥，以前古人做家具不用钉子，用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晃，不会坏！ 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到？”张俊平反问道。 问完不等五哥开口说话，直接一摆手，接着说道：“做不到不要紧，做不到我们可以学！ 就怕做不到，还不愿意学！ 我知道，你们以前都跟着我师父学了几年木匠手艺，最基本的划线下料都没问题，简单的榫卯结构也都可以加工！” “榫卯结构是啥？”五哥举手问道。 “榫头插到卯眼里，这个整体就是榫卯结构！”张俊平很无奈的摇摇头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你们先不要考虑不用钉子能不能把家具做出来，先对照着效果图，把结构图纸弄明白！ 然后我再给大家讲解，如何制作！ 刚开始呢，我会带着大家，亲手制作几套家具！ 你们都有基础，只要跟着做上几套家具，自然就会做了！” “平子，面条下好了，快过来吃吧，一会糗了……”大姐下好面条过来叫张俊平。 “你们先看图纸，我去吃饭了！”张俊平说完，来到后院。 满满一大碗面条，上面飘着几朵油花，还有一些绿色的葱花点缀其中，两颗荷包蛋压在面条上。 光是闻着香味，张俊平嘴里口水就开始泛滥。 “呲溜！”张俊平吃了一大口。 “真香！ 大姐，可是有时间没吃过你下的面条了！” “你喜欢吃姐天天给你下！” “行，大姐下的面条，我喝一辈子都不会烦………”张俊平说着变得沉默，低头呲溜呲溜的喝着面条。 泪水却是在眼眶里打转。 是啊！ 他吃一辈子面条都不会烦，可是却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面条了！ 前世，他小时候，因为生罚款，家里很困难，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鸡蛋。 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过生日，因为过生日就可以吃母亲手擀的面条，还会有个荷包蛋。 “平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高兴！我想到以前，大姐总是偷偷攒几个鸡蛋，等我们过生日的时候，给我们下荷包蛋吃！ 那时候真是太不懂事了，从来没有想过，大姐什么时候过生日……”张俊平擦了擦眼角，咧嘴笑道。 “说这些干什么？”大姐也被张俊平勾起了伤心事，抹抹眼角笑道。 “今年赶不上了，明年我一定给大姐过一个风风光光的生日！”张俊平郑重承诺道。 “行！大姐等着你给我过生日！” “我也要，我也要过生日！” “我要········” 两个小外甥女跑出来，嚷嚷着也要过生日。 虽然她们可能并不知道过生日是什么，但是通过舅舅和妈妈的表情，能判断出过生日是好事。 “行！等你们生日的时候，舅舅给你们过生日，给你们买个大蛋糕！”张俊平爱怜的摸摸两个外甥女的头。 “舅舅真好！” “舅舅蛋糕是什么？鸡蛋做的吗？好吃吗？”妞妞一边问着，一边盯着张俊平碗里的鸡蛋，咽口水。 “就是用鸡蛋加面粉还有牛奶做的，可好吃了！ 来，张嘴，先吃个鸡蛋，等过生日的时候，咱们再吃蛋糕！”张俊平端着碗，把鸡蛋夹开，喂给两个外甥女。 “你们两个小馋虫，不是刚吃过饭吗？快去一边玩去，别影响舅舅吃饭！” “大姐你别不舍得花钱，妞妞妮妮正长身体的时候，一天怎么也要保证一个鸡蛋的营养！ 对了，昨天忘了给你！ 这些钱，还有票你拿着！”张俊平掏出昨天孙科长给的钱和票递给大姐。 钱张俊平自己留了十块钱，剩下的都给了大姐，还有四十来斤粮票、二斤油票，五斤肉票，还有其他一些生活票。 这些足够大姐他们八个人身后一个月的。 “给我这么多干嘛？你自己留着，你在外面身上没钱可不行！”大姐又把一半的钱和票推了回来。 “大姐，收起来吧！你们跟着我来到北京，赚钱不赚钱的先不说，总得让你们吃饱吧？” 第五十五章张俊平的生意经   “小张师傅！小张师傅！   我给你带顾客来了！”王大妈嘹亮的嗓门从前面的店铺直接传到后面院子里。   “来啦，来啦！   王大妈您早！吃了吗？”张俊平忙起身往外迎。   “吃过了！   小张师傅，吃了吗？   我知道你今天开业，所以带了许多老姐妹过来给你捧场！”   “我刚吃完，谢谢王大妈！   今天今天跟着王大妈来的，一律打九折！”   “哈哈哈！我就说吧，小张师傅人家可是大学生，办事讲究！”王大妈高兴的大笑着扭头对跟她来的老姐妹说道。   “是啊！小张师傅真讲究！”   “讲究人！”   几位大妈听到张俊平承诺打折，也挺高兴，纷纷开口称赞道。   张俊平也很高兴，这家具店刚开业，就有顾客上门。   “王大妈，还有诸位大妈，我这家具店刚开业，什么都还没布置！   这是我找人画的家具图纸，你们暂时只能通过图纸来挑选家具了！   你们先看一下，或者等过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有做好的样品，再来挑选也行！”张俊平把效果图要回来，递给几位大妈，让她们挑选。   “哎呦！这是画的？猛一看还以为是照片呢！   画的真好看！”   “这家具以前都没见过，不过是真漂亮！”   “小张师傅，这画上的家具，你们都能做出来？”   “王大妈，您知道的，我是央美的大学生，做不出来我敢拿出来吗？   我不怕坏我的名声，还怕坏了学校的名声呢！”张俊平很巧妙的把自己和央美挂在一起。   这个年代央美绝对是金字招牌，值得信赖。   “就是，我给你们说，人家小张师傅可是央美的高材生，未来的艺术家，前途大着呢！   做不出来，人家敢画出来？   那不是耽误人家前程？   你买家具那几个钱，能比人家前途值钱？”王大妈在旁边替张俊平好一通吹捧。   “我设计的这些家具，说起来还得感谢王大妈！”   “小张师傅，你这话说的，咋还感谢我？我可没帮你做什么！”   “王大妈，当初要不是您叫我去家里修家具，我也不会认识王大哥！   王大哥也就不会请我去修明清古家具！   我这家具，就是研究明清古家具的工艺，然后结合咱们现代人的什么，设计出来的！   您看到的这些家具，除了沙和席梦思弹簧床，其他的全部不用一根钉子，用的都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老工艺！”   “小张师傅真厉害！”王大妈对张俊平说的什么传统工艺、现代审美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听着挺厉害就是了。   “厉害，这么大家具不用一根钉子就能做起来，好本事！”其他几位大妈也纷纷点头，不用钉子就能做家具，可不就是厉害吗？   这得给国家省多少钉子？节约多少钢材？   帐搁不住细算，这一件家具省的钉子是不多，可是一百件，一千件、一万件呢？   自己要是买了这样的家具，那不是就是等于为国家四个现代化做贡献了？   “不用钉子，这家具能结实？”终于还是有人问出了心中的担心。   “大妈，您家里应该有老年间的家具吧？那些老年间的家具都没用钉子，您用多少年了？   您去故宫看看，哪里的家具好多都几百年了，照样结实！   这么说吧，家具结实不结实，和用不用钉子没关系，看的是用什么材料，看的是手艺！   只要材料好，手艺好，那您用一辈子都不会坏！”   “是这个理！”   “小张师傅用的是什么材料？”   “东北红松！都在院里摆着呢，昨天刚从光华木材厂拉回来！”   张俊平的一番话，终于激起众位大妈的购买欲望，纷纷开口询问价格。   “那您这一套家具卖多少钱？”   你手里拿着的这套家具，一千二百块钱！包含一张床、一组四开门的组合柜，一张五斗柜，一套梳妆桌椅，一张双人沙，两张单人沙，一张长茶几、一个小茶几。   “这沙多少钱？”又一位大妈指着一套沙问道。   “您看的这套沙叫布艺沙，一套三百二十块钱，一张双人沙、两张单人沙，一个长茶几，一个小茶几。   双人沙可以拉开当床用！”   “这么贵？”   “大妈，一分价钱一分货，不是吹，全北京您买不着向我这么好的家具！而且我还给您承诺，终生保修，终生保退！”   “终生保修保退？什么意思？”   “就是说，您买了我的家具，只要出现问题，我们都负责给您修，修不好，我们给您全额退款！   哪怕您用个十年二十年，感觉不喜欢这家具了，您拉回来，我照样全额给您退款！”   张桂琴在旁边听的，面色白，伸手拽了拽张俊平的衣服，心道：小祖宗哎，你可别说了，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用十年二十年，你还给人家全额退款，你这不得赔死啊？   张俊平看了大姐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张师傅，这可不是开玩笑？你这不得赔死？”王大妈替张桂琴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王大妈，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刚才承诺的东西，都会写的纸上，作为承诺书交给每一位买家具的顾客！   至于说，我会不会赔钱？   这您不用担心！   您不要忘了，我可是木艺师，您看不上眼的家具，到我手里稍微一摆弄，就又变成更新潮的家具了！   我也就是费点功夫的事，没啥！   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嘛！”   “那功夫也要钱啊！”   “大妈，您还忘了一件事，您想想，改革开放这几年来，咱们的物价涨了多少？   现在您花一千二百块钱买一套家具，十年后，可能就变成了两千，三千，甚至更多！   您把一套家具，一千二原价退给我，我拆开了，重新加工一下，又变成了新家具，那时候再卖，可就不是一千二了，可能是两千、三千甚至更高！”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现在这一套家具一千二，十年以后，一千二连木头都买不了。   “那你把旧家具收回来，翻新再卖出去，这不是糊弄人吗？”一个大妈很尖锐的问道。   “大妈，这家具有新旧之分，可木头有新旧之分吗？   木头只要不腐不烂就是好木头！” 第五十六章工匠精神 “我说你们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你们现在买的可是新家具，那边新木料都在那堆着呢！ 至于以后，你们退家具被谁买走，你操那心干什么？ 我相信到时候，小张师傅也肯定会说明，这是老家具改的！”王大妈再一次站出来替张俊平说话。 “到也是！ 现在考虑那么多没用！ 小张师傅，你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去西城家具店买一套家具也不过才二三百块钱！ 就算是去黑市买家具，也不过四五百块钱！ 你这特黑了吧？”说话的是一位个子不高，有些福的大妈。 “这位大妈，我刚才也说了我们的家具制作过程！ 比那些普通家具多费一倍的人工都不止！ 那些四五百的家具能给您承诺终生保修？ 即便承诺，您能相信他们？ 可能转脸就找不到人了！ 可是，我不一样！ 有句话叫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是央美的大学生，跑到哪儿都能找到我！ 还有，那些四五百的家具，有我的家具漂亮？ 大妈，国家改革开放了，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这买家具，也不再仅仅考虑它的实用性，还要兼顾美观以及舒适度！” 张俊平最后可谓一击必杀，说一千道一万，我家的家具就是比别人的漂亮。 “一千块钱吧！”另外一位精瘦的大妈咬着牙开口还价。 没办法不咬牙。 一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现在北京的平均也不过是五十多块钱。 这还是被平均之后的工资水平。 也就是说，一个人要两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这一千块钱。 “大妈，你可以去后院看看我用的板材，全都是一等锯材，黑市上那些人可不舍得用这么好的料子给您做家具！”张俊平一脸为难的说道。 “小张师傅，就一千块钱吧！ 就当给大妈个面子，回头大妈多给你介绍几个人来买家具！”王大妈在旁边说道。 她带人来买家具，自然不能光想着张俊平说话关键时刻还是要替这些老姐妹说话的。 “这个………好吧！ 既然王大妈您说话了，那就按一千算！ 不过，这位大妈，您得交二百块钱的定金才行！ 交完定金，我就去给您量房子面积！” “怎么买家具，还要量房子面积？”王大妈疑惑的问道。 其他几位大妈也是一脸茫然。 这个年代买家具哪有说量房子面积的，都是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自己看着买几件家具，摆上就行。 “大妈，这您说的，买家具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一套家具这么贵，一家人好几年省吃俭用才买一套家具！ 这要是买大了，家里摆不下，得多闹心？ 这家具要是小了，在墙角留个缝，既不好看，还不好打扫。 所以，我们得上门量一下面积，然后根据你家的面积，调整尺寸，大一点或者小一点！ 保证您摆得下，还不空旷！”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 真没想到，买个家具还有这么多学问！”王大妈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老姐妹，听到了吧？ 我就说小张师傅靠谱，你看看，人家啥都替你想到了！ 你去家具店，去黑市，人家管你这些？” “王姐说的对！ 贵的是贵点，花钱买个心安！” 最终经过张俊平的一番推销，加上王大妈敲边鼓，有四个人交了定金。 定的都是家具套装。 还有两个大妈，虽然心动，但最终还是没舍得买。 张俊平也不失望，六个人，能有四个人愿意掏钱买，已经很说明他的家具受欢迎了。 张俊平收了钱，给四位大妈手写了一张定金收据。 拿稿纸手写收据，很不正规，可是在这个年代，没有人提出异议。 “小张师傅的字真漂亮！”王大妈在旁边看了，夸奖道。 “一般般，和我的同学比，我还差的很！”张俊平谦虚道。 “小张师傅真是太谦虚了！我看你的字比那啥大书法家的字一点不差！ 回头我得向小张师傅求副字，回家让我的小孙子，小孙女好好学学！” “王大妈要是不嫌弃我字丑，回头我好好给您写一副字！”张俊平嘴里谦虚着，心里却是很开心。 他的字虽然比郭沫若、杨明德那样书法大家差很多，但也算登堂入室了。 拿出去也能卖钱。 留下四位大妈的家庭地址，约好明天下午去量面积。 王大妈一行人刚走，张桂琴就再也憋不住了，“平子，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卖东西还有终生保修的！ 你保修也就罢了，最多就是费点功夫！ 可是你终生保退？ 你咋想的？” “大姐，你先别着急！ 大姐夫，三哥，你们听我说！ 先咱们说终生保修，这考验的就是你们的手艺了！ 人家古代人做的家具用几十上百年都不会坏！ 咱们比古代人差什么？ 都是一个脖子顶一个脑袋，都是两只手，两只眼睛，咱差啥？ 如果非要说差，那么差的是一种工匠精神！” “平子什么叫工匠精神？” “三哥你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活做不好，就会没命！ 你脑子里始终想着，我这个活要是干不好，我的小命就没了！ 把干活好坏和你的性命绑在一起，这就是工匠精神！” “啊？古代木匠干活怎么动不动就要命？这也太惨了吧？”五哥惊讶的叫喊道。 “差不多吧！ 古代木匠给皇帝做家具，盖房子，一旦出了差错，不光自己的小命不保，弄不好还会抄家灭族！ 还有就是给达官贵人干活，一旦出了差错，浪费了材料，真有可能会被打死！” “别打岔，我们说的是你终生保修保退这件事，你扯古代人干什么？”大姐叉着腰很不满打断张俊平的话。 “姐，我承诺终生保修就是给我们自己施加一个压力啊！ 不认真干，做的家具不够精细就会赔钱。 咱们可都是至亲的亲戚，你们要是不想让我赔钱，干活就精心点，把活干好干细！ 当然，要是不把我当亲戚，那么你们也别怪我不拿你们当亲戚！”张俊平嬉笑着给大姐夫等人上了一道弦。 “平子说的对，他是我弟弟，也是你们的弟弟，谁要是不好好干，别怪我说话难听！”张桂琴掐着腰瞪眼，扫视着丈夫和自家叔伯堂兄弟们。 第五十七章定个小目标 “姐，关于终生保退，那个我刚从也解释过，就是那个原因！ 这么说吧，随着物件上涨，现在一千块钱能这么好的一套买家具。 等过个十来年，一千块钱连木头都买不到！” “那人家要是用个三五年就过来退呢？” “三五年就过来退？ 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但是就算有，也都是少数！ 毕竟咱的家具他不漂亮？还是不结实？谁没事闲的换家具玩？ 所以，三五年来退家具的，绝大一部分是因为换大房子，原来的家具不配套，才退了换新的！ 你说咱们给他爽快退了，他会不会继续在咱这买新家具？” “那……” “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心里有数！ 这么说吧，不用三五年，就明年，这样的家具，少一千五我都不会卖！ 所以说，只要咱们精工细作，把质量把控好，咱们就绝对不会赔钱的！ 我开这个家具店可不仅仅打算赚点钱！ 我是要把它当成事业来干，我希望我们的家具店也能像北京的六必居、内联升、同仁堂、荣宝斋一样，把它干成百年老店！ 如果没有这个决心，你们凭什么在北京买房子？ 所以，我不管你们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张俊平摆摆手，强势终止了争论。 这种思想认知上的分歧，很难谁说服谁。 这个时候，张俊平就只能强势把自己的理念思想灌输下去。 然后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好了，这件事不再讨论了！ 大姐夫，三哥，图纸看的怎么样了？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好像看懂了，又好像不懂！”五哥抢先开口说道。 “好吧！ 我来给大家讲一下怎么看图纸！ 先看透视图，通过透视图，先对要做的家具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然后看尺寸！ 一点透视图上标注的数字，就是家具的外观尺寸。 另外，透视图上标注的那些个带圆圈的数字，是序号！ 通过序号可以找到相对应的结构分解图。 结构分解图，画的就是家具每一个部件的样式，尺寸！”张俊平拿起一张家具图纸，把怎么看图讲解了一遍。 “平子，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 我们就根据这个········结构详图上的尺寸把部件制作出了，最后组装成前面的家具是不是这个样子？” “对！结构详图画的就是家具上的一个个零部件，比如桌子腿，桌面，抽屉等等，把他们组装起来就是一张桌子！” “哦！明白了，你早这么说，我们早明白了，你整的什么透视图，分解图，还有这什么腿足，牙板、牙条，面板，太洋货，我们哪懂啊！”三哥也是一脸的抱怨。 “好了，这事算我错了！ 咱们开始干活吧？ 先弄几张工作台出来！” “没钉子啊！”五哥小声提醒道。 “没钉子就没办法弄工作台了？ 你们给我打下手，我给你们露两手，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老祖宗的榫卯工艺！”张俊平挽起袖子，笑着说道。 “怎么？平子你也会木匠活？”张俊鹏好奇的开口问道。 “这话说的真新鲜，合着闹了半天，你们以为我是嘴把式？”张俊平失笑道。 张俊平也不多解释，直接来到后院。 “把最上面那块，十公分厚的木板架下来！我划线，你们下锯，这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三哥几个人，上去把大板架下来，这块木板是张俊平专门要的，就是用来制作工作台的。 画线简单，张俊平拿着拐尺，墨斗，几下就把线给弹了出来。 可是把十公分的木板锯开，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尤其是他们没有电动工具，全靠手工，光是四个工作台所需要的这十六条腿，就够他们忙活一上午的。 弹完线，让大姐夫他们先锯着，张俊平又让人架下一块五公分的木板。 五公分的木板当工作台的面板。 再次弹好线，张俊平也拿出自己的锯，跟着他们一块下料。 这时，张俊平无限怀念前世自己那套几十万的木艺电动工具。 现在不要说几十万的木艺电动工具了，先来台电刨子，电锯也好啊！ 张俊平从来不排斥电动工具，电动工具和手工工匠一样，都只是工匠手里的工具而已。 后世过份宣传保护非遗，保护传统手工艺。 张俊平很支持，可是保护不等于守旧。 有一些比较激进的人，认为只要使用电动工具，那就不算是传统手工艺了。 张俊平对此论调很无语。 像现在，下料，如果有一台电锯，能节省多少时间。 两个人锯一根工作台的桌腿，要个把小时。 要是用电锯的话，几分钟完事。 锯出来的还直。 张俊平暗暗定了个小目标，那就是短期内，一定要弄台电锯。 实在不行，就买零件自己组装一台。 一上午，八个人，都在埋头下料。 院子里全都是嘎吱嘎吱的拉锯声。 家具店虽然开业了，可是并没有悬挂牌匾什么的。 门开着，店铺里空荡荡的，行人也不知道里面是卖什么的。 一上午，除了王大妈带来的一拨人之外，并没有其他顾客上门。 张桂琴有些着急，隔一会就跑去门口，往外瞅瞅。 “平子，这一上午咋也没人啊！”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桂琴忍不住念叨着。 “呵呵，大姐，早上那四套家具还不够咱们干的？ 照现在这进度，四套家具得一个月才能干完！”张俊平笑道。 “我这不是着急嘛！ 你说咱这么多人，一天吃喝拉撒的得多少钱？ 要不我去乡下收点东西拿到店里卖？” “别！打住！ 大姐，你千万别弄那些，咱这是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事，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再者说了，就咱们这些人，一个月能花多少钱？二百块钱足够了！ 就今天这四套家具，做好够咱们吃半年的！ 所以，大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别瞎操心了！”张俊平害怕大姐再去做小买卖，赶紧打消她的念头。 正说着，门外有人叫喊道：“小张师傅，小张师傅在吗？” 第五十八章爽朗的林大妈 “来了！来了！”张俊平放下碗筷，起身来到前面店铺。 来人是王府井居委会的那位胖大妈。 “林大妈吃了吗？” “吃过了，小张师傅吃了吗？” “刚吃！ 我本来打算下午再去居委会和您说一声，没想到您提前来了！” 胖大妈之前就说过要在张俊平这里定家具，还是五十六条腿的家具。 “没事，我早上听王大妈说起你今天开业，这不赶在中午过来！ 小张师傅，不是我说你，你这开业一点动静都没有！ 外面连个牌子都不挂！”胖大妈性格很开朗，说话嗓门也大，但是却能给人一种亲切感。 “这不是刚开业，连样品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挂牌子！ 再说，光林大妈，还有咱们居委会的那些人，就够我忙活好几个月了！” “小张师傅，快给我看看你画的那啥效果图！ 这一上午，光听王大妈在哪炫耀了！ 什么小张师傅画的图像照片一样！ 什么小张师傅画的家具可漂亮了！ 可把我给馋坏了！”林大妈也是个急性子，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催着张俊平把效果图拿出来。 “你能稍等，大姐，给林大妈到杯水！ 林大妈，这刚开业，啥都没准备，也买没茶叶你将就喝完白开水！”张俊平叫大姐出来招呼客人。 他一直有意培养大姐，未来他给大姐的定位是家具厂总经理。 “小张师傅，不用客气，我刚吃完饭过来，不渴！” 张俊平也不再多客气，转身进后院，把效果图都拿了出来。 效果图还是画小了，再大一点，装裱起来，就可以直接挂墙上。 效果不次于实物样品。 说不定受到油画的刺激，更加激购买欲望。 毕竟，油画的背景，和家具更搭，更能体现家具的效果。 “林大妈，这些都是我设计的家具，您看一下！”张俊平把效果图双手递给林大妈。 “真漂亮！ 王大妈说的没错！ 这画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这是画在布上的，我肯定以为这是照片！”胖大妈小心翼翼的翻看着效果图。 这么好看的画，可别给弄坏了。 万一弄坏了可没的赔。 前前后后翻了好一会，胖大妈无奈的放下效果图，“小张师傅，画上这些家具我看着都好看，实在不知道怎么选了！” “林大妈，您是给儿子结婚准备家具是吧？” “对！ 我家老大下乡刚回来，这不把婚事给耽误了！ 我想着老大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这结婚啊！得好好操办操办，弥补一下！”胖大妈有些感怀的说道。 “林大妈，能问一下您给儿子准备的婚房是……” “是楼房，他爸单位分的楼房，我做主给老大当婚房，他几个兄弟也都同意！” “林大妈您真是教子有方啊兄弟和睦，这比什么都强！”张俊平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唉！当父母的不容易，总想一碗水端平，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这次房子的事，老二没有意见，但是老二媳妇不太高兴！ 我就直接对老二媳妇说，要不是老大，你也成不了这个家的媳妇！ 老二能上大学，那是老大把工作让给老二，替他下乡当了知青！”一说起自己的家庭，胖大妈的话就有些收不住。 张俊平是真心佩服胖大妈，这样的父母做的敞亮。 后世见惯了兄弟阋墙，为了父母留下的房子或者一点存款，打的头破血流，对簿公堂。 有些父母总是抱怨儿女不孝云云，却忘了这是打根上就没教育好。 兄弟和睦，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父母的教育。 像胖大妈这样，什么事都摆在桌面上说，那还会积攒矛盾？ “林大妈，我建议您选这一套，浅灰色和白色搭配的家具！ 浅灰色和白色搭配在一起，看上去干净、雅致，能够给人一种温馨的暖意，让人心情放松！ 到时候我再送您几副油画，挂在家里，这样一装扮，即干净雅致，又不显沉闷，再摆上几盆绿色的植物，整个房间都变得灵动！” “呀！小张师傅你说的太好了！ 听的我都心动了！ 光听你的描述，就让人感觉舒心！ 就按你说的定吧！ 多少钱？”胖大妈绝对是个干脆利索的人，胖手一挥，就要从包里拿钱给张俊平。 “早上王大妈带来的顾客收的都是一千块钱一套！ 您这个我也按一千块钱收您！ 就不给您便宜了回头我送您几副油画，在 再送您一张餐桌，四把椅子！” “哎呦！送这么多东西？ 小张师傅，你够不够本钱？可不要赔钱啊！”一听张俊平送什么多东西，胖大妈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不赔钱！回头大妈多给我介绍点顾客就好了！”张俊平笑道。 “没问题，大妈我也有很多老姐妹，好多人都和大妈家的情况一样！ 下乡当知青耽误了婚事，现在都在扎堆找媳妇结婚！ 这结婚，就得有房子，就得操办家具！ 回头大妈我好好给你宣传宣传！”胖大妈爽快的答应下来。 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一打钱递给张俊平，“二百块钱定金是吧？够不够？” 八二年，还没有一百的人民币，最大面值就是十块的。 二百块钱就是挺厚实的一打，拿在手里很有感觉。 张俊平双手接过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大妈，我还不相信您吗？ 收定金也只是走个程序，毕竟这是规矩，不好破坏！” “没事，大妈懂，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 人最重要的就是守规矩！” 和胖大妈说话就是省心。 张俊平手写一张收据，递给胖大妈，“林大妈这是收据，您收好，明天您什么时间有空，我去您家量一下房子面积！” “我都行，看你时间！ 白天我都在居委会，你有时间去居委会找我就行！” “那行，那明天下午，我去找您！” 张俊平准备明天下午抽出一下午的时间，把这五家的房子都量了。 “小张师傅，你忙着，我走了！ 不用送！” 说不用送，张俊平还是把胖大妈送到门口。 刚送走胖大妈，张俊平还没来得及进屋，一辆卡车停在了门口。 一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请问您是张俊平同学吧？” 第五十九章贴心的师父 “我是！您是？”张俊平疑惑的看了一眼东风卡车。 这是一辆崭新的东风卡车，只是不知道找自己什么事。 “张俊平同学，杨老让我来给你送东西！”年轻人很干练，一眼就能看出曾经是军人。 估计退伍时间不长，身上还带着浓浓的军人气息。 往那一站，身体很自然的挺直。 “杨老…哦！ 什么东西？”张俊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杨老说的是自己师父杨明德。 “电锯还有电刨子！”年轻人干脆的回答道。 “啊？ 麻烦你师傅！ 快请屋里喝口水！ 我这就安排人卸车！”张俊平一愣，随即客气的邀请年轻人进屋。 “不用客气，给你送完东西，我还得赶回去！”年轻人没有进屋，而是催促张俊平赶紧卸车。 张俊平高声喊道：“大姐夫，三哥，过来卸车了！” 把电锯，电刨子搬进院里，送走年轻人。 大姐、大姐夫，三哥等人围着电锯看稀奇。 就连妞妞妮妮两个小丫头，也好奇的伸手去触碰电锯。 那样子，让人忍不住笑，好像电锯会咬人，小心翼翼的碰一下，又赶紧把手缩回来，又碰一下，又缩回来。 没人逗她们，两个小丫头玩的开心，高兴的咯咯直笑。 张俊平摇摇头。 摊上这么两个豪气的师父，张俊平也很无奈。 一个，自己刚说研究明清古家具，就把全城所有旧货站的旧家具买回来让他研究。 一个，他这边刚开个家具店，那边一句话不说，送来两台电锯，两台电刨子。 师父啊！ 你们这是打算彻底剥夺我艰苦奋斗的成就感啊！ 抱着肩膀装了一会……心里感慨了一句。 张俊平走过去。 “平子，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电锯，锯木头下料用的。 这个叫电刨子，也叫多功能电锯，可以当刨子用，也可以当钜用，这边按上钻头，还可以开隼眼！” “哎呀，这么先进啊！ 有了这玩意，那可是省老劲了！”大姐夫欣喜道。 “这得不少钱吧？”大姐关心的是花了多少钱。 “平子，这玩意咋用啊？怎么锯木头？ 我们都没用过这东西啊！”三哥用手转了一下锯片，有些为难的问道。 “这是我师父送我的礼物！ 没花钱！ 这东西我会用，一会我教给你们！”张俊平先回答大姐的问题，才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不然大姐又要心疼了。 “平子会用啊？” “还是大学生厉害！” “那是，要不是平子是大学生，咱能到北京来？” “你们长大了要好好上学，娘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们考大学！ 看看你舅舅多厉害？” 以前看小说，见小说里因为主角是大学生，什么事都去问他，仿佛大学生是全知全能的，那时候还感觉有些夸张。 现在，张俊平差不多能体会了，众人一旦夸奖他的时候，总离不开大学生三个字。 仿佛他做的所有事，一旦和大学生挂上钩，那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电锯，电刨子的使用，有一个必然条件，那就是要有电。 好在这里是店铺，用的线比家庭用的粗，负荷足够带动一台电锯和一台电刨子。 但是同时带动两台电锯，两台电刨子就不行了。 只能暂时先接火一台电锯和一台电刨子，先用着。 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师父很贴心，不仅送了电锯，电刨子，还附带送了一捆电缆线和五个闸刀。 张俊平先把一个闸刀固定在一块木板上，然后把电缆线一头接到闸刀上，一头接到电表后面的闸刀上。 再从木板的闸刀连接电锯。 很快，张俊平就把线接好。 “用之前，我说一下！ 第一，以后妞妞和妮妮绝对不能再到电锯，电刨子旁边玩耍！ 大姐，你看她们两个，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你们两个听到舅舅的话没？ 以后不能到电锯旁边玩耍，知道了吗？ 让我现你们谁偷偷跑过去，我打烂她的屁股！”大姐答应一声，然后厉声对妞妞和妮妮训斥道。 吓得妞妞妮妮两个人，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泪，委屈的点点头。 “大姐，你这是干嘛？孩子不懂事，你看好她们就行了！”张俊平看的心疼，说了大姐一句，蹲下身子。 “妞妞妮妮乖，舅舅告诉你们啊！ 这电锯很危险，你们告诉舅舅，你们的小手和木头，谁硬？” “木头硬！”妞妞眼泪还含着泪，听到张俊平的问话，小声回答道。 “那你们在妈妈身边看着！”张俊平说完，打开电锯，拿起一块木头，往电锯上一放，呲啦一声，木头被锯成两截。 张俊平关了电锯，再次蹲下身子，“妞妞妮妮，你们看到了吧？ 电锯很危险，比你们小手，小胳膊还硬的木头，一下就给钜断了。 你们想想，你们要是去碰电锯会是什么后果？ 把你们的小手锯断怎么办？ 那你们可就没有手了，也不能吃饭了！” 张俊平的话比大姐的话，更吓人。 吓得妞妞妮妮两个，赶紧把小手藏到背后。 张俊平见此，知道目的基本达到了，也不再吓唬两个小丫头。 站起来，又看着大姐夫等人，郑重的说道：“大姐夫，三哥，我刚才对妞妞妮妮你说的话，你们也要记住！ 你们的手，一样没有木头硬！ 用电锯，一定得注意安全！ 在城里的木器里有句话叫做，木匠的手，十有九不全！ 我可不希望你们的手变得不全！” “这东西这么危险？”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变成残废！” “这玩意这么危险？” 张俊平看了大家的反应，笑着开口说道：“其实也不用太害怕！ 咱们不能因噎废食！ 电动工具明出来就是给人用的！ 只要你们遵守使用规范，就不会生危险！ 根据科学家研究统计，电动工具伤人，基本上都是不遵守操作规范或者干活的时候走神导致的！ 我说这些，就是提前给你们敲一敲警钟，让你们以后用的时候，小心再小心！ 好了，下面我给你们讲解一下电锯和电刨子怎么用！” 第六十章张俊平的严   张俊平还真怕把他们吓得不敢用了。   这玩意危险是真危险，可是效率也确实高。   一台电锯，能顶他们八个人干活。   “使用电锯，你们还要注意的就是钜口！   电锯的钜口要比手锯的钜口大！   一般来说，钜口的锯片厚度的一点四倍到一点八倍之间，如果钜口过两倍，那么就要检查锯片磨损程度！   当然，一些比较软，比较湿的木头钜口也有可能过两倍！   之所以说这个，就是以后你们单独弹线的时候，要提前考虑道钜口，留出余量来！   不然就会是这样！”   张俊平说着，直接拿起刚才弹好线的一块木板放到台钜上。   按下台钜按钮。   吱吱声中，木板被锯开。   关了电锯。   “大姐夫，你量一下，看看有没有缺尺！”   大姐夫拿着拐尺量了一下，抬头说道：“是十公分，没事啊？”   “大姐夫，你那个拐尺该退休了！   用我这个！”张俊平无语的摇摇头，把自己的新拐尺递给他。   大姐夫的拐尺上已经长满了锈迹，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上面的刻度。   用这样的尺子去量两毫米的缺尺，能量出来才怪。   大姐夫换了尺子，又量了一下，抬头道：“没事啊！这才差两毫米！”   “大姐夫，才差两毫米，您知道，可能就因为您口中这才差两毫米，一件家具的使用寿命就会缩短几倍甚至十几倍！   刚开始还没事，用上一段时间，这家具就会晃动，进而损伤腿足！   大姐夫做家具也有几年了吧？   为什么，以前老家具不用钉子，几十上百年都不会晃动，而现在一些家具，明明用了钉子，可是没几年就开始晃动？   就是你口中的才差两毫米，造成的！”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   “太夸张了吧？”   大姐夫等人的反应都是一脸的不相信。   “毫米已经是很大的间隙了，虽然我可以现在就做一张桌子或椅子来严重我的说法。   但是，咱们没有那个时间去验证！   所以，我要求，我以东家的身份要求你们，必须保证误差在毫米以内。   最好能控制在半毫米以内！   这就是精益求精！   只有做到这一点，我之前承诺的终生保修才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才不会因为终生保修赔钱！”张俊平再一次表现出自己的强势，掷地有声的对众人说道。   张俊平也知道，自己如此强势，肯定会惹他们不高兴。   可不强势不行！   一群闲散惯的农村汉，想要把他们培养成自己的帮手，就必须要黑起脸，硬下心来。   说他们是闲散惯的农村汉，并不是瞧不起农村人，张俊平自己就是农村人，上一辈子，这一世都是农村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了解农村人。   更了解农村人的脾性。   他们憨厚善良，吃苦耐劳。   只要不是活不下去，就会默默的，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   就像后世的农民工只要年底能够拿到工资，他们可以干最累的活，可以吃最难吃的饭。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极强的抗压能力，也让他们大多数人变得得过且过。   总是想着，差不多就行！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张俊平想要的。   张俊平也不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几句硬话就撂挑子不干。   还是那句话，农村人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忍耐力，只要能吃饱，能赚到钱，这几句硬话，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张俊平要做的就是一遍，一遍的强调，用洗脑的方式，来灌输自己的制作理念。   最终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木匠，而不是木工。   “你们不要以为我要求的高，在古代，要求比这个更高！   面对做不好就杀头的危险，匠人们那是挖空一切心思来做到完美无缺！   古人在工具落后的年代，都能做到一根头丝不到的误差，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好了，咱们继续制作工作台！   我先重新划线！”洗脑也不是一蹶而就的，要循序渐进，不断的重复，再重复。   张俊平把木板重新划线。   “使用台钜下料，最好是两个人配合，一人站一头！   大姐夫，你站在那边接着，等我把木板推过去之后，你要用手托着，慢慢的往那边拉！”   张俊平一边讲究，一边演示。   等两张工作台的料全部下好，大姐夫等七个人全部上手操作了一遍。   “这电锯真是太方便了！”   “是啊！干活真快，这些料，要是用手锯锯，咱们一下午也锯不完！”   “不光快，锯的还直，还光滑！   不用刨子刨都行了！”   看着兴奋，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众人，张俊平笑了笑，“好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用它，用到你们烦！   现在，按照我画的线，来开凿隼眼或者做榫头还是那句话，凿隼眼或者开榫头的时候，一定要留下余量，做精细修正！”   张俊平交代完，就开始在下好的料上画线。   画好线之后，交给大姐夫他们进行加工。   “平子，你这画的是什么？怎么弄？”五哥比较倒霉，轮到他的是一个相对比较复杂的榫卯。   这种榫卯，农村做家具一般用不到，五哥拿着木料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这个叫牙板，是夹头榫的组成部分！   应该这么做！”张俊平说着直接拿过来，动手开干。   一边制作，一边讲解。   其实，做个工作台用不着这么麻烦，张俊平也是为了让他们多一点机会联系一下榫卯结构的制作工艺。   所以一张简单的木工工作台被张俊平玩出了花。   插肩榫，直角榫，平肩榫，光是木板拼接，就用了三种榫卯拼接方式。   不是说只有四种木板拼接方式，而是两张工作台，最多也只能用到四种方式。   总不能为了让他们练习，把好好的宽木板锯开，再让他们用榫卯拼接起来吧？   就连插肩榫下面的牙板，两张工作台，八条腿上的牙板也都各不相同。   指点完五哥，张俊平又挨个指点着他们加工榫卯。   见识了张俊平的木匠手艺，大姐夫他们再也说不出别的来。   原本有的一点抱怨，也都烟消云散。   人家一个大学生，木匠活做的比他们都好，还愿意亲自教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六十一章黄雪作画   “姐，把胶用水泡上，等明天组装的时候用！”加工完所有部件，张俊平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对站在一旁帮忙端茶倒水的大姐喊道。   骨胶要先用冷水浸泡一夜，第二天再用热水溶解之后才能使用。   所以，今天是没办法进行组装了。   “什么胶？”   “我带来的木头箱子里，有一小袋黄色颗粒！”   “哦！这个啊？   我还以为你也不用胶水呢！”大姐拿起黄色颗粒状的骨胶，笑着打趣道。   “大姐，你知足吧，咱们这才刚开始，能做到只用胶水，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古代人，做家具也离不开胶水！”   “原来古代人做家具也用胶水啊？”三哥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张俊平不止一次提古人做家具如何如何厉害，现在听张俊平说古代人做家具和自己一样都要用胶水，顿时有种自豪感。   “即便是家具制作工艺达到鼎盛的明清时期，能做到不用钉子，不用胶水的木匠也属于少数！   他们每一个都是受人尊敬的木匠大师！”   “真的？古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做家具不用胶水？”   “这个我骗你们干什么？   就刚刚我让我姐熬的胶水，叫骨胶！   早在三千多年以前，古人就开始用动物骨头来熬制骨胶，做粘合剂使用！   你们想想吧！   三千多年前的古人就已经开始用骨胶粘合组装家具了！   你们现在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古代木匠学徒的水平了，再努力点，学会自己画线，画图纸，你们就能媲美古代木匠了！”   光打击也不行，该鼓劲的时候还是要给他们鼓鼓劲。   闲扯了一会，张俊平起身准备回学校，“好了！不和你们聊了，我该回去了！”   “平子，你不吃饭再走？”听到张俊平要走，大姐走过来问道。   “不了，我回去还有别的事要忙活，晚上随便在学校食堂吃点就行！   明天早上我过来吃！”   ……   这个点，不早不晚，正是各工厂，各单位上班的点，路上行人不多。   这让张俊平没办法炫耀他的铃声，没有铃声相伴的骑行，让张俊平愉悦的心情，显得多少有些不够完美。   回到学校，张俊平没有去教室，直接来到老太太的工作室。   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整理出来。   对老太太说的带他去见一个人，张俊平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很是期待。   张俊平打开小工作室的门，意外看到一个人，正聚精会神的创作一副画作。   水墨工笔画，画的是一个古代闺房，画的很用心，画中的家具全都符合时代特色，尽现明式家具的韵味。   画中最醒目的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坐在黄花梨龙凤纹梳妆台前面，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拿着一把如意纹乌木篦梳替女子梳头。   娥眉顾盼纱灯暖，   墨香瀑布荡衣衫。   执手提梳浓情过，   却留丝绕前缘。   这是古人为妻子梳头的场景，琴瑟和鸣，凤凰于飞的闺房之乐。   静美的画卷！   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屋里的人画的很投入，张俊平开门都没有惊动对方。   张俊平没有打搅她，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人，一笔一笔的描绘着古人的爱情生活。   这种执手提梳的爱情，是每个人心中都想拥有的爱情。   等等，这画中的人物怎么那么眼熟？   这…透过画中的镜子，可以看到画中的女子是黄雪。   而那个提梳之人，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是，张俊平敢肯定，那就是自己。   张俊平承认自己不会和女孩子相处，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可是他并不傻，自然能够感觉到黄雪的情谊。   不可否认，黄雪长的很漂亮，大眼睛，小嘴唇，胸前……，一双大长腿把裤子绷得紧紧的。   一条麻花辫，垂到腰间。   可是，张俊平对黄雪并没有那种一见心动，再见心跳加的感觉。   反倒是有种和邻家女孩相处的轻松惬意。   在张俊平看来，没有心动，心跳加，自然就不是爱了。   既然不爱，还招惹人家干嘛？   如果纯粹为了胯下之事！   花点钱租辆车开，不好吗？   花钱租的，不用心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各种姿势随便试。   还不用花钱保养。   至于是不是二手车，只要车况良好，何必纠结这个？   况且，去租车公司租车，你还想要一手原装车？   ………   “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黄雪画完最后一笔，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创造，才满意的放下毛笔，回头看到站在门口呆的张俊平，吓了一跳，忙跳起来。   “有一会儿了！看你画的投入，就没打搅你！”张俊平笑道。   被张俊平看的她作画，黄雪脸颊有些烫，忙岔开话题，“你今天怎么没来工作室？”   “我家具店今天开业，在家具店忙活了一天！”   “你家具店开业，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去帮忙！”   “说开业，其实连招牌都没挂，也没啥好忙的！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课？”   “这里清净！我嫌画室里太闹腾！”黄雪睁眼说瞎话。   央美虽然自由气息浓厚，但是绝对不散漫，无论是自习，还是有教授授课，都不存在闹腾的情况。   “哦！   那你继续吧！   我也要整理一下之前的文稿！”   “我帮你！”   “不用，你继续作画吧！”   “我画完了！”黄雪见宣纸上的墨迹干了，有点掩耳盗铃的偷偷把刚才的画作收起来。   张俊平也装作没看见。   “学校近期可能要组织一次艺术创作大赛！   获胜者可以代表学校前往香江进行艺术交流！   你没事还是多练习一下，争取能够拿到香江艺术交流团的名额！”作为朋友，张俊平还是很尽心的，把艺术交流团的信息透露给黄雪。   “真的？”黄雪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来，“还是算了，我估计没有戏！”   “怎么会，你刚才的画，就非常好！   尤其是那个镜中人构思就非常巧妙！   拿去参加大赛一点能拿到名额！”   “真的？！”黄雪眼睛一眨一眨，散着光芒。 第六十二章一块木头 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 好丢人啊！ 黄雪低着头，白皙的皮肤渐渐被粉红色遮盖。 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俊平。 这个年代的爱情还是很含蓄的，虽然也会钻小树林，也会去小河边。 没人的时候，也会热情似火。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最多也就是眨眨眼，挤挤眉。 黄雪直接把心仪对象画到画上，还被对方现，实在是有些尴尬。 等黄雪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很假的借口，抬头准备和张俊平解释的时候，顿时尴尬消失，一股咬死他的冲动涌上心头。 张俊平在说完那些话之后，感觉已经尽到作为朋友的义务，便不再关注，转而埋头整理起自己这段时间积攒的文稿。 以前没感觉，现在一整理才现，这段时间积攒的文稿居然有数千张之多。 三十乘五十的箱子，慢慢一箱子。 这些可都是他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期间不知道查了多少资料，翻了多少本书。 梳理着自己的文稿，张俊平有种成就感爆棚的幸福。 张俊平研究的很杂，明清家具都有，京作广作苏作都有。 还有一些小派系的家具。 张俊平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分类，明代家具归一大类，清代家具归一大类。 然后再细分京作广作苏作以及其他小类别。 最后还有对家具材质进行分类。 张俊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黄雪那边的情况。 好半晌，黄雪才拍拍被气大了几分的胸，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这就是一块木头！ 木头好啊！没人注意，姑奶奶可以慢慢雕琢。 嗯！想怎么雕就怎么雕！ 黄雪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之后，走过去帮张俊平整理文稿。 黄雪上手很快，弄明白分类规则之后，就能单独整理。 主要还是张俊平之前工作到位，每一件家具图纸，不仅有一点透视图、分解图，还有大量的文字资料，阐述这件家具的制作材料，工艺，以及对派系的推测。 两个人一起整理快了许多，到傍晚，已经整理了快一半。 听着远处传来的铃声张俊平停下手里的工作。 张俊平说着掏出二十块钱递给黄雪，“谢谢你啊，黄雪！ 多亏有你帮忙，才能这么快！ 那啥，晚上我还有点事，就不请你吃饭了！ 这二十块钱你拿着，帮我请昨天帮忙的同学吃个饭，感谢一下！” 看着张俊平递过来的钱，黄雪第一反应就是接过钱，砸他脸上，不过随即听到张俊平让她帮着请同学吃饭，又转怒为喜，笑着把钱接过来。 “那我代同学们谢谢你这大老板了！ 当了老板是不一样，出手就是二十块钱！”最终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主要是替张俊平心疼，请同学吃个饭，就要花二十块钱，过去的地主老财也没这么大方啊！ “又不是全都让你拿去请客的，还有昨天你买水果的钱，前段时间帮我买饭的钱！ 以后说不定还得麻烦你帮我买饭，总不能让你帮忙，再往里搭钱吧？” 黄雪白了张俊平一眼，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花二十块钱请同学吃饭？她黄雪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吗？ 学校食堂的饭菜本来就便宜，他们一个月的补助也不过十八块钱，很多人还会寄回家一部分补贴家用，剩下的都够吃饭的。 请同学吃饭，最多也就花个三五块钱，就能吃很好了。 不想继续讨论请客的事，黄雪换了个话题，“明天你还要去家具店？” “是啊！刚开业，大姐夫他们什么还都不熟，我得去盯着点！”张俊平点点头。 “那，我明天继续来帮你整理文稿吧！”说完不等张俊平反对，黄雪又接着说道：“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助理！ 工资的那种！” “好吧！那麻烦你了！”张俊平点头同意。 倒不是因为黄雪那句我是你的助理，而是因为，他怕老太太等着急。 实际上他也着急，想知道老太太准备带他去见谁。 把整理出来的文稿放好，张俊平和黄雪一起离开工作室。 离开工作室之后，张俊平准备先回宿舍换一下衣服，在家具店干了一天木匠活，弄得满身锯末。 走到宿舍楼，才现黄雪还跟着自己身后，“你不去吃饭，跟着我干嘛？打算去男生宿舍参观一下？” “男生宿舍有嘛子好参观的嘛！ 猪窝一样，又不是没见过！ 你去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 这也是我助理的工作职责！”黄雪瞪着大眼睛说道。 洗衣服，是助理的职责吗？ 张俊平挠挠头，倒也没有反对。 有人替自己洗衣服，傻子才会拒绝。 接受了前身的记忆，张俊平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活，也有许多炫耀攀比的东西。 比如有女生给洗衣服，这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比有女朋友，还让人羡慕。 在这一点上，张俊平承认自己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人。 “谢谢啊！” 张俊平道谢之后，飞快跑进宿舍，换下衣服，然后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跑出来，交给等在外面的黄雪。 “你先洗洗头，再去办事！ 一头锯末，不管是去见谁，都很不礼貌！”黄雪接过衣服，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洗头！ 谢谢你帮我洗衣服，改天请你吃饭！” “你还欠我一场电影呢！”黄雪提醒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宿舍。 “行啊！张俊平，还说你们没关系，衣服都帮你洗了！” “就是，张俊平你这可不讲究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 “不就洗个衣服吗？看把你们一群老男人给妒忌的，眼睛都红了！”张俊平鄙视道。 “不就是洗个衣服吗？ 听听，这口气！ 张俊平，不洗衣服，你还想咋样？”庄鹤林怪声怪气的反问道。 “当然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李向前摇头晃脑的吟了一诗。 张俊平无语，感情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也这么骚气。 ps：有个QQ书友群，大家可以加一下，492691o21。 书友群里有进微信书友群的二维码。 第六十三章耻辱之蟹 “我看张俊平是想，入的相思门，始知相思情……”好不容易有个调戏着张俊平的机会，刘正文自然不会放过。 张俊平看着一群淫笑的老男人，露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刘正文，你大学是怎么考上的？ 不懂就不要学人家拽诗文！ 明明是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恨。 露怯了哥哥！”张俊平狠狠的鄙视着刘正文。 “啊哈哈！ 张俊平你有相思门吗？” 面对一群骚的老男人，张俊平只能选择败退。 拿起脸盆，去洗头。 …… 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张俊平来到教职工宿舍区。 他是来找师父的，白天师父送了四台电锯，于情于理都要来蹭一顿饭。 敲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头花白，气质很高雅的老妇人。 “师母，我来蹭饭了，师父在家吗？” “小平子来了，快进来，你师父在家！”高贵典雅的贵妇人形象，在一声小平子之后，瞬间破功。 “师母，也不知道师母喜欢什么，就自己做了一把梳子，祝您永葆青春！”张俊平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这海南黄花梨如意纹篦梳张俊平做了两把，一把送给了老太太，一把今天拿出来孝敬师母。 师母本想推辞，后来听张俊平说是自己做的，才高兴的接过去。 “这是明式如意纹篦梳，做工很精细，如意纹设计的也很细腻，和材料本身的纹路契合的很巧妙！ 怪不得你师父整天夸你！”师母拿着篦梳很高兴的点评了一番。 通过点评，也展现了师母良好的艺术素养。 夸奖完，师母冲着书房喊道：“老杨，别在书房里待着了，小平子来了！” 书房门打开，师父杨明德带着一副老花镜走了出来，“小平子来了？” “师父，我来蹭饭了，刚才路上给您买了两瓶酒！”张俊平又把手里的两瓶茅台递上去。 杨明德也不客气，呵呵笑着把酒接过去，“你小子是闻着味来的吧？ 上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说你鼻子尖？ 怎么我每次弄点好吃的，你小子都能赶上？ 不过蹭饭从来不空手，你这个习惯挺好！” 以前，杨明德在他们村的时候，张俊平就经常去杨明德那里蹭饭。 但是从来不空手。 要么是从河里捉几条鱼，要么就是逮上一串蚂蚱，又或者弄点知了猴，最次也是揣两块地瓜去蹭饭。 “师父，这只能说我运气好，这冥冥之中自有食神罩着！ 今天做啥好吃的？”张俊平搓搓手，听师父的话音，今天有好吃的。 师父都说是好吃的，那必然就是很好吃，很稀罕的东西。 “等着吧！这东西你肯定没吃过，今天让你开开荤！”师父杨明德嘿嘿一笑，卖关子道。 “小平子，你来的正好，一会师母给你蒸大闸蟹吃，多吃点！ 我和你师父都老了，也吃不动！”那边师母直接拆台道。 大闸蟹，这个年代在北京，还真算是稀罕物。 “谢谢师母，您做的饭最好吃了，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喜欢吃，就常来！师母巴不得你天天来蹭饭，光我们两个老家伙，吃啥都不香！”师母热情的邀请道。 师父杨明德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孙子孙女也都不在身边，多少闲的有些孤单。 “行了，别拍你师母的马屁了，跟我进来！” “哎！”张俊平答应一声，跟着师父走进书房。 “香江艺术交流团的事，你刘师父都和你说了吧？” “说了！” “好好琢磨琢磨，这次去香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开拓你的视野，搞艺术创造，就需要这种文化，思维上的碰撞！ 白石先生，大千先生、悲鸿先生，他们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有自身的天赋和努力，但是他们本身丰富的人生经历，社会阅历，也有很大的关系！ 细数历朝历代的画家，书法家，诗人，但凡有所成就的，哪一个不是饱经磨砺？ 你底子不错，也很有灵性，缺的就是生活阅历，缺的是眼界不够开阔……” “我明白！我一定会努力，拿到前往香江的名额！”张俊平使劲点点头。 他自然明白自己的短板，太宅！ 上一世，交通如此便利，后期他也不差钱了，可是不要说国外，就是祖国的大好河山，他也没去过几个地方。 甚至就连东山省的十几个地市都没走一遍。 “只是拿到名额可不行……”杨明德笑着摇摇头，“你也不要怪我们对你要求太高！ 你既然是我们的徒弟，那么你必然要承受别人更加挑剔的目光！” “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挑战了！”张俊平充满斗志的抬起头，平视着杨明德说道。 “行！有自信很好！你要是连这份自信都没有，那么干脆，趁现在咱们的师徒关系还没有公开，我把你逐出师门！”杨明德赞许的点点头。 张俊平师徒两个又聊了许久，张俊平趁机请教了一些木艺上的问题。 直到师母在外面叫喊吃饭，杨明德才站起来笑道：“走吧！出去品尝一下耻辱之蟹的味道！” “师父……”张俊平疑惑的看着杨明德。 “你知道这大闸蟹是谁送过来的吗？”杨明德拿手点了点饭桌上被蒸的通红的大闸蟹。 也没有指望张俊平回答，就自问自答道：“是工美的陈增粥教授送来的！” 张俊平依然不解，陈增粥教授给师父送大闸蟹，那说明两个人关系好，怎么是耻辱之蟹。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故事？ 张俊平看了一眼师母。 师母虽然六十多了，可是依然能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美人。 难道…… 如此想着，张俊平又看了师父杨明德一眼。 “臭小子，瞎琢磨什么？”杨明德看到张俊平的眼神，气的在张俊平头上敲了一下。 “师父，我没瞎琢磨啊！”张俊平抱头委屈道。 “是你自己爱卖关子，关孩子什么事？ 小平子，别理你师父，快过来吃螃蟹，这大闸蟹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师母怼了杨明德一句，然后热情的招呼张俊平入座。 “谢谢师母！” 嘴里感谢着，但是张俊平并没有先入座。 第六十四章耻辱之蟹（2） 师父不上桌，作为晚辈的张俊平哪敢上桌？ 这是规矩！ 杨明德是传统工匠家族出身，很讲究传承。 以前小无所谓，现在正经拜师了，张俊平自然不能再没规矩。 “师父，您说的耻辱到底是咋回事啊？”张俊平一边给师父拉开椅子，一边笑着问道。 “唉！小平子你吃了这耻辱之蟹，就要记住今天的耻辱！ 堂堂都，京作家具的源地，号称代表家具最高水准的京作家具起源地！ 定制一张架子床，居然要跑去苏州！这不是耻辱是什么？”杨明德说着，有些激动的猛一拍桌子。 “不是说螃蟹吗？怎么又和架子床扯上关系了？”张俊平有点迷糊。 “唉！ 陈增粥接了给国宾馆总统套房设计卧床的任务！ 他设计了一张架子床！ 结果，这老东西把制作架子床的任务交给了苏州木器厂！ 这不是瞧不起京作家具吗？ 难道京作家具的工匠都死绝了？连一张像样的架子床都做不出来？”杨明德又是一拍桌子，“这老东西，把任务交给苏州，居然还拿几只螃蟹来羞辱我！” 张俊平总算是听明白了，这螃蟹只是导火索。 起因还是派系之争。 师父杨明德可以说是京作家具的代表人物之一。 给国宾馆总统套房制作架子床，这样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居然不找京派工匠，而跑去苏州找苏派工匠。 就连张俊平听了都感觉有些失落，有种被人看低的感觉。 毕竟如今他也算是京派工匠的传人。 “师父，要不咱把这螃蟹到了，我去给您买烤鸭！” “凭什么不吃？我不光吃，还配着黄酒一块吃！黄酒里面我还要加姜丝！ 我今天就是要把这耻辱之蟹吃到肚子里！ 小平子今天你也吃了！你的记住这个耻辱，给师父把这张脸挣回来！”杨明德拿起一只螃蟹拍到张俊平面前，沉声说道。 看着师父红的眼睛，张俊平心里很不舒服。 对那位陈教授也有些看法。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跑去苏州定制架子床也就罢了，悄么声的，你非要拿着螃蟹来刺激人。 “是！师父，您放心，我以后指定把咱们京派工匠脸挣回来！ 让全世界都知道，京作家具才是传统家具最顶尖水平的代表！”张俊平郑重承诺道。 “好！ 吃！ 使劲吃！ 记住了，今天你吃的都是咱们京派工匠的耻辱！ 吃到肚子里，才不会忘记！” 面对悲愤的师父，张俊平能怎么办？ 只能开吃！ 按照师父的要求，使劲吃！ 大闸蟹，不需要多么高的厨艺。 洗干净，放锅里蒸一下，就是一道美味。 原汁原味！ 张俊平和杨明德师徒两个，一人抱着一只大闸蟹，吃相相当的豪放。 把腿一掰，放嘴里，嘎嘣一下把腿上的壳咬碎，然后吃里面的肉。 蟹壳一掀，把蟹腮撕掉，然后拿着肚子掰成两半，露出里面满满的蟹黄，什么工具也不用，就这么直接下嘴吃。 杨明德一边吃，还不时的喝一口花雕。 相比起张俊平师徒两个的豪放吃法，师母则是优雅多了。 拿着蟹八件，先用蟹剪从后到前将八只蟹脚、两只大螯剪下。 再借助镊子剔出蟹脚中的肉。 师母一边品尝蟹肉，一边呡一口花雕。 螃蟹性寒，配上加了姜丝的花雕酒，暖胃又提味，简直就是绝配。 一桌三人，两个人吃相豪放，一个人吃相优雅，场面居然诡异的和谐。 只是，看到师父和师母不时的碰一下杯，相视而笑，张俊平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吃完饭，张俊平要帮着师母收拾碗筷，被赶了出来。 只能陪师父聊天。 “你家具店怎么样？今天有生意吗？”直到这时，杨明德才问起张俊平家具店的事。 “还行，今天接了五单生意！” “改天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 我在夹河村那几年，可是没少受到他们的照顾！”对于张俊平开家具店这件事，杨明德并不怎么在意，也只是提了一句，便不再继续。 “行，我回头带他们来您家做客！”张俊平点点头。 又聊了一会，张俊平就告辞离开。 ……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再次来到家具店。 至于逃课，辅导员都已经习惯了。 反正每周三篇作业，只要张俊平按时上交，就不管他。 “平子来了！还是吃面条吗？”大姐正在坐在家具店门口，做针线活，看到张俊平来了，站起来问道。 妞妞和妮妮两个小丫头，很乖巧的坐在大姐身边，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瞪着眼睛盯着外面的大马路呆。 “嗯！”张俊平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脸，“妞妞，妮妮你们在干嘛呢？舅舅来了都不理舅舅？” “舅舅，我们在看大汽车！” “舅舅你做过大汽车吗？” “舅舅做过大汽车，改天也舅舅带你们去做大汽车好不好？” “好呀！舅舅真好！” “舅舅好！” “呵呵！”张俊平揉了揉两个小丫头的头，伸手把她们抱起来，“走，舅舅给你们一人做一辆大汽车好不好？” 大姐进去给他做饭了，他可不放心让两个小丫头坐在门口。 八二年，可不是一个安分的年代，哪怕是都，拐卖小孩的事情也不少。 “平子来了？” “平子，咱们现在开始组装工作台？” 看到张俊平进来，三哥他们纷纷和张俊平打招呼。 “你们两个快下来，不要缠着舅舅！” “先把骨胶用热水泡上，等我吃完饭咱们就开始！” “早就泡上了！” 骨胶，是很传统，使用很广泛的一种胶，哪怕是在农村，木匠用的也都是骨胶。 大姐夫他们对骨胶的使用并不陌生。 “那行，你们自己组装吧！ 我在旁边看着，哪里不明白，我再给你们说！”张俊平说完，才把妞妞妮妮放下。 “妞妞妮妮，你们到那边去坐着，舅舅给你们做大汽车好不好？” “好！” “谢谢舅舅！” “真乖！” “平子，我们自己组装工作台？”三哥有些信心不足。 “是啊！我想你们昨天应该没少研究它吧？ 尝试一下，错了也没关系，现在可是新中国了！ 错了又不会杀头！”张俊平笑道。 第六十五章对大姐的期望 张俊平打大姐夫他们去组装工作台，自己则开始琢磨着怎么做汽车。 张俊平是有意让他们受一受难为。 人受点难为，学到东西，才记得牢。 张俊平琢磨了一会，拿出一张白纸，拿着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一会，一辆逼真的三维立体解放卡车就跃然纸上。 计算好解放卡车各部位构件尺寸之后，张俊平找来一些木头碎块。 开始在上面画线。 张俊平的动作很熟练，很快就把线画好。 打开电锯。 碎木块在他灵巧的手指间转动，木屑纷飞中，碎木块也变换着形状。 等大姐下好面条，端出来叫他吃饭，张俊平已经把汽车模型的部件粗坯做好。 “来了！”张俊平关了电锯。 抬起来，才现大姐夫、三哥等人都呆愣的看着自己，“怎么了？你们一个个不去干活，看着我干什么？” “平子，你刚才……”大姐夫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还是三哥开口问道：“平子，你不是说电锯很危险，要小心操作吗？你刚才怎么那么快？” 张俊平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被自己的极限操作手法给惊住了。 这算什么？ 如果换了前世他那套几十万的木工工具，他还能更快。 前世张俊平用的是智能防伤人的电锯。 只要触碰的手指，电锯就会在瞬间被锁死，并且锯片也会瞬间收缩进机槽。 当然，这样的智能防伤人电锯，也只有玩木头的人舍得买，一般木器厂可是不舍得配备。 明白他们呆愣的原因，张俊平笑着解释道：“是啊！电锯很危险，但是它终归是个死物！ 电锯伤人，从来都是因为干活走神导致的！ 而是干活快造成的！ 只要遵守操作规范，手熟了，干快一点并不会出事！ 当然了，你们刚开始接触电锯，还是要慢一点，按照操作规范一步步来！ 千万不要和我比！” “大学生就是厉害！” “学什么都快！” “昨天才送过来的电锯，今天就玩这么溜了！” “平子从小就比别人聪明，五六岁就会割麦子了，割的还像模像样！” 听着三哥等人的称赞声，张俊平摇摇头，去洗手吃饭。 “舅舅，大汽车做好了没有？” “舅舅，大汽车！” “呵呵！快了！等舅舅吃完饭，继续给你们做大汽车！ 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妞妞吃了蛋蛋！”妞妞拍着小肚子说道。 “吃蛋蛋！”妮妮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也学着姐姐拍着小肚子。 “那你们乖乖的在这等着，舅舅吃饱饭，才有力气给你们做大汽车！”张俊平轻轻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腮。 “嗯！舅舅多吃点！” “舅舅多吃…” 等他吃完饭，大姐掏出一大沓钱递给张俊平。 “昨天你走了之后，又来好几个人定家具！ 这是定金！ 一共有六个人定了家具，我按照你之前对别人说的价格给他们的，一家收了二百块钱定金！” “怎么样？现在不担心没生意了吧？”张俊平接过钱数了一下，笑着问道。 “不担心了！我现在担心这么多人来定家具，咱们能不能忙的过来！”大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笑容中充满了希望。 “以后生活上弄好一点，下午出去量面积的时候，我带着你走一圈！ 大栅栏那边早上有卖菜，卖肉的，不要票！ 你每天早上早点去，买点肉回来，最起码保证一天得有一顿肉菜！” “一天一顿肉菜？那得花不少钱？”大姐又开始心疼钱了。 “能花多少钱？加上我九个大人，再加上两个孩子…… 对了，今天我同学的对象也过来。 一共十二个人，一顿饭放一斤肉，也不过是一块多点！ 让大姐夫他们吃好，多干一点，什么都赚出来了！” “行吧！”大姐有些肉疼的点点头。 张俊平见大姐脸上写满了心疼，生怕她不舍得花钱，打折扣，或者买一些不好的肉，又开口说道：“大姐，这不是在咱们农村！ 在农村一年的收入就是有数的那么一点！ 想攒钱，就只能靠省！ 咱们现在是在北京！ 说句夸张的话，这里遍地都是钱，就看你能不能看到，并且有没有本事捡起来！ 所以，你的思想也该变一变了，不能光想着怎么省钱，药多想想怎么赚钱！ 我给你算笔帐，假如咱们一天赚十块钱，你再怎么省，刨除吃饭，你也省不下十块钱！ 但是，如果咱们想办法，一天赚一百块钱，你就是花十块钱，那还剩九十呢！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帐？” “行，我知道了！以后我保证给他们变着花样，让他们吃好！” “这就对了！ 大姐，未来我可是打算把你培养成掌柜的，眼光要放长远！ 不要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我当掌柜的？能行吗？” “怎么不行了？姐你好歹也是小学毕业，还是党员，你怕啥？” 大姐这个党员，可不是靠关系评上的。 那是真正靠干活干出来的。 中午别人休息的时候，大姐他们一群想要入团，入党的积极分子，出义务工，去河边割草，喂生产队的牛马。 晚上，别人休息了，他们去给村里的孤寡老人挑水。 好几年的积极分子才评分通过，加入**员。 “再说了，你不当掌柜的，让谁当？你可是我亲姐，我最信任的人！” 张俊平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大姐，“行！那我就当这个掌柜的！ 大姐那里做的不对，你勤说着点！” “我也没当过，总设计师说过，咱们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来！ 错了就改！”张俊平开心的笑道。 他不怕大姐干不好，就怕大姐连干的心气都没有。 “对了，你拿来的那个效果图被人拿走了好几张！”大姐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拿走就拿走吧！我再找人画就是了！ 不过，以后尽量不要给他们！”张俊平笑着提醒了一句。 效果图不值钱，可是上面的家具值钱。 那都是张俊平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万一被有心人拿去，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张俊平也只是简单提醒一句，他心里也清楚，家具样式不可能保密。 估计，最迟三个月，市场上就会出现仿冒产品。 第六十六章天赋异禀的五哥 国内的知识产权，一直到2o2o年，依然是……呵呵…… 后世到家具城逛一圈，整个家具城里的家具，都是一个爹生的。 之所以说一个爹生的，不是一个妈生的。 那是因为这些家具的材料不太一样。 有原木生产的高档家具，这是大房生的；还有实木家具，这是二房，三房姨太太生的；还有板材家具，就是禾香板、胶合板，细木工板、刨花板、中纤板等等人造板材生产的家具。 这是小妾或者外室生的。 当然了，同样是板材家具价格也各不相同。 这就好像，有的是老爷醉酒后的产物，有的是最受宠的外室生的。 再过几年，国内诞生了许多家具界黄埔军校，床垫界黄埔军校，红木家具黄埔军校，装饰界黄埔军校，听上去是一种荣誉，可实际上，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这事不归他管，也管不了，张俊平感慨一分钟之后，就收起心思。 有那时间感慨，不如赶紧把妞妞妮妮的大汽车做出来。 玩具大汽车的的粗坯已经做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精修。 张俊平拿着刻刀坐在板凳上，一边精修汽车部件，一边指点着大姐夫他们组装工作台。 不要小看这个玩具汽车，这样一个玩具汽车，由大大小小三十多个部件组合而成。 如果在后世，没有大几千块钱，想都不要想。 如果换成一些珍贵木料，张俊平再署上自己名字，那就要大几万才能买得到。 用钱来衡量自己的作品，好像有点俗气。 可是，人生活在世俗中，不俗气怎么办？ 没办法，我就是个俗人！ 张俊平手里的刻刀熟练的削割着粗坯，一点点的完成精修，还有精力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平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么组装？”终于，在张俊平完成一个玩具汽车部件精修的时候，三哥带着喜悦的声音传来。 张俊平抬头看了一下，“不错！就是这么组装！ 怎么样？ 这没用钉子的工作台结实不结实？” “结实！一点都不晃！”三哥咧嘴笑道，声音里带着喜悦，带着骄傲。 这工作台是他们自己动手制作并且组装起来的，这种成就感，不是几句夸奖能够替代的。 “现在知道古代人的厉害了吧？ 祖师爷明的榫卯结构还是非常有用的！ 现在外国人都在研究咱们的榫卯结构，可是咱们自己呢？ 当初师父教你们木匠的时候，专门制作了三十二榫卯结构的模型，你们还记得几种？ 你又会制作几种？你们平时应用的又有几种？”张俊平一连串的问题，打击的大姐夫、三哥等人低下了头。 张俊平的话让他们无法反驳，他们平时做家具，用到的榫卯结构，好像就一种平肩榫。 好在他们没有说话，不然张俊平恐怕喷的更厉害。 平肩榫也分很多种，有好几种变形平肩榫，他们用的只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平肩单榫。 “木匠不是说你们会用锯，会用刨子，会用斧子就是木匠了！会使用这些工具只能算是木工！还是木工学徒！”即便他们没有说话，张俊平依然不肯放过他们，继续打击着他们，“师父听说你们来了，很高兴，让我带你们去家里做客！ 可是，你们现在这样，好意思去师父家做客？到时候师父问起来，当年他教给你们的手艺，学会了多少，你们怎么说？ 说你们就会一种平肩榫？ 你们好意思？ 你们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我怕师父伤心！ 说起来，你们和师父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可好歹有几分师徒之实！ 我怕师父被你们这群不孝之徒，气出个好歹来！” 大姐夫听到张俊平说杨明德请他们去家里做客，脸上都是一喜，可是接下来，张俊平的话像刺刀一样，狠狠的扎在他们心口上。 一个个涨红脸，说不出话来。 “知道脸红，说明你们还有救！ 你们敢跟着我来北京，说明你们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都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所以，从今天开始，努力吧，哥哥们！ 我回头重新把榫卯结构模型制作出来！ 你们晚上没事的时候，不用给我省电费，拿着榫卯模型好好琢磨琢磨，好好研究一下！ 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些！ 赶紧把第二张工作台组装起来！” “平子，我们真不去杨老家里做客？”三哥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 “等你们把榫卯模型研究差不多了，我再带你们去师父家！” “哦！ 你放心，我们指定好好琢磨榫卯结构，不让杨老失望！” “对，对！我们一定好好学，平子，你可不能藏私啊！” “放心，我绝不藏私，只要你们愿意学，我会的都可以交给你们！”张俊平笑着点头保证道。 …… 有了第一张工作台的经验，第二张快了很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工作台组装起来。 这个时候，张俊平的第二个玩具汽车还没做出来。 “你们先休息一会，继续看图纸，感觉研究明白了，也可以尝试着画下料的线！”张俊平抬头对围过来的三哥等人说道。 “平子，你这做的是汽车？”三哥拿起一个车轮部件，有些惊奇的问道。 “是啊！” “这汽车轱轮做的真像！这个是车头，我能看出来，可是这些是什么？”五哥也凑上来好奇的问道。 “这些都是汽车上的构件，等一会我组装起来，你们就知道了！ 五哥，你要是不去研究图纸，那就帮我干活！ 把这些做好的部件，全部用砂纸打磨一遍！”张俊平对五哥吩咐道。 五哥叫张俊祥，比张俊平大两岁，是一个老爷爷传下来堂兄弟，在他们那一支排行老五。 张俊平之所以叫五哥打磨部件，是因为五哥喜欢动手，不喜欢动脑。 干什么活一学就会，但是让他读书，一拿书本就打盹。 这样的人，让他自己去研究图纸，那是难为他。 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怎么干，只要让他干上一遍，就能学会。 这也是一种天赋。 五哥的眼睛：我看到了，你们学会了吗？ 五哥的脑子：这也太难了吧？我不会！ 五哥的手：你猪脑子啊，这么简单的活，我早就会了！ 第六十七章黄娟到来 得益于这种天赋，五哥的手艺在这些人里面不算是最好的，但也排在前列。 一听张俊平不让自己再去看图纸了，五哥高兴的咧嘴笑道：“行，这活我会干！保证给你打磨的油光水滑！” 张俊平笑了笑，没搭理五哥的耍宝，继续制作玩具汽车部件。 又一个小时之后，张俊平终于把第二辆玩具汽车的部件精雕完成。 “怎么样五哥？你还要多长时间打磨完？” “马上，马上！还有三四个部件就全部打磨完了！” “妞妞，妮妮，过来看看舅舅给你们做的大汽车！”张俊平冲坐在不远处的两个小丫头招招手。 两个小丫头很懂事，知道舅舅在给她们做大汽车，虽然很想要，眼睛死死盯着张俊平的手，但是一直乖乖的坐在一边，没有来打搅张俊平。 “舅舅，舅舅！大汽车做好了？” “舅舅，大汽车！” 两个小丫头欢呼着跑到张俊平身边，结果一看并没有大汽车，顿时瘪嘴道：“舅舅骗人，没有大汽车！” “舅舅给你们变个戏法，把大汽车给你们变出来好不好？” “好！”妞妞拍着小手叫道。 妮妮还小，说话不利索，说的什么张俊平没听明白，她也跟着姐姐咧着嘴，咯咯笑着，小手胡乱晃着。 “你们看着，舅舅把它们变成大汽车！”张俊平把五哥打磨好的部件划拉到自己跟前，然后开始组装。 所有部件都是张俊平自己设计，自己制作的，无比熟悉，闭着眼都不会组装错。 就像变戏法似的，一个个部件很快就被张俊平组装在一起。 “当当当！看看，舅舅把大汽车变出来了！”张俊平托着组装起来的玩具汽车，伸到妞妞和妮妮眼前。 “哇！舅舅好厉害！谢谢舅舅！” “舅舅厉害，谢舅舅！” “这个先给妹妹好不好？舅舅再给你变一个大汽车！” “好！” 张俊平把玩具汽车递给妮妮，妮妮开心的抱着。 只是张俊平做的玩具汽车有点大，妮妮抱着有些吃力。 张俊平接着又把第二辆玩具汽车组装起来，递给妞妞，“好了，带着妹妹去玩吧！ 就在院子里玩，不能出去啊，出去了，外面的坏人会把你们的大汽车抢走！” “知道了舅舅！”妞妞一手抱着大汽车，一手拉着妮妮跑去找大姐炫耀去了。 “娘，娘！你快看看，舅舅给我做的大汽车，好不好看！” “娘，大汽车，好看！” 看着两个闺女开心的样子，张桂琴感觉这趟北京来对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两个闺女，也该来。 留在村里，婆婆虽然不敢给气受，可是对闺女的区别对待却是非常明显。 有点好吃的，都是藏起来给她孙子，哪怕闺女哭闹，也不给。 张桂琴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是又不能和婆婆去吵，毕竟是长辈，只能自己在心里生闷气。 这次张俊平写信回去，让他们过来，就是张桂琴极力促成的。 “好看！和妹妹去玩吧，别打搅舅舅干活！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张桂琴宠爱的摸摸闺女的头，笑着叮嘱道。 “嗯！”妞妞妮妮使劲点着头。 来北京这几天，是她们最快乐的日子。 ……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刘正文带着一个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的女人走了进来。 “张俊平，张俊平，快出来！哥哥我来了！”刘正文一进门就大声喊道。 “哟，这是嫂子吧？ 嫂子你好，欢迎，欢迎！”张俊平没搭理刘正文，直接冲黄娟张开双手。 “干什么？”刘正文一把把黄娟拉到身后，怒视张俊平道。 “欢迎嫂子啊！”张俊平坏笑道。 “滚！” “嫂子，说句心里话，你嫁给他，白瞎你这个人了！” “你就是张俊平吧？老刘和我说起过你，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黄娟大方的对张俊平一笑，主动伸出手和张俊平握手。 张俊平刚才也只是为了化解黄娟的陌生感，才开的玩笑。 黄娟的落落大方，让张俊平也不好再继续调侃刘正文，那样就真成调戏了。 “嫂子，欢迎到来！”轻轻和黄娟握了一下，随即松开。 接着把大姐介绍给黄娟，“这是我大姐，咱们都是从外地来京讨生活的，以后你们互相帮衬着！” “大姐，我叫黄娟，刘正文的对象，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大姐多担待！”黄娟主动上前挽住大姐的胳膊笑着说道。 张俊平在旁边看了，暗自摇头，怪不得刘正文会栽倒黄娟手里。 知青下乡，造就了多少痴男怨女，多少人最后落了一场空。 黄娟敢进城找刘正文，并且逼得刘正文不得不娶她，这绝对不是运气或者偶然。 就从短短这一接触，就能看出，黄娟是一个外向的人，虽然是农村人，没多少文化，但是接人待物都很有一套。 情商这东西，不看文化程度，也不分城里人，农村人。 以黄娟敢跑到城里逼着刘正文娶她，还有刚才接人待物表现出来的情商，估计以后，刘正文都会被黄娟吃的死死的。 “老刘，西边这几间房子都给你留着呢！ 你和嫂子就住西厢房吧，里面有火炕，桌子板凳都有！ 回头看看缺什么，再添置！”张俊平领着刘正文和黄娟来到西厢房。 “嫂子，条件比较简陋，你别嫌弃，先住着！ 等以后老刘成了大艺术家，让他给你在北京买套大房子！” “这房子很好了，比我们农村的房子好百倍！ 张兄弟，嫂子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等安顿下来，嫂子给你炒几个好菜，让老刘请你喝酒！”黄娟扫了一眼房子，很满意的对张俊平道谢。 “嫂子，有好菜就行，至于喝酒，就算了我不喝酒，这个老刘知道！”张俊平笑道。 “对，张俊平就这点不好，不喝酒！”刘正文在旁边替张俊平证明道。 “老刘，嫂子，你们先收拾一下，把东西放好！ 一会我请你们下馆子，给嫂子接风！” “我请，中午我请客！张俊平你别和我抢！要不，我们可不好意思住这儿了！”刘正文忙抢着说道。 “老刘，别在那自作多情，我是留嫂子在这住，又没留你住！” 黄娟只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张俊平和刘正文打嘴仗，也不插话。 第六十八章家具的功能 和刘正文斗了一会嘴，最终谁也没请谁。 因为，大姐已经做好了午饭。 张俊平骑自行车，跑去买了两只烤鸭，又买了二斤猪头肉，两瓶二锅头，就算是给黄娟接风了。 刘正文虽然刚才和张俊平斗嘴，但是对张俊平给黄娟提供住处，还提供工作，是真心感激。 表现出来就是，张俊平和白开水，他喝酒，还一个劲和张俊平碰杯。 虽然一个谢字都没说，可是最终成功把自己给灌醉了。 张俊平和五哥把刘正文抬到西厢房的炕上。 “嫂子，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你先收拾收拾，休息会。 工作的事，等明天再说！”张俊平交代一句，带着五哥离开了西厢房。 “这娘们长的真带劲！大学生就是厉害，找到媳妇都比我们老农民漂亮！”出了西厢房，五哥小声嘀咕道。 “五哥，你这辈子是没戏了，还是想想怎么把你儿子培养成大学生，让他给你娶一个漂亮的儿媳妇！”张俊平拍了拍五哥的肩膀安慰道。 “平子，我可是记住你说的话，只要我们好好干，将来能在北京买房子！ 我可是等着呢！到时候，把你嫂子，还有你侄子接到北京来，我就是那棍子抽，我也得抽出个大学生出来！”五哥咧嘴笑道。 张俊平知道，五哥这是想家了，被黄娟的到来，勾起了思乡的情绪。 毕竟是第一次离开家，难免会想家。 张俊平检查了一下上午三哥，大姐夫他们画的下料的线。 有错误的地方给他们指出来，并且指导着修改过来。 这才让他们开始下料。 听着电锯次啦声，张俊平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西厢房。 刚和人家说，让人家休息一会，这边就开始干活，电锯轰鸣，能休息才怪。 可是，就这么个环境，总不能因为黄娟和刘正文休息，下午就不干活啊。 再三叮嘱他们小心操作，注意安全之后，张俊平带着大姐，大姐夫离开家具店。 去给预定家具的客户量房屋面积，顺便带大姐认一下路，以后好方便买菜。 从家具店到大栅栏有两公里多的路程，这点路程对于跑惯了的农村人来说，根本不叫事。 张俊平推着自行车，和大姐大姐夫一块沿着大路前往大栅栏。 张俊平领着大姐到大栅栏早市，转了一圈，把来回的路给她指明白。 八十年代，北京胡同太多还大都相似，最起码在外人看来这些胡同都差不多。 所以，外地人很容易迷路。 张俊平也怕大姐迷路，所以给她指的都是大路。 “姐，回去的路认识吗？” “认识，这点路还能不认识了？”大姐拍着胸脯道。 “那行，那你自己回去，我带着大姐夫去给人量面积去！” “行，你们去吧！路上小心点！”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带着大姐夫按照预订家具的先后顺序，一家家去量面积。 八十年代，新建的楼房没有很大的，三居室就算大房子了。 大多数都是两居室，甚至还有一室一厅的。 如果再早，还有筒子楼，那种一条长长走廊，连接着十几户人家的筒子楼，厕所是公用的，厨房就在走廊里。 张俊平接到的订单，就有三户是筒子楼。 就算是筒子楼，在这个年代，也是抢手货。 很多工厂的年轻工人，能在结婚前分到一间筒子楼，都要高兴的庆祝一番。 “大妈，大哥，您这房子……您原来定的家具不太合适！”张俊平小心组织着语言。 大妈定的家具太多，忘了自己儿子分到的房子，总面积也才二十四平方。 房子的总体布局倒是不错，四米乘六米的大开间，坐北朝南，采光也可以，还有一个阳台。 关键是，门口有一根不正经的柱子。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设计师设计的，柱子正对着房门。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张俊平设计的家具套装，基本上都是按照两居室来设计的。 两居室的家具塞进二十四平方的一居室，有点难为家具了。 “不合适？那里不合适？” “也不是不合适，就是需要稍微调整一下！ 我有个建议，您听听，看这么调整合适不合适！” “小张师傅，您说，该怎么调整？”大妈对张俊平还是很认可的，笑着问道。 “先，床我原来设计的是两米乘两米二的大床。 我建议改成一米五乘两米的！ 这样可以节省出不少空间，靠着床，可以放一张梳妆台，一把椅子，还可以当写字台用！ 这里放三组橱柜，长度正好是三米，可以当隔断用，里面是私密的卧室，外面这一块可以当客厅！ 客厅里摆一张双人沙，一张长茶几，单人茶几不要了，这头只摆放一张单人沙，这里靠墙放一张电视机柜。 这根柱子的位置，靠着柱子放一组橱柜，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玄关！ 橱柜下面可以当鞋柜用，中间可以放钥匙，也可以摆放一些装饰品，上面可以当杂物柜用！”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在写板上快勾勒着。 等张俊平讲完，一副室内一点透视图就画了出来。 “可以，可以！ 就按小张师傅说的改吧！ 我原来还挺犯愁这根柱子，一进门就是柱子，很碍事！ 现在让小张师傅这么一弄，这柱子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整个房间都好像变了一个样！”不等大妈表意见，大妈的儿子抢先同意道。 “其实，家具的作用不光是坐卧储物等使用性功能！ 还能改变空间布局，美化空间环境的功能！ 同样大小的房子，有的人家里，一眼看上去感觉很宽敞，有的人家里就感觉很憋屈！ 这就是家具选择和摆放不合适造成的！” “小张师傅，要是按照你这么改的话，那家具的价格………”大妈的关注点和年轻人永远不一样。 就像她之前，根本不考虑，买那么多家具能不能摆下，只想着张俊平承诺保修保退，而且还给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 现在，张俊平调整了家具种类和尺寸，大妈第一时间关心的还是价格的变化。 第六十九章张俊平的野望 “给您去掉了一个五斗柜，一个单人沙，一个单人茶几，一套餐椅，另外床缩小了五十公分。衣橱原来是四开门，现在换成六开门，另外增加一组一点三米的双开门橱柜！ 这样，一共收您八百块钱，您看可以吗？”张俊平简单算了一下，笑着问道。 大妈心里盘算了一会，感觉减少的和增加的也差不多，还给减少了二百块钱，也还可以。 嘴上却是说道：“小张师傅，你这把餐椅给去掉，以后怎么吃饭啊？ 按你说的八百块钱，大妈也不给你还价了，你把去掉的餐椅给填上！” “大妈，您可是真会算账，您这还叫不还价？ 单一套餐椅在我店里也要卖一百多！ 这样吧！ 您既然开了口了，我也不能驳您面子，您这根柱子不是很扎眼吗？ 我回头给您用同样的木料包封起来，这样柱子和家具一个颜色，也不至于显得柱子那么突兀，您看成吗？”张俊平苦笑道。 虽然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总归又给便宜了不少，大妈满意的点点头，“小张师傅就是厚道，那大妈就谢谢你了！ 这家具什么时候能做好？” “一个月吧！做好之后还要散散油漆味，保证不耽误大妈您娶儿媳妇，到时候您可得请我们吃喜糖，我们也想沾沾您老的喜气！”张俊平笑道。 “行！到时候大妈一定请你吃喜糖！”大妈乐的咧着嘴笑道。 “那个……小张师傅，你那个……就你刚才画的那个图能给我吗？”等张俊平和大妈谈完价格，大妈的儿子才在旁边开口要求道。 “大哥想要这个？” “对，对！我想拿去给我对象看看！”大妈的儿子有些羞涩的说道。 “大哥考虑的很周到，这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是该让嫂子看看！ 这个有点乱，我再给您画一幅，回头嫂子要是有什么意见，需要添加什么小物件，直接去我店里说一声就行！”张俊平爽快的答应道。 一副素描透视图，对张俊平来说，也不过就是十来分钟的事。 在大妈和大哥的满口感谢下，张俊平下楼离开。 张俊平看了一下单子，下一家是胖大妈家。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拐回王府井，到居委会去找胖大妈。 “小张师傅，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张俊平刚走进居委会，王大妈就把张俊平给拦住了。 “王大妈，您找我有事？” “你店里今天又来人了？” 好家伙，这东城大妈也如此牛掰，街道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们的眼睛。 这上午店里才来个人，她们就都知道了。 “哦！是我同学的对象，在店里借住！” “真是借住？不是雇佣关系？” “真是借住！” “小张师傅，别怪我多嘴啊！ 借住没关系，只要到居委会来做个登记就行，可要是雇佣关系，你店里的从业人员可就过了政策规定的八人限制了！”王大妈饱含深意的对张俊平提醒道。 “我知道了王大妈，谢谢您提醒！ 我店里的从业人员应该是七人，我大姐不能算，她是跟着我大姐夫来的，只是顺便帮忙做做饭啥的！”张俊平连忙道谢，又强调道。 “那就行，我怕小张师傅不了解政策，再闹出什么违反政策的事情来！ 还有，小张师傅这虽然是勤工俭学，可是该办的营业执照还是要办的！”王大妈见张俊平明白自己的意思，又笑着提醒道。 “行，谢谢王大妈您提醒，我明天就去办营业执照！” “对了，小张师傅来居委会有事？”说完正事，王大妈才想起来询问张俊平的来意。 “我来找林大妈，看看她什么时间方便去量房子面积！” “林大妈出去了，小张师傅先进来坐一会，她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不了，王大妈，麻烦您给林大妈带个话，我在店里等她！”张俊平也不着急，今天就差胖大妈一家了，其他家的约的都是明天去量面积。 “行，等她回来，我告诉她！”王大妈爽快的点头答应。 从居委会回来，张俊平更加下午量的房屋面积，对家具尺寸进行了调整。 然后交给大姐夫，让他们根据新的图纸尺寸来画线下料。 等大姐夫他们画完线，张俊平检查无误之后，再进行下料。 虽然张俊平自己画线的话，度会更快，但是为了培养他们，张俊平还是选择了这种比较麻烦的做法。 他给自己定的位，就是家具设计师，家具质检师，他宁愿慢一点，一点点教给他们，让他们学着做，也绝不自己动手。 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把大姐夫、三哥他们培养出来。 他需要的是班底，而不是几个工具人。 就像之前杨明德怒号，北京就没有能做架子床的工匠吗？ 张俊平能够体会杨明德的不甘和无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制作架子床的工艺上，苏作家具对木质纹理，对纹饰的雕琢上确实比京作家具更加细腻。 杨明德要求张俊平把京作家具扬光大，把面子找回来。 可是，一个工艺流派的提高，不是说出一个两个工匠大师就行的，那是一个行业整体水平的提升。 大姐夫他们就是张俊平培养的班底。 他希望通过对大姐夫他们的培养，慢慢的培养一批精通传统手工艺的木匠。 进而提升整个行业的水平。 其实，张俊平内心还有一个想法，这个他谁也没有告诉。 这个想法，从跟着王大妈看这处店铺开始，就有了。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说出来也没有用，反倒是惹人笑话。 把图纸交给大姐夫，张俊平开始检查三哥他们下午下的料。 检查完，张俊平准备开始制作榫卯结构的模型。 张俊平来到堆放下脚料的地方。 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眉头，下脚料有点多。 按照他们下午下的料，不应该产生这么多下脚料才对。 里面有很多，明显就是下刀的时候，切错了，结果下完一检查，尺寸不对，只能扔了重新下料。 张俊平没有说话，这是手艺的问题，说了也没用，如果过一段时间，还继续出现这种情况，那就要说道说道了。 弯腰捡了一些合用的下脚料，来到工作台开始画线。 第七十章多管闲事多操心 “张兄弟回来了！”听到张俊平回来的动静，黄娟从西厢房走出来，和他打招呼。 “嫂子，回来了，他们干活打搅你休息了吧？” “没事，我可没那么娇贵，白天也睡不着！ 我家老刘，这会儿估计打雷也吵不醒！”黄娟爽朗的笑道。 “嫂子，你看看缺什么，回头让我嫂子陪你去买！” “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需要什么，等回头，我让老刘带我去买！” “对了，等明天让老刘带你去居委会做一下登记！ 还有，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借住，现在政策还有些限制！”张俊平想起刚才王大妈提醒的事，对黄娟交代道。 “明白，张兄弟放心吧！你收留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黄娟点头答应道。 张俊平本来话就不多，尤其是对女人话更少，说完正事，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制作榫卯结构的模型。 “张兄弟，你这做的是什么？” “我做的是榫卯结构的模型，回头嫂子也可以学一下，多了解点家具制作方面的知识，对卖家具也有帮助，最起码顾客问起来，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个理，那回头我得好好学学！只是我这人比较笨，学东西慢，张兄弟别嫌我笨就行！” “嫂子可不像是笨人，以后家具方面有什么不懂的，问我或者大姐夫、三哥他们都行！” 张俊平说完，拿起画好线的木头，走到电刨子旁边。 打开电刨子开始下料。 电刨子是多功能的，可以刨，可以锯，按上钻头还可以打隼眼。 打开电刨子，张俊平的心神就全部沉浸到工作中。 电锯飞转，木屑纷飞，很快张俊平就把下脚料裁切成自己需要的尺寸。 把下好的料抱到工作台上，张俊平开始第二次画线。 这一次画的线才是制作榫卯的线。 每一根木头变成家具部件，都需要经历最少两次画线。 第一次，是下料线，把木头裁切成家具部件所需要的尺寸。第二次，才是加工榫卯的线。 “小张师傅在吗？”门外传来胖大妈的大嗓门。 “林大妈，我在！”顾客登门，张俊平只好停下手里的活，起身迎接。 “哟！都忙着呢？”张俊平刚站起来，胖大妈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胖大妈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三个人。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两个年轻男女。 “林大妈，您忙完了？咱们现在就去量面积？” “不急，不急！我给你带生意来了！这是赵大姐和我爱人是一个单位的，这是赵大姐的小儿子，未来儿媳妇！ 他们也准备买家具结婚，这不听说我在你这定了家具，就央我带他们来看看！”林大妈说话的度很快，老北京的话，让张俊平听的有些费劲。 “谢谢林大妈！ 赵大妈，这位大哥，大姐，这后面有点乱，噪音也大，咱们还是去前面谈吧！”张俊平引着胖大妈还有赵大妈以及她的儿子儿媳妇来到前面店铺。 空荡荡的店铺里只有原来留下的几张桌子和椅子。 张俊平把效果图拿出来，摆到桌子上，让赵大妈一家三口挑选。 “这个，我选的是这一套，就是颜色不一样，小张师傅给改成了浅灰色和白色搭配的……”胖大妈在旁边熟络的给赵大妈介绍着效果图上的家具，都不用张俊平开口了。 张俊平在旁边听的，暗暗佩服胖大妈，真是好记性，自己就给她说了一遍，现在讲起来那真是头头是道。 这要是让胖大妈在店里当销售员，估计能多卖不少家具。 娘仨一边看效果图，一边听胖大妈介绍，不时讨论几句。 张俊平则是全程旁站。 “小张师傅，我要这套家具，另外再多要一组双开门的衣橱，一张一米五宽的双人床，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个书橱。 颜色能不能换成喜庆一点的？” “喜庆一点的颜色？” “对，结婚，还是要喜庆一点，我觉得大红色或者深红色都挺好！”赵大妈抢先说道。 张俊平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赵大妈的儿子和儿媳妇，见他们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刚才他们娘仨的讨论张俊平也都听到了，儿子儿媳妇都不喜欢大红和深红，只是赵大妈力主选大红或深红色。 张俊平暗道，这婆婆有点强势！ 不过，这不管他的事，他只负责卖家具。 “赵大妈，如果您想要喜庆一点的，我建议您选棕色！ 大红色和深红色，都挺好看，但是大红色对视觉的刺激比较强烈，时间长了，容易影响人的睡眠质量！ 而且，赵大妈，咱们老百姓过日子讲究的是平平淡淡，温馨祥和，这样的日子才长久！ 你经验丰富，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应该明白，轰轰烈烈，与之对应的往往是不长久。 所以我不建议您全选大红或者深红，可以选择一两件家具作为点缀！ 或者，选择和深红色相近的棕色。棕色是木材和土地的本来颜色，它能使人感到安全、亲切、能取得舒适、温和的效果。在摆放棕色家具的房间里，更容易让人体会到真真切切家的温馨。” 张俊平一口气说完，心道：大哥、大姐，我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争取了。 赵大妈的儿子儿媳妇，感激的看了张俊平一眼。 赵大妈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了，一个强势到连儿子儿媳妇婚房家具颜色都要做主的人，又怎么愿意听张俊平一个外人的建议。 估计，如果不是估计胖大妈的面子，这位赵大妈训斥张俊平几句，然后甩脸走人的可能性很大。 “赵大姐，我看小张师傅说的挺有道理，家具毕竟是要用一辈子……” “大妹子今天麻烦你了，家具的事，等我回家和老头子商量商量再定吧！今天先这样。也麻烦小张师傅了！”赵大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带着儿子儿媳妇走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赵大妈，张俊平忍不住摇摇头。 又一段不幸的婚姻即将开始。 第七十一章让人眼红的家装设计 赵大妈走的很干脆，很潇洒，留下来的胖大妈可就有点尴尬了。 “小张师傅，你看这事弄得！”胖大妈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张俊平道。 “林大妈，您帮我介绍生意！成不成，我都得感谢您想着我！ 这样，咱们现在就去您家良面积！” “小张师傅，刚才赵大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家那房子是二居室，之前定的家具是不是有点少啊？” “林大妈，没关系，一会咱们到了您家，咱们根据您的需求，我给你设计一下！该添咱就添，您也放心，我保证给您的是最优惠的价格！”张俊平早就知道，他们定购家具都有些盲目，不是少了就是多了。 他还不能多说，多说人家肯定会说，你是不是忽悠我，想让我多买你家具啊？ 要是告诉她，你买多了，家里摆不开，人家又会感觉，你看不起谁呀？ 所以，张俊平只能在颜色样式上提供参考，而不能去提醒买多或者买少了。 “行，就听小张师傅的，大妈我看人可准了，我一眼就瞧出来了，你是个实诚人！”胖大妈拉着张俊平的手亲热的说道。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托着胖大妈，晃晃悠悠的来到一个新建的小区。 这里是东风电视机厂的新家属院，胖大妈的老公就是东风电视机厂的一位中层领导。 这些都是在路上好胖大妈闲聊，了解到的。 张俊平暗叹，怪不得刚刚那位赵大妈那么强势，儿媳妇还忍着。 原来人家是东风电视机厂的。 这个年代，东风电视机厂可是相当牛逼的一个单位。 东风电视机厂不仅仅是技术牛逼，政治上也牛逼。 好多领导干部的子女都在这个厂里。 总设计师的大儿子就在东风电视机厂工作过。 其他的就不说了。 作为国内最先进的电视机生产厂，最早研究明了国产彩色显示器的电视机厂，一年利润上千万，能不牛逼？ 胖大妈家分的房子，在五楼，楼层不算多好，不过也不错。 八二年，能在东风电视机厂分到两居室，还想什么？ 打开房门，里面人不少，七八个人正在屋里聊天。 “小张师傅，这是我家老大，这是老大的对象，这是我家老二……”胖大妈主动给张俊平介绍了一圈。 这是全家总动员啊！ “大爷……大哥……大嫂……”张俊平也跟着喊了一圈，和他们打招呼。 “小张师傅，你看面积该怎么量？” 张俊平拿出米尺，“让大哥帮我拽一下尺子就行！” 张俊平很麻利的把客厅，主卧、次卧的面积量了一遍。 这房屋的格局按照后世的眼光看，只能说是一般。 一进门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客厅和主卧朝阳，次卧、厨房、厕所都在背阴面。 阳台不是通常的，只有客厅外面有。 “小张师傅，这家具都需要那些，你给设计设计？”胖大妈见张俊平量完面积，就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吴大爷，林大妈，我这只是个人建议，你们听一听，感觉不合适，当我没说！”张俊平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小张师傅你可是央美的高材生，肯定比我们这些粗人更会布置房子！” “先，我建议把这堵墙砸了！”张俊平一张口就吓了林大妈等人一跳。 这房子分下来一天没住呢，就让砸墙。 好在，吴大爷、林大妈还算沉得住气，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直接开口质疑。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懂不懂啊？ 我们的新房子，你张口就给砸了？还怎么住人？”开口说话的是胖大妈的小儿子。 “你闭嘴，轮到你说话了吗？听小张师傅怎么说！”胖大妈呵斥道。 对于胖大妈小儿子的质疑，张俊平也没有在意，笑了笑接着说道：“这堵墙不是承重墙，砸了不影响房子的结构安全。最关键的是把墙砸了之后，这客厅的面积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许多！” 林大妈的大儿子眼睛一亮，感觉张俊平说的没错，砸了之后，客厅的长度一下子多了一米八。 “在进门的地方，可以放一个和门同宽的博物架，下面橱柜可以当鞋柜，上面的格子架上可以养一些花花草草！ 作用，和咱们四合院的影壁墙，客厅里的屏风一样！” “有点意思！”胖大妈的二儿子摸着下巴，咂摸着嘴嘟囔了一句，然后在胖大妈严厉的眼神中闭上眼嘴。 张俊平可不是光说，一边说，一边在写板上画图。 “客厅的沙稍微往前移一点，这里就可以当成餐厅来使用了…… 主卧…… 次卧……” 一边讲解，一边进行素描绘画。 “吴大爷，林大妈，吴大哥，你们看看，这就是我刚才讲的，看看哪里不满意，咱们再修改！” “画的真好！” “这设计的真漂亮！” “哎哟！”胖大妈家的老二突然叫了一声。 “老二，怎么了？你叫什么？”胖大妈扭头看向二儿子。 “没事，妈！刚才看到小张师傅画的画太漂亮了，一不小心咬到舌头了！”胖大妈的二儿子讪笑着解释道。 总不能说，刚才自己媳妇扭了自己吧？ 这力道，估计腰上的肉都青了。 二儿子也知道，媳妇这是眼红，妒忌了，感觉婆婆分配不公，没法对婆婆火，只能对自己老公使劲。 小小插曲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当然，二儿媳妇除外。 “小张师傅摆上家具之后，真能像你画的这么好？”胖大妈的未来大儿媳妇憧憬的问道。 “不能！”张俊平果断的摇摇头。 “啊？” 众人一脸惊讶，合着说了半天，你逗我们玩呢？ “想要达到我画的效果，还需要做其他一些工作！ 比如，地面要铺上地板砖，屋顶要吊顶，墙要包边！ 这样弄出来，再摆上我的家具，才能做到我画中的效果！”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呼……”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张俊平刚才是开了个玩笑。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会弄啊！”大儿子提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小张师傅……”胖大妈目光炯炯的看着张俊平。 第七十二章精明的胖大妈 胖大妈的话也提醒啦众人。 找不到人弄，这不是现成的人？ 既然会设计，那么就一定会装修了，人家小张师傅可是央美的大学生，给自己装修一下房子，还不是简单的事？ “小张师傅，你看一事不烦二主，要不这装修你也一块给弄了吧！ 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只要把房子装修好就行！”胖大妈一副不差钱的豪气。 “林大妈，我是真没时间过来给您装修！ 不过，您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帮您找人！ 我们央美别的没有，就是人才多！ 我去央美找那些师兄师姐帮忙，保准把您的房子装修的漂漂亮亮的，让您满意！”张俊平在胖大妈看自己的那一刻，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行！小张师傅，那就麻烦你了！ 老大，这次你可是有福了。新房子从装修到家具，全都是大学生给你弄得，将来你要是不给我生两个大学生出来，妈可不愿意你的！”胖大妈一听张俊平给找央美的大学生来搞装修，乐的差点蹦起来。 至于大学生会不会搞装修，没有人怀疑。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那是万能的！ 别的大学，张俊平不知道，反正央美，那绝对是卧虎藏龙，什么瓦工啊，水电工啊，木工啊，电气焊这些工种都能找到人。 “吴大爷、林大妈，如果你们同意，那我回头把图纸优化一下，再拿给您看看，没意见！ 咱们也签个合同，我去学校给您找人！” “没事，什么合同不合同的，大妈还能信不过你？ 装修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大妈先把钱给你，你也好找人，买材料！”胖大妈的话那叫一个豪爽，让人听了打心里舒坦。 “既然林大妈如此信任我，那我肯定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装修和家具一共收您二千二百块钱，客厅这面墙回头我再找人给你们做一副大型的壁画，其他房间，我也给您找一些比较好的字画挂上！” “两千二，这么贵？”老大下意识的喊道。 “吴大哥，您这比之前增加了一个卧室、厨房、厕所的家具，餐桌也多了两把椅子。 我只收您一千五百块钱！ 装修收您七百块钱，里面包括了买瓷砖、灯具、吊顶，包墙裙的材料！ 还有您这门，都和装修风格不一样，也都要更换……”张俊平就知道是这样，只能耐心解释。 “行，就按小张师傅说的价格！上次说的送单人床，还送不？”胖大妈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送！”张俊平点点头。 “你大爷是搞技术的，晚上在家也经常加班写写画画的，他那写字台还是建国前做的，现在有点晃，你再给你大爷送张写字台吧，椅子就不用了，还能用！”胖大妈笑眯眯的说道。 张俊平摇摇头，这就是不讲价？ 是价格没往下降，可东西增加了。 “行吧！椅子我也一块送一张吧，配套，也好看！ 还是那句话，林大妈感觉我做的好，以后多给介绍几个客户！” “还是小张师傅爽快，那就这样，明天我把钱送到你店里去！”胖大妈笑的很灿烂，很爽朗。 又闲聊几句，张俊平就告辞离开。 时间不早了，他还要赶回学校。 “妈，还是您厉害！”张俊平刚走，胖大妈家的老大就冲胖大妈伸出大拇指。 张俊平走后，胖大妈看向老二媳妇，“老二家的，你也别怪妈偏心，你们还年轻，好好干，你们厂不是也准备建宿舍楼吗？ 到时候，妈给你们想办法…… 等你们分了新楼，妈也找小张师傅给你们装修，让你们满意！” 感情刚才老二媳妇的小动作没有瞒过胖大妈的火眼金睛，只是当着张俊平的面，没有说破而已。 “妈，我……” 老二媳妇红着脸想要解释，被一摆手给打断了。 “老二家的，你不用解释什么，妈还没老糊涂，心里都明白！ 还是那句话，这房子给老大，让你们都拿钱出来添置东西，那是你们欠老大的！ 要不是当年老大替老二去当知青，把进厂的名额让给老二，他能有今天？ 你们两个能认识？你能成为我家儿媳妇？” “妈，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其实小丽人挺好，把房子让给我，还要掏钱出来给我买家具装修，人家也没拦着！ 小丽，大哥也不说欠，也不说借了，等以后你们分了新房，大哥这边出钱出力，保证不含糊！”这种情况下，老大不能不开口说话。 “是啊！小丽，嫂子谢谢你，大度的把房子让给我们让我和你大哥有个住的地方！嫂子也没别的本事，以后你的衣服嫂子包了！”老大媳妇也站出来表态。 这年头，虽然也有成衣，但是做衣服还是比较流行，老大媳妇在服装厂上班，会裁缝手艺，这才敢承诺把以后的衣服包了。 “妈，大哥，嫂子，把房子给大哥，我是同意的，大哥替小伟做的事，我们感激一辈子，我就是看到小张师傅设计的房子那么漂亮，有那么一点点妒忌！”老二媳妇羞涩的伸出手指比划着。 “哈哈！好了，这些事过去就不要说了，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只要你们兄弟团结，妯娌和睦，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作为一家之主的吴大爷最后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一家人再次恢复往日的和谐。 其实一家人相处，不怕有矛盾，怕的就是藏着掖着，生怕说出来面子上难看，其实藏着掖着，最后反倒是都难看。不如像这样，直接摆明了说出来，有什么矛盾也能及时化解。 胖大妈的精明可见一斑。 不说胖大妈的家事，张俊平骑着自行车离开东风电视机家属院，先到店里打了个转。 刘正文已经醒了，不过小别胜新婚，今天晚上是肯定不会回学校了，张俊平在家具店站了几分钟，说了几句话，就独自返回学校。 到了老太太的雕塑工作室，果然，黄雪还在工作室里忙碌着。 帮他整理书稿。 “还没吃饭吧？”张俊平有些感动，轻声问道。 “你回来了？今天家具店生意怎么样？”黄雪回头看向张俊平，嫣然笑道。 颇有点回眉一笑百媚生的感觉，看的张俊平眼睛一亮。 当然也仅仅是一亮。 “走吧，我请你吃饭，回头还有事找你帮忙！” 第七十三章偶遇某大佬 “什么事？”早就习惯张俊平的直，黄雪也不再纠结，直接询问张俊平找她什么事。 “先去吃饭，咱们边吃边说，文稿明天再整理也不迟！”张俊平这一下午，先是带着大姐夫，后来又带着胖大妈，体力消耗有点大，这会早已经饿的昏。 “那你等一下，我把东西收拾一下！”虽然张俊平请客的动机不纯，但是黄雪还是很高兴。 两个人很快就把文稿收拾好，放进箱子里。 “你推自行车干嘛？去食堂用不着骑自行车吧？”出了工作室，黄雪看到张俊平去推自行车，好奇道。 “去啥食堂啊！走，我请你去东来顺吃火锅！ 看看和你们四川火锅比怎么样？” “东来顺太贵了，还是去食堂吃吧！”黄雪不想张俊平多花钱，执意要在学校食堂吃。 “走吧！哥们现在不差钱！请你去吃顿好的！ 要不，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张俊平拉着黄雪直接把她按到自行车后座上。 黄雪红着脸没有吱声。 张俊平在前面卖力的蹬着车子，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唐突。 东来顺就在东风市场里面。 一开始东来顺可不是火锅店，而是卖清真豆汁、糕点的，后来起名东来顺粥铺，开始卖小米粥，杂面饼、羊杂碎之类的吃食。 直到东来顺被袁世凯操纵的兵变烧毁，重建之后才开始卖涮羊肉。 随着东来顺的展，涮羊肉也越来越讲究，从最初的劳苦大众吃的大众餐馆，变成了宴请宾朋的高档餐厅。 一路上，黄雪都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拽着张俊平的一点衣服。 张俊平也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一会如何开口让黄雪帮自己。 之前答应帮胖大妈装修房子，他哪有时间盯着，这件事只能交给黄雪。 还有，在学校找人，以他的宅属性，学校也真不认识多少人，还是得麻烦黄雪去联系有相关技能的同学。 黄雪是自己的助理，自己给她开工资，大不了多给她点奖金。 而且自己还请她吃涮羊肉，这老板当的也算可以了！ 这是张俊平给自己支使黄雪干活找的理由。 很充分！ 把自行车放在东来顺门口，锁好。 张俊平带着黄雪走进东来顺，里面沸沸扬扬的，人很多，几乎满座。 八二年，来东来顺吃火锅的人虽然多，但是还没有八十年代中后期需要在门外排队那么夸张。 张俊平和黄雪在大厅里找了个空座坐下。 从来不以服务著称的东来顺，这个年代，就更不要想着有服务员过来给你点餐了。 让黄雪在座位上等下，张俊平去窗口点餐。 作为不差钱的食肉族，张俊平直接上脑、小三岔、大三岔、黄瓜条各来一份，然后才是白菜，粉丝、冻豆腐各种素菜，烧饼、驴打滚等小吃。 交了钱，上菜的度倒是很快，不一会服务员就把紫铜火锅端了上来。 接着又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七个青花瓷小碗，里面放着芝麻酱、酱豆腐、腌韭菜花、酱油、辣椒油等调味料。 想吃什么口味自己调。 随后，张俊平点的羊肉、白菜等等食材也6续端了上来。 羊肉是正儿八经手切的，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几个师傅拿着半米长的大刀，在那切羊肉。 白菜是手撕的。 “怎么点这么多？咱俩也吃不完啊！”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黄雪有些心疼的说道。 “使劲吃，多吃点，不够咱们再点！”张俊平豪气的说道。 “张俊平，你那家具店真这么赚钱？”黄雪探着头，很小声的问道。 “家具店确实赚钱，不过这和请你吃饭没关系！ 请你吃饭，主要是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后面还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先吃吧！汤开了，可以下羊肉了，边吃边说！”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盘羊肉，用筷子夹着倒进锅里。 “你快说什么事，不说我可不敢吃，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卖了！”黄雪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威胁道。 “你这么漂亮能干的助理，我哪舍得卖啊！ 好吧，好吧！ 我说！ 今天我接了个装修的活，想着让你帮我从学校里找一些会瓦工、木工，电工的同学！ 咱们这也算是参加社会实践，这事要是干好了，你也能赚钱，以后天天吃涮羊肉都够！” “我又不是地主老财，那舍得天天吃涮羊肉？偶尔来改善一下就不错了！” 黄雪说完才现自己被带偏了，“呸！呸！呸！我们说装修的事，你扯涮羊肉干嘛？我是那种贪吃的女人？” “女人贪吃没什么不好，吃是人生命的本能，贪吃是人类精神的需求，也是社会进步的源动力！” “你哪来那么多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咱们抛开国家层面的理想抱负，努力学习，工作是不是为了生活更好一点？ 那么对咱们老百姓来说，什么样的生活是更好一点的？ 我理解的是，吃好一点，穿好一点，住的好一点，这就是咱们向往的更好一点的生活！” “小同志说的不错，说的都是实在话！ 党和国家搞改革开放，大力展经济，实现四个现代化目的是什么？如何验证我们的改革是否成功？唯一的检验标准就是能否让老百姓的日子过的更好！ 那么什么是更好一点的生活？ 刚才小同志就说到了点子上！”坐在张俊平身后的一个老人突然插话道。 张俊平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插话的人是一位穿着中山装，头花白的老人，很有气势，往那一坐，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挺拔威严。 这老人他认识，姓朱。 看到张俊平回头，老人歉意的一笑，“小同志，不好意思啊！刚才你的话，解开了我心中一个疑惑，才忍不住插话！ 我得谢谢你，你帮我解答了一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老同志，您客气了，我就是和同学聊天随口说说！”张俊平忙站起来回话。 “哈哈哈！你这可不是随便说说，话虽然朴实，可在我看来，却是真理！ 实践是检验一切的真理！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就是唯一的检验标准！”老人哈哈大笑道。 第七十四章开诚布公 “小同志，坐下说话，刚才听你们的语气，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都是大学生？” “是啊！我们是央美的学生！”张俊平小心翼翼的坐下，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啊。 张俊平有些紧张，没敢去辩解，那边黄雪有些娇羞的看了张俊平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 “哟，还是未来的艺术家！真是失敬失敬！”老人和蔼的笑道。 “您老过奖了，艺术家什么的可不敢当，我们充其量就是个手艺人，现在也就是个小学徒！”张俊平谦虚道。 “小同志很谦虚，你能始终保持这个心态，将来必然能有一番成就！ 你认识我？”老人先是鼓励了一番，然后开口问道。 老人是谁，张俊平表现出来的紧张，岂能瞒得过老人。 “不认识！”张俊平摇摇头，“不过看您穿着，气度，肯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领导！” “哈哈哈！我倒是在科技局管点事，也能算是领导，可你这尊敬二字，用的有点草率吧？”老人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您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着工作的事，能说出老百姓的生活提高是检验改革开放唯一标准这样的话，肯定是一位尽职尽责，关心爱护老百姓的好领导！” “哈哈哈！ 我努力，希望能成为你口中的好领导！ 好了，不打搅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吃饭了。 我该走了！今天能认识你这么一位有意思的小同志，很高兴！”老人拍拍张俊平的肩膀，笑着起身离去。 张俊平目送老人离开，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他，更没想到的是，还不到六十岁的他，头就已经花白。 “快吃吧！再不吃，肉都煮化了！”张俊平回过神来，招呼黄雪吃饭。 “张俊平你认识刚才那位？” “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好了，不说了这个了，快点吃吧！”张俊平招呼黄雪一声，直接夹起来放到自己的碟子里。 “哦！”不知道是不是火锅熏得，黄雪的脸还是红红的，小声答应一声，跟着张俊平夹了一筷子羊肉。 张俊平低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也低估了黄雪的战斗力，两个人四盘羊肉没咋地，就没有了，张俊平又去要了四盘羊肉，才算吃饱。 “真舒服！”张俊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羊肉沾着火红的辣椒油调料，吃起来就是爽，吃完浑身上下出一身汗的感觉，有一种通透感，真的很舒服。 路上，张俊平骑着带着黄雪，一路招摇过市。 刚刚出了一身汗，这会小风一吹，很是舒爽。 “张俊平，你怎么又干装修的活了？” “不是我干，是你干！整套房子装修下来，房主给七百块钱！” “这么多？”黄雪惊呼道。 她父母双职工，一年加起来也就七百多块钱。 “七百块钱，可不都是你们的，还要买材料，地板砖、木料什么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这是你联系的活……”刚才黄雪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张俊平说把活给她，连忙摇着头拒绝道。 “什么不行！你别忘了，你是助理，我是老板，这事我说了算！”张俊平霸道的说道。 “可是，我没干过，我不会装修，万一给人家搞砸了怎么办？ 还是你自己干吧，我帮你问问同学们谁会干瓦工，木工活……”黄雪始终是底气不足。 “谁都有第一次，再说了，设计图纸我都画好了，你要做的就是买材料，然后监督他们按照我的图纸把活干好！” “可是……” “别可是了，咱们先把钱放一边，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吗？ 你得到了锻炼，而那些同学则通过实践，赚到了钱！这是一举双得的好事！” “张俊平，谢谢你！”黄雪把脸靠在张俊平背上，呢喃道。 “哎，谢归谢，你帮我，我帮你，大家都是好同学，你可不能馋我身子！” “讨厌！臭流氓，谁馋……馋你身子……”黄雪气的使劲锤了张俊平几下。 然后，又把脸靠到了张俊平的背上。 黑暗中，黄雪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 黄雪表现的如此明显，摆明了就是馋他身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你唱歌吧！” “你还会唱歌？”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 你和我来到小河旁……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不忘怀……” “真好听，好感人的爱情啊！这歌叫什么名字？” “叫渣男之歌！” “又瞎说，多么纯真的爱情啊！”黄雪打了张俊平一下。 “黄姑娘，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主席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地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既然不能娶人家，就不要招惹人家，坏人清白！” “怎么坏人清白了？” “黄姑娘，我现你真的很傻很天真。 一个男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去小河边！你说会生什么？” “流氓！”黄雪红着脸啐了一句。 黄雪自然听懂了张俊平歌里话里的意思，有些伤心。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静中。 过了一会，黄雪才率先开口，“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黄雪突然想到什么，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张俊平你该不会是身体……” “想什么呢？我身体很健康，精力充沛到要爆炸！”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 “我家兄弟三个，又不需要我传宗接代。 最关键，谈恋爱很麻烦，要一起看电影，要一起逛街，还要记各种纪念日……真的很麻烦！ 一个人安静的搞创作不好吗？” “那你准备一直不结婚？” “差不多吧，也许以后会找一个比较爱慕虚荣的女人结婚！” “为什么？” “因为她爱的是我的钱，是我的名声！ 即便是我不陪她逛街，不陪她看电影，不陪她过纪念日，她也不敢闹！ 闹就离婚！”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肤浅，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是爱你的钱，爱你的名呢？”黄雪有些伤心，又有些莫名的开心，神情复杂的问道。 “大姐，我现在有个屁名啊？ 是，我现在是有点小钱，可是暑假以前，我连饭都吃不饱！是谁经常把剩饭给我？ 你这个女人最贪心，施舍几顿饭，就想人财两得，连我的心都不放过！” 第七十五章约法三章 “咯咯咯！”黄雪被张俊平的话逗得咯咯直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张俊平，咱们约法三章啊！” “什么约法三章？约什么？” “第一，我不要你陪我逛街，不要你陪我看电影，也不要你给我过什么纪念日！” “然后呢？” “第二你的人和心都得在我这！” “你还真是贪心，还有吗？第三呢？” “第三，第三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你搞什么约法三章啊！”张俊平失笑道。 “书里不都这么写的吗？重要的事情，要约法三章！ 你别管那些，就说我刚才说的事，行不行！” “真的不要我陪你逛街？” “嗯！不需要！”黄雪在心里补充一句，我可以陪你逛街。 “不需要我陪你看电影？” “一年一次行不行？”黄雪可怜巴巴的伸出一个手指。 “也不过纪念日？” “不过，咱们天天在一起，用不着过纪念日！”黄雪很干脆的摇摇头，反正那什么纪念日都是洋人的玩意，中国人那需要过这个。 “那行吧！看你表现！” “德行，我这么漂亮一个女朋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黄雪锤了张俊平一下，然后靠在他背上，这一次手直接搂住了张俊平的腰。 张俊平没有说话，只是用力蹬着自行车。 张俊平就是这么一个矫情，闷骚的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黄雪虽然不是那种惊艳到让人想要犯罪的女人，可是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类型。 最重要的是，在过去一个多月里，黄雪表现的确实和后世那些女人不一样，除了缠着他必须完成作业。从来没有要求他一起看电影、去公园游玩又或者一起去食堂吃饭啥的。 每天就那么默默的陪着他，他整理明清家具，她在一旁练习素描，绘画，很安静。 “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国留学？”张俊平突然开口问道。 “我出国留学干嘛？我一个学国画的，出国留学学什么？”黄雪有些错愕，不知道张俊平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想到什么，反问道：“你想出国留学？” “不想！ 以后有机会可能会出去转转看看，像大千先生一样周游世界，去体验世界各地的风俗民情，增加阅历。 但是，留学就算了！ 我一个搞传统手艺的，去留学那不是笑话嘛！请我去教学还差不多！” “我陪你一起周游世界！”黄雪搂着张俊平的腰，甜蜜的说道。 “嗯！有美相伴，周游世界，最起码在这方面，我可以媲美大千先生了！” “是吗？那你如果是大千先生的话，我是谁？”黄雪突然笑盈盈的问道。 “大千先生是独一无二的，我只做我自己，你也是你自己！”张俊平义正严词的说道。 心里暗叹，女人都一样，居然不动声色的就自己挖坑。 好在这时，到了学校门口，张俊平按了一下自行车铃铛。 黄雪慌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这个年代学校虽然不禁止谈恋爱，甚至很多大学生都已经结婚生娃，但是，大家依然都很纯真。 在校园里，黄雪还是没有勇气坐在张俊平的自行车后座上。 张俊平也从自行车上下来，“王大爷，今天你值班啊？” “小张同学，你们这是刚回来？”王大爷扫了张俊平和黄雪一样，笑眯眯的问道。 “是啊！出去改善改善伙食！”张俊平和门卫王大爷打着招呼，走进校门。 张俊平推着自行车，和黄雪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送黄雪回宿舍。 “张俊平，你说的那个装修什么时候开始？”快到宿舍楼底下了，黄雪才开口问道。 “你明天开始找人就行，等我这边和林大妈定好，咱们就可以去买材料，进场干活了！” “你真交给我干？万一干错了怎么办？” “错了咱再改，怕啥！ 你把你装修的房子当成是自己的婚房去对待，那么肯定不会出错！” “我知道了，走了！”黄雪突然红着脸说了一句，跑进宿舍楼。 张俊平有些错愕的看着黄雪的背影，这是咋了？咋还说着说着话，突然就跑了。 摇摇头，张俊平骑上自行车来到教职工家属院。 上楼，敲门。 “师母！” “小平子来了？吃了吗？”看到是张俊平，师母很热情的把他让进屋。 “吃过了师母，我师父在家吗？”张俊平很恭敬的回答道。 “在书房呢！你自己进去吧！” “谢谢师母！” “你这孩子，客气啥？快进去吧！以后早点过来，师母给你做好吃的！” “哎！”张俊平答应一声，来到书房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 张俊平推门进去。 师父杨明德正在挥毫泼墨。 张俊平进屋后，静静的站在书桌前面，看着师父写字。 写字需要心静，心静手才会稳。 很快，师父写完，放下笔，看向张俊平笑着问道：“怎么样？” 张俊平明白，师父杨明德问怎么样，自然不是让他评价字如何。 师父的字，他还没有资格去评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师父，这幅字是送给我的？” “哈哈哈！ 那你先说一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一点，我做到了，自认做的还可以！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财不配德必有灾殃。师父是提醒我不要在前进的路上，被金钱迷失了方向！”张俊平上前一步，仔细端详了一会师父写的字，才郑重的回答道。 “哈哈哈！ 行！能有这番认识，能说出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好好干吧，大胆的去闯，有什么事，师父给你兜着！”杨明德哈哈大笑着夸奖道。 “师父，这幅字我可就拿走了！”张俊平看墨迹干了，上前收起师父刚刚写的字。 这幅字可以当传家宝。 “拿走吧！ 你今天来找我有事？”杨明德摆摆手，然后又问道。 “是有个事来找师父给拿个主意！” “什么事？”杨明德笑着问道。 第七十六章有困难找师父 “我弄得那个家具店，您看能不能和学校合作，变成咱们学校学生参加的社会实践活动基地之类的机构？”面对师父，张俊平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有困难自然要找师父。 “和学校合作？把家具店变成学生社会实践基地？”杨明德有些意外，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担心政策上出问题？” “是！今天王府井居委会的王大妈给我提了个醒，我搞的这个勤工俭学也属于个体手工作坊。 国家对个体手工作坊有个限制，从业人员不能过八人！” “怎么，八个人还不够你折腾？” “不够！ 师父，您想象不到家具市场的火爆程度，我设计的家具，以一室一厅所需的家具为一套，一套卖一千块钱，我仅昨天就定出去十一套！这还是我没有挂牌子，没有宣传的结果！” “一天定出去十一套家具，生意还不错嘛！”杨明德笑着点点头，淡淡的夸奖了一句。 一天十一套家具，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了不起的成绩，但是在杨明德眼中，也就那样。 “还行吧！ 今天下午接了个室内装修的活，之所以想要和学校合作搞这个社会实践基地，也是受室内装修这个活的启！ 我自己自然没时间，没有精力去搞室内装修，可是学校里有很多同学他们有时间，也有精力去做这个。只是以前他们没有渠道，也没有人组织他们去搞这个！ 如何能和学校联合成立社会实践基地，我的家具店可以摆摊那个八人限制，而我可以在卖家具的时候，顺便接一些装修的活，交给同学们去做！ 既增加了他们的社会实践经验，还增加了收入，可谓一举多得的好事！”张俊平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想法不错，也很有头脑！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学生，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完成你的学业！ 忘了我刚才送你的字？ 你刚才说的很好，不要在前进的路上迷失方向！你不感觉你现在所做所为就已经有些本末倒置？”杨明德很是严厉的看着张俊平，沉声问道。 “师父，我不认为我现在是在本末倒置！ 您之前也说过，我的基础已经非常扎实，需要的就是不断的开拓眼界，沉淀思想！ 开拓眼界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大千先生一样，去周游世界，踏遍千山万水，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 只有实现了财务自由，我才能放开心情，去领略山川河流的美，去感悟大自然的真谛！”张俊平抬起头平视着师父，略微有些激动的陈诉道。 “呵呵！好一个财务自由，你的想法不错，你的基础扎实，只欠缺游历，开拓眼界，可是其他同学呢？ 他们千辛万苦才考进央美，你带着他们去搞装修赚钱？耽误了学业怎么办？” “师父，你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央美现在有几百名学生，有多少人能为艺术家？多少人毕业之后，要么拿着毕业证从事其他职业，要么苦苦挣扎着，在艺术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艰难的往前爬行！”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艺术这条路本来就是最难走的路！ 可这和你搞社会实践基地有什么关系？” “有啊！ 我给他们多提供了一个选择！也许多年以后，他们成不了画家，成不了书法家，成不了雕塑家；可他们有可能成为知名的室内装饰设计师，平面设计师！ 最次，他们借助社会实践的机会，赚了一些钱，有了钱，他们不管是继续坚持梦想，还是从事其他职业，生活都会轻松一点。 而我，则能借助这个机会，扩大家具店的规模，培养一批传统木匠手艺人！ 师父，您那天说的，让我振兴京作家具，我没有忘！ 我不仅想振兴京作家具，我还想恢复我们鸢都红木嵌银漆器的盛况，让红木嵌银漆器重新在北京立足！” “鸢都的红木嵌银漆器目前做的不错，不需要你振兴！” “可是，鼎盛时期，仅北京就有十几家经营红木嵌银漆器的店铺！ 现在，红木嵌银漆器只能停留在鸢都，出了鸢都，有几个人知道红木嵌银漆器？ 实现这一切，光靠我一个人不行，我需要大量会传统手艺的基础工匠……” “哈哈哈！”杨明德笑了，笑的很开心，“你小子还真能说！ 和学校合作，这里面就涉及到了利益分配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还有，你那个社会实践基地，具体想怎么搞？” “我初步想到的是几个方面。 一，我的家具店挂靠学校，每年往学校交一部分钱！ 二，以家具店为基础打造一个社会实践平台，对学校学生布装修任务又或者其他的一些任务！ 比如帮助一些有志考央美的中学生补课。 之前我去采购木材的时候，光华木材厂的孙科长对我很热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语里也透露出了一点意思，就是想让我给他的孩子补课。 我们可以在卖家具的同时，收集一些这样的信息，然后提供给同学们。 还有，前期室内装修设计我自己来搞，等同学们熟悉了，也可以拿出一些设计方案放到店里。 如果有顾客看中他的设计方案，则由该同学继续跟进，根据顾客的需求进行优化设计！ 三是，同学们把他们的作品放到我的店里，进行展示，卖了之后，店里提一部分费用，其他的归作者所有！” “有点意思！”杨明德拿起一对核桃，在手里把玩着，思考着张俊平的话。 张俊平说的简单，考虑的都是非常理想化的状态。可是杨明德却不能只听张俊平一席话就做决定，他还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 学校可不是他杨明德一个人说了算，他只是个副院长。 今年央美也有些不太平静，江院长突然离世，让人有些搓手不及，也让学校管理层人心浮动。 外面，人民日报起的“真理”大讨论，进行的如火如荼。 其实，之前那幅字，是写给他自己。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是清华大学的校训，也是杨明德对自己说的话。 第七十七章央美风云 杨明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张俊平提出来的问题。 张俊平也不敢打断师父，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 心里多少有些后悔，看师父的表现，自己这是给师父出难题了。 江院长突然离世，估计校领导都忙着处理江院长的后事，以及他留下来的位置。 正是一个敏感的时候，张俊平又弄出一个敏感的项目，让师父也有些为难。 早知道，干脆和居委会合作，挂靠在居委会名下算了，不就是多交点钱的事嘛！ 当然了，挂靠学校和挂靠居委会可不单单只是钱多钱少的事。 学校的资源绝对不是一个居委会可以比的。 就在张俊平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杨明德站住脚，对张俊平说道：“你回去，先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我，我回头在会上提一下！” “师父，要不算了，我……” “你什么？别瞎琢磨，有些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杨明德呵斥一句，又鼓励道：“既然你想弄这个社会实践基地，那就好好干，争取做出个样子来！ 其他的事，有师父呢！” “谢谢师父！”张俊平心里满满的感动，冲师父深深鞠了一躬。 拿着师父写的字，离开师父家，张俊平暗暗誓，一定得干出个样来。 原本张俊平只是打算挂靠学校，背靠大树好乘凉。 顺便帮同学们找点事干，赚点钱补贴生活。 现在他要认真了！ 必须把自己说的社会实践平台搞起来，搞好，搞成典型，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张俊平走后，师母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书房，看到杨明德站在徐悲鸿的牧牛图前，知道杨明德这是遇到难事了。 每次杨明德遇到难事，都习惯站在老院长的这幅牧牛图前面思考问题。 忙关心道：“怎么了？小平子的事不好办？” “这小子是真能折腾！”杨明德苦笑着摇摇头，把张俊平的事和夫人说了一遍。 “我倒是觉得小平子这个想法不错！” “我也知道不错，可是当下这个情况…………” “正因为当下这个情况，才更应该支持他！现在这些个年轻人，一个个精力太旺盛了，单靠学业无法消耗他们过剩的精力。 所以才会瞎胡闹，搞什么新思潮，洋人还没说什么，他们倒是先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艺术贬个一文不值，前几天我听到有人居然喊出国画已死的口号，简直就是胡闹！ 小平子这个社会实践基地，如果搞好了，可以分散一部分学生旺盛的精力，这样你们校领导的压力也相对能减少一些！”说到当下的一些现在，师母也是非常痛心。 “哈哈哈！夫人真乃我之孔明也！”杨明德扶着夫人的双肩大笑道。 杨明德为有一个能够理解他，支持他的老婆感到开心，放声大笑。 可笑声中总有一股隐藏不住的悲凉。 堂堂央美，国内艺术界最高学府，却也难免有一些蝇营狗苟。 师母自然听出了杨明德笑声中的悲凉，柔声安慰道：“你又不想那个位子，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旁枝末节？ 央美是所有人的央美，他不会因为某个人改变！” “夫人说的对！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杨明德放声高歌。 …… 生在师父家里的事，张俊平并不知道，他第二天一早，依然和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家具店。 一边指导着大姐夫他们画线、下料、加工榫卯，一边制作榫卯模型。 中午的时候，胖大妈过来看了张俊平重新设计的装修图纸，很满意，留下一千块钱。 下午又去之前约好的顾客家里量面积。 这一天过的很充实。 傍晚张俊平回到学校，照例先来到老太太的工作室。 “回来了？今天忙不忙？”看到张俊平进来，黄雪欢快的问道。 “还行，今天过的很充实！ 你这边怎么样了？” “书稿我都整理好了，也找了一些师会干瓦工和木工活的兄师姐，他们都挺愿意去！”黄雪很开心的向张俊平诉说着自己一天的成果。 “不错啊！成果很丰硕，来，拿着！老板赏你的！”张俊平掏出七百块钱拍到黄雪手里。 “干嘛？给我这么多钱干嘛？”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黄雪吓了一跳。 “这是装修房子的钱，人家老太太今天送过来了！ 对了，我的把我的劳动报酬拿走！”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从里面抽走五张十块的，“这是我的设计费！” “设计费要这么多啊？”黄雪有些茫然，下意识的说道。 倒不是黄雪感觉张俊平拿多了，就算张俊平把钱全部拿走，黄雪也没意见，只是对于设计费这个全新的理念有些陌生。 “这就叫智慧的果实，我用我的智慧赚钱。要知道，人家顾客是因为我的设计，才会选择让咱们装修，你们才有机会赚钱！ 以后，再有类似的装修项目，你们也可以自己设计！”张俊平笑着解释了一遍，又把五十块钱交给黄雪。 “你怎么又给我了？” “你们四川男人赚了钱会不会交给女人？ 以后你就是我的管家婆了，我的钱当然要交给你啊！” “呸！谁是你管家婆？不要脸！”黄雪红着脸啐了一口，却是一点不客气的把钱收了起来。 “你居然骂我不要脸，那我要是不做点更不要脸的事，岂不是对不起你这句话？”张俊平坏笑着靠近黄雪。 “啊！你别过来！”吓得黄雪连忙向后躲闪。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老太太走进来，调侃道：“哟！我来的不是时候！” 一句话说的黄雪脸红的像滴血。 张俊平翻了翻白眼，您老人家来的可不就不是时候？ 心里腹诽着，张俊平赶紧拿起黄雪整理好的文稿双手递给老太太，“刘奶奶，文稿我都整理完了，您看一下！” “是你整理的还是人家小黄整理的？”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 “都一样，都一样！”张俊平讪笑道。 第七十八章见家长 “怎么，不给我老太太介绍介绍？”老太太没有接文稿，而是笑眯眯的问道。 张俊平赶忙把黄雪拉过来，“黄雪，这是我师父！ 刘奶奶，这是我女朋友黄雪！” “师父？”黄雪猛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俊平。 前段时间张俊平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琢磨研究明清古家具。 不知道学校里生的几件大事，可是黄雪知道。 就在江院长辞世不久，英国相撒切尔夫人访华，专门到参观访问了央美，点名让老太太陪同。 并且，老太太的一件作品被当做国礼赠送给撒切尔夫人，据说是撒切尔夫人点名要的。 这件事是所有央美人的骄傲，就连因为江院长离世笼罩在央美人心头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 这样一个让人敬仰的老艺术家，居然是张俊平的师父？ 黄雪怎么能不惊讶。 怪不得，刘主任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张俊平，而不是雕塑系那些师兄师姐。 一瞬间，黄雪脑子里风暴一样闪过无数念头。 张俊平第一次正式把自己介绍给他师父，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让黄雪心里无比甜蜜，又有些惊慌，这就见家长了？ 红着脸低声向老太太问好，“刘……刘主任好！” “哈哈！丫头，你跟着小平子一起，叫刘奶奶吧！”老太太笑着纠正着黄雪，然后从手腕上撸下一只手镯，“丫头，这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拿着！” “不，不！刘……刘奶奶，我不能要！”黄雪吓了一跳，连连摆着手，推辞着。 张俊平也吓了一跳，早就知道老太太不差钱，没想到老太太是真豪！ 一只满绿的高冰种翡翠手镯，就这么当见面礼随手送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黄雪是他女朋友，老太太唯一的徒弟媳妇。 张俊平心里异常的感动，老太太对他太好，给的太多了。 “拿着吧！我之前就对小平子说，黄丫头是个好姑娘，要是错过了后悔一辈子！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奶奶给你做主！”老太太拉着黄雪的手，亲热的说着话，那还是受人敬仰的大艺术家，活脱脱就一个见了未来孙媳妇的老太太。 “谢谢刘奶奶，这个镯子我不能要，太贵重了！”黄雪红着脸小声道。 “拿着吧！长者赐不敢辞！以后多陪刘奶奶聊聊天，晚上去刘奶奶家蹭蹭饭就好了！ 来，我给你带上，带上之后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记得要遵守三从四德……”张俊平说着直接给黄雪带到手上。 “哎呦！”张俊平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敲了脑袋。 “臭小子，你以为还是旧社会啊？还三从四德！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敲烂你的头！”老太太凶狠的吓唬道。 “刘奶奶，我这不是开玩笑嘛！”见老太太瞪眼，张俊平连忙又改口道：“好吧！以后我就是一只耙耳朵！” 说着，张俊平双手揪着耳朵蹲下身子，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 “噗嗤！” 张俊平的模样，让黄雪忍不住笑出声来。 “臭小子，就知道搞怪！”老太太也笑着骂了一句。 骂完才开始说正事，“明天跟我去个地方，黄丫头也跟着一块去！” “刘奶奶，去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了！”老太太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黄雪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 看着黄雪娇羞的模样，张俊平心里直嘀咕，女人真奇怪，之前那么大胆的倒追自己，现在追上了，又这么喜欢害羞。 …… “俊平，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打回来？” “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张俊平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继续埋头苦干。 两个人独处一室，各忙各的。 张俊平忙自己的事情，黄雪则在旁边静悄悄的练习绘画。 这已经是两个人相处的常态了，没有因为黄雪变成女朋友而改变。 张俊平现在写的是关于联合学校成立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的材料。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师父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依然同意，让他拿出一份详细的书面材料，张俊平感动之余，只有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一边回忆着前世一些信息平台，中介公司的做法，一边思考着社会实践基地的运作模式。 越想越觉得这个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大有可为。 这个年代最大的问题就是信流通不畅。 而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要想搞好，就要在一定程度上拥有相对畅通的信息渠道。 关于这一点，张俊平已经想好了。 如果说远了，跨市的信息交流渠道，可能有点困难。 可是，在北京，仅限一个城市，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那就是北京大妈们。 在北京，要说谁的消息最灵通，北京大妈绝对数第一。 只要给这些大妈一点好处，那么张俊平敢保证，四九城生的各种大事小事，大妈们都能第一时间告诉他。 反之，如果张俊平想要宣传什么事情，只要不违法，大妈们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消息传遍四九城。 “唉！”张俊平叹了一口气，一旦和学校合作的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开展起来，现在的店铺就有些跟不上展了。 最起码要把生产和销售分开，另外找地方建家具厂。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 想完，张俊平继续沉下心开始梳理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的框架，运作模式。 “俊平，先别写了，吃饭吧！今天菜不错，有红烧肉，狮子头，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米饭！” “知道了，马上就好！”说马上，真的是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张俊平把钢笔帽拧上，收起来。 “我一定是十世好人转世！”看着黄雪买回来的菜，张俊平笑道。 “什么十世好人？” “不是十世好人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位漂亮贤惠的老婆？”张俊平快洗好手，走到餐桌前坐下。 这餐桌是张俊平专门修理出来的一个小圆桌，民国时期的大红酸枝三足圆桌。 “现在知道我好了？”黄雪红着脸白了张俊平一眼，顺手递给张俊平一块毛巾。 “我一直都知道啊！我们家黄姑娘，温柔善良，乐于助人！”张俊平接过黄雪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第七十九章杨明德的明悟 “油嘴滑舌！”黄雪白了张俊平一眼，心情很好，眉眼都眯了起来。 “油吗？应该是吃红烧肉吃的，你仔细品尝，应该还有点甜！”张俊平现在很喜欢看黄雪脸红的样子。 “流氓！”果然黄雪红着脸啐道。 “流氓？还有更流氓的事，你要不要见识见识？”张俊平站起来，坏笑着走向黄雪。 “你，你不要乱来！没结婚之前不可以……” “哈哈哈，想什么呢？我是去拿水杯，光吃米饭，不噎得慌啊？”张俊平哈哈大笑着，转身去拿水杯。 “你……”黄雪羞恼的狠狠锤了张俊平几拳才解气。 两个人打打闹闹吃完晚饭，黄雪去洗刷碗筷，张俊平则继续修改完善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的材料。 “黄姑娘，来看看我写的这个材料，提提意见！” “俊平，我怕干不好，要不还是让学生会的师兄师姐组织吧？”拿着张俊平递过来的材料，黄雪没看，有些信心不足的说道。 “傻姑娘，且不说他们的能力是不是比你强，就是因为能力不足，咱们才要锻炼，都交给别人，咱们的能力什么时候能提高？ 再说了，凭什么咱们搭台让别人唱戏？”张俊平伸手刮了一下黄雪的鼻子。 “啊！”张俊平的动作让黄雪叫了一声。 “啊什么？这个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是以我的家具店为基础搞起来的，把基地交给学生会去管理，那我的家具店怎么办？ 这个基地到底是算谁的？我的，还是学生会的？”张俊平轻声笑着反问道。 对黄雪的提议，张俊平并没有怪罪或者生气，黄雪也是一心为了想把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搞好。 只是太单纯，没有体会过社会的残酷性。 “对不起，我……” “没事，大胆的去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好！”张俊平伸手捏了一下黄雪的脸，笑着鼓励道。 “啊！”黄雪被张俊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再次惊叫出声。 ……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赶到家具店，在家具店吃过早饭，和大姐夫他们交代一下，就离开，返回学校。 回到学校后，张俊平先拿着材料来到办公楼，杨明德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 “师父，这是我写的关于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的材料，您看一下！”张俊平双手把资料放到杨明德的办公桌上。 “嗯！”杨明德没有看资料，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直接拿起电话，播了几下，等那边接通，“高处长，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放下电话，杨明德才开口解释道：“你这件事，我琢磨了一下，没必要上会讨论，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找个单位挂靠，摆脱政策上的束缚。 我直接让后勤处出面和你的家具店合作，成立一个公私合营的工厂！” 张俊平一愣，有些吃惊师父的变化，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师父，这会不会影响您……” 刚才杨明德话里的意思，就是直接以他的身份，去搞定家具店挂靠这件事。 这事，可大可小，小了就是以权谋私，大了弄不好就会被人上纲上线，直接影响杨明德的仕途。 “有什么影响的？不需要学校出一分钱，只要挂个名，就能分钱，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杨明德霸气的说道。 这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无欲则刚。 杨明德明悟了自己的所想所求，对江院长空出来的位置没有了想法，说话自然就硬气。 “既然是公私合营办厂，那就不能像你现在这样，连个店名都没有，工厂的名字你有什么想法？” “央美梦工厂，您看怎么样？”张俊平早就想了几个名字，见师父询问，直接开口说道。 “央美梦工厂……梦想的工厂，打造梦想的工厂，实现梦想的工厂，这个名字不错！”杨明德笑着称赞道。 “还请师父给题一下字！”张俊平借机提出要求。 “题字就算了，正好最近手痒，我回头直接给你做一块牌匾吧！”杨明德心情很好，点头笑道。 “谢谢师父，有您的亲手制作的牌匾加持，那我这个央美梦工厂必然能乘风破浪，创造奇迹！”张俊平大喜，他可没敢奢望师父亲手制作的牌匾。 国画院副院长打电话，后期处高处长自然不敢怠慢，要知道杨明德虽然只是国画院副院长，可也有资格竞争那个位置，而且优势还不小。 很快，高处长就赶到杨明德的办公室，“杨院长您有什么吩咐？” “高处长，这是我下乡的时候收的一个徒弟，不成材，所以也就一直没对外公布。 这不这小子找到我，想要搞个实践基地，我看了一下，想法不错，你也看看！”杨明德温和的笑着把张俊平写的材料递给高处长。 “杨院长这可是大新闻啊！您可是多少年没有收徒弟了！”高处长笑着双手接过材料，大概的翻看了一下。 “杨院长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小张同学的想法非常好……”高处长一边恭维着，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 杨明德把他叫过来，直接点明关系，自然是以私人身份要求他办这件事。 公私合营，说白了就是挂靠在学校的名下。 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要是就这么答应，又有些太平淡，可卖的人情也没有多少。 这么一个和杨明德打好关系的机会，高处长自然不想就这么放弃。 “哟！挺热闹啊！”就在高处长思考着如果好好卖一个大人情给杨明德的时候，老太太推门走了进来。 “刘奶奶！”张俊平忙上前问好。 “刘主任，您好！”高处长也跟着问好，问候完才有些吃惊的看了张俊平一眼。 作为杨明德的徒弟认识刘主任这很正常，可是这称呼，显然不是认识那么简单。 “老刘来了？”杨明德也笑着打招呼。 “高处长也在啊？你们这是？”老太太笑着问道。 “还不是这小子搞出来的事情，这小子嫌那个家具店限制太多，想搞公私合营的工厂，我只好麻烦高处长帮忙了……”杨明德指了指张俊平笑道。 第八十章京城第一玩家 “这件事我知道，很不错的想法！ 高处长，我徒弟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多费心！”老太太点点头，又对高处长说道。 “啊？！”高处长一张大嘴巴，“小张同学也是您徒弟？” 如果说张俊平是杨明德的徒弟，高处长还不那么惊讶，杨明德虽然收徒不多，可是这些年也收了六七个徒弟。 而老太太，可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不知道多少人托关系想要拜入老太太的门下，结果老太太一概不收。 只说自己不行那一套，想跟着她学雕塑，那就到央美雕塑系来，雕塑系每一位学生都是她的徒弟。 话是这么说，可谁不知道，这徒弟和学生之间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对！小平子是我和老杨共同的徒弟！”老太太再一次肯定的说道。 高处长都有些妒忌，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被杨院长和刘主任收为徒弟。 两位艺术界大佬的徒弟，整个央美都能横着走了。 有这两位的加持，只要张俊平不是太差，未来艺术界必然有他的位置。 “刘主任，令徒很有想法，这件事对咱们学校，对学生都是一件大好事，一举三得的大好事，我们后勤处自然要大力支持！ 只是……杨院长、刘主任您也知道，咱们央美现在的情况，这个办厂的地方……”原本还想着送杨明德一个大人情，现在高处长干脆不想了。 两位艺术界大佬的人情他送不起。 “办厂的地方用不着你们后勤处考虑，你们挂个名就行，让小平子每年给你们上交一部分钱，这样你对学校也好有个交代！”老太太比杨明德更加直接。 老太太是真正无欲则刚，就连现在这个系主任，要不是江院长一再邀请，她都不愿意担任。 “好，那就按刘主任的意思办，至于上交钱，一年交个一两百块钱就行！ 麻烦小张同学去我那一趟，咱们签个协议，然后我安排人去工商那边登记注册！”高处长顺着老太太的话答应道。 事情说完，高处长也没有多在杨明德的办公室多待，简单客套几句就告辞离开。 “你过来找我有事？” “一会我带小平子去老王那里，你要不要一块去？” “我就不去了，我们两个一块去，也太给他面子了！”杨明德笑着拒绝道。 “你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喏，小平子整理出来的书稿，我让人多复印了一套，这是其中一本，剩下的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老太太拿出带来的一本书稿。 张俊平的书稿足有三四千张，满满一箱子，老太太自然不可能一个人搬过来给杨明德。 …… 从师父杨明德办公室出来，张俊平跟着老太太回到工作室。 此时黄雪已经在工作室等着了。 同时，工作室门口还停着一辆小型越野车。 这是老太太叫来的车，以老太太的级别自然不够配车，但是以老太太能量，想调辆车用，还不是难事。 老太太调来的是一辆小型越野车，拉达尼瓦。 拉达尼瓦是苏联生产的汽车，越野性能在八十年代来说是非常不错的，车型，即便是以张俊平后世人的眼光看，这也是一辆很漂亮的越野车。 张俊平先把书稿搬到拉达尼瓦的后备箱里，又把老太太扶到副驾驶座上，张俊平和黄雪钻进后排座上。 很快就到了故宫，汽车开进故宫隔壁的一个院子。 院子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中国文物研究所。 “哟，什么风把刘先生您给吹来了？” 老太太刚下车，一个光头老人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老太太，笑着迎了过来。 这老人很有特点，脑袋浑圆且铮明瓦亮，散着油光。 “东南西北风！”老太太笑着回了一句。 “这位是史老，国内著名的历史学家，文物鉴定专家！ 这是我徒弟，今天带他来见见世面！” “见过史老！”张俊平忙上前见礼。 史老，史树青，国内四大文物鉴定专家。 这位可不是后世那些半吊子专家。 是真正的权威，和启功、杨仁恺、徐邦达并称为我国“四大文物鉴定专家”，是有真才实学的专家。 后世被称为专家的马卫都，在史树青史老面前，只配提鞋。 “哈哈，很精神的小伙子！ 刘先生，没想到你也收徒弟了！”史老温和的冲张俊平点点头，然后对老太太笑道。 “遇到合眼缘的，又称心的，自然就收了！” 老太太正和史老说话，又有一个方头大耳的老人推门出来，看到老太太大声嚷道：“刘先生，您可算是来了！ 这位就是令徒吧？东西带来了吗？” “你这老东西，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人和书稿我都给你带来了！”老太太笑骂道。 看清来人，张俊平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 这位正是中国著名学者、文物鉴赏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号称京城第一玩家的王世襄王老。 王老的爱玩绝对不是说说，就现在还养着鸽子，六十多岁的话了，还爬屋顶上玩鸽子。 “王老您好！”张俊平上前鞠躬问好。 “你就是刘先生的那个宝贝徒弟啊？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很精神！”王老冲张俊平点点头夸奖了一句，然后很直接的说道：“把你研究的书稿拿出来吧！” 张俊平看了一眼老太太，见她点头，才客气的对王世襄说道：“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 “老王，什么书稿让你这么迫切？”史老好奇的问道。 “前段时间，闹得挺轰动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哪件事？” “就是央美刘先生把京城所有旧货站的古家具，全部打包买走那件事。” “哦！你说那件事啊！怎么了？又出什么新闻了？” “老史，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先生买下所有古家具，就是送给这位小同志当拜师礼的！ 我说的书稿，就是这位小同志研究古家具的书稿！” “哦？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如此，我也对那些书稿有些期待了！”史老的好奇心被勾引出来。 第八十一章共同出书 王世襄和马卫都一样，也是在一次酒局上听到坊间传闻。 有人把京城所有旧货站的破烂家具都给买走了。 别人当笑话说，王世襄却听在耳里，记在心中。 回头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被买走的都是明清民国的古家具，正在研究明式家具的王世襄眼睛都红了，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为了研究明式家具，他可是到处搭人情，搜寻明式家具来研究。 结果，突然听到有人从旧货站买回去十几车明清古家具。 哪怕是破损的家具，可它一点都不影响研究啊！ 王世襄扇自己嘴巴，就是为灯下黑，与一大堆明清古家具错失交臂。 再三打听之下，终于弄明白，旧货站的明清古家具是被央美的刘老太太买走的。 王世襄直接找上门，希望能够借来研究。 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收了徒，那些明清古家具买回来，是送给徒弟的拜师礼。 听了老太太的话，王世襄都妒忌了，差点开口问老太太还缺不缺徒弟。 老太太没有答应王世襄借家具的请求，却提出来，过一段时间，带着徒弟的研究成果来拜访他，请他指教。 这才有了今天之行。 …… 两个人说话间，张俊平已经把书稿搬了下来。 原件被老太太收了起来，拿过来的是复印件。 “快，搬进去，大家都去我办公室！”王世襄看到张俊平手里的箱子，顿时眼睛都亮了，连声催促道。 此时的王世襄一点大佬的气势都没有了，倒像是个孩子，看到爸爸妈妈下班买回好吃的，就差拍手欢迎了。 等张俊平把书稿搬进办公室，刚往桌子上一放，人就被王世襄一把推开。 王世襄和史树青两位大佬凑到桌子旁边，开始翻看书稿。 没有称赞，没有夸奖，有的只是翻书的声音，甚至两位大佬都已经忘记了张俊平的存在。 王世襄和史树青两位看的很认真，很仔细，每一页都要品味很久，一个一个数据去分析研究。 家具研究文稿不是文学作品，不需要华丽的词藻、优美的文字，需要的是严谨的数据，详实的考据。 两位大佬认真的态度，全身心的投入，就是最好的褒奖。 老太太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指挥着张俊平找来暖壶、茶杯，泡上茶，慢慢品茶等待。 一壶茶加了三次水，茶水都快没色了，那边王世襄才放下书稿，抬起头。 “刘先生，名师出高徒，令徒的这些书稿，完全可以直接出书了！” “我看可以分开出书，把明式家具，清式家具，漆器以及三大流派分别出一本书，只是老王，你准备写的那本明式家具研究，恐怕就要胎死腹中了！”史树青也放下书稿开口调侃道。 “不一样，我准备写的是明式家具鉴赏，是赏玩明式家具，关键还在一个玩字上。刘先生高徒的书专业性上更高，拿去当硬木家具传统工艺的教科书都够资格，是两个不同的方向！”王世襄不以为意的摇头笑道。 王世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老太太、张俊平和王世襄不是同一类人。老太太，张俊平都是手艺人，往大了说是大众口中的艺术家，而史树青、王世襄则是专家，鉴定专家。 其实说白了，就是：老太太、张俊平他们是靠手吃饭的，而史树青、王世襄则是靠嘴吃饭。 两者说不上谁比谁更厉害，不是同一类人，没办法比较。 不过两者之间关系也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老太太、张俊平他们的作品，要靠史树青、王世襄这类的鉴定专家来提高身价。 有人可能会说，既然要靠鉴定专家们的鉴定来提高身价，那还是鉴定专家更牛逼。 可是，说这句话的人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如果没有从古流传至今的匠人，那么所谓的鉴定专家有存在的必要吗？ “老王，我看不如还是以你为主共同出书吧，你把这些书稿润色一下，出一本雅俗共赏，专业性、艺术性共存的书，让我徒弟也跟着沾沾光！”老太太放下茶杯，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这个……”王世襄有些意动。 “老王，我看刘先生的建议可行！咱们搞文物研究工作的，最重要的是就是专业性和严谨性！ 说到专业性，我相信没有比刘先生高徒的这些书稿更专业的了，即便是国美的老陈，那几篇论文，我看来也不过就那样。 如果老王你能和刘先生高徒共同出书，我来给你们写序！”史树青也开口劝说道。 “老史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刘先生，我是感觉和令徒共同出书，是在令徒的便宜！ 令徒这些书稿每一个榫卯的结构变化，每一个纹饰的制作工艺都相当完备。拿到任何一家木器厂都会被当成珍宝，是能够直接指导生产的专业书籍。 即便是分开各自出书，我也准备在书里注明，相关数据出自令徒……”王世襄苦笑着解释道。 王世襄王老就是这么一个赤诚的人，终其一生实在保持着令人敬佩的童真。 “老王，你可不是矫情的人，又何必纠结这个？我们出书的目的是什么？为名为利？ 而你们文物研究所成立的目的又是什么？ 研究文物中存在的实用价值，继承扬文物中的传统工艺。 我徒弟这些书稿也许确实像你说的那样，非常专业，可是他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出书又有几个人重视？ 说起来，还是我存了私心，让我徒弟能够借你老王的名气来扬名！”老太太的话更加实在，直接坦诚是借王世襄的名。 三位大佬对话，张俊平在一旁插不上嘴，只有听的份。 心里却是非常感动，老太太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他铺路。 “好吧！既然你刘先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占个便宜，我和令徒共同出书！ 这些书稿暂且放到我这里，我想想，看怎么往里添加一些东西，总要对得起作者这两个字。”王世襄也不再拒绝，笑着答应下来。 说完又看着张俊平问道：“你叫……” 第八十二章王老亲制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 张俊平苦笑，拿着自己的书稿研究了半天，又讨论了许久共同出书的事，结果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王老，我叫张俊平，您喊我小张就行！” “哦，对对！小张！ 老头子这次算是占你便宜了。 这样吧，你在我这办公室里选一样东西，作为我送你的见面礼！ 那几样不能选，那是国家的东西！”王世襄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张俊平对王世襄王老更加敬佩，王老这是感觉占了他这个年轻的便宜，所以准备送件东西弥补一下。 王世襄作为京城第一玩家，他的东西，尤其是摆放着办公室可以随时赏玩的物件，每一件都有着独特的意义。 “王老，这不合适，共同出书，本就是我借您的光，扬名！又怎么好再夺您所爱？”张俊平连忙拒绝。 “怎么看不起我？我说送就送，你要是不选，那这共同出书的事，也就此作罢！”王世襄板着脸道。 张俊平心里一乐，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王老也会耍赖，不愧是京城第一玩家，一颗童心永远不老。 “好吧，那就这个葫芦吧！”张俊平随手一指，放在书桌上的一个蝈蝈葫芦。 “嘶…… 你小子还真会选！”王世襄心疼的一呲牙，笑着说道。 “哈哈哈，小张，我这么叫你没有问题吧？”史树青史老大笑着问道。 “没有问题！” “小张，既然你选了这个葫芦，那我考考你，如果你说对了，我那边的东西也任你选一样，作为见面礼送给你！ 如果说错了，那就只能我自己选一样送你做见面礼了！”史老笑着说道。 史树青史老是一位很喜欢提携年轻人的老前辈。 “谢谢史老抬爱，对古玩，我了解不多，基本上就是门外汉！ 我姑且胡乱猜一下吧！”张俊平谦虚道。 “这蝈蝈葫芦是范制葫芦，火花山水，远山近水、小船人家，尽显悠然之趣，虽是火画，却宛如水墨渲染，毫无烟火气息，葫芦镶象牙牙口，飘盖也是以象牙为框，安有玳瑁蒙心，高牙蒙心上镂空雕刻有荷花、鹭丝鸟，刻工精细，打磨精致，动物形态栩栩如生。很显然这是名家手笔，看上去很像是三河刘的作品：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张俊平拿着蝈蝈葫芦点评了一番。 “呵呵，你确定这是三河刘的高身和尚头？”史树青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我刚才只是说很像，确切说是仿的很像，基本上三河刘的神、形、色都仿到了极致！ 只可惜，却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三河刘的葫芦用的都是瓦范，翻制瓦范时先用纸包裹木模，用以掩饰模子的范痕，所以“三河刘”葫芦上会呈现浅浅的纸纹印记，即使摩挲百年，印记也隐约可见。 而这个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并没有纸纹印记。”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老王喜欢这葫芦，常年累月的盘玩，把纸纹印记给磨掉了？” “如果那样的话，那这几道范痕又如何解释？如此明显的破绽，足以说明这是一件仿制的三河刘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 再看上面的包浆，显然是长时间赏玩留下的。 一件仿品，王老却视为心爱之物，时长赏玩，所以我猜，这应该是王老早年自己仿制的蝈蝈葫芦！”张俊平一语定音道。 “啪啪啪！”王世襄在旁边鼓掌道：“好，后生可畏啊！这高身和尚头确实是我年轻时候仿制的一件三河刘作品！ 却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上千个葫芦，最后就得到这么一个葫芦。 当年去五七干校的时候，我别的东西都没带，只随身拿了这么一个葫芦，它伴随我度过了在五七干校那一段时光……” 上千个葫芦最终只得到一个葫芦，张俊平听的直咋舌。 玩家的奢侈，外人真的无法理解。 郭德纲在相声里调侃于谦，五十亩地落仨葫芦，大多数人都感觉夸张。 其实放到清王朝时期，一点都不夸张，清王朝的王公贝勒们，在玩这一道上的奢侈，常人难以想象。 王世襄被后人称为京城第一玩家，和清王朝时期的王公贝勒一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差着十万八千里。 人家清王朝的王公贝勒，早已经把吃喝玩乐，产业化，并且上升到了艺术领域，为此出书立传，把吃喝玩乐，当成了一生的事业，一生的追求。 据说，民国时期，一位落魄贝勒到东来顺吃羊肉水饺。 点名要羊后腿肉加白菜包的水饺。 结果水饺端上来，这位贝勒吃了一口，就拍桌子骂街。 因为东来顺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用后腿肉包饺子，而是用的里脊肉。 只吃一口，就能分辨出水饺里用的肉不是后腿肉，而是里脊肉，这只是一件小事。 但是透过这小事，可以窥见满清王公贝勒在吃喝玩乐上的讲究。 “王老，这件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是您心爱之物，晚辈怎敢夺您所爱？要不换一件？”王世襄王老承认了这葫芦的来历，张俊平也不好意思再要这个葫芦。 “哈哈哈！无妨，小友尽管拿去！ 这玩的最高境界就是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小友能第一眼就相中这葫芦，说明和你有缘，拿去吧！”王世襄又爱惜的摩挲片刻，把葫芦塞到张俊平手里。 “要不，晚辈要那件笔筒吧！”张俊平有些不忍拿走王老的心爱之物，随手一指书桌上的一只笔筒。 “不行，那可是明代牙镶棕木笔筒，比你手里的蝈蝈葫芦可值钱多了！你自己挑了一件最不值钱的，休想反悔！”王世襄摇着大脑袋，直接拒绝道。 张俊平失笑，没想到自己随手挑一个最不值钱的物件，居然是王老的心爱之物，同时也为王世襄王老的品德钦佩不已。 这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虽然不是三河刘的作品，可传承有序，是王世襄王老亲手制作，真要以金钱来衡量，不比那件牙镶棕木笔筒低。 “好了，小友就不要推辞了，只要小友好好爱惜，把这葫芦传承下去，比什么都强！”史树青在旁边打着圆场。 第八十三章牙镶棕木笔筒 “如此，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愧领了！ 这件蝈蝈葫芦，晚辈一定好好珍惜，并把它传承下去！”张俊平只能收下王老的馈赠。 “这就对了！”王世襄见张俊平收下蝈蝈葫芦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走吧！去我那，刚才我说了，你要是说对这件蝈蝈葫芦的来历出处，我办公室的东西也任你挑选一件！”史树青史老这时也开口说道。 张俊平正要推辞，一直笑眯眯看戏的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了，“老史你先别着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徒弟媳妇！见面礼只给一件我可不答应！” 黄雪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老太太一句徒弟媳妇，说的黄雪满脸通红。 “哈哈哈！ 原来这位是小友的媳妇啊！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刚才小友选的第二件物品是这件牙镶棕木笔筒，我看这位女同学一身书卷气，倒是很适合这件笔筒，我就把这笔筒当见面礼送给你吧！” 不得不说，王世襄还真是大方，一件明代牙镶棕木笔筒就这么拿来当见面礼。 不要以为棕木笔筒就不值钱，文震亨曾经在《长物志》笔筒篇中说道：笔筒以湘竹、棕榈者佳，毛竹以古铜镶者为雅，紫檀、乌木、花梨亦间可用。 可见，古人认为湘竹、棕榈是做笔筒的最佳材质，而紫檀、乌木、黄花梨只能是可以用。 张俊平只能说一句，大佬就是大佬，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是精品。 接着，史树青史老又送给张俊平和黄雪一人一件老物件。 东西都是张俊平自己挑选的，一只清晚期粉彩笔洗，一只清晚期粉彩笔架。 这两件东西，虽然都是官窑的，但是在当下都不怎么值钱，可以说在文物商店一堆一堆的。 虽然说是随便选，如果张俊平专捡贵的挑，除了给人留下一个贪心的坏印象，没别的一点好处。 八十年代，想要精品古玩，只要稍微费点心思，就算是国宝级的文物，也能找得到。 刚才在王世襄王老那边那是失误，张俊平一开始选择高身和尚头蝈蝈葫芦就是看出它是仿制品，才会选择。 上手后，才推测出是王老自己仿制的，对王老的意义非同寻常。 到了史老这里，张俊平自然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了张俊平选择的物件，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王世襄王老也露出赞赏的笑容，很高兴的招呼大家，“今天能认识小友，实在是一件大喜事，中午都到我家去，我亲自下厨，弄几个菜庆祝一下！” “这感情好，老王做的菜可是一绝，今天能吃到老王亲手做的菜，可是托了小友的福……”史老笑着说道。 史树青史老是文物鉴定方面的通才，对青铜器、瓷器、玉石、书画、杂项等各个品类的文物都有研究。 而王世襄王老则是全能，吃喝玩乐无一不精，除了爱玩，还有一个嗜好，那就是爱吃，在吃上也非常有研究，是一位地道的美食家。 就算是在五七干校的时候，王老也没有放弃对吃的追求，曾经带着调料到渔船上，和渔人一起打渔，烹调美食。 约好去王老家里做客。 出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别看史老，王老两位德高王者，在文物研究所里都是国宝级的人物，可是照样要自己骑自行车上下班。 而老太太他们是坐车来的，这下交通工具出现了冲突，都做汽车，又坐不开。 一番争执之后，还是张俊平和黄雪替史老和王老骑自行车跟在汽车后面，史老、王老和老太太一起坐车。 “今天跟着刘先生沾光，也做一做小汽车！”王老坐上汽车，笑道。 “你们两个老东西，别说你们叫不来汽车！ 你们那是爱惜清名，不像我老太太无牵无挂，要那些虚名干什么？不落个实惠！”老太太笑骂道。 老太太和史老、王老都是老相识，关系都很不错，所以说话也比较随便。 “还是刘先生活的潇洒，看得开。这一点不服不行，我和老史终究是放不下那点虚名！”王老摇头自嘲道。 “放下虚名何其难也！”史老点头赞同道。 “刘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收徒？那位张小友学的是传统木匠手艺吧？”史老好奇的问道。 “只能说是有缘吧，看着顺眼，就收了。至于说我徒弟以前是学木匠的，哪又如何？ 白石先生最早还是雕花木匠呢？后来不也成了一代书画宗师？” “刘先生居然拿白石先生和令徒做比较，可见刘先生对令徒的期望很高，刘先生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么不收徒，一收就准备培养个齐白石出来！”王老接话笑道。 “一会到了老王家里，您可以考校一番，看看他能不能撑起我的期望！”老太太很是自信的说道。 “不必了，窥一斑而知全豹，刚刚的书稿我们都见过了！ 张小友在书法和简笔画方面都已经登堂入室，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史老摇头道。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徒弟能有今天的成绩，也就老杨随手指点过一二，其他的全靠自己的悟性，你们会不会吃惊？”老太太得意的说道。 “老杨？你说杨明德那老家伙？” “对，这徒弟可是我从老杨手里抢过来的！”老太太更加得意。 三位大佬在汽车里说笑，外面，张俊平和黄雪则追赶在汽车后面，卖力的蹬着自行车。 好在，司机师傅照顾他们，没有开快。 也好在王老住的大杂院距离故宫不太远。 即便如此，等到了王老家，张俊平和黄雪额头上也见汗。 把众人让到客厅，给众人泡上茶，王老笑着说道：“你们今天也算是有口福，昨天我刚钓了几条鱼，今天给你们做糖醋鲤鱼、糟溜鱼片，另外再给你们做个糖醋辣白菜……” “就这几个菜啊？听说你做的焖葱不错，比鱼翅海参还受欢迎，不给我们展示一下？”老太太笑道。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张俊平和黄雪说话的份，两个人站在老太太身后，充当背景墙。 第八十四章想法太多也不是好事 吃过饭，老太太又和史老、王老聊了一会天，才告辞离开。 张俊平和黄雪自然是跟着老太太返回学校。 “今天感觉如何？”路上老太太笑着问道。 “收获非常大！”说到今天的收获，张俊平心情还有些激荡。 “哦？都有什么收获？” “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史老和王老两位！” “不错，你能有这个觉悟，说明你脑子很清醒！”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作品很重要，可是人同样重要，美术作品的评判标准本就是唯心的，作品再好也需要有人为你摇旗呐喊，替你扬名才行！ 不说远的，就近现代史上，中国真的就只有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黄宾虹、傅抱石、关山月等几位书画大家吗？ 泱泱中华，四万万五千人，百万、千万里面出一个，也不止这些！ 为什么人们记住的，知道的只有这几位前辈？ 固然有一些前辈淡泊名利，不喜世俗的喧闹，只把书画当做陶冶情操的爱好。更大一部分则是因为没有宣传或者不知道怎么宣传，最后只能泯然于众。” 张俊平了然一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黄雪则是微微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老太太说的，和她们上课学到的不一样。 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些话不要到外面去说，我们还是要强调作品的重要性！”也许是察觉到了黄雪的异样，老太太又笑着说道：“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小平子的水平到了，黄丫头的水平也只差临门一脚，知道这些蝇营狗苟的事不会影响你们的进步！” “刘奶奶，我知道，不会乱说！”黄雪赶忙保证道。 老太太的这些话，可谓是金玉良言。 学校里是不会教的，学校一直强调的就是作品的重要性，创作好作品才是王道。 美术这个行业可以说非常残酷，天赋、努力、人脉缺一不可。 艺术界师承很重要，因为师父代表的不仅仅是技艺的传承，还有人脉上的拓展。 一般师父都会在徒弟出师的时候，提点一句，人脉的重要性，也会广招好友，把徒弟介绍给自己的好友，这其实就是在为徒弟铺路。 老太太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张俊平铺路。 “好了，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就好，接下来还是要潜心学习，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最后老太太又提醒一句。 “刘奶奶您放心吧！现阶段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提高技艺水平！ 至于人脉方面的事，有您和杨师父呢！”张俊平嘿嘿笑道。 “臭小子，你还赖上我了！”老太太嘴上骂着张俊平赖上自己，心里却是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 文物研究所之行结束后，张俊平又恢复到原来忙碌且平静的生活当中。 每天早上到家具店，吃早饭、加工制作榫卯结构模型，指导大姐夫他们画线、下料、加工家具部件，下午回工作室继续研究明清古家具，中间还要指导黄雪装修房子。 原本很简单的装修，被一群热衷搞艺术创作的大学生给玩出了花。 张俊平真有些后悔在学校找人装修。 大学生有想法，可是想法太多，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他的设计图纸被一群师兄师姐改的体无完肤，一天一个主意，一天一个想法。 有激情，有想法，有创意这些张俊平都可以理解，只要大框架不变，张俊平也愿意尊重他们的意见。 可是，一个星期了，这些师兄师姐还在拿着设计图纸争论个没完。 把张俊平的设计图纸给改的面目全非，然后他们自己又开始内斗，实在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 这张俊平就无法容忍了，晚上把参与装修的几位师兄师姐召集到工作室。 “吴师兄、李师兄，白师姐你们作为美术生，你们每个人对美都有自己的理解，这很正常。 但是，你们不要忘了，现在不是让你们搞艺术创作，不是创意比赛！咱们就是在做勤工俭学，通过劳动赚取报酬，来改善生活，补贴咱们学习开支！ 你看看你们，争论了一个星期了，到现在还没定稿！ 白师姐，您设计的这个壁画，我承认却是很有艺术性，可是你不觉得，太前，太抽象吗？ 普通老百姓的审美观，能接受这样的艺术创作吗？ 还有吴师兄，您这个设计，确实很美，普通群众也能接受，可这是家庭室内装修，您搞的这个空间设计，需要多大的空间？完成你的设计，还有地方摆放家具，林大妈他们在家里还有活动的空间吗？”张俊平压着火气，一一点评着几位师兄师姐的奇葩设计。 “那你说怎么办？” “如何你们没有更好的设计，那就按照我的来！ 几位师兄师姐都比年长，社会阅历也比我丰富，应该听过一句话，干活不依东，累死也无功！” “你那个设计之前就说了，太平淡，一点亮点都没有！”李师兄直接开口否定道。 “李师兄，我设计的装修风格是素雅、温馨，这个风格和我设计的家具是相互搭配的！ 你们要改，我没意见，但是不能破坏整体风格！ 不然，我的家具摆放进去，和装修格格不入，怎么办？” “…………”几位师兄师姐虽然不服气，但好歹给张俊平一点面子，没有继续反驳。 “李师兄，吴师兄、白师姐……，你们想一想，这只是一个室内装修，何必执着于你们的艺术创作？ 把钱赚到手，然后买画布，买颜料，买创作材料，按照自己的想法搞艺术创作，他不好吗？” “那地面还改不改？”一位姓林的师姐开口问道。 这位师姐是最早提出修改意见的，嫌张俊平设计的白色瓷砖地面太素，自己设计了一套地面铺装方案。 林师姐设计的地面铺装确实漂亮，利用不同颜色的瓷砖拼装出各种图案。 拼装图案也遵循整体设计风格，就是太费工。 “林师姐，关于地面，我还是那句话，人家林大妈就给了这么多钱，不会再增加一分钱！ 你们如果不介意多花功夫，我没有意见！”张俊平笑道。 第八十五章开业前的忙碌 和众位师兄师姐掰扯半天，晚上请他们在食堂吃了一顿饭，这才作罢。 最终还是按照张俊平最初的设计图纸来装修。 大家都不是傻子，虽然有点中二，可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只是刚接到这么一个装修任务，大家都有些激情澎湃，压制不住自己的创作欲望。 张俊平任由他们闹腾了一个星期，那种中二的创作欲望泄的差不多了，才召集他们摆明利害，就这些钱，你们再怎么折腾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 怎么选择，自然就不再困难。 就算有个别一两个人依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表现欲，不用张俊平开口也会被其他师兄师姐镇压。 就像张俊平说的，好好干活，好好赚钱，用赚的钱买创作材料，搞自己的创作，他不香吗？ 第二天，杨明德让人通知张俊平，牌匾做好了，让他去拿。 杨明德自然也有自己的工作室，而且还不止一间，除了一间大画室带学生之外，还有一间木艺工作室。 “东西在哪，拿走吧！”杨明德随手一指放在角落里的牌匾。 牌匾是用海南黄花梨制作的，金黄的底色上点缀着带紫的虎皮纹看着尤为漂亮，令人赏心悦目，透着一股高贵，奢华。 明晃晃的牌匾上雕刻着五个漆黑大字，央美梦工厂，每一道笔画都苍劲有力，铁钩银划，真正的入木三分，每一个字都像一座高山厚重、挺拔，气势磅礴。 杨明德做的不仅仅一副牌匾，还有悬挂大门两侧的对联，用料同样是海南黄花梨的，只不过对联是山水纹，一样的富丽堂皇。 “谢谢师父！”张俊平非常满意，对着师父鞠躬道谢，“师父制作的牌匾所选用的材料，立意真是巧妙，高贵华丽的虎皮纹。徒儿的家具事业也一定如虎添翼！” “行了，别拍马屁了，料子都是你自己的！”杨明德笑道。 “那也是师父巧手才能尽显木材纹理之美！ 唉！”说完，张俊平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对我做的牌匾有什么不满意？” “师父，就是因为你做的牌匾太好，我才叹气啊！ 这么漂亮、华美的牌匾，不舍的挂出去，万一被人偷走了怎么办？”张俊平一脸忧愁的说道。 “臭小子，拍马屁上瘾了？继续拍，别停！”杨明德拍了张俊平的头一下，笑着骂道。 “师父，我是认真的！不说材质，就上面您的名字，就不知道多少人惦记！”张俊平摸摸头，笑道。 杨明德笑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张俊平很无语，他这话一半是奉承，一半是真担心。 这牌匾挂上去，绝对是王府井整条街最靓的，也是最容易招人惦记的。 把牌匾抗回家具店，接下来，正是挂牌营业就可以提上日程。 先找后勤处高处长了解了一下营业执照的情况。 预计下周能够拿到营业执照。 张俊平干脆把正式开业的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一号这天，也就是两周之后。 有两个星期的缓冲时间，制作出来的家具，基本上能在开业前把家具店前面的店铺摆满。 正式营业，自然不能像之前那么随意。 怎么也得邀请几个朋友过来捧场，放几挂鞭，再一宣传单。 盘算一下，在北京，张俊平除了室友、同班同学，也就认识马卫都、王硕等人了。 打了一圈电话，通知他们十一月一号来参加自己家具店的开业仪式。 刘正文自从老婆来了之后，对家具店的事，格外上心，没事就往家具店跑。 尤其是知道家具店挂靠在学校名下之后，更加上心，往家具店跑的更勤了，打磨家具，刷漆什么活都干，还都是纯义务劳动。 知道张俊平要印刷宣传单，刘正文又抢着把任务给接了下来。 正好，张俊平又要指导大姐夫他们加工制作家具部件，又要制作榫卯结构模型，还要指导黄雪他们装修房子，忙的有点不可开交。 正式开业需要准备的事情不少，张俊平自己也忙不过来。 刘正文这么主动，张俊平干脆就把联系印刷厂印刷宣传单的活交给了他。 又忙活了两天，张俊平总算是把一百四十八个榫卯结构模型全部制作完成。 张俊平专门腾出一间房子，并且亲手制作了一张工作台，用来摆放这些榫卯结构模型，每个模型旁边还有一个纸牌，上面写着榫卯结构的名称，制作工艺，应用部位，以及变形应用。 榫卯结构一开始只有三十三种，后来随着工艺的展，匠人们对榫卯工艺进行优化改革，又出现了许多榫卯变形应用，于是就有了七十二榫卯。 其实七十二榫卯并不是说榫卯就只有七十二种，而是中国人的一种计数习惯，像什么十二、三十三、三十六、四十九、六十四、七十二八十一、一百零八等等都是一种虚数，都是受道家思想的影响，认为这些数字比较吉利。 刚忙活完榫卯模型的事，张俊平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消失了两天的刘正文回来了。 “怎么样了？” “别提了，这几天我跑了七八家印刷厂，人家要么嫌少不给印，要么就是要价太高！”刘正文郁闷的叹口气说道：“主要是咱们赶得不是时候，现在各家印刷厂，要么有上级交给的任务，要么就是在忙着印刷挂历，台历！” “这么早就开始印刷挂历，台历？” “我也是这么说的，人家印刷厂说了，现在印刷一点都不早，这都十月底了，马上就十一月份，再有两个月就到阳历年了！”刘正文把从印刷厂打听来的消息转达给张俊平。 “不给印就不印吧！回头找同学们帮忙，手绘点宣传单，我拿去找王大妈、林大妈她们帮忙宣传也一样！ 对了，你刚才说印刷厂都在印挂历、台历？” “对啊！” “你说咱们印刷一批挂历怎么样？”张俊平突奇想的说道。 “咱们印刷挂历？印那玩意干嘛？” “老刘，我出本钱，咱们搞一波大的，印刷个一两万本挂历，有没有兴趣搞？” 第八十六章卖挂历 “你弄那么多挂历干什么？” “卖啊！咱们哥几个去摆摊卖挂历，应该能赚不少钱！”张俊平耸耸肩笑道。 “张俊平，你以为挂历那么好卖？你去打听打听，有多少人会买挂历！ 你别看那些印刷厂现在就开始印刷挂历，那些挂历大部分都是给各个单位印刷的。 现在各单位，各工厂谁家过年不挂历？ 好多人，一家都好几本挂历，你印了挂历卖给谁去？”刘正文被张俊平的突奇想差点气笑。 “集市上还是有卖挂历的吧？” “有，印刷厂每年印刷的挂历，除了各单位工厂定购的之外，还会多印不少，送到百货大楼、供销社去卖，也会批给个人去卖，但是，每年都会剩下一大堆！”刘正文狠狠打击着张俊平的幻想。 在刘正文看来，这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老刘，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完！ 印刷一张宣传单他们要多少钱？”张俊平笑着问道。 “五千起印，一毛五一张！三千起印是两毛一张！”刘正文没好气的回答道。 这个价格确实够贵的，新华书店行的单页张挂历才卖两毛多一张。 “那印刷那种单张的挂历多少钱？”张俊平点点头，又问道。 “那得看你印多少，要是印个一两万张的话，估计一毛三就能给印！”刘正文疑惑的看着张俊平，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看，印挂历比印宣传单更合适吧？” “你不会是想着哪挂历当宣传单吧？” “一部分，卖一部分！” “你卖给谁去？” “你们几个拿到集市上去卖啊！” “你让我们去集市上去摆摊卖挂历？”刘正文瞪大眼睛看着张俊平，仿佛是在看外星人。 他们可是大学生，未来的艺术家，让他们去集市上摆摊卖挂历？ 要不是媳妇在张俊平店里上班，刘正文都想骂人了。 “你们为什么不能摆摊卖挂历？你们要明白，这是勤工俭学，是体验生活！ 你不去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艰辛，如何创作出受劳动人民欢迎的作品？” “体验劳动人民的生活没问题，可卖挂历，那是二道贩子，是投机倒把！” “卖挂历怎么能算是投机倒把呢？最多也就是小商贩，咱们既然是体验生活，那么各行各业都要体验，生活阅历才能增加！”张俊平卖力的忽悠着刘正文。 “关键是没人要啊！刚才我就说了，人家单位、工厂里都，新华书店的挂历都卖不出去，更何况咱们了！” “挂历卖不卖的出去，还要看能容，那些山水画，仕女图，还有革命……，自然不好卖！ 我画一个，你看看能不能卖的出去！”张俊平说着找来写板，开始作画。 不一会，一副比基尼美女图就被张俊平勾勒出来，放下笔，笑着问道：“这样的挂历能不能卖的出去？” 刘正文看着张俊平画的素描画，咽了咽口水，“能不能卖得出去，我不知道，不过会被当成流氓罪抓起来！” 张俊平笑了笑，又换了一张素描纸，再次画了一张，这次不再是比基尼，而是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青春少女坐在沙上，巧目盼兮，姿态万千，楚楚动人。 “那如果是这样呢？” “这……好吧，我承认，如果是这样的挂历，我肯定会买！”刘正文瞪着眼睛看了一会，服气道。 “这连衣裙真漂亮，哪有卖的？”黄娟看到张俊平和刘正文在那窃窃私语，好奇的走过来，一眼就被画中少女的连衣裙给吸引住了。 张俊平很无语，自己明明画的是家具，最突出的也是家具，可是在刘正文眼里，看到的只是美女，在黄娟眼里，看到的又是连衣裙。 “嫂子，这连衣裙，你就算是想买，也要等到明年了！”张俊平笑着回了一句，又换了一张写纸，继续绘画。 这次张俊平描绘的同样是一个少女，穿的不再是连衣裙，而是一件长袖衬衫修身长筒裤，尽显女人的曲线美，背景则是一张大衣柜，少女站在大衣柜前顾盼生姿，“这样呢？” 刘正文悄悄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媳妇，很是幽怨的瞪了张俊平一眼，这样的话题能当着媳妇的面讨论吗？ “张兄弟，你们这些在讨论什么？” “嫂子，我这不是准备印点挂历，一来可以当赠品送顾客，二来也可以拿出去卖一部分，让老刘他们赚点零花钱！ 正在征求老刘的意见，正好嫂子你来了，你也给提提意见，这样的挂历能不能卖出去？” “都是这样的吗？” “这只是草稿，回头我找画油画的师兄重新画，保证画的和照片一样逼真！” “要是这样的话，肯定能卖出去，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花钱买的！”黄娟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剜了刘正文一眼。 老娘的身材长相哪一点比画上的女人差了？也就衣服不如画里的女人好看，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居然看着画流口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还是嫂子有眼光，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老刘，回头你去联系印刷厂，我找师兄把模板画出来！” “张俊平你真打算让我们去摆摊卖挂历？” “让你们去摆摊卖挂历，那是开玩笑，挂历的销售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渠道！”张俊平笑着安慰道。 让刘正文他们去摆摊卖挂历，岂不是大材小用？关键是还不好用。 等把挂历印出来，扔给叶京，拿到秀水街一散，一两万本挂历，还不是轻松至极？ 国内现在风气还很保守，以美女为题材的挂历，还要三四年才会出现。 关键是，张俊平画的美女图，每一张都裹得严严实实，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却又巧妙的把女人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刘正文的表现就知道，当着老婆的面都流口水，这样的挂历放到市场上准保抢手。 “行，我这就去和印刷厂联系！”刘正文说着就准备起身。 “老刘，这都几点了？人家印刷厂也该下班了，明天再去吧！”张俊平干嘛拦住刘正文。 “对了，还有一件事，印刷挂历可要不少钱，你有那么多钱？”刘正文被张俊平一拦，想起一件很现实的事情来。 “哎呦！你扭我干嘛？”刘正文刚问完，就把黄娟扭了一把。 第八十七章黄雪吃醋 黄娟只是轻轻扭了一下，并没有使劲，为的是提醒刘正文，这么直接问人家钱的事，不礼貌。 结果谁知道，刘正文会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直接嚷嚷起来。 黄娟的脸腾一下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害羞，怎么摊上这么个不开窍的男人，以前在农村看着挺好啊？ 怎么一进城，变得总感觉不如以前了呢？尤其是和张俊平一比，总有种瓦片和玉石相比的感觉。 张俊平不知道黄娟的心理活动，对于黄娟和刘正文之间的小动作也只当没看见。 既然刘正文问起来了，张俊平还是认真解释了一下，“钱的事，老刘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光是接到的家具订单就过了二十套，每套二百的定金，就是小五千块钱！ 再不够，我再想办法！” 打走两个人之后，张俊平把大姐夫、三哥等人召集起来，“大姐夫、三哥，榫卯结构的模型我都做好了，大家晚上多研究研究！ 我制作了一百四十八种榫卯结构，这只是常用的榫卯结构以及变形应用，其实榫卯结构千变万化，远远不止一百四十八种！ 这需要大家慢慢研究，我宣布一条奖励，谁要是能在这一百四十八种榫卯结构之外，开出新的榫卯结构或者变形应用，直接现金奖励一百元！” 在众人一片惊呼中，张俊平又接着宣布，“之前一直没给大家定工资，接着这个机会，给大家伙说一下！ 大家的工资暂定每个月三十块钱，包吃住，奖金另算！ 等大家把这一百四十八种榫卯研究明白，能够独立制作出来，立马涨工资，每个月五十块钱！ 这个不搞平均主义，谁先研究明白，谁先涨工资！ 你们也别说干活多少，干活多少决定的是你的奖金多少，基本工资只看你的技术水平！” 张俊平说完直接离开陈列室，丢下一众人在那兴奋的讨论着一个月三十块钱，一年能攒三百六十块钱，等过年回家给孩子买身新衣服，给老婆买瓶雪花膏，给老娘买块头巾…… 三十块钱，包吃包住，还有奖金，这个待遇足以让他们兴奋的睡不着觉。 回到学校，天已经擦黑，黄雪也已经回来。 最近几天，张俊平的自行车被黄雪给征用了，每天骑着自行车奔走在各个市场，采购装修材料。 很辛苦，可是黄雪脸上渐渐洋溢起自信的神采，正在从小家碧玉像都市丽人蜕变。 “回来了，我刚把饭打回来！”看到张俊平进来，黄雪冲他嫣然一笑，说了一句。 很有一种妻子迎接丈夫回家的温馨。 “今天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吗？” “还行，材料基本买齐了，地板砖好贵啊！ 那堵墙也按照你的意思拆除了，下一步开始铺地板砖………” 老太太的小工作室，成了两个人每天约会的地方。 应该是两个人的办公地点，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相聚，一起吃饭，然后说一说白天生的事，以及明天要解决的事情，然后张俊平继续研究明清古家具，黄雪则练习绘画。 虽然交流不多，但是有一种琴瑟和鸣的默契。 这种相处的方式，张俊平很喜欢。 张俊平上一世之所以不婚，就是受不了女人的纠缠，要时刻哄着，要天天陪着，不然给你甩脸子都是小事，一个不顺心，给你弄一顶带颜色的帽子，都没处说理去。 吃完晚饭，黄雪去洗刷碗筷，张俊平拿出画板，开始绘画。 找师兄画成油画当做挂历的底版，也得先有个样，总不能让人家凭空去画。 张俊平可不打算出那种单张的挂历，要搞就搞一整套，十二张的。 至于画中的人物，韩国有很多，虽然大多都是人造美女，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人造美女非常符合广大宅男的审美，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地方翘，而且眼睛，鼻子，嘴巴的搭配绝对都是黄金比例。 即便是后世被各种美女毒害，视觉受到极大刺激的时代，这些人造美女都能被称为女神，放到八十年代，还都是纯天然的年里，那就是襄王梦中的神女。 “你画的这女人是谁？”张俊平正沉浸于创作当中，突然身后传来黄雪的问话。 “什么？”张俊平一时没明白，反问了一句。 “你画的这个女的是谁？”黄雪的声音带着颤音，很紧张的看着张俊平。 黄雪刷碗回来，看到张俊平一反常态的在作画，看了一眼，顿时危机感爆棚，心里忍不住脑补着各种画面。 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她看了都要心动，更何况张俊平一个男人了。 肯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遇到这个女人，然后念念不忘才会画出来。 一时间黄雪有些心灰意冷，这样的女人，她如何去竞争？连争得勇气都提不起来。 “呵呵，你说这个啊？这是人造美女！”张俊平不清楚黄雪的心理活动，呵呵笑着解释道。 “人造美女？”黄雪一脸的不相信，脸上写着你骗鬼的表情。 “对啊！我创造出来的美女！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我准备印刷一本挂历，来宣传家具，你看这美女和家具搭配在一起，是不是很吸引眼球？”张俊平根本没有注意黄雪的表情，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这女人是你想象出来的？” “对啊！现实中哪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流氓！龌龊！满脑子脏东西！”黄雪狠狠瞪了张俊平一眼，骂了一句，然后转身红着脸跑走了。 “咋了这是？”张俊平看着黄雪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黄雪这是吃醋了。 居然吃一副画的醋，张俊平感觉有些好笑。 很是无奈的挠挠头，继续搞自己的创作。 时间紧迫，要赶紧找人画出来，然后赶在家具店正式营业之前印刷出来。 所以，张俊平熬了个通宵，把命名为十二金钗的十二副挂历底稿画了出来。 虽然韩国的人造美女长得基本上一样，能逼死脸盲症患者，但是这不符合张俊平的审美，所以在身材比例上做了一些调整，有的健美，有的丰盈，有的纤瘦，有的小巧玲珑。 又在眼睛或者鼻子嘴巴上做了一些修改，让画中的人物多了一点点瑕疵。 第八十八章初见陈旦青 这一修改，张俊平自己都被惊艳住了。 完美！ 如果说之前是活在天上的仙女，美得那么不真实，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人，美得真实！ 能拥有这么一位美女，绝对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能同时拥有十二位这样的美女，……好吧，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帝王大都短命。 这么一想，还是我的黄雪好！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张俊平才准备收起来，去找师兄画出来。 之所以找师兄，而不是找师姐，是因为，只有男人才更了解男人，画出来的才更能吸引男人。 黄雪一进门就看到张俊平满眼血丝，正在摆弄绘画，顿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没好气的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放，“你一夜没睡？不要命了？你干脆和画里的女人过一辈子吧！” “画里的女人哪有你好？”好在张俊平还没有直到无可救药，还知道女人吃醋要哄，一把拉住转身作势要走的黄雪，嬉皮笑脸的哄道：“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贤惠，善良，漂亮，聪明，能干！” “你骗人，我看你画的女人都比我漂亮，你肯定是嫌我不漂亮……” “哪能啊！你看，这张，眼睛没你的好看，也没你的大！ 这张，鼻子没有你的挺俏；这张眼睛虽然比你的大，但是没你的眼睛有神……”好听的话又不要钱，张俊平是可了劲的说。 “你就会哄我，我哪有那么好？ 快吃饭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黄雪被张俊平夸的羞红了脸，心情大好，给他打开饭盒，又把筷子递给他。 这姑娘就是这么单纯可爱。 吃完早饭，黄雪骑上自行车和几位师兄师姐汇合，前往东风电视机厂家属院。 张俊平则抱着自己的画稿准备去找个油画系的师兄帮忙画一下。 术业有专攻，让他画素描，画工笔山水画，人物画都行，甚至连写意画也都能拿的起放的下。 但是，油画就不是他的专长了。 刚出工作室没走几步，就碰到一个人，张俊平站住脚和来人打招呼，“陈老师，您今儿怎么来了？” “你是八一级的张俊平？”陈旦青看到张俊平笑着问道。 陈旦青是七八级油画系的才子，央美的风云人物，八零年央美油画系研究生毕业，直接留教。 去年张俊平刚考进央美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要出国，只是还没走。 因为央美人少，所以虽然不同级，不同专业，但是大家都相互面熟，而张俊平又是八一级年龄最小的，所以陈旦青对张俊平还有些印象。 “是我！”张俊平点点头。 “才半年不见，你变化够大的，这要是在外面遇到，都不敢认了！”对外陈旦青虽然有些持才傲物，但是对本校的学生都很热情。 “毕竟长大了一岁，有点变化也是正常！”张俊平笑道。 “你这是去上课？”陈旦青随口问道。 “不是，这不准备找油画系的师兄帮忙画几副油画！”张俊平拍了一下怀里抱着的素描画稿笑道。 “哦？找油画系画画？能给我看看吗？”张俊平的举动成功引起陈旦青的好奇心。 “还请陈老师指点！”张俊平把画稿递给陈旦青。 本来只是闲搭茬，陈旦青今天来央美，只是临走之前来转转，见见同学、老师，缅怀一下在央美的岁月。对张俊平这个学弟兼学生的画稿并不怎么在意，也就是顺话搭茬说看看。 陈旦青拿过画稿，只撇了一眼，态度立马变了，变得郑重起来。 不管国画还是油画，素描都是最重要的基本功，在一定程度上，素描功力的高低直接决定今后绘画水平。 所以，陈旦青只看了一眼，就确定，眼前这个年轻的学弟，将来必然不是一般人物。 这素描功力，即便是他，也略有不如。 “真没想到八一级居然还藏着张师弟这么一位猛人，今天来央美算是来着了，能见到师弟的画，不虚此行！” “陈老师过奖了，我也就这素描还凑合！”张俊平谦虚道。 “还是叫师兄吧！我已经辞职了，不再是学校的老师，现在唯一保留的身份就是你们这些学弟的师兄！”陈旦青笑着纠正过来张俊平的称呼。 陈旦青又仔细翻看了张俊平画的十二副素描，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没想到师弟也是同道中人！你这画，绝对画到了所有男人心里去了！” 别说陈旦青已经辞职，就是没辞职，也一样没什么架子，这也是央美的传统。 年轻的留教老师和学生勾肩搭背，一起喝酒吹牛，一起出去郊游这都很平常。 在央美老师的尊严不是靠端出来的，而是靠技艺水平。 你有水平，哪怕整天和学生打成一团，没一点正形，大家就会尊重你。 没水平，央美你待不住，再硬的关系，也没人服你。 更何况陈旦青现在已经辞职，所以和张俊平说去起话来，一点顾忌都没有。 “嘿嘿！我按照脑子里想象的最完美的女人形象来画的，准备找师兄帮忙画成油画！” “为什么非要画成油画？我记得师弟是学国画的，工笔画一样可以展现出画中女人的魅力，师弟为什么不自己画？” “效果不一样，这些画我准备翻拍成照片，然后拿去印刷成挂历！” “翻拍照片，印刷挂历？”陈旦青一愣，随即大笑着冲张俊平竖起大拇指，“张师弟，你这想法，还真是绝了，你这挂历绝对受欢迎！ 师弟，商量个事，这油画我来给你画，这些素描画稿送给我怎么样？” “师兄愿意动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 “只是什么？信不过师兄的水平？” “不是，师兄的水平，那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我要的比较急！ 十一月一号，我的家具店开业，在这之前要印刷出一部分来，作为宣传册使用！” “家具店？” “对！就是画稿上写着的那个央美梦工厂，就是师弟我开的家具店！”张俊平指着画稿解释道。 “家具店？怪不得，我说这些画布局怎么有些奇怪！”陈旦青又端详了一下画稿，才恍然道。 第八十九章忙碌的一天 张俊平做挂历的目的是为了宣传家具，加上美女是为了增加吸引力，但是主角依然是家具，美女再美也只能是配角，所以陈旦青感觉奇怪。 “行，那我帮你找人，杨飞云、朝戈、曹力、王沂东、施本铭、刘溢、夏小万他们几个都还在北京，我去找他们一起画，保证明天晚上给你！先说好，这十二副素描画稿归我了！”说完不待张俊平同意，陈旦青就直接把画稿连同画板一块夹到咯吱窝里。 陈旦青说的杨飞云、朝戈、曹力、王沂东、施本铭、刘溢、夏小万这些人都是陈旦青同一时期的画家，都属于后世比较有名气的画家。 陈旦青、杨飞云等人是央美七八十年代央美出来的最杰出的画家，他们执笔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既然陈旦青这么热心，张俊平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不管后世如何评价陈旦青，这个时代的陈旦青还是个热血青年，对同学，对朋友都还很热心。 至于说陈旦青辞职出国这件事，改革开放后，一直到九十年代，出国依然是一个热潮，没办法去评判对与错，只能说每个人选择的生活不同。 又和陈旦青聊了几句，张俊平就和他分开，陈旦青继续去访友，暂且不提。 张俊平则转身离开学校，前往家具店。 等张俊平赶到家具店的时候现，戴昌远、李向前等舍友都在。 知道张俊平的家具店要开业，都没去上课，跑过来帮忙。 “张俊平，你这可不行啊！我们哥几个一早就来了，你这老板这会儿才到！ 你现在可是飘了，都学会夜不归宿了，不会是和你的黄姑娘曲径通幽时，林深不知归，忘了时间吧？”庄鹤林调侃着张俊平。 “昨天晚上画挂历底稿，熬了个通宵……多谢几位哥哥过来帮忙！”张俊平解释了一句，又抱拳道谢。 “张俊平，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后院我们也搭不上手……” “戴老大，影壁墙的壁画之前就说过，归你了！ 其他人，帮忙画宣传海报吧！人家印刷厂不给印，只能咱自己动手画了！ 这是宣传海报的底稿，你们自己看着挥就行！”张俊平也没有和他们客气，直接分配任务。 一辈同学三辈亲，大家的日子长着呢，来日方长。 分配完任务，张俊平又到后院催促进度，马上就要开业了，多生产一些家具出来，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 虽然时间紧张，订单已经排到了春节，但是张俊平依然没有放松质量。 质量才是立足之本，不然再好的宣传，再好的平台，也都是空中楼阁。 到了后院，张俊平第一件事依然是检查质量。 因为张俊平的重视，大姐夫他们也不敢马虎，干活都很仔细。 其实质量有时候就这么简单，就是仔细一点，认真一点。 检查完，把问题指出来，让大姐夫他们修改，又叮嘱几句注意安全。 张俊平拿上十几张刚刚手绘出来的宣传单，又急匆匆的离开了家具店。 来到王府井居委会，王大妈不在，只有胖大妈还有另外一位于大妈在，两位都是张俊平的顾客。 “小张师傅吃了呢？”胖大妈看到张俊平进屋，笑着和他打招呼。 北京见面问候语，吃了吗，有时候很不合时宜，比如现在都上午九点多了，再问吃了吗，就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北京人说起来却非常自然。 在以前吃不上饭的年代里，吃了吗？是一种很真挚的祝福和期望。 “吃过了，林大妈吃了吗？”张俊平也问候道。 “吃过了，小张师傅有事？” “我那个家具店准备十一月一号正式开业！ 想请林大妈帮忙宣传宣传！” “就这事儿？小张师傅就是不说，我也会给你宣传的！” “是这样，我的家具店现在是央美的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不光卖家具，还负责装修房子，就像您家一样，用国外比较流行的词叫全屋定制！” “全屋定制？这个名字好！听着就洋气！”胖大妈笑着称赞道。 “另外我们还进行有偿家教，帮助喜欢绘画、书法，喜欢雕塑的孩子补习功课！ 我们的补课老师都是央美的大学生，都曾经在各种青年美术大赛上获过奖！” “行！有偿家教是吧？回头我给你宣传宣传，看谁家孩子想学画画！”胖大妈爽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林大妈，我们也不让您白忙活，每介绍一个定制家具的我给您提十块钱的提成，全屋定制给您提三十块钱，每介绍一个孩子来补课，我给您提五毛钱！” “不用，大妈不缺钱，你们几个孩子勤工俭学赚点钱也不容易，大妈能帮忙的，肯定帮！”胖大妈摆着手拒绝道。 “林大妈，我知道您不差钱，也是个热心肠，我打心里感谢您！ 以前小打小闹，我也不好意思和你提钱的事，现在我们打算把这个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展起来！ 以后不光我们央美，还会把中戏，清华、北大的大学生都容纳进来。 所以，必须要立下规矩，咱这也是响应党和国家的政策，劳有所得，多劳多得，您要是不收，其他大妈怎么办？” “你这个小张师傅就是实诚，行吧！让你一说，我要是不拿这个提成，好像就是不支持你们大学生社会实践似的，大妈拿着！”胖大妈做事向来爽快，是个直肠子，说拿钱就拿钱，一点都不扭捏。 “林大妈，除了这个，还要麻烦您，您是老北京，其他居委会您应该也有熟人，能不能麻烦您找找其他居委会的大妈，让她们也帮忙宣传一下！这个提成一样！” “要不说你们大学生脑子就是活，大妈别的不行，就是姐妹多，不管东城还是西城，朝阳都有大妈的老姐妹！ 回头大妈给她们打个电话说道说道！”胖大妈爽快的答应下来。 “谢谢林大妈，这个我就不给您说提成的吧了，您的好我都记着，以后有事您招呼一声，我保证立马就到！”张俊平再次感谢。 接着又找到田大妈，王大妈把同样的话给说了一遍，两位大妈也都欣喜的答应下来。 第九十章琉璃厂的大院子 “小张师傅，那个我要是带人过去，之前的优惠还有吗？ 还有我之前介绍的……”王大妈一贯的精明作风，听到张俊平说给提成，就又想到之前给张俊平介绍的顾客。 “王大妈，之前因为没有这个政策，现在再给……光给您的话，对林大妈她们不公平，都给，我个人也垫不起。 这样吧，等您定家具的时候，我多送你两件家具。” “你看看我这张嘴，这事闹的，我就是随口一说，小张师傅你还当真了。 那我就谢谢小张师傅了！”王大妈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表示对自己乱说话的惩罚，然后顺势答应下来。 “您客气了，我该谢谢您，以后还指望您给多介绍一下顾客呢！”张俊平客气道。 “对了，小张师傅你之前想买家具店隔壁那个院，现在还买吗？”张俊平刚要走，王大妈又拉住张俊平小声问道。 “咱居委会同意卖了？”张俊平心里一喜。 “那个院子你就不要惦记了，书记倒是给你问了，区里没点头，书记也不敢做主卖给你！ 我说的是琉璃厂那边，有一套院子要***你现在的家具店要大两三个，我心思你是央美的大学生，去琉璃厂那边应该更合适。”王大妈很有见地的说道。 在北京说到古玩字画，那先想到的就是潘家园和琉璃厂这两个地方。 实际上两个地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潘家园是古玩旧货市场，潘家园的商家，大多是卖古玩的，而琉璃厂是古文化街，琉璃厂的商家，大多是卖字画书籍的。 所以说王大妈有见地，知道张俊平是央美的，搞艺术创作的，更适合琉璃厂。 “王大妈您费心了，您说的院子是什么情况？要多少钱？” “那院子的主人姓关，原来好像是什么书局，就是印书卖书的，后来公私合营，再后来……这两年落实政策，把房子还给关家。 这关家，老人十几年前都没了，就剩小关一个人，这不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窝蜂的都想出国，这小关也想出国，就打算把院子卖了。”王大妈消息掌握的非常扎实，连人家底细都摸清楚了。 “前面是个二层的门面房，有小三百平，后面的院子差不多有两千平，只要二十万！” “二十万？！”张俊平差点没搂住，叫喊出来。 “小张师傅，我给你说，二十万很合算了，就你相中的那个院子，你看着都倒塌了吧？还不到一千平，没十万你也拿不下来。” 张俊平只想骂娘，谁告诉他说的，八十年代北京的四合院，只要几万块钱就能拿下。 这是少算了一个零啊！ 张俊平很想问一问，王大妈凭啥就相信他一个央美的大学生能买得起二十万的院子。 “王大妈，您能带我去看看吗？”张俊平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拒绝，打算先去看看再说。 “行，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打声招呼，咱这就去！”王大妈倒是真干脆，直接进去请假，带张俊平去看房子。 琉璃厂就在和平门外，从王府井过去也不算远，四公里多点。 王大妈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琉璃厂距离大栅栏更近，而王大妈的家就在大栅栏西边一点的燕家胡同。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驮着王大妈来到琉璃厂。 王大妈说的那套院子，在琉璃厂西街最西头，都快到东椿树胡同了，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出了琉璃厂。 怪不得能有这么大一个院子，要知道，北京的四合院，包括哪些前店后厂的店铺都有规制，不是说你想建多大就能建多大，即便是你有钱，也没地方给你盖大院子。 也就这个地方，才能有地方让他建这么大。 其实，要不是这么靠西，前年国家翻修东西琉璃厂的时候，这里恐怕就被拆了。 王大妈指着眼前的二层阁楼，对张俊平说道：“看看，怎么样？小张师傅我给你说，这院子二十万绝对值！要不是小关急着出国，这里稍微抻一下，三十万都能卖的出去。” 张俊平看着眼前的阁楼，青砖青瓦，石基石柱，吻兽伏脊，飞檐翘角，雕花门窗，从外面看，这阁楼保存倒是很好，就是不知道里面如何。 “王大妈能进去看看吗？” “这会不知道小关在不在家……”王大妈说着上前敲门，“小关，小关在家吗？我是你王姨！ 我和小关他妈是街坊，所以从他妈哪儿论，他得管我叫声姨。”王大妈叫门，还不忘给张俊平解释她和房主的关系。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从里面探出头，看了一眼，看到王大妈，忙笑着迎了出来，“王姨来了，可是有日子没见您了，您这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 “托福，身子还成！ 这孩子，长得和我那老姐姐一模一样，看见你就想起我那老姐姐…… 老姐姐走的憋屈啊…… 你这又要出国，这以后啊，可见见不着了！”王大妈拉着年轻人的手，说着话，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张俊平看的口瞪目呆，您老这是闹哪出啊？怎么还哭上了？ 再看年轻人，也是一脸的便秘，爹娘死的憋屈，他比谁都清楚，要不也不会学人家出国了，可是您一见面就提这事干嘛？ “王大妈，这出去也不一定是坏事，出去看看，开开眼界，以后说不定大哥就变成大老板，回来投资建设祖国。”张俊平赶忙上前劝说。 “好，小张师傅说的对！出去学了本事再回来建设祖国！”张俊平一劝，王大妈顺势擦擦眼泪，笑着说道。 这变脸的功夫让张俊平佩服，刚才哭哭啼啼，转眼就又像没事人一样，风淡云轻。 “对了，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这位是小张师傅，央美的大学生。这不听说你要卖房子，正好小张师傅想买房子，我就给你带过来了，你们聊聊！” “您要买房子？”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怀疑的问道。 第九十一章买房子送家具 “关哥是吧？您好！是我准备买房子，确切说是准备买个院子！刚才王大妈也说了，，我是央美的学生，准备弄个院子当工作室。”张俊平没有在意关家明质疑的眼神，平静的笑着说道。 “你是王姨介绍的，我也不和你整虚的，三十万！这是我的底价，少一分不卖！”关家明很直白的说道。 好家伙，够干脆的，就不是个谈买卖的人。 这也说明了，王大妈虽然精明，会算计，但是人品杠杠的，没有糊弄他。 “能先看看房子吗？”张俊平笑道。 “可以，您随便看！” 张俊平点点头，转身来到院子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转悠了一圈，看院子，房子，阁楼的布局，还有房子的质量。 这院子，张俊平一眼就喜欢上了，后院的房子和四合院的建筑结构不太一样，比四合院更高大，进深也比四合院的房子多了两米，而且都是三间连在一起的大开间。 这房子当初建造的时候，目的就很明确，就是当车间厂房使用的。 这院子是真好，位置也好，偏一点正合适当家具厂厂房使用。 就是这价格，让人呲牙！ 原来手里有个几千块钱，感觉自己算个有钱人了，结果，这一买房子，才知道自己还是那个穷光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张俊平暗暗告诫自己，距离实现财务自由，随便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等张俊平返回前院，关家明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他忙迎上来，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看样子，刚才又被王大妈魔音贯耳了。 “怎么样？我这院子，要说住人，可能有点空旷，这房子太大，漏气。 可要是当工作室，那绝对没有问题，宽敞、安静，你们艺术家不都讲究放飞自我吗？ 在这样的房子里，你可以尽情的放飞自我，寻找灵感。” 张俊平点点头，表示认同，“房子很好，我喜欢，这个价格……” “价格是真不能让了，我这人就这么直接，你是王姨带来的，我一开始就没要晃！ 你要是喜欢，屋里那些老家具，老物件都给你留下，你们艺术家不就喜欢这东西吗！”看到张俊平确实有意想要，关家明说是不讲价，但还是让了一步。 这一步，在关家明看来只是一小步，买房子送旧家具，旧东西，这很正常。 张俊平的心却是猛的一跳，嘭嘭嘭的，他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家具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虽然都是老工艺的，做工也很精细，可是料子都是榆木的。 这样的几十件大大小小的家具，放到三十年后，也就二三十万的样子。 家具不值钱，但是不要忘了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书店啊！ 刚才张俊平在一间仓库里，现了许多字画，那一大堆字画，足有几千幅之多。 因为是人家的东西，所以张俊平也只是随意打开看了一下。 他打开的几副字画，有启功先生的字，还有刘炳森的字，李可柒的画，黄宾虹的画。 不用说里面会不会藏着齐白石，张大千等人的字画，就这几位，如果里面都是他们的，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至于为什么仓库里会有这几位的字画，很简单，这个年代这几位的字画不值钱。 刘炳森的字，几毛钱一副，李可柒、黄宾虹的画在王府井书画商店只要几块钱一副。 估计当时搬家腾到房子的时候，人家嫌这些书画麻烦，左右不值钱的东西，干脆和家具一块，直接折价处理给了关家明。 落实政策，归还财产，可不仅仅是归还房子，还有房子里的东西，以及其他财产。 房子好说，房子里的东西，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大部分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所以，一般都是折价补钱或者用现在房子里的东西抵充。 张俊平的心脏很不争气的跳个没完没了，以致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行，就按关哥说的，里面的东西我也看了一下，有不少古玩字画，清中晚期的瓷器，我也确实喜欢这些东西。这样吧，我也不占您便宜，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加上院子，我一共给您三十五万块钱！” “兄弟讲究人！”张俊平主动加价，关家明自然高兴，一拍张俊平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但是，这钱我不能要，咱老北京人，讲究个德行！我说送你就是送你，不能再多要你的钱！” “关哥，你也是讲究人，咱实话实说，我刚才看了一眼，那些字画里面可是有启功老先生的字，还有李可柒李老的画，那么老大一堆，还有那些清中晚期的官窑瓷器，清晚期的榆木家具，这些加一块，我给您算五万块钱，已经沾您老大便宜了！”张俊平很真诚的说道。 跟着老太太和杨明德身边，学到最多的不是技艺，而是做人的气度。 “小关，我就告诉你，小张师傅是个实在人，你看看，自古以来，这买东西哪有像小张师傅这样，上赶着加钱的？”王大妈在旁边插话道。 “是，王姨您说的对，小张师傅是个实在人！ 小张兄弟，您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也去文物商店，书画商店问了，启老的字给两块钱，李老的画过一尺的给五块钱，还有那些瓷器，也都是给十块八块的。 我也知道，这些东西以后肯定会值钱，可是我这要出国了，东西也带不走，卖给国营商店，又不值钱！ 索性您喜欢，就都送您了！”关家明笑道。 “这真的不合适，我不能占您这么大便宜，那样过不了我心里这道坎！”张俊平也有自己的坚持。 不会给过这个时代的价格，也不会欺负人家不懂行占便宜。 争执半天，最后还是按照张俊平说的价格成交。 张俊平先交了一千块钱的定金，关家明给写了个字据，王大妈作为中间人也在上面签了字，约定三天以后办理过户手续之后，付清全款。 出了门，冷风一吹，张俊平才清醒过来，草率了，光想着房子好了，这钱还没着落呢。 第九十二章银行贷款就这么简单 把王大妈送回居委会，把自行车还回去。 张俊平步行着来到农业银行在王府井的营业部。 二十五万，在这个时代，那绝对是一笔巨款，即便师父能拿得出来，他又怎么好意思去找师父张嘴借钱？ 想来想去，只能去银行贷款了。 都说八十年代贷款很容易，且去试试吧。 实在不行，就找个老外，把黑便士卖了。 只是，在国内卖，白白便宜老外，根本卖不上价。 …… 八十年代的银行，没有铁栅栏，也没有防弹玻璃，只有一个挺高的柜台，张俊平一米八的身高，柜台都能到胸口。 柜台里面坐着的也不是美女，而是穿着藏蓝色衣服，带着套袖的大爷大妈。 没有电脑，存款取款全部靠纸和笔记录。 没有热情的笑容，但是工作很认真，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银行里有几个人在排队存款或者取钱，张俊平等了一会，才轮到他。 “同志，我想申请贷款，不知道需要怎么办理？”张俊平趴在柜台上，客气的问道。 “你要办理贷款？哪个单位的？” “我还没参加工作，是央美的大学生。” “那需要你们学校开一个介绍信，说明贷款用途…… 这样，您稍等一下，我让信贷部的人过来和说吧！”银行大妈听到张俊平说办贷款，很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态度说不上好，也绝对不坏，解释的很耐心，怕张俊平不清楚，又联系信贷部过来介绍办理流程。 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留着板寸的中年大叔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张俊平自己一米八多，加上北方人的骨架比较大，已经属于膀大腰圆的那一类人了。 这位大叔，同样一米八多的个子，完全就是虎背熊腰了，加上一脸严肃，胆小的看了都不敢大声说话。 张俊平有些愣神，这位是银行信贷部的工作人员？ “你就是央美的大学生，想要贷款？”中年大叔一开口吓了张俊平一跳，只感觉头皮麻。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魁梧大汉，居然是公鸭嗓。 张俊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才的表现有些不礼貌，赶紧开口说话，“您好，是我要办贷款。” “嗯！你贷款用途是什么？” “我和学校联合搞了一个企业，专门为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提供服务的平台。 学校只给政策上的支持，其他的都需要我自己解决。” “看你很年轻，今年有二十了吗？” “二十周岁！” “不错，才刚二十，就敢自己搞企业，这份胆魄就值得表扬。 你能说一下你这个企业具体是做什么的吗？如何为大学生社会实践提供服务？ 不要误会，我不是打听你的隐私，根据国家相关政策，你就是不说，我们也可以贷款给你。 但是，如果你的用途比较有说服力，贷款的额度会大一些，利息也会少一些。” “我办的企业叫央美梦工厂，主要业务有三块，一是利用我们美学上的知识设计家具，然后找木匠师傅制作成家具对外销售，目前我们已经接到二十多个订单，订单总金额两万多。 二是给来买家具，又有装修需要的顾客做室内设计和装修，就是类似于国外的整屋定制，目前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是给东风电视机厂家属楼做室内装修。 三是通过居委会联系那些孩子喜欢绘画，或者想让自己的孩子学习绘画的家庭提供课外辅导或绘画启蒙教育。 未来我们准备扩大到其他大学里，课外辅导的内容也不再局限于美术，数理化英语都可以做课外辅导。” “你的想法很不错，立足于你们自身的优势，为国家展做贡献，这很好，我们银行可以提供贷款支持。 只是，你的这些我感觉，除了那个生产家具的，购买木材需要用钱，其他都用不到多少资金吧？” 果然人不可貌相，中年大叔看上去像个莽汉，却长着一颗玲珑心，张俊平刚说完，那边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做企业总要有个办公地点吧？这不刚刚看了琉璃厂的一处院子，感觉非常合适。 正好人家房主想要出国，准备把院子卖了……” “你贷款是为了买院子？那你是准备以个人名义贷款，还是企业的名义？” “有区别吗？” “肯定有，不过考虑到你是央美的大学生，即便有区别也不会很大。” “个人吧！我以个人的名义贷款，我这种情况能贷到多少？” “哈哈哈，这就看你想贷多少了。”中年大叔笑的很豪放。 可是，真的很难听，像鸭子叫。 张俊平强忍着皱眉的冲动，说道：“一百万也能行？” “呃！”中年大叔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百万，我这个营业所的信贷部主任可没有权利批，这得去分行找行长才行。”中年大叔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那您能给我批多少钱，钱多长时间能下来？” “我最多只能贷给你三十万，两天就能下款。 再多也不是贷不下来，只是需要到分行那边找行长批，那样的话，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批下来。” “三十万……”张俊平嘴里念叨一句，心里却是暗喜，三十万足够拿下那套院子了。 却不知道，那边中年大叔也在暗喜，正犯愁这个月的贷款任务怎么完成，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客户来。 还是最优质的客户。 这年头还有比大学生更优质的客户？ “那利息呢？” “你是大学生，做的又是这么一个积极向上的事业，国家有扶持政策，三十万可以免息。” 离开农业银行，张俊平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之前那位大妈说的介绍信都没要，就凭着一张学生证，签了几个字，三十万就贷下来了，还是无固定期限免息贷款。 无固定期限，就是没有还款期限，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都行。 他又和丁主任聊了聊家具厂的未来展，什么新式家具，什么家具生产自动化。 丁主任很热心的答应帮他申请更高额度的贷款。 这要是黑心一点，贷个几百万，上千万出来…… 算了，不想了，自己是社会主义四有好青年，坚决不占国家便宜。 等有了钱，就还上。 第九十三章师父来了 离开农业银行在王府井的营业部，张俊平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走起路来带风。 太阳透过树叶在身上洒下点点光斑，张俊平一时童心大作，追逐着，用脚去踩太阳洒在地上的光斑。 一路追逐着，踩着光斑，来到东风广场。 张俊平拐弯进去买了五只烤鸭，舍友都来帮忙，总要表示一下。 前面店铺里，李向前等几位室友还在奋笔画着宣传海报。 看到张俊平提着烤鸭进来，都停下笔，庄鹤林一点不客气，直接上前接过烤鸭，笑道：“行啊，张俊平，讲究！知道哥几个忙了一上午，买烤鸭来孝敬我们。” “滚，会不会说话？我这是看你们这群工具人用起来还算顺手，买点烤鸭来慰劳慰劳你们。”张俊平抬腿踢了庄鹤林一脚。 整个宿舍里，就他和庄鹤林年龄差距最小，他最小，庄鹤林倒数第二，也属庄鹤林闹腾的最欢，最喜欢欺负欺负张俊平这个老幺。 当然，都是善意的。 “杨院长来了，在后院和你亲戚聊天。”看着张俊平和庄鹤林打闹起来，李向前在旁边提醒道。 “啊？！”张俊平一愣，赶紧往后院跑。 李向前几个也跟着往后院去。 一到后院就听到师父爽朗的笑声，大家整围在一起，诉说当年在夹河村的经历。 “师父，您怎么来了？”张俊平走到杨明德身边，恭敬的问道。 “小平子回来了？我过来看看，老朋友来了，让你请他们去家里做客，你一直也没请，我只好过来看望一下老朋友了！”杨明德笑道。 杨明德对大姐夫他们的定位就是老朋友，而不是徒弟，甚至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 这是杨明德的傲气，他记着当年夹河村老少爷们的恩情，把他们当亲人，当朋友，也教了他们谋生的手艺，但是当他徒弟，他们不够资格。 “师父，不是我不带他们去，实在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您看这订单都排到春节了，就这还没敢宣传。等过几天，正式开业，一宣传还不得排到明年年底去？”既然杨明德不愿意承认这些徒弟，张俊平也不好强求。 大不了，等大姐夫他们技术成熟了，自己来个代师收徒，赶鸭子上架，谁不会啊？ 杨明德可不知道，他新收的这位徒弟，居然琢磨着要代师收徒，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清理门户。 “你这一上午干嘛去了？” “我去找居委会的大妈帮忙宣传一下家具店开业的事，正好居委会王大妈说琉璃厂有处院子要卖，我就跟着去看了一下。 环境不错，面积也挺大，很适合开家具厂，我就买了下来。”张俊平把自己上午的行踪汇报了一下。 “买了个院子？多少钱？”杨明德都被吓了一跳。 “房主要价二十万，因为里面有许多古玩字画，我看了一下，以启功启老，李可染李老的书画居多，还有清中期的粉彩，青花瓷器，青铜器，所以又给他加了五万，一共是二十五万。” “不错，你很好，不占小便宜，做事大气，不愧是我杨明德的徒弟。”杨明德笑着称赞了一句，又问道：“你有那么多钱？” “没有！” “没有你就敢买二十五万的院子？我可告诉你，别指望我，我现在比你还穷，钱的事，找你刘奶奶去！”杨明德气道。 “师父，您别着急，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从银行贷款，贷了三十万，足够买下院子了，剩下的钱还能再买几台电动工具。”张俊平忙又把贷款的事说了一遍。 “臭小子，说话不知道一次说完，你想吓死为师啊？”杨明德都有些佩服这个徒弟的胆魄，还真是敢想敢干。 “嘿嘿，这不得喘口气啊？”张俊平嘿嘿笑道。 “臭小子，好的不学，学人说话大喘气。”杨明德笑骂一句，不再关注这个，转而说起家具的事。 “你设计的家具，我看了，懂了不少心思，把现代美学和传统工艺结合起来，这是一个很有创造性的尝试。”对张俊平设计的家具，杨明德的评价很高。 传统工艺如何展，不是一味的抱着传统不放，而是要变，去适应社会时代的潮流，才能焕生机。 明清家具为什么被称为古典家具的鼎峰时期？ 就是因为匠人的求变精神，一代代的改变，一代代的创新，一代代的探索，才让家具行业在明清时期达到鼎峰。 现代社会，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具行业要想更好的生存展，就必须求变。 张俊平现在设计的家具，就是在往一个好的方向，去探索，去尝试。 “你这家具，倒是颇有明代家具的风格，素雅端庄大气。”杨明德又笑着点评了一句。 “嘿嘿，师父，您这是批评我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雕花、镶嵌工艺的应用。”张俊平嘿嘿一笑，接话说道。 “你小子，倒是灵透，一点就通！”杨明德笑着点点头。 “师父，这个需要一点点来，其实我也想加上雕花、镶嵌等各种纹饰，可是咱们得考虑现在的社会经济展水平。 当下刚刚改革开放，老百姓的日子还不怎么富裕，购买家具的目的还是以实用为主。 过多的纹饰只会造成成本的增加，而老百姓并不一定买账。” “嗯，你想的很明白，家具的样式要和社会经济展结合起来，你这个观点很好。 咱们搞艺术创作的也要和社会展紧密联系在一起，要符合社会形态。”杨明德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退，此时更加灿烂。 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下个月，汲古阁茶苑正式开业，市里决定举办一个青年画家作品展，你准备一下。” “知道了，师父，保证不给您丢人。” “给我丢什么人，要丢人也是丢你自己的人！ 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到好名次，大不了我清理门户。”杨明德哈哈一笑道。 “师父，您这也太狠了吧？拿不到好名次，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您不光不安慰，还要清理门户。”张俊平夸张的怪叫道。 “臭小子，别搞怪，好好准备。”杨明德伸手敲了张俊平一个脑瓜崩。 第九十四章太阳下的城市 “这还要准备？咱是谁？三绝大师杨明德的徒弟，亲徒弟，那还不是提笔就画，即兴挥也碾压一代！”张俊平挥着手，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笑着说道。 “天上飞的是什么？”杨明德抬头望天问道。 “什么？飞机吗？”张俊平一时没明白，也跟着抬头看去。 “是牛，牛都被你吹天上去了！”杨明德狠狠给了张俊平一个脑瓜崩，训斥道：“看把你能耐的，还即兴挥，碾压一代。你打算碾压那一代人？我这一代？还是朱乃正、周思聪他们这一代人？又或者碾压杨飞云他们这一批人？ 你那么牛，你现场给我画一幅，我到要见识一下你即兴创作出什么大作！” “这个，师父，吹牛不犯法吧？”张俊平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 他本意就是吹个小牛，活跃一下气氛，谁承想，师父居然会较真。 “赶紧的，我看着你画！”杨明德准备借机好好调教调教张俊平。 这个徒弟能力是有，也很有灵性，但是太狂了，居然敢放言碾压一代人，这要是传出去，得招惹多大的非议？ 没办法，师父较真了，张俊平也只能找来宣纸，笔墨。 好在这些东西，家具店里就有，张俊平买回来准备闲暇的时候，练练字，练练画。 现在有钱了，自然不用继续在青石板上练字。 在青石板上写字画画，和在宣纸上写字画画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在工作台上，铺好宣纸，找了两个小木头块当镇纸，把宣纸压好。 张俊平开始创作。 唰唰，上来就是两道通长的墨线。 张俊平运笔如飞，没有换笔，直接一支大号狼毫笔，以笔墨轻重、粗细来勾勒画中世界的框架，让画跃然纸上，形成立体感，层次感。 以晕染来展现色彩，光暗的变化。 看着张俊平豪放的动作，还有晕染时的力度和浓淡的掌握，杨明德暗暗点头，自己这个徒弟，水平还是有的。 晕染是最吃功夫的水墨技法。 笔划的简繁也是考验功夫的一个地方，有人简单几笔就能勾勒出群山峻岭，山峦重叠，千峰万壑。 “咦？”杨明德眼睛一眯，张俊平画的并不是他以为的山水画。 只见在张俊平笔下，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条条马路笔直而宽阔，一辆辆汽车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路边行人匆忙而有序。 “这是什么？”杨明德再次眯了一下眼睛，“这是立交桥？” 82年，北京已经有了立交桥。 杨明德早已经看出来，张俊平画的是一座城市，一座陌生的城市。 整座城市沐浴在阳光下，一座座高楼大厦像丛林一样，层叠有序。 整幅画最出彩的就是太阳的晕染，正是这阳光让画中的整座城市活了过来，有了灵魂。 此时张俊平已经顾不得其他，全身心的投入到绘画创作当中。 张俊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不然前世也不会仅仅初中毕业。 他只是比其他人更投入，一旦干一件事，总是能够投入全部精神。 这不是先天，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没多久，张俊平长处一口气，放下毛笔，一副太阳下的城市，创作完成。 杨明德看着张俊平即兴创作的太阳下的城市，没有做任何点评，只是久久注视着。 等到墨迹干了，杨明德直接把画收起来，也没有留下吃午饭，就这么走了，只是离开了家具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尤为灿烂。 张俊平默默的把师父送到大门外面，一直注视着，师父骑着自行车远去。 师父虽然没有点评，但是他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一切。 杨明德刚走，张俊平就被一群室友围了起来。 “张俊平，杨院长居然是你师父？” “平儿，你他娘的太牛逼了！” “你也太不够哥们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太可恶了！” “五只烤鸭绝对无法弥补对我们的伤害！” 一群室友围着张俊平，泄着刚刚受到的刺激。 杨院长是张俊平师父这件事，比刚刚张俊平即兴创作一幅画，对他们的刺激还大。 也就是这个年代，卧槽，还没有流传到国内。 不然，这些室友，一定会围着张俊平大喊“卧槽！” 一群大汉围着他喊“卧槽！” 想想那画面，实在太美，不敢想。 “几位哥哥，杨院长是我师父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师父，我一个农村小子怎么能考入央美？我总不能见人就说，杨明德院长是我师父吧？ 好吧，好吧，晚上东来顺，我请客！”张俊平只能承诺请客，以此安抚他们。 穿越到八十年代，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两位好师傅，对他关爱有加，虽然没有在技艺上指导他什么，但是，却一直都在默默的为他铺路，给他指引方向。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到了张俊平这个境界，师父能够传授的已经很少，靠的还是个人的悟性，艺术素养的积累。 当然，到这个境界不是说师父不重要了，相反师父还是非常重要的。 艺术圈子的竞争，比想象的更加激烈，更加残酷，有一个好师父领路，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也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内耗。 …… 下午，张俊平把刚画出来的海报给林大妈、王大妈她们送过去。 上午给了她们每人几张，但是肯定不够用她们还有分给东西城，海淀，朝阳的大妈们，让她们也帮忙宣传，就现在这百十张，估计人手一张都不够。 晚上张俊平请所有人，一块到东来顺吃了一顿。 第二天，张俊平早上和黄雪一块吃完早点，然后各自离开学校。 今天没啥别的事情，张俊平一天都待在家具店，指导大姐夫他们制作家具，指导大姐、黄娟打磨抛光，刷漆。 刷漆是整个家具制作过程中，很关键很重要的一道工序。 在数千年的传承展中，刷漆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单独的工种，漆匠。 漆匠，早已经在数千年的木匠展中，形成了一个紧密联系，又相对独立的产业链。 漆匠不仅仅是在家具或者木制品上刷漆那么简单，还包括了养漆、割漆、制漆等一系列的过程。 养漆，指的是种植养护漆树，割漆，则是指收割漆树的汁液，制漆就是把漆树汁液制作成漆，还包括了调制漆色。 第九十五章王硕的来意 张俊平正指导大姐、黄娟如何调制油漆的时候，王硕的大嗓门从外面传了进来，“俊平兄弟！俊平兄弟，在吗？ 您好，请问张俊平在不在？” 张俊平一愣，这位怎么来了？ 忙起身，向外迎接。 “哟，王哥，叶哥，稀客啊！您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 和王硕一块来的还有叶京，都是很有辨识度的主，尤其是和王硕站一块，一个大脸盘子，一个尖嘴猴腮，这辨识度立马翻倍。 “这不是听说你要开店，过来看看，有事你说话，哥哥没啥大本事，也就占个人头数，北京这地儿我熟。”王硕亲热的拍拍张俊平的肩膀。 “是啊，有啥事说一声，哥哥能帮上忙的，绝不含糊。”叶京也跟着表态。 “谢谢两位哥哥还惦记着兄弟！您里面去，咱进去聊？”张俊平热情的把王硕和叶京让进店里。 带着他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介绍了家具店的一些情况，这都是应有之意。 然后张俊平把两个人让到自己的小工作室。 张俊平在北房的西屋弄了个小工作室，以方便在里面写写画画。 泡上茶，陪着王硕和叶京聊天。 聊了一会，张俊平终于明白这两位的来意了，这是动心了。 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看到张俊平开家具店开的火热，两个人自然是心动了，也想着自己出来干点什么。 这不，没经验专门跑来找张俊平取经来了。 他们两个好像是明年，捣鼓了一个饭店，好像也没开多长时间，王硕就撤了，叶京继续开饭店，倒是真干成了产业。 对于他们自己做生意，张俊平自然不会多表意见，只是给他们分析了一番现在的形式。 其实，八十年代开饭店，只要不瞎折腾，基本上就是稳赚的局。 王硕干不下去，那是因为这哥们太好面子，朋友又多，朋友去吃饭，不要钱，临走还带打包的。 什么生意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马卫都的海马歌舞厅，不就是这么被吃黄的吗？八十年代，愣是赔了四十多万。 张俊平把自己的经验，自己的见解毫无保留的分享给王硕和叶京，至于如何去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不过，张俊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两位哥哥，我这段时间想的也就这些了，我认为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能和交情搅在一块，那样就不叫生意了。比如两位哥哥在我这买家具，这是照顾我生意，我给两位哥哥用最好的料子，最优先生产，价格也给到最大的优惠幅度，这叫生意。 如果，我不要两位哥哥的钱，那就不叫生意了，也不是哥哥照顾我的生意，而是我送两位哥哥的礼物。 当然，我这么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两位哥哥也别往心里去，我可不是说让两位哥哥给我捧场买家具。说实话，我的家具订单已经排到年底了。” “俊平兄弟，你说的都是实在话，哥哥心里明白。哥几个在一块吃饭喝酒，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但是做生意，那就是亲兄弟明算账。”叶京接话笑道。 王硕在一旁吸着烟没有说话。 显然对张俊平这话不是很认同。 也能理解，这位，做生意好像就没成功过。 说不好听，这家伙就是生意场的搅屎棍，只要和他合作的生意，一准黄。 海马歌舞厅，就是和王硕合伙的，最后一群狐朋狗友给被吃黄了。 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再搞黄，那就真的是命了。 也不用替他们担心，如果说王硕在做生意上的天赋是负数的话，那他在文学上的天赋那绝对爆表，人家光靠文学创作，就活的很潇洒。 把两位送走之后，张俊平再次回到后院，看到整凑在黄娟身边黏糊的刘正文。 要说这男人就是犯贱，以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想娶黄娟，现在黄娟在张俊平这里见了世面，对刘正文的态度生了一点变化，不再那么热乎刘正文，结果刘正文反倒是开始黏糊起来，没事就往黄娟身边凑。 “老刘回来了？那个印刷的挂历的事联系的怎么样了？”张俊平笑着问道。 “都联系好了，印刷一本十二页的挂历，五千本起印，一块五，印一万本的话是一块三，两万本是一块二。” “行！辛苦了！” “你画稿准备好了吗？你如果想在开业的时候用，明天就得把画稿送过去，交了定金，人家才能给安排生产。” “对了，你知道陈旦青现在住的地方吗？” 刘正文就是学油画的，陈旦青在央美当老师的时候，带过刘正文。 “你说陈老师？知道啊！”刘正文点点头。 “他帮忙找人画的，你要是知道他住的地方，那就麻烦你跑一趟，看看画好了没有，画好了就拿回来。”说着张俊平掏出十块钱递给刘正文。 “这是什么意思？画画的钱？” “不是，陈旦青他们是纯帮忙，不要钱。这钱是让你请客用的，人家不要钱，咱不能不表示一下啊？正好你和陈旦青熟，你替我请他们吃顿饭，表示一下心意。”张俊平解释道。 “那行，原本还想着抽时间请陈老师吃顿饭呢，那我可就不和你这个大资本家客气了。”刘正文爽快的接过钱笑道。 “要不你客气一下？我也好省下十块钱。”张俊平笑着伸手作势去抢刘正文手里的钱。 “果然，资本家都是老扣，越有钱越会算计。”刘正文骂了一句资本家抠门，拿着钱走了。 其实，张俊平和陈旦青约好的是下午拿画稿，之所以让刘正文现在就去，是因为刘正文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起反作用，惹得大姐和黄娟没办法专心干活。 还有就是张俊平看不惯刘正文一副老牌舔狗的样子。 这男人一旦要变成舔狗，这一辈子就完了。 为了刘正文的前途着想，为了工作效率着想，张俊平才借机把他支走。 把刘正文支走之后，张俊平继续指导大姐和黄娟打磨抛光刷漆。 第九十六章贷款到手 刘正文一直到快熄灯才回来，醉醺醺的回到宿舍。 好在没有忘记，把陈旦青、杨飞云等人画的画稿拿回来。 张俊平拿到画稿，直接在灯光下打开观看。 第一反应是，画的还挺像。 仔细端详之后，就这？ 陈旦青、杨飞云确实都还很稚嫩。 精气神，没有融而为一不说，那是真正大师级别的画家才能做到的。 陈旦青，杨飞云他们现在连筋骨皮都没画出来。 好的油画作品，画人物肖像，画皮肤是一个很吃功夫的关键点。 一般初入门的，能把皮肤画的比较像，再进一步则是画出肌肉的纹理，随着功力的加深，由外往里，一直画到骨头里，才算是大成。 看陈旦青、杨飞云他们的画，也就才到肉。 西方雕塑和油画其实差不多，不过一个是由外往里画，一个是由里往外塑型。 这么说吧，好的大师油画作品，你一眼看上去，看到的是皮肤，但是你能感觉到皮肤里面包裹的肌肉，血管，筋骨，这就是绘画功力。 反过来，西方雕塑，明明是大理石或者泥塑又或者其他材质，明明材质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但是大师的作品，让你看了之后，就本能的感觉那皮肤有弹性，还有温度，这就是大师级雕塑艺术家的功力。 做到这一步，基本上作品就有了精气，如果能把眼睛画活，那就是真正的精气神合一。 不过陈旦青、杨飞云的绘画功力深浅对张俊平来说并不重要，他又不打赏收藏他们的画。 只是拿来当作挂历的底稿，功力能达到肉里，就已经很不错了，原本他想找的在读的师兄，功力估计也就是在皮肤上打转。 看了一遍，知道了陈旦青、杨飞云等人的水平，张俊平也就直接把画稿收了起来。 又不是什么大师之作，需要细细揣摩，慢慢品味。 第二天，张俊平和刘正文一起来到一家小印刷厂，是忠实里社区居委会下面的一家社区工厂。 规模不大，设备都是还行，反正印刷挂历是没有问题。 其实这家忠实里社区印刷厂，每年最大的订单就是印刷挂历，台历、手撕日历。 手撕日历，就是那种过一天撕一页的日历，这个卖的很火，基本上是八十年代所有家庭必备的。 之前刘正文该谈的都谈了，张俊平也就没再去讲价，只是谈了一下印刷数量和交货时间。 约定五天之后，过来拿货，先印刷一千本，剩下的一个月之内完成印刷任务。 然后，签合同，交定金，走人，前后不过一个小时。 离开忠实里社区，张俊平和刘正文做公交车返回王府井。 到了王府井，张俊平没有回家具店，让刘正文先回去，他则来到农业银行王府井营业部。 之前说两天，今天正好是第二天，张俊平过来看看，贷款批下来没有。 张俊平直接来到二楼，信贷部。 “小张同学来了？快请进！”看到张俊平，中年大叔丁主任很热情的把张俊平让进办公室。 “丁主任，我的贷款批下来了？”张俊平没有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批下来了，大学生积极参加社会实践，这种有这重要意义的事情，我们肯定大力支持！ 钱你是直接取走还是？”丁主任很热情，笑的很灿烂。 这个月他的贷款业绩完成了，而且额完成。 八十年代银行贷款也都有任务，和后世一样，完成任务有奖金，完不成扣奖金。 但是有一点，让后世信贷员羡慕的眼红，那就是这个年代的信贷员只管放款，不管还款。 “先存到银行里吧，我那边买房子付款的时候，直接到银行里来付款，又安全又方便。” “对，对，把钱放到银行里，交易的时候直接来银行交易，更安全，还是你们大学生脑子活。”丁主任嘴上夸着张俊平，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这等于是帮他们完成了两笔业绩。 一笔贷款业绩，一笔存款业绩。 “丁主任，上次说的申请更高贷款额度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三十万仅仅是解决了买房子的资金问题。 买木工电动工具，张俊平还想自己生产席梦思床垫，买设备生产线，买材料，这些都需要钱。 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不然家具店的展必然要受到极大的制约。 北京这边虽然也有生产席梦思床垫工厂，但是人家订单很紧张，张俊平打着央美的旗号，才给批了五十张床垫。 一旦家具店正式开业，五十张床垫肯定不够。 所以，张俊平一直都在考虑，自己建一条席梦思床垫生产线，自给自足。 “小张同学，关于更高额度的贷款，我已经向分行打报告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等有了消息，我去通知你。” 张俊平跟着丁主任到楼下营业厅，把贷款凭证换成了存款单。 就这么简单，一笔金额三十万的贷款就完成了。 张俊平感谢了丁主任几句，拿着存款单离开农业银行。 看看时间还早，张俊平回到家具店叫上戴昌远、刘正文、庄鹤林等几位室友一起搭乘公交车来到琉璃厂。 “平儿，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儿？” “去琉璃厂，买房子。” “买房子？你真要买房子？” “那还有假？前天你们又不是没听到我和师父的对话。” 那套院子位置，还有面积都太合适了，张俊平想着早一点把院子拿到手，然后把家具生产全部搬迁到琉璃厂去，以后王府井这边，前面当销售家具的店面，后面几个房间全部改成培训班。 家具生产噪音太大，和书法、绘画培训相互冲突。 在计划和学校合作，搞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的时候，张俊平就已经开始考虑家具生产搬迁的问题了，现在，总算可以提上日程。 “关哥，您在家呢？吃了吗？”敲开门，张俊平笑着和关家明打招呼问好。 “小张师傅，您来了？他们是……” “都是我同学，一块过来看看房子。” “哦，快请进！”关家明热情的把张俊平一行人让进屋。 “本来说好三天交易，我这不想着您可能急用钱，把钱凑齐，就赶紧过来了。” 第九十七章关家明的礼物 “哎呀，小张师傅，您真是……我这边确实挺着急的。既然小张师傅钱准备好了，那咱就就去办理过户？”关家明一听钱准备好，顿时高兴的眉眼都眯了起来。 “关哥，过户不着急，我想再看看这院子……”张俊平笑着说道。 货物交接之前，要重新验货，这房屋交接之前，自然也要重新查看一遍，尤其是张俊平二十五万买的可不止是院子，还有院子里的家具、古玩字画。 “哎呀喂！你看看，你看看，我这着急忙慌的，把规矩都给忘了，小张师傅您随便看！”关家明嘴里陪着不是，轻轻打了自己一下。 “没事，我也是狗窝里藏不住干粮，就想再看看！”张俊平忙笑着解释。 这一次看，张俊平看的更加仔细，当然，关注点不再说房屋结构布局，那个上次看过了，没啥可看的。 主要还是那些字画，还有那些清中晚期的瓷器。 张俊平先来到存放字画的仓库，仓库里一排排高大的架子，字画就摆在这些架子上。 “哥几个都帮忙看一下，看看这里面都有谁的画，遇到喜欢的，回头拿两幅回去研究研究。”张俊平很是豪气的表示，一人送两幅字画。 说完，张俊平率先打开一副卷轴，这是一幅字，郭沫若的字，可惜这是一副长篇，写的是毛祖的《沁园春·雪》。 郭沫若书法大家，在近代确实很牛逼，像故宫博物院、中国银行等等都是郭沫若提的字。 就连咱们现在写的简体字，那都有郭沫若的功劳，其中“国”字，就是郭沫若确定下来的。 但是对郭沫若了解的都知道，郭沫若的字，几个字的作品受欢迎程度远远高于长篇幅的作品。 张俊平把这位才子加流氓的字卷好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副卷轴。 同样也是一幅字，同样也是才子流氓的字，同样也是长篇幅的字，张俊平直接收起放好。 接连翻了好几副都是郭沫若的字，张俊平看了一眼，猜想，这个格子里存放应该都是郭沫若的字。 直接从另外一个格子里拿出一个卷轴。 张俊平眼睛一亮，这字漂亮！再一看，这是一副章草作品，张俊平忍不住摇头。 八十年代能写这么漂亮的章草的书法家，那就只有中国近现代四大书法家之，号称用脚写字都能碾压郭沫若的康生了，只可惜一代才子，书法宗师，奈何为贼。 现代蔡京。 张俊平直接把这幅书法卷好，放下，这些字现在拿出去恐怕会招惹麻烦。 “哇，这里有李老的作品！” “你那算什么，我这还有潘天寿潘老的作品呢！” “我这里是林风眠林老的仕女图。” 几位室友几哇乱叫的惊呼声，把张俊平惊醒。 现在不是欣赏艺术作品的时候，还是抓紧时间清点一下，这些字画都是谁的，有多少。 “哥几个先别忙着欣赏作品了，先清点一下数量，品类。 反正东西在这儿，等我把房子买下来，你们就是住到这仓库里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我就搬床被子进来。”李向前笑着问道。 “没问题，只要你不在里面吸烟，不带女人进来胡搞，你住多长时间都行。”张俊平笑道。 接下来，大家不再欣赏字画，而是以清点为主，打开卷轴看一下内容，然后放好。 即便如此，也足足清点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关家明过来叫他们。 “小张师傅，这都中午了，我看你们在里面看的着迷，就从外面叫了一桌菜，吃完再看。” “哎呀，你看看这事闹的，对不住您了！我们几个光顾着瞻仰老辈艺术家的艺术作品了，把正事给耽误了，还让您破费！”张俊平连忙冲关家明抱拳道歉。 “小张师傅客气了，能认识小张师傅也是我的荣幸，就简单要了几个菜，小张师傅千万别嫌弃才好。”关家明客套着把张俊平一行人让到客厅。 好家伙，这哪是简单几个菜啊？ 六个凉菜，十二个热菜，六荤六素，八瓶飞天茅台。 果然，这满清贵族，到什么时候都讲究个排场，这席面就是放到后世，那也是相当的讲究了。 分宾主落座之后，张俊平率先开口道：“关哥，咱们先说好，我不是不给面子，我实在是不能喝酒，我喝酒过敏，他们都知道，一会我以茶代酒敬关哥。” “对，对！关哥，我们同学一年多了，他从来不喝酒，都是看着我们喝。”戴昌远也跟着解释道。 “没事，没事，喝酒这事大家尽兴就好，就是简单几个菜，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关家明一边客气着，一边打开飞天茅台给戴昌远几个人倒酒。 关家明把北京人的特点挥的淋漓尽致，加上家学渊源，基本上什么话题都能接过去，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和张俊平、戴昌远他们聊的相当投机。 不知不觉，八瓶飞天茅台就被喝透了，感觉不过瘾，关家明又找出四瓶葵花茅台。 刚刚喝的飞天茅台是81年的酒，现在拿出来的葵花茅台则是68年的酒。 张俊平在旁边看的直咋舌，今天这顿饭，光酒就得一百多了。 关键是，像这茅台酒，有钱你买不到，你得有酒票才行。 “兄弟，我托个大，叫你一声兄弟。你是个讲究人，不愿意占便宜，非要给我涨五万块钱，哥哥领你这情了！ 但是，哥哥也送你一样东西，你不许推辞，你要是推辞，那就是看不起哥哥，那……那这房子我也不卖给你了！”关家明喝了差不多一斤半左右，说话舌头都直了，揽着张俊平的肩膀说道。 “行，关哥送的东西，我绝对不推辞。”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喏，就这个，兄弟你是央美的，哥哥也没别的好东西送你，就送你一副徐悲鸿的奔马图吧！ 祝兄弟你，前程似锦，马到成功！”关家明摇摇晃晃站起来，从客厅条案上拿起一个长条形的盒匣递给张俊平，因为站不稳，差点把盒匣杵到菜盆里。 张俊平吓了一跳，赶忙接过来。 第九十八章情义无价 “那我就谢谢关哥了！”张俊平接过徐悲鸿的奔马图，双手抱拳道谢。 如果再过几年，张俊平还真不能收，太贵重了。 但是，现在徐悲鸿的奔马图在北京画店里就有卖的，也就值几百块钱，还有张大千、齐白石、黄宾虹的画，用后世的眼光看，那绝对是白菜价。 有时候，张俊平都想还创什么业，开什么家具店，直接贷款把北京画店里、和平画店的画包圆，再去扫荡一些文物商店里的古玩，不用多长时间，到九十年代，就妥妥的富。 但是，事情不能那么简单，把近代著名画家的画包圆没问题，但是，你得有能耐把他们的价格炒起来才行。 不然，一切都等于零。 后世李可染一副画动辄上千万，怎么来的？ 李可染画的固然是好，可更多还是有人在炒作，先找几个有点名气鉴赏家、评论家写点文章吹嘘一下，然后拿到拍卖行，自卖自买，先把价格抬起来，多来那么几次，就会有人跟风竞拍。 跟风的，拍下画，自然要显摆，那就要吹嘘，于是大家一块吹嘘，下一次拍卖，必然会多几个跟风的，如此一来，这价格就坐实了。 所以，如果他只是抱着贷款买下所有画，躺着等升值，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躺十年之后，他根本没有能力去炒作，提升画的价格。 而画都在他手里，别人更不可能帮他炒作，只会炒作其他画家的作品。 所以，为了更好的躺赢，张俊平不打算当贪吃蛇，把所有著名书画家的作品揽入怀中。 有钱了，会收藏一些，收藏也会挑选精品收藏。 就当是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吧。 所以，张俊平送每个室友两幅字画，任选。 这不是圣母，更不是穷大方，几副字画，也许几十年后，值个几百万，上千万。 可那是几十年后，现在他们就值几块，甚至几块钱都不值。 就凭几个室友，不去上课，跑来家具店给自己忙活，一分钱工资不要，最多跟着混个吃喝，这份情义，送两幅画就值。 情义无价。 有句话叫做，财聚人散，财散人聚。 做人不能把所有好处都揽到自己怀里，那样的人没有朋友。 这天下的钱，一个人永远赚不完。 张俊平小心把徐悲鸿的奔马图放好，然后搀扶着关家明坐下。 都喝成这个样子，下午是没办法去过户了，张俊平干脆任由他们继续喝。 “兄弟，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认识你这么一个兄弟，哥哥我高兴啊！ 这个国家，我是一刻都……” “关哥，来喝酒，弟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不管走到哪里，永远记住，国内还有一个兄弟，到了那边来封信，以后咱们兄弟常联系。 既然有缘相遇，有能投脾气坐在一块喝酒，那么不管是千山万水都不能阻断咱们的，兄弟情义。”张俊平知道他想说什么，赶忙举起茶杯拦住关家明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有些话，没必要说出来。 “说的好，兄弟，千山万水阻断不了咱们兄弟的情义。他日如果我们能在异国他乡相遇，再一起把酒言欢！”关家明拍案叫好，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然后趴在桌子上。 张俊平摇摇头。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也是个伤心人。 起身把关家明架到里屋炕上，给他脱了外衣，把被子拉开，给他盖上。 再出来，一看，张俊平差点骂娘。 戴昌远、李向前几位室友，也都钻了桌子底。 张俊平无法理解，酒就那么好喝？喝那么多干嘛？不难受啊？ 灌一肚子酒，得少吃多少美食？ 把戴昌远几个人，一一架到炕上，给他们脱了衣服，盖上被子。 好在关家明床上好几床被子，不至于盖不过来。 回到堂屋，张俊平开始打扫战场，把剩菜倒到大门外边的垃圾桶里，把碗盘子筷子刷出来，放好。 再把他们几个吐出来的东西清理干净，把扫了，忙活完也快天黑了。 字画没必要再清点了，张俊平干脆来到书房，想要找本书看，等戴昌远他们醒酒，好回去。 一进书房，张俊平就愣住了，原来整个院子里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 老红木的书架，老红木的书案，老红木的圈椅，老红木的雕花屏风，还有老红木的角几，至于屏风后面，张俊平猜测应该会有一张罗汉堂，也许还会一个小矮桌。 这还不是这房间里最值钱的玩意，最值钱的应该是书架上的书，全都是古籍。 这才对嘛，一家书局，印书卖书的怎么能没有书，怎么也得收藏一些珍本古籍啊。 还有书案上摆的，文房四宝就不说了，光是清早期乾隆木纹釉开光粉彩四季花卉纹倭角方笔筒，清早期乾隆铜胎掐丝珐琅莲纹笔架，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看风格也是清早期的物件，还有水注，笔洗，臂搁、墨匣、笔帘，总之书案上应有的物件一件不少，全都是清中早期的物件，而且件件精品。 二十五万，即便是以现在的价格来计算，自己也是捡大漏了。 这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几件到国外去，都要过二十五万。 刚刚喝酒的时候，关家明可是明确说了，二十五万，这院子里所有东西都归他了。 此时张俊平没有看书，而是坐在圈椅上，沉默起来。 …… 一直到天擦黑，戴昌远几人才醒过来。 告别关家明，约好明天直接到宣武区房管所办理过户手续。 几人才离开，返回学校。 中间去家具店打了个照面，告诉大姐一声，省的她挂念。 回到学校，天已经漆黑，学校里昏暗的路灯勉强能看清道路。 刚走到宿舍楼下，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窜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定了定神，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看清楚，是黄雪。 黄雪满脸担心的问道：“张俊平，你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张俊平有些感动，伸手揉了揉黄雪的头，“傻姑娘，这么冷的天，你就在外面等着啊？” 第九十九章情义无价（2） “弟妹，我们先上去了，你好好审审他，晚上不回来也没事！”庄鹤林冲黄雪和张俊平挑挑眼，坏笑道。 “滚，赶紧滚！”张俊平抬脚作势去踢庄鹤林。 庄鹤林哈哈笑着跑进宿舍楼，戴昌远等人也冲黄雪点点头，走进宿舍楼。 “走吧，我送你回去，咱们边走边说。”张俊平拉着黄雪的手。 “你们喝酒去了？”黄雪闻着张俊平身上的酒气，皱皱鼻子问道。 “嗯，中午喝的，前天不是和你说过，买了个院子吗？今天本来是去过户的，结果原来的房主太热情，弄了一大桌子菜，这不，一喝起来，就刹不住，他们几个都喝多了，也没办了过户。” “你没喝吧？” “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身上的酒味，都是为了照顾他们，染上的。”张俊平一下午闻习惯了，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酒味有多难闻。 黄雪站住脚，“你回去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一身酒味，难闻死了！” “行，你等一下！”张俊平也没拒绝，反正已经习惯了黄雪给他洗衣服。 回到宿舍，张俊平也不搭理庄鹤林等人的调笑，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卷吧卷吧转身就走。 留下一屋羡慕到眼红的老男人。 “你那边怎么样？那些师兄师姐没再出幺蛾子吧？”把衣服交给黄雪，张俊平关心道。 “挺好的，我能搞定他们，现在进度挺快，再有两天就能把地板砖铺好，剩下的就是墙面粉刷……”黄雪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就好！” “对了，林大妈对门的，看了也想让我们给他装修，就是有点嫌价格高。” “千万不能降价，不然最后赚不到钱不说，还可能弄得里外不是人。”张俊平赶紧提醒道。 “我知道，我给他报价是九百，笔林大妈那边还高两百块钱，我说了，如果从咱们家具店定购全套家具的话，就给他优惠一百块钱。”黄雪仰着头，一副我厉害吧，快来夸奖我的表情。 “行啊，黄姑娘，你这都学会给家具店揽活了，你这老板娘当的越来越称职了。”张俊平笑着刮了刮黄雪的鼻子。 “呸，谁是老板娘，不要脸，我答应嫁给你了吗？”黄雪红着脸啐道。 “哈哈哈，那你准备嫁给谁啊？”张俊平搂着黄雪的肩膀，大笑着问道。 “反正不是你……”黄雪挣开张俊平的胳膊，跑了。 跑了几步，又站住脚，扔下一句，“看你表现！” 看着黄雪的背影，张俊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生活挺好！ …… 第二天一早，陪着黄雪吃过早饭，各自分开，黄雪去东风电视机厂家属院继续监督装修房子，张俊平则去家具店。 现在距离房管所上班还有段时间，先到家具店忙活一会，也不晚。 检查了一下昨天加工制作的家具部件质量，又给大姐夫等人解答了一些疑问。 等到时间差不多快到八点的时候，张俊平和戴昌远一起，到居委会叫上中间人王大妈一块前往宣武区房管所。 王大妈作为介绍人，不能越过王大妈私自交易，这是规矩。 在王大妈的见证下，张俊平和关家明在房管所签订了房屋买卖契约。 签完买卖契约，张俊平拿出那张三十万的存款单，交给关家明。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关家明拿着存款单疑惑的看着张俊平问道。 “关哥，之前没有去书房，所以给的钱少了，光书房里的那些古籍珍本五万块钱我就占了大便宜，更何况书案上那些清乾隆时期的物件，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按说，再给您加十万也不算多，可是，兄弟手里就这三十万，您别嫌少。” 张俊平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多给五万块钱，只求一个心安。 如果昨天中午关家明不请客，不送他那幅徐悲鸿的奔马图，张俊平和关家明没有交情，即便是捡漏，也捡的心安理得。 但是，中午一顿酒菜，一幅奔马图，大家有了交情，是朋友了，再去捡漏，那就是趁人之危，坑朋友。 还是那句话，情义无价，做人就得讲个德行，做生意就要讲究个童叟无欺。 光想着占便宜的人，没有朋友，也走不远。 五万块钱，买个好名声，一点都不亏。 “兄弟，我不管那屋里的东西值多少钱，之前说好了，二十五万，院子连带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咱北京老爷们说话，讲究的就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好的二十五万那就是二十五万，它就是值一千大万，他现在也是你的了，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现在多给我五万，这是打哥哥的脸呢？”关家明脸涨得通红，很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脸说道。 那架势，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关哥，你听我说，之前谈价的时候，我不了解情况，如果按照原来的价格，您太吃亏了。”张俊平拉着关家明的手，慢声解释着。 “兄弟，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规矩，说多少就是多少，这就是我的规矩！ 你要是非要加钱，那这房子我不卖了，从今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关家明直接把存款单塞进张俊平的上口袋里。 张俊平和关家明在那争执不下，看的房管所的工作人员口瞪目呆。 八十年代房管所业务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因为房价争执的他们也都见过。 可是，买房的非要给高价，卖房的死活不同意，这样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大妈插到两人中间，拉着两个人的手，笑着劝道：“小张师傅，小关，你们听我一句，小张师傅是个实在人，不愿意占便宜。 小关作为北京人讲规矩，不愧是北京老爷们。 你们都是讲究人，再争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样，你们一人退一步，小张师傅给小关二十七万五千块钱，小关你也别再死扛着了，你马上就要出国，异国他乡，手里多点钱，也能方便点。” 第一百章终于有房子了 在王大妈的调解下，最终还是按照二十七万五千进行交易。 又重新写了一份房屋买卖契约，然后大家一块到农业银行，张俊平把钱取出来交给关家明。 出了银行，张俊平拉着王大妈私下塞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二百块钱，“王大妈，让您跟着费心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给孩子买点吃的。 还有，之前说的，您要的家具，我全部免费给您打造，什么时候要，都第一个优先给您做。” “哎呀，小张师傅你这是做啥？我就是张张嘴，跑跑腿，这怎么好意思？”王大妈嘴里推辞着，手里却把信封抓的紧紧的。 王大妈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会算计，也爱占小便宜，但是为人热心，善良。 …… 回到琉璃厂的院子，关家明又给张俊平写了一份古玩字画的买卖协议，把老红木的家具，书案上的笔架，笔筒，笔洗等玩意都写在协议里面，并且特别注明作为院子的赠品。 从关家明书写的协议，可以看出，人家对家里那些个玩意，可以说门清。 这个年代，古玩在国内不值钱，国家有规定，古董文物不允许私人买卖，只能由文物商店收购。 只是关家明不知道，这些物件拿到国外去，价格都能暴涨百倍。 签完补充协议，关家明也干脆，叫了辆三轮板车，把衣服行李往三轮板车上一放，走了。 感情，人家在北京并不是只有这一处院子，在梁家园东胡同还有一套四合院。 不管有几套房子，总归是卖了祖产，关家明心情不是很好，对张俊平一再表示的请客，也婉言谢绝，表示过几天再聚。 见关家明确实没有心情吃饭，张俊平也不再强求。 送走关家明，张俊平回到堂屋，在正当中的太师椅上坐下。 “这就买下来了？” “以后这院子是就是你的了？” 跟随张俊平来的戴昌远、庄鹤林、李向前等人依然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觉。 哪怕他们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哪怕早就知道张俊平要买这院子，当张俊平真的买下来之后，他们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俊平的做法并没有隐瞒他们，他们也都知道张俊平是从银行贷款买的房子。 可是，如果让他们也去贷款买房子，他们不敢。 三十万的贷款，得多少年才能还清？ 就算他们毕业之后，一个月五十块钱的工资，一年也才六百块钱，十年六千，一百年才六万，这还是不吃不喝才能咱这么多钱。 三辈子都还不上这么多贷款，所以，戴昌远等人并没有因为张俊平买房子，就妒忌他。 反而替他担心，以后万一没人买家具了可怎么办？ “对啊！你们都看到了，合同都签完了，这房子自然就是我的了。”张俊平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上一世，在北京漂泊了七八年，做梦都想在北京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惜，哪怕他是省级艺术家，哪怕他的作品都是五位数起步，依然在北京买不起房子。 原因很简单，虽然他的作品五位数起步，很受收藏家好评，追捧，可实际上一年也卖不了几件，也就是比那些个上班族好点，一年赚个大几十万上百万的。 大几十万，上百万，听上去不少，可花销也大啊。 刨除买材料，交房租，以及其他一些开销，剩不下多少钱。 这一世，才短短几个月，自己就拥有了这么大一个院子。 张俊平摇摇头，把心头的杂念驱赶出去。 院子买下来了，接下来就要考虑搬家的事了，把家具生产搬到这边来，大姐夫他们也都搬到这边来生活。 还有自己存在学校里的那些木头，还有老太太送的那些明清古家具，也都要搬到这边来，总是留在学校里，不是个事。 然后自己搬到王府井的家具店去，如果黄雪要是也能搬过去住，那就更完美了。 “张俊平想什么呢？笑的这么淫荡？”庄鹤林猛的一拍张俊平的肩膀。 “想你妹。” “想我妹？你真禽兽，我妹才六岁啊！” 戴昌远打断两个人的打闹，一闹起来没完没了，“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平儿，这院子你打算怎么用？” “暂时当家具厂用，外面的门脸正好用来展示家具，也当仓库用。” “那你王府井那套门脸呢？” “前面当展示厅，卖家具用，后面当工作室，搞美术培训班。 另外，我也打算搬过去住，在那边搞创作方便一点。”张俊平简单的把自己的设想阐述了一遍。 “张俊平，美术培训班，有没有我们几个干的活？”李向前对张俊平说的培训班，很是心动。 他们虽然家庭条件比张俊平好的，都是市里的，可也有限，只是不需要把学校的补助拿出来补贴家里。 靠那点补助，吃饭穿衣还行，想买绘画创作材料，根本不够。 “那必须的，有培训的活，必须先紧着咱们兄弟。” “好兄弟，以后哥哥就跟你混了，老板，以后多照顾，有啥重活累活尽管吩咐。”庄鹤林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讨好道。 张俊平一咧嘴，你要是不那么使劲，我也就相信了。 笑闹一阵后，张俊平招呼大家开始干活。 先把仓库里的字画搬到北屋里去，把仓库腾出来。 北屋一共五间房子，拿出两间来，摆放字画，以及关家明留下的那些文玩。 好在这院子的所有房间都比传统四合院的高大，这也是为了和那些厂房搭配起来。 张俊平和室友忙活了一天才弄利索。 所有有价值的物件都归拢起来，外面只留下那些老榆木的家具，供大姐他们使用。 忙活完，刘正文悄悄找到张俊平，“张俊平，我老婆也搬这边来吗？” 张俊平看着刘正文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学校到这边，可不像到王府井家具店那边那么方便。 “那还用说吗？我还不容易教会你老婆打磨抛光刷漆这些工艺，你老婆不过来，那我之前的工作不白费了。”张俊平故意逗他，板着脸点头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亲兄弟明算账 刘正文被张俊平一席话说的，无言以对。 是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油漆工，肯定要跟着家具厂搬到这边来，总不能因为自己来这边不方便，就要求张俊平把黄娟留在王府井吧？ 看到刘正文失落的样子，张俊平继续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黄娟包的水饺挺好吃的，我看还是留在王府井吧！毕竟我也要搬过去住，有道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刘正文这才反应过来，张俊平是在拿他开涮，扑上去掐着张俊平的脖子，“我掐死你给混蛋，你居然敢惦记你嫂子……” “你就是掐死我，你也继承不了我的财产！”张俊平挣扎着说道。 “我掐死你就当是为民除害了，你这闷骚男，居然装直男欺骗黄雪的感情，看我不揭穿你的假面目。” “随便，你去说啊，我回头把你和那谁的事告诉黄娟。”张俊平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一提这个，刘正文顿时哑火，只是掐着张俊平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一份，真有种掐死他的冲动。 刘正文誓，要是杀人不犯法，非掐死丫的。 就因为张俊平横插一杠子，把黄娟弄到北京来，让自己根本没时间处理和红颜知己的关系，结果被骂的狗血喷头，还被打了一耳光。 “你真想掐死我啊？”张俊平挣开刘正文的手。 “别闹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打算抹黑回去啊？” “走，走，吃饭去，晚上我请客，咱们继续东来顺走着。”张俊平很大方的一挥手喊道。 “走着，今天非吃穷你不可。”刘正文恶狠狠的说道。 让戴昌远、刘正文叫上大姐、大姐夫、黄娟等人先去排队，张俊平则转道去东风电视机厂叫黄雪。 到了东风电视机厂家属院，林大妈家。 黄雪正和几个师兄师姐在那粉刷墙面，用的是水性涂料，一种国产乳胶涂料。 这些乳胶涂料还是林大妈找人买回来了，不然根本买不到。 国内目前只有北京红狮涂料厂有生产，产量有限，不对私人销售。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锯末，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地板砖不被污染。 “进度挺快啊？这才一天的功夫，墙面就快刷完了！”张俊平看着黄雪和几位师兄师姐笑道。 刷涂料可不是个好活，几个人身上弄得都是白色的涂料，哪怕他们用旧报纸做了个帽子戴在头上，可脸上头上依然占了不少。 “哟，大老板来了？您这是来视察工作，还是来慰问我们这些劳苦大众？”白师姐调侃道。 “你们这群未来的大艺术家要是都能算劳苦大众，那咱们中国可就真的崛起了。”张俊平笑着反驳道。 “我们怎么就不能算劳苦大众了？你看看，这一身弄得，赚个钱容易吗？ 你大老板，轻轻松松就赚五十块钱的设计费。” “白师姐，你也不用妒忌，我之前说过，你们回头可以把自己的设计作品放到店里去，以后再有装修的活，我会把你们的作品都拿出来，供顾客选择，选中谁的，那五十块钱的设计费就归谁。 不过，等以后咱们的梦工厂正式开业，你们的设计费，还有你们的其他作品，只要卖出去，梦工厂这边都要提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作为梦工厂的运营基金。” “五十块钱的百分之二十就是十块钱，张俊平你可真黑，你这可是赤裸裸的剥削我们的劳动成果。”白师姐不满的叫喊道。 当然不是真的不满，只是逗闷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不能饿着肚子去为人民服务，我也不能饿着肚子为大家伙服务。 这百分之二十，要上交学校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才是真正的运营基金。 这个钱，我要拿来请居委会的大妈帮咱们联系活，介绍顾客。还要给那些在梦工厂为大家服务的同学工资。 咱们时不时的是不是还要出去聚一聚餐？ 我估计都不怎么够。”虽然知道白师姐可能只是抱怨一下，但张俊平还是很认真的解释了一遍提取的服务费用途。 亲兄弟明算账，提前把话说开，把收的服务费用途摆到明处，这样梦工厂才能长远。 “说到聚餐，张俊平你看看你女朋友，还有我们弄得灰头土脸的，你是不是该请个客，慰劳慰劳我们？” “没问题，晚上东来顺我请客，不用给我省钱。”张俊平直接一挥手说道。 “我还没去东来顺吃过饭呢，今天不干了，走着。张俊平要在东来顺请客，同学们，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咱们目标东来顺。”白师姐直接把头上的帽子一摘，招呼着其他人。 张俊平笑着摇摇头，这白师姐还真是活泼。 这性格真不错，口直心快。 这样的人好打交道。 加上室友，大姐夫他们，一共二十多个人，张俊平干脆分了两桌。 这个年代物件真的是便宜，二十多个人，才花了六十多块钱，平均一个人三块钱。 …… 第二天一早，大家兵分三路，黄雪带人去继续装修房子。 张俊平和李向前、周建军在学校里看着搬运那些黄花梨和明清古家具，戴昌远则带着几个去家具店帮着搬家。 没有让老太太帮忙找卡车，张俊平从街上找了十几辆板车，就用板车一趟趟往琉璃厂那边倒腾。 一百二十吨黄花梨木头，数千件明清古家具。 老太太到底买回来多少明清古家具，张俊平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数。 因为买的时候，根本不是按件买的，而是按堆，这一堆多少钱。 别看张俊平整理出数千张画稿，实践上并没有多少家具，也不过是五六百件家具而已。 一件家具，连着平面效果图，一点透视图，结构分解图，家具装饰图样，足有七八张，多的甚至一件家具就有十四五张图纸。 这个年代的板车是真能拉，一车能装两千多斤木头，张俊平看的都替他们累的上。 可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让他们少装点还不乐意，嫌张俊平耽误他们赚钱了。 板车运费是按照运输距离和货物的重量算钱的。 这两千多斤木头拉倒琉璃厂要两块多钱，合一分钱一斤。 第一百零二章培训班要开张了 张俊平没去找老太太帮忙找卡车，老太太也没有主动给他找。 这不是什么大事，张俊平乐意用板车拉就用板车好了老太太才不会在意。 十辆板车，一次就能拉走十吨左右的木头，光是一百二十吨黄花梨，就足足拉了十二天。 一开始张俊平还亲自盯着，刚盯了一天，就把活扔给了李向前和周建军。 央美·梦工厂马上就要开业了，他哪有时间一直盯着运木头。 也正好王府井居委会的高书记亲自到家具店找他，说有事和他商量。 张俊平不得不去一趟家具店。 “小张同学，真是了不起啊，小小年纪，就干出这么一番事业。 我听王大姐说，你在琉璃厂买了一处院子，准备扩大家具店规模？”高书记先是夸了张俊平一番，然后开口问道。 “是，现在咱们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对家具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为了更好的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我们计划扩大生产规模……”张俊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为人民服务之类的政治正确的话。 “小张同学不愧是央美的大学生，未来的人民艺术家，这思想觉悟就是高……”高书记又把张俊平夸奖了一顿。 张俊平笑容满面的听着高书记的夸奖，不时点点头，示意继续，嘴上却谦虚着，“高书记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不值得您如此夸奖……” 两个人客套了半天，高书记才终于说出来意，“小张同学，既然你有意扩大规模，你看能不能帮街道上解决一点困难？” “您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高书记您尽管吩咐，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张俊平慷慨激昂的承诺道。 高书记暗道，真是个小滑头。 张俊平话说的漂亮，实际上一点实际内容都没有。 虽然如此，但是高书记还是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这几年知青回城，造成就业压力非常大，咱们街道上有很多待业青年，我想着既然小张同学准备扩大规模，那么能不能帮着解决一下就业问题？” 两个吧，我可以接受两个返城知青，但是要进行面试。符合我们的要求才行。 当然了，如果本身会木匠手艺的可以优先录用。”张俊平琢磨了一下，开口道。 “两个？小张同学，两个名额是不是少了点？能不能再增加几个？我可是听说，你现在家具订单都已经排到年底了。 你多接受几个，不要担心没有订单，我们街道上也会帮你宣传……” 两个名额显然达不到高书记的预期，他亲自出面，为的就是多安排几个待业青年。 “高书记，不是我不愿意多接受，也不是我不愿意替咱们街道分忧，实在是我这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们家具厂总工就四台机器，人多了他也没处安排啊！ 如果高书记能够帮我们协调解决机器的问题，就是十个人我也能接受。”张俊平一脸的为难道。 这个时候不借机提点条件，什么时候提？ “你都需要什么机器？”高书记一愣，显然没想到张俊平会提这么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对他来说还真不是太难办到的事情，私人买木工机器可能比较麻烦，但是作为街道居委会的书记，协调购买一些木工机器还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木工用的电锯，电刨子，还有带锯，一台机器可以安排两到三个人干活，所以，如果高书记能够帮我们协调解决机器的问题，我可以保证，按照一台机器两到三个人的名额招人。” “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去帮你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机器的问题，为辖区内的企业排忧解难，也是我们街道的职责嘛。”高书记笑道。 没有直接答应，但是话里的意思基本上是认可了张俊平提出的交换条件。 又聊了几句，鼓励了张俊平一番，高书记就告辞离开。 送走高书记，张俊平回到店里。 刚坐下，一个中等个头，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进来，“同志，请问这里是央美梦工厂吗？” “是，请问您是看家具还是装修？” “我不买家具，也不装修房子，我听说你们有个教画画的辅导班？” “是的，您是打算给孩子报名？”张俊平赶忙回答道。 自己委托居委会大妈的宣传有效果了。 “请问怎么收费？” 张俊平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黄娟，意思这是你的活。 黄娟也很有眼力见，看到张俊平不说话，看了自己一眼，赶紧上前解答，“我们这边有一周一节课和一周两节课的两种辅导班班。 一个学期分别是三十二节课和十六节课，收费标准，三十二节课的是三十块钱，十六节课的是十六块钱。 现在报名，我们还会送一块画板。” “一个学期三十块钱，这么贵？”中年人有些吃惊道。 “这位大哥，我们这个价格不贵了，负责教课的可都是央美的大学生，他们都曾经在各种青年绘画大赛上获过奖。 您看看，这些都是他们的作品。”黄娟指着墙上挂的绘画、书法作品给中年人解释。 张俊平在旁边看着，黄娟还真是不错，说话得体，一点都不怯场。 看中年人很动心，只是有些纠结价格。 其实，中年人纠结的不是价格高不高，而是他不知道这个收费是不是合理。 八十年代，课外有偿辅导班，绝对是新鲜事物，心里没数，不知道这个收费是高还是低。 哪怕张俊平要十块钱一学期，也会有这样的疑惑，担心收费高了。 “您今天报名，还可以享受一个特别的优惠，那就是您可以指定某一位央美大学生来教您的孩子画画。”张俊平适时插话道：“您的孩子，不管将来学国画还是油画，如果您希望孩子将来在这方面有一个比较好的展，那么现在要学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素描。 您看一下，这些都是我的同学画的素描，您可以挑选您认为画的好的来教您的孩子。” 第一百零三章比家具更大的市场 “你这话说的，既然我们想培训自然就是希望孩子能够在这方面有展。”中年人对张俊平的说法有些不满意。 “您是这么想的，其实也有些家长，让孩子学习书画，目的并不是让他将来成为画家，成为书法家，只是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好的业余爱好。 能够在书画学习中，让孩子接受一下传统文化的熏陶。”张俊平不以为意，笑着解释道。 “您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我回去和爱人商量一下，你这个价格真不能便宜了？” “不能，这已经是最低价，因为您肯定是通过居委会大妈介绍过来的，所以我们的店长，直接给您了最优惠的价格。”张俊平摇摇头。 最终中年人也没有交钱报名，而是说回家商量商量。 对此张俊平并不失望，这很正常，有偿课外辅导班，还是一个新鲜事物，有顾虑这很正常。 能来咨询，那就说明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有各种顾虑或者需要回家商量，这都正常。 培训市场一点不比家具市场小。 而且，家具市场还有个饱和问题，培训市场基本上不存在这个问题。 那是一茬接着一茬，这个市场太大了，没有人能够独占。 送走中年人，张俊平笑着夸奖道：“行啊，嫂子，你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哎呀，你不知道，刚才我是硬着头皮上的，我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呢！”黄娟拍拍胸口一脸余惊未定的模样。 “已经挺好了，我刚来北京那会儿，可不如你。”张俊平扫了一眼，就把头转向一边。 黄娟名字取得不对应该叫黄有容。 怪不得刘正文这么迷恋黄娟，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总感觉少点什么。 琢磨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没见着两个小外甥女。 以前习惯了，到了家具店先和小外甥女亲热一会，才开始工作。 今天来了，没见到外甥女，这心里好像少点什么似的。 大姐他们已经搬到琉璃厂去了，这边只剩下黄娟当店长，兼店员，兼会计。 噢，手底下还有一个编外的员工，那就是刘正文。 张俊平原来想着搬过来住，结果他还没开始行动呢，刘正文这小子先搬过来和黄娟双宿双栖了。 “你们忙着吧，我去琉璃厂那边看看。”张俊平起身交代一句，离开家具店。 步行一段路，到了学校门口附加，坐上11路公交车。 这是真的11路公交车，白顶蓝身的公交车，不是走着的那个“11路”。 坐到大栅栏，下车继续11路，这次真的是“11路”了（看迷糊了吧？）。 步行两公里多，才来到琉璃厂。 “舅舅，舅舅！” “舅舅，舅舅！”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亲切熟悉的叫喊声。 两个外甥女手里抱着张俊平做的玩具汽车，跌跌撞撞的冲向张俊平。 “妞妞，妮妮，想舅舅了吗？”张俊平蹲下身子，抱住跑过来的两个外甥女。 “想，舅舅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搬家？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们？”妞妞搂着张俊平的脖子问道。 “都……都……没来看妮妮！”妮妮也想问为什么不来看她，可是说话说不利索，说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来。 “舅舅这不是来看妞妞和妮妮了吗？ 你们有没有听你们娘的话，乖乖吃饭？” “妞妞可乖了，妞妞帮娘看妹妹。” “妮妮乖……” 两个外甥女依偎在张俊平怀里，听着外甥女细声细气的话，张俊平的心都快融化了。 “妞妞妮妮这么乖，那舅舅再给你们做一套好玩的玩具，奖励你们好不好？”张俊平抱着两个外甥女往里走。 “好！” “谢谢舅舅！” 妞妞妮妮在张俊平两边脸上亲了一口。 “平子，你别老惯着她们，都让你惯坏了。”正在打磨家具的大姐，抬头对张俊平说道。 “没事，老话说的好，穷养儿富养女，闺女就得惯着。”张俊平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 把两个外甥女放下，张俊平开始给她们做玩具。 张俊平准备做的是一套积木，积木可以益智，锻炼孩子的大脑育，寓教于乐。 张俊平撒摸了一圈，找到堆放下脚料的地方。 大姐很会过日子，会算计，这次搬家，连下脚料都不放过，全都带过来了。 积木做法很简单，把下脚料锯成大大小小比较规则的长方块、正方块、三角形、圆柱体等等形状，再打磨光滑，不留倒刺就可以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有点太简单了，显不出他张俊平的本事来。 张俊平在锯好的木块上加工了一些简易的榫卯结构。 可以拼装成小房子或者小城堡，普通积木也能拼装成房子或者城堡，但是那个太容易倒，一碰就散。 张俊平设计制作的这个，虽然拼装的时候稍微麻烦一些，可是拼装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倒。 就是制作起来比较麻烦，不过为了两个外甥女，再麻烦也不是问题。 即便是以张俊平的手，一直忙活到晚上，也还没做好。 不过，粗胚已经做好了，需要加工榫卯的张俊平也都画好了线，只需要把榫卯加工完，再细细打磨抛光就行了。 剩下的活，张俊平直接交给了大姐夫。 妞妞妮妮可是他亲闺女，出点力做积木也是应该的。 回学校，张俊平没有再做公交车，就那么四五公里的路，有挤公交车的功夫，还不如走着快。 除了自行车，公交车是北京人出行，上下班的主要交通工具，一到上下班的点，公交车就非常拥挤，能挤到什么程度？从上车到下车，能让你两脚不沾地。 为了节省时间，张俊平穿小巷过胡同，刚拐进小纱帽胡同，眼看再穿过一条胡同，就到校尉胡同了，前面一辆板车挡住了去路。 张俊平站住脚一看，还是熟人。 “哟，赵大妈，那你这，买了这么多大白菜？” “小张师傅啊？这不……买点白菜，存起来好过冬吃。”赵大妈看到张俊平，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 买白菜过冬，这是老北京人的生活习惯，或者说是大多数北方人过冬必备的一项准备工作。 赵大妈和张俊平打完招呼中气十足的冲着院子里大声喊道：“小时，小时，快过来，快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善有善报 “小张师傅，你这是……怎么能让你搬白菜，家里孩子都在！”赵大妈扭头喊人的功夫，张俊平已经上前抱起四颗大白菜，准备往院里送。 “没事，遇上了，总不能看着吧？我年轻，就是有把子力气。”张俊平笑着回了句，继续往院里走。 多了张俊平这么一个大劳力干活，搬白菜的度快了很多，半个多小时就搬完了。 “小张师傅今儿累你了！快喝口水，歇歇。” “没事，没事，赵大妈，您买这么早的白菜，这还没下雪，不好储存啊！” 冬储大白菜也是有讲究的，最好是在下完第一场雪之后储存，那样可以一直放到来年开春。 如果储存太早的话，因为温度高，白菜容易烂掉。 “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买晚了就没有了，就这我才抢到一百多颗，回头我都给埋到土里，不会烂的。”赵大妈自然是生活的行家里手，对储存大白菜有自己的办法。 白菜的生命力相当顽强，别看已经把根都砍掉了，但是只要把白菜埋到土里，外面用稻草或者其他东西盖起来，白菜不光不会烂，还能继续生长。 唯一缺点就是比较占地方，对于住在大杂院里的人来说，地方尤为珍贵。 就赵大妈买的这一百多颗大白菜，占的地方，都够再盖一座小房子了。 也就住在王府井这边的北京人，才能用如此奢侈的方法冬储大白菜。 对比之下，王府井这边的大杂院居住条件还是比其他地方好很多，院里也加盖了很多小房子，但是最起码还有路，即便是孙越穿越到这个年代，推着自行车也能很轻松的走过去。 “赵大妈，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哎，小张师傅你等一下。 我给你介绍一个，这位是我们院里的小时，这不也是刚分了房子，想要买家具，你那里不是有个叫什么全屋定制吗？我也不懂，你给小时讲一讲。 小时，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张师傅，我给你说，小张师傅为人可实在了，把活交给他，保准没错。 就前天，小张师傅在琉璃厂那边买了一处院子，人家院主人要价二十万，你都猜不到，小张师傅最后给了人家多少钱！”赵大妈讲话很有特色，一惊一乍的，好像在说相声。 “十九万？”小时也迎合着赵大妈，猜了一个数。 “不对，你再猜！” “十八万？” “不对，你猜少了，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不然你一辈子都猜不到。 小张师傅最后给人家二十七万五千块钱！” “要二十万，给二十七万五？这不是傻子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小张师傅，我口误，口误！”小时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事主在这儿呢，又赶忙赔不是。 “没事，知道这件事的，很多人都说我是傻子，您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张俊平自嘲道。 “小张师傅，我很好奇，人家原房主就要二十万，为什么你非要给人家二十七万五千块钱？” “呵呵，其实很简单，但说院子的话，到也值二十万，如果讲讲价，也能降下来个一两千块钱。 可是，那院子里还有东西啊，里面有许多大师的字画，还有许多清朝的古玩，清朝的家具，这些东西也是值钱的。 虽然单件不值钱，也就一两块钱，可是搁不住东西多啊。 房主没有在意那些东西，但是我不能装糊涂啊？ 咱做人做事得讲究个德行，不能靠蒙人骗人财不是？” “小张师傅，我服了！ 就冲您这句话，我的家具还有房子装修，都交给您了！ 还有，我们单位刚分了房子，好多同事都准备买家具装修房子，回头我给您介绍介绍，不为别的，就为您说的，德行两个字。 您不光说，还真正做到了！”小时一把抓住张俊平的手，紧紧握着，有些激动的说道。 连价格都不问，就直接把家具和装修房子的事交给张俊平，赵大妈口中这位小时，也是个不差钱的主。 “那我可要提前谢谢您了！ 您什么时间有时间，我去您的新房子，量一下面积，好给您定做家具。” “小张师傅，小时的新房子还没盖好呢，只是刚刚定下来。 对了，小时在新华书店工作，你们都是文化人，以后好好沟通，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呢。”赵大妈在一旁笑道。 丝毫没有因为小时直接给张俊平介绍客户，影响她那提成，感觉不高兴。 “我听赵大妈说，过几天你们那个家具店正式开业，到时候我过去捧捧场，顺便选一下家具。 反正咱们离得也不远，我就在王府井这边的新华书店上班，咱们是邻居。”小时很热情的说道。 “行，没问题，我随时欢迎时大哥到店里去做客。” 还没盖好？没盖好好啊！张俊平就喜欢这样的订单。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张俊平就告辞离开。 张俊平没想到，帮忙搬白菜，居然搬出一个全屋定制的订单来。 当然，这订单并不是搬白菜搬出来的，而是他的实在，他所遵守的“德行”给他带来的。 很简单一个道理，所有人都喜欢和实在人交朋友，都喜欢和实在人做生意。 也算是老人常说的善有善报吧。 心情好，脚步也变得轻快，一路顺着胡同，往学校走起，边走嘴里还哼哼起歌来。 我爷爷小的时候 常在这里玩耍 高高的前门 仿佛挨着我的家 一蓬衰草 几声蛐蛐儿叫 伴随他度过了那灰色的年华 吃一串冰糖葫芦就算过节 他一日那三餐 窝头咸菜么就着一口大碗茶。 回到学校，第一时间自然是到老太太的工作室。 那里是张俊平和黄雪每天约会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到老太太正和黄雪坐在工作室里聊天。 “刘奶奶，几天没见，您这气色更好了，好像又年轻了好几岁。 以后我是不是得改口叫您刘大妈？”张俊平讨好的站到老太太身后，轻轻给她捏着肩膀。 “臭小子，你这嘴是可是比你的手艺长进快。”老太太拍了拍张俊平的手，笑着骂了一句。 第一百零五章学校大佬的点评 “你小子现在可是学校的名人了，全校师生就没有不知道你张俊平的。”老太太享受了一会张俊平的按摩，才又开口说道。 “没办法，太优秀了，藏都藏不住。” “你这不要脸的劲，倒是得到了你师父杨明德的真传。 行，有这份不要脸的劲头，倒是不用担心你应对不了那些流言蜚语。 不过，小子，你得更加努力才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面对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不是无视，而是你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如徐悲鸿徐老一样，能够为央美遮风挡雨，那时，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会变成赞扬。”老太太带着调侃，却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刘奶奶，我会好好努力的！”张俊平郑重的点点头。 晚上，张俊平和黄雪一起到老太太家里蹭了顿饭，老太太一个人，对有人能去家里蹭饭，很是欢迎。 席间，张俊平不时说一些笑话，耍呆卖萌，逗得老太太哈哈之笑。 直到第二天，张俊平才知道，昨天老太太说那些话的意思，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指的不是他从学校往外拉花梨木的事，也不是往外拉明清古家具的事。 当然，他出名也有一点这方面的关系，毕竟央美就那么大，老师加学生也不过五六百人。 而是他画的那幅《太阳下的城市》引起的。 当着张俊平的面，杨明德没有点评他的画如何，只是拿着画就离开了。 可是，一回到学校，杨明德就让人装裱起来。 央美有装裱工作室，也教学生字画装裱方面的技术。 装裱好之后，杨明德立马召集彩墨画系、中国画系的教授们开会。 杨明德把装裱好的《太阳下的城市》往会议桌上放，然后笑道：“大家可能都听说了，当年我插队的时候，收了个徒弟，算是关门弟子吧！只是这劣徒实在是不争气，这都进央美一年多了，才在我的催促下，交了一份作业。 今天召集大家，就是希望大家帮忙看看，点评一下小徒的作品。” 吴作人、吴冠中、田世光、刘凌仓等国画大佬，撇了撇嘴，你杨明德嘴上说的谦虚，又是劣徒，又是不争气，如果不是脸上神采飞扬，藏不住的得意劲，我们大家也就相信了。 虽然对杨明德的炫耀很是不屑，但是诸位大佬都还是很给他面子。 吴作人率先拿起杨明德放在会议桌上的画轴，打开，“我来欣赏一下老杨高徒的大作。” “张俊平这孩子我知道，基础挺扎实的！我也看看……”田世光也跟着凑上去一块观看。 画卷打开，吴作人扫了一眼，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吴作人，猛地一愣，这画有点意思，然后收敛心神仔细观看。 这是一幅水墨写意画，又融合了一些工笔画的画风。 远景，中景，近景布局合理、自然。 远处群山环绕，长城如同一条巨龙护卫着城市。 中景自然就是城市，一种让吴作人感动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如果不是画里有长城、故宫、**、四合院，吴作人绝对看不出这画的是北京城。 可是，那一座座耸立云端的高楼大厦，又是那么的陌生。 作为国画大家，精通国画，油画两大派系的吴作人自然明白，这是一幅富有想象力的画，画的是未来的BJ市。 未来北京城会是这个样子的吗？ 吴作人在心里暗暗问自己。 想想还真有可能。 南方那个小渔村，已经开始建设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 再看近景，笔直宽阔的马路上，车如流水，川流不息，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忙。 如果单单是这些，吴作人最多给打个七十分，也就是央美一般本科毕业生的水平。 可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就是天上的太阳。 太阳的光辉笼罩着整个城市，阳光洒在行人的脸上，行色匆匆的行人，仰挺胸，脸上挂上了幸福的笑容。 太阳！ 沐浴阳光！ 让这幅画得到了生化，吴作人默默的给这幅画打九十分。 这是一幅充满想象力，立意无比正确的画作。 在某一程度上，可以媲美李可染的《万山红遍》，最起码在政治立意上，可以媲美，符合当下的主流政治动态。 “你们也都看看吧！”吴作人把画递给旁边的吴冠中等人。 等大家都轮流看了一遍，吴作人才开口道：“老杨，我就知道，你老小子叫我们过过，就没憋好屁，怎么？收了个好徒弟，朝我们显摆来了？” “没想到啊！这才多长时间，这孩子进步真是太大了，从这幅画可以看出来，张俊平的绘画水平已经登堂入室，能卖钱了。”吴冠中很中肯的评价道。 “火候上还差点，不过悟了就是悟了，反倒是，火候可以慢慢弥补。”田世光点点头赞同道。 字画的境界可分为三重，简单的说，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在收藏界叫做行画，行画指的是绘画入门了，画出来的画中规中矩，但是没有收藏价值，也就是普通人家花个几百块钱，买回去当装饰品。 第二重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在收藏界看来，这个境界的字画，有了一定的艺术性，有了收藏的价值，以后有很不错的升值空间。 后世一些字画商人，买断某位书画家的画，买的就是这一境界的作品，这样的作品炒作一番，就是大师之作。 张俊平的作品就在这一境界，所以吴冠中说张俊平的画可以卖钱了。 第三重境界，则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是真正的宗师之作。 在收藏界，那是遇到了就绝对不能放过。 比如，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吴昌硕、林风眠、黄宾虹、黄胄、李苦禅、李可染以及张俊平的师傅杨明德等人。 至于吴作人、吴冠中、田世光这些大佬，和之前那些人相比，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非要定义的话，那就是半步宗师。 “说吧，你把我们叫过来，不光是显摆你徒弟的作品吧？还有什么事？”吴作人笑着问道。 “你那个徒弟，最近折腾的动静可不小。” 第一百零六章师父布置的作业   “老吴，小徒虽然成器，可是还算勤勉，我认为凭这幅图，应该勉强达到了进入美协的门槛，您认为呢？。”杨明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是在为张俊平铺路。   美协全称中华全国美术工作者协会，又叫中国美协。   1949年7月21日在北京中山公园来今雨轩宣布成立，徐悲鸿当选为第一任主席，江丰、叶浅予为副主席，蔡若虹、刘开渠、吴作人、李桦、古元、王朝闻、倪贻德、力群、朱丹、野夫为常委，全国委员41人，修补委员1o人。   不说第一届，第二届，但说七九年的中国美协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主席是央美的老院长江丰。   可惜，刚刚去世。   剩下的副主席，王朝闻、叶浅予、刘开渠、吴作人都是央美的人，可以说央美占据说中国美协的半壁江山。   张俊平能不能加入中国美协，会议室这些人就能说了算。   “我看行！”吴作人转头四顾，最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杨明德的要求。   “不过，”吴作人又接着说道：“单凭一幅作品，还是有些单薄，这样，下个月汲古阁茶苑开业，市里组织举办的青年画家作品展，你让张俊平同学多准备几幅作品，让大家都看看，省的有人说咱们央美搞一言堂。”   江丰老院长突然离世，不仅仅留下了央美院长的位置，还让中国美协主席的位置空悬。   吴作人是有力竞争者，尤其是在杨明德明确表态，不再参与竞争的前提下，胜算更大。   世上的人，有亿万种，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追求也不一样，有人淡泊名利，就有人爱好权谋，追逐名利。   有名利的地方就有纷争，八十年代的中国美协也一样是纷争不断，这种纷争尤其是在吴作人当选美协主席之后，变的更加激烈。   当然并不是说吴作人没有能力，只是他正好处在一个变革的年代。   改革开放之后，过去几十年被压制的名利**好像一下子爆出来。   八四年开始，一些像“研究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收入不如拿剃头刀的”，的言论开始充斥在人们心中。   这种一切向钱看的浮躁言论，只是民间的一种声音，但是，无可避免的就是，这种浮躁的言论影响了很大一批人。   其中就包括美协的艺术家们。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吴作人自身艺术成就不像前面几任主席那么高，足以镇压一切。   所以，纷争是必然的。   ……   对吴作人提出来的让张俊平多那几幅作品去参展这件事，杨明德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即便吴作人不说，杨明德也会这么做。   杨明德背后替张俊平做的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只是早上准备去家具店的时候，被门卫大爷拦住，说杨院长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没有逼逼机，没有手机的年代，只能如此传话。   因为杨明德知道张俊平一早离开，晚上才会回来，学校大门是必经之路。   “师父，您找我？”张俊平来到杨明德办公室，恭敬的问道。   “嗯，之前给你布置的作业有点少了，既然你即兴之作都能力压一代人了，那么这次青年画家作品展，你准备十幅作品，我要求三幅字，三幅写意，三幅工笔，一笔彩墨画。”杨明德没有告诉张俊平加入中国美协的事情，而是以布置作业的形式，让他准备参展作品。   “师父，十幅作品，还是四个不同品类的，您这也太狠了吧？！”张俊平叫苦道。   “怎么？你不是号称碾压一代人吗？这点小事就难住你？”杨明德笑嘻嘻的看着张俊平调侃道：“你多厉害啊？不到一个小时就画出一副写意水墨画来，十幅作品，也就十个小时的事。   这么一算，我怎么感觉作业布置的有点少？要不再增加点？”   “别！不少，一点不少！我一定用心创作，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创作这十幅作品，那个师父，您要是没别的吩咐，那我先撤了。”   “滚吧！   对了，后勤处说营业执照已经办好了，你过去拿吧！”杨明德摆摆手笑骂道。   张俊平对着杨明德鞠个躬，赶紧离开。   万一，一会真觉得十幅作品少，再给增加点，那可是要命啊。   张俊平倒不是懒，实在是忙啊！   家具店开业在即，培训班也即将开始，还有装修。   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他感觉自己对明清古家具第一阶段的研究已经完成，可以进行第二阶段了，那就是对家具进行维修。   这对张俊平来说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相对比来说，他对字画的喜爱程度远远不及木艺。   写字画画哪有木头好玩。   张俊平先到后勤处拿了营业执照，少不了和后勤处的高处长客气一番，才告辞离开。   然后来到王府井的家具店。   昨天张俊平离开后，黄娟又接了两个订单，并且刘正文直接跟着人家去把房屋面积都量出来了。   “张兄弟，昨天又有好几个来问辅导班的，最后还是没有定下来，都说回家商量商量。   咱们定的价格是不是有点高啊？”黄娟有些担心的问道。   “高吗？我给你算一下，一个学期是三十二节课，咱们手三十块钱。   一节课两个小时，还不到一块钱，你觉得你对象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值这一块钱？”   “哪能值那么多？他天天也不去上课，就在这里瞎胡混，我看连一毛钱都不值。”说到刘正文，黄娟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满。   感觉自己老公不争气，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琢磨点事赚钱。   尤其和张俊平一比，更是   感觉自己当年眼光怎么那么差？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上进的。   “呵呵，这可不是瞎胡混，你知道我们都是学画画的，学画画不是坐在教室里就能成为艺术家。   要体验生活，要观察生活。   你看着老刘好像是没事在你身边打转，其实我他是在体验生活，观察生活。   老刘，你赶紧的，把你最近的观察的收获给你媳妇展示一下，不然你媳妇晚上可就不让你上床了。”张俊平一边冲着刘正文喊，一边悄悄冲他使了个眼色。 第一百零七章城市三部曲 “什么？”刘正文刚进屋不知道前面生了什么，被张俊平一喊，有些懵。 “我说你最近观察体验的也差不多了，该搞搞创作了！ 这观察要和实践结合起来，才能进步。”张俊平冲刘正文眨着眼，又看了一眼黄娟。 “嗯？”刘正文还是有些茫然，好在他还没笨的问出来。 张俊平感觉有些心累，真是操心的命啊。 你说你小子，以前的矜持，还有原来的风流都哪去了？怎么就变成了舔狗了呢？ 你知不知道，再这么舔下去，你老婆就要跟我跑了。 “正好我师父给我布置了作业，来，咱俩好好交流一下。”张俊平干脆揽住刘正文的脖子，把他拖进自己的工作室。 张俊平一米八多，刘正文一米七多点不到五。 张俊平拖他，和拖小孩似的，刘正文根本挣扎不了。 “张俊平，你怎么回事？说话不明不白的，我什么时候说要画画了？” “你个笨蛋！”张俊平拍了拍额头，怎么有这么一个笨蛋同学，“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守着你老婆有意思吗？就算你想弄个崽出来玩，也不用天天啥都不干这么守着吧？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还在上学，真弄出崽来，你怎么养活？” “我……”刘正文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正文终于醒悟过来，“谢了，是我犯糊涂了。” 其实刘正文的表现很正常，小别胜新婚，七零后，八零后都有过这种感觉。 刚结完婚那段时间，什么事都不想干，干啥事都提不起精神，一天到晚就盼着赶紧天黑，就想搂着那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就像开动的动机，没完没了的折腾。 男人总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无休止的想要，一晚上七八次的要。 然后慢慢的，三四次，两三次，一两次，再到一天一次，一直到好几天一次，甚至一个月一次，最后开始佛系生活。 刘正文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虽然在村里的时候就偷腥了，可那时候条件不允许。 结了婚，又因为家里住宿条件紧张，也放不开，好不容易，来了北京，可算是放开了，这一头扎进去，就不想出来。 “谢什么，咱们可是同学，室友，一世人两兄弟，用得着这么客气？”张俊平拍了拍刘正文的肩膀，“你啊，还是赶紧画一幅画，最好能画幅黄娟的写真，哄哄她。” “我知道了，不对！那是我老婆，亲老婆，你让我拿老婆当模特画写真？！”刘正文瞪大眼睛，死死瞪着张俊平。 要是张俊平敢说是，他就准备…… 算了，打不过。 “我现你的思想还真是肮脏，让你画你媳妇的写真，就是画果体啊？你不会画穿着衣服的？ 当然，你要是愿意画果体的，我们也不介意欣赏一下。” “滚！你个臭流氓，想都别想！”刘正文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刘正文很感激张俊平，点醒自己，可是一点都不想搭理他，这小子太气人了，总是忍不住想要揍他，可惜打不过。 搞定刘正文的破事，张俊平颇有成就感的离开王府井这边的家具店。 一路步行着前往琉璃厂。 之所以没有坐车，是因为从王府井坐车到琉璃厂只能坐三站路，还要跑老远。 算上等车的功夫，还不如他走着快。 走着，一边欣赏老北京的风景，一边思考问题。 央美·梦工厂的展。 师父布置的作业。 书法作品好办，找几毛祖的词，抄一下就行。 但是绘画就有些伤脑筋了，画山水画，有些太寻常，估计一个画展上最少有一半人画山水，其他的仕女图，画动物的也都不少。 他要是再继续画那些题材，实在是起不到出奇的效果。 不要小看出奇这两个字，出奇往往就意味着致胜。 一路上，张俊平把思维散开，琢磨着师父布置的作业。 其实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思乱想。 等到了琉璃厂，张俊平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创作题材。 一条路走到黑，自己别人画山水，他就画城市。 画过去，画现在，画未来。 说不几十年后，那些专家教授，鉴赏家评论自己的画的时候，会说，郑板桥的竹子、张大千的荷花、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张俊平的城市三部曲…… “舅舅，舅舅！” “舅舅！” 妞妞妮妮清脆细软的叫喊声，把张俊平叫回现实。 “妞妞妮妮，想舅舅了吗？” “想了！” “想！” “走，舅舅教你们玩积木……”张俊平一手抱起一个。 昨天张俊平走的时候，让大姐夫他们加班把他没做完的积木做好，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 “好！” “谢谢舅舅！” 张俊平抱着两个外甥女走进院子里。 先检查了一遍大姐夫他们昨天制作加工的部件，然后就带着两个外甥女开始摆积木。 一上午，张俊平什么都没干，就在大姐屋里的炕上，陪着外甥女玩积木。 “哇，舅舅好厉害！” “舅舅厉害！” 看着张俊平用积木摆出来的房子，两个外甥女拍着小手，兴奋的在炕上跳来跳去。 放松了一上午，下午张俊平开始搞创作。 见张俊平要忙，两个外甥女很懂事的没有继续缠着他，而是自己在炕上完积木，玩大汽车。 上一次张俊平画的是城市的全景，这一次张俊平准备画局部。 第一幅图是一张正在施工的公路，笔直宽阔的公路一直通往远方，无限延伸。 公路的这一端是近景，是现在的北京城缩影，公路另外一端是远景，是未来城市。 公路是中景，上面有正在施工的机械，还有认真工作的工人，严谨的工程师。 一条公路连接着现在和未来。 和上一幅图相似的地方是太阳，整幅画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画完之后，张俊平端详片刻，又在留白处，写下一词。 革命江山风光好，红旗飘，干劲高，大地争艳，比学赶帮。磊磊胸怀盛世界，私全抛，难不倒。 万里征途奋今朝，党领导，人年少，万紫千红竟妖娆。峥嵘岁月宏图起，东风荡，春来早。 第一百零八章做手串的极品料子   画完这幅连接未来的写意画，看看时间，才用了一个多小时。   张俊平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茶是原房主关家明留下的据说三十多年历史，和共和国同龄的普洱茶。   只是张俊平用来泡茶的茶具，如果爱茶的人看了，一定会有掐死他的冲动。   一个白色的，上面写着“向**叔叔学习”，印着**头像的搪瓷缸子。   这大搪瓷缸子，高14厘米，直径8厘米，用这样的缸子泡茶，绝对解渴。   比黄金还贵的三十年普洱，用搪瓷缸子喝，张俊平也算是独一份了。   其实，张俊平这么喝倒不是为了显示特立独行，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茶具。   这书房里原本倒是留下了一套紫砂茶具，而且还是黄玉麟的名家之作。   可是那茶具都不知道摆放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什么人用过，拿来收藏倒是不错，可是用来喝茶，还是算命了，张俊平实在提不起勇气。   还是自己这搪瓷缸子喝起来放心，过瘾。   喝了一会茶，张俊平才又开始创作。   这一次他画的是过去，解放前的老北京。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四合院还是那些四合院，但是在笔墨的渲染下，整个城市显得那么的荒凉。   街道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行人，一个挑着担子卖菜的，一个推着独轮车卖水的。   天桥下面，有江湖艺人在撂地演出，在那卖力的表演，但是只有两个孩子，一条骨瘦如柴的老狗站在摊前。   夕阳西下，天空中红色、黑色、灰色掺杂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压抑、凄凉的感觉。   张俊平没有经历过解放前的旧社会，这幅画完全就是臆想作。   但是，也许是太投入，有些入戏，张俊平画完之后，自己整个人都感觉到压抑，有一股子气憋在心里。   张俊平没有就此停笔，而是等墨迹干了，又换上一张宣纸，换了一支狼毫的大号毛笔。   蘸足了墨，添好了笔，手腕挥动，笔走龙蛇，刷刷刷，龙飞凤舞间一行字跃然纸上。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写完之后，张俊平长出一口气，这二十二个字，把刚刚因为绘画带来的压抑，苦闷、落寞全部泄出来。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留在了纸上。   撂下笔，张俊平背手欣赏着自己写的字，这幅字无疑是他写的最好的一副字。   但是，这幅字太压抑了，太灰暗了，估计不怎么受欢迎。   等墨迹干了，张俊平把字收起来放好。   然后把毛笔洗出来，把砚台清洗干净，用柔软的干布擦拭干净，东西都规整好，才转身离开书房。   ……   王府井街道居委会。   “好的领导，谢谢领导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一定再接再厉……”高书记站在办公桌后面，微微弓着身子，手里拿着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高书记把王大妈和胖大妈叫道办公室。   “林大姐、王大姐，来，快请坐。   之前小张同学那边不是说希望咱们帮忙解决木工机器的事吗？   刚刚领导来电话，帮咱联系解决了一台带锯，五台电锯，五台电刨子。   现在就是他帮咱们解决待业青年就业问题的时候了，你们和小张比较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的目标是解决三十名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你们一定要赶在琉璃厂那边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人塞进去。”   “成，这事交给我们老姐俩，书记您就放心吧！”王大妈爽快的拍着胸脯道。   “书记，小张师傅是个实在人，也是个讲诚信的人，当初既然和你说了，我看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他原来只有七个人，这一下子塞进去三十个人，我怕他那边顾不过来。”林大妈考虑问题比王大妈更周全一些。   “林大姐说的也有道理，到时候咱们尽量给他安排懂木匠手艺的待业青年。   实在不行，可以分批解决，年前先解决一部分，年后再解决一部分。”高书记对胖大妈的话还是比较认可的。   一个七八个人的小作坊，一下子塞进三十人进去，还真的，别人人家同意不同意，他也不放心啊。   万一一下子把小作坊给压垮了，那可就是杀鸡取卵了。   甚至，卵还不一定能取到。   从高书记办公室出来，胖大妈和王大妈就直奔张俊平在王府井的家具店。   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   两个人打听清楚张俊平的去向，又搭乘公交车赶往琉璃厂。   此时，张俊平正在摆弄明清古家具。   这是一张明代的榆木四角橱柜。   这张明代榆木四角橱柜，下面的四个脚少了两个，橱门少了一个，另外橱柜的背板、底板也丢了。   维修古家具的最高境界自然是修旧如旧。   只是这件家具缺少的部件太多，背板还好说，可以凑合，用其他板材也行。   背板以及底板后期都要做披麻挂灰进行防潮，所以明清时期的家具，一般这两个部位用的材料都是比较差的。   古人还是很会变通的，知道有粉擦在脸上，外露部位用好料，体现家具的价值，木材的纹理美，背面，看不到的地方用差一些的料子，节省成本。   这件家具只是张俊平随手搬过来的一件，具体要不要修，还要看能不能配上合适的橱门。   这个才是关键，配不上橱门，就只能拆了当材料用。   张俊平检查完，确定维修方案，就开始在木头堆里翻找。   明清古家具刚运过来一部分，那些已经散架的家具破碎木料都堆放在一起，翻找起来很麻烦。   张俊平只能慢慢翻找。   心里暗暗叹气，还是人手不够，不然自己一定把这些破碎的家具部件全部分类。   按照材质，按照部件种类进行分类存放。   那样，自己需要寻找老料子的时候，才好找。   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部件或者合用的料子。   张俊平干脆放弃了继续翻找，坐在木头堆上，随手拿起一块木头在手里把玩。   这是一块小叶紫檀的老料，料子不大，只有两个巴掌大小，水波纹带鱼鳞，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金星，这绝对是一块极品料子，做手串的极品料子。 第一百零九章视觉艺术 找到这块小叶紫檀的料子，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把玩着料子，张俊平有种弄一串手串来玩的冲动。 当然也只是冲动而已。 要不要做手串，他还没想好，更倾向于做个其他的摆件。 在这个年代，玩手串，玩手把件，那是不务正业。他自认不如王世襄，做不到王世襄王老那种洒脱，不在意世俗眼光的地方，把玩做到极致，变成学问。 这是个人的性格差异，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强行模仿，只会是东施效颦。 不如做个摆件，还能练练手艺，只是这块木头是一块大约二十乘二十的不规则木块，厚度有七公分多，应该是床榻或者书案桌面上的残料。 张俊平一时没有想好要雕什么摆件。 所以拿着木头在那呆。 这时，大姐走进仓库，来找他，“平子，王大妈和林大妈来了。” 这些别看都是破损的木头，残缺的家具部件，但是张俊平对它们很看重，全都弄进仓库存放。 “哦，知道了！”张俊平拿着木头站起来。 不等张俊平出门迎接，外面就传来胖大妈和王大妈的大嗓门，“小张师傅，忙着呢？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王大妈，林大妈，您来了？怎么还劳您两位跑一趟，有啥事您传个话，我过去不就得了。”张俊满脸堆笑，客气道。 “我们老姐俩也没啥事，正好活动活动腿，过来看看你这边拾掇的怎么样了。 你这一搬到这边来，几天看不见，这心里还空落落的。”王大妈热情的拉着张俊平说道。 “王大妈，王府井那边我基本天天都会去，只是待得时间可能没那么长。 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给我传话，我过去找您。” 寒暄一番之后，王大妈才开口说正事，“小张师傅，我们这次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上次和高书记说的事，妥了。 高书记专门找上级领导汇报工作，把你需要的电锯给解决了，一共是一台带锯，五台电锯，五台电刨子。” “谢谢王大妈，林大妈，也谢谢高书记，没想到当时我随口一说，领导就记在了心里。 回头我一定要给咱们街道居委会送一面锦旗才行。”张俊平心里暗喜，嘴上说着感谢的话。 “小张师傅，你看这机器有了，上次高书记提的安排待业青年的事？” “没问题，领导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我这边自然要坚决执行领导交代的任务，我这边可以接收十五名男工，五名女工。”张俊平爽快的说道。 “小张师傅，你看能不能再多接收一些？ 现在我们街道上，待业青年安置就业的压力非常大。 好几百名待业青年都在家闲着，都是大小伙子，这一闲，就会带来很多问题，包括治安问题……”林大妈开口诉苦道。 林大妈说的是实情，待业青年，都是大小伙子，本来就精力旺盛，这闲着更是没处泄旺盛的精力，于是打架斗殴，甚至还衍生出抢劫、强╭(╯ε╰)╮奸等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曾经一度，待业青年和地痞流氓，小混混画上了等号。 “林大妈……”张俊平刚要张嘴解释，外面传来一阵笑声。 “哎呦喂，林大姐，王大姐，您二位来了琉璃厂，怎么不去我那儿？咱们姐妹可是有程子没在一块说话了。” 伴随着声音，从外面走进一位大妈。 这位大妈年轻时候估计是位大美女，哪怕已经五十多了，脸上长满了皱纹，也依然遮盖不住年轻时候的容颜，身材也保持的很好，一举一动，一说一笑都透着一股子亲切劲。 “冯大妹子，咱们可真是有程子没见了，原本还想着，等和小张师傅聊完，末末了儿去您那儿，找您说说话。没成想在这儿遇到了。”林大妈也热情的回应着。 心里却是暗叫不好，今天这事要出岔子。 “冯大妹子，这有程子没见，这眼巴前一瞅，整一个尖果儿抖花子……”王大妈也热情的回应着。 “两位老姐姐这次过来是有事？” “这不，小张师傅原来在我们王府井那边开了个家具店，后来搬到了琉璃厂。 我们老姐俩惦记着小张师傅，就过来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搭把手的。” “两位老姐姐还是那么热心肠。” “冯大妹子，你来的正好，现在小张师傅来了你这边，你可得多照应着点。小张师傅可是个实诚人，以后你们相处长了就知道了。” “林大姐，这你放心，在琉璃厂这一片，我多少还有点面子，小张师傅，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琉璃厂街道居委会找我就行。” “冯大妈，我先谢谢您，以后准少不了麻烦您。”见说到自己，张俊平这才上前搭话。 “冯大妈今儿来，有事？” “我听说你这儿有不少外地人，过来看看，都是一些程序，就是看看他们都是哪儿的人，有没有办理临时户口登记……”冯大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八十年代，别看没有天网，可是有大妈们在，陌生人在北京基本上无所遁形。 哪个院子里来了陌生人，过不了两天，就有居委会的大妈找上门，看你是哪来的，干什么的，住多长时间。 “他们都是我家亲戚，现在在我的家具厂上班。之前在王府井那边登过记，回头我让他们去居委会找您重新登记。”张俊平笑着解释。 别看刚才说的客气，但是一到正事，冯大妈一点都不含糊，“你的家具厂？有营业执照吗？” “有，您稍等！”张俊平转身回屋拿出营业执照，递给冯大妈，“您看看，刚办下来，还缺什么，我回头再补。” “央美·梦工厂，从事视觉艺术的商业应用转化，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是央美的学生，视觉艺术就是指外界一切可以带给人们视觉享受的物品。 比如这房子，还有我们正在生产的家具，还有电视剧、绘画、雕塑、实用装饰艺术和工艺品等等，一切可以让人在视觉感官上感受到美的享受的事物就叫视觉艺术。” 第一百一十章申请副食本 张俊平的解释，冯大妈只听明白了一小半，反正只要有正规手续，是国家允许的就行，把营业执照还给张俊平，又叮嘱道：“有营业执照就行，不过，他们作为外来人口还是要到居委会做个登记。” “行，我明天就让我大姐他们去居委会登记。” 正事说完，冯大妈又看向胖大妈和王大妈两个人，笑着邀请道：“两位老姐姐，我的事办完了，你们说完了吗？说完去我哪儿坐坐，咱们姐仨好好说说话。” “小张师傅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走，去您那儿看看，说说话。”胖大妈冲张俊平说了一句，就拉着王大妈一块跟着冯大妈离开。 看着离开的三位大妈，张俊平摸摸头，有些摸不清头脑。 胖大妈和王大妈走的有点着急。 稍一琢磨，张俊平也就明白过来，这是不想让冯大妈知道他们往家具厂塞人的事。 毕竟家具厂现在在琉璃厂地界，王府井那边有待业青年，琉璃厂这边同样有不少待业青年。 不行，这个机会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 想明白里面的关窍，张俊平起了小心思，必须要利用这个机会，再捞点好处回来。 张俊平把大姐夫，三哥他们叫过来，“大姐夫，三哥，过几天会来一批学徒工，你们辛苦一点，好好带带他们。” “平子，我们能行吗？” “是啊，我们这还半瓶子水呢，怎么带他们？” “要不咱们还从老家找人吧！” “俊勇哥，你能说出自己是半瓶子水，那说明你已经进步很多了。 大姐夫，我也想从老家带人过来，可是暂时不行，咱们毕竟在人家地面上，这个面子得给人家。 虽然他们都是北京人，但是你们不用怕他们，该怎么教就怎么教，改怎么管就怎么管，我给你们权利，不听话的，可以直接开除。”张俊平笑着给大家鼓劲。 见大家还是有些担心，张俊平又说道：“我给你们交个底，这次我会招五十到六十人进来，三个月之后，最终只留下三十人。 也就是说，要淘汰一半，所以，你们放心大胆的教，放心大胆的管。 谁尥蹶子，直接让他滚蛋。” “平子，你这么搞，不是要得罪人？” “怕啥？不想得罪人，咱们就得吃亏，就得受损失。 得罪就得罪，他们还能吃了咱们？别忘了，咱们现在可不是私营小作坊，而是央美下属的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 他们敢闹事？我就敢送他们去派出所吃几天公家饭。” 安抚好大姐夫等人，张俊平就离开了琉璃厂。 既然胖大妈和王大妈被冯大妈缠住了，干脆他主动出击，直接去找高书记，来个兵对兵，将对将。 等张俊平赶到王府井街道居委会的时候，胖大妈她们都还没回来。 张俊平直接敲开高书记的办公室。 “高书记，您好！” “小张同学来了？你可是稀客啊，快请坐！”高书记一看是张俊平，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热情的招呼道。 “高书记，刚才林大妈和王大妈都和我说，感谢高书记对我们的支持，您可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 “呵呵，小张同学客气了，为辖区内的企业排忧解难是我们的职责，用不着感谢。 咱们这也算是互相帮助嘛！ 你的家具厂展好了，也能多解决几个待业青年的就业。 对了，说到待业青年的事，林大姐和王大姐没跟你一块回来？” “哦，林大妈和王大妈她们被琉璃厂居委会的冯大妈拉走了。” “哦！”高书记点点头，“那小张同学过来有事？” “是有点想法想和高书记汇报一下。 关于解决待业青年就业这个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 我计划招聘木匠学徒六十人，进行为期三个月木匠技艺的培训，最终通过考核，留用三十人。 当然了，学徒期间，我们也会按照学徒工资，每月十八元的标准给他们开工资。 通过考核后，转为学徒工，每月工资三十元，继续下一阶段的学习。 下一阶段的学习，不设时间限制，什么时候达标，都可以申请考核，通过我的考核，成为正式工，每月工资五十元，然后再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 同样不舍时间限制，什么时候学会，通过我的考核，则被聘用为木匠大师傅，月工资一百元。 以上都是基本工资，我们还会根据表现情况，以及家具厂的经营情况，放奖金。” “不错，不错！小张同学想的很好！ 只是，你最开始的那个淘汰制，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高书记，那个淘汰制是必须要有的。 不然，我们招过去一群吊儿郎当，正事不干，只会裹乱，动不动就尥蹶子，那我这家具厂还干不干了？” “他们敢？！”高书记一瞪眼，想要下个保证什么的。 “高书记您也别说他们敢不敢，就那些整天在街上打漂儿的，什么德行您真不知道吗？”张俊平笑着把话给他堵了回去。 一想张俊平说的，高书记也没了话，这个保证还这没办法下。 他们的亲爹老子都管不了，自己一个街道书记，又能管多少。 “所以，咱们得提前把话说清楚，你好好干，我工资一分不少，而且只会比其他工厂更高。 但是，那些不干活只会裹乱的，该去哪玩去哪玩儿，我这里不养闲人。” “嗯，行！就按你说的办，还有事吗？”高书记被张俊平堵的有些气闷，闷声问道。 “是有点小事，现在我的家具厂也进入正规了，我大姐他们，因为没有户口，吃住啥的全都很不方便。 所以想着，领导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临时户口的问题。” “临时户口？这个……好像没有先例啊？” “领导，总设计师都说了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本来就没有先例。 我大姐他们没有户口，就没办法申请领取副食本，这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去黑市买高价的，长期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张俊平苦兮兮的说道。 “你在想给你大姐他们申请副食本是吧？ 这个没有问题，他们既然在北京这边有正式的工作，按照政策可以申请副食本。 他们现在不是都搬到琉璃厂那边去了吗？你可以到琉璃厂街道居委会问一下。” “好，那我去琉璃厂问。”张俊平很干脆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兄弟姐妹们上架了   高书记一愣，他没想到张俊平居然这么干脆，说走就走。   赶紧站起来，叫住张俊平，“小张同学，等一下。”   真要是这么让张俊平走了，那待业青年就业的事，基本上也就黄了。   人家现在工厂在琉璃厂，从琉璃厂那边招工不更合适？   至于说木工机械，他能搞到，琉璃厂那边也一样能搞到。   刚才他只是想拿捏一下，显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只要张俊平稍微求一下，自己就勉为其难的答应。   结果没想人家不吃这一套，只能赶紧叫住张俊平，自己往回圆。   “高书记还有事？”张俊平没有转身，只是回头淡淡笑着问道。   “小张同学，我刚才想了一下，家具店虽然搬到琉璃厂去了，但是登记注册还是在王府井这边，所以按照程序，在王府井这边办理副食证更恰当。”   “那就麻烦高书记了。”张俊平转身对高书记道谢道。   “对了，要是六十人都通过考核怎么办？”高书记对自己说话自己圆，很不满意，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那就都留下，我不怕人多，人多了可以分两班干活。”张俊平飒然一笑。   这种可能基本上不存在，当然，最终留下的人可能多，也可能少，这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认真干活，虚心学习的工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头商量一下，尽量挑选老实肯干的待业青年。   你那边什么时候可以组织面试招工？”高书记赶紧把话敲死。   这个年代领导考核，不考核失业率，但是考核待业率。   考核你辖区内有多少待业青年没有就业，到了年尤为棘手。   这个年代最大的特色就是，子女没有工作，父母可以非常理直气壮的去找厂领导，去找街道领导，要求给安排工作。   自从知青大量回城，待业青年就业问题就成了各街道领导最头疼的问题之一。   “等阳历年之后吧！这马上就到阳历年了，我们计划阳历年那天正式挂牌营业。”   “也行，回头我让小李和对接，包括购买木工机械的事，都由他来负责。”得到准确答案，高书记满意的点点头。   从居委会出来，张俊平对今天的结果很满意。   有了副食本，大姐他们在北京算是稳定下来，他也不用再听大姐唠叨，黑市的东西多么贵，国营商店的东西如何如何便宜。   他还不敢还嘴，一还嘴准被揪着耳朵教育半天，什么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什么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没办法，谁让这是亲姐呢，对不对的都得听着。   等自己把副食本拿回去，大姐肯定高兴的蹦起来。   张俊平如是想着，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开家具店，搞梦工厂，目的不就是让自己不再为钱烦恼，让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吗？   虽然副食本在张俊平看来省不了多少钱，但是大姐开心最重要。   一路回到王府井的家具店，黄娟正在给顾客讲解家具。   看到张俊平进来，也没有停下，只是冲他点点头。   张俊平也点头回应，然后直接穿过店面，来到后院。   刘正文正在后院画画，画的自然就是黄娟。   情人眼里出西施，画比人更美。   “老刘，画的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会画个抽象派的黄娟呢。”张俊平调侃道。   “滚，回头给你画个抽象派的黄雪送给你。”   “拉倒吧，就你这臭水平，别糟践我女朋友了，你还是老实的拿你家黄娟练手吧。”   “我画的哪里不好了，来，来，你倒是说说，说出来咱们就算了，要是说不出来，我今天和你没完。”刘正文放下画笔蹬着眼睛，怒视张俊平。   画家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的画不好，尤其是平辈，同一代的人。   “老刘，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   你这画，也就画到肉里，没有把筋骨画出来。   你看你画的人物，单看眼睛很灵动，画的也很像，色彩运用的也还行，但是整个人物看上去却有些呆板，缺少一股生气。”   “滚！”刘正文听完张俊平的点评，拿起画笔砸向张俊平，“我要是能做到你说的那些，我Tm早就成大师了，我还用来央美学习啊。”   “哈哈哈！”张俊平大笑着躲开画笔，然后摇着头叹息道：“你看你这人，一点都不虚心，我好心好意给你指点，你居然恼羞成怒。”   “滚滚，少来烦我！”刘正文挥手驱赶张俊平。   “那我可真走了？”张俊平作势要走。   “等等，你说如何把筋骨画出来？”刘正文还是忍不住叫住张俊平，向他请教。   “其实油画想要把筋骨画出来，最终还是要体现到色彩的运用上。   通过色彩的细微变化来构造人物的立体感，以此突出筋骨。   必然锁骨，它和其他皮肤颜色都是一样的，但是在我们的眼睛里，它真的一模一样吗？   因为光线的原因，我们的视觉会产生一种色差，让锁骨的颜色和其他地方的皮肤不太一样。   想要画出筋骨，就要细心研究这种视觉上的色彩，你什么时候研究明白了，你也就成为了顶级艺术家。”   “说的容易，你能做到吗？”刘正文悻悻的说道。   “我啊？我迈进去一只脚了！”张俊平咧嘴笑道。   “滚滚，显摆什么，不就有两个好师父吗？赶紧滚，看见你就烦。”刘正文被刺激的不行，挥手撵着张俊平走。   “不闹了，说正事，你明天去看看挂历印的怎么样了，印出来就先那一部分回来。”张俊平不再刺激刘正文，转而说起正事。   “行，那我明天去看看。”刘正文点头答应道。   “明天吧，明天早上我去给你取钱，你直接带着钱过去。”   “你就这么放心？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你跑啊！随便，你跑我把你媳妇扣下还债，夫债妻还。”张俊平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个万恶的资本家。”刘正文瞪眼骂道。   正巧黄娟走进后院，听到刘正文说张俊平是资本家，吓得赶紧纠正道：“老刘，你可别乱说，哪有什么资本家！”   八十年代，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可资本家依然不是好词，大家都很谨慎，生怕惹出麻烦。 第一百一十二章这不怪我啊   张俊平躲在一旁偷笑，看刘正文被媳妇教训，一点都没有上前解释的意思，活该，让你诽谤我是资本家。   黄娟教训完刘正文，还不罢休，又接着给他安排活，反正自己老公指使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你先别画了，跟着马大姐量一下房子面积去。”   “刚才看家具的定了？”   “定了，连装修一块，一共两千五百块钱，家具一千五，装修一千。   对了，张兄弟，如果我家老刘画的装修图纸人家相中了，是不是设计费就给我家老刘？”黄娟回答完张俊平的话，又接着问道。   “都是同学，提什么设计费？”刘正文还有些扭捏，对黄娟问张俊平要设计费有些不好意思。   “给，只要是央美的学生，谁画的设计稿被顾客相中，都可以拿五十块钱的设计费。”张俊平笑着点点头，又对刘正文说道：“老刘，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设计费那也是劳动所得，凭本事赚钱，为什么不能提？   我认为嫂子提的很对，我搞的这个梦工厂就是希望咱们所有同学都能通过自己的所学，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一定的报酬，来改善生活。   提钱不丢人，让老婆孩子跟着挨饿受冻，自己非要坚持什么风骨当一个落魄艺人，那才丢人。”   “行，行，我说不过你，不就是画个家装的设计稿吗？我去还不行吗？”刘正文在黄娟的逼视下，在张俊平的说服下，最终服软。   “老刘，我之前画的那些家具图片，背景都是各种不同的装修风格，你都可以借鉴，咱们兄弟不用客气。   还有，这次这个装修的活，你的设计要是能被顾客认可，那装修的活也交给你，你来挑头干。”张俊平提点一句，然后又接着把装修的活也交给刘正文。   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跟着在店里忙活，有好事自然要先想着他们。   “我挑头干？我那懂装修啊？”刘正文一听让他带人去搞装修，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   “人家黄雪不也什么都不懂，一个女孩子不照样带着人干装修，还干的很不错。”   “行吧，那我试试！”刘正文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张俊平开家具店，接装修的活，钱哗哗的赚，他们虽然不眼红，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想赚钱。   张俊平心里很清楚，再好的关系，自己吃肉，让兄弟看着，这关系也长不了，现在他们不妒忌，不代表以后不妒忌，他们不妒忌，不代表他们的家人不妒忌。   想要维持长久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一块吃肉。   黄娟刚才很直白的问张俊平设计费的事，这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例子。   当然，对黄娟能够直白的询问，张俊平并不反感，这是好事，能直接问出来，总比背后在刘正文耳边吹枕边风强。   刘正文跟着哪位马大姐去量房子面积，画装修设计图。   张俊平也没有回琉璃厂，而是留在了王府井这边。   这边也有张俊平一个工作室，只可惜，本来打算的和黄雪一块搬过来住，结果愿望没达成，反倒是成全了刘正文和黄娟，两个人在王府井这边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张俊平坐在工作室里，对刘正文的小日子很是羡慕嫉妒恨。   就是因为刘正文和黄娟在，黄雪不好意思搬过来住。   抓紧时间赚钱，等有钱了，再买一套四合院，爷不和你们掺和。   张俊平坐在工作室里胡思乱想着，一直到黄雪从东风电视机厂家属院回来。   “干嘛呢？今天这么清闲，坐在这里呆？”黄雪推门走进工作室，看到正在呆的张俊平，笑着问道。   “想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想的我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油嘴滑舌，就知道哄我，我才不相信呢！”黄雪红着脸打了张俊平一下，脸上的笑容却像是盛开的花朵。   张俊平一把抓住黄雪的手，一用力把黄雪拉倒自己怀里，“我中午吃的素菜，大姐都不舍得放油，怎么会油嘴滑舌，不信你尝尝。”   “不要，臭都臭死了，谁要尝你的嘴。”黄雪使劲把张俊平凑过来的脸推开，不让他得逞。   “没事，刚开始可能感觉臭，习惯了你就会喜欢上这种臭。”张俊平嬉皮笑脸的继续往前凑。   都确定关系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才解锁拉手、搂抱，实在是有点丢穿越者的脸。   两个人笑闹一会，黄雪才靠在张俊平怀里，开始讲述今天的经历。   “林大妈的房子再有两天就装修好了，家具什么时候送过去？”   “挺快啊，我们家黄姑娘真能干！”黄雪说起正事，张俊平也只能强忍着心猿意马，打起精神夸奖了一句，“等过了元旦吧，房子刚装修好，晾一晾去去湿气，再往里搬家具。”   “林大妈对门那家的装修也接下来了，明天我们就分几个人进去干活。给，这五十块钱是你的设计费，用的还是你给林大妈设计的方案。”黄雪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   “行，这钱还是管家婆收着吧！”   “呸，不要脸，谁是你的管家婆？”黄雪红着脸啐了一口，却很诚实的把钱收了起来。   唉，女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抱着一个香喷喷的大美女，张俊平实在提不起精神聊别的，手总是不停指挥的想要乱动。   “别乱动，这是家具的定金。”黄雪又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张俊平。   这一次，张俊平倒是没有推辞，很爽快的把钱收了起来。   关系再好，别说现在只是女朋友，就算是将来结了婚，也要一码归一码。   设计费属于自己的劳动报酬，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   自己的钱可以交给黄雪掌管，但是生意上的钱，一笔笔都要入账，这个不能错。   张俊平收钱的时候，身体动了一下，两个人接触的更加密切。   “你身上装的什么东西·········   流氓！”黄雪感觉被什么东西搁了一下，伸手一摸，顿时满脸通红的从张俊平腿上跳下来。   “这不怪我啊！”张俊平苦笑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再见关家明   “叶哥来了，快请坐！”张俊平热情的把叶京让进堂屋，给他泡上茶。   说起来，叶京还是挺够哥们的，张俊平一个电话，说有点事找他帮忙，想要去找他说说，结果人家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赶了过来。   “兄弟，你电话里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叶京也没客气结果茶杯，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   “我印了一批挂历，想着叶哥人脉广，帮忙卖一下。”张俊平笑着说道。   “挂历？兄弟，今天都阳历十二月二十九号了，你让我帮你卖挂历？不是哥哥不帮忙，这个实在是为难哥哥了，不瞒兄弟你说，光我家今年就了十几本挂历。”叶京差点被张俊平的话惊得蹦起来。   “叶哥，如果是一般的挂历这个时间肯定卖不出去，您先看看我的挂历，咱们再说。”张俊平淡淡一笑，丝毫不为叶京的话着急。   转身拿出一本挂历递给叶京。   看到挂历，叶京的小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一把抢过挂历，一页页翻看。   看了好长时间，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冲张俊平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还是你们搞艺术的会玩！   你这，太他吗漂亮了，我都看硬了！”   张俊平画的挂历底稿，每一个人物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点肉都没有多漏，但，就是充满了诱惑，把女人的曲线美展露的淋漓尽致。   即便是放到后世那也是宅男的最爱。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那简直就是一颗深水炸弹，把一颗颗中青年的心炸的波涛汹涌。   “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画的这些女人都这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犯罪。”   “呵呵，这叫视觉刺激，通过线条色彩来刺激人的眼球，让眼球向大脑传递一种愉悦的感觉，然后大脑再向你身体各个器官传达这种愉悦的信号……”   “得，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糊涂。反正你画的女人实在是太Tm漂亮了，比光……屁☆股的女人还刺激！”   “怎么样，这样的挂历能卖的出去吗？”张俊平淡定的一笑。   “卖的出去吗？把吗字去掉，必须卖得出去！不仅卖得出去，我估计得被抢疯了。   兄弟，你印了多少本，都包在哥哥身上了。”叶京抱着挂历，不舍得撒手。   “一共印了两万本，我这边三千本当赠品，其他的叶哥能卖多少就拿多少。”   “这一本挂历你打算卖多少钱？”   “定价是两块五毛钱一本，我这边印刷成本是一块四毛四，加上其他的算一块五吧。   我留两毛钱的利润，一块七，至于卖多少钱，叶哥自己看着办。”   “行，兄弟，这次算哥哥欠你一个人情。”   叶京自然不会亲自去卖挂历，他有自己的销售渠道，这样的挂历，两块钱一本，把挂历往下家一撒，别说两万本，再来两万本也能卖完。   一万七千本挂历，一本赚三毛，这就是五千多块钱。   他倒卖电子手表，担那么大风险，一个月也不过赚个千把两千块钱。   谁让他不是最大的那个倒爷呢，只是从别人拿了拿了货，再往下分，从中赚个差价。   现在轻轻松松就赚五千多，自然要承张俊平的情。   “不过！”   “不过什么？兄弟别卖关子。”   “不过，现在我只拿回来两千本，所以，暂时只能给叶哥你一千本。”   “你这真的想急死个人，兄弟，你这办事效率太低了，这都几了？你才印出来两千本？”叶京一听只有两千本，顿时急得直转圈子。   “叶哥，我这也没办法，不过后面应该也快，主要是制模麻烦，印刷起来还是很快的，最多也就阳历年二三号的就能全部印刷出来。”张俊平笑着安抚道。   “好吧！我先拿走一千本，让他们试试水，看看市场反应，好的话咱们再继续加印。”叶京叫了一辆三轮板车，拉着一千本挂历离开了王府井。   送走叶京，张俊平长处一口气，再有两天就到元旦了。   一想到“央美·梦工厂”元旦开业，居然有点小紧张，有点坐不住。   张俊平在堂屋里来回踱步，想着开业，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还有什么活要干。   师父布置的作业，张俊平昨天就全部完成了，只是没敢去找师父交作业。   他怕刺激到师父，再给她增加作业量。   “张兄弟，外面有人找你。”黄娟走进堂屋对张俊平说道。   “谁？”   “不认识，说是你朋友。”   “我去看看！”张俊平迈步往外走。   “哈哈哈，张兄弟，我不请自来，还望张兄弟莫怪！”关家明大笑着走进来。   “关哥，您可是稀客啊！上次一别，您也没留个地址，我这想找您喝酒都没地找，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了呢！”张俊平欣喜大叫着一把抱住关家明。   “兄弟，这事是哥哥的错，那天哥哥心情不好，倒是怠慢了兄弟，哥哥给你赔不是。”关家明也有些激动。   “没事，关哥，这位大哥快请屋里做。”张俊平拉着关家明的胳膊，往屋里拽。   “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金爷……”   “别，关爷，你这是打我脸，在您面前，我哪敢称爷，如今就是一靠变卖祖产为生的破落户，您叫我小金就行。”金爷很谦虚的说道。   张俊平顺着话，打量了一下跟着关家明来的人。   这位自称小金的人，看样貌有四十多岁，个子不是很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留着一个大背头，头有些花白，看上去很落魄。   最显眼的这人怀里抱着一个用床单抱起来的东西，挺长，有一米八左右，比小金还高一点。   “呵呵，”关家明笑了两声，接着介绍道：“兄弟，我给你说，这位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搁过去，清朝哪会儿，咱们在街上遇到了，得给金爷磕头请安，这可是正二八经的贝勒爷。”   “哟，失敬失敬，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贝勒爷啊！   之前在秀水街听人提到过金爷的大名，没想到今天金爷能驾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怪不得，这一大早上，喜鹊老是在我头顶上叫唤。   金爷，您屋里请！”张俊平笑着冲金爷拱手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象牙凉席   “唉，关爷，您这话说的，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惭愧，惭愧。”金爷叹口气，又冲张俊平拱手道：“张爷，今天登门，实在是冒昧，这不是活不下去，来您这淘换俩钱。”   贝勒爷什么肯定是调侃，混这么惨，估计放在清朝，最多也就是贝子。   不过，金姓，还真是过去清皇朝的皇族改的姓。   想到这是曾经的皇族，张俊平忍不住有些激动，破船也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贝勒爷手里说不定真有好东西。   “金爷客气了，来，屋里请，咱们坐下，边喝茶边聊。”张俊平再次热情的邀请两人进屋。   “我这人也不怎么懂茶，所以我这里也没啥好茶，就有点茉莉花茶，金爷您别嫌弃。”张俊平给两人泡了茶，然后客气道。   “您客气了，咱老北京人，就喜欢和花茶，尤其是茉莉花茶，”金爷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地道！尤其是吴裕泰的茉莉花茶，更是讲究，汤清、味浓，入口芳香，令人回味无穷。”金爷品茶的时候，头来回摇晃着，好像在认真品味茶的芬芳。   “张爷，你这可是地道的吴裕泰的茉莉花茶，托您福，今个儿又喝到了。”金爷一本正经的冲张俊平抱拳施礼。   “您喜欢就好！”张俊平忙还礼笑道。   “关哥，今天来了，中午说什么也不能走了。   金爷，咱们今天初次见面，既然您是关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中午咱们去庆云楼吃去。”   “行，张兄弟是个实诚人，那我也不和你假客气，今儿就吃你一顿。”关家明爽快的答应道。   又客气了几句，才回归正题。   “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实诚人，这不正好金爷有点小物件想出手，我就给您带来了。”   “谢谢关哥还能想着我。”张俊平赶忙抱拳道谢。   接着又对金爷抱拳道：“金爷，你这是啥好物件，让我先开开眼？”   “行，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直不舍得卖，现在实在是没法子了，自己都养不活了，只好拿出来给他寻个好人家。”金爷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床单，露出里面的东西。   张俊平看了一愣，这是一张凉席。   一瞬间，他都有些怀疑，这位金爷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随即觉不太对，颜色不对，光泽也不对。   忙上前仔细观看，“金爷，可以上手吗？”   “您请便。”   张俊平把凉席拿到门口亮光处仔细观看。   这就是一张凉席，摸上去冰凉，细滑。   可这又不是一般的凉席，用的材质不一般，编制工艺也不一般。   “金爷，您这可是好宝贝啊！如果没看错，这是一张象牙凉席？”   “张爷好眼力！”金爷冲张俊平竖起大拇指。   “金爷不愧是皇室宗亲，这样的宝贝都能拿出来。   这当年可是进贡给皇上的贡品，这样一张象牙凉席，据说需要6o名能工巧匠，花费18个月才能完成。   能把象牙凉席做到只有3毫米厚，而是柔韧结实，经历上百年没有一丝破损，这样的手艺，真可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只可惜，制作凉席的工艺现在已经失传了。”张俊平摇头叹息道。   “张兄弟真是博学多才，对如此冷门的物件都有了解。”关家明在旁边称赞道。   “只是偶尔在一本书里面看到过，所以才能认出来。   当初广东一共给雍正皇帝进贡了五张象牙凉席，这在清宫造办处都有记载。   不过，我想金爷这张象牙凉席应该不是那五张里面的。”   “不错，张爷好敏锐的洞察力。   到现在也没啥好隐瞒的，当初祖上也有点权利，广东那边一共进贡了十张这样的象牙凉席，最后送到宫里的只有五张。   另外五张，其中一张就是张爷眼前这张。   至于另外四张，早年间兵荒马乱的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东西是好东西，金爷想怎么出手？”张俊平又赏玩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五百块钱。”金爷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道。   “行！就按金爷说的价！”张俊平笑着举起一只手。   “张爷爽快！”金爷也笑着伸手和张俊平击了一下掌。   击掌为誓，代表这桩生意成了。   五百块钱的象牙凉席，就是白菜价，张俊平连还价的心思都提不起来，这样的凉席，后世两千万，有价无市，没人卖，没处买。   真要是有人卖，五千万也有人舍得出钱。   这可是百年不坏的御用象牙凉席。   “哈哈哈，怎么样，金爷，我就说张兄弟是个爽快人，也是个实在人。   只要东西好，张兄弟这里必然不会亏了你。”关家明大笑着说道。   张俊平的爽快，让他这个中间人很有面子。   “我还要多谢关哥，给我带来这么一件好宝贝。   对我来说，这件象牙凉席最珍贵的并不是他的历史价值，而是物件本身的工艺。   这样的工艺，如果研究明白了，那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只可惜，山河破碎，上百年的风雨飘摇，让多少珍贵的手艺埋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张俊平摇头叹息道。   价格说定，张俊平很干脆的掏出五百块钱交给金爷，然后小心的把象牙凉席收好。   就像张俊平说的，这里面的工艺非常值得研究，真研究出来，那就是一座宝藏。   哪怕不用象牙，用牛角做凉席，也一样可行。   至此算是完成了整个交易，至于说字据，买卖合同之类的，用不着。   本身这次交易就是违法的，再立字据那不是自己找麻烦？   当初和关家明签的补充协议，也是为了说明那些字画、古玩不是买卖，而是作为房子本身的附属品，赠送给张俊平的。   把东西收好，张俊平才又开口道：“金爷，家里还有什么好物件，尽管拿来，只要东西好，我这边绝对不会给您压价。   毕竟，我和那些古董商人不一样，他们收古董是为了赚钱，我收古董是为了研究上面蕴藏的传统手工艺，当然也为了自己收藏。”   这位金爷，传说中的贝勒爷，手里还真有好物件，连御用的象牙凉席都能拿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跨年晚会（求月票）   刚买完象牙凉席，张俊平又开始惦记他手里的其他东西。   弄不好，金爷手里还会藏着几件国宝级的古董。   金爷一看就知道，没啥谋生的技能，全款变卖祖产过日子。   也就是家底厚，加上早几年，查的严，不敢拿出来卖，不然早就给他折腾光了。   必须想办法把他的东西都搞到手，反正都是卖，卖给谁不是卖？   万一卖给古董贩子，再倒腾到国外去，再想买回来可见难了。   “金爷，要我说，您以后再有什么好物件出手，可别再去黑市了，不安全不说，给的价也不高。   您就直接拿张兄弟这儿来，保准给您个高价。”关家明也在旁边劝说道。   “行，回头我再那两件东西过来，请张爷给掌掌眼。”金爷略微一犹豫，就点头答应，并且表示再拿两件东西过来。   主要还是关家明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金爷。   现在卖古玩，除了去文物商店就只能去黑市。   在潘家园就有一个黑市，那边鱼龙混杂，买卖很不安全不说，还经常有公安去抓人，基本上经常去那边的，都在公安局里有备案。   一旦生什么关于古文物的案子，那些经常混迹古玩黑市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都会被拎到公安局去交代问题。   金爷就被提溜进去好几回，多亏他只是卖东西，所以被教育一番之后，又给放了出来。   “我随时恭候金爷的大驾，我不在这边，就在琉璃厂那边金爷不愿意多跑路，留个话，我去找您也行。”张俊平笑道。   又说了一会话，等到戴昌远、刘正文他们过来，张俊平就招呼大家出，“关哥，金爷，咱们现在就走着？   到了庆云楼咱们再边吃边聊？”   “好，边吃边聊！”关家明很爽快的站起身来。   “那我就厚颜叨扰一顿了。”金爷客气一句，也跟着站起来。   客气的同时，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庆云楼，他可是好久没去吃过了。   上一次去吃，还是三十年前，他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去庆云楼吃饭。   庆云楼是北京最早的高端鲁菜酒楼，始建于清道光182o年，坐落于烟袋斜街内，距燕京八景之一的“银锭观山”仅一步之遥，曾是昔日诗酒流连之地。当年的瑞亲王、恭亲王、庆亲王、定国公、安国公、武定侯都是庆云楼的常客。   当然了，张俊平请他们去的庆云楼并不是清朝王爷经常去的那个庆云楼。   那个庆云楼现在是一家装裱行。   张俊平他们要去的新庆云楼只是老庆云楼的分支之一，也是北京八大楼之一。   建国前，庆云楼的老板因为一些原因而关张，原庆云楼的骨干流散他处，分别开了东兴楼（萃华楼）、泰丰楼、致美楼、鸿兴楼、正阳楼、庆云楼、新丰楼和春华楼，也就是后来京城著名的“八大楼”。   刚收了一件宝贝，张俊平心里高兴，加上又和关家明重逢，自然更加高兴，点起菜来那叫一个豪爽。   “三不沾怎么样？来一个？醋椒鱼不错来一个？葱烧海参也不错来一个，老刘给你好好补一补。   糟溜鱼片、香酥鸡、九转大肠、芙蓉鸡片、糖醋黄河大鲤鱼……”张俊平这边征求着意见，却是一点都不打哏，直接点了起来。   十个凉菜，二十个热菜，十荤十素全都是庆云楼的招牌菜。   “够了，张兄弟，够了，太多了，吃不了！”   “张爷，您这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关家明和金爷一个劲的拦着，也没拦住。   “好吧，先这些，不够一会咱们再加。   茅台有吧？先来一箱！”张俊平非常豪气的直接要了一箱茅台。   “一共是七十八块二毛钱，肉票……，酒票……”服务员深深看了张俊平一眼，然后算盘啪啪一打，给张俊平报价。   这个年代吃饭要先结账。   这个年代就这不好，去饭店吃饭，照样离不开各种票。   好在之前，张俊平因为大姐他们他们的生活问题，专门去黑市收了不少票，各种票都收了不少。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   不出意外，关家明、金爷、戴昌远等九个人全都喝多了。   张俊平慢慢品着茶，看着几个大男人抱在一块，在打就官司，还真是别有一番乐趣。   一顿酒喝完，几个人差点拜了把子。   当然，张俊平作为看戏吃瓜的，也有收获，那就是从之前许诺的再拿两件好物件，变成了以后所有东西都是张俊平的。   别人就是给再多钱，他也不给。   另外就是许诺，回头帮他联系其他人，都是清朝的遗老遗少，家里都藏着一些好玩意。   对于金爷的这些许诺，张俊平听着笑着，点头附和着。   都卖给自己，这个可以相信，但是要说别人出再高价也不卖，这句话听听就完了。   当不了真。   至于说清朝的遗老遗少手里有好东西，这个是真的。   虽然经历了战乱，经历了红小兵的扫荡，但是这些遗老遗少多精啊。   好东西早就藏的严严实实的，袁世凯的乱兵，日本鬼子没搜走，他们能找到才怪。   这些遗老遗少倒也算是变相的为保护古文物做出了贡献。   结束后，张俊平叫几辆三轮车板车，把他们几个人弄到车上，全部拉回王府井。   刘正文交给黄娟，其他人往炕上一放，炕底下烧上一把柴火，也不用担心他们着凉。   ……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12月31号。   明天就是元旦了，也是央美·梦工厂正式开业的日子。   此时，王府井这边的店铺，里里外外早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   牌匾也已经挂到了门楼上面，用红布盖着。   唯一让张俊平有些苦恼的是，学生会的师兄师姐，也跑过来帮忙。   如果他们不缠着自己表演节目的话，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明天是元旦，学校组织了一个跨年晚会。   和往年一样，是和隔壁的中央戏剧学院联合举办。   和中央戏剧学院联合举办跨年晚会，这要是放到后世，那绝对能把央美的学子乐疯。   当然了，现在对于美女匮乏的央美来说，能和中央戏剧学院联合举办跨年晚会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对于央美学校来说，却是一件脸红的事。   ps：推荐一本老作者的新书，《我有座花果山》写的不错，我在看。 第一百一十六章央美·梦工厂开业（求月票）   之所以和中央戏剧学院联合举办跨年晚会，不是因为两个学校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   也不是学生会的师兄们给力，给央美的光棍汉们谋福利。   实在是因为央美没有自己的大礼堂，无法组织大型的活动，像跨年晚会这样的晚会，只能和别的学校一块组织。   “张师弟，你就报一个节目吧！你想想，戏剧学院多少美女，你上台表演个节目，能有多少戏剧学院的美女认识你？”学生会的曹师兄缠着张俊平非要让他在跨年晚会上表演节目。   “曹师兄，我女朋友就在那边呢，你不要那这个诱惑我。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不去找他们，非要找我干什么？”张俊平很无语的看着曹祥康。   “这不是因为你唱歌好听吗？你就唱你上次唱的那歌就行。”   “我上次唱的歌，我什么时候唱歌了？”张俊平有些茫然。   他什么时候在外面唱过歌，更不记得当着曹祥康的面唱过歌。   “就那个，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曹祥康学了两句。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这歌？”张俊平一愣，这歌，自己好像就给黄雪唱过。   “那个，上次不小心听到的。”曹祥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毕竟自己是偷听来的，虽然不是故意的，可也是偷听了。   “曹师兄，你就别在我这里费劲了，要不这样，我赞助学生会五百块钱，咱们多准备点瓜子花生汽水，也好让隔壁学校看到我们的诚意。   至于说节目，曹师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是搞艺术创作的，再怎么也比不过人家戏剧学院搞表演的。”张俊平拍了拍曹祥康的肩膀安慰道。   张俊平很同情曹祥康，央美一共报了也没几个节目，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没场地，节目又不给力，这让这位会负责文艺的师兄很惆怅。   “钱就不用了，咱央美学生会这点钱还能拿得出来。”曹祥康有些失望的摆摆手。   八十年代的学生会是真正的为学生服务的组织，学生会基本上没有什么勾心斗角，都是一些热心的同学。   学校里拨给学生会的经费，也真正都用到了学生身上，除了搞晚会，搞舞会之后，学生会还经常组织同学们出去郊游。   这些活动，从来不会另外收费，都是从学生会的经费里面出。   “对了，你明天开业，打算怎么搞？”   “就是放一挂鞭，然后把盖着牌匾的那块红布摘下来。”   “没别的节目了？你这不够热闹啊！”一听没啥节目，曹祥康有些失望，这显不出他们学生会的组织能力啊。   “放心吧，曹师兄，明天指定热闹，热闹到根本顾不得别的。”张俊平笑道。   “还有别的庆祝节目？”   “没有别的节目，就是明天凡是来店里买家具或者报名培训班的，都会送一本挂历。   这个我早已经让居委会的大妈宣传了，根据林大妈、王大妈她们的说法，明天有不少人会来店里定家具。”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一听张俊平提挂历，曹祥康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嘴巴张了张，最后指着墙上的画，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说那些作品，真的会有人买？”   张俊平的挂历在学校里刮起了一阵旋风。   也给大家打开了一扇门，原来女人还能这么画。   “也许会有人买吧！反正不管有没有人买，同学们都不会有人吃亏。   明天还有一个活动，就是买家具送书画，墙上的书画任选。   凡是被顾客选中的作品，我们梦工厂都会给同学五毛钱的补贴。”张俊平又解释了一遍。   关于这个，其实张俊平早在收画的时候，就已经说过。   只是曹祥康也是关心则乱，里面有好多作品可是他出面收回来的。   他也希望对同学有个交代。   五毛钱的补贴已经很好了，要知道北京画店，和平画店里，那些大家的作品才几块钱一幅。   他们的作品哪能和那些大家比。   这次张俊平通过学生会，一共收了大约一千张字画，其中绝大多数都属于行画，只有极少部分具有收藏价值。   对于这极少部分具有收藏价值的字画，张俊平并没有单独挑出来，而是和那些行画放在了一起。   也算是一个没有公开的淘宝小游戏，能不能选到有收藏价值的话，就看顾客的眼力和运气了。   转眼就到了1983年1月1号。   早上张俊平，天还大亮，张俊平就起来洗漱。   今天开业，张俊平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根本睡不着。   张俊平一起，戴昌远，李向前等人也都跟着爬了起来。   原来他们也睡不着。   刚洗漱完，那边学生会主席王水泊就带着朱青生、曹祥康等几个学生会的师兄过来敲门。   原来他们也和张俊平一样，激动的睡不着觉。   “王师兄，要不干脆咱们汇合所有去帮忙的同学，咱们出去吃去？   今天我请客，大餐我请不起，一顿早点还是请得起的。”   “这个不好了吧，怎么能让学弟破费？学校食堂也开门了，咱们在学校食堂吃点就行。”王水泊很虚假的谦让道。   “就这么说定了，叫上去帮忙的同学们，咱们出去王府井吃早点。”张俊平豪气的一挥手。   最后一集合，张俊平有点傻眼，好家伙，浩浩荡荡足有七八十人，大家都很重视，都把过年、参加舞会的衣服穿了出来。   就是开个业，那需要这么多人啊。   这么多人往店里一站，哪还有顾客站的地方？   可是，这会张俊平又不能说不让去，就算是不让去，也得等大家吃完早点之后再说。   估计今天食堂的大妈得骂娘，整个央美才多少人。   张俊平一下子拉走小一百人，食堂的饭肯定得剩下。   ……   “时间差不多了吧？”王水泊抬手看看表，对张俊平说道。   “嗯，差不多了，让人点火放鞭吧！”张俊平凑过去看了一下时间。   “老庄，时间到了，开始放鞭。”放鞭的任务交给了庄鹤林。   “好嘞！   老李，把鞭挑起来。   大家都让一让，开始放鞭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开业的忙碌（加更，求月票）   张俊平和黄雪一起，一人拽着红布的一个角，猛一拽，刷红布被拽了下来，紧接着大喊一声，“放炮！”   “嘭、嗙！”二踢脚率先炸响，接着噼里啪啦，鞭炮也响了起。   黄底黑字的牌匾在朝阳下闪着光芒。   “恭喜，恭喜！”   “张兄弟，恭喜财！”   “开业大吉！”   马卫都、王硕、叶京等人这时才纷纷上前给张俊平道喜，送上礼物。   “谢谢，谢谢马哥、王哥、叶哥……前来捧场。”张俊平和黄雪忙上前接过礼物，然后抱拳还礼。   这年代开业还不兴送花篮，也不兴随份子钱。   马卫都等人应该是商量过，因为张俊平是央美的大学生，所以大家送的都是字画之类的礼物。   张俊平也没打开看，不管是谁的字画，都是一番心意。   “张兄弟，恭喜恭喜，开业大吉，万事亨通！”   “张爷，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接着走上来道喜的是关家明和金爷。   这二位知道张俊平今天开业，非要过来道喜不行。   今天金爷打扮的那是相当讲究，笔挺的西装，扎着大红色领带，黑色皮鞋擦的锃亮，外面套着一件浅灰色的毛呢大衣，带着一条黑色围脖，头梳的一丝不苟。   真的是大变样，从落魄大叔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老帅哥，这要是在街上遇到，张俊平都不敢认。   两个人来自然也不能空着手，手里都抱着一个小盒子。   张俊平把他们请进后院堂屋喝茶。   这些是来道贺的客人，后面来的才是真正的顾客。   王大妈、林大妈、赵大妈、田大妈、孙大妈等等许多大妈都带着十来个人，涌进店铺。   一下子把原本挺宽敞的店铺给挤得满满当当。   “小张师傅，我给你带顾客来了，都是我的老邻居，你可得给优惠点。”   “这些都是大妈的老街坊，你要是不给他们优惠，那我可不愿意。”   这些大妈还都要找张俊平说上两句，把张俊平给忙的找不到北。   这不重要，关键是吵吵的根本没法谈生意。   张俊平一看这样不行，干脆跳到一张桌子上，大声喊道：“各位大妈，还有跟着大妈们来的大妈、大哥，大姐们，先谢谢大家光临小店。   你们能来就是对小店的支持！   今天开业，所有前来捧场的，不管最后买不买家具，要不要装修房子，给不给孩子报名参加培训班，一律送一本挂历。   另外，如果有什么需要，不管是买家具，还是装修房子，又或者给孩子报名辅导班，都可以找你身边的帅哥美女。   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同样都是央美的大学生，未来的艺术家，您的所有疑问他们都可以帮您解答。   如果还有不明白的，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张俊平喊完一摆手，早就准备好的戴昌远、李向前等人抱着挂历开始分。   在礼物的作用下，在张俊平近乎声嘶力竭的叫喊下，总算是恢复正常，不再是所有顾客围着他转，而是开始像身边的央美学生咨询。   今天来帮忙的同学，张俊平都提前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培训，家具、装修，培训班的各种价格，以及面对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张俊平擦擦额头的汗，对站在一旁帮忙维持秩序的胖大妈和王大妈道谢，“林大妈，王大妈多亏你们帮忙，不然就乱套了。”   “小张师傅，你太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大学生想做点事也不容易。”   “一开始光想着开业的时候人多热闹，没想到，这人一多，就有些招呼不过来，唉还是经验不足。”张俊平谦虚的自我检讨着。   “小张师傅，这些都是上午有空的，还有好多下午才能过来。”   “您放心，所有来的，只要报上大妈您的名字，都一样有优惠。”   今天来的，除了一些围观的人，进来凑热闹，捡便宜。   其他的，被大妈带来的人都是有购买需求的人。   所以，很快就有人选定了家具样式，开始交定金。   今天，黄雪和黄娟两个人一个负责收钱，一个负责记账。   两个人前面，很快就排起了长队，都是等着交钱的。   因为给他们解说的人告诉他们，会以收款的先后顺序作为打造家具的顺序。   既然都想买，也相中了，那还犹豫什么，自然是赶紧交钱。   交钱的队伍越来越长，排队的人开始有些烦躁。   张俊平赶紧把戴昌远和刘正文叫过来，让他们也开始负责收钱。   “各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姐，给孩子报名培训班的来这边交钱。”   呼啦一下，从队伍里分出来一小半，十七八个人。   忙活了一个小时，这批人才6续离开。   等这批人走了，张俊平顿时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   墙上原本挂满的字画也像是被扫荡了一样，变得空荡荡的。   今天开业，除了送挂历之外，还有一个优惠就是，所有交钱的顾客，都会赠送一张字画。   要画，是要字，还是要带有题字的画，随便选。   “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抓紧时间，把缺的字画再给补上。   一会还有人过来。”   “张俊平，我怎么没看到你的作品啊？”有同学开口问道。   “我的作品能和你们的一样吗？我的作品将来那可是要卖大钱的，一幅画最少也要一千万美元起步。   自然不能随便当赠品送人了。”张俊平嬉笑着回了一句。   张俊平的话自然没人当真，徐悲鸿的画在画店里最便宜的才几块钱一幅。   大家嘻嘻哈哈大笑着，调侃着张俊平。   “你就吹吧！”   “屋顶都快让你吹翻了。”   “大艺术家，快给我签个字，以后说不定还能卖几百万呢。”   大家开着玩笑，但是手里却没有停下来，来回忙碌着把缺少的字画补齐。   6续的不断有人走进店里，来咨询家具、装修或者培训班。   这些有散客，也有大妈们介绍来的顾客。   几位大妈都没有走，就在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张俊平和同学们或嬉闹，或招呼客人。   每当有他们介绍来的顾客，不用张俊平的同学上前，她们就会第一个冲上去迎接。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保证不乱来（求月票！）   有大妈们帮忙招呼，张俊平也乐的清闲。   还别说，这些大妈招呼起顾客来，比他那些同学还熟练。   这不，有一个明显是散客的，愣是被王大妈几句话说的，直接交了定金。   看到大家基本上都熟悉了，不用自己在操心，张俊平转身来到后院。   后院还有十来个客人呢。   来到后院，才现马卫都、王硕等人和关家明金爷聊的很是投机。   “各位哥哥，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张俊平笑着走进堂屋，抱拳拱手道着歉。   “张兄弟，甭和我客气，咱们自己兄弟，你忙你的，我们哥几个聊我们哥几个的。”马卫都笑着摆手道。   “是啊，你不用顾着我们，前面忙，你专心伺候前面就行。”关家明也笑道。   “张兄弟你这可是财了，我刚才过去搂了一眼，好家伙，买家具的人呜呜泱泱的。”叶京夸张的说道。   “都是居委会的大妈们帮忙，给介绍的客人，为了开业热闹点，专门今天一块过来，所以才显得人多。”张俊平谦虚道。   张俊平陪着马卫都等人聊了一会天，就有告罪离开，回到前面的店铺。   马卫都等人看张俊平那边太忙，也就没有留下吃饭，张俊平离开没多久，就告辞各自离去。   张俊平只能表示，忙完这两天，专门请大家吃饭。   今天张俊平是真的顾不上请他们吃饭，中午饭都是让人去附近的包子铺买的包子，对付了一下。   挂上招牌和不挂招牌就是不一样，这一天下来，人流就基本上没有断过。   光是墙上的字画，就送出去三百多幅。   这也就意味着接了三百多个订单。   到傍晚，根本不用张俊平请客，所有同学就全部走光了。   都跑去戏剧学院参加跨年晚会了，毕竟美女的吸引力比美食更大。   送走同学们，张俊平和黄雪出去吃了点东西，回来之后，才关起门，开始清点今天的收入。   “家具一共订出去一百八十九套，收定金三万七千八百块钱？！”刚算完家具的帐，黄雪就被惊得合不拢嘴，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俊平。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张俊平，三万七千八百块钱！”   “嗯！”张俊平点点头。   “三万七千八百块钱，这还只是定金！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黄雪很不满意张俊平的态度，锤了他一下问道。   “黄姑娘，淡定，淡定，不就是三万多块钱吗？这才哪到哪？你要习惯，以后你可是亿万富翁的老婆，掌管数以百亿，千亿的大企业的老板娘，一定要淡定。”   “我爸妈工作了一辈子都没赚这么多钱！”黄雪就很不满意张俊平的回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至于张俊平说的什么亿万富翁，百亿千亿，黄雪直接就给忽略了，在她看来，张俊平这是又在满嘴跑火车。   黄雪终究不是那种贪财的人，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有些震惊。   被张俊平一搅和，这震惊也就很快淡了下去。   继续统计其他的收入。   房屋装修的，只接了十五个订单，不是没有更多订单，而是时间上来不及，只能给推了，就这十五个订单，也够他们忙两三个月的。   今年过年，别想早早的回家了。   最后就是培训班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六个家长报名。   涵盖了国画、油画、书法等几个课程。   培训班自然不存在定金的事，报名就直接一次性收取学费。   大部分家长选择的都是一周两节课的培训班，只有三十七个家长，选择的是一周一节课的培训班。   培训班一共收入三千二百六十二块钱。   看上去不多，还不到家具定金零头的一半。   但是帐不是这么算的。   有偿课外培训班，这在国内绝对是一个新鲜事物。   能有一百多人报名，就说明有市场。   整个北京市有多少人，有多少孩子，又有多少家庭希望孩子将来能够走艺术的道路？   看看央美附中有多难进就知道了。   每年为了能让孩子进央美附中读书，家长们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办法。   把账算完，又把钱数了一遍，钱和账对上，这才把账本和钱收起来。   收拾完，黄雪抬手一看时间，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哎呀，坏了，坏了，都这么晚了，学校都关门，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晚上就在这里睡呗，又不是没有地方。”张俊平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很淡定的说道。   “在这睡？”   “是啊，你看，这炕这么大，还睡不开你？”张俊平拉着黄雪来到东屋，指着东屋的火炕说道。   “那你呢？”   “这么大的炕，别说睡俩人，就是睡五个也没问题啊！”   “啊，不行，咱俩怎么能在一块睡，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多不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咱俩是男女朋友吧？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吧？”   “那也不行，还……还没结婚，怎么能睡一块？”   “那怎么办？学校大门我倒是能叫开可是你们宿舍门我就没办法了。   你这个点回去，人家肯定会猜测你张干啥去了，还不如不回去。”张俊平又加把劲劝说道。   “那……要不，我去找黄娟，我和黄娟凑合一晚上。”   “人家两口子这个点早就睡觉了，你去把人家叫起来？你也好意思？”张俊平很夸张的否决着黄雪的想法。   “那怎么办？”黄雪脸通红，犹豫不决的站在那里。   “咱俩就是睡一个炕上，又不做啥，这么宽的炕，你担心什么？”   “可是，咱俩又没结婚，睡一个床上……”黄雪脸红的像滴血，小声嘀咕着。   “要不你睡炕上，我睡地下？”   “你保证不乱来？”黄雪满脸纠结道。   “我保证，绝对不乱来！我要是乱来，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呸，净瞎说！”   “好了，放心吧，我保证尊重你的意思，绝对不乱来。赶紧睡觉吧！”张俊平直接爬到炕上，把被子拉开，“你睡这个，我睡这里，行吧？”   “还没洗脸刷牙洗脚怎么睡？都一天了，不洗脚还不得臭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大骗子（求月票） 张俊平很殷勤的跑出去打来水，让黄雪洗脸、洗脚。 至于刷牙，就没办法了，这里没有牙刷，这个点也没处去买。 黄雪脸一直都是红的，默不作声的洗完脸，洗完脚。 等黄雪洗完，张俊平才又出去，直接在水龙头上洗了把脸，洗了洗脚，趿拉着鞋回到东屋。 等张俊平回到东屋，黄雪已经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外面下雪了！83年的第一场雪，我看雪花挺大，估计小不了。” “嗯！”黄雪小声嗯了一声。 “你这是干嘛？穿着衣服睡觉，能舒服？ 我要是把你怎么着，你就是穿着衣服也没用啊！”张俊平看了一下，外面没有黄雪的衣服，顿时笑着说道。 黄雪也不说话，只是差点把头缩进被窝里去。 过了一会，才看到黄雪把衣服从被窝里扔出来。 “这就对了嘛，脱了衣服睡才舒服，我关灯了！” 张俊平关上灯，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 “你干嘛？” “你不冷吗？挤一挤暖和，两个被窝你怕啥。” …… “你干嘛？出去！” “外面下雪了，太冷了，咱俩一人一个被窝，只能盖一床被子，要是一个被窝，就能盖两床被子。” “那也不行！” “黄姑娘，你就慈悲吧，一床被子太冷了。” “那你誓，不能乱来！” “我誓，保证不乱来。” …… “你……你……” “咱俩离得太远，被窝里钻风，再说了，又不是没有抱过，反正咱俩都穿着秋衣秋裤呢。” ………… 第二天早上，张俊平睁开眼，躺在床上，仰望着屋顶，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呦！你咬我干嘛？”张俊平一下捂着胳膊从床上做起来。 “我咬死你，张俊平你就是个大骗子！”黄雪还不解气，又在张俊平腰上使劲扭了一把。 “那个，你先躺下，再睡一会，我去把炕烧上。” “烧炕？烧炕！你昨天晚上怎么不烧？” “我忘了！” “张俊平你就是个大骗子！” “这娘们太暴力了！”张俊平心里嘀咕着，连滚带爬的从炕上下来，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 来到外面。 好家伙，昨天的雪下的可真够大的，都没脚脖子了。 抬头望去，白茫茫一片，整个天地都成了白色的。 张俊平来到耳房，就是张俊平之前在老太太家住的那种小房子。 耳房的作用有很多，有的当杂货间，有的当书房，还有的当厨房。 王府井这个院子，耳房就是个厨房，厨房的烟道连着东屋的火坑。 张俊平先往锅里加了半锅水，然后点上火，等火着了，再加上煤。 等张俊平忙完出来，那边刘正文和黄娟也已经起来了。 看到张俊平灰头土脸的从厨房出来，坏笑着冲张俊平眨眨眼，“哟，平儿，昨天没走啊？弟妹呢？还没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往东屋里瞅。 “你瞎瞅啥？还不赶紧买饭去？”张俊平瞪眼道。 “我瞅瞅咋了？凭什么我去买饭？” “想瞅，回屋瞅你老婆去。 你不去买饭，那就扫雪，你选一个吧。” “我扫雪。” “那行，我去买饭，豆汁焦圈可以吧？你把院子里的雪扫了，然后把门口的雪也扫了。” “我不喝豆汁，算了还是我去买饭吧！也不知道你咋那么喜欢喝豆汁，一股子酸臭味。”刘正文嘀咕着转头去买饭。 北京豆汁独一味，其他地方的豆浆那是用黄豆磨出来的，北京豆汁是用绿豆做出来的，所以和其他地方的豆浆就不是一种东西，外地人还真喝不惯。 刘正文来北京上学一年多了，也多次挑战北京豆汁，结果全都以失败告终。 张俊平上一世，也是锤炼了好几年，才适应豆汁那个味。 “别忘了买烧饼，还有辣咸菜丝！”张俊平冲刘正文喊道。 辣咸菜丝，就是辣疙瘩腌的咸菜，切成丝，淘洗几遍之后，加热油、香菜调制成的，也有的是把辣咸菜切丝放锅里炒一下，然后滴上几滴香油，各家的做法不太一样，各有各的小诀窍。 郭德纲曾经多次在相声里提到过，北京豆汁要配着焦圈、辣咸菜丝吃才正宗。 其实这还不是最正宗的吃法，最正宗最传统的吃法是，烧饼夹焦圈，就着辣咸菜丝，喝豆汁。 刘正文去买早点，张俊平也没闲着，和黄娟两个人开始扫雪。 没脚脖子，接近二十公分的雪，自然不能整个院子都扫，只是在院子里扫出一条各屋通往厨房、厕所、大门口的路来就行。 张俊平拿着铁锨在前面铲雪，黄娟在后面扫，不一会就把院子里的路扫了出来。 接着来到外面，清扫大门口的雪。 外面，勤劳的环卫工人正在忙碌的清扫积雪。 还有环卫处的车，拉着一车大粗盐，在那用铁锨撒盐。 这个年代撒的都是工业用盐，撒上盐之后，雪融合后不容易结冰。 但是工业用盐会腐蚀路面，不管是沥青路面还是混凝土路面都会被工业用盐腐蚀。 还会污染地下水，破坏环境。 张俊平开始清扫自己店铺门口的雪，张俊平起来的有点晚，他才开始清扫门口的雪，隔壁几家店铺的人早已经把门口的雪清扫干净。 这就是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出处。 扫完门前雪，回到后院，黄雪已经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 “大骗子！”黄雪狠狠瞪了张俊平一眼，小心翼翼的去打水准备洗脸。 “等一下，锅里有热水。”张俊平殷勤的上前接过脸盆，跑到厨房打来热水。 黄娟看了，抿嘴一笑，转身回屋，拿脸盆打水洗漱。 洗漱完，刘正文也买早点回来了。 “张俊平，我可让你给坑苦了，早知道我扫雪，让你去买早点了。”一进门把早点放下，转身叫嚷着去换鞋。 这一路，鞋里面灌得全都是雪，雪在鞋里由融化成水，等刘正文买饭回来，鞋子都已经湿透了。 “老刘，这你就怨不着别人了，买饭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没逼你。”张俊平忍着笑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雪天比画梅（求月票！）   吃完早饭，黄娟准备去开门，做生意。   张俊平开口叫住黄娟，“嫂子，今天别开门了，这大雪天，也没人来买家具。守在里面也怪冷的。”   这可是八十年代，全球还没开始变暖，冬天零下十几度很正常，这会刚下完雪还不算太冷，再等等，等雪化得时候，零下十七八度，水倒到地上立马结冰，风吹到脸上像刀子一样，那才叫冷。   现在外面也差不多有零下十来度的样子，前面的店铺因为摆放的都是易燃的家具，所以没办法像别的店铺一样升炉子取暖，大开门，里面的温度和外面差不多。   平日里也就算了，这大雪天让黄娟去守冰冷的店铺，张俊平可不愿意当这个黑心的资本家。   “没事，咱这才刚开业第二天，就关门不吉利，再说这天也不算冷，我穿的厚，在屋里没事的。”黄娟摇头拒绝了张俊平的好意。   不能不佩服这个年代的人抗冻，零下十来度还叫不算冷。   “那行吧，也不用这么早开门，再等等，等到九点再开门，下午早点关门。”既然黄娟愿意开门营业，那就开门好了，张俊平也没有再多说。   反倒是刘正文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婆，拉着张俊平探讨绘画技巧。   “平儿，反正今天也没啥事，咱们就以雪为景，各自创作一幅画怎么样？”   “行啊！只要你不怕被打击的失去信心，我无所谓。”   “我呸，你去内蒙古大草原吧。”   “我去草原干嘛？”   “北京的牛不够你吹的，你去内蒙古大草原上吹吧。”   “我吹？看来不给你露一手，不知道爷的厉害。”   张俊平转身回书房拿出笔墨纸砚，直接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铺开纸，开始作画。   刘正文也回屋把画架搬过来。   两个人一个画油画，一个画国画。   把作画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张俊平笑道：“老刘，我要是画写意画，那是欺负你，这样我画工笔彩墨画《踏雪寻梅》，让你见识见识怎么画人物的筋骨。”   “你吹，你接着吹，反正房子是你的，吹塌了也怪不得别人。”刘正文不屑道。   “那你就等着哭吧！”张俊平哼了一声，拿起一号狼毫，蘸足了墨，添好笔。   “张俊平，你狗日的，你不是说画工笔画吗？你们家工笔画用一号毛笔？”   “没见识，谁告诉你工笔画不能用一号毛笔？”张俊平说完，直接挥笔在宣纸上很豪横的画了重重的一笔。   笔锋转折，不一会，一株形似枯树，枝干粗壮的寒梅就挺立于纸上。   天地茫茫中唯有一株寒梅，叶已落，树已枯，却依然挺拔，傲立于天地之间。   虽然寒梅树干只占整幅画面的一角，但是看上去却像是世界的中心。   张俊平放下一号笔，又拿起小号勾线笔，对着黄雪温柔一笑。   红袖添香，纤手研磨，这是古代书生梦寐以求的佳话韵事。   就在刚刚张俊平作画的时候，黄雪已经把画梅花的染料调制好。   国画和油画用的颜料是不一样的，国画的颜料是矿物和植物提取物，而油画则是矿物和化学提取物，另外油画颜料里还添加了植物油。   黄雪调制的梅花颜料用的是朱膘和曙红。   收起心神，张俊平拿着勾线笔在寒梅枝干上勾勒出朵朵梅花形状。   然换上染色笔，蘸上黄雪调制好的颜色，在宣纸上点出朵朵梅花，然后再次换笔勾勒出梅花的花蕊。   几朵艳而不娇，淡而不暗的梅花俏立枝头。   梅花不多，就那么七朵梅花，却霍然把世界主角之位争夺过来。   放下染色笔，再一次拿起勾线笔，开始勾勒人物。   踏雪寻梅，主角自然是寻梅的人。   稳了稳了心神，张俊平才开始勾画。   半个多小时后，张俊平用染色笔给人物韵染上最后一处色彩，又换上一支中号毛笔，在留白处开始题字。   莫向霜晨怨未开，   白头朝夕自相摧。   斩新一朵含风露，   恰似西厢待月来。   题诗讲究的就是贴合画中的意境，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月光下，一位二八佳人，正俏立在梅花下，含羞期盼，情郎前来相会。   张俊平题完诗，放下毛笔，冲黄雪眨眨眼。   黄雪满脸羞红，似喜还嗔的飘了张俊平一眼。   画中佳人是以黄雪为原型，寓意自然就是黄雪期盼着张俊平来相会。   再看刘正文还在认真专注的作画。   刘正文画的和张俊平完全是两个意境，张俊平只有寥寥几朵梅花，用的是画雪不见雪的写意手法。   而刘正文的则是茫茫白雪之中，一树梅花竞相开放，白色和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地里两个人携手同行，影子在雪地里越拉越长，最终融成一体。   画的意境很好，色彩运用的也很出彩。   这只能说明刘正文很聪明，学会了扬长避短。   既然不擅长画人物，那就画境，人物用抽象的手法，去淡化人物形象，浓墨重彩的是雪景，是梅花，但是最后画的中心却是那两个人物的背影，渐渐融合在一起的影子。   张俊平没有打搅刘正文，只是和黄雪挽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刘正文在那作画。   一直等刘正文放下画笔，张俊平才拍手鼓掌道：“老刘，不错，不错！长进不小啊！”   “废话，哥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平时不怎么显露，哪像你整天显摆自己的画技。”刘正文也很满意自己刚刚创作的作品，这绝对是他这个时期的巅峰之作。   短时间内，恐怕再也画不出比这更好的作品了。   “看把你得意的，这幅作品归我了。”张俊平也不待刘正文同意，直接上前把画收了起来。   “滚，你怎么不说把你的画给我？”刘正文说着也想去拿张俊平的画。   顿时气的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张俊平画的人物是黄雪，这样的画，他自然不能要，不说张俊平同意不同意，他家那位，要是吃起醋来，还不得把他脸挠花。   “过几天汲古阁茶苑要搞一个青年画家作品展。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你这幅作品，我回头装裱起来，拿去参展。”张俊平笑着补充了一句。 第一百二十一章直男病复发（求月票！）   听了张俊平的话，刘正文一震，随即郑重的冲张俊平抱拳，“平儿，大恩不言谢，你的情义哥哥都记在心里了。”   汲古阁茶苑青年画家作品展，可不是谁想去参加就能去参加的。   最低门槛就是在一些画展或者青年绘画大赛上获过奖。   再有就是得到大师级人物的推荐。   这两条刘正文都不具备，现在张俊平愿意拿他的画去参展，这等于是给他提供了一条晋身的道路。   “靠，看把你给酸的，还大恩不言谢，你倒是谢一个啊？   要不你跪下磕一个也成！”张俊平调戏着刘正文。   “滚，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多好的事，跑你嘴里都变味。”刘正文锤了张俊平一拳，笑骂道。   “哈哈哈，谁让你酸的？一世人两兄弟，净说那些没用的。   我能带你的画去参展，那也是你画的确实好。   红梅为证，白偕老，多么美好的寓意？   我可告诉你，这幅画不管最后名次如何，都是我的。”   “画都在你手里了，我倒是想抢回来，我打得过你吗？”刘正文翻了个白眼。   比画只是戏言，画完画谁也没有说谁画的好，谁画的不好。   大家各心里都有杆秤，说出来就有些煞风景了。   闲来无事，张俊平把马卫都、王硕、关家明等人送的礼物拿出来。   昨天没有拆开看送的都是什么。   今天正好有时间，打开看看，不管贵重，这都是一份人情，将来要还的。   马卫都，王硕等人送的礼物还真没创意，全都是画。   张俊平慢慢打开画轴，刘正文在旁边惊呼道：“是徐老的画，五马图！平儿，这幅画借我看几天。”   马卫都送的是徐悲鸿的马，还行，不是一匹马，而五马图。   徐悲鸿徐老画的马，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徐老画的马，是按照马的数量来定价的，后世一匹马值个七八百万，八骏图可就厉害了，八千多万。   当然了，同样是徐老的八骏图，其实价格也不一样的，这里面也分尺寸大小，还分是不是精心之作，上面有没有题字。   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别人求画，碍于面子不得不画的应付性的作品。   这类作品价值最低。   “滚，你一个学油画画，研究什么国画？你想研究，自己去北京画店买去。   那里徐老画的马有很多，不管是立马图，还是奔马图，饮马图，二马图，三骏图，四马图，五马图，六骏图，甚至连八骏图都有。”张俊平很干脆的拒绝了刘正文。   是拒绝，其实也是提点，如果刘正文真喜欢徐老的画，真跑去画店买上几幅徐老的画，二三十年以后，随便哪一幅画出来一卖，卖的钱打断腿躺着花都花不完。   “看把你小气的，我就是借来研究研究徐老的画功。   不借拉倒，我自己买去。”刘正文鄙视道。   刚赚了五十块钱设计费的刘正文，此时底气很足。   欣赏了一下徐老的五马图，小心收好，又拿出王硕送的画。   “这是徐老的《四喜图》？”黄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刚刚打开的画叫道。   王硕送的也是徐悲鸿徐老的画，不过不是马，而是四只喜鹊，又叫四喜图。   “呵呵，对这是《四喜图》，不过不是徐老的《四喜图》。”   “不可能，这绝对就是徐老的《四喜图》，我研究过徐老的画，这画风就是徐老的。”黄雪反驳道。   “呵呵，黄姑娘，徐老的《四喜图》是1937年6月画的，是徐老赠送给张群，以表达对张群在面对日本列强是表现出来的文人风骨，的钦佩之意。   那幅现在应该在台☆☆北，还在张群手里。   所以，这幅《四喜图》，是仿品，不过仿的真不错，尽的徐老的神韵。”   “那为什么不能是徐老画了两幅《四喜图》呢？   要知道，徐老画马，可是画了几百幅，为什么就不能有两幅《四喜图》？”   “黄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你仔细看看题跋，上面的题跋就是表达对张群的钦佩之意，这说明什么？”   “张群把画丢了，被别人捡到，然后又被王硕巧合之下买到，然后当开业礼物送给你。”   “哈哈哈！”张俊平被黄雪给逗的哈哈大笑起来，“黄姑娘，我绝对你要是写小说，一定能成为大作家。   哪有那么多巧合？张群是谁？他可是那边的高官，是蒋的智囊，他怎么可能会把画弄丢，更不会把朋友赠送的画拿去卖钱，所以你的推理不成立。”   “哼，就你厉害行了吧！”黄雪哼了一声，扭头不再搭理张俊平。   张俊平直男病复，根本没有在意黄雪的表情，继续欣赏这幅《四喜图》，看画功，也是名家之作，再看纸张的新旧程度，这应该是建国前仿的。   因为建国后，一直到八十年代末，就没有人去费这个劲，有这份笔力的，根本不会去作假，仿别人的画。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王硕的一份心意，人家可不知道这是仿的。   其他的，叶京、海岩送的也都是央美大佬们的画，其中还有一幅吴作人的《任重道远》。   把马卫都等人送的礼物一一看完，才有小心收好。   这些画，现在不值钱，再过个二三十年，这里面随便一幅画都是上千万。   就算是那幅民国仿的《四喜图》如果能找到出处，也一样不少值钱。   比如张大千仿石涛的仕女图，明知道是假的，但是照样能卖上亿。   将来，等他们有事的时候，自己亲笔写一幅字，或者画一幅画送给他们，就当是还这份人情了。   张俊平心里想着，又把关家明送的礼物拿出来。   关家明送的礼物从外面看是个盒子，打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金丝楠木制作的漆盒。   不说里面的东西，光着只金丝楠木漆盒就值不少钱。   张俊平欣赏了一会漆盒，才把漆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徽墨，曹素功的墨锭？！这些徽墨都是我的了，你不许和我抢。”黄雪带有报复性的一把抢过楠木漆盒，傲娇的说道。   “行，行，都是你的，我一块不要行了吧！”张俊平笑道。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第一百二十二章李成儒的来意（求月票！）   打开金爷的礼物盒子，里面用旧报纸包着，四周塞的严严实实的，这是为了防碰撞。   把东西拿出来，看器型张俊平猜测可能是件笔洗之类的物品。   打开报纸，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张俊平手一哆嗦，差点把东西给扔了，赶紧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这个年代的人都这么豪横吗？   价值几千万的雍正粉彩花鸟盘，就这么随意的用旧报纸一包，随便当作开业礼物送人。   这可是清三代的精品瓷器，粉彩瓷。   翻过来，看底款，两行字，大清雍正年制，这是官窑，雍正御制瓷器。   这位金爷，不愧是皇族后裔，家里确实有东西。   就在张俊平想要仔细欣赏一下雍正粉彩花鸟盘的时候，黄娟走进来，“张兄弟，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谁啊？”张俊平很好奇，大冷天的谁来找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他又不是什么大领导，有人找自己还需要预约，请示啥的。   这是一个魁梧大汉从门外进来，很客气的冲张俊平抱拳道：“您好，昨儿我跟着马儿来过，您忙，可能没顾得上瞅我。”   “哈哈哈，李哥，昨儿真是对不住了您，太忙，也没顾得上和李哥您说话。”张俊平大笑着冲来人伸出双手。   来人是李成儒，这个年代的李成儒还有头，看上去还是挺帅气的。   “张兄弟，您还记得我？”李成儒惊喜道。   “李哥长得气宇轩昂，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怎么能不记得。”张俊平笑着把李成儒让到座位上。   要说后世那些个明星演员，张俊平喜欢哪一个，李成儒应该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排在最前面的。   想当年李成儒演的《重案六组》他看了好几遍。   他的古玩知识，就是因为看了李成儒演的《小人物的故事之人虫儿》才喜欢上古玩，也是受了李成儒在电视剧里的影响，喜欢但是没有盲目出手，而是先去看书，去博物馆看东西学习。   结果，没等他学明白，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李哥，我听说你不是在杨导的《西游记》剧组担任剧务，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张俊平好奇的问道。   一说最经典的《西游记》，大家提的都是八六版，其实八六版《西游记》八一年就开始筹备，八二年开机正式开始拍摄。   只是这部电视剧，太坎坷，拍了六年，最终还没有拍完。   最后，用网络小说的词就是烂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实在从导演到演员到剧务都已经疲惫不堪，资金也耗光，所以只能草早结束。   李成儒八一年《西游记》开始筹备的时候，就进剧组担任剧务。   “没错，这不是，本来想去演唐僧，结果没选上，就在剧组当个剧务，跟着学习。”李成儒感觉到了张俊平的重视，更加高兴的笑道。   “那李哥今天来找我有事？”张俊平笑着问道。   之前大家没有打过交代，李成儒昨天跟着马卫都来祝贺，今天又专门跑来找自己，肯定有事。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张兄弟，这挂历上的衣服，张兄弟您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李成儒从腋下拿出一本挂历，正是张俊平印刷的家具挂历。   只可惜，世人太俗气，目光都盯着画中的美女，而忽略了身为主角的家具。   “是我设计的，我感觉这样的衣服更能突出女性的魅力。”张俊平毫不客气的把功劳据为己有。   “太好了，张兄弟，我今天来，就是想邀请您担任《西游记》的顾问。”一听服装是张俊平设计的，李成儒高兴的一拍大腿道。   “《西游记》的顾问？李哥，我也不懂拍戏啊，我当顾问能干啥？还有，这事杨导知道吗？”   “请您担任剧组的服装顾问，帮助剧组设计服装，这件事就是杨导同意的。”   “这个，李哥，我还要上学，您也看到，我这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实在是走不开啊。”张俊平很想答应，这可是西游记，多少人心中的经典，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时间，只能惋惜的拒绝道。   “张兄弟误会了，您担任服装顾问，不需要跟随剧组到处走，只需要根据原著把人物的服装设计出来就行。”   “哦，这样啊，那我倒是可以试试，只是水平有限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杨导的法眼。”   “没问题的，杨导看了您画的挂历，当时就一拍桌子，说这样的服装设计才是她想要的。”   “那行，既然这样我就试试，只是你们也别把希望全都寄托到我身上。”   “只要张兄弟您能答应就好，这个费用，您看您有什么要求？”   “费用？费用就算了！我听说你们剧组的经费挺紧张，我就不去给你增加负担了，等《西游记》拍完，李哥请我吃顿饭就当是报酬了。”张俊平大度的笑道。   “哎呀，那可太感谢您了，我代表剧组，代表杨导谢谢您。   我们一定把《西游记》拍好。”李成儒紧紧握住张俊平的双手激动道。   “李哥您别客气，我回头按照原著，把一部分人物服装设计出来，您先让杨导看看，是不是她想要的风格。   最好您能把扮演者的照片，身高告诉我，我设计的时候，也能根据扮演者的信息来综合考虑。”   “您今天有时间吗？正好我们剧组的人现在都在北京，您有时间跟我去剧组看一下，认识一下演员，这样回头您设计的时候，也更有把握。”   “也行，那怎么就走着？”张俊平想了一下，反正大雪天也没啥事，去《西游记》剧组见识见识也好。   一想到六小龄童，女儿国国王、玉兔精，张俊平就心头火热。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黄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西游记》剧组见识一下？”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黄雪白了张俊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要是平时，去也就去了，可是现在，自己还疼着呢，一走路就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有外人在，黄雪真想狠狠咬他两口，让他也尝尝疼痛的滋味。 第一百二十三章简陋的剧组（求月票） “那个，李哥，您看我能跟着一块去吗？ 我还没见过拍电视剧的，我也去长长见识。”黄雪不愿意去，刘正文可是很动心。 “行，没问题，刘兄弟，你长得一表人才，肯定会有很多女演员喜欢你，到时候，相中谁，我给你介绍s介绍，说不准你们就成了，结婚的时间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因为张俊平的痛快答应，李成儒心情很好，哈哈大笑着和刘正文开起来玩笑。 李成儒是开玩笑，可是刘正文差点哭出来。 哥，你是认真的吗？没你这么玩的，我老婆就在旁边呢。 在黄娟的逼视下，刘正文很大义凌然的说道：“呵呵，李哥，还是算了，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我这边还有事，去不了。 至于女演员，就更不可能了，我已经结婚了，这是我老婆黄娟。” “哎呀，弟妹，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你看看我这张嘴一点把门的都没有，真是该打。”李成儒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乌龙，连忙道歉，还作势打了自己一下，“弟妹长得可比我们剧组那些女演员还漂亮，刘老弟真是好福气。” 李成儒确实很会说话，也很圆滑，几句话就把黄娟说的喜笑颜开，不再计较刚才的事。 不过，刘正文想跟着去剧组见识见识的事，是肯定黄了。 张俊平把写板、一盒彩色铅笔、素描纸装进包里，跟着李成儒出了门。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小心翼翼的骑行在西长安大街上。 之所以说是小心翼翼，因为路面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很多都已经结冰。 一路上不时就会看到有行人被滑倒。 《西游记》剧组就在央视的院里，很简陋，就几间小房子。 到了剧组，李成儒把张俊平介绍给导演杨洁。 此时的杨洁已经是一位五十的小老太太。 后世，许多五六十岁的女演员还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可是在这个年代，五十岁真的就已经是一个小老太太。 当然，杨导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小老太太。 “谢谢你小张同学，谢谢你能来剧组担任服装顾问。”杨导很热情的握着张俊平的手一阵感谢。 杨洁之所以这么热情，一方面确实是被张俊平画的挂历上的女人衣服给惊艳了，别看杨洁已经是五十岁的小老太太，可是思想却非常前卫，看一看西游记里女妖精的服装造型就知道。 和张俊平挂历上的服装有异曲同工之妙，都非常注重突出女人的曲线美。 另一方面，《西游记》八二年的时候就已经按照电视台领导的要求试拍了一集，但是效果非常不好。 不说领导和观众满意不满意，杨洁自己都非常不满意。 尤其是对服装和演员造型不满意，所以对张俊平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杨导，早就听说您要拍中国人自己的传统故事，对您的勇气和魄力我非常敬佩，能为《西游记》剧组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非常荣幸。” “你们大学生觉悟就是高，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只是我们剧组目前资金紧张，所以这个顾问费……”杨洁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作为后来人，张俊平自然清楚《西游记》的经费紧张到什么程度。 剧组里的最高片酬是一集九十块钱，可是一部二十五集的电视剧，最后拍了六年，可以说所有剧组成员，包括演员都是自己背着干粮去拍戏。 “杨导，我之前对李哥就说了，我为剧组义务劳动，只要我能做到的，杨导您尽管吩咐。只是因为学业的问题，我不能跟随剧组去外地，还请您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把服装设计好，去不去外地也都一样。”一听张俊平说不要钱，小老太太对张俊平好感度立马爆棚。 这才是时代大学生的楷模，当代活╭(╯ε╰)╮雷╭(╯ε╰)╮☆☆峰。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杨洁又把剧组演员介绍给张俊平。 张俊平鄙视的看了李成儒一眼，神他妈的剧组漂亮女演员很多，就是个大骗子。 现在剧组到位的演员，就没有几个，除了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唐僧等几个男演员，就没有几个女演员。 什么最美女儿国国王，唐僧他妈，玉兔精，玉面狐狸、龙公主，高小姐，还有号称八十年代第一古装美女演遍了四大名字的何青，这些一个都不在。 别说还真有一个女演员在，那就是许青，可惜，这个时候，许青还只是个十三四岁小毛丫头。 倒是真的挺漂亮，不愧是和陈虹并列的两大美女。 和演员们一一握手问好，又寒暄一会之后，张俊平才开始工作。 “杨导，原著我不敢说倒背如流，倒也看过好几遍，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先从孙悟空开始，您看看，哪里不合适，咱们再修改。” 说完张俊平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从背包里拿出写板，素描纸，就开始工作。 西游记孙悟空的形象可以说是早已经印到张俊平脑子里，或者说印到所有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的脑子里。 张俊平都不用打量六小龄童，直接就开始在写板上作画。 第一幅画，画的是孙悟空穿铠甲的形象画。 “好，太好了！”等张俊平画完一幅画，杨洁忍不住大声叫好。 此时杨洁感觉找张俊平来，真是找对了，孙悟空就该这形象，真是画到她心里去了。 张俊平没有说话，把画好的素描纸拿下来递给杨洁，又换上一张，继续作画。 这一次画的是孙悟空穿虎皮裙的形象。 “太好了，就是这样！”杨洁再次很不矜持的叫好。 画完孙悟空，张俊平又接着画唐僧，猪八戒、沙和尚，一幅幅画稿画出来，让杨洁把张俊平引为知己。 要不是张俊平还要上学，杨洁恨不得让张俊平来担任《西游记》的美术指导。 最后给小美女许青画完服装形象设计图之后，张俊平笑着对杨洁说道：“杨导，您看又哪里不满意的，您提出来，我再修改修改。” “修改？不用，不用修改，已经很完美了。”杨洁开心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画出来的定妆照（求月票！）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那些挂历全都是画出来的了。   你这，我要不是亲眼看着你画的，我都以为这是照片呢。”杨洁是真的高兴坏了，这些画稿，可不仅仅是服装设计那么简单，完全可以当定妆照来用了。   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慧眼识珠，找了这么一个人才。   最初杨洁第一次看到挂历的时候，第一反应如果能把就是挂历上这些人拉来当演员那可太好了。   再后来，听说这不是照片，是画的，又相中了上面的衣服设计风格，把女人的曲线美突出的淋漓尽致，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暴露。   前年封神榜播放的时候，就被人批评剧中的女演员太暴露。   到了《西游记》杨洁既想表达那种妖精妖娆迷人的张力，又不想被人那这个说事。   左右为难之际，看到了张俊平的挂历。   “您满意就好，接下来，我再画一下其他人物的服装。”张俊平谦虚道。   其实张俊平也不是完全照抄八六版的服装造型，他也做了一些细部调整，让服装形象更加生动。   “行，麻烦你了小张同学，真是太感谢，这样，我让台里给你们学校写封感谢信。”杨洁还没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拉着张俊平的手亲切的说道。   不要以为写感谢信是糊弄，这个年代一封感谢信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像央视的感谢信，最起码年底一个优秀学生，如果是党员团员，还能被评为优秀党员、团员。   “您太客气了，感谢信就不用了，你要是感觉过意不去，就在片尾加一个鸣谢，鸣谢央美·梦工厂。”张俊平笑着提了一个小要求。   “央美·梦工厂？是干什么的？”   “央美·梦工厂是我们学校搞的一个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专门为大学生提供社会实践的机会。   让大学生通过社会实践积累经验，也顺便赚一些生活费，补贴生活。   目前我们开展的业务有美术培训班，家庭房屋装修设计施工、家具设计制作。”   “了不起，真了不起，你们这群大学生真的是了不起。   年纪轻轻，就敢想敢干，行，回头等剪辑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加上，鸣谢，央美·梦工厂提供的美术支持。   不过，感谢信还是要写的，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杨洁夸奖了张俊平一通，还是坚持写感谢信。   “我那就不和您客气了，提前谢谢您。”张俊平也不再推辞。   “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后面少不了还要麻烦你，现在还有好多演员没有到位，等他们到位了，再麻烦你过来给画造型设计。”杨洁又客气两句就告辞离开。   作为导演，杨洁还有很多事要协调沟通，自然没有时间一直陪着张俊平。   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拿着张俊平画出来的定妆照，风风火火的走了。   杨洁刚走，一个小姑娘就凑了过来，冲着张俊平甜甜一笑，“大哥哥，你画的真好看，能再给我画一张吗？”   “好啊！你叫许青对吧？你想画什么样的画？”张俊平笑着问道。   别看许青才十四岁，可已经基本长开，一俩酒窝，眉眼如画，绝对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杨洁一眼就相中了她。   “对，我叫许青，大哥哥你帮我画一张穿裙子的画好吗？”许青脆声请求道。   许青在《西游记》里的角色是太上老君八卦炉烧火的童子，张俊平画的定妆照虽然也挺漂亮，可是许青并不满意。   因为烧火童子性别并不明显，也不够漂亮。   十四岁的女孩已经知道爱美，所以才会求着张俊平给她画一张美美的画。   许青很纯净的笑容让张俊平一瞬间有些失神，爽快的答应下来，“行，我给你画一张穿裙子的画，再给你画一张冬天的画。”   不要想多了，张俊平单纯是为了那很清纯的笑容所感染，没有其他想法，主角喜欢的是十八的，不是十四的。   张俊平很快就给许青画了一幅穿着群子在青草地上跳舞的人物画，又画了一幅穿着红色羽绒服，藏蓝色牛仔裤，站在雪地里的人物画。   “谢谢大哥哥，你画的真好看！”许青带着七分开心，三分羞涩，冲张俊平甜甜一笑感谢道。   “不客气，是你长得好看，所以我画出来的画才好看。”张俊平笑着把画交给许青。   “谢谢大哥哥夸奖，你也长得很好看！”   “哈哈哈，男人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应该用英俊，潇洒，帅气，威猛这些词。”张俊平被许青的纯真逗得哈哈大笑。   “嗯，大哥哥你真的很英俊潇洒，还很威猛帅气！”许青现学现卖的夸奖起张俊平。   “哈哈哈！那我们的小许青就是美丽大方，纯洁动人，像画中走出来的小仙女。”   “人家不小了，已经十四岁了！”许青对张俊平的夸奖很不满意，挺胸抬头，让自己显得更高一点，认真纠正道。   “好吧，你是个魅力无限的大仙女。”张俊平改口道。   又和许青聊了一会，许青要回家了，张俊平才去找李成儒告辞，“李哥，我先走了。   其他的人物设计图，我画好之后给你们送过来。   主要人物的，等演员来了，您再通知我。”   “兄弟，谢了！今天有点忙，回头我请你吃饭！”李成儒感谢道。   离开剧组，出了门，就看到许青正在外面等公交车。   “许青，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啊！”   “大哥哥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很快的。”   “没事，上来吧，这个点公交车上太挤了，我骑自行车很快。”   “谢谢大哥哥。”许青也不再和张俊平客气，小跑着跳上张俊平的自行车。   许青个子虽然不矮，将近一米七，但是体重很目测也就八十来斤。   坐在自行车上，都感觉不到重量。   “你知道交朋友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在老老年间……”   “什么是老老年间？”   “就是很老很老的年间，那时候还没有你爸爸，你爷爷……”   “哦！那是我老爷爷的那个时候？”   “你老爷爷也没有。”   “我知道了，那就是我老老爷爷，怪不得叫老老年间呢！”许青恍然大悟道。   张俊平自行车把扭了一下，差点摔倒。 第一百二十五章曾经的心里阴影（求月票） 在许青不断打岔下，一直到把许青送到家，张俊平的笑话也没能讲出来。 把张俊平给郁闷的，这哪是什么小仙女，简直就是魔女。 还是我家黄姑娘好，身轻体柔，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回家找黄姑娘去。 张俊平路过东风市场，进去买了一斤烧羊肉，一只烤鸭，又买了二斤葱油饼。 回到王府井店铺，黄娟还在前面店铺里守着。 卖一套家具，如果是大妈介绍来的，可以提一块钱，如果是散客，提五块钱，不算昨天的，黄娟已经卖了十五套了，七十五块钱，加上大妈们介绍来的，黄娟这几天已经赚了快一百了，这让黄娟的积极性非常高，在刘正文面前说话也越来越硬气。 “嫂子，这都快四点了，应该没人来了，天怪冷的，早点关门吧！” “没事，这会儿吃饭还早，我再开一会儿，说不定下班的时候，有人顺路来看家具。” “那行，要不回头弄个暖水袋抱着，多少也暖和一点。” “你替我操心了，你回头还是给她给她买一个暖水袋吧。”黄娟笑道。 “哦！”张俊平有些愣，茫然的点点头。 好好的给黄雪买什么暖水袋？真是莫名其妙！ 张俊平心里嘀咕着，回到后院，堂屋里没有人，来到里屋，只见黄雪正捂着肚子躺在炕上。 “怎么了？是不是吃凉东西，闹肚子了？”张俊平忙上前关心道。 “不是，我那个来了！” “那个来了？”张俊平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黄雪家亲戚来了。 张俊平顿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磕磕巴巴的问道：“那·······那怎么办········我········我给你烧点热水？要·······要不······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张俊平以前之所以不愿意找女朋友，就和女人的亲戚有关，曾经女朋友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那个女朋友本身挺娇气，加上痛经，每到那几天的时候，对张俊平都是一种折磨，大半夜跑出去买药都是小事，背着她去医院，打不上车，背着背了七八里路，背到医院，人都累虚脱了。 一次还好，关键是，这事它还挺准时，每个月都来一回，都要折腾那么几天。 看着女朋友疼的在床上打滚，他心里那滋味真的是很难受，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恨不得替女朋友来亲戚。 后来，女朋友和他分手，他居然一点都难过，反倒是长处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 现在，一看到黄雪躺在炕上，痛经的样子，张俊平顿时感觉头皮麻。 “不用去医院，我没那么娇气，女人来身上的时候，疼很正常，刚才娟姐给我泡了红糖水，我喝了，躺一会就好。”黄雪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那啥，对······益母草去。”张俊平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家具店距离药店不算远，张俊平很快就把益母草颗粒买了回来。 找来碗，给黄雪冲了一碗，扶着她把益母草喝下去。 不知道是黄雪的疼痛劲本来就要过去，还是这个年代的益母草效果好，喝了益母草之后，不到半个小时，黄雪就从炕上起来，恢复了正常。 “经验挺丰富啊，居然还知道女人痛经喝益母草，说！以前骗过几个女孩？”黄雪掐着腰逼视着张俊平。 张俊平顿时傻眼了，还带这么玩的？总不能解释这是上辈子照顾女友练出来的本能吧？ 只能好声解释，“你是我的初恋，我誓真的！” “你骗鬼啊！我是你的初恋，你昨天晚上那么熟练，还·····还那么多花样，你说你是初恋？！”黄雪瞪着眼看着张俊平。 “那个····我能说，我是从书上学来的吗？”张俊平讪笑着解释道。 总不能说这是自己上一辈子，跟着教学视频学习，然后在出租车上练出来的手艺吧？ “什么书？” “房中术！皇帝素女经！” “呸！满脑子龌龊，不学好！”黄雪脸一红，啐了一口。 好在，这事算是过去了，黄雪不再追究。 这一折腾，烧羊肉、烤鸭也都凉了，只能在锅里馏一下，别说，馏过之后的烤鸭，居然是另外一番风味，还不错。 吃完饭，张俊平在书房里给《西游记》剧组画人物形象图。 《西游记》里的人物非常多，虽然很多都是好几集才露那么一面，有的甚至从始至终就露那么一面，但是，这些人物也是构建出《西游记》这部恢弘之作的基石，小人物出彩一样可以带动整部电视剧的观看效果。 上一世的《西游记》因为经费，也因为找不到那么多人，在很多小人物的处理上，并不是那么完美。 电视局里面，一个人演十几个角色这都很正常，包括几个主演，唐僧、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都演过好几个配角，就连制片副主任都饰演了七个角色。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一次心疼一下李成儒，这个倒霉蛋，人家一个人饰演七八个角色，最多的一个人饰演十多个角色，可是李成儒作为剧务，负责整个剧组的吃喝拉撒，愣是一个小配角都没捞着，还因为说话耿直，得罪人，被开除好几次。 当然，这些和张俊平没有关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设计创作出自己认为美的，符合大众审美眼光的《西游记》人物形象。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溜走，才画了有七八个人物形象，就十一点多了。 黄雪早已经睡着了，张俊平悄悄洗漱完，钻进被窝，把黄雪搂在怀里，闭眼睡觉。 唉！ 张俊平忍不住感慨，命苦啊！ 这刚尝到甜头，就遇上了红灯，美女在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刚刚洗漱完，吃完早点，居委会的胖大妈就找上门来了。 “小张师傅，吃了吗？” “吃过了，您吃了吗？” “吃过了！” “林大妈，您来有事？”张俊平把胖大妈让到堂屋，给她泡上茶，笑着问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封官（求月票） “小张师傅，不用忙活，我就说点事，说完就走。” “您说！有事您尽管言语。” “呵呵，小张师傅这北京话说的越来越地道了！”胖大妈没有说事，先笑着夸奖了一句。 “这见天和北京人打交道，备不住就学了那么一两句，再一个，老北京话确实好听，听了让人感觉亲切、心里热乎乎的。”张俊平也回捧了胖大妈一句。 老北京人的自尊心，地域荣誉感非常强，有时候你夸北京好，比夸他好，还管用。 果然，张俊平说完，胖大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小张师傅，咱们上次说的待业青年就业这事，你看什么时候开始面试？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得抓紧时间把这事定下来。” “那就明天吧！明天在这里面试，通过面试的，直接送到琉璃厂那边进行培训。” “好，小张师傅办事就是爽快，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组织人来面试。”胖大妈性格爽朗，办事也是风风火火。 说完就要走人。 张俊平连忙叫住胖大妈，“胖大妈，这街面上您人头熟，安排人面试的时候，尽量挑一些安分老实的，咱不怕人笨，无非是学的慢点，关键是要踏实，不惹事。” “放心吧，这是包在大妈身上，指定给你找那老实巴交的孩子，谁要是不听话，惹事，你来找大妈，大妈替你教训他们！”胖大妈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刚送走胖大妈，学生会主席王水泊又来了。 “王师兄吃了吗？” “呃，吃了，吃过了！我说张俊平，你这来北京刚一年多，这北京话可是说的挺利索。连北京人的问候习惯都学会了。”王水泊笑着打趣一句，才开始说正事。 “前天开业的时候，我看同学们的作品送出去不少，你这边还够不够？要不要再收一批？” 王水泊是替同学们来打探消息的。 虽然张俊平只给五毛钱一幅，看上去好像是在剥削央美学子，可是大多数央美的学子都非常满意这个价格。 有不满意的，也会有人告诉他，你去画店看看，那些大师的作品，卖的是什么价。 反正张俊平也不强求，一切随缘，你愿意拿过来，我就五毛钱一幅收，不愿意就算了。 “行啊，再收一批就再收一批。” 其实，后院仓库里还放着好几百幅画呢。 央美·梦工厂打的就是帮助大学生参加社会实践，勤工俭学的旗号，怎么也要做出点动作来。 “这次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反正咱们这家具店也不是开一天两天，拿过来慢慢往外卖吧。 就算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先放着，反正又坏不了。 万一哪天，咱们同学里出一位大师级画家，那我可就财了。”张俊平笑道。 “哈哈，我也希望咱们同学里面能多出几位大师级的画家，那样我也跟着沾沾光。”王水泊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还要麻烦王师兄帮忙通知一下那几位师兄，让他们周六过来，咱们的培训班周六开课。”张俊平笑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回头就通知他们。” 央美·梦工厂的美术培训班，不分班，而是由学生家长自己选择。 所有愿意授课的同学，都有一个单独的作品展示墙。 展示墙上不止有作品展示，还有介绍，介绍授课的大学生有什么特长，擅长画什么，获得过那些荣誉，由家长自己去选择。 所有培训费，央美·梦工厂提百分之五十，作为运营基金。 只要被家长选中，教一个学生，一节课就能赚五毛钱，一个学期十六节课，轻轻松松就能赚八块钱。 这还只是一个学生，要是学生多了，赚的会更多。 不用担心说家长们都去选那些没有教学生的，最后大家手里都没几个学生。 愿意来培训班授课的一共就二三十个人，光是第一天报名的就一百多，每个人手里都会分到好几个孩子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来报名的会越来越多。 当然，前题是大家都用心去教，让家长看到培训成果才行。 张俊平之所以让家长自己选择，除了让家长感觉到被尊重，还有就是淡化学生会在这方面的影响。 如果把培训交给学生会组织，那么到最后，这到底算谁的？ 这一届学生会的师兄为人热心公道，没有什么龌龊心思，但是谁能保证下一届学生会的人也一样热心公道，没有私心？ 张俊平不得不先小人后君子。 和王水泊聊了一会，把他送走。 黄雪早已经在胖大妈来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她现在手里不算胖大妈的，还有三套要装修的房子。 一直到过年放寒假，估计都闲不下来。 刘正文也走了，他手里也有一套要装修的房子。 张俊平看这边没事，就和黄娟打了个招呼，起身前往琉璃厂。 到了琉璃厂，张俊平先和两个外甥女玩了一会，才照例检查了一番质量。 然后把大姐夫和三哥叫到一旁，“大姐夫、三哥，明天我那边开始面试，面试完之后，最迟后天第一批学徒就要到岗。 到时间你们辛苦一点，多带带他们。” “行，没有问题，你放心吧，只要我会的，保证不藏私。” “平子，前天开业怎么样？”大姐夫关心道。 “开业老火爆了，你们做梦都想不到，一天卖出去多少家具。” “多少，三十套？” 张俊平摇摇头。 “五十套？” “一百八十多套！”张俊平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乖乖，一百八十多套？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去？”三哥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么多家具，咱们忙不过来啊！”大姐夫开始犯起愁来。 “呵呵，所以啊，我现在愁的也是订单太多，咱们忙不过来。 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培养那些学徒，一旦他们出师，能独立干活，咱们才能轻松一点，也能多接一些订单。”张俊平借机给他们上弦道。 “嗯，你放心吧，我一定盯紧他们。”大姐夫郑重的点头道。 “大姐夫、三哥，以后人多了，咱们得正规起来。 给你们俩封个官，大姐夫担任车间主任，管生产。 三哥担任质检部主任，把控质量。” “我们这就当官了？”三哥惊喜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面试待业青年（求月票）   “是啊，你们两个都当官了，以后可以拿出点当官的样子来。   当然了，让你们有当官的样子，可不是摆官架子，耍威风，而是起到模范带头作用，积极参与到家具厂的展中来。”   “我明白，我爹就是小队长，我这个车间主任不就是和小队长一样吗，带着大家伙搞生产。”大姐夫笑着说道。   “对，大姐夫你这么理解没错，就是带着大家伙搞生产，把生产搞上去，大家伙多赚钱，才能更加拥护你。”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那我这个质检部主任是不是就相当于大队书记？”   “狗屁，老子才是个小队长，你他娘的还想当大队书记？你想的美！”不等张俊平开口说话，大姐夫先不乐意了。   “我怎么不能是大队书记了？大队书记不就是抓错误的吗？”   张俊平忍着笑给三哥解释道：“三哥，大队书记不是抓错误，人家那是抓思想工作，负责引领整个大队的正确的政治道路上前进。   你这个质检部主任，是技术性岗位，相当于农技站的技术员，负责指导大家生产，减少因错误生产方式造成的损失。”   “哦，这样啊！平子，你放心，我保证把质量管好，只是，这个我没干过，不知道该怎么干啊！”三哥前脚保证完，后脚就有些尴尬的挠头道。   “你看我每次来，都拿拐尺把你们加工的家具部件量一遍，这个就是质量监督检查。”   “哦，就这个啊！”三哥恍然道。   “对，就是这个，你的权利和责任可是非常大。   等这一批学徒工完成培训后，咱们就开始执行绩效工资，除了每个月的基本工资之外还会按件计酬。   到那个时候，每个人每天的生产量，合格率都将成为计算薪酬的基础数据。   这些基础数据哪里来的？你每天检查质量的记录，汇总起来就是计酬的基础数据。”   “啊？！你让我检查质量这个我能干，可是你让我去统计那什么率，我可不行，我小学都没毕业……”   “三哥，这个你不用担心，明天面试的时候，我给你挑个帮手，帮你统计合格率。”   交代完大姐夫和三哥，让他们去干活，张俊平又找到大姐。   “大姐……”   “前天店里忙不忙？”   “挺忙的，一套定出去一百八十多套家具……”张俊平又对大姐说了一遍。   “一百八十多套家具，那得做到什么时候？”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明天就开始招人，慢慢做吧。   我计划招完这一批人之后，等过了年，再从家里带点人过来……”   “对，咱们不能全都用当地的人，要不不好管理，最后从咱们家带的人和当地找的人差不多，这样才好管理。”大姐很是认同的说道。   “呵呵，大姐还是你看的明白，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块，就是想着，现在多少也算有点本事，咱总要想着帮帮家里人。”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可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全村老少可都指望着你以后出息了，拉一把呢。”   “大姐，让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身上好像背了一座山一样。”张俊平苦笑道。   他现在能体会当初前身的感受了，全村希望，这样的希望就是一座大山，还是泰山那样的山。   前身暑假不回家，到处找机会赚钱，最后饿死街头，就是被这压力给逼得。   “也不是说逼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好好上学，将来有出息了，不要忘了乡亲们，力所能及的能帮就帮一把。”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帮了。”   “你不知道，你写信回去，说开家具店让我带人来北京帮你，收到信的时候，咱爷（放言，爸爸的意思）有多高兴，比你考上大学还高兴。   只说你出息了，非要摆酒不行。”   “咱爷就是好面子，当了一辈子队长，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死要面子。”   “谁说不是，你也别有什么负担，能帮就帮，不能帮千万别逞能。”大姐说着笑了起来，“你现在，只要这个家具店好好干，还真是全村人都能跟着沾光。”   “那行，回头我就给咱爷写信，让他在家组织人好好学习木匠手艺，以后把咱们村展成木匠村。”   “那感情好，你要真能把咱村展成木匠村，那咱爷还不得高兴的三天三夜不回家。”大姐笑道。   “嗯，有可能，这回估计得跑县城去转悠几圈。”   张俊平的父亲，谁都无可否认是一位好大队干部，可就说有点喜欢显摆，一旦有什么高兴的事，最喜欢做的庆祝方式，就是披着个棉袄在村里四处转悠。   根据喜事的大小，转悠的时间也不一样，张俊平考试大学的时候，父亲愣神披着褂子，在外面转悠了一天一夜。   村里转完，跑公社转悠，公社转完又跑其他村里转悠。   和大姐说了会话，张俊平来到书房，继续画《西游记》的人物形象。   《西游记》光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就好几百个，加上那些没命没姓的，好几千个人物。   当然了，那些没命没姓的不需要他去费力画人物形象，只需要把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形象画出来就行。   不仅要参考前世八六版的造型，还要尊重原著进行优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修家具的事可以稍微往后放一下，先把《西游记》的人物形象画出来。   这一天，张俊平除了吃饭，基本上都在画画。   中间为了哄外甥女，给她们画了两幅画，收获两个香喷喷的吻。   晚上继续抱着……   自己独守空房。   黄雪晚上回学校住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还没吃早饭，胖大妈和王大妈就来了。   “小张师傅吃了吗？”   “还没呢，您吃了吗？要不再吃点？”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好嘞，那我可就不和您客气了！”张俊平话是如此说，但还是先给胖大妈和王大妈泡了杯茶，才开始吃饭。   匆匆忙忙吃完饭。   “小张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面试？”   “人来了吗？来了的话，现在就开始。”   “来了，来了，都在外面等着呢。”胖大妈笑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面试^O^女木匠（求月票）   胖大妈出去把面试的人叫了进来。   六十多口人，店铺里是肯定站不开，只能到后院去。   张俊平搬了张桌子，放到后院里，直接在院子里面试。   六十多个人凑一块，在有点兴奋，有点紧张的情况下，最正常的反应就是和身边的人说话缓解一下情绪。   现在就是这样，六十多个人凑到一块，用他们自认为的小声讨论，说话缓解情绪，在张俊平听来，那就像是集市上一样嘈杂。   “啪！”张俊平拿了快木头，猛的一拍桌子。   别说，这玩意很好使，有点惊堂木的效果。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注意了，面试之前，我先说一件事，会木匠手艺的，都站到左边去。   不用担心，是好事，之前我和你们街道上说过，会木匠手艺的优先录用。”   张俊平刚说完，呼啦就有一堆人往左边涌过去。   “啪！”张俊平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注意啊！不是你说会木匠手艺就会木匠手艺，需要考核的，现滥竽充数的，全部开除，并且永不录用。”   张俊平说完，刚刚往左边去的人，顿时有许多站住了脚步。   最后只有八个人站到了左边。   能有八个会木匠手艺，对张俊平来说已经属于意外之喜了。   会木匠的人群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女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子挺高，足有一米七的样子，虽然不胖，但是因为骨架比较大，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就是西方女人那种健美。   不过，在国内就属于是魁梧了，长得倒是挺漂亮，只可惜生错了国家，如果在西方国家这绝对是女神级别的。   在国内，如果是在农村，也会被人争抢回家当媳妇，这样的女人能干活，又能生养，绝对是当儿媳妇的最好人选。   可偏偏生在城市里……   张俊平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姐，您也会木匠手艺？”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   “不是，您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毕竟女人学木匠的不多。”   “我是家传，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我家世代人都是木匠。”   “那照您这么说，您这还是祖传手艺了，您怎么不去北京硬木家具厂或者其他木器厂？”   “你以为我不想去？”高个子女人翻了个白眼。   胖大妈在张俊平耳边小声说道：“小张师傅，这位姑娘姓杜，叫杜美丽，家里的木匠手艺确实是祖传。   只是，家里孩子多，兄弟姐妹十个，她是老七，所以……”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胖大妈这么一说，张俊平就明白了。   皇家爱长子，百姓疼幺儿，最惨就是中不溜。   杜美丽这样中不溜，还靠后的，估计就是最不受宠的那个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中不溜的，意味着就没办法接班。   这个年代，木器厂都是国营工厂，你会手艺又如何？   说不要你，照样不要你你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找厂领导，人家也有话说，你家十个孩子，都照顾几个了？都这样，还像话吗？真以为厂子是你家啊？   所以，就只能在家待业了。   至于说，明明有木匠手艺，为什么不去接家具的活来赚钱。   这就要归功于建国以来这些年的教育了，工人最光荣。   哪怕是到街道工厂去当个工人，也好过干个体户。   更何况，张俊平这边挂的可是央美的牌子。   央美的牌子，在北京还是非常响的，在很多人眼里，哪怕是央美附属工厂，那也比街道工厂好很多。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个国情。   “行，我知道了，你们八个人先去店铺里随便转转看看，等我给他们面试完，再对你们进行考核，根据你们的水平，确定工资。”   “还能根据手艺水平定工资？”杜美丽开口问道。   “对，学徒和木匠大师傅工资肯定不一样。”   “那，木匠大师傅能那多少工资？”   “一百起步。”   “一百……还……起步？”几个会木匠的人都惊呆了，呼吸都变得急促。   就连那边不会木匠手艺的人，也一阵骚动。   “好了，你们先去那边吧，有什么问题，等回头再给你们解释。”张俊平处理好这些会木匠手艺的人，才开始面试其他人。   面试很简单，就是问一问学历，然后就是看面相，再问几个问题，看看心性如何。   最后这个，张俊平感觉最操蛋。   通过简单几个问题，能不能看出心性，肯定有人能，但是大部分人做不到。   所以，面试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长相。   长得忠厚老实的人，自然更受欢迎。   张俊平就装模作样的挨个看看长相，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就宣布全部通过考核，明天到琉璃厂报道，办理入职手续。   后续能不能留下，培训的时候再看吧。   面试完其他人，张俊平和胖大妈，王大妈打了个招呼。   胖大妈王大妈很高兴，感觉张俊平这是给面子。   明明说好的是六十人，自己偷偷多加了四个人，张俊平也照单全收了，真是太给面子了。   所以，张俊平和她们打招呼，胖大妈和王大妈热情的不得了。   和两位大妈客套完，张俊平才把那八个会木匠手艺的人叫了过来，带着他们去琉璃厂，进行考核。   “榫卯结构你们都知道吗？”   “那肯定知道，不懂榫卯，还能叫木匠吗？”杜美丽开口道。   “你们呢？都说说，懂多少种榫卯结构？”   “懂……”   “我懂……”   这一问，大家的水平就体现出来了。   让张俊平意外的是，这八个人里面懂得最多的居然是杜美丽。   不算变形榫卯，木匠需要掌握的三十二种基本榫卯她都会，还会其他一些变形榫卯。   “会画图吗？”   杜美丽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张俊平，“画图是木匠的基本功吧？”   张俊平摸摸鼻子，“这个不好说，有人你给他一件家具，让他照着做，他能给你一摸一样的做出来，但是你让他画图，他就抓瞎了。”   “有这样的人？”杜美丽满脸怀疑的看着张俊平。   “等到了琉璃厂你们就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了。”   一路上，张俊平问了许多在杜美丽看来都是白痴的问题，通过这些问题，张俊平也大体知道了这些人的手艺水平。   准不准的，一会伸伸手就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木匠技能考核（求月票！）   “平……厂长，他们就是新招来的学徒？不是说六十人吗？”大姐本来想叫平子，结果看到张俊平身后的人，于是很机敏的改口叫起了厂长。   “大姐，该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避讳，再者你才是家具厂的厂长。   这几位都是今天来面试的木匠，我带他们过来考核一下他们的水平。”   “哦！”大姐点点头。   “就从抛光打磨开始吧，大姐，给他们找套工具，让她们试试手。”   八个人一一动手展示了一下抛光打磨的手艺。   等每个人都展示完，张俊平也没有点评，直接带着他们又来到加工车间。   “电锯，电刨子都会用吧？”   “我不会！”   “我也不会！”   ……   “我用过一次！”   结果很让张俊平意外，八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会用，还只用过一次。   “这是图纸，都能看懂吧？”张俊平又找来图纸，交给八个人。   “能看懂！”   八个人都点点头。   “你们每个人自己选一样图纸上的榫卯结构，并加工出来，你们可以用他们下好的胚料，那边有传统工具，自己去拿。”   因为要招学徒，所以张俊平提前准备了一百套传统的木匠工具：锛凿斧锯，各种型号的刨子。   为了这一百套木匠工具，张俊平可是没少花钱，而且花的是高价。   杜美丽第一个走过去，拿了一把拐尺，一把剧，一把斧子，两把凿子。   其他人一看，也跟着过去各自拿需要工具。   张俊平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八个人加工榫卯结构。   一直到八个人全部加工完，张俊平才上前挨个检查一番依然没有做任何点评。   接着，有拿过八个写板，包括素描纸和铅笔、米尺，递给八个人。   “看到那个大衣柜了吗？你们把它画出来。”张俊平指着一个刚组装好的大衣柜说道。   杜美丽翻了翻白眼，感觉张俊平的考核好像在侮辱她，但是为了工作，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默不作声的上前量大衣柜的尺寸。   八个画画的时候，张俊平又把大姐夫叫过来，小声交代了一番。   大姐夫按照张俊平说的去布置。   八个人画好大衣柜的透视图之后，张俊平让他们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收起来，还是没有点评什么。   接着又带他们来到另外一间房子。   这个房子是张俊平专门布置出来的培训室。   “这个房间里有一百四十八种榫卯结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榫卯结构的名字，应用的部位写出来。   好好考，这是最后一道考题了，考完就可以给定你们的工资了。”   “一百四十八种榫卯？哪有这么多？”   “有没有那么多，都在哪摆着呢，你可以自己去看。”张俊平伸手一指，笑道。   经过简单接触，张俊平也基本了解杜美丽的性格，有点泼辣，又有点傲娇。   这一次用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到中午，还没有结束。   张俊平暂时叫停，让他们跟着在家具厂吃完饭，再继续。   又一个小时之后，杜美丽率先完成，把写板交给张俊平。   “你现在可以对你之前画的大衣柜进行补充，画出结构图，以及大衣柜所使用的榫卯结构说明。”张俊平接过写板看了一眼，笑着对杜美丽说道。   “能问一下，那些家具是谁设计的吗？”   “我设计的。”   “你？”杜美丽用怀疑的眼光看了张俊平一眼。   “呵呵，不相信？等你入职以后，你就知道了，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我一手设计出来的。   你现在去补充大衣柜的结构图吧。”张俊平没有计较杜美丽的质疑。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你傲娇，没关系，慢慢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杜美丽也没有再说话，直接接过写板和之前画的图纸，去补充画大衣柜的结构图。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又过了一会，其他七位木匠也6续过来交试卷。   嗯，既然是考核，那自然就算是试卷了。   张俊平也一样让他们去补充画大衣柜的结构图。   足足折腾到下午三点，才结束考核。   “咳，那个，你们八个人的考核完成了先恭喜你们全部通过考核。   现在说一下你们的工资。   王强、徐斌、周猛、李盛强、赵鹏飞你们五个人的工资暂定是每月三十，奖金另算。   李文化，张建国你们两个人的工资暂定是五十块钱，奖金另算。”张俊平先把七个男木匠的工资说了一遍，然后开口问道：“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了。”   “那个，暂定是什么意思？”王强举手问道。   “我们的工资是和你的技艺水平挂钩的，你们五个人的手艺，相当于一个还没出师的木匠学徒，所以现阶段的工资就是三十块钱。   等你们手艺进步，达到出师标准，那么就能拿到和他们一样的工资。   你们两个基本达到了出师的水平，所以暂定五十块钱。”   “你以什么标准来断定我们是学徒还有，出师的？”   “这是你们刚才画的图，还有你们刚才在培训室辨识榫卯结构的试卷。   你们五个画的图纸，错漏都在五处以上，辨识出来的榫卯结构都在十个以下，但是都独立完成了一个榫卯部件的加工，并且达到加工标准。   这些就是依据。   如果不服气，可以看一下李文化和张建国画的图纸。   他们的图纸没有一处遗漏，他们都辨识出了二十个左右的榫卯结构，这就是出师的标准。”张俊平把他们之前画的图纸，写的榫卯结构试卷拿出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示意他们可以上来检查比对。   王强等五个被定为学徒的，不服气，上前查看图纸和试卷，看完一个个默不作声的退回原位。   “那我呢？”杜美丽有些着急，怎么都说完了，就没自己的事？   “你如果愿意的话，需要加考一项，通过了，你的工资就是一百，通不过和他们一样，拿五十的工资。”张俊平看着杜美丽笑道。   “我加考！”杜美丽连想都没想，直接同意道。   通过了能多拿一倍的工资，没通过也没啥损失，傻子才不加考呢。 第一百三十章意外收获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加考内容是什么？”   “知道雕花木匠吗？”   “你让我加考雕花？只要通过就能拿一百块钱的工资？”   “对，如果你通过了，一百块钱只是起步。”   “雕什么？”杜美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挺胸问道。   “呃，”张俊平摸摸鼻子，没想到这杜美丽还是一位心胸宽广的女人，“随便，那边有刻刀，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杜美丽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去拿刻刀开始雕刻。   “张厂长，如果我们会雕花，是不是也能拿一百的工资？”张建国凑到张俊平身边热切的问道。   “能，你们会雕花？”张俊平抬头看了看这位本家，笑着问道。   “呃，我说以后，以后我们学会了雕花是不是也能拿一百块钱的工资？”张建国语塞，讪笑道。   “先把一百四十八种榫卯结构熟练掌握了再说吧。   掌握了一百四十八种榫卯之后，你们就可以学习雕花。   还是那句话，一百块钱的工资只是起步。”   “张厂长，我们也有机会吗？”王强举手问道。   张俊平冲王强笑着点点头，他对王强的印象不错，这小伙子说话之前知道先举手，“对，你们所有人都有机会。   现在比他们差不要紧，咱们可以加油追赶上来。   我这里所有的木匠技艺都不会对你们有所保留。   各种传统木匠技艺，现代木匠技艺，只要你们想学，我都可以教给你们。”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不怕我们把你手艺都学走？”李文化在旁边小声嘀咕道。   “没事，我还会画画，写字，做雕塑，在这几个方面也不算差，应该还饿不死我。”张俊平笑着接了一句。   “哈哈哈！”张俊平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等杜美丽雕花，闲着没事张俊平和几个人闲聊起来，“你们朋友里还有会木匠手艺，没参加工作的吗？”   “张厂长，你这还招人啊？”   “招啊，会木匠手艺的不嫌多，有多少要多少。”   “退休的老师傅你要吗？”杜美丽雕完走过来，正好听到张俊平的话，于是在旁边插话问道。   “要，退休的木匠老师傅，我这里举双手双脚欢迎。你认识这样的老师傅？”   “我爸，去年退休了，没有返聘。”   “我先看看你雕的东西。”张俊平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伸手接过杜美丽刚刚完成的雕刻。   喜得不是说得到了一位老木匠师傅，而是杜美丽的话给他提了个醒。   八十年代，北京硬木家具厂效益普遍不太好，国人不认可。   曾经北京硬木家具厂，为了筹集资金给工人工资，想把厂里珍藏的明清古家具都拿出来拍卖。   结果，愣是没有卖出去，没人要。   像杜美丽父亲这样，为了让孩子顶班，提前退休或者退休后没有返聘的老木匠有不少。   张俊平也没想到，今天还能有意外收获。   “不错啊，喜鹊登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喜鹊登枝的雕刻，度可以。   这手艺也还行，雕刻的比较细腻，喜鹊的形态刻画的也很生动。   可以了，你的工资暂定一百，你爸要是愿意来，按照顾问的工资定，每个月二百块钱。”   “真的？”   “比真金还真，你的手艺是家传的，你都值一百，你爸自然要比你的工资更高。”张俊平郑重的点点头。   “可是，我爸没做过你这种新家具。”   “开玩笑，你以前也没做过，现在我给你图纸，你能不能做出来？”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能，你这家具看着挺好看，但是结构并不复杂……”杜美丽骄傲的昂着头，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低下头。   说到一半，杜美丽突然反应过来，她都能做，她爸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呵呵，明白了吧？这样的家具，对一个老木匠来说，不存在做没做过，那么复杂的传统家具都能做，这种简单的新中式家具，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张俊平又解释了一遍。   “好吧，我回家和我爸说一下。”杜美丽欣喜的点点头。   她家兄弟姐妹十个人，负担非常重，如果她父亲能来上班，一个月二百，加上她的一百，就能解决家里很多问题。   又聊了一会，张俊平才放他们离开，“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你们家人。   记得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来上班。”   “张厂长再见！”   “张厂长再见！”   “再见！”   八个人纷纷和张俊平告别。   他们八个人离开，张俊平也紧接着离开了琉璃厂。   回到学校，张俊平来到后勤处。   “高处长，您好！”   “张俊平同学来了，快请坐！”高处长很热情的招呼张俊平坐下，才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麻烦您，这不是咱们央美·梦工厂开业之后，应王府井居委会的请求，招收了一批待业青年。   我想问一下，怎么给他们办理入职手续，这一块我也不懂。”   听完张俊平的话，高处长松了一口气。   就怕张俊平提什么让自己为难的要求。   办吧自己只是后勤处一个小处长，不办吧，这位又是央美两位大佬的亲传弟子，得罪不起。   “哈哈，这事啊，这事简单，央美梦工厂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学校的附属产业。   这样，明天我派人过去，先帮你把入职手续这一**了。   后面，你自己再想办法培养管行政人事的人才。”高处长很大方的对张俊平说道。   “那就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张俊平同学，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后勤处就是为你们学生服务的。   你能为学校创收，为同学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支持。”高处长义正严词的说道。   又和高处长客套一番，张俊平告辞离开。   他还要去找师父交作业。   绕道先去学校的装裱工作室拿了自己创作的作品，然后来到杨明德的办公室。   “师父，您忙着呢？”   “哟，小平子来了，你可是稀客啊！”杨明德笑着调侃道。   “师父，您这是批评我没有见天来给您请安，那我以后每天早晚过来给您请安。”张俊平嬉笑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老顽童的炫耀（求月票！） “别，你啊，还是去给你刘奶奶早晚请安吧。”杨明德嘴上说的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可是看到张俊平抱着的卷轴，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是什么？还行，还知道给师父送礼，我看看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师父您果然好眼力，这位大家可了不起，那是名动宇宙，晃动乾坤的顶级艺术家匪石的作品。 我可是千辛万苦找来孝敬您老的。”张俊平赶紧把卷轴放到杨明德的办公桌上，然后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行，你这不要脸的技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杨明德笑着点点头夸奖了一句，然后打开卷轴。 “还行，都是师父教的好。” “嘭！” 张俊平的话成功换来一个脑瓜崩。 “可别，我可没那能耐教你，是你天资卓越，无师自通，领悟了这门技能。” 杨明德笑骂一句，继续看张俊平的作品，一幅一幅很认真，看的很慢。 看完抬头看向张俊平，笑着问道：“怎么？想让我夸你几句？ 比如，你的画很有想象力，很有时代寓意……” “您要是愿意夸两句，我晚上指定抱两瓶好酒去看您去。”张俊平摸摸鼻子笑道。 “好酒我是真想喝，可是我不能昧良心啊，你这画也就这样，四个字，中规中矩。 好了，滚吧！” “好嘞，您忙着，我这就滚。”张俊平笑着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张俊平刚要开门，杨明德又叫住他，“回来，晚上带你女朋友去家里，让你师娘见见。” “知道了，晚上准保给您带过去。” “滚吧！” “好嘞！”张俊平又屁颠屁颠的走了。 “这小子！”看着张俊平关上门，杨明德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给自己取这么个破名字，叫什么匪石，还不如不直接叫木头呢！” 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喂，老吴啊，我刚得到几幅好画，快过来欣赏欣赏。” “谁的？匪石的。” “没听过？我告诉你，高手在民间。 你不过来拉倒，回头别说我有好东西不给你看。” “老田，我刚得到几幅匪石的精品之作，过来欣赏欣赏。” “匪石是谁你都不知道？快过来看看吧，不看可是要后悔终生啊！” 杨明德打了一圈电话，把学校里几位国画大佬都给叫了过来。 不一会，吴作人第一个来到杨明德的办公室。 两个人的办公室挨得很近。 “在哪呢？让我看看这位隐藏在民间的高人，匪石的大作。” “喏，在这儿呢，跑不了！好歹也是个副院长，看你毛毛躁躁的，一定都不稳重。”杨明德一边把画递给吴作人，一边还不忘踩一下。 “好你个老杨，你是这不要脸，还什么匪石大师的画，这Tm不就是你徒弟张俊平的画吗？”吴作人打开一看，顿时气的骂道。 “哎，我说老吴，你这可就冤枉人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匪石大师这四个字了？”杨明德争辩道。 “你……你个老东西……你真不要脸！” “怎么了，你们两个老家伙，加起来快二百岁了，吵吵什么？我在过道里就听到你们两个吵吵，也不怕学生笑话。”吴冠中推门走进来。 “老吴，你也是被老杨这老东西骗来的？” “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告诉你，现几幅匪石大师的好画，让你过来欣赏欣赏？” “差不多吧，怎么了？没有画？” “你自己看吧！”吴作人把手里的画递给吴冠中。 吴冠中接过画一看，也笑了，“好你个老杨，不怪老吴骂你，你是真不要脸。 你这是让我们来欣赏画的？你是把我们叫来，看你炫耀的。” 张俊平虽然署名匪石，可是吴作人、吴冠中是谁啊？ 国画大佬，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张俊平的画。 不一会儿，田世光也过来了，看完画，和二吴一块骂起杨明德。 骂归骂，可是脸上的妒忌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 凭什么你收这么厉害一个徒弟，还朝我们显摆，只能使劲骂。 “你们几个老东西，就是妒忌，我哪一点说错了？ 这是不是好画？是不是匪石画的？他没加入美术协会吧？算不算民间艺人？”杨明德自然不服气，和几个人争辩着。 “我说你们几个老东西，疯了？ 吵什么？我在楼外面就听到你们几个老东西的声音。”老太太推门进来。 “刘先生你来评评理！ 老杨这老东西该不该骂……”吴作人拉着老太太让她给评理。 “说起来，老杨这事做的确实有点不要脸，不过，这画也确实是好画，无论是结构布局，还是笔墨浓淡，色彩的晕染上，都是上成之作。 这一点倒是没说谎。”老太太上前看了一眼张俊平的画，笑眯眯的说道。 “刘先生，我现了，你们就是一伙的！” “我算是明白了，老杨和您比起来还是差了点，他还想让我们夸，您倒好，自己个在哪夸上了。” “怎么？我徒弟画的好，我这当师父的，还不能夸两句了？”老太太凤眼一瞪怒声道。 “能，怎么不能！我是说，你比老杨可实诚多了，他这人忒虚伪，自己不好意思夸，变着法的找我们炫耀，想让我们替他夸。”吴作人赶忙讪笑解释。 老太太在央美的地位很然，又不喜争名夺利，没人敢得罪老太太。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给了吴作人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几个老顽童笑闹一会，才开始说正事。 “刘先生，老杨，这十幅作品全部送去参展？” “怎么？你有意见？汲古阁的青年画家作品展，没规定几幅画吧？另外更正一下，十一幅作品，之前还有一幅《太阳下的城市》也要拿去参展。” “是没有规定，可是你不感觉这么做有些太高调了？这不是你徒弟的个人展。你好歹给其他青年画家留条活路。” “老吴，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怎么不给他们留活路了？” “你徒弟和那些青年画家就不是一个级别，拿两幅过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让那些老东西知道，我们央美不是在搞一言堂，也就可以了。 你把十一幅作品，都拿过，太打击人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有人告状（求月票！） “哼，我已经很给他们留面子了，不然我直接送三十幅作品过去，我看他们怎么办。”杨明德冷哼一声道。 “老杨，你也得为咱们学校的其他学子考虑一下吧？汲古阁一楼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你徒弟一下子送十一幅作品，那么就意味着，别人就少送十一幅作品。 弄两幅意思意思就行了。”吴冠中也开口劝道。 “行了，老杨，你就别和他们争了，一个市级的青年画家作品展，有什么好挣的？ 等明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的时候，让小平子去拿个金奖回来，不比什么都强。”老太太也开口说道。 “行吧，那就让他们一步，等明年的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再说。”杨明德也不是真的要把十一幅画送过去，这么说只是为了提条件。 “不过，两幅作品不行，最少三幅，这三幅作品正好是一个篇章，过去、现在、未来三部曲。” “行，三幅就三幅。”吴作人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只要不是十一幅作品都送去，就好说。 把张俊平的作品都送过去，压制的可不仅仅是外面的青年画家，还有央美的学子，有他吴作人的学生，有吴冠中、田世光的学生。 不止如此，就那么大点地方，张俊平参展的作品多了，他们的学生参展作品就相应变少。 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 美术界也不例外。 张俊平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为了给自己争夺利益，都快变成影帝了。 离开杨明德办公室后，张俊平来到王府井，先去百货商店买了四瓶茅台，然后回到店里等着黄雪。 黄雪还没回来，刘正文倒是先回来了。 “老刘，你那幅《白头偕老》装裱好了没有？” “我明天去问问。” “你在哪里装裱的？” “就北京画店里，哪里离咱们店近，我昨天从北京画店买了一幅吴冠中吴教授的油画，还有一幅徐老的双牛图。”一提起画店，刘正文兴奋的说道。 “你还真跑去买画了？” “那当然，你以为你不借我徐老的画研究，我就没办法了？ 我有徐老的双牛图，还有吴教授的《北京·雪》，嘿嘿，羡慕吧？”刘正文显摆道。 “我羡慕什么？我也就是现在没地方收藏，不然我早就去把北京画店的画全搬回家了，哪还有你的事？”张俊平不屑道。 “平儿，你可歇歇吧！再这么下去，内蒙古的牛都不够你吹了。”刘正文毫不掩饰的给了张俊平一个鄙视的眼神。 北京画店那可是整个北京规模最大的画店，里面收藏了古今中外，各种名人字画好几万幅，打死刘正文都不相信张俊平能把北京画店里的字画都搬回家。 “唉，夏虫不可语冰也！”张俊平摇头叹息道。 “你……”刘正文正要继续和张俊平掰扯掰扯，黄雪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 “走，黄姑娘，师娘让咱们晚上去他家里吃饭。”张俊平不再理会刘正文，上前接过自行车，顺手把茅台递给黄雪。 “啊？那我得先回宿舍换身衣服！” “先去买东风市场买点东西，然后再去宿舍换衣服。”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驮着黄雪，先到西直门天福号买了一斤猪头肉。 见张俊平跑这么远就为买一斤猪头肉，黄雪很不理解的问道：“你怎么买猪头肉？买烧羊肉、酱牛肉多好？实在不行弄个酱肘子也好啊，还体面。”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这天福号最出名是酱肘子，可是师父就好这口，就喜欢吃天福号的猪头肉。 你看这猪头肉，切的像纸片一样薄，都能透亮，这样的猪头肉一点都不腻，你尝尝。”张俊平说着，捏了一片猪头肉塞到黄雪嘴里。 “干嘛，大街上呢。”黄雪轻轻打了张俊平一下，吧唧一下嘴，“嗯，确实挺香，一点都不腻，再给我拿一片。” “呵呵！”张俊平笑着又捏了一片喂给黄雪。 接着又驮着她返回王府井，到东风市场买了一只烤鸭，二斤驴打滚。 这才回到学校，女生宿舍楼下，“你快点啊，要不一会烤鸭凉了不好吃。” “知道了，我换了衣服马上就下来。” 事实证明，女人在时间观念上，从来都是对外不对内的。 黄雪的马上就下来，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钟。 把张俊平给冻得，差点就准备拿大喇叭叫人。 “哎呦黄姑娘，你家这马有多大啊？从下马到上马，用了四十多分钟。 零下十好几度啊！”张俊平跺着脚埋怨道。 “对不起啊，我看头有点脏，就洗了洗头。”黄雪也知道张俊平在外面等了四十多分钟，有些过意不去，拉着张俊平的衣服，小声解释道。 “晚上去店里睡。”张俊平借机索要补偿。 “干嘛？讨厌，人家身上还没过去呢！”黄雪红着脸道。 “没事，我就抱着你睡，不干别的。” “你说的？！” “我说的，你那个来了，我想干别的也干不了啊！” “那好吧！”黄雪微微点了点头。 说着话，来到师父家，敲开门。 “小平子来了？快进来，你这孩子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师娘热情的把张俊平和黄雪让进门。 “师娘，这是我女朋友，叫黄雪。” “师娘好！” “好，好，小黄，快做下，吃苹果，这里还有瓜子。 我早就听你师父说你找了个漂亮女朋友，这一看，果然漂亮。”师娘乐的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又是那瓜子。 “你们坐着看电视，我去给你们做饭。” “师娘，我帮您做饭。”黄雪很有眼力见的跟进厨房帮忙。 张俊平则敲门，走进师父的书房。 “师父，您看书呢？” “我睡觉呢！”杨明德没好气道。 “啊？您这可是好本事，睁着眼睡觉，这得好好教教我，以后上课的时候，我也……” 张俊平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自从开了学，你去上过几堂课？今天老田还和我念叨你，说见你一面，比见主席都难。” 第一百三十三章注意安全啊   “师父，我这不是最近忙吗，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回去上课。”张俊平缩了一下脖子，小声辩解道。   “你毕业了，以后都不用去上课了！”   “啊？！别介啊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张俊平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嘛？   开除？不至于啊？   自己也就是旷课一……两个多月而已，央美教学向来宽松，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开除自己。   更何况，自己在央美可是有两位师父撑腰，谁敢开除自己？   “你想上课，去找你刘奶奶去，国画这边你毕业了。”杨明德依然摇头道。   “师父，您别吓唬我，我胆小，你要是把我吓哭了，可不好哄。”   “来，你先给我哭一个我看看。”杨明德照着张俊平头上又是一个脑瓜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胆小？你忘了那年你小子嘴馋，想吃蜂蜜，去捅马蜂窝，被蛰成猪头了？   就那样你都没哭，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哭的。”   “师父，咱好汉不提当年勇，都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了，说他干嘛。”张俊平摸着脑袋讪笑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给说说呗。”   “什么怎么回事，听不懂中国话？你从国画系毕业了，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你听不懂？”   “我才大二啊！”   “大二怎么了？你想继续浪费两年时间？   明年滚去雕塑系，找你刘奶奶去吧！”杨明德笑骂道。   张俊平这才明白，自己这是提前毕业了，然后明年直接去读雕塑系的研究生。   八十年代，刚刚恢复高考没几年，大学很多规定还没有那么完善。   没有说必须上满三年才能申请提前毕业。   也没有必须要拿到本科毕业证，才能考研究生。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就有许多人，没有本科毕业证，直接考了央美研究生，还被录取。   央美和其他学校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研究生和本科生在一块。   央美的教室都是一间间画室，同一间画室里招收的学生，有研究生也有本科生，听上去好像挺乱。   实际上，也差不多。   “谢谢，师父！”张俊平真诚的冲杨明德道谢。   虽然师父对他嘴上时而调侃，时而打击挖苦，可背地里却一直在默默的为他铺路。   “行了，别学那些个书生，酸死人。   还记得之前给你说过的，香江艺术交流团吗？   下个月学校组织一场大学生艺术创作大赛，好好准备准备，不要掉以轻心，拿不到名额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师父，我会认真准备的。”   “不仅仅是名额的事，你们的作品要拿去香江进行展出，所以，你要是不好好准备，丢的不光是你的脸，我的脸，丢的是学校的脸，丢的是国家的脸。   你自己掂量着。”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拿出我最好的水平。”   “嗯！这个黄雪不错，有旺夫相，好好珍惜。   还有，有些事，也要注意，别搞出人命来。”   “师父，您说的啥事啊？”   “少给我装糊涂，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真搞出人命来，也不错，正好你师娘在家没事，到时候让你师娘帮你们带孩子，我看不错，小平子，抓紧时间，努力吧！   哈哈哈……”杨明德说着大笑起来。   张俊平被杨明德一句话说的满脸通红。   厨房里，也进行着差不多的谈话。   “你们年轻人在一块，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咱们女人，更要注意安全。   男人只图一时痛快，可最后受罪的还是咱们女人。”   “师娘，您说的什么……”黄雪红着脸，小声道。   “别给师娘装糊涂，师娘也是打年轻过来的，这些事都能理解。   师娘就是提醒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小平子胡来。   你们还在上学，可不能搞出人命来。”   黄雪脸红的滴血似的，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回头，师娘给你拿点计生用品，别不好意思。”   “嗯！”黄雪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   在师父家吃了晚饭，又陪着师父师娘说了会话，张俊平才告辞离开。   “黄姑娘，师娘给你的是什么？”路上张俊平好奇的问道。   “秘密，不告诉你。”黄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娇笑着。   “咱俩还有啥秘密，说说呗。   师父还让咱早点弄个孩子出来，让师娘帮咱带呢。”   “呸，谁给你生孩子，你自己生去吧。”黄雪说完，跳下车跑了。   “哎。”张俊平停下车，看着黄雪消失的背影，叫了一声。   黄雪没搭理他，直接跑进女生宿舍。   这娘们说话不算话啊。   张俊平郁闷的想着，登上自行车，调头返回学校宿舍。   “哟，平回来了，真是稀罕啊，没和你的黄姑娘双宿双栖啊？”庄鹤林打趣道。   “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大的醋味啊，是不是妒忌爷，找了个漂亮女朋友？   没事，妒忌就说出来，我一定会狠狠鄙视你的。”   “切，我妒忌你？庄爷我现在是一心为了艺术，全身心投入到艺术创作中去，不然那轮得到你在这显摆。”庄鹤林不屑道。   “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都这么说。   可惜啊，某些人永远不知道有女朋友的快乐。   就比如那天，我和老刘比赛绘画。   我这刚铺好纸，那边黄雪已经把墨研好了。   我这边刚勾出线条，那边黄雪已经把颜色调好，就等我拿笔点色。   这种红袖添香，素手研磨的快乐，你这样的单身狗，永远不会明白。”   一句话把庄鹤林怼的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行了，你就别在这显摆了。   那个培训班什么时候开始？”李向前打断两个人的争吵，开口问道。   “王水泊没通知你们吗？这周周六下午开始。   周六下午一节课，周日上午两节，下午一节。   你们谁有培训课，早点去可别耽误了。”   “王水泊今天倒是和我说了，我这不是再找你确认一下，回头名单给我一份，还有课程安排，我周六叫着他们一块。”   “行，明天晚上我把名单给你拿过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冯大妈上门问罪（求月票）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汇合后勤处派来的行政工作人员，一同前往琉璃厂。 到了琉璃厂，昨天面试的人全都到了，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好像是鸭群。 赶紧安排学校派来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办理入职手续，建立档案。 这个和个体作坊，私营小公司完全不一样，不是说你来给我干活，我给你工资就可以的事。 哪怕张俊平只是挂靠央美，可也是正儿八经注册的校办工厂，也需要给所有入职的人建立档案，还要上报劳动局。 这些涉及到工人的医疗养老子女教育等等许多问题。 所以说，干企业真的不容易，方方面面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好在有学校派来的工作人员帮忙处理，不然张俊平…… 现在光是看着，都头大。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给所有人办完了入职手续，包括大姐、大姐夫他们也跟着一块办了入职手续。 “平子，我们以后就是工人了？”大姐夫脸上带着惊喜和不敢相信，一连问了张俊平好几遍。 “对，你们以后就是工人了！”张俊平非常肯定的对大姐点点头。 这个年代，一个工人身份，比张俊平之前许诺的在北京买房子，当北京人，更让他们心安。 “还是平子有本事，这才多长时间，我们就成工人阶级了。”三哥也乐的合不拢嘴。 “平子，要不把老三老四老五他们也都弄到北京来，你想办法给他们弄个工人身份。”大姐有想到家里的弟弟妹妹。 “让他们来干嘛？让他们在家老实上学，考大学当干部不比当工人强？”张俊平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也是，还是考大学，当干部好。”大姐很是认同的点点头，不再提让弟弟妹妹过来的事了。 工人身份是所有老百姓梦寐以求的身份，比工人身份更好的就是干部身份。 “平子，现在人多了，吃饭咋办？”激动的心情平复之后，大姐提出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吃饭，确实是个问题。”张俊平沉吟着。 现在可不是以前，七八个人吃饭，大姐一个人抽空就能做出来。 现在可是七十多口子人吃饭，是时候弄一个正儿八经的食堂了。 “小张……” “哟，冯大妈您来了！” “小张，你这事做的可是有些不讲究。”冯大妈板着脸道。 “冯大妈，您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我哪做的不对，您批评。” “你这家具厂在什么地界？” 冯大妈如此一说，张俊平顿时明白，冯大妈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埋怨自己招工，不给他们琉璃厂街道打招呼，全部从王府井街道招人。 “冯大妈，这事您听我解释，关于招工这事吧，是我和王府井高书记早就定好的。 为此，高书记还专门给协调解决了十台电动木工机器。”张俊平连忙陪笑解释道。 “不就几台电锯吗？你要多少，我下午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冯大妈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张俊平花钱都买不到的电锯，在冯大妈口中，好像街边的大白菜。 哦，错了，这个季节大白菜也不好买。 “哎呦，冯大妈，他就不是电锯的事，主要还是之前就和高书记敲定好的。” “之前定好的咱们就算了，可是小张，你要明白，你现在在琉璃厂地界上，你跑去王府井招工，让我们很为难啊。 为这事，我今天都被刘书记给批评了。” “那可真对不住您了，以后我再…… 哦，对了，冯大妈还真有个事，要麻烦您。” “什么事？” “您看，我这边七十对口子人，也没个食堂，早晚还好说，这中午吃饭就是个问题，您能不能帮忙找个饭店，我们和饭店签合同，以后我们的工人一天三顿饭，直接去饭店吃饭，我们厂里按月给他结算。” 原本张俊平是打算在厂里建食堂，可是临到末了，突然又改了注意。 琉璃厂这边的院子也就这么大点，干个体作坊，那是绰绰有余，很宽敞，可是当成家具厂，那就有些小了。 所以，干脆把食堂外包出去，大家都省心。 至于说饭菜质量，这个还真不用担心，这个年代国营饭店的服务质量也许不咋地，可是饭菜质量还是很过硬的。 不会给你弄虚作假，克扣工人伙食。 也不是说绝对没有，即便克扣，也不会像后世那么厉害。 听了张俊平的请求，冯大妈脸色好看了许多。 知道张俊平这是变相的补偿琉璃厂街道这边。 “这个事啊，简单，一会你跟我走，我们街道就有一家饭店，我带你去找饭店经理，你直接和他面谈。” “那可太谢谢您了。您容我交代一下，这就跟您去。” 张俊平来到院子里，刚刚办理入职的工人因为还没有安排任务，都在三五成群的闲聊。 “大家注意一下，今天大家刚入职，心情都很激动，包括原来的老职工，我看也都有些激动。 咱们的工作是和机械打交道，电锯这玩意可是吃人的。为了避免大家因为心情激动，生危险事故，所以，今天放假半天，大家都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该兴奋的抓紧时间兴奋，该庆祝的回家好好庆祝，兴奋完，庆祝完，明天收拾好心情，正式开始工作。”张俊平站到工作台上大声宣布放假。 “啊？” “放假？” 下面的有些傻眼，谁也没有想到，这刚上班，办完入职手续，就先放假一天。 当然，这是好事，反应过来，院子里响起一片欢呼声。 “杜师傅，今天太忙了，也没顾得上和您说话，这样，今天您也先回去休息，咱们明天再说话。”张俊平又专门找到杜美丽她爹，和他打了个招呼。 张俊平看重杜美丽她爹，可不是因为杜美丽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爹：杜师傅对张俊平来说绝对是个宝贝。 有杜师傅在，能省张俊平很大的精力。 “呵呵，没事，没事，反正我退休了，也没啥事。那我明天再过来。”杜师傅也很客气。 毕竟这是给自己开一个月二百块钱的老板。 第一百三十五章定点饭店   张俊平跟着冯大妈来到琉璃厂西街一家国营饭店。   这家饭店，距离张俊平的家具厂很近，也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程。   这个距离还行，跑个三五分钟来吃饭，正合适。   一番商谈之后，双方达成一致，由饭店去印刷一批专用饭票，家具厂出钱购买饭票，然后给工人，工人凭饭票吃饭。   而饭店这边需要单独给家具厂准备大锅菜，要求是中午、晚上必须有肉，一荤一素，早上必须有一个鸡蛋，其他饭店自己根据情况安排，每天的标准是六毛钱。   事情都谈好了，合同都签完了，饭店那边又出现了变化。   因为张俊平要求明天中午，工人就要过来吃饭，饭店这边表示饭菜好准备，可是饭票明天印不出来。   “张厂长，实在不好意思，谁也不会把生意往外推，更何况您还是冯大姐介绍过来。   实在是，这印刷饭票，需要时间……，要不您明天先交现金？”饭店经理带着歉意的说道。   张俊平能够理解，自己今天定下来，要求对方明天就准备好饭票，确实有些为难人。   毕竟，这不是后世，各种印刷业还不是那么达。   张俊平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王经理，饭票的事我来解决，晚上我把饭票拿过来，你们饭店负责在上面签字盖章，这样可以吧？”   “那自然没有问题，感谢张厂长的理解。您只要把饭票拿过来，我这边连夜加班签字盖章。”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张俊平和王经理握了握手，告辞离开。   “冯大妈，真是谢谢您了，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谢我就不用了，只要你下次再招人，记得从我们琉璃厂这边招人就行。”   “您放心，下次招人一定优先从咱们琉璃厂这边招。”张俊平赶紧承诺道。   不要小看街道居委会，真要是得罪了他们，就算张俊平有央美的牌子也不好使，人家有的是办法，让张俊平欲仙欲死。   “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到街道居委会找我……”冯大妈很满意张俊平的态度。   她今天去问罪的目的，就是为以后做打算。   至于说张俊平现在招的七十多人，招了也就招了，总不能逼着人家把工人辞退吧？   辞退工人引起的后果，她承担不起，琉璃厂街道居委会同样承担不起。   和冯大妈分别之后，张俊平回到家具厂。   （为了更好区分，琉璃厂这边以后就以家具厂为名，王府井那边则以梦工厂为名。）   饭票印刷，他也没本事一下午就印出来，不过他有别的办法解决。   拿出一张素描纸，先把它裁剪成a4大小，研好墨，在素描纸开始勾画。   不一会，一版手绘版饭票就画好了。   这一张a4大小的素描纸，正好可以裁成三十分，也就是说这一版手绘饭票，就是三十张。   张俊平一共画了五种不同面值的饭票，分别是一块、五毛，两毛，一毛，五分。   即便是工人想改善生活，有一块面值的也足够了，一块钱，能在饭店里点两个肉菜了。   张俊平拿着手绘版饭票，先到新华书店买了一箱a4复印纸，才又回到学校，直接找到后勤处，让后勤处帮忙复印几百张。   这是张俊平能想到的最快的解决办法，也是最省钱的办法。   只需要给后勤处交一点油墨钱，和机器磨损就可以了。   打印完，张俊平紧接着又返回琉璃厂，把打印出来的饭票交给王经理，让他签字盖章。   …………   “同志们，我已经和琉璃厂西街饭店谈好了，以后咱们家具厂定点在琉璃厂西街饭店吃饭。   厂里每个月补助你们十八块钱的伙食费，以饭票的形式给你们，每周一次。   不够的自己花钱买饭票或者直接花钱吃饭，吃不完的也不退钱。”张俊平站在工作台上宣布完伙食补助，下面一片欢呼声。   一个月十八块钱的伙食补助，这是很多国营大工厂都没有的待遇。   要知道，这些刚招进来的学徒，一个月工资也就十八块钱。   “好了，现在由车间主任董建军给大家分配生产任务。”张俊平说完，就跳下工作台。   紧接着，大姐夫爬上工作台，开始他担任车间主任以来的第一次讲话。   看得出，大姐夫有些紧张，但是还行，最起码没有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大姐夫用带有浓郁鸢都味的普通话，开始给大家分配生产任务。   如何分配，自然是昨天张俊平提前和大姐夫交代好的。   每个木匠带四个学徒，现在一共有十四个木匠，三哥被调到质检部，不再从事生产工作，而是专门负责质量监督检验。   十四个木匠，每人带三个学徒，这就分配下去四十二个学徒。   这次找了一共六十四个人，扣掉八个木匠，是五十六个，分配下去四十二个，还剩下十四个。   十个女学徒工，四个男学徒工。   等大姐夫分配完之后，张俊平又站到工作台上。   “还是十四个人没有分配任务，你们不要着急，刘允乐，王长江，苏秀娟，胡海燕，你们四个人去质检部跟着张主任。   虽然你们四个以后从事的是质量监督检验工作，但是木匠手艺也不能落下，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学。   只要真正懂木匠手艺，知道家具是如何生产出来的，才能更好的完成质量监督检验工作。”   这四个人，可不是张俊平随机选出来的，其中王长江是王大妈的侄子，胡海燕是胖大妈的外甥女。   另外两个则是高中生，没考上大学，又不想继续复读，才出来找工作。   “剩下的十个人，你们跟着张厂长，学习家具抛光打磨上漆。   张厂长是家具厂的厂长，负责家具厂的全部工作。”张俊平又把大姐介绍给大家，直接给大姐封了个厂长的官。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有人可能会问，张厂长是家具厂的厂长，那我是干嘛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央美·梦工厂的厂长，而家具厂则是央美·梦工厂的分厂，专门负责家具生产。”张俊平作为自我介绍，又继续说道。   “另外我隆重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杜老，我专门请回来的技术顾问。   杜老家里世代都是木匠，杜老祖上可是曾经给皇宫里皇帝做过家具，到杜老这里已经传承了六代。   手艺方面就不用多说了，你们都是北京人，应该清楚，能够给皇帝做家具，那是什么样的水平。   你们都要好好跟着杜老学习木匠手艺，只要你们能够学到杜老十分之一的本事，那么你们的工资就会和杜美丽一样，一百只是起步。” 第一百三十六章奇妙的缘分（求月票！）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一百块钱只是起步，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我要的把杜老的本事都学到手能拿多少工资？”有那性格比较跳脱的，在下面大声喊道。 张俊平笑道：“你要是能把杜老的本事都学到手，那么最低二百起步。” 开完动员会，张俊平把杜师傅邀请到自己的书房。 “杜师傅，您还有没有懂传统木匠手艺，退休在家的朋友。” “怎么，张厂长这里还要人？” “要人，只要是杜师傅这个水平的老师傅，再多我也不嫌多。” “张厂长愿意招人自然是好，可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落伍了，厂里那些电动工具一个都不会用，做出来的家具也没有人喜欢。 张厂长，您请我们这样的人来做什么？” “呵呵，杜师傅，实话和您说吧。 我个人非常喜欢研究明清古家具，我开家具厂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希望能够推到传统家具变革。 通过变革把传统的木匠手艺传承下去，就像当初，我们的祖先正是通过不断的变革，宋代家具在汉唐家具的基础上进行变革，明代家具又在宋代家具的基础上进行变革，这才有了明清家具的巅峰盛世。 现在，咱们正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社会形态，政治形态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您以前在北京木器厂工作，应该知道，传统硬木家具不吃香了，老百姓喜欢的是西式家具。 这是老百姓的错吗？ 显然不是，是我们传统家具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没有及时的进行变革。 我一直坚信，传统家具应该有更加辉煌的未来，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找到正确的道路。 我开这个家具厂，就是希望能够摸索出一条适合传统家具生存展的道路。” 张俊平的话很有感染力，也很能打动一些人的心，杜师傅都六十多岁，居然被张俊平说的有些热血沸腾。 作为一个老手艺人，自然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够受欢迎，能够扬光大，永远传承下去。 可是，现在，硬木家具不受欢迎，也是事实。 不然他这个年龄，应该还在厂里奉献最后一点余热，应该被返聘回厂，拿双份工资（一份退休工资，一份返聘工资。） 可是，他只能闲赋在家，当然也不是真的闲着，偶尔也帮人做做家具，赚点外快。 “张厂长，您说的太好了，我也觉得，咱老手艺不能就这么落寞了，就这么扔了。 那可是老祖宗数千年传下来的。 以前兵荒马乱的时候都没丢了手艺，现在，新中国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却要丢了……”杜师傅说到动情处，眼圈都有些泛红。 “杜师傅，我向你保证，咱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不会丢，永远不会丢。 您应该看出来了，咱们这个家具店其实并不需要像您，或者说连杜美丽这种水平木匠都不需要。 可是，我还是给她开一百块钱的高工资，还承诺谁达到她的水平，一样给开高工资。 我就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先把手艺传承下去。 至于传统家具的道路，咱们可以慢慢探索，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好，说的太好了！ 张厂长，您需要多少人，我帮您去找。 别的我不敢保证，可是我干了一辈子木匠，祖上六代都是木匠，这北京城里的老木匠，我最少能认识一半。” “哪您认识杨明德杨老吗？”张俊平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 “杨明德？张厂长知道杨明德？” “杨老是我师父。”张俊平笑着说道。 “您是少东家的徒弟？”张俊平刚说完，杜师傅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的问道。 “我是杨老的徒弟，这没错至于您说的少东家……” “杨明德就是少东家，建国前，北京城三大木器厂之一就是杨家的产业，我们杜家往上数三代都在杨家木器厂干活，后来……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没想到，您居然是少东家的徒弟，那可就不是外人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咱们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从我师父哪儿论，您也不算外人了。”张俊平也有些感慨，世界那么大，缘分真奇妙。 “小少东家……” “杜师傅，咱这是新社会了，不兴这个称呼了，您叫我小张就行。” “这怎么敢，我还是叫您张厂长吧！”杜师傅连连摆手拒绝道。 “随您，您怎么高兴怎么来。” “张厂长，您请这么多学徒工，又要找那么多木匠师傅，这开销可不老少，您这能承受的起吗？ 要不，我的工资就按七丫头的给吧，后面再找的师傅也按这个给。” 这有关系没关系就是不一样，刚才张俊平说了那么多，杜师傅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也没说一句降工资的事。 现在刚续上关系，工资立马降一半。 “呵呵，杜师傅，这个您尽管放心，这点工资我还能承受的住，之前说多少就多少，说句不中听的，您值这个钱。 这么说吧，咱们厂的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夏天。 后面还有好多，都不敢接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培养出一批合格的木匠出来。” “张厂长，咱不是外人，我有什么说什么，您别见怪。 如果是教手艺，我一个人就能教，不用再多花钱找人，您放心，我绝对不藏私。” “杜老，您误会了，我让您帮忙找老师傅，不是单纯为了教徒弟。 我仓库里堆放着数千件破损的明清古家具，我打算修复它们。 那些破损的明清古家具，我把它们拆开了研究，一点点研究，研究了大约有数百件。 甚至还和王世襄王老合作出了一本关于明清古家具的书。 可那都是纸上谈兵，具体到家具修复，尤其是恢复到原样，我感觉自己还差很多。 所以，我请老师傅过来，是为了帮我一起修复明清古家具。” “张厂长，您要是喜欢明清古家具，这事好办，没必要费劲去修。 您交给我，您要多少，我都能给您踅摸来。”杜师傅连忙保证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二十万的硬木家具 “杜师傅，我相信您肯定能踅摸到我想要的明清古家具。 可是我修复明清古家具，可不单纯是因为喜欢明清古家具，我是为了研究明清古家具。 在修复的过程中，进一步的了解，探索明清古家具的制作工艺。”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就在杜师傅有些失望，自己想表现没机会的时候，张俊平又开口说道。 “不过，如果杜师傅能踅摸来明清古家具，那是最好不过。 咱们研究明清古家具的制作工艺，也不能光研究破损家具，也需要有保存完好的家具作为事物进行参考。” “行，这事您就交给我吧。 我晚上回家就联系那些个老兄弟，把他们拉倒厂里来。 其中有几个，当年也是在杨家木器厂干活，东家待我们不薄，如果他们知道您是少东家的徒弟，肯定愿意来。 家具的事，对了北京木器厂有不少明清时期的硬木家具，有花梨木的，有小叶紫檀的，有乌木的，还有金丝楠木的，酸枝木的，不老少。 当初想卖也没卖出去，现在还在仓库里堆着呢，回头我给问问。” “那我先谢谢杜师傅了。”张俊平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口感谢道。 杜师傅的话，让张俊平心里有些触动，都说过去旧社会对劳动人民如何压迫。 可是，很多百年老字号里，店里的手艺师傅、伙计一干就是一辈子，甚至父亡子继，几代人都在一家店里干。 这是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那个年代的人实诚吗？ 这里面有些东西，是值得深思的。 和杜师傅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快中午，张俊平才放杜师傅离开。 吃过中午饭，张俊平安排杜美丽带人去整理那些残缺破损的只能当木头用的明清古家具，把它们按照木头的材质、年代进行分类。 之所以让杜美丽去带人做这件事，是因为整个家具厂就三人有这个能力进行分类。 一个是他，一个是杜师傅，最后一个就是杜美丽，三个人中也只能选择杜美丽。 张俊平自己则回书房继续画《西游记》人物形象图。 昨天因为办理入职手续，找定点饭店，印饭票耽误了一天，今天又耽误了半天。 张俊平做事不喜欢拖延，除非确定暂时无法做到的事情。 画人物形象图，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一些比较出名的人物还好说，比如哪吒，托塔李天王，玉帝，太白金星，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这些人物大家耳熟能详，他们的形象也好画。 其他一些小人物，可就不是那么好画了，比如千里眼，顺风耳，灵吉菩萨等在《西游记》里出场比较少的人物。 又不能乱画，总要符合原著以及史料中对他们的描述。 所以，张俊平绘画的时间，还没有翻阅书籍查找资料的时间多。 原著中有详尽描述的，就按原著来，原著里没有描述的就查找史料。 有人可能会问，史料中怎么会记载神佛的形象。 还真有记载，满天神佛都是人创造的或者是帝王册封的，自然就会有史料记载。 张俊平画的很慢，《西游记》剧组那边也没有催。 此时杨还在央视四处游说，说服领导继续支持拍摄《西游记》。 《西游记》拍摄真的非常不容易，但凡杨洁稍微松口气，《西游记》就拍不下来。 央视连续两次叫停这个项目。 第一次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因为杨洁试拍的《吃药乌鸡国》很不理想，央视领导不满意，观众不满意，杨洁自己也不满意。 但是，杨洁就认准了，憋着一口气，就要拍我们自己的四大名著，拍自己的传统故事，不让外国人随意去篡改名著。 所以，费劲口舌，终于说服央视领导同意她继续拍摄《西游记》。 但是，中间又出了岔子，83年《西游记》又播放了三集，这次效果不错。 结果有人眼红，背地里打小报告，说之所以拍的这么慢，是因为杨洁拿着钱带着演员游山玩水，出国游玩，没有用到拍摄上面。 于是央视派检查组到《西游记》剧组去检查，结果现就一台摄像机，人员不齐，资金也没有，回来之后，直接打报告，叫停了《西游记》的拍摄。 又是杨洁再三游说，最终央视领导被她的执着打动，退了一步，只要杨洁能找到资金，就同意她继续拍摄。 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就连杨洁都要绝望的时候，制片副主任李鸿昌跑到铁道部十一工程局借来三百万，才让《西游记》得以继续拍摄。 总之《西游记》拍摄非常不容易。 张俊平现在只希望尽自己的能力，让《西游记》拍摄的更加完美一点，让杨洁杨导心里少一些遗憾。 至于说为什么，那就是为了杨洁和居然全体成员身上那股工匠精神吧。 这边，张俊平努力的查找资料，绘画人物形象。 那边杜师傅动作真的是很快。 果然就像他说的，第二天就把几个老兄弟，老木匠师傅给叫了过来。 “张厂长，这是我师兄，赵家柱，这是我师弟钱满福，这是我的在北京木器厂的老同事郑富贵……” “几位老师傅，欢迎你们，也感谢你们能来家具厂帮我完成心愿。”张俊平和几位六十多岁，头斑白的老木匠一一握手。 确定无疑，这满手的老茧、伤痕，都是老木匠。 “张厂长客气了，您是少东家的徒弟，能瞧得起我们，愿意赏我们一碗饭吃，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年龄最大的赵家柱扯着大嗓门说道。 “张厂长，我师兄耳朵有点背，说话声音大，您别嫌弃。” “不会，不会！”张俊平笑道。 和几位老木匠师傅一一打了招呼，问好之后，杜师傅又开口说道：“硬木家具的事我也给您问了，北京木器厂的厂长说，只要二十万块钱，木器仓库里所有，三百多件硬木家具都归您。 这个价格有点高……” 杜师傅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您给北京木器厂回给话，就说二十万这个价格我同意了，但是要容我几天，筹备一下钱。”张俊平一点哏都没打，直接答应下来。 再不答应，就被人弄到香江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老木匠的情怀（求月票！） “张厂长，要不先别着急，我再和那边讲讲价？” “不用，就这个价就行，虽然按照现在的价格来计算，是贵了点，但是那些家具值这个价。”张俊平笑着拒绝道。 “张厂长您……我这嘴笨不知道怎么说，以后我老杜这条命就卖给您了。” “可别，您老的命还是您自己留着，我只要您脑子里的技术就行。”张俊平笑道。 “张厂长，您不知道，我是真的感激您，我祖上六代都是木匠，不说对这行有多么热爱，可毕竟这一行，养育了我们杜家六代人，算上七丫头已经是七代人了，对家具这一行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看着那么多明清古家具，就摆在货场里风吹日晒雨淋，我心疼啊！” 杜师傅嘴里说着多少有点感情，但是话里，脸上的表情都在告诉张俊平，这何止是有点感情？这是爱的深沉！ 张俊平沉默，这是一个老手艺人从内心深处出的呼声。 “杜师傅，我明白您的心思，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爱惜那些家具，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风吹日晒雨淋。” “我相信，那些为您赚钱的红松板材，那些刚刚做好的家具，都摆在外面，仅仅用帆布盖着，可是那些破损的明清古家具，哪怕是那些坏的只能当柴火烧锅的家具部件，您都收进仓库里，我相信您一定会好好爱惜那些家具。 这也是我老杜愿意舍面子去帮您谈买家具的原因。” 听完杜师傅的话，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这老师傅别看嘴上不说，可心里像明镜一样。 送走杜师傅，张俊平继续画《西游记》人物形象图。 中午，张俊平也在琉璃厂西街饭店吃饭，这也算是变相的给饭店施加一点压力。 “哎哟，张厂长，您也亲自来吃饭啊？” “你这话说的，我也不想亲自来，可这事，他没人能替我办啊！”张俊平笑道。 “哎哟，您看我这嘴，不会说个话，这样，我让厨房给您做两个菜。” “不用，不用！王经理，我吃大锅饭就行，我的时刻监督着你，别克扣我们工人的伙食。”张俊平开玩笑的说道。 “哪那能呢！我们这可是国营饭店，咱们不做那丧良心的事。” “那就好，我相信王经理一定会让我的工人吃饱吃好。” 吃过中午饭，张俊平腿着来到王府井。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当初的贷款应该批下来了吧？ 直接来到二楼信贷部，敲开门。 “丁主任，您好！” “哟，张厂长来了，您可是稀客啊！快请坐！”丁主任看到张俊平，连忙站起来热情的招呼张俊平。 没办法不热情，不说张俊平是他的贷款大客户，张俊平还是存款大客户，央美梦工厂和下属的家具厂都在王府井农业银行开了公户。 可以说，张俊平的财务情况，银行这边了解的一清二楚。 “丁主任，我上次申请的贷款怎么样了？这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坐下之后，张俊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已经批下来了，看张厂长最近生意不错，应该不差钱，所以就没······”丁主任笑着解释道。 其实那是看张俊平生意好不需要钱，而是他这个月贷款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想着压一下，最好能压倒下个月，那样下个月的任务也完成了。 “批了多少？” “一百万，一万块钱一个月利息是二十五块钱，这个贷款利息已经是最优惠的了。”丁主任有些担心张俊平嫌利息高，还专门解释了一句。 “可以，谢谢丁主任，什么时候能办手续？” “今天就可以，只要在签几个字就可以放款了。”张俊平答应的太干脆，让丁主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赶紧说道。 “谢谢丁主任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张俊平有些着急，倒不是着急用钱，而是着急回去继续工作。 在丁主任的引导下，张俊平在一份份贷款文件上签了字，然后下到一楼，把贷款变成存款。 一百万，被张俊平分成了十张存款单。 度很快，可是等办完也快下午四点了。 张俊平也就没有再回琉璃厂，反正在哪边都能干活，两边都有他的工作室。 张俊平一到王府井梦工厂，黄娟就给他报喜，“张兄弟，今天又有二十多根个来报名培训班的，家具也订出去五套，还有一套是连着装修房子一块的。” 张俊平很理解黄娟的兴奋，五套家具，如果不是大妈们介绍来的，这可是二十五块钱的提成，加上培训班提成、装修房子的提成，黄娟这一天就赚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那挺好，你把培训班的整理一下，回头给我，我好安排培训老师。” “已经整理好了。”黄娟赶紧把整理好的培训名单交给张俊平。 “嗯，嫂子，您先忙，我去书房，有事您直接去书房找我。”张俊平接过名单，冲黄娟点点头，来到后院。 一直在工作室忙活到黄雪回来。 吃过晚饭，张俊平盯着黄雪嘿嘿之笑。 “你干嘛？笑的那么不坏好意！” “昨天某个人放我鸽子，说好的来王府井住，结果半路跑了。” “哼，我就放你鸽子怎么着？谁让你是个大骗子呢！”黄雪冲张俊平皱了皱鼻子。 这次黄雪没有回宿舍，她也有些怀念被张俊平搂在怀里的感觉。 只是，张俊平有些后悔把黄雪留下来，这种包在怀里，却不能吃的滋味，太难受了。 搂着黄雪，数了几万只绵羊，才睡着。 吃完早点，大家分开。 张俊平去琉璃厂，刘正文和黄雪去盯着装修房子，黄娟则留守看店。 原本张俊平提议再招一个人，结果被黄娟拒绝了。 黄娟小账算明白，再来一个人，那提成就要被分走一半。 到了琉璃厂，张俊平把杜师傅叫过来，让他陪着自己去一趟北京木器厂。 既然贷款下来了，那就赶紧把北京木器厂的那些家底弄过来，省的夜长梦多。 第一百三十九章北京木器厂 “李厂长，这位就是我给您提到过的想要买下咱们厂里那些明清古家具的央美·梦工厂张厂长。 张厂长这位是我们厂李厂长。” “李厂长，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张俊平主动伸出双手。 “张厂长您好，欢迎，欢迎！ 我听说张厂长还是在校大学生，真是年轻有为啊！”李厂长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 这很正常，大家又不熟，李厂长怎么也是国营大厂的厂长。 北京木器厂可是北京规模最大的国营硬木家具厂。 人家能亲自接待张俊平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也是看在杜师傅是厂里的老师傅，为厂里奋斗了三十年的份上。 至于说张俊平有意买明清家具，毕竟，有意向不代表就会真的买，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一个在读大学生，能拿出二十万？能有这个魄力买一堆破烂家具？ 客套一番之后，入座，李厂长安排人给张俊平和杜师傅泡上茶。 “李厂长，之前杜师傅和我说，咱们厂有一批明清时期的旧家具要处理，我对明清旧家具很感兴趣，现在手里也正好有一个课题要研究。所以，我打算把那批旧家具买下来。”大家不熟，也没什么好客套的，张俊平坐下之后，就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张厂长，这您说的可就有些不对了，那些可不是什么旧家具，那些都在咱们国家的文化葵宝，每一件都是珍贵的历史文物。”李厂长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不是杜师傅告诉他，那些明清古家具堆放在货场没人管，连盖都没盖，任它风水雨打，张俊平还真就相信了李厂长的话。 毕竟，李厂长一张国字脸，看上去很正派的一位领导。 “李厂长说的对，是我失言了，不过我打算买下那些明清家具是真的。”张俊平没有和李厂长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笑着认错，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 “哎呀，这个……这个…… 唉，当初我和杜师傅那只是戏言，没想到张厂长是真想买……”李厂长吞吞吐吐一分很为难的样子。 张俊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拿起茶杯，慢慢品着。 静看李厂长在那装逼。 有本事你别卖。 “咳咳！”李厂长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暗道，这年轻人还真不好对付。 李厂长这么一番做作，除了有点标榜自己的意思，还有就是想借机涨价。 结果，张俊平愣是不接茬。 李厂长很郁闷。 “不过，我既然把话说出去了，而张厂长有亲自过来了，这么有诚意，那咱也不能把北京爷们儿的面子丢了。 张厂长想要就按之前说好的价格，拉走吧！” “李厂长爽快，不知道李厂长能不能帮忙找几辆车，把家具给我送过去？”李厂长不再作妖，张俊平却趁机提了个要求。 “这个·········” “我听说咱们厂，不止那几百件明清家具，当初破四旧的时候，可是往咱们木器厂送了不少明清民国时期的旧家具········”张俊平突然又提起木器厂其他的家具。 根据后世的一些文献记载，木器厂的家具绝对不止几百件，当初破四旧，抄家，很多明清家具被烧毁，更多的则被送到了木器厂，光黄花梨紫檀架子床就二三十架，桌椅板凳不计其数，牙板、腿等家具残件堆积如山。 后世不知道是这位李厂长还是别的厂长，卖的时候，很多家具都已经腐烂的只剩下木头渣渣。 “别的倒是还有一些，只是那些家具年久失修，当初送来的时候，就已经破损不堪，这些年下来，很多都只剩下残件。” “没关系，残件我也要，我喜欢研究明清古家具，也喜欢收藏明清古家具，哪怕是残件也一样喜欢，就像一些收藏家，喜欢收藏瓷器碎片一样。”张俊平笑道。 “那行，既然张厂长喜欢，那我也不缺成人之美的心，要不咱们到货场看看，只要张厂长相中的咱们都好商量。”李厂长热情的笑着。 李厂长心里开始对张俊平重新估量，面不改色的买下二十万的家具，还要买其他的残件，这位张厂长身家不小啊。 来到北京木器厂的货场，张俊平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堆积如山，什么叫不计其数。 硕大的货场，那些后世价值数十万，上百万，上千万的明清古家具就那么随意的堆放在货场中间，一些完好的家具，倒是没有任其暴露在外面，而是用一块帆布雨布盖着。 “这些我都要了，李厂长开个价吧！”张俊平用手环指一下，豪气干云的说道。 “这个……”李厂长被张俊平这么一问，反倒是有些卡壳，不知道该如何报价。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不差钱的豪客，要高了怕给要跑了，要低了，还不如自己拆了生产算盘。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北京木器厂还真这么干过把明清古家具拆了生产算盘。 所以，现在市场上老北京木器厂生产的算盘很受收藏者的欢迎。 因为那都是真材实料，买回来即便不收藏，也可以拆了削珠子。 “五十万，这货场里的所有家具，以及家具残片都归张厂长。”李厂长一咬牙一跺脚喊了个高价。 “呵呵，李厂长，你这些残片也就多少有那么一点研究的价值，可是这点价值能比原材料高这么多倍？ 我如果派人去南边那边去收木料，一吨海南花梨木运到北京来，您猜需要多少钱？”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这个账不是那么算的。” “那该如何算？本来我还有一笔生意想和李厂长谈，可是你这要价要的我都不敢开口了。”张俊平呵呵笑着说道。 “不知道张厂长说的生意是什么？” “研究了明清古家具，我自然想要尝试着自己制作。可是制作自然离不开这些木料。 所以，我想委托李厂长帮忙采购一批木料，毕竟咱们木器厂有着上百年的历史，应该有自己的渠道。 结果，唉！算了，算了。”张俊平摇摇头转身往外走。 第一百四十章委托采购 一看张俊平走的这么果决，李厂长有些着急，忙冲站在一旁的杜师傅使了个眼色。 杜师傅自从给双方做了介绍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这时，不管是为了谁，也不能不说话了。 “张厂长，那个我就是个手艺人，也不懂生意，不过谈生意，不就是谈吗？你来我往的谈。” 杜师傅一开口，张俊平就顺势站住，回头看着李厂长，没有说话。 “对对，谈生意嘛，就是要慢慢谈。 张厂长，家具您都看了，要不咱们先回办公室，慢慢谈？”李厂长强笑着说道。 “好啊，那就回办公室慢慢谈。”张俊平咧嘴一笑道。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 “张厂长，您之前说的采购木材的事，是打算委托给我们厂？” “呵呵，其实委托给谁对我来说无所谓，公家私人没什么分别，我在北京见货付款。” “那不知道张厂长打算采购多少？总要有个数量才好谈。” “暂时需要五十万左右吧，海南黄花梨，金丝楠木都可以，树干，树根都可以，老料新料都行。” “价格呢？” “价格应该是李厂长报价吧？”张俊平好整以暇的笑道。 “……”李厂长真不知道该怎么报价。 “这样，货场那些明清古家具以及家具残件，全部打包价三十万。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另外签一个委托采购合同，我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家，五百块钱一吨，送我在北京见货付款。”见李厂长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于是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听了张俊平的话，李厂长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三十万，虽然还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但是，张俊平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海南花梨木和金丝楠木五百块钱一吨，从当地收大约在一百块到二百块钱之间，算上运费，一吨按一百块钱算，还有二百到三百块钱的利润呢。 最让李厂长心动的是，张俊平不限个人和公家，那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大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没有风险。 …… 张俊平和杜师傅回到琉璃厂，和杜师傅交代了几句，就又回到书房继续画《西游记》人物形象画。 好像根本没有把刚才去沙子口的事放在心上。 虽然最终没有谈成，就连家具也都没有买回一件，但是这并不是说这笔生意黄了，而是刚刚开始。 只不过，有些话，有些事，不能当着杜师傅的面谈。 张俊平一点都不着急，鱼饵已经撒下去了，并且鱼已经吃饵，还怕他跑了？ 估计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李厂长就会派人和自己联系。 李厂长比张俊平想象的更沉得住气，一直到第三天，才派人和他联系。 这三天时间，李厂长自然没有闲着，一边打听张俊平的背景，一边联系南边的木材供货商，以及川蜀那边的木材供货商，打听一下现在的价格。 做完这一切，李厂长才派人来找张俊平商谈后续的合作。 至于说木器厂那些家具以及家具残片，张俊平给的三十万并不低。 家具根本没人要，只能拿残片生产算盘，或者卖给乐器厂一些。 可是生产算盘又能卖多少多少钱？乐器厂效益也不是多好，所以也用不了多少木头。 所以，三十万这个价格对上对下都能交代的过去。 真正吸引李厂长的还是委托采购。 说到采购，张俊平也想亲自去南边或者川蜀去采购木材，可是他分身乏术啊。 不如多花点钱，委托别人替他去采购。 双方合作意向都很强烈，谈起来自然也就爽快。 最后，张俊平又给加了一点，直径在五十公分以上的老料八百一吨，三十公分以上老料七百，三十公分以下的老料一律六百，新料五百，树根一律五百。 因为李厂长那边如同张俊平所想的那样，以私人名义来完成这次委托采购。 张俊平不肯付预付款，坚持在北京见货付款。 张俊平担心自己付了预付款，最后钱货两空。 李厂长担心自己垫钱把木头运回来，张俊平不要。 最终双方进行了一番妥协，张俊平用央美梦工厂的名义签委托采购合同，并且盖上央美梦工厂的公章。 同时，木器厂的家具以及家具残片也是以央美梦工厂的名义进行购买。 签完合同，张俊平看着合同苦笑不已。 自己贷款办早了。 突然拿到一百万的贷款，张俊平没有别的大项开支，于是就打算再去采购一批木头回来。 等忙完《西游记》的人物形象设计，张俊平就要把主要精力放到明清古家具上面来。 他没有忘记在师父家吃的那顿耻辱之蟹。 只是一直默默的筹备着。 原本遇见最快也要明年年底才能真正动手研究生产新式硬木家具。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杜美丽，又通过杜美丽结识了杜师傅，又通过杜师傅结识了其他几位木匠老师傅。 让张俊平原本计划的进度条一下子快进了一大步。 所以，张俊平这才顺水推舟，把采购木料的事情委托给李厂长。 现在委托采购合同签了，可是他手里的一百万却是一分钱都没花出去。 和李厂长的采购款，张俊平并不打算从这笔钱里出，而是准备另外贷款。 反正以央美梦工厂现在的经营状况，贷款也不难。 想了一会，张俊平出门，到王府井居委会找胖大妈借了辆自行车，前往光华木材厂。 他准备再去找孙科长谈一谈委托采购的事，正好家具厂那边木材也需要采购了，顺便再去进一批红松板材。 另外，上次买红松板材的钱还没给人家结账。 到了光华木材厂，找到孙科长，先把上次的账款结了。 张俊平没有急着提继续购买板材和委托采购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的事。 而是和孙科长闲聊起来，“孙科长，上次多亏您给批的那些板材，我们的家具店才能顺利开张。 现在我们的家具店被学校给收编了，变成了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 目前开办的业务主要有美术培训班，家具定制，家庭装修设计及施工。 孙科长有时间过去给指导指导。” 第一百四十一章孙科长的算盘 一听培训班，孙科长果然来了兴趣，“美术培训班？那培训老师都是从哪找的？” “都是我们央美的学子，每一位都曾经参加过各种省市级的青年美术大赛，并且在美术大赛上获过奖。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那就是家长可以挑老师。” “还能挑老师？怎么挑？”孙科长兴趣更浓，好奇的追问道。 “我们把所有愿意到梦工厂当培训老师的学子的作品，挂到展示墙上，展示墙上还有学子曾经获得过什么奖项，擅长什么。 家长可以通过展示墙了解老师，并根据自己的时间来挑选老师。”张俊平仔细的讲解了一下家长挑选老师的方法。 “你那个培训班什么时候开学？怎么报名？怎么收费？” “今天是周五，明天下午有两节课，后天周日有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 孙科长您孩子要是去学绘画的话，我和培训老师说一声就行，随时都可以去，到时候，我给您推荐绘画水平最好的老师。”张俊平笑着说道。 “那感情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最关键是推荐一位水平好的老师，我们普通老百姓也分辨不出哪位老师的作品更好。” 孙科长是一位明白人，所谓的授课老师任选，这就是噱头，普通老百姓哪有能力凭借几幅画去确定授课老师的水平。 一幅行画和一幅艺术家的画放在一起，让普通老百姓去评价，说不定会说行画好。 “如果小张同学能亲自教，那就更好了。我对小张同学的水平还是信得过的。”孙科长又补充了一句。 “孙科长您太捧了，我这水平在学校门口只能算是中等。”张俊平谦虚道。 “我是认真的，真不是说捧你或者客套话，如果您能亲自教我家小子，我愿意出双倍的培训费。”孙科长很认真的对张俊平说道。 这就看出孙科长的精明，不去培训班找老师，反倒直接找张俊平。 他并不知道张俊平的水平如何，但是他知道张俊平能折腾啊。 整个培训班都是张俊平搞出来的，没点水平能折腾这么大，学校里的老师能同意？央美的那些个学子能服气？ 艺术家，水平重要，更重要的是名气，一个这么能折腾的人，未来名气肯定小不了。 既然想让孩子学美术，那么自然要找一个未来有名气的老师。 先定下师徒名分再说。 张俊平自然明白孙科长的意思，这下轮到他作难了，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教学生。 更不够资格收徒弟。 “孙科长您这真让我为难了，我最近一年的主要精力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春节过后还要去香江参加文化艺术交流，实在是没有时间带学生。”张俊平只能歉意的说道。 虽然他需要孙科长帮忙继续购买板材，还需要他帮忙采购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但是这不意味着张俊平就要放弃原则，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教他孩子画画。 张俊平如此一说，反倒是更加坚定了让自家孩子拜张俊平为师的念头。 “小张同学，这个不要紧，先让孩子跟着别的老师打打基础，您有空的时候多指点指点，我就相信您，把孩子交给您我也放心。”孙科长很真诚的，话里都带上了敬语。 “行吧，既然孙科长您都把话说的这个份上，我再推辞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我先给孩子推荐个好老师，我也抽空给孩子讲一讲绘画的一些小窍门。” “那可太谢谢您了，中午您别走了，叫上我爱人，我们两口子一起请您吃饭，算是拜师宴……” “别，千万别，您这一个拜师宴，我可不敢去吃了。 我自己还是给学生，距离出师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哪敢收徒弟啊？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还不把我的头敲破？ 您也别客气，孩子交给我们，我们指定尽心尽责的去教。 只要孩子有这个天赋，我们绝对不让他埋没了，我们要是教不了，还可以请学校的老师。真是天赋异禀，央美这边破格录取也不是不可能。” “拜师的事就不提了，可是饭还是要吃的。 对了，您这次来，应该还需要购买板材吧？ 您说个数，我让小李给您办手续，您放心，我这边安排车直接给您送过去，不用您操一点心。 咱们就踏踏实实的吃饭，好好喝两杯。” 孙科长说完，不待张俊平拒绝，直接起身把小李叫了进来。 “孙科长，真是太感谢了，还是上次的规格，两公分和五公分的板材各要二十方。”张俊平连忙道谢。 “您客气了。 小李你去办一下手续，安排人装车，要最好的一等材。装好车之后，直接给小张同学送过去。”孙科长对小李安排道。 “对了，我现在的厂址换了，不在王府井了，搬到琉璃厂西街139号……”张俊平赶忙报上地址。 “孙科长，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个事要麻烦您。 咱们木材厂应该和全国各地的林场都有联系吧？” “对，都有联系。” “我想委托咱们厂采购一批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如果有老料更好。”张俊平顺势又把自己的另一个目的说了出来。 “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的老料？”孙科长沉吟一下，随即笑道：“你要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的老料，何须去产地，就在北京就要不少。 海南黄花梨可能少一点，不过乌木、金丝楠木、小叶紫檀、老红木、鸡翅木这些木料，北京还是有不少存货的。” “北京就有？”张俊平意外道。 “那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五朝古都！在过去，天下的物资都往北京汇集。 可以说在北京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是你没找对门路。 咱们就说这木头吧，皇朝统治的时候，全国各地的名贵木材都往北京汇集。 就现在，各家木器厂里都还存在不少的老木料，都是清皇朝、民国的时候运过来的，后来，建国后，硬木家具受到西式家具的冲击，生意不好，这些老料也就这么囤积下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张俊平的怒火   听孙科长这么一说，张俊平恍然的点点头。   孙科长说的这些，其实张俊平都知道，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远了不说，就北京木器厂，北京木器厂的前身应该龙顺成，以龙顺成为基础，合并了兴隆、同兴等三十几家木器店。   所以，北京木器厂里就有不少老木料。   建国前北京何止三十多家木器店，足有数百家木器店。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不是现代人知道囤积居奇，古人也一样喜欢囤积居奇，作为木器店，囤积一些珍贵木料很正常。   这些木器店后来无一例外全部进行了公私合营，再后来……   不管这些木器店的命运如何，店里那些老木料虽然去向未知，但是应该还在，有心人不止张俊平一个。   “孙科长，您说的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只是，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知道北京城里有很多珍贵木料，可是没门路，也没处买。”张俊平摊手苦笑道。   “哈哈哈，张兄弟，你没有门路，可是哥哥有啊！   我既然提出来，自然就是有门路帮张兄弟买到想要的老木料。”孙科长大笑道。   “孙科长有这方面的渠道，那可太好了，那咱也不需要麻烦别人了。   就麻烦孙科长帮忙联系一下，绝对不让孙科长您白忙活。”   “张兄弟，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哥哥说句直白的话，我差你那点好处？   兄弟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多钱比不上孩子的教育重要。”   中午张俊平没有让孙科长请客吃饭，双方约定明天中午再一块吃饭，到时候孙科长带着老婆孩子一块过来。吃完饭直接安排孩子去上课。   至于采购老木料的事，张俊平把十张存款单给孙科长亮了一下，孙科长那边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交给他了。   第二天，吃饭，安排孙科长的孩子进培训班，都没耽误张俊平多少时间。   培训班张俊平给他安排的是俞红，天才少女，一副歪头的大卫素描名动京师，即便是三十年后，一提到俞红，先提的也是歪头的大卫素描。   只可惜，俞红也再一次验证了什么叫叫伤仲永。   三十年后，值得一提的作品依然还是那幅歪头的大卫素描。   那些都是后话，现在，不可否认，俞红的素描功底还是非常扎实的。   俞红虽然是82级的学妹，可是，8o级、81级的在素描上比俞红更厉害的也没有几个，两只手数的过来。   让俞红来给孙科长的儿子打基础，绝对没有问题。   时间飞逝，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张俊平终于把除了几个重要角色之外的人物形象画完。   “杨导，您看看，这些画稿能不能用，合不合您的意思。”张俊平把画稿交给杨洁，很谦虚的说道。   “太好了，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   小张，你真是我的知己！要是年轻三十岁，我一定嫁给你。”   “别，杨导，那谁……王老师看着呢，您看，王老师冲我瞪眼呢。”张俊平嬉笑着指指王崇秋。   王崇秋是《西游记》摄影师，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杨洁的老公。   王崇秋绝对是世纪好男人，好老公。   那些给老婆做个饭，帮老板洗个脚就敢自称好老公的人和王崇秋一比，就是个渣渣。   没有王崇秋默默的，毫无保留的支持，杨洁也坚持不下来。   “你小子，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他都五十多了，还能打得过你这小年轻？”杨洁笑着拍了张俊平一下。   开了句玩笑，杨洁也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来的正好，又有几个人进组，你帮忙设计一下人物形象。”   “没问题！”张俊平爽快的答应道。   这一次，张俊平算是大饱眼福，女儿国国王朱林，嫦娥邱佩宁，玉兔，甜歌皇后李玲玉，唐僧的母亲马兰，还有让张俊平大失所望的何青。   这个年代的何青，就是个小胖妞，圆乎乎的小脸，倒是很可爱，但是怎么都和后世那绝美的形象对不上。   没见到真人的时候，张俊平心里还有些火热，但是等见到真人之后。   张俊平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就这？   刨除名气带来的光环，明星加成，论真实长相，还不如他家黄姑娘呢。   唯一一个让张俊平眼前一亮的也就是朱林了，可惜朱林已经结婚了。   给《西游记》几个新进剧组的主主要角色画完形象设计图，张俊平就告辞离开。   这一次没有见到许青，许青戏份少，又是学生，自然不能经常待在剧组。   ……   回到琉璃厂，张俊平对新招进来的学徒进行了一番考核之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学习进度太慢了。   “半个月了，你们中间，大部分居然连工具都不会用。   锯个木头，有人给锯成斜的，有人干脆把锯都能给我掰断了，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们太厉害了。   之前，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没顾得上你们，你们学的慢，不怪你们，也不怪任何人。   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会盯着你们。   以后每天下班之后，晚上加班两个小时，专门练习工具的使用。”   “加班有加班费吗？”台下有人小声嘀咕道。   张俊平一听，心里的火顿时就压不住了，怒视着台下，大声说道：“没有，加班自愿。   但是不愿意加班的，现在就可结算工资走人。   我可以原谅你们笨，也可以原谅你们学的慢，但是我绝对不能原谅你们不努力，来混日子。   不愿意努力的，想混日子的，我只能说一句，你来错地方了。”   张俊平说完，顿时从人群中站出来三个人，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开除我们？就因为我们不愿意加班？”   “凭什么？”张俊平气笑了，“就凭，你们不努力，不肯上进。   当成招工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街道居委会说过，学徒期间，我有无条件开除你们的权利。   不服气，你可以去街道居委会，去劳动局告我！   还是那句话，晚上加班两小时练习工具使用技巧，不愿意的，结算工资走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张俊平的观点（求月票）   谁也没想到张俊平会如此的强硬，原本站出来抗议的几个人顿时如同吃了屎一样，憋得脸通红。   “你等着，敢开除爷，你给爷等着·······”胡元撂下一句话，转身招呼刚刚跟着他站出来的兄弟，“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跟着他一块站出来的四个兄弟，有两个又悄悄退了回去。   “你们········”胡元的脸变得铁青，就如同刚吃完屎，又被狗给强了一样。   “胡哥，你知道，我家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就靠我妈一个人赚钱·······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一个瘦高个小声解释道。   “胡哥，我也有弟弟妹妹要养活·········”   “好，好！你们很好！”胡元说完气哼哼的离开家具厂，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吐血。   丢了工作不要紧，被兄弟背叛，让胡元想吐血。   一群傻逼，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还用怕张俊平？最低也要逼着他给加班费········结果·······一群傻逼。   “还有人要走吗？要走抓紧时间，不走的，今天晚上回家说一声，从明天晚上开始，每天晚上加班两个小时。”对于胡元的威胁，张俊平根本不在意，咬人的狗不叫，叫的欢的，往往都是哈巴狗。   北京有一种狗，叫做京巴，这种狗牙齿早已经蜕化，只会叫唤，所以才会受妇女和孩子的喜欢。   训完话之后，张俊平又把杜师傅、赵家柱、钱满福、郑富贵等人叫到工作室。   “杜师傅，您老几位都是老师傅了，带出来的徒弟也不少，您原来带徒弟的方式不能说不对，毕竟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带徒弟，但是现在时代在展，您原来带徒弟的方式也要改一下了。   社会在快展，我们的家具厂也在快展，每天都有大量远我们生产能力的订单产生，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木匠，需要加快培养木匠学徒的度，来应对新产生的订单。”   “张厂长，这个·····”   “我知道，这有些难为几位师傅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国家改革开放，经济在快展，咱们不说什么赶欧美的大话，只说展新中式家具，让传统木匠手艺在这场变革中不被淘汰，继续绽放生机，凭什么？按部就班肯定是不行的。”   “张厂长您就说需要我们怎么做吧！”   “其实很简单，过去咱们学艺，旧社会的时候讲究三年学艺两年效力。到了新中国，虽然不讲究三年学艺两年效力了，可是总免不了要考验一番，让徒弟干一些杂活磨炼一下心性。   咱们现在可以直接省去考验这一步，直接从教他们熟悉工具使用，认识木性，学习榫卯结构的制作技巧开始。”   “张厂长不考验心性，万一将来……”赵家柱有些顾虑。   张俊平明年赵家柱的顾虑，万一教出来的学徒，学会木匠之后，不在家具厂干了跑到别的家具厂或者自己单干怎么办？   这个杜绝不了，你考验十年，该走的还是会走，这样的事，看开就好。   张俊平淡然一笑，“呵呵，你们是说教出白眼狼，以后出去和我们抢生意是吧？   没事，我们也不是说完全不考验心性，边教边考验，三个月时间，也差不多能看个大概。   即便最后教出白眼狼又如何？   只要他学了木匠手艺，哪怕将来不在我这里干了，跑出去自己干，和我抢生意，也无所谓。   我要的是整个传统家具行业的繁荣昌盛，而不是我一家独大。   一枝独放不是春，白花齐放春满园。   所以，无论是出去自己单干，还是和我抢生意，只要他现在接受咱们的培训，接受了关于新中式家具的思想，那么将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繁荣传统家具手艺做贡献。   家具市场很大，大到再多一千个我这种规模的家具厂也吃不完。”   “张厂长您好气度，实在是令人佩服。”   “真不愧是少东家的徒弟，当年少东家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对对，当年少东家说过，家具这锅饭很多，他一个人吃不下，多一点人一起抢着吃，吃起来才更香。”   “杜师傅，你们老几位辛苦一下！”张俊平冲杜师傅几人双手抱拳道了声辛苦，结束了这场对话。   送走杜师傅等人，张俊平一头扎进仓库里，找出一张清代榆木太师椅。   这张榆木太师椅腿断了一根，靠背的背板也只剩下一半。   修复起来难度并不算大，难的是找到合适的木材，修复后保持太师椅的原汁原味。   检查一遍之后，张俊平来到存放家具残件的地方。   这一个多星期，杜美丽已经把所有的家具残件进行归类。   明清家具两个大类别，然后就是按照家具材质的不同继续细分。   每一堆家具残件前面都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材质，以及年代。   榆木家具，在北方的民间很流行，鲁作家具的代表家具就是榆木家具，存量相当大，在过去，基本上随便一个地主、富商家里都能找到一堆榆木家具，甚至普通老百姓家里也都能找出几件榆木家具。   因此，仓库里堆放榆木家具残件的货堆，比其他材质的家具残件的货堆要大上好几倍。   张俊平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残件。   找到了可替换的部件，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这个有点像外科手术，先配型，寻找相同材质，纹饰相近或相似的家具部件。   找到部件之后，根据部件尺寸，或修改部件尺寸，或调整家具尺寸，让部件尺寸和家具尺寸变得配套统一。   把家具拆解开，把修正后的家具部件替换组装到家具上，再把整个家具组装起来。   稍微抛光打磨一下，然后重新烫一遍腊，完活。   如此简单的修复，让张俊平很没有成就感。   放下修复好的清代榆木太师椅，张俊平准备来个难度大一点的。   直接搬出来一张清晚期大红酸枝罗汉榻。   这张大红酸枝罗汉榻，是广作家具，番枝纹镶嵌大理石背板。   罗汉榻的背板上镶嵌着三块圆形大理石。   此时，三块大理石早已经破碎，只剩下一些大理石残片还镶嵌罗汉榻的背板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   看着被自己随手搬出来的罗汉榻，张俊平无奈的摇摇头。   这张罗汉榻修复也不难，难就难在镶嵌大理石上，不是工艺，而是材料。   自己手里可没有大理石材料。   随便去买几块大理石倒也不难，可是那样的大理石不适合做家具镶嵌材料，所以，罗汉榻的修复工作只能暂时搁置。   家具修复怎么就这么难呢？太简单不想修，复杂的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就没有一个难度适中的家具让我修一下吗？   张俊平在存放家具的仓库里来回踱步，寻找着合适的家具。   一张架子床映入张俊平的眼帘。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就它了！   这是一张明代海南黄花梨的架子床，如今烂的已经只剩下六根立柱和横杆，还有已经断了，还挂在架子床上镂空围栏。   这张架子床在北京叫做门围子架子床，南方人因为架子床有六根立柱所以叫六柱床。   屉面没有了，空荡荡的。   就它了！   张俊平小心翼翼的把架子床搬出来。   原本他并不打算一开始就动手维修这些珍贵木料制作的家具，希望找一些普通一点的家具来维修。   可惜，转了一圈，现那些普通木料制作的家具，要么简单，没挑战性，要么缺少必须的材料，没办法修。   最后只能选择这张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   之所以选择这张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张俊平有自己的考量，第一，架子床缺失的部件，他有现成的材料，一百二十吨海南黄花梨原木，心材怎么也能取出个几吨来，材料不缺。   第二，就是那个耻辱之蟹，他吃了，虽然螃蟹消化后变成废渣拉了出来，可是耻辱却永远留在身体里。   师父的耻辱就是他的耻辱，有机会总要一雪前耻，让世人知道，京作家具没有没落，也能做出唯美实用的架子床。   修复这张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只是开始。   确定了要修复这张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张俊平开始量尺寸，画结构图。   这张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是刚从北京木器厂买回来的，所以张俊平之前研究资料里面并没有这张床。   一切从新开始。   一直忙碌到晚上，张俊平才把明代海南黄花梨架子床的结构图，立体透视图画出来。   并且在上面把缺少的部件标注出来。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只需要根据透视图和结构图把缺失的部件制作出来，然后重新组装起来，就完活。   当然，张俊平画的透视图和结构图也不是完全照搬架子床的原型，而是做了一些修改。   比如屉面做了一个下嵌处理，这样架子床做好之后，可以在上面放一张席梦思床垫。   床单和床边板齐，既不显得突兀，又改变了原来架子床床板太硬带来的不适感。   张俊平也考虑过做软屉床面，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   软屉，就是指家具中的凳面、椅面、榻面等采用藤篾编成的面子，早在宋朝的时候，使用藤席作为床、榻、椅的软屉就已经非常普遍。   这种工艺在凳、椅、床、榻中应用非常广泛，好的软屉又细又密，纹理丰富多变，寿命在1oo年以上。人长时间坐或躺在软屉上，因软屉透气松软对受压皮肤可以缓解疲劳，对人体有很大好处，在明清家具高档家具中大多都采用这种软屉藤面。   硬木家具的刚硬和藤编软屉的柔软相结合，提升了家具的舒适感。   尤其明清家具中，藤编工艺非常成熟，形成了专门的手工业生产行业，传统家具中运用藤编更为广泛，藤编的软屉在工艺上精细无比、如丝如织，令今人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这种软屉工艺主要是南方家具中应用比较多，比如广作家具和苏作家具中应用比较普遍。   北方，京作家具不能说没有应用的，只能说很少，也都是从南方传过来的。   张俊平之所以放弃软屉藤面，是因为他不会软屉藤面工艺。   不过这并不是他放弃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软屉藤面并不适合北方。   软屉藤面编不仅松软舒适，还非常透气，大大提升了家具的舒适度，尤其夏季软屉透气松软对受压皮肤可以缓解疲劳，不会感到闷热。   可也正是这样，才不适合北方，因为北方天气寒冷，软屉藤面透气性越好，到了冬天睡在上面就会越冷。   有人会说，那还不好办，夏天一张软屉藤面床，冬天一张硬木板床。   古人对床是非常讲究的，在家庭生活里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认为床可以藏风聚水，没有人会随便换床，一张床那是要睡一辈子的。   一些老人一换床就会失眠。   综上所述，张俊平才决定把席梦思床垫嵌到架子床的屉面里。   即解决舒适度的问题，又兼顾了架子床的美观性。   外面工人下班，张俊平把下午画的画稿收拾好，也下班离开。   自行车被黄雪征用了，张俊平只能腿着回王府井。   看着路上欢快的自行车，还有那些清脆的铃声，张俊平轻轻打了自己一下。   真是魔障了，这脑子，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自行车被黄雪骑走，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想着再去买一辆。   想到买自行车，张俊平稍微绕了一下路，跑到大栅栏买了十张工业卷。   然后到王府井百货大楼买了一辆女士自行车。   新车自然是给黄姑娘，自己还是喜欢那辆自己组装起来的自行车，骑着有成就感。   这个年代，女士自行车也只是比二八大杠稍微纤细一点，男人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一个大男人骑着女士自行车，比较招惹眼球。   好在这是新的，好奇的行人也只是羡慕扫一眼，猜测这自行车是给对象买的。   这要是一辆旧女士自行车，说不定就会有热心群众，去报告公安，来查一查自行车的来历。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回到梦工厂，一进门就看到院里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刘正文两口子还有黄雪正围着自行车不知道在说什么。   “哟，可以啊老刘，买自行车了！”张俊平笑着对刘正文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自找的麻烦   刘正文很是幽怨的看了张俊平一眼，“这是你媳妇给你买的自行车。”   听了刘正文的话，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姑娘，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给你买了一辆自行车。   来，看看这辆车子喜欢不喜欢？”   “喜欢，真好看！”黄雪眼角微微下垂，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使劲点着头。   “喜欢就好！”张俊平拉着黄雪的手笑道。   原本只是刘正文一个人，心态炸裂加羡慕嫉妒。   现在又加了一个黄娟，狠狠的瞪了刘正文一眼。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老娘嫁给你，别说三转一响，连身新衣服都没买。   刘正文也看了黄娟一眼，眼里都是无奈。   虽然他们两口子最近确实赚了不少钱，可是依然买不起自行车。   不是买不起自行车，是没有工业卷。   至于说去黑市收，黄娟不舍的。   两口子对视一眼，悄悄把眼中的羡慕收了起来。   “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自行车了？”   “你怎么突然给我买自行车了？”   张俊平和黄雪同时开口问道。   相视一笑，张俊平率先开口，“我看你每天骑着二八大杠挺费力，路过大栅栏正好看到有卖工业卷的，就给你买了一辆。”   “你的自行车被我骑走了，害你每天去琉璃厂都要跑那么远的路，正好今天又接了一个单子，赚的钱终于购买自行车了，就给你买了一辆，喜欢吗？”黄雪甜甜的说道。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喜欢！你看这两辆自行车都是永久牌的，还都是黑色的，一大一小像不像情侣自行车？”张俊平嬉笑的对黄雪道。   刘正文差点被恶心的吐出来。   还一个颜色的情侣自行车，你想不一样，也得能买到别的颜色的自行车啊。   八十年代初期，自行车就一个颜色，那就是黑色，一直到八六年国内才出现了各种颜色的自行车。   吃过晚饭，刘正文两口子收拾完饭桌，就直接躲回自己的房间，实在抵挡不住张俊平和黄雪的狗粮，二比二依然完败。   晚上，黄雪特别的热情，给张俊平解锁了好几种姿势，让张俊平爽到飞起来。   第二天早上，张俊平骑着黄雪新买的自行车前往琉璃厂。   至于那辆充满成就感的自行车，被张俊平大方的送给了刘正文。   到了家具厂，工人早已经到了，因为家具厂提供早饭，所以大家来的都比较早，这也算是提供早饭带来的一个好处吧。   此时杜师傅等几位老师傅正在给大家上课，趁上班前的一会功夫，给大家传授一些小技巧。   赵家柱也在另外一个车间里给大姐他们讲抛光打磨上漆的一些技巧性知识，以及他多年积累的经验。   张俊平没有打断他们的授课，而是先进屋和外甥女玩了一会儿。   外甥女待在家具厂里，虽然衣食无忧，小脸也养的红扑扑的，可是很孤单，就姐妹两个作伴，让张俊平有些心疼。   可是，她们两个的年龄又不到上育红班的年龄。   生活就是这么无奈。   好在两个外甥女比较乖，不乱跑，要么坐在院子里看大人干活，要么待在屋里摆弄张俊平给她们做的玩具。   除了大汽车，积木，张俊平最近又给她们做了两个木头娃娃。   木头娃娃成了外甥女最心爱的玩具，走哪都抱着，睡觉都要搂着木头娃娃睡觉。   陪着外甥女玩了一会，张俊平听见外面开始干活了，才走出房间。   开始抽查昨天加工的家具部件。   因为每一个家具部件进仓库之前，三哥都要检查一遍，所以张俊平只是抽查。   抽查针对的不再是工人，而是负责质检部的三哥。   出来问题也是找他。   家具厂的规章制度，现阶段算是比较完善的。   三哥的检查结果直接决定大姐夫他们车间的绩效工资。   而张俊平的抽查又决定了三哥她们质检部的绩效工资。   张俊平给他们定的是，入库家具部件百分之合格，他只要抽检出一个不合格的，直接扣质检部当月奖金。   连续三次抽检到不合格部件，三哥的质检部主任就地免职，去车间当普通工人。   不是张俊平要求苛刻，而是之前都已经要求了，百分百检查，入库部件百分百合格，不合格的一律打回去。   这样的情况下，张俊平再从仓库里抽检出不合格的产品，只能说明三哥的责任心不适合当质检部主任。   “平子，你再去买两台缝纫机吧。”刚从仓库出来，大姐就找了过来。   “哦，两台缝纫机够用吗？要不要多买几台？”   “两台就够，你多买了也没人用啊！   还有，亚麻布不多了，得抓紧时间再去买一批。”   听了大姐的话，张俊平忍不住一阵头疼。   经验主义害死人，当初想当然的搞什么布艺沙。   现在好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布艺沙用的布料是亚麻面料和绒布。   绒布属于最次的一种，糊弄人的。   最好的还是亚麻面料。   张俊平自然不会用绒布去糊弄人，败坏自己的名声，所以选择的是亚麻面料。   亚麻布国内有吗？   有，还不少！   哈尔滨就有一家号称全世界第二大的亚麻纺织厂，另外黑龙江、内蒙古、宁夏等地也有亚麻纺织厂。   可问题是，这个年代的亚麻布是主要的出口产品。   八十年代国外兴起亚麻热，亚麻布成了高档布料。   国内亚麻纺织厂生产亚麻布，棉麻布自然就成了当地出口换外汇的主力军。   国内也有亚麻布和棉麻布卖，可是很紧缺。   普通商店想都不要想，要买只能去友谊商店等一些专门针对外国友人开的商店去买。   人民币自然不管用，要外汇卷才行。   上一次，张俊平通过叶京搞了一批外汇卷，才把棉麻布买回来。   现在再买，自然还是要去友谊商店买。   一时间，张俊平也没有心情去修复那张海南黄花梨架子床了，干脆骑上自行车去买棉麻布。   确切的说是去想办法搞外汇卷。   先到银行取了五千块钱，装到挎包里。   八三年最大面值的人民币是十元的，五千块钱，把挎包撑得鼓鼓囊囊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友谊商店 张俊平背着挎包，骑着自行车来到叶京的川菜馆。 叶京和王硕合伙开的的川菜馆已经开张。 张俊平给他送了一副自己亲手制作的牌匾，客似云来。 川菜馆自然是主营川菜，味道还真不错，最起码黄雪评价很正宗。 生意也确实很不错，每天都有十几桌客人。 只是，这十几桌客人里面总会有两三桌客人是王硕的朋友。 王硕为人仗义疏财，爱交朋友，这次开了饭店，他那些个朋友可是找到聚会的地方了，见天过来报道，点一大桌子菜，胡吃海喝，山南海北的一通神聊，然后醉醺醺的离开。 至于给钱？ 那不是看不起我王硕吗？自己兄弟来吃饭，怎么能要钱？ 张俊平和黄雪来吃过一回，因为王硕死活不要钱，给钱就等于得罪他，所以后面没好意思再去。 “哟，平儿，今个怎么来了？你可是稀客啊？”王硕看到张俊平很热情的招呼着他，“没带弟妹一块过来？” “王哥，我今儿不是来了吗，来勤了怕耽误您做生意。”张俊平和王硕打着招呼，把挎包放到餐桌上，跟着坐下。 “平儿，我可是知道你，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来肯定是有事吧？” “还真叫王哥您猜着了，我来找叶哥有点事。” “怎么？有事找你叶哥，不找你王哥，你王哥办不了怎么滴？” “王哥，您这话说的，我要是拍电影，那一准找您要个本子。 可是，我这想换点外汇卷，就只能找叶哥了。”张俊平笑道。 此时的王硕虽然还没开始他的创作生涯，可是常常以文人自居，其表在《解放军文艺》上的短篇小说也经常被拿出来炫耀。 “外汇卷啊，就这点破事，还非得找叶子？要多少？我一个电话就能给你弄来。”王硕很牛气的一挥手道。 “五千块钱的，要是能多点更好。” “你等着！”王硕说完，冲后厨喊道：“叶子，别在后厨忙活了，平儿来了，你出来招呼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很快，叶京就从后厨走出来，“张兄弟来了？你可是有日子没过来了，怎么哥哥这饭店的菜不对口？” “叶哥，您这饭店的菜，绝对地道。 只是，您这不收钱，我那还好意思来啊？” “自己兄弟，吃顿饭，什么钱不钱的？看不起谁啊？”叶京也是一脸的豪爽，对收朋友钱这事很不以为然。 得，开业前自己说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还以为就王硕一个人把生意和朋友搅和到一块，没想到，叶京也是如此。 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叶京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和王硕、马卫都玩到一起了。 看来，叶京是非要经历一次失败才明白什么是生意，什么是朋友。 “老王干什么去了？” “这不，我本来打算找你想办法换点外汇卷，结果王哥一听，表示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跑出去打电话了。”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哦，你别说，别的可能不行，外汇卷老王还真能给你弄来，老王当了两年药店业务员，认识不少人，路子挺野。”叶京没有在意，随口笑道。 “叶哥，你这生意咋样？” “还行，几乎天天客满，你今儿来的早，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该上人了。” “一个多小时，上人这么早吗？” “嗯，一般十点多不到十一点就开始上人，有时候忙起来，中午和晚上能连一块。” “恭喜叶哥生意兴隆啊！”张俊平抱拳笑着恭喜道。 天天客满，看上去生意好像很火爆，等到月底算账的时候就知道了。 “谢谢兄弟，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批挂历，这饭店还开不了这么顺当。”叶京再次感谢张俊平。 “叶哥，咱俩是双赢，都赚了点小钱。 等明年，咱们再弄一批香江女明星的挂历……” 挂历叶京可是没少赚钱，张俊平印的两万本卖完，又加印了三万本，足足赚了一万多块钱。 张俊平之所以知道，因为他也没少赚。 对于张俊平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赚钱，而是五万本挂历带来的影响。 每一本挂历都印着几个大字央美梦工厂。 五万本挂历，就等于五万个家庭知道了央美梦工厂。 这是潜移默化的概念广告，悄无声息的央美梦工厂五个字，进入五万、十万甚至更多人的脑子里。 初始大家都不会在意，等到那一天又看到的时候，就会恍然大叫一声，原来这就是央美梦工厂。 …… 张俊平和叶京喝着茶随意的闲聊着。 大约过来接近一个小时，王硕才回来。 “平儿，我都说好了，一会外汇卷就给送过来。 一万块钱的外汇卷，你能吃的下？” “能吃下，不过我得再去取点钱。” “不着急，等他来了你再去也不迟。” “那多不好，怎么能让您朋友等着，王哥，叶哥你们先忙着，我去取点钱，很快就回来。”张俊平说完拎起背包就急匆匆的离开。 张俊平没想到，王硕居然这么给力，一个电话就给弄来一万块钱的外汇卷，路子确实野。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又跑到王府井农业银行取了两万块钱现金。 好在张俊平是熟客，不然两万块钱，还真取不出来。 回到叶京的川菜馆，又等了一小会，王硕的朋友才来。 一比二的价格，不便宜，也不算黑。 张俊平拿到钱之后，谢绝了王硕和叶京的挽留，那边王硕的朋友也没有留下吃饭。 大家都很干脆的离开川菜馆。 兑换外汇卷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身上又都带着这么多钱，自然不方便留下来吃饭喝酒。 骑着自行车回到王府井梦工厂，张俊平换了一身西装。 然后来到友谊商店，操着一口粤式普通话，把友谊商店库存的亚麻布全部扫荡一空。 之所以如此打扮，又装成香江人，是因为友谊商店不光只收外汇卷，中国人一律不许入内。 张俊平只能装扮成香江同胞，归国华侨，才能顺利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凭借外汇卷自由的在友谊商店，免税店买东西，要到八五年之后才行。 又失言了，今天只码出来四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八十年代也有代购（求月票） “雷猴啊！”张俊平说着蹩脚的粤式普通话。 “您好，同志，您要买点什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很热情的问道。 友谊商店的服务态度堪比后世的商业场所。 “唔要则个……” 一番神操作之后，张俊平成功的把友谊商店的亚麻布来了个打包烩。 算上兑换外汇卷，最终买到的价格至少贵了五倍以上。 友谊商店的口号是市面上有的商品，我们这里要最好；市面上缺的商品，我们必须有；外国时兴的，我们也得有！ 但是，往往他的价格也是最贵的，比产地市场价贵几倍都很正常，最多的能贵十倍以上。 “麻烦雷，则个唔看一哈。” “则个！” “则个！” 张俊平买了两台缝纫机，虽然比外面贵了点，但是好处是不要工业卷。 最后张俊平又给黄雪买了一件浅灰色毛呢女士大衣，一件黑色高领驼绒毛衣，一条牛仔裤，一双马靴。 也给自己买了一件藏蓝色总理同款毛呢风衣，浅灰色高领驼绒毛衣，一条牛仔裤，一双皮靴。 黄雪的生日快到了，又给黄雪买了一块卡地亚女士手表，作为生日礼物。 不是不想买一对情侣表，实在是买不起。 就这，一万块钱的外汇卷被张俊平花个精光。 出门叫了一辆三轮板车，在售货员惊诧的目光中，张俊平用流利的北京话指挥着三轮车老板把东西搬到三轮板车上，然后扬长而去。 先回到梦工厂，把衣服手表藏到柜子里。 然后才领着三轮板车来到琉璃厂。 “哥们，你真是太牛了，居然能从友谊商店弄到这么多东西。”等三轮板车的中年人很能侃，一路上嘴就没闲着。 “只要有外汇卷，买东西还不简单。” “那可不一样，咱老百姓有外汇卷都不好使，进不去。 想进去，要么是外国人，要么是华侨，要么你有因公出国的介绍信，或者是大领导才行。” “不可能吧？要是那样的话，怎么还有那么人去收外汇卷？”三轮车老板的话张俊平自然知道，要不他也不会装香江同胞去买东西，但是为了迎合三轮车老板的话，张俊平还是故意问道。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您只要有外汇卷，虽然进不去友谊商店，可一样能买到东西，不过要多花点钱……” “你是说有人把友谊商店的东西倒出来卖？” “不，是代购，有人专门做这行生意，你想买什么东西，他帮你进去买。” 没想到，八十年代就有了代购这个词，还有人以代购为生。 “做这行的都什么人啊？”张俊平随口问道。 张俊平一点都不意外，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哪怕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国内形势最紧张的时候，照样有人倒卖粮票。 “还能有谁，就那些外国留学生呗，你说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当倒爷。”三轮车老板话里充满了酸涩味。 这一点，外国留学生还真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别人羡慕不来。 和三轮车老板一路闲聊着，张俊平感觉真是开眼了，涨了很多见识。 招呼人把东西搬进仓库里，张俊平还没喘口气，大姐夫又找过来了。 “平子，弹簧不多了，得抓紧再进点弹簧。” “知道了，我明天早上直接去进弹簧。” 张俊平设计的沙有两种，一种是布艺沙，里面塞的是海绵，还有一种是普通沙，里面放的是弹簧圈。 先把弹簧圈固定到木板上，然后用麻布、薄海绵包起来，最后外面蒙上皮革。 张俊平一开始就奔着高档沙的路子展，用的皮革自然不是人造革，而是正儿八经的真皮。 不客气的说，他设计的沙，用三十年都不会过时。 好在弹簧圈，皮革这些东西，不需要票，有钱，再有点门路就能买到。 把大姐夫打走，张俊平摇头叹息，八十年代搞工业生产，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方方面面的事，都要操心。 钉子，合页，水胶，弹簧圈、海绵、亚麻布、板材一样样的东西，都要他亲自去搞。 很多东西，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还要再有点门路才行。 张俊平一直都在琢磨着找个人替自己把采购这一块给撑起来。 可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 张俊平再次把自己身边认识的人，划拉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黄雪倒是很合适，可是，黄雪现在忙着搞装修，再把家具厂的采购交给她，不是忙不忙的过来，肯定要影响她的学业。 自己不能那么自私，让黄雪放弃艺术追求，来帮自己搞企业生产。 张俊平正琢磨着，外面进来一个人，乐呵呵的和他打招呼，“张爷，忙着呢您？” “哟，金爷，您吉祥？”张俊平看到来人笑了。 来人正是北京城有名的贝勒爷。 “您吉祥！” “金爷，您可是有程子没过来了，快请做，我给您泡茶，昨儿刚买了二斤茉莉花茶，回头您捎点回去！”张俊平热情的招呼金爷入座，又忙着给他泡茶。 这可是财神爷，得伺候好了，张俊平还指望着从他哪儿淘换几件国宝呢。 “张爷，我刚从家里翻出一件东西，您给掌掌眼？”金爷说着，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几上，慢慢打开。 “哟，金爷，这方面您可是行家，我得跟您学习，既然金爷拿来了，那我就开开眼。”张俊平一边谦虚着，一边去看金爷带来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张俊平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金爷，可以上手吗？” “您请！” 张俊平找来手套，小心捧起其中一只碗，仔细端详着。 金爷这次拿来的是一对碗，碗身描绘了五只红色蝙蝠，这种红色蝙蝠常见于中国工艺，红蝠意指洪福齐天，五蝠音同五福，高寿、康宁、富贵、好德、善终。 画面中倒立飞行的蝙蝠，更是谐意“福到”，五福临门。 桃为中国文化中最富吉祥寓意的鲜果，象征高寿多福。 欣赏了一下图案，器型，翻过来看了一下底款，大清雍正年制。 “金爷，这是一对清雍正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清三代粉彩，精品中的精品。” 第一百四十八章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求月票！）   过枝福寿双全盌中的过枝，指的就一支桃枝从碗的外壁开始绘画，然后蔓延至碗的内壁，这就叫过枝。   福寿双全，红色蝙蝠代表的就是五福，桃代表的是寿。   “张爷好眼力，这个就是雍正留下来的宝贝，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碗）。”金爷冲张俊平一挑大拇指道：“我不是胡侃，您看这一对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碗）尤为难得，五颗寿桃全在外壁上，这一点有别于康熙爷的六桃，四桃在外，二桃在内……，这寿桃红而不妖，绝对是粉彩瓷的巅峰中的巅峰，精品中的精品……”   “呵呵，金爷说的好，这样一对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绝对是收藏家梦寐以求的宝贝。”张俊平笑着点点头，开口问道：“不知道金爷多少钱愿意割爱？”   这就是清王朝遗老遗少的一些穷讲究，臭排场，明明已经穷的吃土，靠变卖家产为生了，还非得讲究，卖不叫卖，得说割爱。   不然，哪怕他卖给你，心里都不高兴。   张俊平也愿意顺着他来，反正说几句好听的话，也低不了人，哄开心了，以后再有好东西，还会送过来。   “既然张爷真心喜欢，那我也不留着了，您给一千块钱，这对碗就让给您了。”金爷伸出一根手指。   “行，就按金爷说的价，我给金爷拿钱。”张俊平略一犹豫，然后爽快的答应下来，转身从挎包里拿出一打钱放到茶几上。   一打钱正好是一千块钱，这钱还是早上取的，两次一共取了两万五，后来换外汇卷用了两万，还是五千。   金爷要价一千，按照现在的古玩市场行情来说，高了。   这一对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最多也就七八百块钱，黑市上不会过五百。   但是，张俊平还是爽快的按照金爷说的数给，目的，一是下钩子，钩他后面的好东西，二是怕他把东西卖到国外去。   清雍正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可不属于禁止出口的古董文物。   一旦被卖到国外去，再想买回来可就难了。   反正，张俊平怎么也不吃亏，这对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后世2o15年曾经拍卖过一对类似的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最后成就价格过了八千万港币。   “张爷果然是爽快人，和张爷打交道就是痛快。”金爷乐的呲着大黄牙，把钱收起来。   “金爷，还是那句话，我这人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老祖宗留下的这些玩意，只要东西好，价格不是问题。   就像这对碗，在外面最多也就八百块钱，但是，金爷开口了，我绝对不能驳了金爷的面子。   多花二百块钱，我乐意，谁让我想交金爷这个朋友呢。”张俊平笑着拿话点了金爷一下。   意思就是告诉金爷，市场价我知道，我愿意花高价买那是看的起你，你也别把我当成傻子。   “哈哈哈，张爷，您大气，以后再有好物件，我指定第一个拿给您。   您要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可以和我言语一声，四九城我熟，一准给您踅摸来。”金爷讪笑着给张俊平承诺道。   至于价格高的事，金爷绝口不提。   说起来，古玩这东西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价格，价高价低全看买家卖家如何去谈，也看买家是不是迫切想要。   那些所谓的市场价格，也都是被人炒出来的。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就像这对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15年的时候，苏富比拍卖会上最后成交价过了八千万港币。到了2o2o年，同样一对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仅仅以两千八百万的价格成交，价格一下跌了一半还多，上哪说理去？   “说到特别喜欢的，还真有，金爷也看到了，我对明清古家具特别喜欢。   前段时间，刚刚花了三十万，从北京木器厂弄回来两仓库的明清古家具。”张俊平暗赞金爷上道，他要是不提这茬，张俊平也会忘往这上面引。   “两仓库？乖乖，那得多少家具？”   “这么说吧，光是明清时期的海南黄花梨、金丝楠木的架子床就有十八张，其他零零碎碎的家具有四百多件。   另外那些破损的家具残件，不计其数。   金爷要是有兴趣，我带金爷去看看，也帮着给掌掌眼，看我买的亏没亏。”张俊平笑着邀请金爷去仓库参观家具。   “正要见识见识。”   张俊平带着金爷来到存放明清古家具的仓库，赵家柱、郑富贵两位老师傅正带着几个人给家具做保养。   这些家具在北京木器厂的货场里堆放了十多年，即便是完好的上面也落满了灰尘，明清古家具的魅力都被灰尘掩盖。   赵家柱几人要做的事情就是一点一点清理干净上面的灰尘，打磨抛光之后重新烫一遍蜡。   “这张是明代海南黄花梨拔步床，器型大气端庄，用料考究奢侈，这寿字纹雕刻的精密细腻，最少也应该是出自于王府。”   “张爷说的没错，应该是出自王府，普通官宦人家在用料上不会如此奢侈，这和钱多钱少没有关系，普通官宦人家弄不到这么多珍贵木料。”金爷认同的点点头。   “这一张，金爷应该比较眼熟，这是清代老红木的六柱架子床。”   看到张俊平手指的清代老红木六柱架子床，金爷脸色一变，眼睛狂眨。   “没错，是清代的物件，清代的家具用料主要以老红木、小叶紫檀、金丝楠木为主。   在明代大受追捧的海南黄花梨反倒是不怎么喜欢。”   “唉，只可惜，这件清代老红木六柱架子床是件残器。   上面镶嵌的珠宝玉石，金丝银线都被人给扣走了，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张俊平摇头叹息道：“现在只能通过家具上留下的痕迹，来推测当初镶嵌的是什么饰品，以及饰品图案，后期想办法进行修补。   我近期主要的任务，就是修复这些残缺破损的家具。”   金爷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张爷如果想要修复这张架子床，我倒是能帮上一点忙。”   “哦？金爷这话的意思是？”张俊平愣了一下，好奇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清代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 “不瞒张爷您说，这张架子床，是我家的，我小时候睡的就是这张床。 只是后来…… 唉，一言难尽啊！不说这个了。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没想到在张爷您这儿遇到了。”金爷颇有些动情的说道。 “那还真是巧她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这居然是金爷儿时睡过的床，那没说的，金爷您拉走，虽然上面的饰品都没有了，可总是个念想。” “这……这怎么好意思？” “金爷，咱俩还客气什么？以后有好物件想着我点就是了。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人先把这张架子床清理出来，做一下保养，回头您拉走。”张俊平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好吧！谢谢张爷成全，我就却之不恭了！”金爷有心推辞，可是看到架子床就想到自己儿时的幸福生活。 那时候日子也不太好过，不如大清还在的时候，可怎么也比现在要强很多。 一想到那点家业被卖的差不多了，金爷就越的想要把这张儿时的床拉回家。 睡在上面，做梦都是香的。 “那个，张爷，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刚才我不是说修复家具我能帮上忙吗？ 我手里有这张架子床的照片，您希望张爷能根据照片把这张架子床修复还原。”金爷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 说完怕张俊平拒绝，又赶忙说道：“那个，我绝对不然张爷白忙活！” “金爷您客气了，如果能有架子床的照片，那可是太好了，您放心，我保证给金爷还原成原来的模样。”张俊平大喜道。 至于金爷说的不白忙活，张俊平并没有在意。 他的心思都在修复架子床上，有照片作为参考，再修复起来，可就简单多了。 又说了一会话，金爷就告辞离去，约定明天把照片送过来。 送走金爷，张俊平返回客厅，把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收起来，放到工作室的书柜上。 随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张俊平越的想要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收藏室。 把粉彩过枝福寿双全盌放好，张俊平又回到仓库。 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张俊平把昨天那张架子床给拆解开。 这也是明清古家具的魅力之一，所有的家具都可以拆解，这样需要二次运输的时候，不会因为体积过大，生碰撞，损坏家具。 现在张俊平买回来的这些明清古家具，因为许多都要进行修复，那些没有破损的也需要进行保养，加上之前运输的人不懂传统家具工艺，所有没有拆解。 等修复好，进行一次保养之后，这些家具，除了留下一部分作为日常摆放使用，其他的都会拆解开，封存起来，这样也能少占很多空间。 很快，海南黄花梨架子床就被张俊平给拆成了零部件。 破损的部件放一边，完好的部件，张俊平叫来两个学徒，亲自指导着他们对完好的家具部件进行清理抛光打磨。 “先用湿抹布把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注意麻布稍微湿润一点就行，就是把沾水的麻布拧到不滴水的状态。另外，一定要用温水。”张俊平亲自动手给他们演示了一遍，然后让他们动手开始清理家具部件上的尘土。 两个学徒拿着湿抹布清理家具部件上的浮尘，张俊平也没闲着，拿出砂纸轻轻打磨清理着家具上的污垢。 用温水擦拭，只能擦掉家具上面的浮尘，十几年的风水日晒雨淋，家具上面早就积满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这层包浆，其实就是凝结的污垢，要用砂纸一点一点打磨掉。 有人说，你用砂纸打磨不就把包浆都给打磨掉了，不会，真正的包浆早就渗透到木质内部。 被打磨掉的只是外面凝结的污垢。 打磨之后，再烫一遍蜡，家具才会真正展现出它本身的魅力，那种历史沉淀的厚重，并不会因为打磨抛光烫蜡消失。 当然了，打磨的时候，也需要注意，不能太用力，否则就会伤到家具木质，进而破坏家具上沉淀的历史厚重感。 一直忙到下班，张俊平才叫停。 从今天开始，吃过晚饭之后，所有人都要加班两个小时。 工人分成两个大组，一组是大姐夫等已经出师的木匠，他们要在榫卯陈列室里学习榫卯结构应用，主讲人是张俊平。 张俊平亲自给他们讲解榫卯结构的应用和变形应用。 对于这一点，没有人敢质疑张俊平有没有资格讲课。 他制作的榫卯结构在那摆着，就连四位老师傅看了，都叹服，他们干了一辈子木匠，和榫卯结构打了一辈子交代，居然才知道，原来榫卯结构还有这么多变化。 张俊平早就说过，只要学会所以榫卯结构的应用，就给他们涨工资。 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非常高。 另外一组则是学徒，他们要做的就是学习传统木匠工具的使用。 这一组有分成了四个小组，分别由杜师傅、赵家柱四个老师傅领着。 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拿下脚料来练手。 今天学习的是斧子的使用，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斧子，然后还有十几块碎木头块。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碎木头块劈开，可不是简单的一劈两半，而是用斧子劈出规定的形状和规定的尺寸。 做到这一步才算是合格，然后开始学习下一件木匠工具的使用。 ……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来到家具厂。 本来今天张俊平是打算去采购弹簧圈的，结果昨天和金爷约好，今天一早金爷来送照片。 所以，张俊平只能先到家具厂等金爷。 金爷来的挺早，张俊平刚抽查完昨天加工好家具部件，金爷就到了。 把金爷让到客厅。 “张爷，这是照片，您看一下，能不能修复到原来的样子。”金爷拿出照片双手递给张俊平。 张俊平接过照片，一看，激动的站了起来。 照片上的老红木的月洞门架子床太美了，美的张俊平有些窒息。 令张俊平感到窒息的是这张架子床是一件红木嵌银漆器。 如此大件的红木嵌银漆器，张俊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百五十章汝窑青釉桃形笔洗（求月票！）   是的，照片上的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是一件大型的红木嵌银漆器。   架子床四周护栏上都是精美的嵌银花卉图案，而不是张俊平以为的金丝银线，或者镶嵌的其他珠宝玉石。   在月洞门架子床的眉板上镶嵌了三块云纹大理石。   “金爷，有张照片，你就请好吧，不敢说把架子床给您修的和原来一模一样，但是相差也不会很大。”   “谢谢张爷，让您费心了。   您帮我找到了以前睡的床，还帮我修复他，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   再一个修理费、架子床的转让费，我最近手头比较紧，一时也拿不出来。   这是家里传下来的一个小玩意，我就用它来偿还张爷的恩情吧！”金爷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物件。   看形状是一个小碗。   金爷慢慢的打开，非常小心的放到茶几上。   只看了一眼，张俊平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变得急促。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周杰伦的一歌在张俊平的脑海里回荡。   这是一件北宋汝窑青釉桃形笔洗。   张俊平只恨自己文化程度不高，此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这件瓷器。   脑子只剩下一句，卧槽，太特么漂亮了。   汝窑，五大名窑之一，是中国传统制瓷著名工艺之一，中国北宋时期主要代表瓷器，因产于汝州而得名，在中国陶瓷史上素有“汝窑为魁”之称。   汝瓷造型古朴大方，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   自古就有家有万贯不抵汝瓷一片的说法，可见汝瓷的珍贵。   天青色汝瓷因为窑变产生的一种颜色，其实窑变产生的颜色有也很多种，但是，最美的还是天青色汝瓷。   “金爷，这个我可不敢要，这太珍贵了！”张俊平没有上手去鉴定，仅凭外观就已经**不离十的可以确定这就是北宋汝窑青釉桃形笔洗。   后世，92年美国佳士得拍卖行一件器型差不多的笔洗以一百五十万美元成交。   2o12年香江苏富比拍卖行，一件北宋汝窑青釉葵花洗，器型比这个小一点，最后以两亿多港币的价格成交。   2o17年苏富比秋拍，一件和这件大小差不多的北宋汝窑青釉圆形笔洗，最后以接近三亿港币的价格成交。   而现在，一件器型比那些更漂亮的北宋汝窑青釉桃形笔洗就摆在张俊平面前。   而且，物主明确表示，要把这件天青色汝窑送给他。   不，那些汝窑一百件也不抵眼前这一件。   因为张俊平眼前这一件才是真正完美的青釉汝窑。   明代的曹昭在《格古要论》里曾经对汝窑器进行过描述：汝窑器，出北地，宋时烧者。淡青色，有蟹爪纹者真，无纹者尤好，土脉滋媚，薄甚亦难得。   说的就是，汝窑开片，有蟹爪纹的是真的，但是最好的还是没有开片的汝窑器。   想到这里，张俊平一阵口干舌燥。   这可是一件国宝级的汝窑瓷。   一直想着从金爷手里淘换一件国宝级的物件，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这么简单就实现了。   “干嘛？张爷瞧不起我？   要是这样，那架子床我也不要了，这件汝窑器干脆粹cei了。”金爷说着抓起汝窑青釉桃形笔洗作势就要摔了。   “别！”吓得张俊平赶紧拦住，“得，金爷，这件汝窑青釉桃形笔洗，我收下了！我收了！   您快放下，小心手滑！”   我靠，这可是国宝级的汝窑器，要是一不小心很给摔了，张俊平得哭出来。   见张俊平同意收下，金爷才小心翼翼的把汝窑器放到茶几上，“这才对嘛，张爷，一张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你说送就送了，还亲自负责给修好，我都没推辞。   我这送一件汝窑器，你要是不收，那岂不是看不起我？”   ……   送走金爷之后，张俊平看着茶几上的汝窑器呆。   这放到哪里？   继续放到工作室里，张俊平总感觉有些不放心。   其实工作室里的东西加起来，价值要比这件北宋汝窑青釉桃形笔洗高很多。   可人就是这样，当你感觉一件东西珍贵的时候，你往往就会不自觉的夸大它的价值，进而患得患失。   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张俊平干脆找来一块薄海绵小心翼翼的把汝窑青釉桃形笔洗包好，外面有用报纸包了一层，才放进挎包里。   骑上自行车，回到学校。   “刘奶奶，几天不见，您又年轻了好几岁。”   “说吧，又有什么事，别拿好话哄我，我不吃这一套。”老太太嘴上说着不吃这一套，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不减。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刘奶奶，真是诸葛在世，这您都猜出来了，我找您确实有点事。”张俊平嬉笑着上前帮老太太捏着肩膀。   “哼，你小子，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没事你能想起我这个老太太？”老太太哼了一声道。   “嘿嘿，刘奶奶，我今天收到一个好玩意，放我那不放心。   所以就给您送来了，您帮我收起来。”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把汝窑青釉桃形笔洗从夸包里掏出来，小心打开，放到老太太的办公桌上。   “嘶！”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   忙起身找了一副手套带上，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笔洗。   “这完美品级的北宋汝窑青釉桃形笔洗，你从哪淘换来的？”   “是这样，我最近从一个外号叫贝勒爷的人手里收了几件精品古玩，昨天……”张俊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小子这运气真是逆天了，这种国宝都有人上赶着送给你。”老太太对这个徒弟的运气实在是有些羡慕。   更让他欣慰的事，明知道这是一件国宝，在找不到地方存放的时候，居然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让自己帮忙存放。   这份信任，更让老太太开心，没白疼这小子。   “行，东西放我这儿吧，不过你小子嘴可要严一点。   这件东西到你手里，没有外人知道吧？”   “没有！咋了？我这是朋友之间的馈赠，不算违法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修复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 “违法不违法还不是人定的？ 你的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怎么来的？ 算不算古董？ 古董不允许私下买卖，你说算不算违法？ 所以，你嘴严一点，可千万别往外说你收了一件完美品级的汝窑青釉桃形笔洗。 不然，你就等着故宫博物院那些老家伙天天缠着你，让你把这件汝窑青釉桃形笔洗捐给故宫博物院。”老太太笑着提醒道。 “知道了，刘奶奶！我嘴肯定严，绝对不会往外说。”张俊平点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傻子才会到处乱说，自己手里有一件国宝级汝窑青釉桃形笔洗。 “最近在忙什么？你小子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躲在学校外面和你媳妇过小日子，连我这个师父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师父，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才没回了，以后我争取多抽时间回来陪你，多去您那蹭饭。”张俊平讨好的给老太太捏着肩膀。 “前段时间接了个活，给《西游记》剧组设计剧中人物形象，这不刚忙完。 然后从昨天开始，我要求家具厂所有工人加班两个小时，进行技能培训。”张俊平把自己最近的经历向老太太汇报了一遍。 “还行，没有得意忘形！”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央美教学很宽松，张俊平现在已经被破格允许提前毕业，又被破格提前录取为雕塑系研究生，就更加宽松了。 老太太关心的不是张俊平有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是张俊平有没有在外面胡搞乱搞。 张俊平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会，把老太太哄开心，才告辞离开。 离开学校，张俊平去了一趟梦工厂，让黄娟给黄雪带句话，让她晚上去陪老太太吃饭。 家具厂刚刚开始加班，他必须要盯着，再一个他还负责给大姐夫他们讲课，实在走不开，只能让黄雪替自己去尽孝了。 接着，又跑了一上午，总算是把弹簧圈和海绵都买齐了，足够家具厂接下来一个月的用量。 ……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张俊平一下午都在研究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草图就画了十几张。 如果想要修复到和照片上的样子差不多，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围栏全都不能用了，要全部换新的。 研究的过程中，张俊平心疼的直摇头。 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围栏板上做的是嵌银图案。 就是围栏板上面镶嵌的银线，让整个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造了无妄之灾。 那些破坏架子床的人，为了扣下那些银线，把围栏板破坏的不成样子，根本无法重新镶嵌银线。 只能重新更换围栏板。 其实，围栏板上的银线真不值多少钱，全部加起来也没多重，也就二两左右的样子。 可是破坏的人不知道，只知道银子值钱，所以为了一点银线，把整个围栏板都给扣的不成样子。 研究明白，张俊平又开始作难了。 透视图，结构图都画出来了，并且从图纸上完美复原了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原貌。 只是，想要把实物修复，还有点困难。 最大的困难就是缺少材料。 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围栏板用的可都是整块的大料。 他手里没有这样的大料，总不能为了修复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去破坏其他家具吧？ 拜托孙科长帮忙收老木料也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咋样了。 一直也没个消息。 实在不行，明天去北京木器厂看看，看看木器厂有没有老红木的存货。 ps：老红木是北方的叫法，在南方叫大红酸枝。 吃完晚饭，所有工人继续加班，张俊平则继续给大姐夫他们讲解榫卯结构的应用与变形应用。 张俊平估计再有三天就能全部讲完，接下来就是他们自己实际操作了。 学会，和会用是两个概念。 总共就一百四十八个榫卯结构，学会用不了一天时间，可是如何用，哪一个榫卯结构应用到什么家具的什么部位。 这个就不简单了，每一种榫卯结构都可以应用到几个甚至十几个家具部件上。 反过来，一个家具部件的连接，又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榫卯结构可以选择。 如何选择，这就是一门比较考验功夫的学问了。 要考虑南北气候差异对家具的影响，要考虑家具材质的影响，要考虑家具部件尺寸的影响，还要考虑不同家具部件的应力。 想要研究明白，真要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张俊平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给他们塞到脑子里，管他们能不能理解，先记住，然后再去慢慢理解。 ……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就直接来到北京木器厂。 “张厂长，欢迎，欢迎！”李厂长很热情的把张俊平迎进办公室。 张俊平先可是他的大客户，不仅三十万打包了木器厂那些明清古家具，还下了一个巨额订单。 “李厂长，这次来，是想看看咱们厂里有没有老红木。”张俊平入座之后，就直接说道。 “张厂长要老红木？”李厂长有些意外的问道。 之前张俊平只说要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没说要老红木的事。 “对，不知道咱们木器厂还有没有存货，匀给我们一点。” “张厂长您算是来着了，老红木我们木器厂还真有不少存货，都是一百多年前的老料子，您需要多少？”李厂长心头一喜。 清中晚期皇室摒弃了海南黄花梨，开始追捧小叶紫檀和老红木制作的家具。 在封建王朝，皇室的喜爱就是一个行业风向标，一时间，老红木成了仅次于小叶紫檀第二珍贵的木料。 众所周知，小叶紫檀很难出大料。 于是，老红木就成了制作家具，尤其是大件家具的选木料。 受此影响，北京各大木器厂自然而然的就会大批量的采购老红木，甚至囤积老红木。 前文说过，北京木器厂是由三十多家木器厂合并而成的。 也许一家木器厂存货不多，但是三十多家木器厂合在一起，这存货可就多了。 “您有多少？”张俊平差点说出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成，“如果可以的话，分我一半吧。 如果其他木料有多，也分我一半。” 第一百五十二章镇厂之宝（求月票！） 听了张俊平的要求，李厂长一阵狂喜。 之前张俊平买了三十万的明清古家具和残件，木器厂补了几个月的工资，让大家都可以过个好年。 现在，张俊平又要买老木料，不光能过个好年了，还能过个肥年，年终奖也可以考虑一下。 当一家木器厂开始靠变卖原材料维持的时候，距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没有问题，走，我带张厂长去看一下，您看看合不合您用。” 李厂长领着张俊平出了办公室，前往货场。 “这是咱们厂的车间？”路过一片厂房的时候，张俊平随口问道。 “对，这是我们木器厂的生产车间。” 张俊平心中一动，笑着问道：“能进去学习一下吗？” “可以，可以，欢迎张厂长参观指导。” 此时李厂长对张俊平的要求那是百依百顺。 跟随李厂长走进生产车间。 张俊平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木器厂效益不好，那么车间里应该是人浮于事，工人懒懒散散的磨洋工。 可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所有的木匠师傅还有学徒都很认真，忙碌着手里的活。 后世，张俊平曾经看过一些报道，说企业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工人偷懒磨滑，干活不认真，不合格率过大造成成本增加，从厂里偷东西……还列举了许多例子。 张俊平只想说，去尼玛的吧。 任何一家工厂破产都不是工人的原因，他们中间固然有个别人有前面说的问题，但是大多数都是好的。 就像北京木器厂这样的工厂，都开不出工资了，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可是这些工人依然卖力的在工作，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挽救工厂。 还有他自己的家具厂，原本他还担心，一下招收那么多学徒，会不会不好管理，会不会偷懒磨滑，或者出现其他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结果呢？ 他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生，大家都很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让加班学习技术，除了一个闹事的，其他的都很听话。 只有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才会认为工厂破产是工人的责任。 “这边生产的是算盘，我们木器厂的算盘那可是全国畅销。 这边生产的家具都是用来出口的，我们木器厂的家具在国际上还是很受欢迎的。”李厂长很骄傲的向张俊平介绍道。 “呵呵，了不起啊，出口创汇，李厂长你们这可是在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做贡献啊。”张俊平意味深长的笑道。 受欢迎不假，可是不代表有利润，不然也不会穷到要变卖家具和老木料的地步。 张俊平并没有揭穿他们，没必要。 “唉，本来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李厂长，结果看到咱们木器厂这么忙，有些张不开嘴了。” 李厂长眨了眨眼，品味着张俊平话里的意思，嘴上却是习惯性说道：“没事，张厂长您先说说什么事，我这边虽然忙，可也不是抽不出人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厂现在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年底，所以想着，如果可以的话，请咱们木器厂帮忙加工一批家具部件，价格好商量。”张俊平笑道。 听了张俊平的话，李厂长感觉好像天上掉馅饼，正巧砸到他的头上，砸的脑子有点懵。 计划经济时代，木器厂很舒服，不用操心什么，坐等着上级交付的任务就行。 可是，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正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上级交给木器厂的生产任务骤然减少。 于是木器厂的日子就变得艰难起来。 好半晌，李厂长才不敢相信的问道：“张厂长，您说是打算把订单转交给我们？” “不是把订单转给你们，是委托咱们木器厂代为加工一部分家具部件。”张俊平纠正道。 “只是一部分家具部件？”李厂长有些失望。 “对，不多，一个月最多也就十几万块钱的订单，如果李厂长这边能帮忙的话……” “可以，没问题！这笔订单我们木器厂完全能够接下来。”不等张俊平把话说完，李厂长就抢着答应下来。 一个月十几万的订单，对木器厂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行，那咱们先看看老红木，然后再慢慢商量价格的事情。”张俊平笑道。 刚刚看到木器厂的车间，张俊平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订单多的忙不过来，何不把订单分给木器厂一部分。 不止是北京木器厂，还有其他几家木器厂也可以照方抓药，委托他们代为加工。 至于说自己设计的家具样式会不会他们学去，进而自己生产和他抢生意。 这一点，张俊平早已经做了预防，他交给木器厂的只是家具部件。 比如一件大衣柜，他只把其中一半的部件交给木器厂的加工，交给木器厂的图纸，也只是一个个部件尺寸图纸。 木器厂的师傅再牛，也不可能通过一半的家具部件推测出家具样式。 再一个，人家真要是想仿造，也不需要通过订单来仿造，随便去买一套家具回去，那些木匠老师傅就能仿造出来，甚至厉害的老师傅，买本挂历回来，都能把张俊平设计的家具还原出来。 “好，好，张厂长这边请！”李厂长对张俊平更加热情。 李厂长虽然私心重了点，可是对木器厂也是有真感情，张俊平的订单无疑是挽救了木器厂。 不然，最多明年，木器厂就真的要停工待产了，各种用来出口的家具已经堆满仓库，再生产都没地方放了。 “张厂长，您看，这一根就是老红木，这可是我们木器厂的镇厂之宝。 当初清王朝还没有灭亡的时候，那时候这木器厂还叫龙顺成，皇宫里订了一批家具，结果木料刚运回来，突然一夜之间，清王朝没了。 后来袁世凯登基，也曾经想要用这根木头做一套家具，结果还没等我们开工制作，袁世凯就死了。”李厂长指着一根足有两米粗细的老红木原木对张俊平说道。 张俊平不知道李厂长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直径两米多的老红木原木，确实够资格称为镇厂之宝。 第一百五十三章非卖品 “李厂长，这根老红木也能割爱？”看着这根直径两米的老红木，张俊平偷偷咽了咽口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这根木头拿下来。 老红木又叫酸枝木，但是它并不是大红酸枝，红酸枝泛指一大类木材，其包括交趾黄檀、奥氏黄檀和巴里黄檀等等十几种木材。 老红木只是红酸枝木类的一种，即奥氏黄檀。 虽然同归为黄檀属类，但老红木色泽紫红，清晰富于变化的纹理和细密的结构是同类红酸枝木无法与之比较的。 老红木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像小叶紫檀那样，很难出大料，老红木出大料的几率很大，且密度介于小叶紫檀和海南黄花梨之间，油性好，棕眼小，所以才会受到欢迎。 “这个……张厂长，非常抱歉，这根老红木是非卖品。 解放前几代东家曾想把它解开，制作成家具，但是最终都没舍得下刀，这么一放就是一百多年，直到建国后，历任厂长也都没舍得解开它，最后干脆变成了木器厂的镇厂之宝！”李厂长尴尬的解释道。 不是李厂长不想卖，关键是把这根老红木定义为镇厂之宝的前厂长并不是退休了，而是高升到了北京市轻工局。 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把镇厂之宝给卖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其他的老红木不是非卖品吧？”张俊平笑着问道。 老红木他是志在必得，现在是非卖品不要紧，等过几年，他把整个木器厂都拿下，那时候，老红木依然是非卖品。 那时候，他也带着人来参观，等参观的人眼红，想要买的时候，他也来一句：不好意思，这是非卖品！ “不是，不是，您要多少？我安排人装车给您送过去。”李厂长连忙道。 “那价格？” “就按张厂长之前说的价格，咱们也不按直径大小了，统一按六百块钱一吨。” “行吧！六百就六百！”张俊平点点头。 价格高了点，不过无所谓，他能承受的起。 国产老红木早已经绝迹，后世那些商家宣称的老红木其实都是大红酸枝，也就是交趾黄檀。 和眼前的老红木并不是一种东西，只能算是近亲。 虽然后世商家宣传大红酸枝也是老红木，可那些老红木和眼前这个老红木真的不能比。 就比如海南黄花梨和越南黄花梨，同属降香黄檀种，但是价格，木纹、油性、密度、宗眼等等各种木材属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和张厂长做生意就是爽快，我这就安排人装车……” 李厂长兴奋的走路都快了不少，快步去安排人过来过磅称重装车。 有了老红木作参考，张俊平才知道，之前在光华木材厂买的那批海南黄花梨，占了多大的便宜。 也不能说是占便宜，只能算是捡漏。 毕竟，人家就是按照这个价格当成柴火往外卖的。 张俊平一边看着完磅、装车，一边和李厂长商量着家具部件的加工费用问题。 张俊平给的价格在李厂长看来相当大方，原材料价格加上百分之五十的加工费。 也就是说，一个家具部件，按照尺寸计算出原材料价格，然后乘以一点五，就是这件部件的成品价格。 听上去非常合适，任谁都会满意。 其实，这里面没有扣除原材料的损耗，板材价格除以部件尺寸，得到的部件成本价要远远低于实际成本价。 所以，木器厂最后的成品利润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丰厚，只能说是有利润。 张俊平还想着等家具厂撑不下去了，整体接手木器厂呢，又怎么可能给出太高的价格。 现在张俊平做的这些，只能是帮助木器厂延长一下寿命，怎么也要撑到八十年代末才行。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实力接手木器厂。 哪怕有足够的资金也不行，木器厂直属北京市国资委，不可能允许张俊平的央美梦工厂去兼并木器厂。 除非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大规模的工厂破产倒闭，那个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 跟着送货的卡车回到家具厂，张俊平安排人卸车。 买老红木的时候，张俊平很爽，大手一挥，十万多块钱，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可是，回到家具厂卸车的时候，可就有些作难了。 家具厂的后院大门太小，汽车进不去，只能从外面卸下来，然后人工往里抬。 好在现在家具厂人多，还都是年轻小伙，人多力量大，那些在木器厂需要用叉车才装到车上的老红木，被六十多个大小伙子给抬进原来，堆放到后院货场里。 最后只剩下最大的一根老红木直径一米五，长八米，重十五吨多。 这根老红木实在是弄不进去，人少抬不动，人多了靠不上。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张俊平安排人临时加工出十几根小圆木棍，放到老红木下面当轮子，就这么慢慢的推了进去。 虽然最后把木头弄进去了，但是大家都忙活了一头汗。 这件事也给张俊平提了个醒，他计划明天把后院的门重新改造一下，扩大到能直接进出汽车。 以后再进木料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了，汽车就能直接开进去。 张俊平找到杜师傅，直接开口问道：“杜师傅，会做大门吗？” “张厂长想要做什么的大门？” “我准备在后院开一个高7尺8寸，宽5尺8寸的大门。 所以想问问杜师傅会不会做这样的大门。” “高7尺8寸，宽5尺8寸？张厂长做这么大的门？”杜师傅吃惊道。 张俊平说的尺寸，是鲁班尺，一尺等于四十二点九厘米，也就是说张俊平要做的门高三米三四，宽两米四八。 这在传统的木制门里面，已经是大规格的门了。 “嗯，以后后院的门要进车，总不能每次都这么靠人力一点一点的往里抬吧？” “虽然没做过这么大规格的木门，但是应该没有问题，您就放心交给我们老哥几个吧！”杜师傅最近一直感觉，不干活光动嘴，却拿这么高的工资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张俊平终于给他们安排活了，连忙高兴的把活接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工具就是给人用的   把直径一米五的老红木弄进后院，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弄到带锯上。   调好尺寸，嗤嗤拉拉的一阵带锯锯木头的声音过后，一块五公分的木皮被锯了下来。   这么大的老红木自然不能从中间一锯两半，那样倒是爽，可是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先把木皮，也就是边材锯下来，然后再跟进需要计算好厚度解成板材，这样才减少浪费。   老红木的心材和边材区别很明显，边材黄白色至黄褐色，部分树种为棕褐色。心材有橙色、浅红褐色、红褐色、紫红色、紫褐色至黑褐色，其中以紫红色、紫褐色为最佳木色。   木皮锯下来之后，杜师傅、赵家柱等几位老师傅都忍不住凑上去看。   看过之后，纷纷向张俊平道喜：“张厂长，这根老红木您算是买着了，没有空心，芯材是紫红色的！”   红木家具为什么贵，除了制作工艺复杂，商家炒作之外，还有就是材料珍贵，因为红木十檀九空的特性，更是大大的增加了红木，尤其大料的珍贵性。   老红木是黄檀的一种，自然也摆脱不了十檀九空的诅咒。   前文曾经说过，光华木材厂进的那批海南黄花梨，进的全都是大料，结果买回来解开之后，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空心料，不空心也解不出大板来，最后因为这件事，采购科科长都被免职，最后被张俊平捡漏，以木柴的价格给买了回来。   “谢谢！”张俊平笑着抱拳回礼，“借您吉言，希望后面开出来的都是极品料。”   同样是老红木，因为生长环境、生长年限的不同，里面的芯材颜色纹理也会有所不同，最好的无疑就是紫红色。   紫红色色泽鲜艳又不妖艳，天生就带有一种历史浑厚感，是加工制作家具的极品材料。   张俊平没舍得让人全部解开，只是从芯材部分解下来一块两公分厚的板子，用来修复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   解完两公分的板子之后，就让人把老红木从带锯上弄下来，慢慢的挪到一边，用帆布雨布盖起来。   接着张俊平又量好尺寸，在上面画了几道线，然后然后把木板锯成五块。   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把四周的围栏做出来。   之所以是五块，是因为前面月洞门两侧是两块小围栏板，后面和左右是三块围栏板，加起来正好五块。   “真不愧是少东家的徒弟，干活就是麻利，这才多大一会功夫，五块围栏板就做出来了。”赵家柱奉承道。   “只是算是把围栏的粗胚做出来了，后面还有些镂空的花纹，这中间还要做嵌银图案，没有两天做不完。”对于赵家柱的奉承，张俊平只能摇头笑道。   “那也很快了，这活要是交给我们老哥几个做，光是粗胚也得做两天。”   “时代不一样了，赵师傅您用的是传统工具，我现在用的是电锯，电刨子，自然快一点。   后面镂空雕刻花纹，镶嵌银线可就没有电工工具可以使用了，只能手工一点一点的弄。”张俊平笑道。   “张厂长说的对，现在这电动工具干活确实快。   我们木器厂也有不少电动工具，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用不惯，还是用这些传统的工具顺手。”赵家柱笑着说道。   “传统工具不能丢，这新的电动工具也得用，工具明出来就是给人用的。   走吧，赵师傅该吃饭了，吃完饭继续监督他们联系传统工具的使用。”   张俊平把加工好的围栏板收好，然后笑着招呼赵家柱去吃饭。   八十年代的老木匠还是很开明的，对于电动工具的出现，都是持支持态度的，哪怕他们因为年龄关系用不惯或者用不了电动工具，也不会去排斥它们。   反倒是后世，一些人叫嚣着，传统工艺就应该用传统工具，否则就是丢弃传统，就是不能算是传统工艺。   张俊平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论，就想说一句，去尼玛的。   现代人眼中的传统工具，那也是经过数千年展才逐渐完善的。   最早时候，连锯都没有，是祖师鲁班明了锯。   还有，最开始也没有刨子，木匠都是用锛。   后来刨子从国外引进过来之后，木匠师傅们才逐渐的改用刨子。   可见，工具也是在不断的展进步的。   电动工具就是一个进步，它的出现并不会阻碍传统工艺的传承和展，相反会极大的促进传统工艺的展的传承。   手工艺不是什么艺术，也不是什么文化，它就是手艺人吃饭的本事，是手艺人的饭碗。   当一个手工艺不能养活手艺人的时候，那么它面临的命运就是被淘汰，被放弃。   手工艺要想不被淘汰，不被放弃，靠的不是宣传，号召，而是自身的进化、展、变革。   而这一点，木匠手艺，或者是木艺工匠们做的就很好，自鲁班祖师开始，一直都在不断的进化展变革，养活了无数人。   ……   “老张，早上吃什么？我去买！”   早上，刘正文起的比张俊平更早，张俊平刚起来正准备洗漱，刘正文那边早已经洗漱完，问张俊平早点吃什么。   “豆浆油条吧！”张俊平随口说道。   黄雪刚从里间屋出来，就听到张俊平在那喊吃豆浆油条，顿时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张俊平一眼。   才又转身对刘正文道：“老刘，麻烦你帮忙买两碗面茶，再买点排叉吧！”   “好嘞，两碗面茶加排叉！”刘正文答应一声，跑出去买早点。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刘正文之所以这么积极，是因为，他昨儿又接了一单装修的活。   上一个装修活干完，他和几个同学一人分到五十块钱，加上设计费，一共拿到一百块钱。   这一次又接了一个活，自然开心。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多的则是顾客对他的认可，带来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对男人来说比钱更重要。   还有就是，把钱交给媳妇之后，那一夜的温柔。   “满脑子都是……”黄雪转头看到张俊平冲她怪笑，顿时气的踢了张俊平一脚，才转身去洗漱。 第一百五十五章拐带外甥女 到了家具厂，张俊平先从家具图纸中抽出一半的结构部件，重新画图，并且在上面标注出数量。 昨天和李厂长约定好了，一会李厂长过来签代加工合同，拿图纸。 画完图纸之后，张俊平把昨天加工好的围栏板拿出来，开始在上面画线。 原来架子床上的围栏板是四周镂空雕刻鲤鱼出水图纹，取得是鲤鱼跃龙门的美好寓意。 中间做嵌银图案，花开富贵。 在木板上镂空雕刻鲤鱼出水图纹，相当复杂，对雕工要求非常高。 即便是张俊平，也不敢托大，直接进行盲雕，而是先在木板上画出大样图。 忙碌了一天，张俊平才堪堪把两块围栏板上的镂空图纹雕刻完成。 当然，中间还耽误了一点时间，和李厂长签代加工合同，交付图纸。 就这样，张俊平的手再次把杜师傅、赵家柱等老师傅惊的合不拢嘴，惊为天人。 他们干了一辈子的雕花木匠，手也做不到一天雕刻两围栏板。 要知道，这一块围栏板上可是要雕刻四条鲤鱼出水图纹，两块围栏板就是八条鲤鱼出水图纹。 即便是他们最顶峰的时候，一天能完成两块围栏板雕刻？ 好像也做不到，最多也就是完成一块围栏板雕刻。 要不是他们亲眼看着，绝对不会相信有人手能这么快，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手里的凿子、刻刀下刀又快又干脆，一点都不怕出错。 “张厂长，您这雕刻功夫太厉害了！” “是啊，不仅快，雕的也好，刀功细腻，刻画的图形逼真传神。” “少东家后继有人啊！” “不愧是少东家的徒弟……” “杜师傅，赵师傅您捧了，我这还差的远。” 面对杜师傅等人的恭维赞美，张俊平却是很不满意的摇摇头。 不是对雕刻的图形不满意，他雕刻的鲤鱼出水图纹，不客气的说，一点都不比原来架子床的雕工差，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俊平不满意是对度不满意。 手动工具效率还是不行，如果有电动工具做辅助，他一天就能完成全部五块围栏板的镂空雕刻。 现在雕刻，全靠手上的力气，即便是张俊平感觉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力气大了不少，这一天下来，双手也是酸胀难忍。 “我们这可不是吹捧，我们干了一辈子木匠活，从来没见过比张厂长干活更快的，关键是张厂长快而不乱，每一刀用力都恰到好处。” “是啊，不说度的事情，光是这份雕工，我四十多岁才能做到。” “好了，几位老师傅您就别在捧了，我都快飘起来了，咱们收拾一下，去吃饭吧。”张俊平笑着打断杜师傅等人的夸奖。 虽然这些夸奖，赞美听起来挺爽，可是他不得不打断，再继续下去，就要耽误吃饭了。 …… 到了琉璃厂西街饭店，张俊平一看饭菜又是老三样，“王经理，你这天天猪肉白菜炖粉条，虽然味道不错，可是老是吃一种菜，时间长了也腻啊！就不能换换花样吗？” “张厂长，我也想换，可是这大冬天的，除了白菜就是萝卜，没别的菜啊？”王经理苦笑着解释道。 家具厂这单生意，他们饭店真没少赚，前几天街道开会，书记都点名表扬了他。 可问题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厂长嘴太叼，其他工人都没啥，吃的挺香，可是这位年轻厂长，不是油少了，就是肉放少了，三天两头提意见。 要不是他计划着把这家饭店承包下来，不舍得失去张俊平这个客户，早就翻脸了。 “怎么没有，做个葱爆豆腐也行啊，或者你自己买点黄豆、绿豆，个豆芽不行吗？ 实在不行，你用萝卜炸个萝卜丸子，萝卜丸子烩白菜，吃起来也香啊！”张俊平依然不满意的说道。 “行，既然张厂长说了，拿我回头交代厨房的师父们，给换换花样。”王经理笑着应承下来。 “还有，早上的早点太单调，别整天豆汁焦圈面茶，你也弄点鸡汤面，蒸点包子啥的。 也不是说让你天天都弄那么多样，你每隔一两天换换花样。 这大冷天，买点羊骨头、牛骨头，晚上炖上，早上再弄点羊肉牛肉粉条白菜往里一放，这不就是现成的羊肉汤、牛肉汤，配上辣子，吃了暖和的，这一天干活都有劲。” “行，明天我给大家煮羊肉汤，再去买点马蹄烧饼。”王经理点头答应道。 “这就对了，别忘了再弄点咸菜丝！”张俊平笑道。 “就你事多，我看这菜做的挺好，大冬天的不吃白菜吃啥？”大姐小声训斥道。 “姐，你这就不懂了，我这不是因为饭菜不好提意见，我这是敲打他。 时不时的给他提提意见，他做菜的时候就不敢糊弄咱们。”张俊平笑着小声解释道。 “就你能！”大姐白了张俊平一眼，不再说话。 “妞妞，妮妮，你们想吃什么，和舅舅说。”张俊平从碗里挑了两块瘦肉，放到外甥女碗里。 “舅舅，我想吃肉肉！” “我想吃……吃……苹果！” “呵呵，好！明天中午咱们吃排骨，回头舅舅给你们买大苹果吃！”张俊平宠溺的笑着答应道。 然后对刚要离开的王经理喊道：“王经理，明天中午改善一下伙食，用冬瓜炖个排骨吧！” “炖排骨？好的，没问题，明天中午给大家炖排骨！”王经理爽快的答应道。 这个年代，排骨并不好卖，大家都嫌排骨没有肉，不愿意买，卖的最好的还是五花肉。 所以，冬瓜炖排骨并不会增加多少成本。 “你就惯着她俩吧，我现在都不敢说她们，一说就哭着找舅舅。 再这么下去，干脆孩子给你算了，我不要了。”大姐气道。 “好啊，只要大姐夫没意见，给我就给我。”张俊平笑道。 “你想的美，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做好！吃你们的饭！”眼看着两个闺女脸带喜色，从凳子上跳下来，就往张俊平身边凑，气的大姐脸都白了。 “哈哈哈……”张俊平很无良的大笑着抱起两个外甥女亲了一口。 第一百五十六章第一次完美修复 第二天，张俊平让杜师傅等人见识到了什么叫没有最快只有更快。 一天的时间，把剩下的三块围栏板全部雕刻完成。 虽然三块之中的两块围栏板加起来不如另外一块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围栏板内容可是一点不少，而且因为小，反而更增加了镂空雕刻的难度。 但是这一切好像对张俊平一点影响都没有，依然运刀如飞，锤子敲击凿子的声音叮叮当当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有经验的人光是听锤子敲击凿子的声音，就能判断出这个匠人的手艺如何。 像张俊平这种能把锤子敲击凿子的声音敲出节奏感来的匠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心里有数，眼里有尺，手里有度。 下刀的时候才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那种，敲一下停下来看看，再敲两下再停下来看看的，不用问，这就是个还没入门的雕花木匠学徒。 把围栏板四周的镂空图纹雕刻好之后，并不算完活，还有里面的嵌银图案，那个一点不比镂空雕刻简单。 转过天来，张俊平没有急着去家具厂，而是跑去修车铺问人家修车师傅要了两根扁辐条。 扁辐条是为了加工嵌银刻刀用的。 张俊平手里没有合适的开槽刻刀，工艺品商店里也没有现成的刻刀，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只能自己造一把开槽的刻刀。 一上午，张俊平都在忙活着加工刻刀。 把扁辐条磨成斜口，然后开刃，按上木头把。 听上去很简单，可是干起来却不那么容易。 总共不过两三毫米的扁辐条，要弄出斜口，还要开刃，这本身就是个慢活，刀尖还不能是尖的，刀头要弄成圆头的。 忙活了一上午，才算是把合手的圆头斜口刻刀弄出来。 下午，吃过午饭，张俊平才正式开始做嵌银。 红木嵌银并没有多么高难度的技巧，很多木匠老师傅都能做嵌银。 红木嵌银难的图案的设计上面，必须要有比较高的绘画功底，这样才能保证设计出来的嵌银图案繁而不乱。 比如张俊平要做的花开富贵的嵌银图案，很多人都看过用笔画的花开富贵，花团锦簇，几朵花在一起，每一朵上面花瓣层层叠叠，还有下面衬托的枝叶，总之整幅画非常的复杂，一根银线乱了，那么整幅画就废了。 红木嵌银就是以红木为纸，以刻刀为笔，以银线为墨，绘画出精美的图画。 准备好刻刀，尖口钳，小号锤子，木锉之后。 张俊平先把银丝退了一遍火，就是用火把银丝烧一遍，然后等它自然冷却。 退火的银丝会变的柔韧，镶嵌的时候有柔性，好摆弄，不易折断。 做好这一切，张俊平才开始在围栏板上用铅笔勾出图形。 最麻烦的图形设计这一块不用费神，金爷给的照片上，能够清晰的看到整个花开富贵的图形。 张俊平只需要把照片上的图形复制到围栏板上就行。 因此勾画起来度很快。 图形画完，然后就是开槽，用自制斜刀开槽。 开槽也有一些小技巧，就是开出来的槽要求是下宽上窄的倒V型槽。 这样镶嵌的银丝才会结实牢固，百年不坏。 除非像这张月洞门架子床一样，用破坏性的手段把银丝扣下来。 后世很多嵌银教学视频，教如何开槽，如何镶嵌，张俊平也看过，对他们的评价就是：自己都是半瓶子醋，还跑出来丢人现眼。 按照他们的教学视频也能做出来，但是没有倒V型槽，银丝很容易脱落。 红木嵌银花开富贵图案张俊平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做好。 最后把新配的围栏部件，以及原来的部件都组装起来。 至此，才彻底把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修复好。 重新抛光打磨烫蜡之后的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在明亮的灯光下散着迷人的魅力。 有那么一瞬间，张俊平都不想把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交出来。 “张厂长您这手艺已经不比我们这些干了一辈子的老木匠差了，真不知道你这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 “是啊，以前感觉我家七丫头在这方面挺有灵性，只可惜是个女娃，不然就能继承家里的手艺了。 现在和张厂长一比，我家七丫头真是差的远了。” “关键是张厂长是全材，不仅是会做家具，会修复家具，还会雕花，会镶嵌，这么工艺种类每一样还都不比咱们这些老家伙差。” “杜师傅、赵师傅、郑师傅你们可别再捧了，在这么捧下去，我真的要骄傲了！”张俊平嘴上谦虚着，脸上却是笑的格外灿烂。 这张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全部修复过程，没有假任何人之手，全都是他自己动手一点一点修复的。 此时，杜师傅他们的奉承话，让张俊平听的格外舒服。 那种成就感，爆棚。 又接受了一会杜师傅等人的夸奖，张俊平才开玩笑的打断几个老师傅的吹捧，“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您老几位再继续捧！今天咱们还是继续干活吧！” 再吹捧一会，张俊平真担心自己把持不住，把这张架子床留下不给金爷了。 就是之前弄出来的那张海南黄花梨六柱架子床。 以极大的毅力离开存放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仓库，来到另外一个仓库，开始修复另外一张架子床。 这一张架子床，就是之前张俊平准备修复的海南黄花梨六柱架子床，破损的比这张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还严重，只剩下六根柱子，横撑在那支撑着不倒。 围栏板，眉板，床屉板都要换新的。 先安排人把自己买的那一百二十吨海南黄花梨老料里面，挑选能用的，解出几张板子来，然后加工成架子床部件的粗胚。 时间在专注的工作中总是过的很快。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了，眼看着这张海南黄花梨六柱架子床也要修复好了。 金爷终于姗姗来迟。 “金爷，您看看，这张架子床修复的可还满意。”张俊平把金爷引到仓库，指着修复好的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问道。 金爷惊喜的扑倒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上，小心四下抚摸着，嘴里大声说着，“满意，太满意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张俊平的德行   “张爷，这张架子床修的太完美了，不自信看根本现不了是后来修补过的。”   “那还用说？这可是我们张厂长亲自动手修的，这上面的雕刻，还有嵌银都是我们张厂长亲自动手一点一点做出来的。”旁边杜师傅开口说道。   “张爷，实在太感谢了，您这手艺真没的说，这个！”金爷说着冲张俊平竖起大拇指。   “金爷客气了，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只是尽我的能力，完成金爷交代的事情，当不起感谢。”张俊平很有高人范的淡淡一点笑说道。   “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感谢张爷，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不急，金爷，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还请金爷移步客厅。”张俊平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来到客厅，张俊平拿出一幅卷轴以及一个布包放到茶几上。   “金爷，这是修复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的时候，在床帮里面现的。”   “张爷，您这……”金爷刚看到张俊平拿出卷轴和布包的时候，眼睛一亮，心跳就开始加。   颤抖着把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黄澄澄的二十多根小金鱼。   金爷没有再去打开卷轴，而是转身对着张俊平深深鞠了一躬，“张爷，我服了，您是一位真正高风亮节，品德高尚的人，别人的德行都是挂在嘴上，您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   是我做事不地道，和张爷您耍心眼！”说着金爷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金爷，你这是说什么话！做人做事讲究一个德行！   这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在我维修之前咱们就已经完成了交易，床事您金爷的。   里面的东西自然也都是您金爷的！   我如果昧下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固然值不少钱，可是我认为它们没我的良心值钱！”张俊平淡淡笑着，但是笑容里却包含着无比的骄傲。   是的，骄傲！一种不屑于取这种不义之财的骄傲。   “张爷，话虽如此说，但是之前咱们约定的只是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而不是其他的，这些东西您即便不交给我，我也无话可说。   所以，您真的是品格高洁之人，我小金打心眼里佩服您！   今后，我在您面前，可不敢再称金爷，您看的起我，叫我一声小金，看不起我，随您叫，就是叫我贝勒爷，我也应着。”   “呵呵，金……这样吧，我也不叫您金爷，您也别叫我张爷，咱们以年龄来论，我叫您一声金哥，您叫我小张或者张兄弟，这总成了吧？”   没想到这金爷还是个性情中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俊平也只会改变称呼。   “张爷，您永远都是张爷，您配的上这个称呼！您叫我一声金哥那是抬举我，我金永顺接着，可是我哪敢托大叫您张兄弟，更不敢叫您小张……”金永顺板着脸非常认真的说道。   张俊平很无语，没想到这金永顺还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随你吧！   金哥，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的交易也就算是完成了，架子床您什么时候拉走，我提前安排人拆开，然后再派人到您家里帮您组装起来。”   “如此就麻烦张爷安排人拆开吧，我一会就叫车拉走。”金永顺说着，拿起茶几上的卷轴，躬身双手捧着，递给张俊平，“张爷，金子我收下，这幅画，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别，金哥，这幅画太珍贵，我可不敢收！”张俊平连忙躲开，推辞道。   “张爷，画再珍贵也是死物，比不得张爷您人品的万分之一，请张爷不要嫌弃，收下我的这点心意。”金永顺弓着腰不肯起来。   “这样吧，金哥，您这幅画我确实喜欢，您要是真想谢我，就把这幅画卖给我吧。”   “行，既然张爷说了，那我就把这幅画卖给张爷，价格张爷看着随便给点就行！”   “多谢金哥成全，这幅画我确实喜欢……就八十万吧！”张俊平欣喜万分的说道。   “多少？”金永顺吃惊的看着张俊平。   “八十万，虽然少点，可我现在手里也就这些钱，再多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张俊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不！张爷，您给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您把我给吓着了！这幅画那值那么多钱！你给一万块钱就行！”金永顺连忙摇头道。   “金哥，您也是行家，自然明白这幅画的价值，就不要推辞了，八十万，就这么定了！”张俊平坚决的说道。   “张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您了，我要是再推辞，那就是对您的侮辱，好吧，就以张爷您说的价格！   但是，我送您几个搭头您也不能推辞！   不然就是瞧不起我金永顺，这幅画我立马就撕了他！”金永顺心情激荡，两眼泛红的说道。   “好，金哥你送的我的礼物我可是从来没有推辞过。   当然，这幅画不算！”张俊平爽朗的笑道。   张俊平也曾经纠结过，是把画还给金永顺，还是自己留下。   就像金永顺说的，他把画留下，金永顺就算是打官司也赢不了，我卖给你的上架子床，不是画也不是小金鱼。   这件事走到哪里都能说的过去。   可是，最后张俊平还是决定把画还给金永顺，然后正大光明的买下来。   如果他在和金永顺完成交易之前现藏在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里的画和小金鱼，张俊平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留下。   哪怕明知道是金永顺藏的，他也不会还给金永顺。   因为，架子床的归属早已经不是金永顺了，他正常买回来，里面有东西，那叫捡漏。   但是，这些东西是在和金永顺完成交易之后，人家委托自己修复家具的时候现的，再昧下，那就是丧良心，没有职业道德。   昧下画很简单，可是他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良心难安。   这件事产生的影响可能会导致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攀登艺术的巅峰。   这不是金钱能够弥补的。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如果单纯为了追求金钱上的收获，他又何苦辛辛苦苦研究明清古家具，何况废寝忘食的去修复明清古家具？   好在，事情还算圆满，最终这幅画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虽然花了八十万。   但是，八十万买下这幅画，花的值！   八十万买一个心安，更值！ 第一百五十八章无价之宝 如果说之前的宋代汝窑青釉桃形笔洗是国宝，还有些牵强的话，那么这幅画就是真真正正的国宝。 无可置疑的国宝！ 张俊平花八十万买下来的这幅画，是唐代著名画家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 这是张俊平再三鉴定过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让他鉴定瓷器或者青铜器，又或者玉石翡翠，他不会，可是鉴定字画，作为一名小有成就的画家，这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印章，每一位印章的主人在古代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按说这幅《天王送子图》真迹应该在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收藏。 而张俊平眼前这幅应该是仿本。 但是张俊平并不这么认为，为了验证是不是真迹，张俊平专门去看了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仔细研究，比对之后，确定这幅才是真迹。 被小日本用无耻的手段夺走的只是后人仿本。 吴道子那是公认的书画宗师，他的每一幅画都是国宝级的无价之宝。 即便是后人的仿作，流传下来的，价格都要上亿，更不要说是真迹。 真迹有价无市。 八十万，花光所有的钱，买下这幅《天王送子图》一点都不亏。 想当年，徐悲鸿徐老为了买下《八十七神仙卷》同样也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一万块钱，又搭上自己精心创作的七幅画作，才买下了《八十七神仙卷》。 为此还丢失了四十多幅自己呕心沥血创作的油画。 后来，《八十七神仙卷》被人偷走，徐老又花了二十万现金和数十幅自己的作品，才把画换回来。 由此可见，吴道子的画在艺术家心中的价值。 总之，不管是不是真迹，都不容错过。 在得出是真迹这个结论之后，张俊平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那一刻，他真的想把画昧下，去他娘的良心，喂狗去吧！ 良心是什么东西，我就要这幅画！ 张俊平拿着自己的良心去喂狗，结果狗不吃，喂猪，猪也嫌弃。 最后没办法，既然昧不了良心，那只好忍痛把画还给金永顺，再花高价买回来。 “金哥，加上这一笔二十万，一共八十万齐了，咱们货款两清了！”张俊平把刚取出来的二十万交给金永顺。 这些钱都是最近刚刚从其他几家银行办回来的贷款。 还没暖热窝，就没有了。 之前从农业银行贷款的一百万，被他给花的差不多了，担心孙科长那边万一买回来的老木料太多，没钱付款，丢人失信。 所以，干脆又跑了几家银行，一共又贷出来五十万。 “张爷……”金永顺已经麻木了，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好了，有了这笔钱，好好弄个营生，别再……” “明白，您放心，今后我绝对不会再靠变卖家产过活了！ 张爷，您不是想要这些古玩意吗？ 以后，我满北京城给您踅摸去！”金永顺把胸脯拍的棒棒响。 “呵呵，那行，那我先谢谢金哥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东西好，我这边绝对不差钱！”张俊平笑道。 “张爷，别人我信不过，还能信不过您吗？你是顶天立地的爷们，真真正正吐口唾沫是个钉的爷们！ 我以后就跟着您混了！”金永顺半弓着身子冲张俊平笑道。 这金永顺算是真正的被张俊平给折服了。 张俊平也暗暗点头，不愧是皇室后裔，吃过见过，没有因为突然多了八十万巨款，就迷失自己。 看着态度恭谨的金永顺，张俊平心中一动，也许金永顺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再考察考察吧，如果真的不再出去鬼混，愿意过来跟着自己，那就收下他。 和金永顺完成交易之后，回到家具厂，安排杜师傅带人帮金永顺组装架子床，张俊平就直接拿着《天王送子图》离开家具厂。 回到学校。 张俊平推开门，探头道：“师父，您忙着呢？”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想起你有个师父？”杨明德抬头看是张俊平，顿时嘲讽道。 “师父，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忘了您啊！”张俊平讪笑道。 两位师父对自己在外面厮混，长时间不回学校，怨念都不小。 “是嘛？那你得到宋代汝窑青釉桃形笔洗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是你师父啊？”杨明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俊平。 一听杨明德这话，张俊平顿时感觉这世界都不怎么好了。 老太太，您都六十多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非要去找师父炫耀？ 您告诫我不要乱说，您自己反倒跑去和师父炫耀，您这不是让我夹中间难受嘛？ “呵呵，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吧？ 唉，没想到啊，临老收了个徒弟，居然是个白眼狼。”杨明德一副我很伤心的模样，摇头叹息道。 “师父，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也没忘了您啊！ 您看，我这不是得到一个更好的宝贝，立马就给您送过来了！”张俊平赶忙讪笑着把画卷放到杨明德办公桌上。 “什么东西？别拿你自己的画来糊弄我，我可是没那么好糊弄！”杨明德说着就要伸手打开画卷。 张俊平连忙伸手拦住，“师父，您要不，先准备一点降压药或者效救心丸之类的药？” “滚，你师父我身体好着呢，你死了我都死不了！”杨明德一把打开张俊平的手。 然后打开画卷。 “嗯……” “嗯……嗯……”杨明德的眼睛瞪得溜圆，脸慢慢的涨得通红。 “师父，师父，您没事吧？别吓我！ 您说句话，要不要给您叫救护车？”张俊平吓了一跳，赶紧上前给杨明德抹前胸捋后背。 “呼！”好一会，杨明德才吐出一口气。 刚喘过气来，杨明德就开始嫌弃张俊平碍事，一把推开他，拿起眼镜带上，“滚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看师父没事了，张俊平这才放下揪着的心，乖乖躲到一边去。 这师父要是因为《天王送子图》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可就成了罪人。 看了好半天，杨明德突然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老刘，忙着没？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一百五十九章老小孩   听着杨明德打电话，张俊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说，“您老这是闹哪样？”   杨明德给老太太打电话，自然不是叫老太太来欣赏吴道子的画。   噢，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不过，更多的是显摆，真是老小孩。   时间不长，老太太敲门进来。   “刘奶奶，您来了？”张俊平赶忙上前迎接，挽着老太太的胳膊，亲热的问候。   “你小子也在这儿啊！看来这老东西给我打电话，里面有你的事儿？”老太太看到张俊平，笑眯眯的问道。   “嘿嘿，这不我淘到一幅画，拿给师父看看，师父就把您给叫过来了。”张俊平赶忙解释。   “刘先生来了？快过来看看，我徒弟送我的画，是不是比你那个破笔洗好！”杨明德大声招呼着。   “哼，好什么？一副仿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看把你美的。   我宝贝徒弟送的可是宋代汝窑青釉桃形笔洗，完美品级的国宝。”老太太看了一眼摆在杨明德办公室上的画，不屑的说道。   “仿品？我说刘先生麻烦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幅画是仿品？”   “看什么？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天王送子图》真迹在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着呢。   我也希望你这是真迹，日本那边是仿品，可是不现实。”老太太根本没去看，直接怼道。   “唉！刘先生您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刘先生也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   凭什么小日本那边的就是真迹？凭小日本当年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杨明德很不屑的说道。   “怎么？你是想说这幅画是真迹？”老太太也认真起来。   虽然她和杨明德经常斗嘴，像孩子一样炫耀徒弟对自己的孝顺，但是对杨明德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知道杨明德不会乱说。   “您自己看！”杨明德把位置让出来，让老太太更方便的观看。   老太太也不客气，站到刚刚杨明德的位置，拿起放大镜，仔细观看起来。   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张俊平，“小子，这幅画怎么样来的？多少钱收的？”   “这幅画和之前那件汝窑青釉桃形笔洗是一个主人。   之前我和您说过，这个人是清朝皇室后裔，江湖人称贝勒爷。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他用笔洗和我交换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并且委托我帮他修复架子床。   这幅画就是在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里面现的。”   “嗯，你倒是好运气，一张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换了两件国宝。”杨明德淡淡的说了一句。   “师父，这幅画我可是花八十万买回来的！”张俊平从杨明德话里听出了淡淡的不满，连忙解释道。   “八十万？什么意思？这幅画不是你现的吗？怎么还花了八十万？”老太太好奇的问道。   “画是我修复家具的时候现的不假，可是在我修复的时候，这张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已经属于金永顺……就那个皇室后裔贝勒爷。   架子床是金永顺的，里面现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人家的。   更别说，这张床本来就是人家从小睡到大的，里面的东西也是人家先辈藏进去的。   我虽然喜欢，眼红，可是不能违背职业道德，所以就和金永顺商量，以八十万的价格买了下来。”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我徒弟！”杨明德开心的大笑着，使劲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做的很好！”   老太太那边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杨明德和老太太看来，天赋、努力固然重要，品德更加重要，尤其是经历过那个特殊时期的两人，对品德更加看重。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别告诉我你开家具店赚的，家具店虽然赚钱，但是一个多月也赚不了这么多钱！”笑了一会，杨明德才想起正事。   “贷款啊！我从银行贷了一共一百七十万吧！”   “多少？”   “多少钱？”   老太太和杨明德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个人差点被张俊平吓出心脏病来。   “一百七十万！”张俊平又说了一遍。   “小子，你胆子还真是不小。”老太太惊叹道。   “何止是不小，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杨明德也被惊得眼睛溜圆。   “刘奶奶，师父，国家现在有政策扶持个体工商户展。   我贷款符合国家相关政策……”   “你用贷款的钱，买了这么一幅画？你就不怕是仿品？”   “嘿嘿，这幅画被我现之后，虽然我没有昧下，可是不耽误我研究啊！   我专门跑去徐悲鸿纪念馆研究了那幅《八十七神仙卷》，经过仔细比对，又查阅了很多资料，才最终确定这幅《天王送子图》是真迹，这才出手拿下这幅画。”张俊平很是得意的说道。   “你小子……”老太太摇摇头笑道。   杨明德和老太太又轮流欣赏了好一会，才把画放下。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幅画？”   “师父，这幅画之前因为保存不善，有些损坏，我想请您修复，保养一下。   然后就是我那边没地放，这画太珍贵了，放我那儿，我怕晚上睡不着觉，想请您先帮我收着。”   “修复保养的事交给我，至于保管，还是让你刘奶奶替你保管吧！”杨明德开口说道。   “师父……”   “行了，你师父考虑的对，这画放我那里比较好一些。   放你师父哪里，短时间还好说，时间一长，万一哪天你师父突然走了，这画到底是谁的，说不清楚。”老太太开口说道：“我孤家老太太一个，我死了没人和你争遗产。”   杨明德刚才不好说的话，被老太太说了出来。   对自己孤家寡人这件事，老太太很豁达。   “刘奶奶、师父，您二老身体好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   “呵呵，长命百岁，谁都想长命百岁，这人啊！越老就越怕死。   可这事谁能说的准？   当年徐老就是英年早逝，江院长也是突然就走了。”杨明德感怀道。   “行了，你这老东西，突然说的这么伤感干嘛？看把孩子都给惹哭了！”老太太笑骂道。 第一百六十章过年放假 “你没去看看其他架子床上是不是也藏了东西？ 在过去，把一些珍贵的东西藏在床里，是一件很普遍的做法。”杨明德也感觉话题有些伤感，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看了，意外现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里藏着的东西之后，我就偷偷把其他架子床，罗汉榻全部检查了一遍。 您还别说，还真是大有收获。”张俊平说着自己也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你小子笑的这么开心，看来收获应该很不错。”老太太笑道。 “还行吧，一共找到小金鱼二百多根，还有一幅唐伯虎的春闺图。” “唐寅的春闺图？图呢？你个臭小子，唐寅的春闺图可是非常罕见的，比他的仕女图收藏价值更高。”杨明德急声问道。 “在梦工厂那边的工作室里。” “你这臭小子，怎么不想着一块带过来？” “忘了，这不买下《天王送子图》我胆心出差错，就急着过来，忘了拿了。”张俊平挠头道。 他总不能说，唐寅的春闺图拿回去和黄雪一起研究，古代人的姿势了吧？ “你小子，本事不大，摆的普可是不小，居然还弄两个工作室。 还有你个老不羞，唐寅的春闺图就那么有吸引力？看把你急的。”老太太笑骂道。 “刘先生，我急的研究唐寅的绘画技法，唐寅的春闺图在古代就非常抢手。 快点，把唐寅的画给我拿过来。”杨明德老脸微红，但还是催促着张俊平去拿画。 “我这就去！”张俊平只好转身去拿画。 好在离得近，走路也没多长时间，张俊平骑自行车更快。 十几二十分钟，就拿着唐寅的春闺图返回杨明德的办公室。 杨明德接过去，直接打开，铺在桌子上，拿着放大镜研究起来。 “原来如此！” “还可以这样？” “秒！” “实在是太棒了！” 杨明德一边研究一边嘴里啧啧称赞。 吴道子的画，境界太高深，一时半会研究不明白，需要静下心来，慢慢研究。 反倒是唐寅的画，和杨明德的境界相差无几，画上展露的技艺，对杨明德来说一点就通。 所以，杨明德才会如此着急研究唐寅的画。 至于说春闺图，艺术世界里没有色情一说，有的只是艺术。 徐悲鸿徐老也曾经画过女人果体艺术的油画。 只是建国后，因为一些原因，六七十年代的新生艺术家，和果体艺术绝缘。 ………… 时间总是像屋顶的积雪，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转眼间，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段时间，张俊平过的充实而又悠闲。 没有别的工作要忙，剩下需要维修的明清家具都是自己的，不用多么着急，可以慢慢琢磨，慢慢修。 张俊平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充实又不忙碌，很悠闲。 每天修修家具，指导一下学徒，有了灵感就搞搞创作，画幅画或者制作个木雕。 金永顺自然那天把老红木月洞门架子床拉走之后，就没有再露面。 对此，张俊平也没有多想，反正大家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交易。 露面固然是好事，不露面也无所谓。 他又不是专业搞收藏的，遇到喜欢的，合适的就收藏几件。 没有就算了。 至于收集古董家具，张俊平现在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放出来，等这批学徒出师，也就差不多，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这一个星期，张俊平也不是光宅在家具厂里修家具，搞创作。 期间又跑去银行贷了一百二十万。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征信系统，银行与银行之间，互查信息的渠道也不是那么畅通，甚至同一个银行，不同分行之间，信息都不那么顺畅。 之前在王府井这边的农行、建行、中国银行这三家银行一共贷一百七十万。 这次张俊平在琉璃厂这边的中国银行、农行、建行、交通银行四家银行一共贷出来一百二十万。 每家三十万，这个数额不需要报分行审批，下面支行信贷部就能批。 有了这一百二十万，张俊平才敢支棱。 通过孙科长，弄回来大批的珍贵的老木料。 孙科长确实给力，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王炸。 直接给张俊平弄来二百多吨珍贵老木料。 不过，按照孙科长的话说，这二百多吨老木料基本上把北京城搜刮的差不多了。 后面还有，也都是建国后的新木料。 其实，这些张俊平已经非常满足了，就这也已经把家具厂的后院给堆满了。 再有，就要往前面院子里堆了，前面院子里堆放的是红松板材。 转眼间，八三年一月就这么过去了。 进了二月份，距离过年还有十天，学校早已经放假，同学们也开始纷纷启程回家，央美梦工厂的培训班也只能暂时停课。 只剩下黄雪、刘正文、李向前等二十多个人没走。 不过也快了，等忙完手里的活，最多两三天就要启程回家。 二月一号这天，北京木器厂的第一批家具部件交付。 张俊平带着三哥等人，仔细检查过之后，剔除不合格的，剩下的全部收下。 张俊平也很爽快的把加工费给木器厂结清。 有了这批家具部件，家具厂顿时热闹起来。 大姐夫他们早已经把其他家具部件加工好，就等这批部件到了，就可以组装、打磨，抛光、上漆。 张俊平按照当初订货的顺序，挨个打电话通知家具已经做好，让他们来交清剩余的货款，好安排送货。 这一忙，又是一个星期。 最后还是在大姐的一再坚持下，张俊平才不得不结束紧张的工作。 看看时间，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还有五天就过年。 此时，央美这边已经只剩下张俊平、黄雪和陪老婆的刘正文三个人。 过年了，大姐夫、三哥等人虽然没说，但是心早已经飞回老家。 张俊平也只能宣布放假，明天大家都去买东西、买票，然后后天启程回家。 出了两个多月，回家总要买一些东西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吧。 就在张俊平宣布放假的当天，消失二十多天的金永顺突然出现在张俊平面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是挖了谁的墓 金永顺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抱着一个大箱子，箱子是木头做的，看上去挺沉，大冷天，金永顺都累的出汗了。 “哟，金哥，您可是稀客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张俊平笑着招呼道。 “张爷，最近我出了一趟门，这不刚赶回来。”金永顺把箱子放到地上，才开口笑道，笑的很恭谨。 “你这带的什么，这么大一个箱子？”张俊平好奇的问道。 “这不，上次说送张爷几件古玩意当搭头，回家挑挑拣拣，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就跑了一趟西山，昨儿刚回来。”金永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箱子。 “这些就是你这次去西山的收获？”张俊平很好奇，金永顺从西山收到什么宝贝。 西山是北京西部山地的总称，属太行山脉。北以南口附近的关沟为界，南抵房山区拒马河谷，西至市界，东临北京小平原。 西山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自古以来就是达官贵人的别苑。 众多帝王和皇亲国戚、文武宦官，都看中了北京西北郊这块享受山水之乐的宝地，争先恐后地兴建规模宏大的皇家园林和私人别墅。 最先在这里建皇家园林和行宫的是金朝帝王，其中有个最爱游猎的皇帝金章宗，他仅在北京西山一带就建立了著名的“八大水院”。 这里不止有八大水院的寺庙，还有诸多帝王陵墓。 这也就造成了，西山这边乡下藏着许多好玩意。 九十年代初，很多古董商人，说的下乡收货，其实就是到西山这边的农村收东西。 甚至西山这边还曾经出国好几件国宝级的文物。 “张爷，您先看看这件东西。”金永顺先拿出一只碗来，轻轻放到茶几上。 这是青花瓷？ 张俊平找了副手套带上，拿起碗看了一下底款，下面有六个字，大明成化年制。 “这是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张俊平按下心头的激动，开口问道。 成化时期是瓷器展的鼎盛时期，有句话叫“明看成化，清看雍正”，意思就是成化瓷器在明朝各代中是拔尖的。成化时期瓷器有两个主要品种，一个是青花，一个是斗彩。 “张爷果然是好见识，这正是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 也是托张爷的福，我到了西山，找了一户人家讨水喝，结果那户人家的大嫂，就拿这个盌，给我到了一碗水。 我当时手一哆嗦，差点把碗给粹了。”金永顺绘声绘色的讲述他在西山的奇遇记。 “然后你就把这盌买下来了？” “对，我用五块钱，买下了这只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 结果，您猜怎么着？”金永顺讲到兴奋的地方，卖起了关子。 “金哥，我看您要是改行去说书，一准能成角！” “嘿嘿，张爷您这话可是说着了，我年轻哪会儿，最喜欢听说书的，跟着我阿玛在茶馆里一泡就是一天。 要不是阿玛拦着，我差点拜了袁杰亭为师。 这回书说的是，清朝康熙年间，国泰民安，有一年少英才……”说着金永顺还给张俊平显摆了一段评书。 “不错，不错！有哪个味道！”张俊平很给面子的鼓掌道。 “谢谢，，谢谢张爷夸奖，等哪天我吃不上饭，我就去茶楼说评书去！” “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一定去给金哥您捧场！” 工人都放假了，张俊平左右没事，也就陪着金永顺瞎侃一阵。 “还是快说说吧，后面怎么着了？金哥您这关子卖的可是要急死个人儿。” “哈哈哈！”金永顺得意的大笑着，又从箱子里抱出一摞天蓝釉大盌来。 “然后那位大嫂拦住我，说她家还有这样的大盌，结果张爷您看到了。 一共八只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我一高兴，给了大嫂五十块钱。 结果……”金永顺又想卖关子。 张俊平干脆打趣道：“结果大嫂又给您抱出八只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来？” “呃，这个倒没有。 不过，大嫂又抱出来一摞盘子。”金永顺尴尬的笑笑，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摞盘子。 和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纹宫盌一样，每一个盘子都用报纸包着。 金永顺慢慢打开，露出里面东西的真面目。 “这是成化青花缠枝花卉折沿菱口大盘？” 张俊平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这位大嫂这是把明朝哪位王爷的墓给刨了？ “张爷，当时我也下了一跳，我心说这位大嫂家里该不会是倒斗的吧？ 不然怎么一下拿出这么多成化年的东西。 然后我问了一下……”金永顺评书瘾又上来了，手舞足蹈的给张俊平讲述经过。 好在这次没有卖关子，只是顿了一下，就接着说道：“这些玩意还真是地里出来的。 说是63年下大雨那一年，西山冲出来一座古墓，她公公是第一个现的，里面有好多破烂瓷器，最后挑挑拣拣，挑了一批没坏的瓷器拿回家。 后来他们大队，好多人都去古墓里捡东西，还有人捡到过金子。” “那你这一趟可是财了。”张俊平笑道。 “唉，总算是淘换到几件能入张爷眼的东西，不然我都没脸来见张爷。 只可惜，那座古墓早就被人动过，金银珠宝之类的陪葬品都被人弄走了，只剩下一些破烂瓷器。 不过，我还是现了不少好东西。” 张俊平现，这金永顺说评书那都屈才，该去演戏，这一会功夫，连续变了三次脸。 一会庆幸，一会懊恼，最后又变成了欣喜。 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瓷器，一样用报纸包的严严实实的。 “这又是什么？”这件包的太严实，张俊平判断不出里面的器型。 等金永顺打开，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金哥和成化青花干上了，又一件青花瓷。 这是青花缠枝莲八宝纹三足炉？” “张爷果然是好眼力，这正是成化青花缠枝莲八宝纹三足炉！” “你就没收几件成化斗彩？”张俊平笑着调侃道。 果然是物依稀为贵，张俊平被金永顺这么见二连三的好东西，冲击已经开始佛系了。 看到成化青花缠枝莲八宝纹三足炉，心情居然一点波动都没有，反而打趣起金永顺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金永顺未来的路 “张爷就是张爷，这都能猜到，我确实弄了几个斗彩瓷……”金永顺奉承了张俊平一句，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报纸包，“托张爷福气，淘到一对成化斗彩婴戏杯。” “还真有斗彩瓷？”张俊平猛的站起来。 他刚才只是调侃金永顺，那想着金永顺还真淘到斗彩瓷了。 虽然不是最出名的斗彩鸡缸杯，但是斗彩婴戏杯也一点不差。 等金永顺把报纸打开，把斗彩婴戏杯放到茶几上，张俊平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 斗彩婴戏杯的杯里口沿釉下青花绘一圈弦纹，外口沿釉下青花弦纹一道，底足上部釉下青花绘弦纹两道。 外部釉下青花通绘婴戏图：釉下青花人物，风筝、彩云、枝叶、单线勾勒，线条纤细。树木、山石、衣服，双线勾勒填以青花。 成化青花使用国产“平等青“，色浅淡而呈灰蓝，柔和雅致，呈色稳定，衬以洁白温润的胎釉和纤细典雅的纹饰，十分脱俗。 天空飘荡的彩云、人物三件衣、填红彩凝腻，蒲葵树、芭蕉、桂石、花草、人物一件衣、填水绿绿彩。 斗彩婴戏杯，填彩鲜艳，画风似国画中的小写意，潇洒不乏细腻。 一个双手持线轴拉放风筝的儿童，风筝尾穗随风飘逸，还有一个儿童手舞足蹈，欢快至极。另有一儿童手持花束立于侧，一头上双鬏之儿童席地盘腿而坐，持花一束，一儿童单膝而坐，双双斗花做戏。 五个童子形态各异，绘图生动活泼。 空地辅以远山近景、蒲葵树、芭蕉、山石、花草等纹饰。此杯釉面肥厚滋润，色调柔和宁静。 整个斗彩婴戏杯造型玲珑俊秀，胎体细润晶莹，质如美玉，玲珑透体，胎体在光线透视下，呈肉红色。 不愧是明代最鼎峰时期的瓷器，张俊平承认自己被这斗彩婴戏杯深深吸引了。 欣赏了好一会，张俊平才把斗彩婴戏杯放下，对金永顺笑道：“还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吧！” “瞒不过张爷法眼，确实还有两本古籍和一幅唐寅的仕女图。”金永顺也不再一样一样的往外拿，直接把古籍和仕女图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张俊平也没有去看古籍是什么，反正既然拿出来肯定都是一个档次的东西，这一点他还是比较相信金永顺的眼力。 笑着说道：“金哥，东西都是好东西，我很喜欢。 这样，也不能让您白忙活，您说个价，我收了。” “张爷，之前说好的，这些东西只当是《天王送子图》的搭头，哪有再收钱的道理？ 您要是这样，那以后张爷这儿我也没脸来了！” “金哥，您给搭头这个我接受，但是哪有买一件东西，给十几件搭头的？没这规矩啊！” “谁规定的？谁定的规矩，说买一件东西，不能搭十几件东西了？ 张爷，东西您收好！ 我这儿提前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新的一年，万事亨通，吉祥安康！”金永顺冲张俊平双手一抱拳，说了一句拜年的话，转身就走。 把张俊平都看愣了。 这脾气，还真够直的，还真有点皇室后裔的范，面子大于天。 就因为张俊平对他尊重，人家一高兴，就现在也得值好几万的玩意，说送就送，东西放下，转头就走。 这金永顺的脾气，张俊平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你不骗我，我就愿意和你玩。 吃亏我都愿意和你玩。 但是，你骗我，骗我一回，两回，总有现的时候，那时候，拜拜了您嘞，叫爷爷都不和你玩了。 赶紧起身去追金永顺。 “金哥，稍等，稍等！” “张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你这次去西山，应该不止这点玩意吧？ 这些玩意我都收下了，也不和你提钱的事了。 其他的东西，如果想出手，尽管拿过来。” “其他确实还有不老少，我这才足足收了好几马车的东西，都在家里放着呢。 只是那些东西，怕入不了您的眼，所以就没拿过来给您看。” “没关系，我收古玩意就是为了研究里面的古文化，就像家具一样，不管好坏，我都喜欢。 金哥您别误会，我呢，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说非得要您把东西都卖给我，我只是提醒您一句，东西出手，先紧着我。” “张爷，您放心，我那儿的东西，只要是出手第一个就来找您！”金永顺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那我也提前祝金哥您，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财源滚滚，身体安康！”张俊平冲金永顺抱拳道。 送别金永顺之后，张俊平回到客厅坐下，心里暗叹，以后再想从金永顺手里收东西估计不容易了。 看金永顺的架势，这是要当古玩虫了。 估计以后收到的玩意，不会再直接拿出来卖了，最少也得捂一段时间才出手。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虫儿，还是古董商人，收来的东西总归要出手。 只要东西好，价格高点无所谓。 只是，他想着收编金永顺当自己的采购部经理的事，算是黄了。 不过，干这一行也不错，只要不贪，以金永顺的眼力，说不准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想了一会，张俊平把金永顺拿来的东西重新包起来，收好。 过年，他和大姐他们都要回家，虽然安排了北京附近的工人值班。但是，张俊平还是不放心，把这些瓷器古玩放在这边。 准备把一些精品瓷器，古玩都收拾起来，拿到老太太那里去。 …… 学校放假之后，老太太又搬到了米市胡同那边去住了。 张俊平抱着木头箱子和黄雪来到老太太的四合院。 老太太真就像一个邻家老太太一样，正坐在炕上靠着被子，眯着眼听收音机，京韵大鼓，嘴里还跟着哼哼着。 “刘奶奶，我和黄雪过来蹭饭了！” “黄丫头来了？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还以为你回家了呢。”老太太没搭理张俊平，拉着黄雪的手热情的说着话。 “刘奶奶，我明天去买票，后天走！” “买票啊？这大过年的，可不好买啊，你别去受那个罪了，我一会打电话，让人把票送过来。”老太太说话还是那么霸气。 第一百六十三章过年回家 也许是要分别了，这一次分别，就是十多天不能见面。 晚上，黄雪很主动，各种姿势，让张俊平尝尽了温柔滋味。 这一夜，极尽风流，一直到天蒙蒙亮，两个人才不再折腾。 起床穿衣服。 不是折腾不动了，张俊平感觉只要休息半个小时，还能再折腾几回。 是因为，今天黄雪要走，早上九点半的火车。 两个人起来，洗漱收拾利索，把剩余的几件东西装进包里。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里面有张俊平给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大舅子，小姨子们买的东西。 满满当当三个大箱子，有烟酒，有衣服，有北京特色吃食。 箱子是张俊平自己做的，用的是老红木的料子，抛光打磨烫蜡之后，绝对结实耐用，而且美观大方，下面还按了四个鼓轮，可怜，可拉。 这样的箱子，张俊平一共做了十个，其中三个给了黄雪，另外两位师父那里一家两个，自己留了三个。 因为担心箱子太对，黄雪不好拿，张俊平还专门给她做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推车，这个没有奢侈到用老红木，用的只是红松。 “怎么样，漂亮吗？”黄雪换上张俊平给她买的新衣服，笑着问道。 “漂亮！”张俊平眼睛都看直了。 高领紧身驼绒毛衣，牛仔裤，半高跟的马靴，把黄雪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该挺的挺，该翘得翘，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把牛仔裤蹦的紧紧的。 刚刚折腾了一夜，看到黄雪这身打扮，张俊平又有些蠢蠢欲动。 怕时间来不及，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吃完早点，张俊平叫了一辆三轮车板车，送黄雪去火车站。 买了一张站台票张俊平一直把黄雪送到火车上。 老太太出面，买的自然是卧铺票。 张俊平帮着把行李放好。 “黄姑娘，也就分开十多天，就当是回了趟娘家…… 不对，你这就是回娘家，至于嘛，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我们家黄姑娘什么时候变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张俊平伸手摸了摸黄雪的脸。 黄雪泪眼朦胧的拽着张俊平的衣服不撒手。 “好了，过完年，早点回来，现在一天不搂着你，睡觉都不香！”张俊平把黄雪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呸！流氓！”黄雪红着脸啐了一口，破涕为笑。 这个年代，卧铺票不能随便买，不是公差，公职，买不到卧铺票。 所以，整个卧铺车厢里都没有多少人。 张俊平他们上来的又早，他们这一个小单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张俊平也毫无顾忌的搂着黄雪说着悄悄话，不时亲一口。 一直到车站广播说快开车了，张俊平才下车。 回到梦工厂，刘正文和黄娟两口子昨天就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张俊平突然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很不习惯。 锁上门，骑着自行车来到家具厂。 “黄雪送走了？”一见面，大姐就关心道。 “刚送走，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还有点时间，想想还有什么要买的。” “不用了，该买的都买了，你看看，这老大一堆，要不是你师父帮忙买了卧铺票，都不知道怎么拿回去。” 大姐他们买的东西比张俊平给黄雪买的东西还多，每个人都是三个麻袋。 吃的、穿的、用的塞的满满当当。 衣锦还乡嘛，自然要多买一些东西了。 张俊平直怀疑他们怎么弄到火车上去。 张俊平让他们自己动手做几个行李箱，结果大姐夫他们还嫌行李箱看着好看，放不了多少东西，不实用。 张俊平也就由着他们。 张俊平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掏出八个信封，“大姐、大姐夫、三哥，来每个人都有一人一份！” “这是什么？” “奖金啊！” “奖金不是过了吗？” “这个是年终特别贡献奖！这几个月，多亏大姐夫、三哥你们帮衬，不光干着自己分内的事，还要操心厂里其他的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今年家具厂展的不错，也赚了一些钱。 所以，年终奖之外，我又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特别贡献奖！这个就没有差别了，每个人都一样多！”张俊平笑道。 这个特别贡献奖，自然是张俊平想出来的变相补贴这些本家兄弟的，他怕直接给他们涨工资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升米恩斗米仇。 所以，才想了个特别贡献奖，有说明你为厂里做了贡献，没有那你自己想想吧。 吃过中午饭，大家也该启程前往火车站，他们的火车是下午四点的，始站，提前半小时进站，其实现在去还是有点早，不过大姐他们可不这么想，生怕耽误了火车。 中午饭都比平时早了半个多小时。 吃完中午饭，杜师傅和杜美丽也赶到了家具厂。 过年这段时间，杜师傅留守值班。 这是杜师傅主动要求的，张俊平正好找不到别人，就同意了杜师傅的申请。 当然，张俊平也没有亏待他，过年这段时间，直接多给他们爷俩一人两个月的工资。 “杜师傅，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 “没事，张厂长您太客气了，我该感谢您才是，您还多给了这么多钱……”杜师傅是真的感激张俊平。 杜师傅家里十个孩子，前面五个都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平时，有上学的，有在工厂住的，也有搬出去住的，地方虽然紧张，可勉强还凑合。 可是一到过年，二十多口人聚在一起，家里真是挤得转身的空都没有。 所以，杜师傅一听说张俊平想找春节值班的，就立马报名要求值班。 杜师傅都已经想好了，过年这几天就在厂里过。 老婆孩子都过来，这边宽敞，再有二十口子人也坐得下。 不仅杜师傅有这个想法，杜美丽也有这想法。 爷俩想到一块去了。 也正好，杜师傅在家具厂值班，杜美丽在梦工厂值班，爷俩一边一个。 交代完，张俊平叫到三轮板车也到了。 大家一块把行李搬到板车上。 五辆三轮板车浩浩荡荡的驶向火车站。 第一百六十四章近乡情怯   到了火车站，张俊平给三轮板车老板结完账。   大姐夫、三哥等人齐刷刷的抽出一根差不多有一米五长木棍。   七个大汉一人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在火车站别提多扎眼了，那边巡逻的公安都紧张起来，死死盯着他们。   张俊平也很无语，你们弄这么大声势干嘛？   要不是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估计那边公安都准备过来盘问了。   大姐夫等人把麻袋挂到木棍上，眨眼间，木棍变成了扁担。   然后在公安注视下，挑起两个麻袋，然后又夹着一个麻袋，走进候车室。   张俊平就斯文多了，把自己制作的折叠行李车拿出来，打开，然后把自己的行李箱和两个外甥女的小行李箱放到行李车上，然后又把两个外甥女放到行李车上，“走喽！开车喽！”   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走进候车室。   就数大姐最轻松，拎着两个印着北京字样的帆布包，跟在后面。   里面装的都是吃的、喝的东西，是他们这一路的吃食。   进了候车室，候车室里人不少，但是像他们这样拎着几个麻袋坐火车的还真没有。   果不其然，刚进候车室，就被人拦下，要求打开麻袋检查行礼。   把大姐夫等人当成投机倒把的了。   检查完之后，还不算完，又拉着去称重。   坐火车每个人可以捎带的行礼重量都是有规定的，过了就要补交行李费。   后世几乎不怎么查了，但是这个年代，可不一样，查的相当的严。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的行礼是不是重。要不要补交行礼费，基本上都是一查一个准。   更何况，大姐夫他们如此的扎眼，除非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都瞎了，才不查他们。   最后还是张俊平替他们补交了五块多钱的行李费才罢休。   其实有时候，也是看人来，比如早上黄雪就没查，张俊平也没人查他，哪怕他去帮着补交行李费，人家车站工作人员也没有叫他去称重。   小插曲并没有破坏他们回家的好心情，除了大姐抱怨了两句行李费太贵。   抱怨完，看到两个闺女，抱着张俊平，坐在张俊平身上，一人一条腿，缠着张俊平给她们讲故事。   又有些吃醋，骂了一句，“两个小白眼狼！”   骂归骂，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心疼，中午有点着急，炒的菜有点咸了，跑去接了杯子热水，吹凉了，“别缠着你大舅了，快过来喝点水。”   “舅舅喂，我要舅舅喂我！”   “我也要舅舅喂！”   两个外甥女做在张俊平腿上撒娇，扭着身子让张俊平喂她们喝水。   “好，舅舅喂你们，不过你们要先下来才行，不然舅舅可没办法喂你们！”张俊平宠溺的笑道。   “嗯！”   两个外甥女很乖的从张俊平腿上下来，站在他面前等着张俊平喂她们喝水。   其实两个外甥女，一个三岁多，一个两岁多，早就能自己吃饭了，甚至连衣服都会自己穿了。   只是平时难得有这么多时间和张俊平在一起，才会冲着他撒娇。   上了火车，两个外甥女更加兴奋了，脱了鞋，爬到床上，又蹦又跳。   直到火车开动，才罢休。   两个小家伙又找到了好玩的东西，趴在火车的小桌子上，看着车窗外面变换的风景，惊喜的大呼小叫。   “舅舅，你看好高的楼！”   “舅舅那是什么？”   “舅舅，快看……”   “舅舅……”   两个外甥女不光自己看，还一个劲的和张俊平互动。   每看到一栋楼，一条河，一棵树，一座山都要喊张俊平一起看。   两个外甥女的欢乐冲散许多张俊平心里隐藏着的不安。   自从宣布放假，决定回家，张俊平的心情就有些不安。   一种莫名的忐忑。   张俊平毕竟不是原身，他只是一个穿越者，占据了人家的身体。   现在要回家，见前身的父母，心里不舒服，有些忐忑也很正常。   当成第一次见大姐的时候，也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   只是，那个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外甥女给化解了，两个外甥女的可爱，让他很自然的把上一世对外甥的感情投入到她们身上。   进而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初见大姐的陌生和恐惧。   现在，又是两个外甥女，因为她们充满童真的笑声，纯粹的快乐，让张俊平心头的忐忑情绪消散了许多。   这让张俊平眼里的宠溺又浓厚了几份。   以后一定要给外甥女准备两份丰厚的嫁妆。   放下心思，张俊平陪着两个外甥女，尽情的玩乐，逗得两个外甥女咯咯直笑。   晚饭，没有买火车的盒饭，八十年代的盒饭和后世的盒饭没什么变化，反正张俊平吃不惯。   大姐两个旅行包里带的那些吃的，就是为晚上准备的。   有马蹄烧饼，有烧鸡，有烤鸭，酱牛肉，还有六必居的咸菜，这些都张俊平去买的，要是让大姐去买，顾忌也就是买上几十个马蹄烧饼，然后再买点咸菜。   张俊平不止买了菜，还买了几瓶二锅头，让大姐夫他们路上喝。   过了天津之后，两个外甥女开始喊饿，大姐干脆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分一分，开始吃完饭。   大姐夫、五哥四个人拿着酒，拿着菜跑到另外一个小单间里，和三哥等人去喝酒聊天。   张俊平不喝酒，也就没过去和他们凑热闹。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吃完东西，又闹腾了好一会，两个外甥女困了，要睡觉，刚刚还缠着张俊平，恨不得长在张俊平身上的两个外甥女，上演了打脸的一幕。   不再粘着张俊平，跑回大姐的床位上，让大姐搂着睡觉。   张俊平想搂都不要，不让去就哭，让张俊平很没有面子。   也许实在是困了，两个外甥女靠着大姐躺下没两分钟，就进入沉睡之中。   童年就是好，无忧无虑，说睡就睡，说哭就哭，不用顾忌，不用为生活烦恼。   “你也睡一会吧！到家还早着呢！”大姐小声道。   “你睡吧，我不困！”张俊平摇摇头。   看着车窗外面，张俊平陷入沉思，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家是什么样子？还有陌生有熟悉的爹娘、弟弟妹妹们又是什么样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能折腾的父亲 就在张俊平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喧闹声和叫骂声把张俊平吵醒。 叫骂声，是从隔壁小间传来的，是大姐夫他们的声音。 张俊平赶忙起身，来到隔壁间，“怎么了？” “槽踏酿嘞，一群王八羔子把我们的烧鸡抢走了……”大姐夫骂骂咧咧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此时，五哥正扒着窗户，准备跳出去。 “回来！”张俊平赶紧大喊一声。 “平子，你别管，我槽塔酿的，我去揍死他们！” “能的你！”张俊平上前一把把五哥拽回来，然后把窗户关上。 “他们人多，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就算是能打得过，这个站总共也就停三分钟，马上就开车，你下去了，还能上来？” “那……”五哥不忿的想要争辩。 “那什么？不就是一只烧鸡吗？回家重要还是烧鸡重要？” “还有一块酱牛肉……”五哥嘟囔道。 “好了，东西丢了是小事，出门在外，只要人没事就好。”张俊平笑着劝道。 张俊平说话的时候，火车已经启动，继续前行。 刚刚火车停靠的时候，大姐夫几个人喝酒喝热了，就打开车窗准备透透气，结果刚打开车窗，就有四五只手伸进来抓东西。 他们拦的快，还是被抢走半只烧鸡，吃剩下的酱牛肉和一些酱菜，还有几只马蹄烧饼。 五哥这暴脾气，哪能受着气啊，直接就火了，伸头出去就骂娘。 结果被人家从下面捣了一拳。 这才有五哥拎着棍子要跳下车去找人拼命。 安抚好五哥等人，张俊平又交代道：“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惊醒一点，最好能轮流休息。 刚才只是从窗户外面抢东西，后面说不定就会有人上车来拿东西。” 有了五哥他们的经历，张俊平也想起，这个年代正是最乱的时候，很多小站都直接就是明偷明抢。 “不会吧？这也太大胆了啊？” “怎么不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些人靠着铁路，就想吃铁路，爬货运火车偷东西，上客运火车拎东西，这都成了一些村子的财之道。” “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槽塔酿的，不正经干活，专搞邪门歪道。”三哥气愤的骂道。 张俊平笑着拍拍三哥的肩膀，“一样米百样人，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和咱一样。 其实，他们也都是可怜人，想赚钱养家，可是找不到门路，于是就走了歪路。” 鸢都人非常能吃苦耐劳，也很可爱。 鸢都人嘴笨不会骂人，骂来骂去就一句话，“槽内酿嘞！” 当娘的骂儿子是这句话，当爹的骂儿子也是这句话，当哥的骂弟弟也是这句话，甚至当爷爷的骂孙子也是这句话。 真的不能品味。 做了一夜的火车，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抵达营丘火车站。 营丘虽然只是一个县，但是火车站一点都不小，也算是比较重要的铁路交通枢纽。 张俊平推着自己的行李和两个外甥女，大姐夫他们挑着行李跟在后面，走出站台。 “大哥，大姐！” 刚走出火车站，就听到有人兴奋的大叫。 “达！” 大姐也跟着大叫道。 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穿着棉袄，披着大衣，手里拿着一根旱烟袋的老人，一股莫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张俊平也跟着喊了一声，“达！” 其实父亲年龄并不大，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只能算是中年，可是这些年，要养活他们兄妹五个，还要供他们读书上学，又要操心生产队的事，所以比一般老农民更显老。 “哎！”张英尧开心的答应一声，然后大笑着喊道：“哈哈哈！我们的状元郎回来了！” 随着张英尧的笑声，突然响起欢快的锣鼓唢呐声，把张俊平吓了一跳。 “达，这是……？” “哈哈哈！我们的状元郎回来了，自然不能静悄悄的，这不，队里出钱，请了公社的乐队！”张英尧哈哈大笑着。 “达……”张俊平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显摆。 自己放寒假回个家，都能折腾出花来，还把公社的乐队给请来了。 至于生产队为什么愿意花这个钱，自然是父亲撺弄的，张俊平带着大姐夫他们出去赚钱，这是什么？ 不用打听，猜就能知道，到了父亲嘴里那肯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肯定会在生产队的会上拍着桌子说：“我家老大考上大学，这搁过去那就是状元郎啊！ 你们看看，这才出去一年，就带着他大姐，还要小三子，五子他们几个出去赚钱了。 我家老大那不光是我们老张家的骄傲，那是咱们整个生产队的光荣。 老大回来，必须得弄出点动静来，让其他生产队看看。” 父亲这么说了，其他人谁还能反对？ 队里可是有不少人憋着劲，想过了年跟着张俊平一块去北京赚钱呢。 “哈哈哈，怎么样？爹给你整得欢迎场面够热烈不？”张英尧很兴奋的拍着张俊平的肩膀问道。 “热烈，太热列了！ 达，咱们这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张俊平小声问道。 “你懂个屁……”张英尧骂完才想到，老大是状元郎不能像以前那么骂了，干咳两声道： “咳咳…… 老大，你虽然是大学生，状元郎，可是农村的事你了解的还是少。 我为什么这么高调？ 那是为了我自己吗？你去问问，自从你把你大姐他们带去北京，那家伙，媒婆来咱村都勤了。 这一冬天，咱们村的光棍少了三分之一。 这次你回来，咱们好好热闹热闹，让周围生产队看看，争取明年，把咱村的光棍全都消灭！” 好吧，张俊平承认自己还是不如父亲想的深远。 不到四十岁，就能被选为生产队长的父亲，确实有几把刷子。 “把马车都赶过来，把东西搬到车上去，咱们回去了！”张英尧大声吆喝着。 好家伙，张俊平一捂脸。 父亲还真是能折腾，把生产队的几辆马车全都赶来了。 五辆马车整齐的往马路边一停，还真挺有气势。 尤其马车上面还拉着横幅，“热烈欢迎夹河村状元郎回家！” 第一百六十六章礼遇^O^全村的希望 好在大家带回来的东西足够多，大姐夫他们弄回来三十多麻袋东西，张俊平的三个行李箱，把五辆马车装的满满的。 看着装满的马车，张英尧笑的更加灿烂。厽厼 妥了！ 这回面子里子都有了。 心里高兴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对其他几个赶马车的埋怨道：“我就说再从南贾借几辆马车，你们不同意。 你们看看，现在车都装满了，人怎么办？ 算了，算了！ 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大家都上车挤一挤吧！ 咱们回家了！” 炫耀完，才注意到两个外孙女，“哎哟，我的乖外孙，可想死姥爷了，快让姥爷抱抱，咱们回家，让姥姥给你们做好吃的。” 妞妞妮妮噘着嘴，很不高兴，刚才她们都叫了好几声姥爷，姥爷都不搭理她们。 本来也不想搭理姥爷，不过最后那句让姥姥做好吃的，让两个小丫头瞬间忘记了生气，“姥爷，妞妞也想姥爷了！” “妮妮也想……”妮妮留着口水，咬着手指头道。 “好，姥爷也想你们，咱们回家，让姥姥给你们做好吃的。”张英尧高兴的把妞妞妮妮抱到马车上。 然后招呼张俊平和大姐上车。 张英尧亲自驾车。 “达，这个方向不对吧？您怎么往西拐了？”张俊平疑惑道。 他前世也是鸢都人，虽然不是营丘的，但是来过营丘不止一次，加上脑子里的记忆，回家的路还是能找到的。 出了火车站应该往东拐，上了大路再往北拐，然后再往东拐才对。 “你还不了解咱达？这是拉着你游街呢。”大姐抿嘴笑道。 “什么叫游街？大丫头不会说话别乱说，这叫夸街！ 过去状元郎高中状元都要夸街。 你大弟可是咱们公社第一个大学生，搁过去那就是状元郎……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你别跟着添乱。”张英尧对大闺女的说辞很不满意，板着脸纠正道。 大姐冲张英尧的后背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没有反驳。 “大丫头，羡慕了吧？当初我让你上学，你不听，要不你就是咱们公社第一个女状元。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好好跟你们大哥学着点，都给我考大学。 咱们也得来一个那叫啥……一门…… 老大，那词怎么说来着？” “一门三进士！” “对，一门三进士，你们都好好学，给爹挣个一门三进士回来。”张英尧对跟车来接张俊平的二弟三弟教训道。 老二老三也只能点头答应着。 在县城里转了一大圈，把主要街道都转了一遍，才出县城回村。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张英尧能把附近几个生产队都转一圈。 就这也专门绕道在公社里转了一圈。 锣鼓喧天，唢呐嘹亮，知道的是夹河村大学生放假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娶新媳妇呢。 张俊平很无奈，劝是劝不了，论讲大道理，张俊平真讲不过父亲，只能捂着脸装死，由着父亲折腾。 总算父亲还记得要赶在中午回村吃饭。 村里都准备好了，中午全村老少大聚餐，庆祝张俊平回家。 夹河村，村口。 一群老幼等着村口的大槐树下。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飞快的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回来了！平哥回来了！” 随着少年的喊声，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马车的影子。 又等了一会，等到马车距离村口还有二百多米的时候，一个头胡子全白的老人大喊一声，“点火放鞭炮！” 几个年轻人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 嗙……嘭！ 鞭炮声响了起来。 一挂鞭快放完，接着又点上一挂，一挂接着一挂，一直到张俊平他们乘坐的马车进村，鞭炮声都没有停下。 张俊平干脆坐在车上装死，对父亲折腾的这一套，已经无力吐槽。 摊上这么一个爱显摆，爱炫耀的爹，张俊平也很无奈。 原本张俊平还想着，马车直接进村回家。 可惜，这个简单的愿望也落空了，到了村口大槐树下，张英尧一拉缰绳，吁一声，勒住马车。 “父老乡亲，老少爷们们，咱们的状元郎回家了，大家呱唧呱唧！”张英尧站在马车上，大声喊道。 村民还是很给张英尧这个队长面子，大槐树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张俊平想装死，可惜父亲不肯放过他。 等掌声响了一会，才摆摆手，止住掌声，“大家欢迎咱们的状元郎给大家讲几句话！” 张俊平很想对父亲说，“达，都是自家亲戚，用得着搞的这么高调吗？” 可惜，这件事不由他做主。 在一片掌声中，张俊平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 “爷爷奶奶们，大爷大娘们，叔叔婶子们，哥哥嫂子们，大家好！ 说句实话，我现在非常的惶恐！ 大家都是看着我长光腚大的，说句不好听的，我身上有几颗痣，大家都一清二楚。 今天大家用如此高的礼遇迎接我，我真的是惶恐不安，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那个调皮捣蛋，上墙爬屋的毛蛋孩子。 大家真的不用这样，你们太热情了，我浑身难受，现在下车让我走几步，我都不知道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张俊平站在马车冲着四周深深鞠了一躬。 “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上台面？现在还能和以前一样？”张英尧气的在心里暗骂。 “真是好孩子！” “不愧是大学生，你听听，多会说话，听了都觉得舒服！” “皮猴子真长大了，懂事了！” “老张家祖父冒青烟了，可出来了大学生了。” “咱老张家以前，最有学问的就是六爷，也就是个秀才……” 乱腾了好一阵，才算结束。 五辆马车进村后，就分开，送大姐夫、三哥他们回家。 张俊平挽着奶奶的胳膊，跟在马车后面，一边和爷爷，大爷们说着话，一边往家走，不知不觉张俊平和奶奶落在了后面。 奶奶是小脚，走不快。 “奶，您身体挺好啊？” “好，好着呢！能吃能睡，奶就是想你，你这皮猴子，真狠心，一走就是一年不回来…… 都怪你达，非把全村的担子压倒你身上！你别听你达的，只要你自己过的好，奶就是死了都能闭上眼。” 第一百六十七章分发礼物 回到家，把行李卸下来，张俊平都没来得及给爷爷奶奶父母还有弟弟妹妹分礼物。 就被簇拥着回到大槐树下。 村里大聚餐，就在老槐树这边，这里有一座生产队的仓库。 现在分田到户，这座仓库也就闲了下来。 仓库里摆了五十多张桌子，全村老幼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到了。 五十多桌，即便是自己做，也要好几百块钱，生产队为此还专门杀了一头猪，两只羊。 全村五百多口人聚在一起，那真是比赶集还热闹。 孩子哭，大人嚷，还有人聚在一块吹牛打屁，反正闹的，比五百只鸡关在一块还乱。 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的又分了好几伙，仔细看就会现，这几伙吹牛的人群，都是以大姐夫、三哥、五哥他们为中心。 吹牛打屁的主角自然是大姐夫、三哥他们。 去了一趟北京，也确实有的吹。 毕竟，他们可是除了张俊平之外，出门最远的，而且去的地方还是都北京。 以前，张俊平他爷爷那一辈，他父亲那一辈，最远的地方就是淄博临淄。 那时候，营丘冬天都是烧煤，鸢都虽然有煤，但是不对外销售。 村里人只能跑到一百多公里意外的临淄买煤。 用独轮车推着粮食去临淄换煤，回来烧火。 这是张俊平爷爷、父亲n他们那一代人走的最远的地方了。 他们这一代，说大姐夫他们出门最远也不正确，还有几个本家哥哥去了越南战场。 至今未归。 全村大聚餐，吃的不是菜，而是一个氛围，全村人从中午一直吃到傍黑天才散场。 回到家里，终于有机会分礼物了。 “娘，这是我给您买的，棉袄还有棉裤，这棉裤是皮子的，穿上可暖和了，您的老寒腿穿上这个，准保不再犯。 还有这个，同仁堂的壮骨酒，里面放的可是虎骨，您每天喝上一小盅，全身都暖和！” “哎呦，老大，我这都老毛病了，习惯了，你说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你大姐来信，说你谈对象了，这城里谈对象花销大，你不用老惦记着家里，只要你能把对象领回来，娘就是死了也安心。” “娘，看您说的，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指望您帮我带孩子呢！ 小孩子都淘气，您得把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帮我们带孩子。” “嗯，这话娘爱听，娘就等着抱孙子了。” 哄好了娘，张俊平继续分礼物，“达，这是我给您买的，皮袄，狼皮的，你试试暖和不？” “不错，不错！这皮袄穿上就是带劲！”张英尧换上皮袄，试了试，高兴的说道。 张俊平又拿出一根旱烟袋，“达，还有这个，这是我亲手给您做的烟袋，这烟杆用的是乌木，嘴是翡翠的嘴，这锅子是黄铜的，另外我还给您买了最好的东北烟叶。” “这个好，这个好！快给我装上一锅，我尝尝味。”张英尧接过烟袋，高兴的催促着张俊平给他装烟丝。 张俊平顺从的给父亲装了一锅烟丝。 点上火，张英尧就迫不及待的抽了一口，然后满口称赞道：“嗯，香，真香！这东北的烟叶就是不一样，比咱村里种的那些烟叶好抽多了。” “那是，达这可不是普通烟叶，这烟叶切成丝之后，用兰花熏了一遍，然后里面加了香油、曲酒，还有好几种药材，这烟叶您吸了不咳嗽，不嘴干。” “好家伙，里面还加了这么多东西，北京不愧是过去皇帝老儿住的地方，这北京人就是讲究。 你再说一遍，这烟叶里面都加了什么？” 张俊平无语。 他太明年父亲又问一遍里面加了什么，目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出去显摆炫耀的时候，有话说。 只好又说了一遍，这次说的慢了一些，好让父亲记下。 “还有酒，我就给您带了两瓶茅台，不过我带回来不少酒票，您什么想喝，就自己去买。”张俊平又从箱子里拿出两瓶茅台和一打酒票交给父亲。 “好好，托老大的福，我也尝尝茅台酒是啥滋味。”张英尧乐的合不拢嘴。 说完瞥见，箱子是的酒，不满的问道：“咦，你箱子里不是还有好几瓶茅台吗？咋就给我两瓶？” “你行了，那些酒不得给咱达，还有大哥送两瓶？”张俊平的母亲开口说道。 “哦，是，是该送！我看不是还有六瓶！” “我达呢？合着照你的意思，光孝敬老子和他爷，不用孝敬姥爷是吧？”母亲很不满的训斥道。 张英尧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这一辈子，他谁都不欠，唯独欠老婆的。 当个生产队长，官不大，事不少，家里里里外外全靠老婆忙活。 “五丫头，这里面都是你的！换上看看漂亮不！我给你说，这可是你嫂子专门给你买的！一共三身衣服，一套过年穿的，还有两套平时穿的。”张俊平直接把一个箱子推给小妹。 “大哥，这是啥衣服？”小妹兴奋的拿起一件衣服往身上比划。 “这个叫羽绒服，又暖和又轻便，你去换上试试！”张俊平笑道。 “哎！我去试试！”小妹抱着箱子跑去另外一个屋，试衣服。 “里面有些衣服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穿，就去问大姐。”张俊平在后面喊了一句。 给小妹的基本上都是衣服，还有好多女孩子里面穿的衣物，张俊平不方便买，所以都是黄雪替他准备的。 “大国，我们的呢？”老二老三眼巴巴的瞅着，只剩下他们两个没有礼物了。 “少不了你们的！ 看看，大哥专门给你们挑选的！ 高中试卷，还有习题集，哥把新华书店所有高中阶段的试卷都给你们买回来了。”张俊平嘿嘿一笑，掏出一大堆习题、试卷推给两个弟弟。 “这个好，老大这事办的好，你们两个放假别出去瞎跑，就在家复习。 这可是北京的试卷，好好学，别辜负了你大哥一片心意。”张英尧对张俊平送两个儿子习题试卷这件事很满意。 男孩子，要什么礼物？习题试卷就是最好的礼物。 可怜的老二老三差点哭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口是心非的大娘 “行了，老大你就别逗他们了！”母亲笑道。 看着满脸委屈，还要强颜欢笑的两个弟弟，张俊平也不再逗他们。 “好吧！ 这是你们的，一人两套衣服，男孩子有两套衣服就够了，别和小妹攀！”张俊平这才拿出给两个弟弟准备的衣服，推给他们。 “谢谢大哥！”两个弟弟咧嘴笑道。 “刚才是开玩笑，但是你们也真的要好好学习，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好好读书，才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姐夫他们不也……”老二嘟囔道。 “呵呵，你回头可以问问大姐夫还有三哥他们，虽然去了北京，可是在北京他们又去过哪里？ 你看着大姐夫他们赚了不少钱，可是他们赚的都是辛苦钱，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和他们无关。 而你们大哥我，只是动动脑子，赚的就是他们的几十倍，还受人尊敬。 就说咱达搞的这套欢迎仪式，如果不是我考上大学，还带着大姐夫他们赚钱，就算是咱达想搞，也没人愿意配合。” “你大哥说的在理，你们以为老子搞出这么大场面，是你们老子的面子？错了，那是你大哥的面子。”事关教育儿子的大事，张英尧很配合。 他一辈子没有文化，所以才拼了老命也要把孩子培养出来。 “看看，这是我在北京青年画家作品展上的获奖证书，一等奖，郭沫若郭老亲自书写是证书。 明年三月份我要代表咱们国家去香江进行艺术交流。 八月份我还要去美国进行访问，做演讲。”张俊平不是显摆的人，但是为了让两个弟弟知道学习的作用，不得不显摆一下。 别说，看着两个弟弟崇拜羡慕的目光，还挺爽。 怪不得父亲这么愿意显摆炫耀。 “老大，快给我看看，这个奖是什么级别的奖？”张英尧一听大儿子获奖，立马来了性质。 “呃，这个是北京市组织的一次评奖。参加展出的是全国毕竟出名的青年画家。” “乖乖，一等奖！ 你明年要代表国家去香江？还要去美国做演讲？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拿着张俊平的获奖证书，张英尧很是懊恼，气愤这么大的事，儿子不早说。 要是早说，场面绝对比这还有大几倍。 公社书记都得来参加大聚餐欢迎仪式。 张英尧把获奖证书往胳肢窝里一夹，转身就往外走。 “达，你干嘛去？” “我去你富民大爷家一趟！” “娘，我爹这……”张俊平哭笑不得扭头对娘说道。 “别管他，你达就这脾气，这么大的大喜事，你达要是不去炫耀一番，他晚上都睡不着觉。”娘早已经见怪不怪，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娘，那我去把这些东西给我爷我奶他们送过去。” 礼物分完，父亲拿着证书去炫耀，张俊平也把东西收拾起来对母亲说道。 “你等一下，”母亲起身，把张俊平带回来的吃的，装了一个篮子，“把这些给你奶拿过去吧！” “唉！”张俊平接过篮子，拎着箱子往外走。 “大哥，我也跟你去！”小妹从西屋跑出来。 这一会功夫，小妹已经把新衣服换上了。 红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小马靴。 别说，小妹换上这一身，立马从农村丫头化身亭亭玉立的都市美少女。 看到张俊平的目光，小妹仰着头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多吃点，再长高一点就更漂亮了！”张俊平伸手摸了摸小妹的头。 小妹现在身高大约一米六，过了年就十四岁了，身高差不多定型了，多吃点好的，也许还能窜一窜。 “那你还摸我的头，摸的我不长了才赖你呢！”小妹冲张俊平皱了皱鼻子哼道。 “哥白给你买这么多衣服了？摸摸头都不行？”张俊平好笑道。 “那是嫂子给我买的[52o ]！” “花的都是我的钱。” “那我不管，反正就是嫂子买的……” 和小妹斗着嘴，很快就来到大爷家里。 爷爷奶奶跟着大爷住。 “爷，奶，大爷，大娘……”张俊平进门之后，站在院子里喊道。 “平子来了，快进来。”大娘推门出来。 “大娘，这是我妈让我给阳阳、乐乐他们拿的零食。”张俊平顺手把篮子递给大娘。 阳阳乐乐是大爷的孙子。 “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篮子。 “这是英子啊？这一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 “大娘，好看吗？我嫂子给买的！”小妹在大娘面前转了个圈，得意的说道。 “好看，真好看！这城里的衣服就是好看，我们家英子这一打扮，和仙女似的！”大娘上下打量一番，啧啧称赞道。 “大娘是没福气，我做梦都想要个女孩，可惜，你大哥二哥，生了两个都是男孩。这男孩子太皮，哪有女孩好？”大娘话里带着几份炫耀的抱怨道。 “大娘，这大过年的您可别乱说，国家可是开始计划生育了，只能生一个。 你不怕神仙听了你的话，回头三嫂那边……”张俊平笑着提醒道。 “呸，呸呸呸！”大娘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双手合十，冲天上拜了拜，“神仙莫怪，神仙莫怪，我胡说八道的！” 三哥的媳妇刚怀上，大娘是真害怕三嫂生个闺女。 张俊平笑着走进屋，直接拐进东屋。 爷爷奶奶住在东屋，大爷大娘住西屋。 大爷家的大哥，二哥早已经分家单过。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 “平子来了，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不赶紧休息会，还往这跑啥，快上炕暖和暖和。”奶奶坐在炕上，伸手去拉张俊平。 “哎！”张俊平答应一声，坐到炕上。 “爷、奶，这是我给您二老买的老花镜，您带上试试，看清亮不？”张俊平拿出自己买的老花镜递给爷爷奶奶。 “清亮，真清亮！我的乖孙就是孝顺！”奶奶带上老花镜，惊喜的喊道：“这是英子吧？快过来，让奶好好看看我家英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二婶的审美   奶奶今年七十多岁了，眼睛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花了，还有点白内障，看不清东西。   此时带上老花镜，第一次清晰的看到孙女的长相，一时激动的流出眼泪。   奶奶和母亲的关系不太好，主要是以前留下的心病。   后来虽然缓和了，可是心病落下了，那是那么好消除？   说起来还是奶奶轻男重女造成的，母亲生大姐的时候，因为是女孩，被奶奶好一通嫌弃。   虽然后来又接连生了三个孙子，可是因为大姐留下的心病，始终是根刺，婆媳两个也就是面子勉强上过的去。   再后来，大爷家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二大爷家四个儿子没有女儿，就他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没有儿子的时候想要儿子，这儿子多了又想要女儿。   当年大姐不受待见，如今小妹反倒就成了大家的宝贝。   这件事不只是母亲心头的刺，也是大姐心头的刺。   大人的事，张俊平也没办法掺和，只能保持沉默。   又把给爷爷奶奶买的棉衣棉裤拿出来，“爷、奶，这是我给您买的棉袄棉裤，里面都加了狍子皮，穿上可暖和了。”   “好，好！我的乖孙奶有棉衣，这么大年纪了，穿这么好的衣服浪费，这些你拿回去给你娘吧！”奶奶脸上乐的褶子都堆了起来。   奶，我娘那边也有，我给您和我娘都买了。”   “平子给你买的，你就收下吧！”爷爷老实不客气的把棉衣接过去，抚摸着棉衣，“真好，没想到我也能穿上皮子的棉袄。”   “爷，这里还有我亲手做的旱烟袋，您试试好不好用！   奶，我也给您做了一杆，我给您装一袋，您试试？”   “哎呦，我的乖孙做的烟袋就是漂亮，快给奶装一锅，我尝尝！”奶奶拿着烟袋，乐的合不拢嘴。   至于爷爷那边，都不用张俊平多说，拿过烟袋就开始往里装烟丝。   爷爷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而且有些急性子。   这不，不等张俊平拿出从北京买的高档烟丝，就先把自己的旱烟叶装到里面去了。   “奶，您尝尝好吸不，好吸的话，等我回了北京再给您邮寄。”张俊平填好烟丝递给奶奶。   张俊平的奶奶可是有着五六十年的烟龄了，还没结婚的时候，十六七岁就开始吸烟。   夹河村这边自古就有种旱烟的习惯，所以奶奶很早就开始吸烟。   有人说东北三怪，窗户纸贴在外，生个孩子吊起来，女人叼烟袋。   其实，鸢都这边，很早的时候，也有不少女人叼烟袋。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应该说是，整个北方地区，女人叼烟袋都不在少数。   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不像后世，看到女人吸烟，总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   “咦，这是什么烟丝？怎么这么香？”正品味着新烟杆有什么不一样的爷爷，突然闻到一股不一样的烟味。   “平子，我的呢？怎么光给你爷爷奶奶做，没大爷的份？”张俊平的大爷在旁边很不满意的问道。   “呵呵！大爷，怎么能忘了您呢，这不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张俊平又拿出一根烟袋递给大爷。   “行，算我没白疼你！”大爷接过烟袋，拿起张俊平带来的烟丝，装满一锅，美美的吸了起来。   张俊平这才有时间回答爷爷的话，“爷，这是我从北京给您和我奶带来的烟丝，您以后就吸这个烟丝吧，这个吸了不咳嗽，也不口干。”   “这烟丝不便宜吧？”大爷开口问道。   “您就别管多少钱了，反正我供你们几个吸烟，还能供得起。”张俊平没有说价，只是笑着说道。   一说价，估计爷爷奶奶，还有父亲他们都不舍得吸了。   接着张俊平又把给大爷带的茅台酒拿出来给他。   亲疏有别，大爷这边也就一根烟袋，两瓶茅台，还有一些给孩子的零食。   这一点，张俊平的大爷也只有羡慕的份，却不能怪罪什么。   又陪着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张俊平才起身离开，领着小妹回家。   回到家，好家伙，家里一屋子的人。   都是街坊邻居，本家大娘婶子们。   一群人坐在炕上，或者坐在椅子上，磕了一地的瓜子皮。   这个年代冬天没啥事，地里没活，没有电视，整个村里子也就有几台收音机，大家的娱乐基本上就是男人打扑克，女人凑一起磕着瓜子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聊。   也不知道咋就有那么多话题。   不过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在村里人缘好，谁在村里有威望了。   谁家人多，谁家人缘就好。   “平子回来了？”   “三大娘来了！”   “平子今年有二十了吧？”   “过年二十一了。”   “哎呦，那该说对象了，改天婶子给你介绍个对象！”   “拉倒吧！人家平子是大学生，要找也得找城里的女人。”   “农村的咋了？我娘家，二叔家的闺女，那十里八村顶顶有名漂亮姑娘。   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跑到村里转悠……   平子，我给你说，我那个娘家侄女，可是一顶一的漂亮姑娘，不光人长得漂亮，还贤惠，洗衣做饭，包括地里的活，样样都行。”二婶眉飞色舞的推销着自己的侄女。   张俊平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开口打断二婶，“二婶，您说的是王春梅吧？我俩是初中同学！”   “对，对！我倒是忘了，你们还是同学，同学更好！要不明天我把她叫了，你们见见？”二婶一听更加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侄女叫过来。   “二婶，我有女朋友了，感情挺好的！这不，小妹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女朋友给她买的。”张俊平只好再次打断二婶。   这个年代的审美偏差有些大，或者说是二婶的审美偏差有点大。   在二婶看来，屁股大的好生养，胸大的奶水足，脸盘子大的有福气，骨架子大了能干活……有以上几点的那就是好媳妇的标准。   “对啊，二婶，这是我嫂子给我买的，好看不？”小妹连忙站出来显摆自己的新衣服。   “你啊，狗窝里藏不住干粮，你哥刚给你就换上了？”母亲笑骂道。 第一百七十章婶子大娘都是老司机 “就是，我早就说，人家平子是大学生，人长得俊，还有本事，将来肯定找个城里的漂亮姑娘。”二婶的话早已经引起大家的不满，这是说话比较客气的。 还有说话不客气的，直接怼到二婶的脸上，“就你娘家侄女五大三粗的，怎么配的上平子。” 谁让她非得落落介绍对象的事，大家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探听消息，看明年家里的孩子或者男人能不能跟着去北京赚钱。 二婶也知道犯了众怒，一开始还争辩几句，可终归底气不足，最终还是没了声息。 “平子，我听说你那个家具厂很忙，好多人找你做家具，都排到了明年年底？” “没那么夸张，也就到明年夏天吧！” “哎呦，排到明年夏天了都？城里人就是有钱，这买家具咋跟买菜一样抢着买。” “平子，你看明年能不能让你俊海哥跟着去北京？你俊海哥四个孩子，多少挣两个钱，也能改善改善。”张俊平本家一个叔伯大娘直接开口问道。 “是啊，平子，让你俊红哥也跟着去吧，在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还有你俊奎哥……” “你俊安哥……” “你俊凯弟弟……” 本家叔伯大娘一把话题挑开，其他婶子大娘都不甘示弱的，纷纷开口，让张俊平带着自己孩子去干活赚钱。 大姐夫、三哥他们赚没赚钱，村里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光是那三麻袋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以前见都没见过，有些甚至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香喷喷的香皂、雪花膏、洗头膏，成匹的棉布，带里子的衣服，结实的棉鞋，可把村里人给羡慕坏了。 自认为跟张俊平家关系好的这些婶子大娘直接就跑到家里来说这事。 生怕晚了，去不了。 “过了年，我可以带一些人去北京，但是呢，肯定不可能太多。 还有就是会木匠，原来学过木匠的肯定会优先考虑。” “平子，把二叔带去吧！要说木匠活，你英文叔这十里八村的可都知道……”一听木匠优先，二婶又来劲了，站起来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说道。 “二婶，英文叔我还真不能带！”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怎么了？怎么不能带你二叔去？你不是说会木匠的优先吗？你别忘了，你小时候爬树上掏鸟窝，下不来，还是你二叔把你弄下来的。”二婶一听不带去，顿时不乐意了，开始提前从前往事，拉关系。 “二婶，你听我说完，二叔不能去，他留在家里有更重要的活，之前我达应该给我二叔安排活了吧？” “你说你爹搞的那个木匠学习班？ 你二叔都不认识多少字，怎么去当老师？还是跟着你去北京挣两个钱实惠。” “二婶，如果说，二叔去北京给他开五十，在家也给开五十，你是让他去北京，还是留着家里？”张俊平笑着问道。 “那……那当然是在家里了，在家里最起码还能帮我干点活。” “哈哈哈，不光是帮你干活吧？晚上还能耕你那块地！”一个婶子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看也是……” “王燕，你男人要是真去了北京，你能受得了？” 一群老娘们开起车来，度相当快。 “好了，你们一群疯婆子，这里还有孩子呢！”母亲笑着打断她们。 “婶子大娘们，你们也都别着急，先在家里把木匠手艺学好了，以后都有机会去北京。”张俊平安抚了一句，转身领着小妹出了东间屋。 出了北屋，来到东厢房，两个弟弟就住在东厢房。 家里不是四合院，是三合院，没有南屋。 “嚯！我说你们两个臭小子，你们怎么呆的？”一进门，张俊平直接被呛了出来。 怪不得，刚才小妹不跟着进来呢。 男孩子的房间，基本上都差不多，尤其这个年代农村的男孩子，基本就是放养，大人哪有时间去帮你收拾屋子。 尤其冬天，穿着棉鞋跑一天，再是汗脚，晚上也不洗脚，不洗袜子，直接往炕上一扔，被火坑一蒸，那味呛眼睛。 “你们两个臭小子，不知道把鞋拿到外面去？还有这臭袜子，多长时间没洗了？”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好像你的脚不臭似的！”老二张俊伟不服气的说道。 “就是，大哥，你别忘了，以前这屋也是你住的地方。”老三张俊熙也跟着说道。 “别管以前怎么样，给你们半个小时，把屋里收拾干净了，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十块钱晃了晃。 老二老三刚要反驳大哥事多，突然看到大哥手里晃动的钱，接着就变了口气。 一把抢过钱，“放心吧，大哥！半个小时，保证把房间收拾好！” “把你们的臭袜子都洗了，把鞋都拿到外面去。” “没问题！”老二老三很干脆的答应着，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以前娘说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次，都不听……”小妹很好奇，二哥三哥怎么突然这么勤快了。 也许前身早已经习惯了，可是张俊平真的受不了屋里的臭袜子味。 转身出了东屋，张俊平一时居然不知道去哪儿。 东屋是不能去了，一群婶子大娘们，惹不起，她们聊的话题更是插不上嘴。 待在屋里实在尴尬。 正在张俊平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外面进来几个人。 张俊平的父亲带着大队部的几个人走进来。 “平子，正好你在，好好和你大爷说说……” “达，说啥事啊？” “说说你那个家具厂，还有木匠学习班的事。” “哦，家具厂咋了？” “平子，今天和你大姐夫他们几个聊了聊，我突然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刚才和你达，我们几个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定注意，你是大学生，你给出出注意。”董大爷是生产队的书记，是村里老一辈比较有文化的人，当过兵，差点跨过鸭绿江。 都坐上火车了，结果美国佬认怂了。 “大爷，您说的是什么事？”张俊平开口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彪悍的母亲   “我是这么想的，能不能咱们队里搞一个家具厂，你那边有销路，但是生产能力不足，很多订单都不敢接。   这样咱们队家具厂生产的家具直接卖给你。   这就等于帮你解决了生产能力不足的困境，而咱们生产队也借机可以解决很大一部分剩余劳动力的问题。   这样搞的话，大家也不用背井离乡的跑去北京了，留在家里就能干活赚钱，空余时间还能照顾家里。”生产队书记董大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大爷您这个想法倒是真不错。”张俊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注意。   得到了张俊平的肯定，董大爷更加兴奋，接着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你不是一套家具卖一千块钱吗？咱们生产队给你按八百块钱一套，这样你只要联系联系订单，一套就能赚二百，你觉得怎么样？”   可见，董大爷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连张俊平一套家具卖多少钱，都打听出来了。   见张俊平没有说话，董大爷又接着说道：“平子你不用顾虑占队里便宜，毕竟你联系订单也要付出劳动，这个钱是你应得的，谁要是敢有意见，让他们找我！”   “……”张俊平无语的看着董大爷，“您从哪看出来我是不想占生产队的便宜，mmp的，你八百卖给我，是我占生产队便宜？”   张俊平看了一眼跟着董大爷一块过来的大姐夫和董志军。   他们两个都是跟去北京的，并且知道详情的人，还是董家的人，北京那边的情况可以肯定就是他们说的。   “平子，你觉得怎么样？”   “呵呵，董大爷，我觉得吧，还是不占公家便宜的好。   生产队家具厂的家具自己去卖，别管是卖一千还是一千二，都归生产队。   我还要上学，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张俊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笑着对董大爷说道。   “这怎么行！没有你，我们对北京也不熟悉啊！”董大爷着急道。   “不是还要大姐夫和志军哥吗？他们也在北京混了几个月了，我怎么卖家具他们都知道，没我也一样可以。   我这边是真没时间，过了年就要去香江，下半年还要去美国。   今年为了搞这个家具厂，我都一个学期没回学校了，再不回去，学校就要给我处分了。   所以，董大爷真的非常抱歉，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   至于大姐夫、三哥他们，愿意留下帮队里就留下。   不愿意留下，就继续去北京，反正后续的订单也够他们干一年的。”张俊平始终不接招。   “平子，你这种态度可不行，你虽然是大学生了，是国家干部，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从夹河村走出去的。   是夹河村养育了你，现在需要你为夹河村做一点贡献，你推三阻四的，你身为大学生的政治觉悟呢？”   见张俊平一直推脱，董大爷急了，瞪着眼睛，呵斥道。   “董大爷，您这话说的就有些可笑了，合着我不想占队里的便宜，就是没有政治觉悟？就是不为夹河村做贡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当是我没有觉悟好了！就当我张俊平是白眼狼好了！   夹河村养育了我不假，和你董大爷有什么关系？   我自己出钱让我达组织学习班，让父老乡亲学习木匠手艺，还是我的错了？   我带着乡亲们去北京赚钱也错了？”张俊平一连串的反问，把董大爷问的脸红脖子粗。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董大爷我就不明白了，我今天刚回来，您急火火的跑到我家里来，让我占队里的便宜。   我拒绝，就成了胡搅蛮缠！   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公社，就去县里找领导评评理。”张俊平心里有火，声音也就控制不住高了许多。   “董凤山，卧槽你酿，我家老大刚回来，你就带着人上门欺负他，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卧槽你酿……我和你拼了！”   张俊平的母亲从里间屋出来，抓着一个笤梳疙瘩对着董大爷就砸了过去，砸完还不算完，又扑上来伸手去挠他。   吓得董大爷连连后退。   一边后退b一边大声喊道：“张英尧你管不管你老婆？”   张英尧吸着旱烟，装作没听到，不搭理董凤山。   反正董凤山不敢还手，自家老大老二老三都在，还有本家那么多嫂子弟妹在，老婆也吃不了亏。   张俊平死死盯着董志军，只要他敢上前拉架，他就翻脸。   被张俊平死死注视着，董志军愣是没敢动。   大姐夫使劲拽着董凤山，偏架拉的别提多明显。   “反了，反了！我要召开社员大会……”董凤山被挠了两把，才挣脱大姐夫的手，叫喊着逃出张俊平家。   “卧槽他酿，姓董的不要脸，简直就是土匪，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母亲不甘心冲着大门口跳脚骂道。   “娘，您消消气，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张俊平连忙搂着母亲，给她捋着后背。   “婶子，姓董的不是东西，他不是开社员大会嘛，我这就回去和我爹说去，我们杨家绝对站在张家这边。”大姐夫赶紧向丈母娘表态。   董志军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满脸尴尬的解释道：“平子，三叔，三婶，我真不知道我大爷会弄这么一出，要不打死我也不会和他说……”   “行了，志军哥，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经历了，谁对谁错你心里该有数。   他董凤山想干什么，我奉陪到底。   真要是想挑起两大家族的纷争，我们张家也不怕事。”张俊平拍了拍董志军的肩膀，笑着说道。   张董两家的矛盾由来已久，解放前甚至都打死过人。   也就解放后，在党的领导下，缓和了许多，近二十年才开始通婚。   二十年以前，两家根本就不通婚。   就像电视里演的，张家闺女想嫁给董家，行，以后张家没你这个闺女。   董家那边也是一样，你想嫁给张家，家族除名。   不仅如此，连着父母都要被族老训斥。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平子，这件事我回去和我爷说清楚，完全就是我大爷自己昏头办了昏事造成的。”董志军连忙保证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为母则刚 “咋回事啊？刚才谈的好好的，咋就打起来了？”二婶刚才虽然也跟着踹了董凤山两脚，但是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反正和董家闹别扭，作为张家的人，不帮忙就会被人瞧不起。 “二婶，刚才董凤山想要在咱们村里开个家具厂。”这会张俊平也不喊董大爷了，既然已经翻脸，也就直呼其名。 “我听到了，这算是好事吧？” “嗯！有什么说什么，开家具厂是个好主意，我也支持！ 但是，他董凤山把我当傻子糊弄。 一套家具，成本最多也就一百多不到二百块钱，他居然想八百块钱卖给我。” 现在说起来，张俊平还感觉好笑又好气。 “啊？！那也太黑了吧？不到二百块钱的东西，卖给平子八百？ 早知道，刚才我多踹他两脚了。”二婶咋呼道。 “槽他董凤山酿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平子你别怕，我这就回去叫你三大爷，还有你哥他们去！”三大娘说着转身就去叫人。 “对，不能就这么算完，欺负我们张家没人是咋的？ 平子，我这就去把你二叔还有小海他们叫过来！”二婶也义愤填膺的转身去叫人。 不一会，家里的人就全都走了，都跑回家去叫人。 不管怎么着，先把人招呼齐了，才不会吃亏。 “平子，其实吧，这事我觉得也不是不能谈，你一套家具卖一千，让队里多赚点……” “放你酿的狗臭屁！卧槽你酿的张英尧，凭什么我儿子就要吃亏？ 他这是抢你儿子的生意，你知不知道？ 让队里多赚钱，队里能给你买皮衣，能给你买茅台？ 还有这烟袋，是你儿子亲手做的，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吸着不臊得慌？”母亲越说越生气，一把夺过烟杆，嘎巴一下直接给撅折了。 “我让你吸，张英尧卧槽你酿的，吸你个龟孙！ 你给我滚出去，去和你的生产队过日子去吧！”说完拽着张英尧的衣服就往外拖。 母亲常年干活，一身力气是真不小，父亲被母亲连拖带拉的推出家门。 母亲的彪悍，把张俊平都吓了一跳。 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母亲虽然有些泼辣，看上去像是泼妇，可是她的泼辣全都是为了自己。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娘，您消消气，我达实在，不了解情况，才会被董凤山给糊弄了。”张俊平赶搂住母亲，轻声劝解着。 “娘，你别生气了！”小妹也拉着母亲的衣服，哭着说道。 “娘……”老二老三也跟着想开口劝说，可毕竟年轻，不知道怎么劝人，叫了一声，后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娘没事，娘不气别人，就气你们达，当个破生产队长，一点好处没捞着，年年往里搭钱，他一心为公，我认了，谁让我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现在倒好，还想把老大的生意让给队里，我和他没完！”母亲靠在张俊平的怀里，留着眼泪恶狠狠的说道。 “娘，别生气了，咱又没吃亏！我的生意，我不想给谁都抢不走。”张俊平轻声劝道。 他真的没想到，回来第一天，刚刚全村大聚餐结束，就闹了这么一出。 对董凤山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就因为他，这个年过的都不安生。 时间不长，张俊平的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就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紧接着，本家几个大爷，叔叔，哥哥也都6续赶到张俊平家里。 功夫不大，家里就聚了三四十口子人。 后面还有人6续赶过来。 等张俊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自然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槽塔酿的，欺负我们张家头上来了，再敢来，老子揍死他！” “抄家伙，上董家去问问，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对，抄家伙，欺负张家没人是怎么滴？” 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直接叫嚷着抄家伙去董家算账。 这个年代，冬天没事干，这些还没结婚的年轻人，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牌，再有就是聚集起来和邻村干仗。 这会一听自己本家兄弟被董家欺负了，第一反应就是兴奋。 族战啊！ 以前只听说过，没经历过，现在终于可以经历一次的。 一个个兴奋的脸通红，喊的声音格外响亮。 “都给我闭嘴！ 一个个的就知道打架，打架能解决问题？”族老大声呵斥一句，等大家不再吵嚷了，才对跟在身边的三哥吩咐道：“三子，你去董家，就说我说的，让董家的董长河过来给我一个解释！” 董长河是董家的族老。 族老家族公选出来的，是本家族辈分最大的，虽然年龄不一定是最大的，但是一定是威望最高的。 张家的族老，是张俊平的二爷爷。 有个很有意思的事，他父亲是他那一辈的老三，他爷爷也是他们那一辈的老三，然后他老爷爷也是他们那一辈的老三。 “平子，你放心，这件事二爷给你做主，没人能欺负我们张家人。” “谢谢二爷！ 我不反对带着大家一块赚钱，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我请你吃饭，你不能连我的锅都端走啊！ 然后还美名其曰为我好，给我省柴火了，最后还说不用谢。 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也就是他董凤山年龄大了，换个人，我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平子，你放心，这件事咱们占理，走到天边咱们都不怕！ 董凤山他要是敢来，看我不敲烂他的脑袋！”二爷呵呵笑着说道。 张俊平和二爷爷说话的功夫，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还有很多人进不来，只能站在外面。 这让张俊平很感动，这就是家族！ 一个家族能够长久繁衍下去，靠的就是这种齐心。 在宗族观念这一块，北方人比南方差很多。 南方人的宗族观念那才叫强大。 “我说张老二，多大点事，至于弄这么大阵势吗？”一个微胖老头笑呵呵的走进来。 “董老四，那你家孩子没被人欺负！ 我们张家人胆小，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吱声，只能多叫点人来壮壮胆子。”二爷爷反唇相讥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二爷爷威武霸气   和董家族老董长河一块来的还有四个人。   一个是公社梁书记，一个是杨家的族老，一个是村民兵连长杨宝民，还有一个就是董凤山。   “张老爷子，您身体挺好啊！”梁书记满脸堆笑的和二爷爷打招呼。   “哟，梁书记也来了？托主席的福，身体还行，能吃能睡！”二爷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冲梁书记打招呼。   “张老爷子你们这是开会还是准备聚餐啊？”   “梁书记，你就别绕圈子了，既然董凤山这兔崽子把你请过来，肯定把事都和你说了。   正好，你给做个见证！   董老四，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什么怎么解决？能有大点事？不就是大山子想了个带领村民制服的点子，平子不同意，没谈拢。”   “是吗？合着，我们张家欠你们董家的是吧？   开家具厂是平子想出来的注意，也是他干出来的，他不忘本，愿意带着父老乡亲一块赚钱。   这件事没把你们董家撇开吧？   怎么着？   请你们吃饭，结果你们打算把锅端走，然后留下一碗饭，一副施舍的嘴脸说一句：这是给你的，吃吧，别客气，不用谢我！   啊？   你们董家要不要脸？   要不要我给你董长河鞠个躬，谢谢你们董家赏饭给我们吃啊？”二大爷活学活用，直接把张俊平刚才那套词，改了一下，然后拿来怼董长河。   “我说董凤山这兔崽子怎么那么不要脸，原来是随根啊！   你董老四更不要脸，都到这个时候，还想往平子身上扣屎盆子！”二爷爷根本不给董长河说话的机会，直接喷了他一脸口水，“今天当着梁书记的面，我正式通知你，董老四，从今往后，我们张家和你们董家势不两立！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明年去北京的人，你们董家一个人都不要！”   喷完，不等董长河开口说话，二爷爷又把目标对准了跟着一块进来的张英尧。   上去就是一脚，“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你一天天的干什么？你这个生产队长也别干了！”   “二大爷，您听我解释，开家具厂这件事董凤山提前和我说了，我是同意了，这是件好事。   可是把家具卖给平子，一套八百块钱这事我根本不知道，董凤山根本就没和我商量过。   再后来……我大小也是个生产队长啊，也不好动手啊！”张英尧委屈道。   都不等自己开口说话，董凤山先被儿子一通数落，接着又被老婆领着一群老娘们挠了个满脸开花。   我怎么办？   总不能也上去踹两脚吧？   虽然挺想踹两脚，可是身份不允许啊！   “你还委屈了，你动手咋了？董凤山这兔崽子就欠揍！我要在场，我非一烟袋锅子，给他开了！”二爷爷怒声道。   “张老爷子，您消消气！这件事的事情经过，我都了解了，这件事确实是董凤山做的不对，考虑问题不周全！”   “梁书记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您请吧！”二爷爷相当硬气，梁书记刚想和个稀泥，就被二爷爷给撅了回去。   眼看和稀泥不能解决问题，梁书记也干脆，直接放弃董凤山。   “好吧，这件事就是董凤山做的不对，回头我会在公社会议上，对董凤山进行通报批评！也会对他这种行为进行严肃处理！”   “这才像个书记该说的话！”二爷爷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接着扭头对杨家族老说道：“老杨头，我感觉这一届书记队长都不合格，干脆都给他们撸了，咱们重新选书记队长怎么样？”   “我是张老二，你差不多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大山子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欠考虑！可你也不能老揪着不放啊！”董长河连忙开口打断二爷爷的话。   张家董家人口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民主选举，也都是一半一半。   于是，村里的第三姓，杨家就成了两家拉拢的对象。   杨家人虽然不多，但是手里的那几张选票却很关键，只要杨家站到谁那一边，谁家就能压过对方。   董长河自然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   “平子，这件事是你凤山大爷考虑的不周到，伤了你的感情。   我代表你凤山大爷向你赔不是！”董长河直接找上张俊平，他才是这件事的源头。   “别，董爷爷，您的赔礼我可受不起！   至于说董凤山准备成立村办家具厂这件事，我一开始就表态了，我完全支持！   也愿意忍痛把志军哥和志勇哥留下，给队里帮忙。   之前董凤山说，给我一套家具我卖一千，交给村里八百，我留二百的这件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沾公家的便宜。   村办家具厂自己拉到北京去卖，一千块钱也全都自己留下就行。   今天梁书记在这，我再多说一句，为了表示对村办家具厂的支持，感谢夹河村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愿意无偿捐款一万块钱，帮助家具厂起步。”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大学生，谁敢说张俊平同学没有觉悟？   多么无私的话？为了支持村办家具厂的展，慷慨解囊，无偿提供一万块钱的展基金。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我代表夹河村全体社员感谢你！”梁书记大笑道。   原本他的本意就是尽快化解此时，在他看来，张俊平说这些话，那就是上道的表现。   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套家具一千块钱，北京人真的是有钱烧的没地方花了？   “梁书记您过奖了，只是一点心意，我能力浅薄，也没办法为家乡多做什么贡献。”   “哈哈哈，张老爷子，董老爷子，你们看，问题这不是都解决了嘛！   张俊平同学资助一万块钱作为家具厂的创办资金，以后你们夹河村可就是咱们公社的领头羊了。   等夹河村展起来，也要多照顾照顾其他落后村。   一套家具一千块钱，这十套家具就是一万块钱，只要我们一年能生产……”说着说着，梁书记没有了声音。   转头怒视着董凤山，你他酿的家具是金子做的？   一套家具卖一千块钱！ 第一百七十四章杀人诛心   “董凤山，公社也计划开一家家具厂，这样我把家具卖给你，就按五百块钱一套，这样一套你能赚五百块钱。   不用担心，谁敢说你占公家便宜，让他找我！”梁书记笑着对董凤山说道。   “……”董凤山想哭。   别说五百块钱，就是三百块钱一套他也卖不出去啊。   别看董凤山是大队书记，可是进了城一样两眼一抹黑，分不清东南西北。   “董凤山！   你还真行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董书记这么会做生意？你开个家具厂，做家教卖给人家八百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人家不同意，就是没有政治觉悟，就拿全队的大义压人家，你会的挺多啊？   你这是杀人诛心你知道不知道？”梁书记厉声呵斥道。   “我虽然不懂的企业经营那一套，但是我知道，别人的家具卖四百，五百，他大学能卖一千块钱，这里面肯定有别的说道。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张大学，你给大家说说，为什么你的家具能卖一千块钱，也让大家知道知道，办工厂不是那么简单，头脑一热，就能办起来的。”梁书记训斥完董凤山，又转头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让张俊平说说为什么他的家具能卖一千，除了他自己也好奇之外，更多的是帮张俊平洗清之前董凤山扣到张俊平身上的屎盆子，摆脱张俊平不顾村民利益，一心自己赚钱，剥削村民劳动成果的帽子。   “谢谢梁书记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张俊平真心感谢道。   “其实，我的家具之所以能卖一千块钱，这里面有好几个愿意。   第一，我们生产的家具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不敢说是世界上最潮流，最美观的家具，但是毫不客气的说，我设计的家具是国内最好看，最实用的家具。   第二，我设计生产的家具，都会给顾客一个承诺，那就是终生免费维修，终生保退。   第三最关键，我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我师父是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人家信任我的承诺！”   “大家都听到了吧？一千块钱一套家具，不是谁都能够做到，你们羡慕的同时，也要想一想张大学付出了什么。   董凤山，你光想着人家卖一千块钱，你给人家八百，人家还能赚二百。   那么你想没想过，全国最好看的家具，最实用的家具，你能做出来？   人家还要终生免费保修，终生保退，这些你能做到？你敢承诺吗？你的承诺你自己相信吗？”梁书记厉声质问着董凤山，“你知道你最可恶的是什么吗？不是你想开家具厂，想要高价卖给张大学。   是你妄用民意，以大义去逼迫张大学。   一旦让你得逞，会是什么后果？要么张大学忍气吞声，赔钱接受夹河村生产的家具。   要么就是被全体社员唾弃，背着一个白眼狼的名声过一辈子。   我们夹河村，我们公社好不容易出一个大学生，差点让你逼得从此回不了家乡，不敢回家乡。”   “啪！”   董长河甩手打了董凤山一个嘴巴。   “我们董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你的脑子被狗吃了？看看你办的什么糊涂事？   之前我就一直在说，平子是张家的骄傲，可同样也是我们夹河村的光荣！   可是你的？说话办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你就这么带领夹河村展的？”   董长河看似打的狠，骂的狠，其实还是在维护董凤山。   在场的都是人精，董长河的算盘自然瞒不过大家，梁书记也不搭理董长河，而是态度和蔼的对二爷爷问道：“董凤山就地免职，后续处理等公社开会再做决定。   张老爷子，您看这件事这么处理行不行？”   “谢谢梁书记还我孙子的清白！   董凤山那些话，太他酿的混账了，不止董家，杨家会对平子有意见，就连我们张家门上的一些人，也会心存不满。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平子能有今天，靠的是他勤奋，他就是赚再多钱，也和你们没有关系。   别和我老头子说什么，平子小时候吃过你家一块馒头，喝过你家一碗粥。   一个村里，你们家孩子就没吃过老三家里的东西？   平子愿意带着大家伙一块赚钱，那是情谊，不愿意带你们赚钱，那也是本分。   谁要是敢在背后嚼老婆舌头，别怪我老头子对他不客气！”二爷爷中气十足，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   不得不佩服，二爷爷的手段比董凤山高明多了，同样是用大义压人，董凤山的大义让人反感，二爷爷的大义，张俊平根本无从反驳，连反感都升不起来。   他这么一说，张俊平就算是原来不想带村里一块赚钱，现在也得带着大家一块赚钱了，除非不想在村里混了。   他可以不会村，但是他的父母，爷爷奶奶都还在村子里呢。   “谢谢老少爷们过来站场助威，现在事情解决了，大家都散了吧！”二爷爷又开口喊道。   随着二爷爷的话，聚在院子里的本家亲戚们慢慢散去。   最后，院子里只剩张俊平一家，爷爷奶奶，二爷爷，梁书记，董长河、杨家老爷子，以及大队委员们。   董凤山也没有走，他不敢走。   一旦走了，可就真成砧板上的肉了，任人宰割。   “张大学，虽然董凤山办了一件烂事，可是我认为他提出来的开办夹河村家具厂的注意还是不错的。   而且这件事董凤山已经提出来了，估计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如果不妥善解决，估计大家心里都会有个疙瘩。   你是怎么考虑的？”梁书记又开口问道。   “梁书记，咱们国家向来讲究衣锦还乡，一人成仙鸡犬升天。   我并不反对回馈乡亲，也愿意带领乡亲们一块赚钱，一块家致富。   但是，董凤山的这种做法我实在接受不了。   今天就算是没有二爷爷，梁书记替我主持公道我也不会妥协。   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无非就是离开这个夹河村，大不了我带着爷爷奶奶，父母，弟弟妹妹去北京。   托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福，我在北京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养活一家老小还是没有问题的。”张俊平笑着说道。   张俊平笑的很灿烂，但是态度很强硬。 第一百七十五章二爷爷的为官之道   “之前我刚刚在北京站稳脚跟，就写信把村里几个木匠手艺比较好的人叫了过去。   后来我又写信给我达，让他安排成立木匠学习班，培养木匠手艺人。   我曾经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我们夹河村展成木匠村。   国家改革开放，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手艺人也会越来越受欢迎。   灾年尚且饿不死手艺人，更何况太平盛世，那就是手艺人的春天。   所以我想着我出钱把夹河村变成木匠村，将来即便是不跟着我干，走到哪里也都能有一碗好饭吃。”   “说的太好了，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水平！”梁书记鼓掌道。   张俊平淡淡一笑，梁书记为什么奉承他，他心里一清二楚。   “我支持成立村办家具厂，但还是那句话，销售的事，不要指望我。   这不是推脱，也不是不愿意帮村里出力，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   从营丘县到北京，一千里路，生产好的家具怎么运过去？   反正我是没那个能耐把家具运到北京去。”   张俊平一句话就把梁书记给问住了。   梁书记作为公社书记，还是比较有见识的，也知道运输是个大难题。   走铁路运输，火车皮是个很大的难题。   现在国家搞经济建设，铁路运输的任务非常重，不客气的说，谁要是能够和铁路上有关系，能搞到车皮，都能成为县领导的座上宾。   至于说公路运输，不说运费多少，光是这一路过去，车匪路霸，等到了北京，估计连汽车鼓轮都剩不下。   张英尧、董凤山他们不清楚，梁书记可是清楚的很。   远的不说，就他们公社，那个靠近省道的大队（不说名字了），就是典型的路霸村，只要有货车从他们村子里过，多少都要弄点东西下来。   为这事，公社武装部都出动过，也找生产队队长书记谈过话，可是根本不管用。   人家一个村子都是干这的，真正是把游击战术、人民战术挥到极致。   这样的村子，在营丘还不止一个。   所以，公路运输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铁路运输安全，可是又搞不到车皮。   一切等于零。   张俊平见梁书记不说话，知道他是明白人。   “其实，为什么非要把家具卖到北京去呢？   县里不能卖吗？地区不能卖吗？   卖不到一千，咱们卖四百一套也不少赚钱啊，一套家具生产成本也不过是二百来块钱。   一套家具运到北京，我也就能给四百块钱，再多我就要赔钱了。   你们自己琢磨一下，那个合适？”   这还用琢磨吗？肯定是运到鸢都更合适。   即便是能够找到车皮，把家具运到北京，运费也比运到鸢都要高很多。   “其实这事很简单，只要家具做的好，在县里或者地区找几间靠路的面脸，把家具摆上，自然就有人上面来买。”张俊平又给他们出主意道。   “能有人买？”二爷爷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二爷爷，现在国家改革开放，老百姓的消费观念也在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   您可以去城里看看，各种生活物资都供不应求，国营家具店里的家具要票不说，还要排队，可能好几个月才能买到家具。   很多等不及的，都选择到黑市去买高价家具，咱们的家具不要票，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买。”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这个年代，真的是只要你敢想敢干，东西真的不愁卖。   卖个茶叶蛋赚的钱都比大学教授多。   其实张俊平还有很多赚钱钱路子，只是因为董凤山这么一闹腾，张俊平现在懒得说。   就算说，也是私底下说给张家人听。   张俊平为人大气，但是从来不做以德报怨的事。   孔夫子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所以，梁书记问家具厂能不能搞，张俊平说能搞，这是实话实说。   能出出主意已经是很给梁书记面子了。   其他的，姥姥！   梁书记也看出张俊平的敷衍，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家具厂，而是为了平息张董两家的矛盾。   只要两家不闹起来，不生械斗，其他的事情都不着急。   家具厂的事，反正张俊平还要在家待七八十来天，后面再说。   又和二爷爷说了几句话，梁书记就起身离开。   送走梁书记。   董长河还想说什么，结果二爷爷一瞪眼，“干嘛？你待着不走，还想留下吃饭？”   “张老二，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斗了一辈子，有意思吗？”   “真有意思，是我想和你斗？你们董家人办事不地道，净干没腚眼子的事，还怪我和你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二爷爷蹬着眼睛，讽刺道。   “张老二，你别得理不饶人，这件事是大山子理亏，现在他的大队书记已经被免职了，你还想怎么样？”董长河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好好一个大队书记的位置，就这么没有了。   “他的书记被撸了怨谁？自己不屙好屎，干了没腚眼子的事，被撸了，活该！   枪毙都不多！”二爷爷嗤笑道。   董家这次算是里子面子一块丢了，董长河气的脸色白，胡子一撅一撅的走了。   再不走，他感觉自己能被气出心脏病，高血压来。   董长河一走，董凤山也赶紧跟着走了。   他怕留下，再挨顿揍，更屈。   他一走，杨家族老，大队委员们也都6续告辞离开。   家里就只剩下自家人。   这里面最冤的还是张英尧，就因为说错一句话，刚拿到手，才吸了两袋烟的烟袋锅子被老婆给撅了。   现在，老婆不搭理他，爹娘那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埋怨他不知道护着自己儿子。   “老三，不是二大爷说你，你还差的远，不要以为你一心为公就是好干部！”这不二爷爷又开始数落起他来。   “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大队长，那是张家的老少爷们把你推上去的！   面对咱们张家自己人的时候，要做的帮理不帮亲。   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就是要帮亲不帮理！   只有这样，推你上去的人，才不会寒心。   对外人，你的心摆的再正，人家也会认为，你偏袒自家人，好好想想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这一天闹得   二爷爷这话说的实在是精辟，真知灼见。   帮理不帮亲，帮亲不帮理也分场合地点和对象。   张英尧感觉自己快要抑郁了。   当然，前提是他知道抑郁这个词。   自己儿子，本来就占理，还用我帮忙？   我只是感觉这么多人欺负董凤山一个，不太好。   “平子，不错，打小就知道你将来有出息，现在果然出息了！”二爷爷教训了父亲两句，不再理他，转头对张俊平夸奖道。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嘿嘿，一般，一般！”张俊平谦虚的笑道。   “行了，你做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也累了，我就不多待了，咱爷俩改天再细聊。”二爷爷说完，转身离开。   闹腾到现在，天都已经黑了。   二爷爷走了之后，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又说了几句话，也都离开。   这一天闹得，中午全村聚餐，热闹的像一家人一样，转眼张董两家差点来一场火拼。   把人都送走之后，母亲又瞪了父亲一眼，转身进厨房去做饭。   中午吃的虽然晚，可是晚上饭也不能不吃。   家里四个孩子，都是正能吃的时候。   母亲去做饭，父亲拿出被母亲撅断的烟袋锅子，默默心疼。   “达，你给我看一下，我看看还能不能修。”张俊平也替父亲叫屈，但是不敢说出来。   “唉，可惜了，多好一烟袋锅子……”父亲叹口气，把烟袋锅子交给张俊平。   张俊平接过烟袋锅子看了一下，然后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好似变戏法一样，就把烟袋锅子给修好了。   笑着递给父亲，“达，您看看，这不就好了！”   “你这怎么弄的？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父亲惊奇道。   刚才父亲光顾着心疼了，没注意张俊平手里的动作。   “达，其实很简单，您看，这个地方看着像竹节，其实这个地方是可拆卸的节点。   这么拧一下，这烟袋杆就拆开了。   只是原来烟袋杆有三节，您这个只变成两节了。”张俊平笑着给父亲演示了一遍，“您以后可以把这里拆开清理里面的烟油。”   烟袋锅子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一长，烟油就好把烟杆的孔堵塞起来。   所以，烟袋锅子的烟杆需要时不时的清理一下，一般都是那根细树枝或者铁条捅一捅。   张俊平在制作烟袋锅子的时候，专门设计制作了这种可以拆解成三段的烟杆。   这样，清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行，我家老大就是聪明，这烟袋做的，真好！”父亲拿着烟袋锅子满意的笑了起来。   虽然变短，有些可惜，可总比不能用强。   而且，张俊平在制作的时候，有意加长了烟杆的长度，这样可以更好的过滤烟油。   所以，现在父亲的烟袋锅子虽然短了一节，可是和正常的烟袋锅子也差不多长。   地锅做饭很快。   功夫不大，晚饭就做好了，农村晚饭基本上都很简单。   烧的鸡蛋白汤，这都算是改善生活了。   一般就是烧玉米粥或者直接就是白汤，白汤就是面加水烧的汤。   再把馒头馏一下，就着咸菜，这就是晚饭。   今天算是比较丰盛的一顿晚饭了，母亲醋溜了一个白菜，还有张俊平带回来的烤鸭，也放锅里馏了一下切开端了上来。   其实是路上吃剩下的，张俊平准备了两只烤鸭，路上就吃了一只，剩下这只被张俊平拿了回来。   “达，哥吃饭了！”小妹过来叫张俊平和父亲吃饭。   “老大，给你，这是娘早上刚蒸的你最喜欢吃的白面馒头！”母亲递给张俊平一个白面馒头。   张俊平看了一眼放馒头的筐子，转手把白面馒头递给小妹，“英子，白面馒头给你，哥在北京天天吃，都吃腻了。   现在我就想吃地瓜面的窝头。”   说完，伸手拿起一个黑色的窝头，地瓜面和白面掺在一起，蒸出来的窝头是黑色的，有些粘手。   这个年代，农村还没有彻底解决温饱问题。   张俊平家算是好的，地处平原，最起码能够保证不饿肚子。   主食有好几种颜色，灰的，黄的，黑的。   灰的就是白面馒头，因为技术问题，还有就是为了节约粮食，没有把麸子过滤出来，所以蒸出来的馒头是灰色的。   黄色的是玉米面的窝头，黑色就是地瓜面的窝头。   这个年代的玉米面窝头可不是后世那种精细玉米面，这个年代的玉米面很粗，蒸的玉米面窝头，吃起来拉嗓子。   就夹河村，能吃的上灰色白面馒头的，都属于富裕户了。   一般家庭，根本不舍的吃白面馒头，平时都是吃玉米面窝头和地瓜面窝头。   有点白面也都是留着，生病了，过生日或者其他重要的日子才会吃。   使劲咬了一口，笑着说道：“嗯，在北京的时候就想吃娘蒸的地瓜面窝头，甜丝丝的，有一次晚上做梦都梦到吃地瓜面窝头，口水流了一枕头。”   “喜欢吃，娘明天再给你蒸，地瓜面窝头，还是刚蒸出来的好吃。”母亲愣了一下，随即欣慰的笑道。   “英子，你怎么不吃？来尝尝这个，这是北京烤鸭，可好吃了！   达，娘，你们也吃！”张俊平给小妹，父母都夹了一块鸭肉，又招呼两个弟弟，“老二，老三你自己夹。”   “吃，老大你也吃！”母亲开心的笑着道。   “你们吃，我在北京天天吃肉，不信您去问大姐，大姐他们刚到北京，我就要求大姐，每天必须有一顿肉，十个人吃饭，不能少于一斤肉。   为此，她可是没少骂我败家子。”   “大哥，北京这么好吗？天天都有肉吃？”小妹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大，你大姐说你就对了，啥样的条件，经得住天天吃肉？”母亲听了也差点忍不住骂张俊平败家。   好在，张俊平刚回来，热乎劲还没过去，没舍得骂，只是说了他一句。   “娘，大姐夫他们天天出的都是大力气，不吃好点怎么受的了？   我要是不逼着大姐，大姐能天天给他们吃窝头咸菜。   又不是不赚钱，咱可不能当抠门的地主老财。”张俊平忙笑着解释。   “老大说的对，你让他们吃好吃饱，他们才会卖力气干活。”父亲赞同的点点头。 第一百七十七章这就是家的温馨   “就你大方！”母亲瞪了父亲一眼，不舍的训儿子，可不代表不舍得训老公，“非要吃肉才叫吃好？炒几个鸡蛋不行？一个鸡蛋才五分钱，八个人吃饭，八个鸡蛋才四毛钱，比吃肉剩一半。”   “娘，您真厉害，这账算的太明白了！大姐可没您会算账，一斤肉黑市买要一块五毛钱，北京的鸡蛋贵点，也不过一毛钱一个，吃鸡蛋真的能一半。”张俊平赶紧拍了母亲一记马屁，顺便甩锅给大姐。   “老大，你别把责任推给你大姐，我还不知道？你大姐比我会算账，只是你大姐做不了你的主，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注意正。”母亲白了张俊平一眼，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母吗，我这点小心眼，哪能瞒得过娘的眼睛。”张俊平一点都不在意被戳穿谎言，嬉笑着说道。   母亲摇摇头笑道：“上了大学，确实不一样了，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你这嘴像抹了蜜一样。”   “娘，这样不好吗？”   “好，以前我就担心你的脾气太闷，不爱说话，以后恐怕要吃亏。现在好了，你这张嘴，走哪都吃不了亏。”   张俊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还真说准了。   前身可不就是性格沉闷，不爱说话，还特别好强，最后成全了自己。   “放心吧，你的爹娘我来孝顺，你的弟妹我来照顾！”张俊平在心里暗暗说道。   “娘，您也吃块烤鸭。”张俊平又给母亲夹了一块鸭肉。   “这烤鸭刚烤出来的那才叫一个好吃，鸭皮酥脆酥脆的，卷上荷叶饼，再放上小葱、黄瓜条，抹上酱，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大哥，我绝对现在就已经很好吃了，那刚烤出来的该有多好吃？”小妹咽着口水问道。   “等暑假的时候，我把你们，咱达，咱娘，还有你们都接到北京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刚烤出来的烤鸭有多么好吃了！”张俊平笑道。   “去什么北京，来回耽误干活，还要花钱。你们想去北京，就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愿意去哪就去哪。”母亲舍不得花钱，反对道。   “娘，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您要是不肯花我的钱，那我还赚钱干什么？”   “攒着娶老婆，养活孩子啊！”   “我有女朋友啊，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   房子国家回给，有工作，有工资，吃饭肯定没有问题。   至于说养孩子，养孩子干嘛？”   “不养孩子，你老了怎么办？谁养你？”母亲考虑都没考虑，直接顺嘴说出千百年传下来的道理。   养儿防老。   “娘，您也说了，养儿防老，您把养大，我想孝敬您，您都不舍的花我的钱，那还养儿干嘛？”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   “娘，您和我达去北京该能花几个钱？都不如我家具厂一天赚的多。   您就不想去北京看看，去**看看，去看看主席像？”   “看把你能的……”母亲白了张俊平一眼，不再反对。   张俊平冲小妹眨眨眼。   “娘，您吃鸭子！”小妹开心的夹起一块鸭子放到母亲碗里。   一顿晚饭，在张俊平插诨打科下，其乐融融，母亲也不再瞪父亲，拿话呛他。   看着弟弟妹妹香喷喷的吃着烤鸭，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张俊平心里很满足，这就是家的温馨，男人努力为的什么，不就是让家人过的更好一些嘛。   再努力努力，争取明年把父母弟妹都接到北京去。   说到教学质量，老家这边和北京肯定是没法比。   至于父母愿不愿意去，张俊平相信，为了孩子的前途，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晚上，张俊平没有去和两个弟弟挤，而是在西屋睡的。   西屋虽然没有火坑，但是西屋有一个火箱。   火箱就是用土砖砌的一个类似于箱体的东西，作用和城里的暖器片一样，效果比直接烧炉子要差一下，但是火箱的安全系数要高很多。   在北方农村，火箱也是必备的取暖神器。   一般都是把炉子放到隔壁房间里，然后通过烟道连接火箱，烟通过火箱之后，烟里捎带的热量就会通过火箱散的房间里。   效果一点不比暖器片差。   躺在床上，靠在被子上，看着屋顶，愣神。   厚厚的棉被，是母亲白天刚刚晒过得，还有一股浓浓的太阳味道。   棉被晒过之后，会散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张俊平把它叫作太阳的味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董凤山，要不是他这么一闹，张俊平还不知道怎么融入这个家庭。   原本刚刚见面，张俊平心里还有些不自在，面对父母都有一丝丝别扭。   但是，这种别扭，在董凤山出歪主意，想要打击张俊平，母亲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和董凤山撕打的时候，瞬间消散。   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当孩子被人欺负的时候，原本柔弱的她们，可以化身战士，可以化身悍妇，可以化身人，一切都只为保护自己的孩子。   至于白天说的开村办家具厂，张俊平并不看好。   也许能够红火个一两年，但是绝对长久不了。   如果是张家自己搞的，或者董家自己搞的家具厂，倒是有可能多生存几年。   但是，村办家具厂，内部不和，又怎么可能长久。   一旦家具厂实现盈利，张董两家必然会产生许多利益纠纷。   今天照顾你家，明天我家也得照顾。   你负责进料，我就要负责销售。   今天你处理我们董家的人，明天我就去挑你张家的错。   多少红火的国营工厂，不就是死于这种内部的倾轧。   独裁虽然容易滋生**，但也是一个企业展壮大的必要条件。   而目前，夹河村面临的问题就是，张董两家谁也压不过谁，再加上一起杨家从中渔利。   不要以为杨家是大姐的婆家就会向着张家，没那回事，董家也有姑娘嫁给杨家人。   杨家在张董两家的夹缝里生存了上百年，没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家族生存空间的竞争，不分善恶，只有弱肉强食。   正想着，父亲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张董两家的恩怨情仇   “达，我不要被子了，有这一床被子就够。”张俊平以为父亲是给来给自己送被子，忙从床上站起来。   张俊平倒是没说假话，他现在盖的这床被子，用了足足有十斤棉花，这样的被子一床足够。   “快一年没见了，今天我陪你一起睡，咱爷俩好好拉拉呱。”张父亲尴尬的笑着说道。   “达，您不会是被我娘给撵出来了吧？”张俊平笑道。   “臭小子，瞎说什么？我就是想和你拉拉呱，你去北京上学一走就是一年，刚去的时候，还写信说想家，结果，放了暑假，人影都没见到你的。”父亲有点恼羞成怒的训斥道。   “行啊，我也想和达说说话。”比较这是亲爹，得给留点面子，张俊平笑着接过被子，帮着铺好。   西屋的床是一米五的双人床，这张床本来就是为了在爷爷奶奶来这边住的时候准备的。   当然，不是给爷爷奶奶住的，是父母住的。   爷爷奶奶来了睡东屋，父母他们搬到西屋来住。   “平子，你说那个家具厂真的靠谱吗？”既然说了要和儿子拉呱，张英尧自然要努力寻找话题。   “如果是咱们张家自己办，还行！但是村里办，你自己琢磨吧。”   “唉，董凤山这人心眼是有点多。”   “他那是心眼有点多吗？他是心眼长歪了。   达，您别说您没看出来，他今天闹这一处目的是什么。”   “你达我好歹也当了十多年的生产队长了，这点事我还看不出来？   这老东西就是看我太出风头了，心里不舒服，所以想着通过打击你，来打击我。”   “达，没您想的那么简单，当然也许是我想多了。   您自己琢磨，他们董家明年后年有人有希望考上大学或者中专吗？”   “怎么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董家，他们就没那个命，能混个初中毕业，都算是高学历了。”说到这个，张英尧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咱们张家呢？”   “咱们张家，老二今年高考应该没有问题，他比你聪明……”   “……”张俊平有点不想和父亲聊天了。   啥意思？   老二比我聪明，我都能考上大学，老二肯定没有问题。   当然，张俊平这个大学有一点的特殊原因，属于破格录取，杨明德在背后使了劲。   “还有你三叔家的妹妹，今年打算考中专，学习一直都是第一名。   还有你英国二大爷家的俊敏，学习也不错，明年也要考大学。”说到学习，父亲拉开话匣子，一一数着张家门上有几个人能考上大学或者中专。   张家一直以来都以书香门第自称，看不起董家。   其实，就张俊平记忆里，张家祖先最厉害的读书人，也就是六曾祖，考了秀才功名。   但是，不可否认，张家一直都把自家当成是读书人家，书香门第，哪怕最艰难的时候，也要读书识字。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历代祖先就出了一个秀才。   董家是贩私盐的，一群亡命徒。   其实，再早夹河村是张家的地盘，整个村子就只有一个姓。   后来，出了个败家子，把村里一部分田地卖给了姓董的。   从此张家就和姓董的拉开了上百年争斗。   董家是贩私盐的亡命徒，张家是诗书传家，和县里的县太爷关系好，也有自己的护卫队，所以张家虽然一开始落了下风，但是董家想灭张家也不可能。   私盐贩子一旦值班田产，自然就是想要过安稳日子，时间一长，此消彼长之下，两家逐渐变得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只能老死不相往来。   解放后，在政府的调节下，关系才慢慢缓和。   “眼看咱们张家出这么大风头，您又不断的刺激他，换成我，我也甘心。”   “我怎么刺激他了？”父亲底气不足的反驳道。   “没有吗？”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   “您想想，咱们张家出了我这么一个大学生，现在又带着村里人赚钱。   虽然也有两个董家人，一个杨家人，最多的还是咱们张家人，过了年，我还要带人去北京，您那个学习班，不用说，也是张家人多。   用不了几年，董家就会被咱们张家压的翻不过身来。”   “所以……”   “所以，董凤山才会出了这个一个恶毒的点子，这件事要不是我娘出了打他，把事情闹大。   最后，最少也会在全村人心里扎下一根刺，明年换届选举，您肯定没戏。   再严重一点，我们一家被逼得在村子里没法立足。   也许，没办法在夹河村立足，对我们家来说没什么，但是对整个张家来说都是一个很重的打击。   可能张家人的心都会因此而散了，再也没有以前的齐心。”   “没想到董凤山居然想出这么歹毒的点子，我都差点被他骗了。”父亲恨声道。   “歹毒？达，你别忘了，以前咱们两家可是打死过人，只是解放后，迫于政府的压力，才勉强维持着和平。   远了不说，几年前，借着那什么的机会，他们董家闹过多少次事？您忘了？   要不是咱们张家人心齐，就那什么的时候，咱们张家就要被他们整死不少人。   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哪有什么歹毒不歹毒的。”张俊平小声分析着。   “嗯，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那什么村办家具厂根本就不靠谱。”   “也许能红火两年，一旦赚了钱，您看吧，各种狗屁倒灶的事都会出来。”   “其实，今天这事，还多亏你刺激董凤山，把他刺激的狠了，才会做了这么一件失策的事。   不然，他完全可以慢慢的放风，最后再夹全村民意来逼迫我，那个时候才叫被动。   一些不明真相的张家人都会站到他那一边去。”   “嗯！”父亲点点头，陷入沉思。   “达，其实赚钱不一定非要开家具厂。   现在赚钱的门路多的是，只要有魄力敢干，一年赚个万元户不成问题。”张俊平又笑着说道。   “一年就能成万元户？”父亲不相信的问道。   “万元户都是谦虚的说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一年一个万元户   “平子，你将来是国家干部，和你达我不一样，千万不要学我吹牛。我是没办法，当个生产队长，不会吹牛不行。   你作为将来的国家干部，说话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乱说话。”父亲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张俊平。   张俊平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父亲为了教育自己，不惜拿自己当反面教材。   “达，明天咱爷俩去一趟县城，我带您去转转，您就知道，我不是吹牛了。”   张俊平没有解释，而是准备带父亲去县城转一圈，亲眼看看现在的市场有多么繁荣，物资又是如何紧缺。   “去县城转转也好，马上过年了，去县城转转，顺便买点年货回来。   你寄回来的钱和粮票，你娘都留着呢，今年过个好年。”   之前张俊平从黑市兑换了不少全国粮票和钱一块寄回家。   “达，你也劝劝娘，钱该花就花，老二老三，英子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的。”   “你娘的脾气，我可是劝不了。”父亲赶紧摇头，这活没法接，“不过你也不用替他们操心，自从你寄钱回来，咱家的鸡蛋你娘就没再卖过，都给老二他们补身体了，一天一个做不到，两天一个鸡蛋还是能保证的。”   在农村，能够两天吃一个鸡蛋，已经是让绝大多数农村孩子羡慕的眼珠子红的生活了。   这一夜，张俊平半睡半醒，没有睡好。   一是不习惯和男人睡一张床，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也一样不习惯。   二是父亲的呼噜太响了，不仅响，而且还带吹哨的，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受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父亲就悄悄起来了，以为张俊平还在睡觉，所以起床很小心。   没有在床上穿衣服，而是抱着衣服准备到外面穿，为的就是怕吵醒张俊平。   见此张俊平也不好继续装睡，从床上做起来，“达！你怎么起这么早？”   “把你吵醒了？”父亲有些愧疚的问道。   “没有，我醒了一会儿了，在学校习惯早起。”张俊平边穿衣服边笑道。   儿子醒了，也就不用再去外面穿衣服，张英尧直接坐在床上开始穿衣服。   这个年代的衣服还是很还穿的。   哪怕冬天的棉衣也一样。   直接把腿往大棉裤里一捅，一提，腰上用绳子一系，把腿扎起来，然后棉袄往身上一套完活。   这还是条件好的，里面有个秋裤绒裤。   很多就直接光着腚穿棉裤，上身也差不多是光着身子穿棉袄，腰上多加一道绳子。   开门出来，母亲也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   看到张俊平和父亲一块出来，先对张俊平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接着又对张英尧训斥道：“起床不知道动静小点？老大做了十几个小时的车，都被你给吵醒了。”   “……”张英尧一肚子委屈没地说理。   “娘，我习惯早起了，我比达醒的还早，怕吵醒他，才没起床。”   “你看看，还不如个孩子，老大都知道醒了躺床上等着你……”母亲继续唠叨着训斥父亲。   张俊平只能同情的看了一眼父亲，没办法，我也帮不了你。   吃过早饭，张俊平骑着自行车驮着父亲，前往县城。   父亲作为生产队长，有一辆自行车。   当然，这辆自行车还是用张俊平寄回来的钱买的，公社给解决的工业卷，算是给生产队长的福利。   这个福利早就有，可是张英尧拿不出买车的钱。   别人家是装穷，谁家不藏着个二三百块钱。   他们家是真穷，光是几个孩子上学，每年不光攒不下钱，还要拉不少饥荒。   这种情况，直到张俊平考上大学才好点。   父子俩个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绕了一圈，找到一个早市。   早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大白菜，青萝卜，小米，面粉，鸡蛋，活鸡，猪肉，羊肉，倒腾粮票的、卖荆条编的生活用品的，卖家具的。   还有卖早点，小吃的，卖对联、门钱、年画的，很是热闹。   每走一处，张俊平都要耐心的问一问价，基本上每一次问价，都会买上不少。   在一处猪肉摊子上，张俊平还买了一个猪头，一副猪下水。   又到卖羊肉的摊子上，买了半只羊。   不大会功夫，自行车上就挂满了买来的东西。   再去问价，摊主明显比之前更加热情，哪怕张俊平问的比较多，很多和买东西没啥关系，人家也愿意告诉他。   最后，张俊平卖了四条潍河鲤鱼，才离开早市。   转了一圈，买了一大堆东西，出了早市，才早上八点。   “达，你有什么想法？”回家的路上张俊平问道。   “啥想法？”   “你对早市有什么想法？”   “挺热闹，买东西的人很多，东西很贵。”   “是啊，鸡蛋八分钱一个，猪肉不要票，一块三一斤……   您说，咱要是养上一千只鸡，一年光卖鸡蛋能卖多少钱？也不按八分，就按五分钱一个算。”   “多少钱？”父亲算了一会，也没算明白。   “咱们集中饲养的话，一只小鸡大约四五个月就能下蛋，咱们就按五个月吧，一年还剩七个月的嬎蛋期，一千只母鸡，按平均每天八百只鸡蛋算，一天就是四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一千二百块钱，半年就是八千四百块钱，再刨除饲料成本五千块钱，以及买小鸡的钱五百块钱，基本上这一年下来，就能白赚一千只鸡，还能赚两千九百块钱。   咱刚买的这只鸡，花了三块钱。也就是说，一千只鸡，一年之后卖掉，最少能赚六千九百块钱。”   “平子，账不是那么算的，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   这鸡要是死起来，那可是一死一片，一千只鸡几天功夫就能死光。”父亲很不认同张俊平算的账。   “您说的没错，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   您刚才也说了，这是老话。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养鸡也要讲究科学养鸡，您认识畜牧站的人，找个技术员过来指导一下，能花几个钱？   国家现在提倡，鼓励老百姓搞农业生产，您要是养一千只鸡，公社畜牧站肯定乐意派技术员过来指导养鸡。” 第一百八十章微型大棚   “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并不一定非要养鸡。   比如养猪也可以，国家一直都在鼓励养猪，开个养猪场，养个二三百头猪，一年一两万块钱的毛收入很轻松。”   “说的轻松，养鸡养猪不要本钱啊？”   “达，别告诉您不知福，国家有一笔助农资金，咱老百姓可以申请免息的农业生产贷款。   以您的身份，贷个几十万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要是还不上咋办？那不就拖累你们俩？”   老百姓就是这么实在，免息无期限贷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还不上怎么办。   “其实吧，养鸡，养猪都是给您举的例子。   您没现吗？大白菜都能卖到八分钱一斤了。”   “我看到了，家里就还有几十颗大白菜，还要留着吃，不能卖。”   “达，我是说，大白菜都能卖到八分钱，如果我现在有洋柿子、黄瓜、洋茄子、辣椒、豆角这样的青菜，卖五毛钱一斤，有没有人要？”   “应该……可能会有要吧！”   “肯定有人买啊，夏天这些蔬菜都能卖一毛来钱，冬天这些蔬菜可是稀罕物，有钱都没地买去。”张俊平笑道。   “就是一块钱一斤又能怎么样？你还能变出蔬菜来？”   “我是变不出来，可是能种出来啊！   在古代有一种暖棚，就可以在冬天种出洋柿子、洋茄子、黄瓜等夏天才有的蔬菜，这些蔬菜是专门供给达官贵人吃的。   古人都能在冬天种出蔬菜，咱们为什么不能？”   “真的能？”   “当然能了，这样，一会回到家，咱们试验一下，您就知道了。”   “怎么实验？”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张俊平专门绕道去了一趟公社，买了一些塑料布和菠菜，小白菜种子。   回到家，免不了被母亲埋怨一顿，嫌他乱花钱。   “娘，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就随便买了点年货。”   “随便买了点年货？一个猪头，半只羊，还有这么多鱼，你要是不随便，是不是打算把早市搬家来？   老张，老大还年轻不知道过日子，你不知道拦着点？”训完张俊平，又把枪口对准张英尧。   张英尧无辜躺枪，却又无从反驳，只能郁闷的出门，去大队部。   母亲继续整理张俊平买回来的东西。   “你买羊肉就买羊肉，买这么多骨头干什么？   还有，你怎么买这么多小米？坐月子也用不了这么多啊！”翻出张俊平买的五十斤小米，母亲气的直想揍张俊平一顿。   “娘，那些小米我是打算带去北京的。”   “带去北京也用不着买啊！家里有小米，回头我在村里再给你找点就是了。”母亲气的跺脚。   找点，就是在村里买点的意思。   营丘这边，村里自己人买卖东西，一般不用买字，都是用找点。   比如，我去找点鸡蛋，找点白面。   “娘，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米，这是乔山公社那边的火山小米。   这在过去那是贡品！专门给皇宫里的皇帝、娘娘们喝的。”   “乔山的小米能比咱家种的小米好到哪里？还不都是小米。”母亲嘟囔一句便不再说什么。   张俊平找来铁橛、锨，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大哥，你这是要弄啥？”老二老三好奇的跑过来询问。   “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挖坑，不用太深，一锨深，按我撒的线挖就行。”   冬天土冻得邦邦硬，院子里的土更结实，张俊平挖了一会身上就出汗了，正好抓两个壮丁。   把橛、锨交给老二老三，自己转身去储物间找出两块破木板。   又跑出去抱了一些麦秸回来。   在挖出来的土里，掺上麦秸，倒上水，开始和泥。   等张俊平把泥和好，老二老三坑基本上挖好了。   张俊平要挖的坑并不大，只有六个平方。   长三米，宽两米，高一米。   不是张俊平不想挖大一点，实在是院子里空间有些，挖这么一个六平方的坑，已经是极限了。   再大就影响生活了。   张俊平把木板立起来，当模板用，两边用木头橛子固定好，然后招呼老二老三，“把我和好的泥填到里面来。”   老二老三并不知道张俊平要干什么，不过依然干的很起劲，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玩泥巴了。   就当是重温一下童年的游戏。   兄弟三个，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一个简易的缩小版的大棚给弄了出来。   张俊平又跑到院墙外面，端了一锨酵好的粪。   撒进刚刚建好的大棚里面，然后用撅把大棚里的地翻了一遍，把酵粪和土掺匀了。   这才找来树枝，搭在大棚的土墙上，然后蒙上塑料布。   “大哥，你这是弄的啥？”   “暖棚！”   “暖棚？干什么用？大哥你要种花吗？”   “种什么花，我种菜，你们等着，最多半个月就能有新鲜的菠菜吃了。”   张俊平之所以种菠菜和小白菜，是因为菠菜生长的快，五天左右芽，再七天到十天左右就能吃。   当然，芽之后十天左右只是能吃，并不是说达到了收割的时间。   菠菜最佳收获时间是一个月左右。   张俊平建微型大棚，只是为了给父亲证明，冬天种菜的可行性。   所以才会选择菠菜这种生长周期短的蔬菜。   “老大，你怎么想起来种菜了？”   张俊平的动作早引起了母亲的注意，只是又不花钱，只是在院子里折腾，所以没有制止他们，反倒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忙活。   母亲也在重温儿子们小时候玩泥巴的乐趣。   现在听到张俊平居然要种菜，顿时来了兴趣。   “我这也是做个实验，给我达证明一下，冬天也能种蔬菜。”   “那敢情好，真要是能种出蔬菜来，那以后可就不愁冬天没菜吃了。”母亲笑道。   张俊平拿了一个碗，用温水把种子泡上，放在火箱上面。   种子要用温水泡二十四小时，这样才能保证芽率。   忙活完，看到母亲进厨房，准备做饭。   张俊平拦住母亲，“娘，今天中午我来吧，您尝尝我的手艺。”   “哟，老大还会做饭了？”母亲笑道。   “那是必须的，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老二，你去叫爷爷奶奶，大爷大娘他们过来吃饭。” 第一百八十章张俊平的主意   张俊平把自己买回来的羊骨头，洗干净，剁开，放进锅里，加上满满一大锅水，然后点火烧锅。   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俊平忙活。   儿子愿意动手做饭表孝心，那就让挥好了。   锅里煮上羊骨头，张俊平又从买来的半只羊上，切下来大约一斤肉，切成片。   鸢都虽然在北京南边，但是温度并不比北京低多少，也在零下十来度的样子。   回来的路上，羊肉早就冻得邦邦硬，倒也方便切片，只不过羊肉片比火锅的羊肉片厚点，一块大约有三四毫米厚。   切好羊肉片，看看锅开了，张俊平把羊肉片放到锅里。   里面一点调料都没放，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羊肉香味飘了出来。   继续加水，继续煮。   张俊平又把粉条剪断，用热水泡上。   再把白菜撕成片，洗干净放一边备用。   做好这一切之后，张俊平开始和面。   “英子，把鏊子支起来，一会好用。”   “哎！”小妹咽咽口水，爽快的答应一声，麻利的把鏊子支起来，又去抱了两抱麦秸备用。   面和好之后，放在一边，张俊平又切了两根葱，用碗到了半碗豆油。   母亲在边上看了，有些心头的张张嘴，这半碗油够用一个星期的，想要训斥张俊平浪费。   但是又想到，儿子好不容易想做顿饭，不容易，反正现在儿子也能赚钱了，一点油，由他折腾吧。   张俊平把东西准备好直接，对小妹吩咐道：“英子点火。”   “知道了！”   烧鏊子这个小妹在行，七八岁就帮母亲烧鏊子。   鏊子是他们这边常备的一种炊具，用来做烙饼或者摊煎饼的。   张俊平要做的是油饼，油饼用平底锅更好，可是他没有，只能用鏊子来将就一下了。   张俊平有些笨拙的用擀面杖擀出一张面饼，在上面抹上油，再撒上葱花，重新把面饼团起来，再擀成饼，然后放到鏊子上。   母亲看了一会，去洗了洗手走过来，“交给我吧，你这度，中午可赶不上饭点。”   抬头看看天，张俊平乖乖让出位置。   确实，按照他的度，想要做够一家人吃的葱油饼，估计得一点多了。   母亲虽然没有做过葱油饼，但是做饭这东西讲究天赋，张俊平属于那种脑子会了，手不会的那种。   而母亲只是看看，上手之后，就比张俊平快了两倍不止，面团在母亲手里变得听话无比，不一会就变成一张面饼。   老三家的，这是做什么好饭？我在门外面就闻到香味了。”二爷爷从外面走进来。   “二叔来了，平子快请你二爷爷进屋。”   “二爷爷，您来的正好，中午就在家吃吧！我煮的羊汤。”张俊平笑着招呼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二爷爷说着走进堂屋，在正座坐下。   “二爷爷，您这话说的，这里和在您家一样，有什么好客气的？”张俊平给二爷爷泡上茶。   “二爷爷，您尝尝这个茶怎么样？”   “哎呦，我哪知道茶怎么样，这辈子都没喝过几回茶。”二爷爷接过茶杯，笑着说道。   这个年代，农村还真没有喝茶的习惯。   都是，冬天白开水，夏天凉白开，这是讲究的。   不讲究的，冬天白开水夏天直接喝凉水。   “嗯，这茶好，比我以前喝的茶好，闻着就香。”二爷爷端着茶杯闻了闻，大声说道。   “二爷爷，这是我从北京带回来的茉莉花茶，回头给你拿一包，你回家慢慢喝，下次我从北京回来，再给你带点。”   “不用，不用，我一个老头子，喝茶浪费，你还是给你达留着招待公社的领导吧。”二爷爷忙摇头道。   喝茶浪费，二爷爷还真不是谦虚，茶叶刮油，这年头大家肚子里本来就缺油水，再被茶叶一刮，更容易饿了。   “二爷爷，我带回来不少，这茶叶是专门孝敬您的！”   “你达当年，死命的供你们兄妹几个读书，我是赞成的。   咱们张家是书香门第，诗书传家，不能忘本，丢了传统。   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你看看，你这一考上大学，你们家立马就变了样。   以前你达虽然当着生产队长，可是村里论谁家最穷，你们家数得着。   再看看现在，谁家比得过你们家？”   “二爷爷，您老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咱老百姓，想要改变命运，除了做那些丧良心，违法犯罪的勾当，就只有读书一条路。”张俊平认同的点点头。   “你是大学生，见识比二爷爷多，二爷爷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咱们张家过上好日子。   二爷爷虽然老了，可是也知道现在国家形式变了，不像以前，谁穷谁光荣了，我这个族老得想办法让族人过上好日子。”   “二爷爷，想过上好日子，办法有很多。现在政策好了，只要肯干，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那什么村办家具厂不靠谱的事就不用提了。”二爷爷直接打断张俊平，笑骂道。   原来二爷爷心里和明镜似的，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家具厂，只是在董家和杨家面前演戏。   “你给我说点实在的，别说那些虚的。”   “好吧，最简单一个，现在国家有助农贷款，每个人都可以到农信社申请，不要利息。”   “这个我知道，你三姑夫和我念叨过好几次这件事，想让我和张家人说说，去他那里办贷款，帮他完成任务。”   “我没同意，不要利息，可是总要还钱啊，没有赚钱的门路，贷了款，把钱花了，拿什么还？”   二爷爷口中的三姑父是二爷爷的女婿，在农信社当信贷员。   “二爷爷，如果大家相信我，咱们张家人可以贷了款，再借给我，一万块钱我一年给一千块钱的利息。”张俊平没敢给太多利息。   一是给多了怕大家反而不相信，二是怕大家一窝蜂的跑去贷款，然后借给他。   太多的话，他压力也大。   毕竟，他搞的不是那种短平快的项目。 第一百八十二章贷款入股，保底分红   “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二爷爷盯着张俊平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二爷爷的眼神相当锐利，别这么盯着看，压力相当大，但凡有点亏心事，都会躲闪。   不过，张俊平心里没有鬼，所以很平静的和二爷爷对视着。   “我开家具厂啊！扩大规模，我过了年，准备搞席梦思床垫生产线。   要买地皮建厂房，要买设备，还要采购原材料，这些都需要钱。”   “你还要扩大规模？你说的那什么丝，是干什么的？”   “席梦思床垫，一种弹簧床垫，睡在上面很软，很舒服，现在城市里很流行这种床垫。   咱们鸢都这边就有一家生产这种床垫工厂，生意非常火。”   “哦，如果是这样，你差多少钱，直接让你三姑父贷给你不就行了？   哪还用这么麻烦，还要给大家这么高的利息。”   “二爷爷，我需要的钱比较多，光我们家，恐怕贷不了那么多钱。   让咱们张家人一块贷款，其实也有让大家入股的意思。   只是，入股的话，万一赔了，那么损失的是大家的钱，借的话就不一样了，即便是赔了，那也和大家没有关系。”   “万一赔了怎么办？”   “万一赔了，我再赚钱还给大家啊！   反正，这个钱是从银行贷出来的，大家也没什么损失，国家也没有规定还款期限，我慢慢还，我还不完还有儿子，儿子还不完有孙子，子子孙孙总有还完的那一天。   但是，一旦赚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我给您算一笔账，现在一个人大约能贷款五万到十万。   按五万来算，一年就是五千块钱，等于什么都不干，一年就能收入五千块钱。”   “平子，你这么做不好，二爷爷明白，你是打算带大家伙赚钱，但是怕有风险，所以一个人把风险都担了。   你不能这么做！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你应该知道。   也许一开始大家会感激你，但是时间一长，大家就会认为这是应该的，你就应该给他们这些钱。   如果一开始赔了还好说，大家都能理解，体谅，因为大家都没拿到钱，不会感觉什么。   但是，一旦你给了几年前，突然生意不好了，大家不会想着之前几年你给了大家多少钱，他们只会记得你欠他们钱，没给他们。   到时候，就不是你想的慢慢还那么简单了，登门要债的人能把你逼死。”   听了二爷爷的话，张俊平一愣，这一点他还真没想到。   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算你家具厂一直赚钱，一直给他们利息。   一开始，大家会感激钱不少，可是慢慢的大家就会想，凭什么你拿我们的钱赚那么多钱，才给我们这么一点。   到那个时候，也有你愁的。”   张俊平彻底服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二爷爷考虑的比他周全。   “二爷爷，那依您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办？”   “和大家摊开了讲，愿意入股的去银行贷款入股，盈亏自担。”   “二爷爷，您觉得，会有人敢去农信社贷款来入股吗？”张俊平苦笑道。   这次轮到二爷爷卡壳了，还真是，一旦盈亏自担，有几个敢去贷款入股的？   “要不，我找找你三姑父，想办法多给你贷点其他的你再想想办法？”二爷爷只能如此说道。   “二爷爷，我自己肯定会麻烦三姑父贷款的，但是借钱还是要借的。   不过再单纯是借款，咱们换一个说法，保本入股，年底分红。   当然，分红要赚了钱才行，不赚钱就只能保本。   分红还是按照一年百分之十来计算，这个和我的盈利不挂钩，我赚多少和大家没有关系，赚多赚少都是百分之十的分红。   并且我会在入股合约上注明，入股自愿，退股自由。   也就是说，大家感觉不合适，可以随时退回本金。”张俊平坚持道。   “你想好了？”   “想好了！保本入股这件事只限咱们张家人，外人一律不接受。”   “这件事你达你娘他们知道吗？”   “还没和他们说，这不是二爷爷您说起想让咱们张家人都过上好日子，我才想起这么一个办法。   本来我是打算把我在北京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一部分，然后再找同学们入股。   这不，二爷爷说起来了我想着与其便宜外人，不如让咱们张家人一块跟着赚点钱。”张俊平笑道。   “你北京买房子了？”二爷爷惊讶的问道。   “对啊！我买了一处院子，有咱们村小学那么大，我大姐、三哥，五哥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这……这……这……”二爷爷这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主要是张俊平买房子这件事太让人惊讶了。   都知道张俊平赚钱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赚这么多钱，还在北京买了个大院子。   那可是都北京，***住的地方。   二爷爷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更多的还是担心张俊平万一赔了还不上。   自己还不完，儿子还，儿子还不完孙子还，子子孙孙总有还完的时候，说的好听，其实一点都不靠谱，都是糊弄人的说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俊平在北京买了房子，那说明这家具厂是真的赚钱，而且不少赚。   “二哥，什么时候来的？”   “二大爷！”   这时，爷爷奶奶大爷大娘，还有大爷家的两个孙子亮亮和乐乐走进来。   “二老爷爷，平叔！”   两个小家伙还挺懂事，进门挨个叫人。   “亮亮，乐乐来了？去找你小姑去，让你小姑给你们拿好吃的。”张俊平笑道。   “谢谢平叔！”两个小家伙一听有好吃的，立马跑出客厅。   “二哥，你和平子聊什么呢？”爷爷坐下之后，随口问道。   “爷，我和二爷爷说明年我的家具厂扩大规模，让咱们张家人入股的事。”张俊平一边忙着给爷爷奶奶大爷大娘泡茶，一边回答道。   “扩大规模好啊！让大家伙跟着一块赚钱是好事。”爷爷没有在意，随口说道。   “你孙子是让咱们张家人去贷款入股，给保底分红。”   “什么？”爷爷一下从椅子上崩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谁都不能欺负我外甥女   爷爷的反应吓了张俊平一跳，赶紧上前搀扶住爷爷，老爷子毕竟六十多岁了，可别刺激出个好歹来。   “平子，你二爷爷说的是真的？”爷爷扭头盯着张俊平问道。   “真的！贷款入股，保底分红，我这也是为了带大家一块赚点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张俊平尽量说的轻松一点。   “你个臭小子，你怎么这么大胆，让大家去贷款入股，这万一赔了怎么办？”不等爷爷开口说话，那边奶奶先不乐意了，拿烟袋锅子狠狠敲了张俊平一下。   当然不是敲头，而是敲隔壁。   “爷爷，奶奶，我心里有数，我做的生意稳赚不赔，说到底咱是靠手艺吃饭，不是瞎搞。   区别就是，以往手艺人自己单打独斗，最多就是拉着徒弟一起干活赚钱，我现在是大规模的工厂生产，家具是每个家庭居家过日子必须的物件。”张俊平连忙笑着解释道。   老人都是这样，未算胜先算败。   你和老人说件什么事，他们先想到的是，这件事要是干砸了怎么办。   不能说他们保守，未算胜先算败，是有道理的。   先算败，并不是说就不干了，而是，先算败才能考虑的更加周全。   当你考虑到了失败的后果，你能不能承受，再去干，心里才更有把握，心才会更稳。   就以贷款入股保本分红这件事来说，万一赔了，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张俊平要承担张家族人贷款入股的几百万，这个后果张俊平能不能承担？   很显然，这个后果对张俊平来说并不算什么，几百万在普通老百姓看来，那是天文数字。   能把一个普通家庭压垮。   但是。   几百万对张俊平来说，也就是他手里一幅画，一件清三代瓷器的价格。   所以张俊平根本不怕赔钱的事情。   至于说升米恩斗米仇，这个张俊平也不怕，先他给的就是升米，不是斗米。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份地位的提升，村里靠他吃饭的人会越来越多，即便是心存不满的，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提出来。   一句话，感觉不合适，你退股啊！   白拿几年分红，全额退款还能说什么？   “你自己想好，这事我也不懂……”爷爷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   “舅舅！”   “舅舅！”   两个外甥女从外面疯跑进来，冲进屋才现屋里有很多人，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   “妞妞妮妮来了？快过来，让舅舅抱抱！”张俊平蹲下身子，冲外甥女张开双臂。   “舅舅！”   “舅舅！”   外甥女扑倒张俊平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告诉舅舅，舅舅帮你们出气。”张俊平心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奶奶坏，抢我的娃娃还有大汽车。”   “还有积木！”   外甥女趴在张俊平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委屈的向张俊平告状。   看着外甥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张俊平心疼的都揪了起来。   “好了，不哭，不哭！妞妞妮妮乖，舅舅再给你们做更好看的娃娃和更漂亮的大汽车。”   “不，我就要我的娃娃！”   “我要娃娃！”   妞妞妮妮在张俊平怀里使劲扭着身子。   “好，好！咱就要原来的娃娃，舅舅帮你们要回来！”张俊平毫无原则的哄着外甥女。   这会，外甥女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张俊平也敢答应。   “舅舅煮的羊汤，一会儿留在姥姥家喝羊汤好不好？”   “好，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   总算是哄好了外甥女。   “姐，这是怎么回事？刚回来就把”张俊平皱着眉头看着随后走进来的大姐。   “还能怎么回事？她孙子想要，她就她孙女把娃娃夺过去，给了她孙子。”大姐也气的脸通红。   “夺过去？”张俊平皱眉问道。   本来张俊平并不打算掺和大姐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他注意到一个词，夺。   “嗯！妮妮妞妞拿着在玩，她孙子想要，就给夺过去了！   告诉你们不要拿出来显摆，不听话，现在让人抢走了吧？”   “姐，孩子拿着玩具玩有什么错？你说她们干嘛？”张俊平对大姐喊道。   “你们等着，舅舅这就去把玩具给你们要回来。”   “平子，你干嘛？”   “平子，你要干什么？”   “她能夺我外甥女的玩具，我就能抢回来！”张俊平咬着牙说道。   “大过年的，你别闹！”   “是我闹吗？我姐才回来一天，妞妞妮妮就哭着跑姥姥家来了。   我到要问问，她到底想干嘛！两个孙女还要不要！不要我要，明天就去派出所改户口去，以后她们姓张！”张俊平怒声道。   “平子，别冲动！”   “我能不冲动吗？我外甥女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我凭什么不冲动？   我姐和我姐夫的事，我不掺和，但是欺负我外甥女，不行！”张俊平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留下一屋人在哪呆。   你不应该是替你姐出气吗？   替外甥女出气是怎么个说法？   再看，张俊平已经出了家门。   张俊平心里那个窝火啊！   好好的回家过个年，咋就这么多糟烂事？   张俊平怒气冲冲的来到大姐家。   “平子来了？”大姐夫陪着小心，讪笑着和张俊平打招呼。   张俊平径直走进屋，在堂屋里坐下，就开始数落起来，“大姐夫，你现在不光是人家的儿子，还是人家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我姐在你家受的气，我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我外甥女，被你娘欺负，你这个当爹的就在旁边看着？   妞妞妮妮叫你爹的时候，你不感觉羞愧吗？   你老了靠谁养？你侄子能养你？你看看村里那些没有儿子的，有几个最后是靠侄子养老的？还不是靠闺女伺候？   现在你闺女的玩具被人抢走了，哭的嗷嗷的。   我不知道你这个当爹的怎么看的下去？   反正我是看不下去，外甥女哭的我心都碎了。”   “唉！我也知道，我娘做的不对，可是她毕竟是我娘，我能怎么办？”大姐夫唉声叹气的说道。   “要不，你和我姐离婚吧，孩子归我姐，你留在家里尽孝，我带着我姐还有孩子去北京。   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了，你可以再找个给你生儿子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为外甥女强势出头   “平子，你被开玩笑，大过年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姐哪一点对不起你们杨家了？   自己不舍的吃不舍的穿，从北京回来，给你爹娘一人买了两身好衣服。   就连你弟弟，你兄弟媳妇，还有你侄子，也没有落下，都给买了衣服，买了礼物。   可是你们怎么对她？   我外甥女刚到家一天，我给她们做的玩具就被抢走。   硬生生的从孩子手里夺走！   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也知道我娘做的不对，可她是我娘，你让我怎么办？”大姐夫痛苦的揪着头喊道。   “怎么办？我告诉你了，离婚！   你继续当你的孝子，以后妞妞妮妮改姓张，我来疼她们。   你现在问你怎么办，你平时但凡强硬一点，你娘也不至于这么欺负人！”   “我……”   大姐夫还想解释，张俊平一拍桌子，“你什么？你现在就去把玩具给我要回来，咱们什么事都没有！   至于你和我姐是不是离婚，我不掺和！   今天玩具要是要不回来，你们这个年就别过了！”   “你什么意思？”   大姐夫脸色变得很难看，被张俊平逼到了墙角。   “我什么意思？玩具今天你要不回来，我自己去要！   你娘什么脾气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能让着她，我姐也忍着她，我可不会惯着她。   我去要，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张俊平冷笑道。   “……”大姐夫一阵沉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张俊平自己也挺犯愁，总不能真的逼大姐离婚吧。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很多人把婚姻当成过家家。   关键，通过这几个月接触，大姐夫这个人，还是比较踏实肯干的，也没啥不良嗜好。   就是有点优柔寡断，尤其是在处理家庭矛盾上，总是想着和稀泥。   “别装死，今天你再怎么装死，这事也过不去。”张俊平再次逼迫道。   “我……”   “行，既然你这个当爹的不肯替闺女出头，那只好由我这个当舅舅的出面了！”张俊平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姐、大姐夫早就和父母分家了。   他们这边，基本上结了婚都会和父母分家单过，独生子女除外。   “平子，你别乱来！”   这时母亲、大姐、大娘、老二老三都跟了过来。   “娘，我那胡闹了？   我姐之所以在杨家受气，就是因为大姐夫太窝囊！   大姐夫不敢说话，大姐的婆婆才会蹬鼻子上脸！   他这个当爹，不敢替闺女做主，那好，我这个当舅舅的出面。”   “婶子，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桂琴，让她跟着我受委屈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无能，我窝囊！   可那是我娘啊，我能怎么办？”大姐夫见母亲来了，顿时像找到救星，拉着母亲又是认错又是倒苦水。   “你别在哪儿装孙子，什么叫你怎么办？   在你心里，有我姐和两个闺女吗？   你只记得你是你娘的儿子，你要当孝子，所以活该我姐和妞妞妮妮受气。   姐，明天和他离婚！   以后我养你和妞妞妮妮！过了年，我把你和妮妮妞妞的户口全部迁到北京去。”   “净在那说胡话！离婚是那么好离的？离了婚，你姐带着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母亲打了张俊平一下，骂道。   “娘，离婚有什么不好离的？您忍心看着我姐跟着他受一辈子气？   他娘今天才五十出头，还有一二十年好活，我姐得受一二十年的气。   离婚怎么了？   孩子以后姓张，我替我姐养。   就凭我姐的模样，身段，在北京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就是国家干部，也照样能找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俊平特意提高了声音。   大姐的婆婆家就在隔壁，声音大点，隔壁院子就能听到。   大姐正在气头上，板着脸没有说话。   “我看平子说的对，既然这当丈夫的都不知道护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那还过什么？   离婚算了！”大娘在一旁也跟着大声嚷嚷道。   “大嫂，你怎么也跟着孩子胡闹，这离婚是小事？   平子，你别乱说，你养妮妮妞妞，你不结婚了？   你老婆能同意？”   “怎么不同意？我女朋友可喜欢妮妮和妞妞了。   这一点，大姐和大姐夫都知道，我女朋友那人很大气，很善良，绝对会把妮妮妞妞当成亲生的一样。   再怎么也不能像老妖婆子一样，干出把亲孙女的玩具夺走给孙子玩，这种缺德事。”张俊平大声说道。   “亲家母来了！她大娘也来了？”大姐的公公杨福生走进来，陪着笑脸打招呼。   手里还拿着两个木头娃娃，那是张俊平给妞妞妮妮做的玩具。   “亲家公，不是我挑理，咱都在一个村子住着，我闺女咋样，街里街坊的谁能说个不字？可你们家怎么对我闺女的？   闺女多少次哭着回家，我以前没上门找过你们吧？   现在，我外孙女刚从北京回来才一天，就被欺负成这样了，咱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母亲也不是善茬，逮着大姐的老公公就是一通数落。   “亲家母，这事我给您配个不是，确实是我家做的不对。   我这刚回来，听到这事，就赶紧过来，这不，妮妮妞妞的娃娃我也给要回来了。”大姐的公公讪笑着给母亲陪着不是。   眼看母亲要心软，张俊平一把把母亲拉到身后，强硬的说道：“杨大爷，不是我当晚辈难为您！   今天这事，不是你把玩具娃娃送过来，说几句软和话就能解决的。   你们家不是一次两次了！   怎么着？我姐生了两个闺女就该死？   你知道什么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   生男生女那是男人的事，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你种下的是豆子，你想长出南瓜来，可能嘛？   今天，我这个做晚辈的放肆一回，要想把这件事翻过去。   您和您那位老妖婆子，敲锣打鼓去把我姐和妮妮妞妞接回来。   否则，就离婚！   就算是我姐不想离，我也闹得他们非离不开。   我把你们家全砸了，我看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用力过猛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还把你姐家砸了，看把你能的，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母亲一把揪住张俊平的耳朵，照着背上拍了两巴掌。 母亲骂的狠，可是打到身上，却和挠痒痒差不多。 “娘，您打死我，今天他们家也必须得去赔礼道歉，把我姐请回来。 您除非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不然，我绝对把他们家砸了，让他们这个年都过不肃静。 欺负我姐，欺负我外甥女？天王老子都不行！” “上劲了是吧？” “你就这么想你姐离婚？” “对啊！一个不知道保护自己老婆孩子都男人，还跟着他干嘛？ 全村人都知道，当年我姐学习成绩比我好，为了能让我们兄弟几个上学，她才退学的。 我现在上了大学，我姐被婆人欺负，我这个娘家兄弟要是不管不问，那我还是人吗？”张俊平梗着脖子喊道。 “大过年的，怎么了这是？吵吵什么？”杨家族老拄着拐杖走进院子。 “杨爷爷，您给评评理。 我外甥女刚回来一天，就被她亲奶奶给虐待了，从自己亲孙女手里夺走玩具，给自己孙子玩，还骂自己孙女是赔钱货。 您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还有，这个人，一个当爹的，当丈夫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被欺负，连个屁都不放。 您说说，这样的男人还能要吗？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吗？”张俊平拉着杨家族老的胳膊让他给评理。 “福生啊，这事可就是你们家做的不对了！哪有这么办事的？ 你老婆呢？赶紧叫过来，给你亲家母赔个不是。” “杨爷爷，您也别在这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今天这事必须往大了折腾，我给您一面子，敲锣打鼓就免了。 让他们老两口亲自去我家，把我姐还有妮妮妞妞接回来。 当着大家伙的面保证不再虐待孩子，欺负我姐。 不然，我明天就去公社雇人四处宣扬宣扬你们杨家的好事。 看谁家还敢把闺女嫁给你们杨家。” 其实这替姐姐出气，也不是那么简单。 要是真叮当二五的把姐夫家一砸，再把姐夫按到地上打一顿，那基本上这婚姻也就到头了。 得讲究方式方法。 张俊平看着吆喝的厉害，其实每一步都有分寸，一没砸东西，二没有打人，三没有骂街。 他吆喝的再厉害，那也只是吆喝，都有缓和的余地，目的就是逼杨家人服软。 当然，如果杨家人不服软，那么吆喝的这些，都会变成现实。 张俊平完全有能力把大姐和两个外甥女的户口弄到北京去。 以大姐的模样身段，还有年龄，在北京完全可以找到比大姐夫更好的人家。 别看大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其实大姐过了年，才二十四。 张俊平甚至连真闹崩之后，大姐的退路都想好了。 趁现在大学刚刚恢复高考，还不那么正规，找关系托人把大姐送进大学，混个大学文凭。 毕业之后，无论是跟着自己干，还是接受分配都行。 所以，张俊平才敢态度如此强硬。 “平子，既然你喊我一声爷爷，那我得说你两句，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你姐是个好闺女，好媳妇，这个我赞成，谁也说不出你姐的不是。 可是，你姐夫也是踏实能干的棒小伙。 你不能因为一点家庭矛盾，就把他们两个拆散吧？ 是！你大姐的婆婆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 可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让当父母的给儿女赔不是，这不合适。 这件事，听我老头子的，让福生给你娘赔个不是，保证以后不再亏待孩子，这事就过去吧！ 一家人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 大过年的，闹起来都不好看。”杨家族老打着圆场。 杨家族老这话说的没毛病张俊平虽然不满意，可也不好继续硬呛。 “平子，别闹了！咱们回家吧！妮妮妞妞该饿了！”大姐突然开口说道。 “姐？！” 张俊平一愣，大姐语气不对。 心里暗道，要遭，用力过猛！ “你说的对，一个不能保护自己老婆孩子的男人，要来干嘛？咱回家吧！ 娘，大娘，回家吧！” “大丫头！”母亲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回家，走咱们回家！” “桂琴……”大姐夫喊了一声。 大姐理都没理，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外走。 这下，杨家人傻眼了。 就连杨家族老也傻了，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了？ 人老成精，他太清楚了现在的情形了。 如果张家人闹一闹，或者张桂琴闹一场，哪怕闹的大一点，这事都有缓和的余地。 可是，这不吵不闹，最吓人，这代表，人家不想和你过了。 连闹都懒得和你闹了。 “满意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大姐夫冲着他爹大声质问道。 “福生，你们家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多好一个儿媳妇，硬生生让你们给逼走了。” “叔，我们也没咋着她啊！” “你们还想咋着？你倒是敢咋着她？你咋着一个试试！ 你看看张家人会不会把你们家给拆了！”杨家族老骂道。 虐待并不一定要打骂，冷暴力，冷言冷语更伤人。 “还有你，你是不是个男人？人家平子说的一点都没错，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你也算个男人！”杨家族老用拐杖指着大姐夫骂道：“你们家是真行！ 张家出了个大学生，别人家都在想着怎么和张家交好，你们倒好，转头把亲给断了！” “姐，有我呢！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张俊平揽住大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平子，姐谢谢你，是你点醒了姐，以前只是觉得他娘不是东西，现在想想最不是东西的是你姐夫。 姐决定了，下半辈子可就靠你了！”大姐流着眼泪笑道。 “姐，你就放心吧！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饿不着妮妮和妞妞！虽然她们没有了爹，可是还有舅舅！”张俊平话里有话的承诺道。 “大姐，还有我们！我们也是妮妮妞妞的舅舅，我们也会疼她们的！”老二老三也跟着保证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张氏宗族合作社 “你个死孩子，现在满意了？”回到家，母亲揪着张俊平的耳朵训斥道。 “娘，您别着急，您等着，下午大姐夫他们家肯定过来赔礼道歉，那个时候再说。”张俊平小声笑道。 “你给我等着，你姐要是真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去看看羊汤烧好了没有……”张俊平跑进厨房。 羊汤早就烧好了，一掀锅盖，羊肉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飘散到外面。 “大哥，羊汤能喝了吗？” “稍等，马上就好！”张俊平说着把粉条和白菜放进锅里。 这种羊汤的做法相当粗狂，但是在张俊平看来，这种羊汤要比羊汤馆里的羊汤更好喝。 又过了十来分钟，张俊平掀开锅盖，“英子，拿碗过来，可以吃饭了！” “来了！”英子早就等不及了，听到张俊平喊，立马抱着一摞碗走进来。 “二大爷，爷，奶，大爷，大娘，达，娘，大姐、妮妮妞妞吃饭了！” “你个死孩子就知道吃，你姐这都快要离婚了，你还有心思吃饭！”母亲走进厨房，用手指狠狠戳了张俊平一下。 “娘，您放心，离不了的！只要大姐夫家里来赔不是，我负责做大姐的工作。”张俊平搂着母亲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你说的啊！真要是离了，看我不打烂你的腚。”母亲威胁道。 “好，到时候我趴下让您打行吧？”张俊平嬉笑道。 “贫嘴！”母亲打了张俊平一下，虽然心里还在犯愁，可也不再提这事。 今天公公婆婆，大伯、妯娌还有婆家二大爷都在，也不好一直提这件事。 吃饭的时候，倒是爷爷奶奶问了几句，被张俊平轻描淡写的给挡了回去。 然后岔开话题，“达，我上午和二爷爷说了个事，我打算拉咱们张家人入股我的家具厂……” “你自己琢磨好，我也不懂，可别赔了，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赔不了，不信你问我大姐，我那边生意咋样，订单多的都忙不过来。 咱们张家人入股的钱，我打算把隔壁院子买下来，扩大规模。” “达，家具厂生意确实好，现在还有一百多套家具的订单没完成呢，有人为了早点拿到家具，见天跑到家具厂去套近乎，就希望能提前给他们做。”大姐在一旁替张俊平作证道。 “你也是成年人了，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有好几个。自己做事考虑周全，我们也给你提供不了多少意见。”父亲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提醒张俊平自己考虑好。 “达，您放心吧，我都考虑好了。 您和二爷爷帮忙和张家人说一说，入股这件事，全凭自愿，不强迫，也不劝说。 另外，早上咱们去早市回来的路上，我和您说的搞养殖这件事。 其实可以分到每家每户，一家养个几十只上百只鸡，养上几头猪，也不费多大功夫。 但是咱们张家所有人加起来，这规模可就大了，一样可以请畜牧站的技术员来驻村指导养殖。” “养几十只鸡倒是不难，可是再养几头猪，也要不少钱，咱们张家也不是谁家都能拿得出来。” “搞养殖是现阶段脱贫致富成本最低的一个项目了。 我觉得，族里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帮助那些确实买不起鸡崽猪苗的本家人。 你们一直都想着张家压过董家，可是一个家族压过另外一个家族，光靠一个两个人厉害不行，要整个家族都脱贫致富才算是彻底压过对方。” “我看平子说的有道理，老三，你明天就去公社问问，看公社能不能给派技术员过来。 如果给派技术员，那过年的时候，我和大家说说，过了年，咱们张家全部都搞养殖。”二爷爷对父亲吩咐道。 见二爷爷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张俊平又开口说道：“二爷爷其实还有一个操作办法。 那就是咱们张家成立一个宗族合作社。为全族人提供鸡崽和猪苗，然后统一回收鸡蛋，成猪。 把鸡蛋或者成猪集中起来卖，不管是卖给供销社的收购站还是自己卖，价格都会比散卖更高一些。” “收购站价格都是固定的，你再多人家也不可能给你涨价……”父亲反驳道。 “达，收购站都有收购任务，价格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的。一家一户人家肯定不搭理你。 但是咱们张家一百来户一起谈，他不涨价都不行。 现在市场放开了，又不是必须要卖给收购站。他不涨价，咱们就自己去卖，现在县城或者地区都开了很多集市，咱们自己组织人去***卖给收购站价格更高。 其实不止是鸡蛋，成猪，咱们所有农产品都可以如此操作。 比如大白菜，咱们往年卖大白菜，都是一户户去卖。 一斤最多也就一分二三厘，有时候菜多了，还给压倒七八厘。 如果是我们合作社组织起来去和收购站谈判，那么怎么也能卖到一分四五厘。 如果我们自己用马车拉到县城或者地区去卖，绝对能卖到三分钱，这就是合作社的好处。” “那不又成吃大锅饭了？” “达，这怎么能是吃大锅饭？ 咱们只是把大家组织起来，无论是卖东西，还是买东西都能处于一个比较高的地位。 大家还是各自搞自己的生产，合作社的目的只是帮助大家把生产的东西卖出更高的价格，把需要买的东西用更低的价格买回来。 当然了，为了长远展，合作社也不是无偿帮忙。 比如卖大白菜，你自己卖，只能卖一分二厘，合作社卖的话，能卖到一分五厘，那么供销社可以从中提一厘钱，作为运营资金。 毕竟，无论是和收购站打交道，还是自己组织人去县城卖，都需要付出人力成本。 提取的运营资金，就是为了给这些人开工资的。” 张俊平的话，给父亲，二爷爷他们打开了一扇门，两个陷入沉思中。 思考着张俊平说的合作社。 “你们两个还琢磨什么？平子说的多好？我看这事可以搞！”爷爷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孙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多了个上门女婿 二爷爷和父亲被打断思考，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宗族的出现，除了血缘关系之外，不就是为了大家聚到一起不被人欺负吗？ 这个宗族合作社其实是一个道理，形成一个聚力，才能争取到更多利益。 这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们想的有点多了。 “果然这书没有白读的，大学生脑子就是聪明。”二爷爷笑着夸奖道。 “大家吃饭，羊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张俊平谦虚的笑笑，然后招呼大家喝羊汤。 这羊汤，用羊骨头大火熬了两个多小时，骨头都快煮化了。 汤里面飘着一层奶白色的骨油，就着里面的白菜和粉条，一点不腻，非常适合老人和孩子喝。 “平子，还有什么好主意，一块说出来。”二爷爷美美的喝了一口羊汤，又吃了一块葱油饼，接着问道。 “嗯，木匠手艺学习班不要停。搞养殖，女人就可以，其他的年轻人，不管男女，还是要学一门手艺。” “嗯，说的不错，学习班不光要继续办，还要扩大规模！”二爷爷点点头，又夹了一块葱油饼，喝了一大口羊汤。 “要不要把董家人从学习班踢出去？” “没必要，那样只会给领导留下一个不团结的坏印象，没别的用。 他们愿意学就学，反正我自己的家具厂，愿意用谁就用谁。”张俊平阴森的一笑。 学吧，学半天我不用你，也是白耽误时间。 张俊平一家人在一块吃饭，讨论家族展大计。 其乐融融。 那边，杨家，大姐夫杨建华一家人可是炸了锅。 “离就离，生了两个赔钱货，看把她能耐的，还让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我呸！ 离了正好，离了再找个好的，给我生俩孙子。” 相由心生，一点都不假，杨建华的娘一脸的尖酸刻薄，刚才不敢露面，现在坐在屋当门破口大骂着。 尖酸刻薄不代表傻。 她也清楚，杨家是小门小户，比不得张家，平冷言冷语的刺挠几句，没什么。 张家找上门的时候，她要是敢过去撒泼骂人，张家那些妇女能把她撕了。 杨建华的娘在那骂骂咧咧的，杨建华低着头。 心里却是一直在想着张俊平的话，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平时娘的话，还没觉得怎么样，今天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赔钱货，三个字在耳边环绕。 还有女儿甜甜的叫爹的声音。 掺杂在一起。 爹！ 赔钱货！ 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你是个男人吗？ 不断的在杨建华耳边回荡。 还有老婆临走时那平静，冷漠的眼神。 深深刺痛着杨建华的心。 “够了！”杨建华站起来，大嚎一声。 “妮妮妞妞那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不是什么赔钱货！娘，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这么糟践女人？”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翅膀长硬了，敢嚎我？”杨建华的娘被杨建华突然的爆，吓了一跳，指着杨建华哆哆嗦嗦的说道。 “娘，你自己就是女人，我女儿是赔钱货，您呢？您骂她们，何尝不是在骂您自己？ 您看不惯她们娘仨，那好！从今往后，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家里的一切我都不要，都给老二，包括这房子，还有地，全都给老二。 你就守着您的宝贝孙子过吧。 我们一家四口，就不来惹您嫌了。”杨建华说完，进屋收拾东西。 别的什么都没拿，包括从北京带回来的收音机，全都没拿。 只拿了自己、老婆和闺女的衣服，装进麻袋里，扛着走出家门。 “你个兔崽子，你走，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我只当没生你个兔崽子！”杨建华的娘气的跳脚骂着。 可是，杨建华头也没回，就这么扛着麻袋走了。 “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杨建华的爹吸着旱烟，冷冷的问道。 “滚，都滚，我有孙子！你们都滚！” “疯婆子！”杨建华的爹，在门槛上磕磕烟袋锅子，起身离开。 只留下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杨建华的娘，还有暗自欢喜的杨老二一家。 大伯走了，房子和地，家产都归他们了。 “爷，奶，二爷爷，叔，婶，桂琴，平子……”杨建华扛着麻袋走进张俊平家。 “妮妮、妞妞，爹来看你们了！” 妮妮妞妞委屈的看了一眼杨建华，转身扑进张俊平的怀里，把头埋在张俊平怀里，不去看杨建华。 杨建华尴尬的站着。 大姐看了杨建华一眼，没有吱声。 “你来干嘛？”张俊平冷冷的问道。 “那个……我和我娘说了，以后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以前我做的不好，没做到一个丈夫的本分，也没尽到一个当爹的责任。 以后，我加倍偿还他们。 我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杨建华有些激动，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张俊平皱眉道。 “那个……叔，婶，你家还缺上门女婿吗？”杨建华讪笑着问道。 “噗……”张英尧刚喝了一口羊汤，一下子喷的满桌子都是。 “你走，我家不缺儿子，不需要上门女婿！”大姐使劲推着杨建华往外推。 “姐，别啊！ 这么傻的男人可不好找！ 有个傻子愿意来当上门女婿，那以后我和老二老三得省多少力气啊？ 咱家骡子，马也都可以歇歇了。”张俊平嬉笑着拉住大姐。 “又胡说八道！”母亲上去揪着张俊平的耳朵把他揪到一边。 “华子，还没吃饭吧？英子，快给你姐夫盛碗羊汤。”母亲亲热的招呼杨建华入座。 二爷爷、爷爷奶奶，父亲，大爷大娘都被杨建华那句你家还缺上门女婿吗，给惊住了，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姐夫，刚才是开玩笑。 咱们说正事，你能用如此笨蛋的办法来了挽回我姐，也不枉我姐嫁给你，也不枉妮妮妞妞叫你一声爹。 不过，上门女婿就不用了，我姐说的对，我家不缺儿子养老。 其实，我们要求真的不高，只要你能够尽到丈夫，父亲的责任，护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行。 至于你家的事，回头让二爷爷找你们杨家族老去解决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董家人都想法   “平子，谢谢你，要不是你骂我那一顿，我还会继续犯浑。   爹娘生我养我，我该孝敬，这没错。可是，我不能把孝心建立在老婆孩子受罪的基础上。”杨建华很真诚的对张俊平表达谢意。   “现在知道保护老婆孩子了？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杨建华，晚了！”大姐冷着脸说道。   “大姐，其实吧，这件事情，大姐夫做的确实不好，不像个男人。   但是，男人真的很难啊！   咱们设身处地的想想，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为难。   一边是老婆孩子，一边是亲娘，不装死怎么办？   装死，把头埋起来装看不见，虽然这种做法很窝囊，可这也是大部分男人都会选择的一种办法。   理解一下吧！   大姐夫为了你和孩子，都已经净身出户，准备到咱家来当上门女婿了，说明大姐夫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靠谱。”张俊平又转头去劝大姐。   张俊平这番话说完。   母亲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   大娘伸手掐了大爷一把。   就连奶奶也也狠狠的瞪了爷爷一眼。   而二爷爷，爷爷，父亲，大爷等几位男人，却是露出一丝苦笑。   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张俊平说的这种情况，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装死。   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姐和大姐夫还是有感情的，又不是变心出轨等狗血事，所以也就是嘴上说的狠，出出气罢了。   当然，要是大姐夫不来找，或者说不以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悔改，大姐肯定要离婚。   自己受点委屈不要紧，但是让孩子也跟着受委屈那不行。   这时小妹端着一碗羊汤走进来，张俊平顺势把大姐夫按到桌子上。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开始吃饭。   多了个上门女婿，氛围更加融洽。   刚才几位老人嘴上不说，聊着别的事情，聊的火热，可是心里都在记挂着大姐的事。   ………   “听说了吗？老三家的平子，在北京的家具厂要扩大规模。   为了照顾咱们张家人，让咱们入股拿分红。”   “赔了怎么办？”   “听族老说，老三家的平子承诺是保底分红，赔了算他的，退换咱们的本钱。   赚了，入股一万块钱一年就可以分到一千块钱呢！”   “什么？你说赔了他拿什么换给咱？”   “怎么可能赔钱，老三不说了，家具厂可赚钱了，平子才干几个月，就在北京买了一大处院子，值好几十万呢。”   “没钱入股？”   “可以去农信社贷款啊！那是国家专门为了帮咱们老农民搞生产准备的资金。   听说不要利息，每个人都可以办理贷款。”   “二爷爷家在农信社上班的三女婿今天来村里了。”   “英成家贷了五万块钱！”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在张家人中间传开。   接着，董家，杨家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董家几个当家人齐聚在董长河家里。   除了董凤山之外，还有董家的几个小组长。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张家这是打断甩开我们自己耍。”   “是啊，听说只接受张家族人的入股，外人一概不接受。”   “张家出了个麒麟儿，现在底气十足，说话声音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今天特意找农信社问了，现在国家确实有扶持农村经济展的专项资金。   因为老百姓有顾虑，贷款的比较少，所以现在贷款额度几乎没有限制。不管是一万五万还是十万，只要你敢贷，农信社就敢贷给你。   一万块钱一年给一千块钱的分红，只有贷款十万，一年光分红就是一万块钱。   不用多长时间，只要一年，咱们就会被张家甩在身后，看不见影。”   八十年代农村人均收入不过百，万元户不亚于十几年前的卫星。   “不能就这么干看着，明天我去公社找孙书记！”董凤山开口说道。   “你去不行！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夹河村生产队的大队书记了，公社对你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别去自己去找别扭了。   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去跑一趟吧，孙书记总要给我这把老骨头一点面子。”董长河直接打断了董凤山的话，沉声说道。   “公社要是不给我们做主，我就让大家去县里告状，告他们张家挪用助农贷款，我们董家没有，张家也别想好过。”董凤山狠道。   “闭嘴，就你聪明！”董长河一顿拐杖厉声喝道。   “你还嫌闹的不够？这是贷款入股的事吗？   你……我真是看错了你，你是挺聪明，可都是小聪明！   张家出了个有本事的大学生，你就要毁了他。   你有那个本事毁了也行，可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这是和张家彻底决裂。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对立和毁灭！   我们和张家斗了一百多年，死了多少人，可最终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得到！   我们压不住张家，张家也奈何不了我们。   我想了一辈子，才想明白，如果当初我们不是和张家斗，而是合作。   靠着张家在县城的人脉，我们的钱财和武力，我们两家可以展的更好！”   “四叔，那您说该怎么办？都已经对立一百多年了，想合作，人家也不同意啊！   再说了，对立又怎么着？还怕他张家？军子马上就复员回来了，他张家要几年后才能有个国家干部，军子一回来正经的国家干部。”   “狗屁！”董长河直接抡起拐杖对着董凤山就抽了过去。   董凤山不防备，被抽了个狠的，就这董长河还不解气，又抡起拐杖继续抽。   “我抽死你个混账东西！”   被其他几个小组长给拦住。   “四叔，您消消气！”   “消消气，四叔！”   “你想和张家斗，你自己去，别拉着我们董家，更别拉着军子。   军子在战场上拿命拼出来的干部身份，不能让你给折腾没了。   你们几个回去给我放出风去，就是我说的，以后董凤山不再是董家的领头人。”董长河是彻底放弃了董凤山。   原本他这个书记虽然被公社给免了，但是并不影响他在族里的地位。 第一百八十九章张文董武 董凤山脸色苍白的离开董长河家。 他没被董长河打死，但是被赶了出来。 他很清楚，自己完了。 被撸掉大队书记的官职，他虽然心疼，但是并不伤心，因为他知道，他的权威不是来自于官职，而是来自于族里对他的支持。 当了几年大队书记，虽然也有些威望，但是和董长河比起来，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董长河是谁？那可是当过兵，上过战场，杀过日本鬼子的人。 要不是董长河自己拒绝，要求回农村，他现在也是国家干部。 夹河村两大姓，张家向来以书香门第自居，虽然只出过一个秀才。 而董家，则是以武传家，其实也就是会一些庄稼把式，董家以前贩私盐的，那是拿命拼的生意。 军阀混战，抗日战争的时间，董家出了不少当兵的，不过官最大的也就是董长河，据说在部队当过营长。 赶走董凤山之后，董长河对留下的几个董家小组长说道：“你们不要学大山子，搞对立，靠打击对方，并不能成就我们。 只能像大山子说的那样，我没有，你也别想有，大家一块受穷。 我们穷了一百多年了，还没穷够吗？我们要做的不是拉着张家和我们一块受穷，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伙一块富起来，过上好日子。” “四叔，我觉得我们不能光盯着张家那个入股的事情。 其实，对我们来说，张家准备搞的合作社更有搞头。 宗族合作社张家能搞，我们董家一样可以搞，而且我们可以搞的更大，更好。”董凤鸣开口说道。 董凤山被赶走，代表他失去了竞争族老的资格，董凤鸣自然希望好好表现一下，成为替代人选。 “哦，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搞？” “助农贷款，他们张家可以贷，我们也可以贷。 张家贷款拿去入股张家平子的家具厂。 我们可以拿贷款来扩大合作社的规模，比如养鸡，养猪，养羊我们都可以搞的比他们规模更大。” “嗯，你说的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董长河点点头夸奖了一句。 “四叔，他张家能搞家具厂，我们也可以开家具厂，又不是只有他平子会木匠手艺，我们董家也有人会，志军还在平子的家具厂干过，有经验。 我们还可以出去找手艺好的木匠来给我们干活。”董凤群也不甘示弱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你这个也是个路子。”董长河再次点点头夸奖了一句。 接着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表了自己的观点。 董长河也都夸奖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说用谁的办法，直到所有人都表完意见，才开口说道：“你们的办法都很好，但是都有局限性。 局限还是单打独斗，我之前说了，要合作！ 咱们董家人，从老祖宗开始从来不缺少勇气，没怕过什么。可是比起动脑子，始终比张家差点。 你说说你们，我说了多少次，让孩子多读书，好好学习。 可是，咱们董家出过一个高中生吗？ 我当年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所以才让你们多读书，可是呢，你们听了，也忘了。” “四叔，这个我们真没忘，我家那几个小子，就不是读书的材料，棍子都打折好几根，可是就是读不进去……” “是啊，我家小子，高小没读完死活都不肯去了，我拿绳子捆着送去学校，结果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从学校跑出来了，打死都不肯去读书。” 几个小组长尴尬的解释着。 “行了，你们也别解释了，都不是读书的材料，逼死他们也白搭。 所以，我才强调要合作，不要对抗。 当然，跟着学，人家干啥我们干啥，这个也可以。 凤鸣说的那个宗族合作社我看就可以跟着学一学。 你们几个好好琢磨琢磨，我们不光要学，还要学出新意来，争取过张家。” 董凤鸣几个人暗自腹诽，刚刚您还是要合作不要对抗，这会又要求我们过张家。 董长河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当天就跑到公社去找孙书记。 他自然不会那么肤浅的告状，或者要求孙书记以行政手段逼着张家同意接纳他们入股。 董长河甚至连入股的事都没提，只是希望孙书记从中说和，化解之前因为董凤山留下的裂痕。 明年去北京的时候，不要把他们董家排除在外。 …… 张俊平不知道董家生的事情，过年这几天他非常的忙。 家里人就没断过，有以前同学，也有儿时的玩伴过来找他玩。 还有本家的婶子大娘，叔叔大爷们过来打探消息，询问关于入股分红的事。 虽然，二爷爷那边安排人说的很详细了，可是大家还是想听张俊平自己说一说。 这一波事情还没过去，又有新活找到了张俊平头上。 写春联。 过年贴春联，这是中国人多少年不变的习俗。 后世，很多人都开始买机械印刷的春联，这个年代可没有机械印刷，都是找人手写。 早几年，杨明德在村里插队的时候，可是没少给村里人写了春联。 不说整个村子的春联都是杨明德写的，也差不多有半个村子。 只可惜，都是老农民不懂得艺术欣赏，更不懂的收藏。 堂堂书法大师的春联，和那些普通春联一样，贴在门上，被风吹雨打，直到年底被人撕下来，扔进火堆里。 如今又到了一年一度写春联，贴春联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拿着买好的红纸过来找张俊平。 谁让他是大学生呢。 都想当然的认为，大学生写的就应该比其他人写的好。 这个想法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不准确，可是放在张俊平身上，他写的是真好！ 如果只是几家认为他写的好也就罢了，可是大家都这么认为。 又是张家第一个大学生，都想沾沾文气。 所以，从腊月二十七开始，张俊平一直写到年三十，还没有写完。 这还是很多人，一看排不上号了，没办法才找其他人写。 就这，张俊平家也成了全村最后一个帖春联的。 第一百九十章临行前的谈话   要不是因为贴完春联，接着就要去上坟，张俊平这会应该还在给村里人写春联。   不止是张家族人拿着红纸来找张俊平写春联。   就连董家，杨家也有人拿着红纸过来。   张董两家纠缠在一起一百多年，上百年纠缠，到解放后的融合，爱恨情仇早已经缠绕在一起。   现在早已经不是张两家的当家人说一句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就能分割开的。   所以，很多董家人过来找张俊平写春联，他还真没办法拒绝。   这里面有亲戚，也有儿时的玩伴。   老家这边过年真的没什么意思，尤其是这个年代，更加没意思。   年三十晚上，放完鞭，下水饺，吃完之后，没有所谓的守岁，都是早早的上床睡觉。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大年初一早上的拜年。   凌晨四点来钟，天还不亮，大家就纷纷起来，放完鞭之后，下水饺。   吃过水饺之后，开始拜年。   拜年都是一伙一伙的，比如，张俊平和大爷家、二大爷的几个哥哥还有老二老三，他们十来个人一伙，挨家挨户去给本家的长辈拜年。   路上还会遇到很多拜年的团伙，大家时而聚到一起，时而散开，各自去拜年。   拜年也是有讲究的，都是从近们长辈到远房长辈，依次拜年。   一直到天亮结束。   记得小时候，张俊平最喜欢跟在哥哥们后面去拜年，其实为的是到各家各户院子里去找那些没有响的哑炮。   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从一堆鞭炮纸屑里找到一个哑炮，都能让他们开心很长时间。   比拿到压岁钱还让他们感觉开心。   压岁钱，都知道，那个根本留不住。   基本上都会被父母以，我给你存着为借口收走。   初二开始走亲戚，最先走的亲戚自然是张俊平的姥姥家。   大姐，大姐夫终究是没有回杨家过年，哪怕两家族老说和，大姐夫还是坚持要当一个有前途的上门女婿。   初二，大姐，大姐夫也跟着一块去姥姥家拜年。   一家十口人，赶着一辆马车，前往隔壁朱刘公社，一个真正地处三县交界的公社。   地处三县交界处，就意味着离着县城最远，生活条件自然也就更加困难。   据说，当年父亲是用十颗南瓜把母亲娶回家的。   马车上，拉了很多吃的穿的用的东西。   张俊平家现在不差钱，父亲也变得大方起来，一袋白面，一刀猪肉，三斤羊肉，十斤豆油，还有两只正在处在蛋龄的母鸡。   都是很实惠的东西。   初三是赤狗日，在家待了一天，初四初五继续走亲戚。   初四去的是父亲的姥姥家，父亲的姥姥爷自然早就过世，只要几个舅老爷还在。   这次没有全家出动，只是张俊平和父亲两个人去的。   送的东西比起姥姥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也没在舅姥爷家吃饭，只是做了一会，拜了年，就告辞离开。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的过了正月初八，政府部门，企业工厂都6续结束假期，开始上班。   初八张俊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初九就走，回北京。   至于张俊平年前提到的入股，虽然大家反响比较大，也都很热心，但是贷款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批下来的。   有几十户提交贷款申请的，估计还要几天才能批下来。   其他的人都还在观望中。   临走之前，张俊平和父亲蹲在缩小版大棚前面。   “达，您看，我说的这温室大棚咋样？这菠菜多嫩，这才十来天就能吃了。”   “嗯，确实不错！老子没白供你读书，脑子就是好使。”父亲咧着嘴笑道。   “达，回头让大姐夫按照我的方法建一个放大版的温室大棚，图纸我都给画好了，大姐夫能看的懂。   现在把大棚建起来，就可以种蔬菜，等到五月份大棚里的蔬就都能上市了，那个时候，别人的蔬菜才刚开始开花或者爬秧。   咱们足足比别人早了一个多月，准能卖个好价钱。”   “行，回头我就让华子带人开始建大棚。   只是，老大，你这又是让乡亲们养鸡，又是搞大棚，你那个家具厂怎么办？”   “达，养鸡是为妇女准备的活，种大棚则是给那些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的男劳力准备的。   我的家具厂，只要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张俊平笑道。   那些三四十岁的，再让他们去学木匠，有些晚了，不如干点别的营生。   “你考虑的也对，那就按你说的办。”对自己儿子，张英尧还是比较信服的。   这大学没白上，脑子比以前更好使了，考虑问题也成熟稳重多了。   “董家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父亲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昨天公社孙书记带着董长河到张家来，找二爷爷谈事情，张俊平作为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也被邀请参加。   董家的态度早已经拿出来了，年前就把董凤山这个领头人给换了。   年后才过了谈事情，可谓诚意十足。   “达，其实董长河说的有道理，合作才能共赢，一直搞对立，互相扯后腿只会一起继续贫穷。   他们愿意入股就让他们入股好了。   合作社也可以一块搞，办法还是和以前生产队选干部一样，两家各自选派代表到合作社里管事。”张俊平笑着表态道。   他没想到父亲会这么重视自己的意见，还专门询问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解放前，咱们两家斗得太凶，结果谁也没落到好处。   解放后，两家虽然也在斗，可没有以前那么凶，动不动就死人，两家也开始通婚，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短短三十多年，张董两家的人口增长了两倍还多……”   “达，你大胆的干就行，不要担心干不好，儿子给你兜底。   娘那边你也多劝劝，咱不要求顿顿鱼肉，可是最起码也要保证一天一个鸡蛋，包括您和我娘也要吃。   任何事情都不如您和我娘的身体重要，您和我娘要是病倒了，那我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张俊平小声对父亲说道。   他知道，别看家里好像都是母亲说了算，其实真正说了算的还是父亲，父亲总有办法让母亲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回京路上   下午，家里开始人流不断。   都是知道张俊平要走，过来和他告别，或者趁他还在家过来找他说情的。   “英喜大爷，家具厂不是只要一批，后面还会继续招人，祥子这一批没有选上，可以等下一批。   您让他好好跟着二叔学木匠，争取下一批被选上。”张俊平客气又坚决的拒绝了英喜大爷的请求。   年后张俊平从木匠学习班里选了二十个人，跟着一块去北京。   英喜大爷家的张俊祥没被选上，这不知道张俊平明天就要走，下午就拎着一只老母鸡赶到家里，找张俊平说情。   张俊平自然不可能同意，木匠学习班里一共四十多个人，他这次只要二十人，还有二十多人落选，答应了英喜大爷，那其他落选的人怎么办？   好说歹说才把英喜大爷送走。   “平子，你三姑父说，再有个三四天，贷款就能批下来，你不等贷款下来再走？”   “二爷爷，我不等了，北京那边还有几十口子工人等着我回去开工，我先回去。   钱，让大姐帮我带过去就行，入股协议书我都写好了，到时候谁要是入股直接在上面签字按手印就可以了。”   “这么多钱，让你大姐拿着你能放心？”二爷爷有些担心的问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我大姐一个人做火车，还有村里二三十个大小伙子跟着，还怕被人抢了去啊？”张俊平笑道。   其实这个年代还可以办理邮局汇款，银行本行跨地市汇款业务，只是数额太大，通过邮局汇款或者银行汇款太张扬。   毕竟把助农贷款挪用，去搞家具厂，这件事不合规，还是避讳一点的好。   所以，张俊平让大姐把钱带过去。   这个年代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不愿意使用银行汇款或者邮局汇款，而是用一个破麻袋装着钱，全国各地跑。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生意人胆子就是大。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拿着母亲准备好的一堆吃的，悄悄离开家。   不能不悄悄走，知道张俊平要走，两个外甥女哭的那个厉害。   好不容易才哄好，这要是看到张俊平走，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   骑着自行车，驮着父亲，来到县城火车站。   “老大，照顾好自己，家里不用挂念着。”   “知道了达。”   “暑假，要是有时间，把黄雪带回来……”   “达，咱不是说好了，暑假你和我娘一块去北京吗？”   “家里这么一摊子，我们怎么走得开？   你收了那么多入股的钱，我和你娘要是都走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呃……”   这一点张俊平没有想到，也是，村里人之所以相信他，敢把钱交给他，那是因为他父母都在村里。   俗话说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达，您想多了，村里那么多人在北京跟着我干活赚钱呢，我还能跑了？”   “今年就算了，今年村里事太多，又是养鸡，养猪，又是搞温室大棚，走不开，不盯着我不放心。   等明年吧，明年我们再去。”父亲还是拒绝了去北京的要求。   ……   回去买的还是卧铺票，张俊平这才知道，中国美术协会的证还能用来买票。   学生证只能买硬座票，还没有了，想买只能买站票。   张俊平可不想一路站到北京，尝试着拿出中国美术协会的证，结果很顺利的买到了卧铺票，还是软卧。   软卧比硬卧更空荡，张俊平做的这一节车厢里，就他一个人。   一人包一节车厢。   躺在床上，张俊平琢磨着今年的计划。   入股的事，是他临时起意做出来的决定。   这笔钱，他也确实打算用到扩大规模上。   琉璃厂这边又小了，尤其是张俊平买回来那么多老红木，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的老料，使得琉璃厂家具厂更显狭窄。   加上这次从家里带过去的二十人，家具厂马上就要突破一百人。   准备弄块地皮，正二八经的建一座现代化的家具厂。   琉璃厂家具厂也不会荒废，可以和王府井那边一样，前面当展厅卖家具，后面做美术培训。   张俊平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被饿醒，才现自己居然睡了一天。   低血糖又犯了，浑身出虚汗，四肢无力的颤抖着。   好在张俊平早有准备，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奶糖，塞进嘴里。   又等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不再出虚汗，手脚也不再颤抖，只是还是浑身没劲。   咬着牙起来，去火车连接处接了一杯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红糖水喝了，又吃了两个杠子头火烧，这才好了。   低血糖犯得快，好的也快，只要及时补充糖分，很快就会好转。   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凌晨三点多，火车抵达终点站北京站。   凌晨三点多的火车站，冷冷清清的，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前来接站的人，站在出站口。   不像后世，一天二十四小时，站前广场都是人流不断。   张俊平拎着东西走出火车站，找了一辆三轮板车。   这个时间段能找到三轮板车可是不容易。   蹬三轮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个年代，三十多岁就已经算是中年人了。   不像后世，很多人五十多岁了生活，感觉自己还是青年。   生活不容易，不是被生活所迫，哪会半夜还出来拉活。   从火车站到王府井，就这么几步路，要价五毛钱，张俊平也没有讲价，直接上车走人。   到了梦工厂，张俊平给钱，拿着行李来到侧门。   正门是门面房，被人从里面锁上了，应该是杜美丽从里面锁的门。   掏钥匙，打开侧门，张俊平进了后院。   刚打开屋里的灯，旁边西厢房的灯也亮了起来。   “平儿，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刘正文披着衣服走出来。   “哟，老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初七就回来了！”   “张兄弟，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条？”黄娟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不用了，嫂子，你们休息吧，我在火车上吃了，不饿！”   正说着话，杜美丽从东厢房走出来，“张厂长您回来了？”   “回来了，不好意思，把你们都吵醒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磕头拜年   “还睡啥？这都四点了！”刘正文打了个哈欠说道。   “怎么回来这么早？”张俊平抬手看看时间，确实四点多了。   “你们聊着，我去烧点水，做早饭。”黄娟和杜美丽一起出去烧水做饭。   “唉！我也不想来这么早，可是……   唉！”刘正文一句话没说完，连着叹了两口气。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因为黄娟和我妈他们过不到一块去，刚回去几天还好，后面……   我只好赶紧带着黄娟回来了……   平儿，你说是不是所有的婆婆和儿媳妇都不和？”   “差不多吧，其实主要责任还在你，你家里人还在认为黄娟拖累了你，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黄娟又不是那种可以吃屈的人，矛盾自然越积越多。”   “那怎么办？”想想还真是这样，刘正文苦恼的问道。   “很简单啊！   所有矛盾都是因为沟通不畅造成的。   黄娟现在真是拖累你吗？她一个月的工资，可能比你们全家人的工资加起来还多吧？   你把这些和你家里人摊开了说，你看看你家里人还会给黄娟脸色看？   那时候，估计都要巴结着她。”张俊平笑道。   “能行？”   “为什么不行？你没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说白了，这个世界诸多烦恼，皆因碎银几两。   谈钱很俗，可是这俗气的碎银几两，却能解世上万般烦恼。”   “平儿，我现自从去年暑假回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凭空多了许多阅历一般。”   “呵呵，那是因为你你没有经历过饿昏在街头的滋味。   我经历过，那种死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所以，我变了！你说我变得功利也好，变得现实也罢。   这个社会就这样，我们这些所谓的未来艺术家也需要吃饭。先吃饱穿暖，才有心情去谈艺术，搞创作。”张俊平颇有感触的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饭都冲不饱，哪还有精力去搞艺术创作。”刘正文很认同的点点头。   黄娟烧好水，过来给张俊平和刘正文泡了一杯茶。   “张兄弟，你们先喝茶，我去下点面条。”客套一句，转身又去做早饭。   吃过早饭，张俊平拿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来到东米市胡同老太太家。   老太太刚起来，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刘奶奶，过年好！给您拜年了！”张俊平规规矩矩的跪下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过年好！过年好！快起来吧，地上凉！”老太太看到张俊平一愣，随即开心的笑着把张俊平拉起来，塞给他一个红包。   “你小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在家多待几天？”进屋之后，老太太在正座上坐下，笑着问道。   “这不是想您了吗？就早点回来陪您！”张俊平轻轻的给老太太捏着肩膀。   “是想我老太太还是想你小媳妇儿了？”   “肯定是想您啊！黄雪要过了十五才回来。”   “什么时候到的？吃饭了没有？”老太太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今天凌晨三点多到的北京这不在王府井梦工厂那边吃完早饭，就过来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做了十多个小时火车，也不知道歇歇。”   “没事，我在火车上睡了一路……   刘奶奶，我们家那边也没啥好东西，就给您带了点火山小米和鸢都青萝卜！   还有我娘亲自做的杠子头火烧。   这个您可能咬不动。   不过没关系，回头我给您烧个鱼汤，泡着吃也很好吃。”张俊平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张俊平炫宝似的把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到桌子上。   这一天，张俊平哪里都没有去，就在家里陪着老太太说话聊天。   把自己回老家了吗经历全部说了一遍。   “你还真是憨大胆，让村里人贷款入股你的家具厂，你这算是违规你知道吗？”   “是有点违规，不过这个时代，稍微违点规应该问题不大吧。”张俊平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人追究就没事，真有人追究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老太太也只是提醒张俊平一句，并没有多说别的。   老太太一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比这多多了，这些在她看来也就是件麻烦事。   真有人追究起来在老太太看来也是好事，受点磨难，还可以增加张俊平的阅历。   反正有她和杨明德护着，这点麻烦事也毁不了张俊平。   “你的新工厂打算建到什么地方？”   “我准备在大北窑那边找块地，修建新家具厂。”   大北窑算是北京最早的工业园区了，地处三环边上，国贸桥附近。   “大北窑，那边倒是不算远，行吧，你自己看着折腾去吧。   不过只有半年时间让你去折腾。半年之后，就要把心给我收回来，好好跟着我学雕塑。”老太太提醒张俊平，下半年就要转到雕塑系去了，不可能再由着他在外面瞎搞。   “刘奶奶您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耽误功课，额完成您布置的功课。”张俊平赶紧笑着保证道。   在老太太家待了一天，张俊平第二天才又来到杨明德家里。   还是师母给开的门。   “师母，过年好！”   “哟，小平子回来了？过年好！   老杨，小平子回来了，快出来。”师母看到张俊平很意外，热情的把张俊平让进屋，又冲书房喊道。   “来就来吧，怎么还让我出来迎接啊？”杨明德嘴上不满的说着，人却是从书房走出来。   “师父，过年好！”张俊平放下东西，规规矩矩的给杨明德还有师母磕头拜年。   “哎呦，这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师母忙伸手把张俊平拉起来，“来，这是师母给你的压岁钱！”   师母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张俊平口袋里。   “谢谢师母！”张俊平笑着对师母道谢，然后转头看向杨明德。   “看我干嘛？你师母不是给你压岁钱了吗？”杨明德瞪眼道。   嘴上训斥着，却还是塞给张俊平一个红包。   接着拉着张俊平给他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你们的小师弟。   小平子，这是你师兄杨广正，这是你师姐杨映华。” 第一百九十三章积极努力的工人们   这二位是师父杨明德的一对儿女，按照规矩张俊平自然要称呼师兄师姐。   “师兄过年好，师姐过年好！”张俊平忙笑着问好。   “小平子过年好！早就听我爸说新收了个徒弟，果然不错，一表人才！”师姐杨映华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笑着说道。   “师弟你也过年好！”师兄杨广正已经四十多岁了，很和善的冲张俊平点头问好。   “小米，小韬，小旭、小颖快过来，给你师叔磕头拜年！”介绍完儿女，两个男孩两个女孩被师父杨明德叫过来给张俊平拜年。   小米和小韬是师父的孙女和孙子，今年都十六七岁了，比张俊平年龄小不了几岁。   张俊平那好意思让他们给自己磕头拜年，“别，别！师父，拜年可以，磕头就免了吧？”   “嗯，磕头免了，可是这磕头钱可不能免！”杨明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得，原来师父在这等着自己，真是老顽童一个。   张俊平赶紧从兜里掏出四个红包，分别塞给四个侄子侄女。   小米，小韬有些不太好意思收。   杨明德在旁边说道：“你们小师叔给的，就收着吧！你们小师叔可是有钱人，不用和他客气。”   “你这老头子，一点当师父的样都没有！”师母在旁边骂道。   “师母，我们家那么也没什么好带的，就从家给您带了点小米和鸢都青萝卜，您别嫌弃！”   “行，不错！不错！我就喜欢鸢都的青萝卜，咬一口嘎嘣脆，就着刚出笼的馒头吃，甜丝丝的，特别下饭。   自从回来，就再也吃不到了，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给师父带青萝卜。”杨明德喜道。   “师父喜欢吃，以后每年萝卜下来，我都给您弄一些过来。”   “行，就这么说定了！”杨明德一点都不和张俊平客气。   在师父家吃过午饭，张俊平才告辞离开。   下午，张俊平又去给胖大妈、王大妈、田大妈、冯大妈等几位大妈拜年，送上一点小礼物。   礼物自然不是从老家带来的，而是在北京买的京八件。   京八件是老北京人过年过节给亲戚朋友送礼的选。   京八件价格不贵，却是非常的讲究，每一种都有着美好的寓意。   象征幸福字的福字饼；象征高官厚禄的太师饼；象征长寿的寿桃饼；方形带有双喜字的喜字饼；有象征财富的银锭饼椒盐咸酥馅；像一卷书的卷酥饼，也是椒盐咸酥馅；有谐音吉庆有余的鸡油饼；枣花饼可能寓意年轻的夫妇早生贵子。   转了一圈，拜完年，张俊平才来到琉璃厂的家具厂。   好家伙，自己这个老板还没来，家具厂就已经开工了。   “张厂长，您过年好！”看到张俊平，杜师傅忙过来给他拜年问好。   “杜师傅过年好！”张俊平也拱手抱拳回礼。   挨个问了一圈过年好，才消停下来，到正厅坐下。   “张厂长，昨天就听美丽说您来了……”   “嗯，昨天去我师父那里待了一天……   你们什么时候开的工？不是说过了十五再开工吗？”   “大家伙初七就来了，热闹了一天，初八正式开始干活。   这不是看别的工厂都开始上班了，咱们也不能闲着。   厂里现在生产任务这么重，我就招呼大家早点开工了……”杜师傅讪笑着介绍道。   “行吧，既然你们这么积极，那就干吧！十五之前，这几天我就不给大家加班费了，月底的时候，多给大家点奖金。”张俊平笑道。   “不用，不用！我们的工资待遇已经是极好的了，整个北京城，比我们待遇好的工厂都没多少。”   “好了，杜师傅这个就不要争了，我又不是黑心资本家，大家伙努力干活，效益好了，待遇福利自然就要提高。”张俊平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过年这段时间，辛苦杜师傅了。”   “谈不上辛苦，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张厂长给我们全家提供了一个可以团聚的地方。”杜师傅憨厚的笑着。   “以后会好起来的！等咱们家具厂再展几年，攒点钱，咱们也建宿舍楼！”   “哎呦，咱们家具厂还要建宿舍楼？”杜师傅惊呼道。   “怎么了？别的厂能建宿舍楼，咱们家具厂为什么不能建？”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这个连想都不敢想，那些能建宿舍楼的，那个不是大工厂……”   “那咱们就一起加油，把家具厂展成大工厂，咱们也建宿舍楼，家属院！”张俊平笑着给杜师傅画了一张饼。   在家具厂一直待到下班，看大家习惯性的去吃饭，好参加晚上的学习班。   张俊平拦住众人，“晚上的学习班先暂停，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开始。   没过十五还是年，大家早点回家和家人一块享受过年的幸福时光吧！   等过了十五，可就没这么清闲了，到时候恐怕就要两班倒着干活了。”   送走欢呼的工人，张俊平才转头对杜师傅说道：“杜师傅，十五之前还要辛苦杜师傅继续看家，等我大姐他们回来，您才能回自己家。”   “没事，没事！住厂里挺好的，比家里可宽敞多了！”杜师傅笑道。   “嗯！”张俊平点点头，告别杜师傅，来到东米市胡同。   昨天，老太太就把房间给他收拾出来了，按照老太太的要求，一直到学校开学，他都会住在这边陪着老太太。   这东米市胡同，一条胡同里，有七八个院子都是老太太的产业，其他院子都租出去了，只留下这一个院子，暑假寒假的时候，老太太过来躲清闲。   清闲倒是真清闲了，可是院子里就老太太一个人，又太孤单。   至于说像其他院子一样，租出去，老太太又不愿意，嫌太乱。   也确实乱，张俊平去其他几个院子看过，早就被住户改造的不成样子。   那几个院子，只是在名义上是老太太的，里面的租户都是街道给安排的，租金也都是街道上代为收取，然后转交老太太。   想要赶他们出去，还真不容易。   落实政策房产归还了，可是居住权却收不回来，这样的情况在北京有很多。 第一百九十四章吹牛不上税 光华木材厂，销售科。 “孙哥，过年好，给您拜个晚年！”张俊平双手抱拳给孙科长拜年。 “哟，张兄弟，过年好，过年好！家里人都好吧！”看到张俊平，孙科长满脸惊喜的上前握住他的手。 “托孙哥的福，都挺好！” 孙科长把张俊平让到沙上坐下，又亲自给他泡上茶，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这不陪师父待了一天，昨天处理了一下家具厂的事，今天就赶紧过来给孙哥拜年。” “张兄弟太客气了，中午跟我回家吃饭去！” “下次吧，下次一定去尝尝嫂子的手艺。 我这次过来，一是给孙哥拜个晚年，再就是来这边考察一下。 看看这边还有没有地方建厂，我打算把家具厂搬到这边来和孙哥当邻居。”张俊平笑着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光华木材厂在通惠河南岸，大北窑在通惠河的北岸，两边距离很近。 大北窑，是因为日本人在这里修建的大北窑厂而得名。 这一片的土质比较细腻，适合烧制砖瓦，1937年日本在这里建了砖瓦窑，烧制砖瓦。 曾经这一片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窑坑，都是挖黏土遗留下来的。 这里也因为砖瓦窑，聚集了许多人在附近居住，慢慢形成了大北窑村。 后来，建国后这里成了北京最早的工业区，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工厂。 现在说大北窑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说国贸中心，三环内的地标建筑，应该很多人知道。 国贸中心就是在大北窑原址上修建的。 现在，大北窑还是郊区，工厂四周还有不少的庄稼地。 “那敢情好啊！以后咱们兄弟可以经常来往了！ 我和劲松街道的书记是小，我带你去找他，批地的事他虽然做不了主，但是，有他往上汇报，手续什么的会更快一些。”不用张俊平开口询问，孙科长就主动透露出自己和劲松街道办事处的关系。 “谢谢孙哥，我正犯愁不认识人，贸然上门，人家再把我当成骗子！”张俊平笑道。 其实他更想把家具厂放到大北窑去。 这买地建厂房也能捡漏，别看大北窑现在不起眼，可是再过十年，等国贸中心建成之后，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中央cBd商圈，号称国内的曼哈顿。 到那个时候，哪怕家具厂的土地性质是工业用地，也能涨几百倍。 但是，孙科长显然误会了，以为张俊平是打算把家具厂建在光华木材厂附近，这样以后采购原材料更方便。 面对如此热情的孙科长，张俊平还真不好说自己想在大北窑建厂，只好将错就错，跟着孙科长来到劲松街道办事处。 建在劲松街道也不错，劲松街道毗邻潘家园。 现在潘家园这边还有不少都是农村，如果能把厂址选在潘家园北边一点也不错。 都是三环内，未来升值空间也很大。 “梁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一个小兄弟，中央美术学院的！ 小张，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劲松街道办事处书记，梁光辉，我小。”孙科长果然没有说大话，和劲松的梁书记关系非常好，办公室就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说话也很随便。 很多人会感觉孙科长有些托大，好歹也是都街道办事处的书记，处级干部。 实际上，还真不是托大，这年头街道办书记还不如孙科长这个光华木材厂销售科科长吃香。 七八十年代，曾经生过许多，在现在看来是笑话的事情。 比如，大中专生毕业后，被分配到机关事业单位，没关系的人，只能认命。 而家里有点关系的，都会想方设法的调到工厂去。 比如光华木材厂，就是一个让很多人羡慕的工厂，还有之前提到过的东风电视机厂，很多领导的子女都在工厂里上班。 结果，九十年代以后，领导的子女还好，可以随时调走。 那些靠托关系，走门路进去的人，肠子都悔青了。 到了二十一世纪，看着曾经的同学，最差的都是某某副局长，某某局长，甚至是某某市长，估计，想死的心都有。 所以说，现在这个年代，孙科长这个光华木材厂销售科长，比街道办书记更有排面。 “小张兄弟，你好！既然是大成子的兄弟，那就是我兄弟！”梁光辉热情的招呼张俊平坐下。 大成子指的是孙科长，孙科长全名叫孙建成。 “梁书记您好！” “小张兄弟，既然你是大成子的兄弟，也别叫我梁书记，我托个大，你叫我梁哥就行。”梁光辉忙着给两人倒水泡茶。 “大成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这不是小张兄弟有点事要麻烦你，我就陪他过来和说道说道。” “嘛事？” “小张兄弟和中央美术学院联合搞了个家具厂，原来在琉璃厂那边。 这不，工厂规模扩大，准备把工厂搬到咱们劲松这边来。”孙建成也没绕弯子，直接把目的说了出来。 “把家具厂搬到劲松来，这是好事啊！欢迎，我代表劲松街道举双手欢迎。”梁光辉喜道。 劲松街道办事处和大北窑所在的建外街道办事处虽然只是一河之隔，但是辖区内的工厂企业少了不是一点半点。 每每到区里开会，建外街道的书记，都是仰着下巴和他说话，梁光辉心里那个妒忌。 有时候，真想拿麻袋套头把建外街道的书记打一顿。 “小张兄弟，你这边需要多少地？我好给你打报告。”说完怕张俊平误会，又解释道：“批地建厂的事，我们劲松街道做不了主，需要区里批。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不难，区里不止一次开会提招商引资的事情。” “我计划修建一座现代化厂房，一座原材料仓库和一座成品库，另外还要修建一栋职工宿舍楼，大约需要二百亩地吧！”张俊平狮子大开口的说道。 “二百亩地？小张兄弟要这么大规模的家具厂？” “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老百姓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对家具的需求也在逐年扩大。 我认为家具这个行业，未来大有展前途，所以要搞就搞大一点，怎么也要建一座北京最大的家具厂啊。” 反正吹牛不上税，张俊平是可了劲的吹。 第一百九十五章看谁更能吹 反正这年头的地便宜，多拿一点地，把家具厂建的宽敞的，省的以后麻烦。 也为了能够引起政府的重视，张俊平算是可了劲的吹。 “二百亩地？”孙建成惊讶的看着张俊平，“张兄弟，二百亩地你就想建北京最大家具厂？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我看，最少也得五百亩地才行，不要忘了，你还打算建职工宿舍！” 孙建成一开始喊的时候，吓了张俊平一跳，以为自己要多了，听了孙建成后面的话才知道，人家是嫌自己要的少。 “小张兄弟，别理大成子，需要多少地，要看你的投资规模，和具体需要！”梁光辉瞪了孙建成一眼，才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我前期大约投资一千万吧，主要用于修建车间厂房，办公大楼，以及宿舍楼。 另外，因为有许多机械设备需要从国外购买，暂时不好估算价格，所以总投资额没办法估算。” “你要从国外引进机械设备？”相比投资额，梁光辉更加感兴趣的是张俊平说的从国外引进设备。 “对，我准备引进一整套席梦思床垫生产线。” “国内生产的弹簧床垫，虽然也叫席梦思，但是只能卖到几百块钱。 而，国外真正的席梦思床垫，可以卖到几千美元，是世界众多五星级酒店选床垫品牌。 在世界上，席梦思的排名并不高，比席梦思更出名的还有**个床垫品牌，他们生产的床垫，每一张都有几千上万美元，甚至于几十万美元。 既然要做，咱们就做最好的，学习自然也要跟国外那些，像海丝腾，达克斯娜、e1ite，克鲁夫特、VIspRIng学习。” “小张兄弟，你说的这些床垫，好是好，可是人家愿意把技术教给你？”孙建成很聪明的替梁光辉提出质疑。 “其实，床垫这东西，真没多少高精尖的技术，就那些东西，非要说技术，那就是制作床垫弹簧的机器设备和材料，弹簧的软硬，即决定了床垫属实程度，也决定了床垫的使用寿命。 其他的，无非就是一个精字。 精益求精的精！ 咱们中国几百年前就能用象牙生产出凉席。 一千多年前就能明生产出精美耐用的藤屉、棕屉，还能研究不明年一个弹簧床垫？ 只要用心，咱们一样可以生产出可以媲美，甚至越国外奢侈品牌的床垫。” 孙建成都被张俊平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和张俊平一比，自己那个建五百亩地厂房的牛逼，实在是弱爆了。 看看人家吹的，动不动就是赶外国奢侈品牌，学习国外先进技术然后张嘴就是一串听都没听过的外国名字，不愧是大学生，吹牛都那么的高大尚。 张俊平看了一眼孙建成，又笑着继续说道：“我四月份会跟随艺术交流团去香江进行艺术交流。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考察，采购弹簧床垫所需要的设备。” “小张兄弟要去香江？”孙建成眼睛一亮，忙开口问道。 “对，四月份去香江，然后十月份左右可能会去美国、英国一趟。” “还要去美国，英国？” “是！外国人对中国传统家具制作生产工艺非常感兴趣，我这次去，就是和美国、英国一些艺术家就中国传统家具的制作工艺进行交流。” 国外对中国的传统家具制作工艺感兴趣，想要学习里面的先进技艺，而国内一些人却弃之如履，反而去追求国外那种用钉子制作家具的生产工艺。 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厉害，厉害！小张兄弟你这都要去美国、英国做艺术交流了！等以后，小张兄弟成为大艺术家，那我可有的吹了。”孙建成咧嘴笑道。 “哈哈！孙哥，到时候您就可以在酒桌上说，这个艺术家是我小兄弟，我一个电话，准备立马过来。”张俊平大笑道。 “咦，你别说，还真不错！想想都带劲！”孙建成也跟着笑了起来。 …… 不管是二百亩地，还是五百亩地，这都不是劲松街道能够做主的，这一点，梁光辉早就说了。 不过，最后，梁光辉还是承诺会打报告向区政府汇报，争取早一天把地批下来。 不要以为街道上做不了主，没权利批地就可以不理会人家。 地批下来之后，能不能顺利建厂，可就全靠街道办事处了，街道上要是不想给出力，你就等吧，等到猴年马月也建不了厂。 中午梁光辉代表街道办事处宴请张俊平这位未来要落户在劲松的投资商，孙建成作陪。 结果就是，张俊平滴酒不沾，梁光辉、孙建成还有劲松街道两位主任喝的面红脖子粗。 辞别孙建成和梁光辉之后，张俊平骑车回到家具厂。 回到家具厂，北京木器厂的李厂长正在厂里等着他。 看到张俊平推车进来，李厂长满脸惊喜的迎上来，“张厂长，过年好！给您拜个晚年！” 年前，因为张俊平买走了木器厂那些堆积明清古家具、老木料，还给了一个大订单，让木器厂的所有工人都过了一个肥年。 这不，一听说张俊平回来了，李厂长就紧跟着上面来拉关系。 “李厂长，您过年好，全家都好！”张俊平拱手问好。 “好，托您的福，都好！” 把李厂长让到客厅，又重新泡上茶，张俊平才开口客气道：“李厂长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让人捎句话，我过去就是了。” 张俊平说的谦虚，李厂长可不敢当真。 不说木器厂那块，还指望张俊平的订单，他本人也从张俊平手里没少赚钱。 张俊平就是李厂长的财神爷，对待财神爷自然要小心伺候。 “怎敢劳张厂长大驾，我正好没啥事，过来给张厂长拜个晚年。” 李厂长又客气了几句，才开口试探着问道：“张厂长，您看这年后的订单？” “哦！订单啊，我本来想着整理一下，过几天再去找李厂长，既然李厂长来了，那就劳烦李厂长亲自把订单带回去吧。”张俊平笑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一匹狼 “感谢张厂长，有你这批订单，我们木器厂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还有个事，就是咱们之前商量好的，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委托采购的事……” “这个委托采购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这不是看您年前从京城其他木器厂收购这么一大批老木料……”李厂长欲言又止的说道。 张俊平一听就明白了，李厂长这是担心自己不要，或者要不了那么多了。 “你担心我不要了是吧？放心，只要你把木料运到北京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对了，我不止要木头，树根我也要！ 李厂长也知道，我虽然是学国画的，但是我师父那可是木雕大师，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 这些木头我买回来就是搞艺术创作的，您不用担心我用不了，还是那句话，有多少我要多少。”张俊平笑着承诺道。 “树根你也要？” “对，都要！ 你不要忘了，根雕那也是传统工艺品，根雕的历史不比瓷器、玉器少。 所以，海南黄花梨和金丝楠木的树根我都要！你要是有本事弄来小叶紫檀或者老红木的树根，我也要。”张俊平笑道。 得到准确答案，李厂长高兴的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又闲聊了一会。 张俊平很干脆的，找出账本，从中挑选了一些加工难度比较大的家具部件，画出部件制作图纸，交给李厂长。 当然了，采购合同还是要签的。 张俊平在提前打印好的采购合同上填上型号、数量，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公章交给李厂长。 这么做有个好处，那就是李厂长回去就可以安排生产，只需要在采购合同上盖上公章，派人送过来就行，不耽误生产。 送走李厂长之后，张俊平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刚从老家回来，接着又是各种拜年，各种事情，心有些浮躁。 喝了一杯茶，张俊平铺开宣纸，慢慢的研好墨，拿起一支大号狼毫，占足了墨，舔好笔。 挥笔泼墨。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慆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这是诸葛亮的诫子书。 张俊平借着书写诸葛亮的诫子书，来平静自己的心境。 张俊平本质上是一个很宅的人，也不喜欢搞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如果有吃有喝，不需要为那几两碎银烦恼的话，他可以在家里宅一年，而不会心烦。 但是，像之前和梁光辉、李厂长他们谈生意，一次两次还行。 他自问不比谁差。 但是，如果一直都这样，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商务上的事情，张俊平就会变得烦躁不安。 总感觉有一口气憋着心里，吐不出来。 说到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今天做的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都是为了以后能够不为钱愁，不被几两碎银烦扰。 写完诫子书，张俊平拿着毛笔，端详着自己刚刚写的字。 果然，心乱了。 字可以反应一个人的心境，比本人还要灵敏。 有人可能自己感觉不到，但是当时的心境，却能通过字体清晰的反应出来。 字乱了，心更乱。 放下毛笔，张俊平又换了一张纸。 占足墨，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然后又在旁边，一连写了几十个静字。 才把毛笔扔下。 坐在椅子上，看着刚刚书写的静字了一会呆。 然后，找来一块木头，拿出自己的雕刀，无意识的在木头上雕刻着。 工作室里很静，一般没有大事，大家都不会到工作室里来打搅张俊平。 刻刀划过木头，木屑纷飞，张俊平的心，也随着木屑，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 看着手里被自己无意识中雕刻出来的东西，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容里满是苦涩。 居然是一只狗。 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 上一世，张俊平虽然也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省级工艺美术大师，可是，真实情况只有自己知道。 和这只野狗有什么区别？ 不，连这只野狗都不如，野狗虽然凄惨，可是不用摇尾乞怜。 他就是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为那些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但是被炒作出高价的作品沾沾自喜。 人不如狗！ 这一世，绝对不再像狗一样活着。 哪怕做狗，也要做一只自力更生的野狗。 想明白了，张俊平眼神变得坚定，手里的刻刀也变得更稳，更犀利。 一刀刀下去，点点木屑纷飞，张俊平手里的狗，变得更加传神。 一根根肋骨凸显，因为瘦，狗腿上的关节显得粗壮有力。 沾着枯草的狗尾巴，向下垂着，狗头上也因为战斗，或者是为了生活，沾满杂草，毛粘在了一起。 这只狗的样子很狼狈。 两只眼睛很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平静中，蕴含着犀利冷酷。 让人看了，心里都会打颤，不敢招惹。 谁还敢说这是一条狗？ 这是一匹狼！ 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是狼就是狼，尾巴永远不会翘起来，眼神致死都是那么的平静冷酷。 虽然还没有进行最后的抛光打磨，但是，看着自己的作品，张俊平露出满意，开心的笑容。 谁特么愿意当狗，谁去当，我要做，就做一匹狼！ 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这样的一件作品，不适合用砂纸去打磨，砂纸只会破坏掉作品的神韵。 木雕作品之所以需要抛光打磨，是为了去掉雕刻时留下的刀痕或者毛茬。 让木雕作品看上去更加圆润。 但是，张俊平雕刻的这匹狼，不需要！ 张俊平就用自己手里的刻刀，一点点把雕刻留下的痕迹抹去，把毛茬去掉。 然后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字号。 名号很重要！ 每一位艺术家，不管是画家，还是雕塑家，都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不为利，再不为名，那谁还愿意去当艺术家？ 干脆跑山里当一个闲云野鹤，平淡一生多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快乐分享，一加一大于二 接下来几天，张俊平哪都没去，每天就待在家具厂里，或搞艺术创作或修明清古家具，闲暇之时，到车间转一转，指点一下工人。 日子过得相当惬意，张俊平对此非常满意。 看似枯燥，实则张俊平非常享受。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闹元宵。 在张俊平看来，这个年代，正月十五比大年三十，大年初一还要热闹。 三十，初一，也就是放挂鞭，吃顿饺子，拜拜年。 正月十五有灯会，街上张灯结彩，游灯会，看花灯，这是北方年年不可少的一个节目。 这一天，好像全北京的人都涌上了街头，还有许多郊区农村赶着马车来看花灯的农民，把宽敞的街道堵的满满当当，人挨人，人挤人。 三十没舍得放的各种烟火，也都集中在了十五这天晚上。 天刚刚擦黑，天空中就开始绽放起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张俊平买了很多烟花，各种各样的烟花买了一大堆。 终于可以好好过把瘾了。 上一世，少年时，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买不了许多烟花，只能买一点便宜的，然后眼馋的看着别人一个接一个的放的开心。 让张俊平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十岁那年，他偷了家里五十块钱，买了一大堆烟花。 想要好好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一下。 结果，烟花全部父亲给撅了，摔了，自己也被揍得好几天趴着睡觉。 后来，长大了，也有钱了，买的起烟花爆竹了，可是国家不让放了…… 这一世更不用说了，儿时，别说烟花，能有一挂鞭，拆着放，那都能让全村的孩子羡慕到眼红。 巧合的是，这一世他也曾经挨过揍。 偷了家里几个鸡蛋，换了一挂鞭，结果还没放几个，就被现，然后等待他的，自然是一顿暴揍。 现在，终于可以尽情的泄，尽情的燃放烟花，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张俊平雇了一辆三轮板车，买了满满一三轮板车的烟花爆竹回来。 看着张俊平一趟趟往家里搬烟花爆竹，老太太吃惊的问道：“小子，你这是打算改行卖烟花爆竹啊？” “刘奶奶，今儿个不是正月十五吗？年三十我没陪着您过，这正月十五，咱好好热闹热闹！” “小子，你这热闹也不能你把人家爆竹店都给搬家来啊。”老太太失笑道。 “刘奶奶，这不是小时候捞不着放，没钱买，这有钱了好好弥补一下童年的缺失。”张俊平笑着一边解释，一边给板车老板结账。 “问题是，你买这么多，放的完吗？” “您放心吧，肯定放的完！”张俊平笑道。 吃完老太太煮的元宵，看看外面已经擦黑，张俊平抱着一堆烟花来到院子外面。 老太太也跟着来到院子外面，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廊下面看张俊平放烟花。 张俊平拿起一根烟花点着。 噗！ 嘭！ 天上开起朵朵五彩缤纷的烟花。 随着张俊平开始燃放烟花，很快门口就聚集了一堆孩子。 “你们想不想放？”张俊平看着围在四周的孩子，大声问道。 “想！” 其实不用问，光看大家炙热的眼神就知道，非常想。 “想放啊？那简单，去给刘奶奶磕个头，说句拜年的话，我就送他一个烟花。” 张俊平话刚说完，几个胆子大，比较皮实的孩子，就跑到老太太跟前，跪下棒棒棒，磕了三个头，“刘奶奶过年好！” “给您拜年，祝刘奶奶长命百岁！” “刘奶奶吉祥！” 张俊平的骚操作，把老太太都给整懵了，还有这么玩的。 这臭小子，净瞎胡闹，也不提前说一声，这么多孩子给磕头拜年，连个红包都没准备，这多尴尬。 “快起来孩子！” “快起来！” “磕完头，到这边来领烟花！” 张俊平刚喊完，呼噜一下就被孩子们给围住了。 张俊平很大方，男孩给一包礼花弹、喷花，女孩给不响的旋转烟花。 小一点的，给提溜金（一种线性烟花）。 拿到烟花的孩子们一个个乐的，乱蹦乱跳的嗷嗷直叫。 旁边出来看热闹的大人，也都没有吱声，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着。 至于说给老太太磕头拜年，这不叫事。 要是张俊平让孩子们给他磕头，可能会有家长找张俊平理论理论。 可是给老太太磕头，应当应分，反倒是有些大人，反思自己，怎么忘了给老太太拜年。 他们可都是老太太房客，明事理的人，都要知老太太一个情。 房子是老太太的，老太太要是坚持撵他们走，他们除了耍赖，也没别的办法。 好在，老太太没有撵人，还是保持原样，大家都各自保留了一份颜面。 “老太太，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老太太，前面忙的有些昏头了，忘了给您拜年，今个儿给您补上！ 我给您老磕一个……” 这会，看到孩子给老太太磕头拜年，也有不少大人走到老太太身边，给老太太拜年问好。 老太太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大人，还有不断过来给自己磕头的孩子，笑的合不拢嘴，脸上乐出一朵花。 “好，好！大家都过年好！都吉祥！” “您有心了，大家都忙，不用专门过来……” “孩子快起来，去找你平哥哥要礼花去！” 几十个孩子，聚在一起，你放一个，我放一个。 大胆的放二踢脚，放礼炮。 文静的女孩放旋转礼花，喷花筒。 一直闹腾到十点多，张俊平买的烟花全部分完，放完，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回家。 这一夜，恐怕是很多孩子，一生最快乐，最开心的一夜，铭记一生的快乐时光。 快乐就是要分享，才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快乐加成。 不然，买再多的烟花，买再多的礼炮，放的也只是个寂寞。 “刘奶奶，今个儿高兴吗？” “高兴！你这孩子，真是能闹腾，放个烟花都能让你折腾出花来。”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笑着点头道。 “您老开心就好，我也很开心！可算是圆了儿时的梦！”张俊平笑着说道。 “什么梦？” “买好多好多烟花，请全村小伙伴一块放烟花！” 第一百九十八章二十麻袋   “那你的梦想可真够慷慨的！”老太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小时候，家里不给买爆竹，更别说烟花了，谁要是能给我一个小火鞭，我都能开心一天。   那时候，我就想，今天你们送我一个火鞭，等我有了钱，我买一堆火爆请你们放。”   “小子，那你的梦想实现了！从今天开始，你是这胡同里，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人了。”   “我想也是！”张俊平摸摸鼻子，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了，到正月十七。   张俊平不到三点就起来了，今天大姐他们要到，人多，行李也多，张俊平昨天就提前定好了十辆三轮板车。   少了拉不了。   怕吵到老太太，张俊平悄悄的搬着自行车离开院子，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却不知道，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老太太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赶到火车站，刚刚三点。   张俊平昨天约好的三轮板车都很准时的等在了火车站。   和三轮板车汇合，来到出站口等着。   大约半个小时，大姐一行三十人从火车站里走出来。   “大姐，大姐夫，三哥……”张俊平忙迎上去，一一打招呼。   “舅舅！”   “舅舅！”   两个外甥女见张俊平没有和她们打招呼，很不满意的拽着张俊平的衣服喊道。   “妮妮、妞妞，想舅舅了吗？”张俊平弯腰把两个外甥女抱起来。   “不想，舅舅坏！”   “舅舅坏！”   嘴上喊着舅舅坏，可是手却紧紧抱着张俊平的脖子。   “舅舅怎么坏了？”   “舅舅偷偷跑了，不要妞妞……”   “舅舅跑了！”   “舅舅提前来北京，好赚钱，给妞妞妮妮买漂亮衣服，还有好吃的。”张俊平温声细语的哄着两个外甥女。   那边，大姐招呼人把行李放到三轮板车上。   有二十个麻袋，却始终被大姐、大姐夫、三哥、五哥他们抓在手里，为了保险，还用绳子把麻袋绑在了手腕上。   张俊平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看大姐、大姐夫、三哥等人眼睛通红，满脸疲倦，就知道，这一路上他们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   别说睡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麻袋里装的可是全村老少入股的一千二百万。   董长河的策略还是很成功的，先是说动孙书记出面说和，接着又找二爷爷谈判。   最终，还是让张俊平同意了接受董家人的入股。   原本张俊平以为能有个六七百万就很不错了，结果愣是过了一千万，达到了一千二百万。   这里面自然离不开三姑父的努力。   其实之所以能有这么多钱，不仅仅只有夹河村的人入股。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张俊平吸收入股的事并没有藏着掖着。   公社里一些胆子比较的干部，也纷纷通过各种关系参与了入股。   还有别的公社，别的村和夹河村有亲戚关系的，也有一些胆子大的人通过亲戚入股了家具厂。   反正总有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和借口，最终还是二爷爷拿主意，全盘接受了这些入股资金。   “走吧！都上车，先回去，回去再说。”这么多人聚在火车站广场上也不是个事，张俊平对围在他身边的本家兄弟说道。   除了三哥五哥他们，在北京待过几个月，其他本家兄弟，同村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上都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在潜意识里张俊平可以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所以，不自觉的都围在张俊平身边，想要和他说几句话，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惧不安。   这都是人之常情。   一行人回到家具厂，已经是四点多，把装钱的麻袋搬进张俊平的工作室。   大姐，大姐夫三哥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一路上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愿意动弹。   此时，杜师傅和他的老伴也都起来了，忙活着给烧水。   张俊平则给本家兄弟和同村的人安排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都也好安排，偏方有火坑，都是那种大通铺，原本就是给伙计们住的。   一个大通铺挤一挤住七八个人没有问题。   张俊平把他们安排在四间偏房里，至于谁住哪一间，自由组合。   等大家乱糟糟的各自组合，选好房间，铺好被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快六点了，张俊平拿出饭票，让大姐、大姐夫带着大家去琉璃厂西街饭店吃早点。   他自己则留下来看着那二十麻袋钱。   他神经再大条，也不敢把一千二百万现金扔到工作室里，一个人不留，跑出去吃早点。   大姐到底是亲大姐，吃饭也没有忘记张俊平，“平子，我给你带了一碗面茶，还有一套烧饼油条，你赶紧吃点。”   “行，大姐你们今天休息休息，愿意出去逛逛就出去逛逛，不愿意出去就在家睡觉。”   大家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出去逛逛，大姐来北京好几个月，都没出去逛过。   正好这一次出去逛逛。   张俊平让杜美丽跟着当导游，杜美丽作为老北京人，有她跟着，有什么事也方便一点。   大姐他们出去逛街，张俊平则继续守着钱。   一直等到八点半，张俊平才叫了几个工人，拉着二十麻袋钱来到琉璃厂这边的农业银行。   此时，银行才刚刚上班，营业厅里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来办业务。   “张厂长来了？你要办什么业务？”窗口里一位大妈热情的站起来，和张俊平打招呼。   张俊平在琉璃厂大小也算是名人了，都知道琉璃厂这边有一个年轻人，挺厉害是央美梦工厂厂长、著名青年画家，著名青年书法家。   这主要得益于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   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是北京市组织的，也许在其他区，其他街道没什么影响力，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不知道这个青年画家作品展，但是在琉璃厂影响还是很大的。   这也算是他们家门口的大事，自然要去捧场。   张俊平作为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国画、书法双双获得一等奖，在琉璃厂这个小范围还是挺出名的。   尤其是知道，张俊平在琉璃厂有一家家具厂，更是把张俊平当成了自己人，到处吹捧。 第一百九十九章数钱数到手抽筋   现在张俊平走到琉璃厂大街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银行这边就更熟了，张俊平经常在琉璃厂这边的银行存钱，也在这边办了贷款，银行里上上下下都认识他。   银行行长好专门找张俊平求了一幅字。   “刘大妈，我过来存钱！”张俊平之前来存过好几次钱，和银行里的大妈们都还挺熟。   还帮他们加塞，从家具厂定了家具。   “张厂长你们家具厂的效益可真好，几乎三天两头的来存钱，这次存多少？”刘大妈笑着问道。   “这次有点多。   喏，那些都是！”张俊平一指自己带来的二十个麻袋。   “都……都是？”刘大妈瞪着眼睛，张大嘴巴问道。   刚才他看到张俊平搬进来的二十个麻袋了，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都是钱。   “对！”   “这些麻袋里装的都是钱？”刘大妈又问了一句。   “对！”张俊平再次点点头。   “嘭……噹！”   挨着刘大妈的另外一位大妈，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太激动，把椅子都给碰到了。   张俊平拿二十麻袋钱过来存钱，惊动了银行行长。   银行行长把银行的人都叫过来，专门给张俊平开了两个窗口，帮着点钱存钱。   窗口外面点一遍，然后交到窗口里面，再点一遍。   没有点钞机的时代，全靠人工点钞。   一千二百万，全都是十块一张的，也就是一百二十万张，一个麻袋里装六十万。   十几位银行工作人员，体验了一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   中午张俊平就在银行里吃的饭，银行行长全程陪同。   一直到快要下班，一千二百万才全部清点完成，张俊平拿着存款单，谢绝了银行行长的宴请，回到家具厂。   大姐他们都已经回来，正准备去饭店吃饭。   一看到张俊平，就连忙问道：“都存到银行里了？”   本来大姐是不想去逛街的，她不放心张俊平一个人拿着这么多钱去银行，还是张俊平强烈要求下，大姐才没有跟着去。   不过这一天，大姐逛街也总是神不在焉，记挂着存钱的事。   “嗯，都存进去了！”张俊平点点头。   “没差吧？”   “一千二百万，一分不差！”   “那就好，那就好！”大姐拍拍胸口，长处一口气。   这要是差了，她都没法和弟弟交代。   张俊平干脆没有进门，直接跟着大姐他们一起去饭店吃饭。   吃完饭，回到家具厂。   晚上的学习班已经开课，所有工人很自觉，很积极的参加着木匠技艺的学习。   学习好坏，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工资多少。   能不能转成木匠学徒，不看工龄，不看表现，只看手艺。   手艺到了，自动转成木匠学徒，一个月可以拿三十块钱的工资。   同样，木匠学徒转木匠师父也不看工龄和表现，只看手艺，手艺达到了，自动转成木匠师傅，一个月工资五十块钱起步。   当然，表现不好的，会被开除。   表现好，但是手艺不行的，不会被开除，但是只能拿十八块钱的实习工资，干的也是最累的活。   当然了，你也可以直接申请，干力工，就是纯出苦力的，那样的话，工资也会涨到三十，但是厂里也就不再花钱，花精力去培养你。   “平子，收了这么多钱，真的没问题？”   “能有啥问题？”   “一年光分红可就是一百二十万啊！咱能赚出来？”   “为什么不能？一套家具咱们按照五百块钱的纯利来计算。   一百二十万也就两千四百套家具，一个月二百套家具。   咱们现在，一个月能生产一百套家具。   有了这一千二百万，咱们家具厂的规模可以扩大十倍，一个月二百套家具还不是很轻松？   我的目标是把产量提高到一个月一千套。”   现在一个月能生产一百套家具，靠的主要还是北京木器厂那边。   北京木器厂帮着完成一大半的订单任务。   不然，以家具厂现在的生产能力，一个月也就三十多套家具。   “一千套？！那么多，能卖的出去？”大姐惊呼道。   大姐经济头脑有，也很有魄力，最大的问题就是眼界不够开阔。   农村的小农思想一直都在干扰着大姐的思维模式。   “大姐，北京有九百万人口，按照一家五口人，那就是接近二百万户人家。   这是什么概念？   你自己琢磨一下，这市场能有多大？   咱们的家具不可能只在北京卖，下一步，天津，上海、广州、深圳，深圳都要开家具店，卖家具。   我们还要出口去赚外汇。”张俊平笑着给大姐分析道。   “真能行？”   “大姐，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不会出问题的。   我已经在劲松街道那边申请建家具厂的地皮了，估计也快了。   等地皮批下来，咱们就开工建厂，建宿舍楼。   最多明年，咱们就能搬到新厂房里去。   到时候，大姐你也可以去住楼房了。”   “住不住楼房不要紧，我主要还是担心万一赚不出来怎么办。”   “大姐，我再给你说一句，就我年前收的那些古董，随便一件拿到国外市场上都能卖几十万，上百万。   当然了，那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是宝贝，我不会拿到国外去。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放心，即便是家具厂赔了，赔的一分钱不剩，我也不怕！   还有那么多古玩意给我兜底呢！”   张俊平没办法告诉大姐，自己在劲松的家具厂，十年之后，会升值几十倍，二十年之后，能升值上百倍。   只能把自己收的古董拿出来安慰大姐。   “好了，大姐！   话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现在你还是抓紧时间去休息吧！”张俊平强势结束了和大姐的对话。   这就是代沟吧！   时代的局限性，单纯靠交流，很难突破。   只能用时间去证明。   晚上张俊平没有讲课，交代完，就离开了家具厂。   骑车来到王府井梦工厂这边。   随着开学，同学们6续回来，梦工厂这边也热闹起来。   每天都有很多央美的学生过来领取任务。 第二百章黄姑娘回来了   来到梦工厂，门面店还没有关门，里面黄娟正在给顾客讲解家具。   等到客人都走了，张俊平才开口问道：“嫂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今天卖了十六套家具，这是这段时间的订单，钱我都存到银行了，这是存款单。”黄娟嘴上说着还行，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是还行，是非常行。   不过，张俊平却不太满意，一天十六套家具，放到两个月前，确实属于很不错的范畴。   但是现在，真的就只是还行。   张俊平接过订单和存款单，对黄娟说道：“我回头找街道办事处谈一谈，再招一批人过来，这次主要招聘女工。   嫂子，你负责给她们做培训，教给她们如何卖家具。”   “张兄弟，我现在忙的过来，用不着招人吧？”   “马上就忙不过来了，我已经向政府打报告，在劲松街道办事处那边建一座大型的家具厂，全北京最大的家具厂。   所以，咱们的销售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下一步，不光这一个店，我计划在东城区、西城区、朝阳区、海淀区全都开一家到两家家具店！”张俊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建最大的家具厂？开家具店？”张俊平的话让黄娟一时有些失神，看向张俊平的眼神有些莫名。   “对，嫂子，我准备成立销售部，你来担任销售部的部长，暂时先负责培训新人，等新的销售人员培训好之后，咱们的新店就正式开始营业。”张俊平并没有注意到g黄娟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我能行吗？”黄娟迟疑道。   “嫂子，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咱们可以慢慢学。   以嫂子的聪明伶俐，相信很快就能学会。   对了嫂子，回头你可以报一个夜间补习班，多读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我脑子笨，报补习班估计也没用。”   “嫂子，你可一点都不笨，只是被环境耽误了！你看看，家具店这一块你现在做的多好？   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的家具厂要展，需要很多人才，更需要信得过人才来管理那些人才，嫂子我希望你是那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才！”张俊平笑着鼓励道。   “那行，既然张兄弟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去报名补习班，争取成为张兄弟口中那个信得过的人才。”被张俊平这么一夸，黄娟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娇笑着点头答应道。   又和黄娟说了几句话，张俊平才起身离开，来到王府井街道办事处。   找到胖大妈，把准备招工的事和她说了一下。   剩下的就不用张俊平操心了。   这个年代，街道上，哪家有几口人，是上班还是待业，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们门清。   比后世，互联网时代都要准确的多。   只要张俊平把要求告诉胖大妈，准保给找到合适的人。   紧接着，张俊平又骑车来到火车站。   黄雪也是今天回来，只不过，大姐他们是凌晨到，黄雪是晚上八点到。   站在出站口等了十多分钟，就听到车站广播通报重庆到北京的火车进站的消息。   二十多天没见，张俊平也有些想念，一想到黄雪柔软的身体，心头就忍不住一阵火热。   “黄雪！黄姑娘！”张俊平冲着熟悉的身影挥舞着胳膊。   “张俊平……”黄雪也开心的冲张俊平挥舞着胳膊。   “黄姑娘！”张俊平冲到黄雪身边，殷勤的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车。   没有拥抱，这个年代不流行这个。   张俊平一只手拉着行李车，一只手牵着黄雪，两人相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累了吧？”   “嗯，累死了，我说不要，我妈非要给我带这么东西！”黄雪巧笑倩兮的点点头。   黄雪走的时候是满满三个行李箱，回来还是满满三个行李箱。   “走，咱们回家，我给你下面吃……”   没有去梦工厂，张俊平直接带着黄雪来到东米市胡同。   老太太今天搬回学校了，整个院子空下来，成了张俊平的安乐窝。   张俊平自然不会继续住耳房，他早已经搬到了东厢房。   当初之所以住耳房，那是因为便宜，他付不起东厢房的房租，只能选择最便宜的耳房。   现在，自然不存在房租的事了。   放下行李，张俊平从背后抱住黄雪，把头放在黄雪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   “黄姑娘，好长时间没有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睡觉都不香！”   “嗯……”黄雪满脸通红的靠在张俊平的怀里，“我也想你，没你抱着睡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家里，叔叔阿姨都挺好吧？”   “挺好！   对了！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和你妈说了？”   “不是，我妈看出来的，说我的身材变了……然后套我话……”黄雪的脸更红了。   还说很多属于母女两个人私密话，不方便对外人说。   “知道更好，暑假的时候，你先跟我回家，然后咱们再去你家，拜访一下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张俊平搂着黄雪，手忍不住蠢蠢欲动。   “啊！去你家？”黄雪一惊，从张俊平怀里站起来。   “去我家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姐！怕啥！”张俊平一用力，又把黄雪搂进怀里。   “可是……这不一样！”黄雪紧张道。   “傻丫头，还有好几个月呢，你紧张啥？丑媳妇都要见公婆，你这天仙大美女怕啥？”张俊平笑道。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说了一会话，张俊平才去给黄雪做饭。   上车饺子下车面。   张俊平亲自动手给黄雪下了一碗葱花面，两个荷包蛋，六必居的小黄瓜咸菜。   虽然简单，但是吃的舒服。   刚做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这会就是山珍海味也不如一碗葱花面吃起来舒服。   吃完饭，张俊平把炕烧上，洗漱完之后，回到炕上，继续说话聊天。   分别二十多天，总有说不完的话，泄不完的精力。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张俊平早早起床，穿上衣服，跑到胡同口去买早点。 第二百零一章乌龙事件   做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晚上又肆意泄了积攒了二十多天的思念，一夜无眠。   张俊平还能起来，并且精神还不错，但是黄雪可就惨了，早上根本就没起来。   连早点都是在床上吃的，吃完又接着补觉。   看着黄雪又睡了，张俊平收拾好东西，骑车来到琉璃厂。   今天还有不少事，刚从老家来的二十个工人要到琉璃厂街道进行登记。   还要找冯大妈联系招人的事。   上次冯大妈专门说过，再招人要优先考虑琉璃厂街道。   所以，这次张俊平计划从琉璃厂和王府井各招十人，一共二十人。   “小张，怎么才招这么一点人？还只要女工？”冯大妈对只招十个人有些不太满意。   “冯大妈，暂时只能招这么多人，再多我也安排不下啊！   等下次吧，下次再招人，我优先从咱们琉璃厂这边招人。”张俊平苦笑着解释。   “小张，你上次就说优先从琉璃厂招人，结果二十个人，琉璃厂和王府井一家一半，这就是你的优先？”   “冯大妈，王府井那边之所以招的十个人都要安排王府井那边。   而从咱们琉璃厂找的人，除了安排在琉璃厂这边，还有一半人会安排到西单牌楼那边去……”   张俊平计划再开三个家具店，琉璃厂这边的门脸也利用起来，开一个家具店。   另外就是在前门和西单牌楼各开一家家具店。   前门大街，西单牌楼都是老北京传统商业街区。   像比较出名的大栅栏就属于前门大街商业区。   西单牌楼，也就是西单，这个非常出名，号称年轻人的购物天堂，主打也是潮流时尚。   很多人看到现在的西单是时尚潮流的前沿，以为西单很年轻，是新商业街区。   其实，不然！   西单早在明朝时期，就已经是著名的商业街区了。   手里握着一千二百万，这一次张俊平不打算继续租房子了，他打算直接买。   直接在前门大街和西单各买一套商业门面房，来开店。   只是，即便是这个年代，现在想在前门大街、西单牌楼买一套沿街的门面房也是不容易。   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不过，困难不代表什么做不到，办法总比困难多。   张俊平也分别拜托冯大妈和胖大妈、王大妈帮忙联系，看看能不能买到前门大街、西单牌楼的门脸房。   不止冯大妈、胖大妈、王大妈他们，凡是认识的人，张俊平都传了话过去，请他们帮忙留意，看有没有对外出售的门脸房。   时间飞逝，一晃而过，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天，张俊平正在家具厂里维修明清古家具。   劲松街道办事处的书记梁光辉和光华木材厂的孙建成来到家具厂。   “哟，梁书记，孙哥，您二位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接到大姐的通知，张俊平从仓库出来，一进客厅，看到是这二位，心中顿时一喜。   “哈哈，我们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天来，是给小张兄弟报喜的！”孙建成哈哈大笑着。   张俊平见状，知道这是自己申请的工业用地区里批复了。   他知道能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   十二天！   从张俊平提出投资建厂的意向，到批复仅仅用了十二天的时间。   绝对属于光了。   想到这里，张俊平直接对梁书记感谢道：“梁书记，谢谢您，没想到这么快就批下来，您费心了！”   “呵呵，小张兄弟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还要感谢小张兄弟能够选择我们劲松街道。”梁光辉尴尬的笑着说道：“不过，刚刚大成子说的报喜，还真不是工业用地的事。   家具厂的用地的事，我已经报到区里，区里也已经报到了市里，估计下个月就能有消息。”   工业用地的审批程序也是相当麻烦，即便是区里同意了，也要上报市里批准才行。   “小张兄弟你别着急，市里，区里都在鼓励招商引资，你家具厂用地的事，很快就能批下来。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门面房的事。   你上个星期不是给我们打电话，说想在西单和前门买套门面房开家具店吗？   我和梁子一直给你打听着，这不，刚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通知你，顺便宰你一顿！”孙建成一看闹了乌龙，赶紧笑着解释。   “啊！门面房有消息了？太感谢两位哥哥了！你们可真是及时雨，最近几天我都为门面房的愁死了。”张俊平拱手抱拳感谢道。   说愁死了，实际上张俊平一点都不着急。   买门面房这事，根本急不来。   也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大不了先租一套用着，等到政策再宽松一些之后，再买。   当然，这些话，不能说。   “我们给你打听到的是前门大街的门面房，一栋三层的小楼，面积不小，楼上楼下有一千多个平方。”   “太好了！”张俊平惊喜道。   前门大街，指的不是一条街道，而是前门外的一片区域，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早在明朝的时候，这里就是繁华的商业街区。   后世更是繁华鼎盛。   “说起来，这座小楼，还真和小张兄弟有缘，那里是北京木器厂的门市部。   你也知道，现在北京木器厂的情况，所以……   当然了，这里面也离不开梁子的功劳。   我打听到北京木器厂在前门有个门脸闲置，我提出来购买，木器厂不敢做主。   是梁子和轻工局的领导是同学，一说这事就成了。”   孙建成说的简单，可实际上，绝对不会像说的那么简单。   不然，他也认识木器厂的李厂长，也让李厂长帮忙打听买门脸，要是能卖人家不早就和他说了。   这里面有很多事，没办法明说。   “其实，还是央美这块牌子好用。   一开始我那同学也不敢做主，后来一说是央美下属的校办企业想买，这才松口，同意卖。”梁光辉没有居功，笑着解释道。   “谢谢两位哥哥能一直记着这事！大恩不言谢，两位哥哥的情，兄弟我记在心里了，以后但有吩咐，莫敢不从！”张俊平抱拳道。   “行了，小张兄弟，你就别文绉绉的了，我家小子就交给你了，你多操心！” 第二百零二章一百万   人与人交往，除了父母毫无所求以外，都会看对方有没有交往的价值。   所谓交往的价值，自然就是对方的学识、能力、地位、财富、背景等等能不能帮到自己。   听起来好像很现实，很冷酷，可现实社会就这样。   至于那种单纯投脾气，对胃口的朋友，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   不然，古话也不会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张俊平和孙建成的交往，自然不是那种知己朋友，而是因为张俊平有利用价值。   张俊平是央美的大学生，孙建成自己有一个艺术家的梦，想要儿子帮他实现。   所以，才会一开始就刻意结交张俊平。   现在，儿子在张俊平的培训班学习绘画，自然更加上心。   扯远了。   张俊平跟着孙建成和梁光辉来到前门大街。   孙建成给找的房子，就在前门大街最繁华的街道上，还是路西。   店铺在路西，早上可以迎接朝阳，晚上没有西晒的烦恼，好吧！这有些迷信。   不过，张俊平很喜欢眼前这栋三层的门面楼，青砖青瓦，朱红色的大门、廊柱，还有朱红色的雕花窗户，古色古香，充满了历史的厚重。   前门是三层的门面楼，后面还有一个院子。   这是古代很典型的建筑结构，前店后厂。   前面是门脸，后面是工厂或者仓库，也可以住人。   前面的门脸有一千多个平方后面的院子也有六七百个平方。   “梁书记、孙哥，这地方太好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哈哈！你相中了就行，至于感谢，中午请我们吃顿大餐不过分吧？”   “不过分，中午咱们就在前门大街，就吃那家吧！”张俊平撒摸一眼，指着老正兴饭庄说道。   老正兴饭庄，可是很有来头，是当年总理亲自引进到北京来的，上海本帮菜。   三人来到老正兴，找了张空座坐下，点完菜，又要了一壶茶。   等茶上来，张俊平给孙建成和梁光辉倒上茶，才开口问道：“梁书记，刚才看的那栋小楼，轻工局打算卖多少钱？”   “这个数！”梁光辉伸出两根手指对张俊平说道。   “十万……不对！一百万？”   张俊平说了个十万，随即反应过来，前门大街的门面楼，哪怕是八十年代初期，也不可能这么便宜。   “嗯！”梁光辉点点头。   “哈哈，看来小张兄弟对北京的房价还是很了解的。”孙建成笑道。   “怎么样？这个价格能接受？”梁光辉这才开口问道。   “可以！前门大街的门面楼，这个价不算高。   我还要多谢梁书记，要不是您，估计轻工局就算卖，也不是这个价。”张俊平笑道。   一千多个平方的三层门面楼，加上后面的院子还有六七百平方，总价一百万，一个平方不到六百块钱，真的一点都不贵。   这段时间，张俊平仔细打听了一下北京的房价。   三环以内的房子从来都不便宜，即便是民宅，四合院也要三四百……五六百块钱一个平方。   在电视剧《房虫儿》里面，八十年代后期，房虫收一套二环的小四合院，花了五十万，装修之后，倒手卖了一百万美元。   **年的时候，北京市场报曾经报道过关于房价过高老百姓无力承担的新闻，上海新建商品房一千七百五十块钱一平方，北京的新建住宅小区，一个平方两千块钱。   那种几千块钱，一两万块钱就能买一套的四合院，只能到三环以外的郊区去买。   当然，再过几年，三环以外，也会变成城市。   十几年，二十几年以后，五环以外都是城市。   了解清楚北京现在的房价，张俊平不禁为自己之前的鲁莽感动好笑。   当初，自己手里就二百多块钱的外汇卷，就敢喊着要买王府井的门面楼。   多亏人家没卖，不然可就丢人丢大了。   一百万，在张俊平看来不高，比这个年代的房价还低了不少，可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一百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也正因为这样，梁光辉才没有通知轻工局的一块过来，只是先带张俊平看看房子，把价格和他说一下，看能不能接受。   其实，这里面还隐藏着一层意思，就是衡量一下张俊平的财力。   如果连一百万的房款都拿不出来，那又怎么指望他在劲松投资一千万？   张俊平连哏都不打，直接答应的作派，让梁光辉提着的心安稳了许多。   工业用地的报告可是他报的，这要是最后家具厂建不起来，梁光辉不说吃挂落，在领导心中的印象分，肯定是要减很多。   ……   吃完午饭，在张俊平的要求下，三个人来到轻工局。   梁光辉的同学，刘爱民是轻工局的局党高官兼局长，对三个人的到来，很热情。   一番交流之后，刘局长亲自带着张俊平三人来到北京木器厂。   前门大街的门面楼买卖虽然要轻工局点头同意，但是具体交易还是北京木器厂来经办。   “梁子，孙科长，张大学，这位是北京木器厂的李前进李厂长。”刘局长给三人介绍道。   “呵呵，刘局长，我和李厂长可是老熟人了！”   “刘局长，张厂长是我们木器厂的大客户，去年我向您汇报过，那家买走我们木器厂明清古家具的人就是张厂长。   还有，年前几个大订单，也是张厂长给我们的，今年张厂长又给了我们一个订单，足够我们忙活一个月的。”李厂长也赶紧向刘局长解释。   “张大学，真是失敬失敬！我代表木器厂全体职工，感谢张大学对我们的支持！”听完李厂长的解释，刘局长握住张俊平的手，热情的说道。   “刘局长您客气！”   “这不是客气，是真心感谢，这两年因为上级交付的订单减少，木器厂出现了一些困难……”刘局长真诚的说道。   张俊平帮木器厂解决了问题，度过难关，也等于帮了刘局长一个忙。   不然，木器厂不出工资，最后还是他的麻烦，木器厂肯定要找他。 第二百零三章拿下门面楼（求保底月票）   都是熟人，那自然就更简单了，张俊平和李厂长在刘局长的见证下，签了房产转让协议。   因为是熟人，定金什么的也就免了，双方约定，办理完过户手续之后，一次性付清所有房款。   签完合同，张俊平又跟着刘局长一起视察了北京木器厂的车间。   看着刘局长亲切的和车间里的老工人说话。   “咱们木器厂有着悠久的历史，辉煌的过去，为国家建设做出了卓有成就的贡献，为国家赚取了大量外汇……   这里面离不开咱们工人师傅的辛勤劳动……   国家改革开放后，会逐渐放开市场，我们的工厂也将面临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   前期，咱们木器厂也遇到和许多工厂一样的情况，对新形势，新市场不适应，出现了一些困难。   但是，木器厂的领导班子，没有等，没有靠，积极挥能动性，开新的市场，寻找新的订单，这一点非常好，值得所有工厂向木器厂学习……”   刘局长还是很有水平的，没有提前准备，面对众多工人，侃侃而谈，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就在张俊平在心里暗暗点评刘局长的时候，刘局长突然话风一转。   “同志们，今天咱们木器厂重要合作伙伴，张厂长也来到了咱们厂，下面有请张厂长为大家讲几句！”   “啪啪啪！”   车间里的木匠师傅们很给面子，送给张俊平一阵热烈的掌声。   “咳咳！”张俊平没想到会惹火上身，被刘局长架到台上，面对如此热情的木匠师傅，张俊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木器厂的师傅们，大家好！   我今天只是跟着刘局长过来转转，看看能不能混顿晚饭吃，没想到刘局长赶鸭子上架，让我给大家讲话。   我一个木匠学徒，何德何能敢在一群木匠前辈面前讲话？   我就说说我的感受吧！   每次来木器厂，看到诸位木匠师傅，我都有浓浓的羡慕，对咱们木器厂充满了羡慕嫉妒！”   说到这里，张俊平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大声说道：“你们一定会好奇，我羡慕嫉妒你们什么？   我羡慕嫉妒木器厂有你们一群技艺精湛的木匠师傅！   你们都是木器厂最宝贵的财富，都是无价之宝！”   张俊平说完，四周一片寂静，都吃惊的看着张俊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张俊平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次的掌声可比之前热烈多了，也更加持久。   等大家都平静了，掌声小了，张俊平才摆摆手，继续说道：“你们中间有人可能以为我是在说好听的话，奉承你们！   真的不是！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把你们打包买走！   后来想想，用买这个字，是对你们的侮辱，所以我忍住了，没有对李厂长开这个口。   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把订单交给你们木器厂。   这样，我也算是间接拥有了你们这群无价之宝。”   张俊平的话让车间里的木匠师傅们很激动，再一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但是，李厂长却是非常的紧张。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张俊平的家具厂，给木匠师傅的工资是他们木器厂的两倍还多。   别看平时好像对这些木匠师傅不怎么在意，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有的是人挤破头想要到木器厂来上班。   但是，李厂长心里清楚，一旦这些大师傅走光了，那么木器厂也就完了。   木器厂完了，那他这个厂长自然也就玩完。   晚上，李厂长做东，宴请刘局长、梁光辉、孙建成和张俊平一行人。   “李厂长，下个月咱们的订单可能要增加最少一倍，希望李厂长能够组织好生产。”   “张厂长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再增加两倍，我们也能保质保量的按时完成。”李厂长大喜，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二天，张俊平和李厂长到房管所做产权变更登记，然后张俊平把提前准备好的一百万的支票交给李厂长。   至此，前门大街的三层门面楼就正式归张俊平所有。   门面买下来了，但是张俊平并不打算立马开业。   刚刚招聘的销售员还在培训当中。   这个年代，虽然是卖方市场，可也不能一问三不知，只会干巴巴的告诉人家，这张床多少钱，这张桌子多少钱，这一套家具多少钱。   最起码也得让销售员知道，家具的优点，家具使用的木材，还有各种家具样式颜色搭配等等一些基础知识。   不然怎么对得起，比别人的家具贵一倍的价格？   现在家具厂、家具店、装饰、培训班都已经进入正规，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张俊平再一次清闲下来，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搞搞创作，修一修明清古家具。   明清古家具的维修并不顺利，很多家具，都没办法修。   不是他不会，而是缺少相应的材料。   每到维修一件家具，因为缺少材料不得不暂时搁置起来，张俊平就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有某宝或者某东的年代。   不是说这个年代买不到他想要的材料，而是一些材料北京没有，需要去原产地去购买。   而他一时脱不开身，又没有一个合格的采购员，只能暂时搁置。   曾经，他想把金永顺培养成自己的采购员，这家伙，对古玩文物，对传统工艺都很熟悉，稍微培养一下就是个顶级采购员。   结果，被自己给喂饱了，人家飞走单干，做起了古玩生意。   就在张俊平看着刚刚整理出来的一件清代鸡翅木罗汉榻感慨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兄弟在吗？忙着呢？”   “哟，李哥来了？您可是稀客啊？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看到来人，张俊平笑着迎上去。   “东南西北风！”李成儒露出一丝苦笑。   “财带红中！”张俊平笑着接了一句。   把李成儒让到客气，泡上茶。   “李哥，你不是在《西游记》剧组忙着吗？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需要画人物形象图？”张俊平开口问道。   “唉！别提了，我被杨导给开了！”李成儒叹口气道。 第二百零四章送上门的采购员（求月票！）   “哈哈哈！”看着郁闷的李成儒，张俊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张兄弟，你这就不讲究了，我这被开了，你不但不安慰我，反而大笑，什么意思？”李成儒不高兴道。   “哈哈哈！李哥，你被杨导开除，这个我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张俊平丝毫没有在意李成儒的羞恼，继续无良的大笑着。   “什么意思？合着我活该被开除是吧？”李成儒是真的生气了，瞪着眼睛问道。   “李哥，你不是不通人情事故，从小的磨难，你比谁都懂人情世故。   可是，你一旦工作起来，什么人情世故都给抛到脑后了，你这种认真工作，严谨的态度，遇到一个好老板，肯定会欣赏你，支持你。   当然，我不是说杨导不是好老板，只是杨导太难了，有限的资金，让她不得不对一些人，一些事情做出妥协。   放心好了，杨导离不开你，一定会把你请回去的！”见李成儒真的生气了，张俊平才笑着解释道。   李成儒这个人，太耿直，说话很容易得罪人。   他在《西游记》剧组，鞍前马后，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是《西游记》剧组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但是呢，西游记剧组里，一个副制片人，都能演七八十来个角色，其他人也都是演很多个角色。   唯独李成儒，作为《西游记》的后勤大总管，一个角色都没捞着不说，反而被开除了五次。   一个人被开除五次，足够说明他的人缘有多差，当然也足够说明他的能力有多强。   李成儒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八十年代中后期的特别特服装城，引领中国服装销售新潮流。   九十年代初期，就有一千九百万美元的外汇。   二十一世纪，二环内的四合院，和皇帝做邻居。   “唉，我也知道，我这脾气不讨好，可我不想改，也改不了！”李成儒叹了口气道。   “没事，挺好的！改了就不是你李成儒了！如果李哥这段时间没事，可以来给我帮帮忙。   我正好需要采购一些原材料，李哥要是有时间帮我跑一趟。   绝对不让您白忙活，差旅费全部报销，另外我再按照采购金额给您百分之十的提成。”   “张兄弟，你这说什么话？你找我帮忙，那是看得起我老李！怎么还能要你的好处？”   “李哥，这不一样！如果是私事，您帮忙就帮忙了，那是咱们兄弟情分。   可这是公事，是给家具厂采购原材料。”   “都什么原材料？北京没有卖的？还要出去买？”   “我需要的东西北京还真没有卖的，或者说买不到合适的。   比如螺钿，云石，翡翠、玳瑁、宝石，还有专门订做的景德镇瓷板。”   “等等，张兄弟，你说的云石、翡翠、玳瑁我知道，可是那个螺钿是什么玩意？”   “螺钿是指一些色彩比较绚丽的海螺和海贝的壳，在清代家具上，螺钿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镶嵌材料。   虽然价格不是很高，不过在北京还真不好买。”   张俊平说的这些材料，都是在北京不好买的或者买不到的材料。   “兄弟，你这活还真不好干，这点东西得跑好几个省。”李成儒苦笑道。   “是啊！要不怎么敢麻烦李哥您呢？”   “行，这差事我接了，你需要多少？”   “自然是多多益善！李哥你也看到了，我仓库里明清古家具堆积如山，最多的就是清代家具，而清代家具的特点就是镶嵌，各种奢华的镶嵌工艺。   这些都是中国古代文化葵宝，我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修复它们，所以这些镶嵌材料用量会很大。   您就放心大胆的去采购，我先给你五十万，不够再追加。”   “五十万？张兄弟，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五十万一去不回？”李成儒被张俊平的大手笔吓了一跳，有些担心的问道。   “哈哈，李哥您的人品可不止五十万！   我也不是拿五十万去试探你的人品，我是真的相信你李哥，不会拿着五十万一去不复返。”张俊平大笑道。   “行！多谢张兄弟看得起我，这差事，我指定给你办好！”李成儒感动的热泪盈眶，使劲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被《西游记》剧组开除，理由就是他涉嫌克扣贪污经费，李成儒那个憋屈。   就《西游记》那点钱，要不是他一分钱掰两半花，早就没了。   结果背了这么一个罪名。   现在，张俊平直接扔给他五十万，让他去采买，不够再追加，和《西游记》剧组一对比，如此信任，如何不让李成儒感动涕零？   张俊平最后还是给李成儒列了个单子，“李哥，这上面的量是最低采购额，只能比这个多，不能比这个少！   你先去采购云石和螺钿，顺便采购翡翠和玳瑁、砗磲等材料，最后去景德镇那边。   订做的瓷板画，我还没画出来，等你从云南、广东回来，估计就差不多了。”张俊平把单子交给李成儒，又交代道：“钱，你走的时候，过来拿就行。”   “我今天回家交代一下，明天就出去云南，然后去广东！”   李成儒正被张俊平的信任感动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心情，此时听了张俊平的话，立刻表示，明天就出。   “那行，那我现在就给你准备好钱！”张俊平也干脆，站起来，就往外走。   五十万的现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说取就能取的。   即便后世，也需要提前预约。   张俊平今天过来就是预约，明天一早过来取钱。   从银行出来，张俊平对李成儒说道：“李哥，还得麻烦您明天再跑一趟！”   “没事，我先去买火车票，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李成儒有些恍惚道。   张俊平太大气了，这份信任，让李成儒感觉有些不真实。   “李哥，别做火车了，直接坐飞机吧，又快又安全！”   “可是，坐飞机？太贵了吧？而且，也不好买票。”   这个年代，飞机票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这个和软卧一样，没有一定身份或者有单位出具的介绍信，确实有必要坐飞机，不然有钱也不卖给你。   “没事，我有证，可以买飞机票。”张俊平掏出中国美术协会的会员证晃了晃。   这证太好用了。 第二百零五章以旧换新 这个年代的飞机票是手写的，有点像后世的收款收据。 乘坐飞机，要求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还要单位出具介绍信，不过价格是真便宜，北京飞云南昆明，才一百多块钱。 给李成儒买好飞机票，才和他分开。 张俊平从心里感谢杨洁，感谢他把李成儒开了，给自己送来一位绝佳的采购员。 至于说李成儒能不能胜任采购员的工作，这一点毋庸置疑。 《西游记》剧组的剧务，在条件那么艰难的情况，能够维持剧组的运转，这份能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然，以李成儒耿直的臭脾气，也做不到在《西游记》剧组里几进几出。 因为，《西游记》剧组离不开他。 和李成儒分开之后，张俊平也没有心情回家具厂继续维修家具。 干脆来到王府井梦工厂。 “张兄弟来了？”黄娟正在给新招来的销售员讲课，看到张俊平进来，忙停下讲课，迎上来打招呼。 “嫂子，培训的怎么样了？他们什么时候能上岗？” “差不多了，该教的都教给她们了，剩下的就是慢慢锻炼。” “嫂子辛苦了。 今天周四，明天把前门和琉璃厂的门市拾掇拾掇，把样品摆上。后天周六前门和琉璃厂两边的门市同时开业。”张俊平道了一声辛苦，然后说道。 “后天就开业？” “是啊！既然门市买回来了，总不能一直闲着吧？你回头把人分开，分到三个店里。 你辛苦一点，三个店来回跑着点。” “啊？三个店，这我哪跑的过来啊？” “一会你去买一辆自行车，算是家具厂的福利，也不是让你一个劲跑，一天转上两趟，统计一下销售数据，看看有什么她们不能解决的问题。”张俊平笑道。 “那……”黄娟有些迟疑。 三个店来回跑，比原来累不说，这提成怎么算？销售部部长听上去好听，可是它再好听，也没有钱实惠。 黄娟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嫂子，你以后家具厂给你开一个基本工资，暂时先按五十一个月，然后三个店，每卖出一件家具，你都能拿百分之零点五的提成。” 黄娟在脑子里快算了一下，提成比以前少了，可是量大了，加上基本工资，总得收入比以前要高很多。 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哎呀，张兄弟，这也太多了吧？” “嫂子，不多！咱们国家都在提倡多劳多得！ 你付出的比以前更多，自然拿的也要比以前更多才对。不然我不就成剥削阶级了？”张俊平笑道。 “谢谢张兄弟，你放心，我指定把三个店给你看好！”黄娟忙笑着保证道。 “嫂子，可不止是三个店，暂时是三个店，回头西单牌楼那边还要开一个，然后根据情况，整个北京城，我计划开十个店。” “开十个店？”黄娟震惊道。 “怎么？十个店你就感觉多了？这才只是开始，下一步咱们还要去上海，去广州、去天津开店，咱们的终极目标是全国都有咱们家具店。 那个时候，我希望嫂子你已经成长起来，成为信得过的人才。 到时候，销售这一块单独成立公司，我希望你能成为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张俊平顺手给黄娟画了一张饼。 黄娟被张俊平描绘的美好蓝图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夹紧双腿，有一种要喷涌而出的感觉。 “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咱们先把三家店做好，打好基础，才能谈其他的。” “我明白，张兄弟我……我……”黄娟想要表决心，又感觉语言匮乏，说什么话都无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张俊平走向正好奇看向这边的二十个女销售员，留下黄娟独自平复心情。 “刚才你们黄部长告诉我，说你们学的差不多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直接上岗，后天琉璃厂和前门大街的门市同时开业。 具体安排，回头黄部长会告诉你们。 我说一下开业的活动！ 为了庆祝开业，从后天开始，咱们三家店同时开展家具以旧换新的优惠活动。 旧家具可以折价抵货款，一张椅子可以抵十块到三十块，一张床可以抵十块到五十块钱不等。 明天，我会把所有旧家具折价的标准给你们所有人。 当然，这个标准就是一个框架，就像我刚才说的，标准就是一个区间，具体抵多少钱，你们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张俊平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二十个销售员心里炸响。 家具依旧换新，这已经够惊人了，这样的事，以前从来就没听说过。 更让她们有些激动，有些忐忑的是，张俊平居然说具体抵多少钱，她们说了算。 “厂长，你不怕我们按照最高价抵家具？”有大胆的女销售员直接举手问道。 “不怕，一张床你就是按照最高价，也不过是五十块钱。 我损失的是五十块钱，而你们损失的则是职业道德。 谁卖出去的家具，什么样的旧家具抵了多少钱，这些在销售单上都会清清楚楚的记录着。 它不光记录你们的业绩，也记录着你们的职业操守。 这份销售单，就是你们未来职位晋升，涨工资的凭证。” 张俊平怕他们都以高价回收旧家具吗？ 不怕！ 他定的价格，就算是全部以最高价回收，他也不会赔钱。 张俊平之所以搞这个依旧换新，目的有两个。 一个是奔着藏在民间的那些明清古家具。 另外一个，则是因为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仿冒家具。 有几家家具店，已经开始仿造他的家具，对外销售。 一套家具，他卖一千，那些家具店卖八百。 实实在在的抢走了他不少生意。 对于仿造品，张俊平早就有预料。 张俊平设计的家具并不复杂，老木匠只要看到实物，稍一琢磨就能仿造出来。 现在只是几家家具店在仿造，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家具店仿造他的家具，最终全北京的家具店都会仿造他的家具。 张俊平不想降价，和那些人进行恶行竞争，只能另辟奇径。 来个以旧换新。 第二百零六章“你”和我有缘 按照这个活动，以旧换新，一套家具能便宜一二百块钱甚至四五百块钱。 足以抵消那些家具店的价格优势。 甚至，如果……张俊平可以很肯定的说，一定会有人钻空子，低价收购几十件旧家具来换一套新家具。 张俊平也不怕那些家具店跟风，也跟着搞以旧换新，真要是有胆子跟，张俊平反倒会说一声佩服。 他怕的是收回来的旧家具太多，没地放。 毕竟，现在琉璃厂那边的仓库里已经堆满了明清古家具。 再收来的旧家具，已经没法存放了，所以他现在急需要解决的就是租一间或者几间大一点的仓库。 “厂长，你给的区间那么大，那我们怎么判断抵多少钱合适？”刚才说话的女销售又举手问道。 张俊平看了这个女销售员一眼。 这个女销售员大约二十多岁，长得中等偏上，身材看不出来，个子一米六左右，最吸引人的一双眼睛，不大，但是非常亮，有神。 “如何判断抵多少合适，第一看旧家具的材质，是红木家具还是普通木料，第二看家具的完好程度，是没有损坏，还是已经破损的不能使用。 第三就是看人，比较难缠的顾客，你又想做他生意，把家具卖给他，那就给他抵高一点的，具体的还要靠你们灵活掌握。 打个比方，一张旧椅子，一点都没有坏，你按照最高三十块钱抵货款，这个只能说明你业务能力不行。 但是，一张缺胳膊断腿的坏椅子，你按照最高三十块钱抵货款，那说明什么？” “说明徇私舞弊，坑公家的钱！”刚刚那位眼睛很有神的女销售接话道。 “对！ 第一种情况，只会影响你的提成，咱们一张椅子卖一百块钱，你抵了十块钱货款，那么你可以按照九十计算提成。 如果你抵三十，那么你只能按照七十块钱计算提成。 一张椅子看不出来差别，但是时间长了，你的收入就会比别人低一大块。 还有就是，你都以比较高的价格抵货款，说明你业务能力不行，晋升的时候，自然比别人慢一步。 第二种情况，一次两次可以原谅，生第三次，那么就只能请你走人了。” 张俊平下午没什么事，也就耐心和这些销售员解释着以旧换新的政策。 一直到大家都没有了疑问，张俊平才离开梦工厂。 有困难找政府……找街道大妈。 张俊平刚到王府井街道办事处，迎面遇上王大妈从办事处走出来。 “王大妈，您这是出去啊？”张俊平笑着打招呼。 “小张师傅，你来了？可是有程子没见了！” “王大妈，可是有程子没见您了，这不正好来梦工厂这边办点事，过来给您请安。”张俊平笑道。 “小张师傅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来办事处有事？”王大妈笑着问道。 “是有点困难，找王大妈您给想想办法。” “什么事？” “这不是最近有人反应，有人仿造我们家具厂的家具，低价销售。” “哦！这件事我听说了，不过这个可不归我们街道管，也管不了。” “王大妈，我不是让您去管那些家具店，别说您，这事国家都管不了。 我这不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准备以旧换新……”张俊平把自己准备搞的活动和王大妈说了一遍。 这事还指望王大妈帮忙宣传呢，自然不会瞒着她。 “以旧换新？小张师傅，你这么搞，不会赔钱吧？” “赔钱倒是不会。 您也知道，我是研究古家具的，就喜欢收藏这些个旧家具。” “那你找我，是让我帮你做宣传？这个没问题！”王大妈爽快的说道。 “王大妈，宣传肯定要靠您老帮忙宣传，我们家具厂能有今天，可离不开您的宣传。 不过，我今天找您不是为了宣传的事。 我是想请您帮忙问问，找几间大一点的仓库，好存放收回来的旧家具。”张俊平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事啊？租仓库…… 我想想啊！”王大妈皱着眉琢磨着哪里有闲置的仓库。 “小张师傅来了？怎么不进来？”这时胖大妈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张俊平和王大妈站在门口，笑着问道。 “老林，你来的正好，小张师傅想要搞以旧换新的优惠活动，想租几间仓库存放旧家具……”不等张俊平开口，王大妈就把事情向胖大妈说了一遍。 “这个啊！ 老王，你忘了，百货大楼的仓库闲着好几间呢。”胖大妈一听笑着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百货大楼的仓库给忘了。 前段时间，老于还说过这事。”王大妈一拍手说道。 “小张师傅，百货大楼有几间仓库闲着，面积倒是足够大，就是有点漏雨……” “漏雨没事，只要漏的不是太厉害，我可以自己修一修，回头家具上再盖上一层雨布。” “那行，老林你领着小张师傅跑一趟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急着出去……” …… 张俊平骑车驼着胖大妈，按照胖大妈的指引来到东仓门胡同。 “小张师傅，我说的就是这几间仓库，这里以前是皇家粮仓，后来成了百货大楼的仓库。 有几间因为漏雨，闲置下来了。” 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刻，张俊平感觉自己和这皇家粮仓还真是有缘份。 之前，自己拜托叶京，拜托马卫都想要买下皇家粮仓，结果都没音。 没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自己这打算租间仓库，结果被胖大妈带到了皇家粮仓。 “林大妈，这仓库我知道，一开始我还打过它的注意呢，想买下来当生产车间用。 结果，没找到路子。 这地方当仓库太合适了！ 就它了，您帮忙问问，买也行，租也行！” “买，恐怕不行，租肯定没问题！”胖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皇家粮仓。 “老于头，老于头！” “哟，林家大妹子来了？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个老人从办公室里探出头，看到是胖大妈，忙打开门，笑着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有原则的于老头   于老头是看仓库的，俗称仓库保管员。   可不要小看看看仓库的老头，尤其是这个年代。   很多看仓库的老头那都是抗日战争或者解放战争走出来的老兵。   人家的关系可能直通军委。   只是因为没有学问，所以只能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   其实即便是后世，看仓库的保管员也没有简单的，不是老板亲戚就是领导的关系，亲信。   反正一般人当不了看仓库的。   “党的改革春风！”胖大妈爽朗的笑着回了一句，然后一拉张俊平，走进办公室。   这办公室是后建的，用的是红砖，挨着皇家粮仓搭建的办公室，与整个粮仓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过这很符合这个年代的实用主义。   君不见，好好的四合院都能改成大杂院，里面搭建的像迷宫一样。   这皇家粮仓，又叫南仓库，南新仓。   每间粮仓宽二十四米，进深十七米，高七米，作为存放旧家具的仓库，绝对合适。   “老于头，上次你不是念叨有几间仓库闲置着，屋顶漏了都没人修吗？”   “怎么？你们街道准备帮我们修屋顶？   这也不对啊！这里可不是你们王府井街道的地盘。”   “我们给你修，你想什么呢？我给你介绍个租户，这位是小张师傅，央美的大学生。   他想租下你们闲置的那几间仓库，屋顶他们自己修。”胖大妈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那不行，这仓库是公家的财产，不能租给私人！”于老头拒绝的很干脆。   “租给私人怎么了？你这老头思想有问题！   都什么年代了？私人搞经营那是国家允许的，怎么到你嘴里，全都成了投机倒把？”胖大妈唾沫星子横飞，喷了于老头一头一脸。   “反正这是国家的财产，不能租给私人！”于老头很倔，任胖大妈怎么说，他就一条，不租给私人。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不透气呢？你们百货大楼都建新仓库了，这老仓库早晚都会闲下来，你不租出来，让它闲着霉啊？   我看你这思想很有问题，这些仓库都是国家的财产，你就这么看着他们闲置，最后全都坏了烂了？你这是浪费国有资源！”胖大妈掐着腰指着于老头骂道。   张俊平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争吵，很无语。   胖大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这不是私人租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校办工厂。   “我不管，反正不能租给私人，我已经给上级领导打报告，申请资金维修！”于老头不是一般的倔。   “你是打报告了，可是资金呢？你申请下来了？   还有，谁告诉你是租给私人了？”胖大妈终于不再和于老头纠缠私人能不能租的问题了，转头笑道。   “小张师傅是央美下属大学生实践基地的负责人，他是代表公家租的！”说着还挑衅的挑了挑眼。   “小伙子，你们央美租仓库做什么？有介绍信吗？”于老头对胖大妈的挑衅毫不在意，直接转头看着张俊平问道。   “于大爷，介绍信我没带，今天主要是过来看看地方，是不是适合做仓库。   我们租仓库目的是为了存放旧家具。”   “你们央美租仓库就为了存放旧家具？”于老头满脸的不相信。   “我说于老头，你啰嗦不啰嗦？你管人家放什么呢！怎么着？不租给私人，租给公家，你还要限制人家存放什么东西？”胖大妈在旁边怼道。   “我总要问清楚干什么用，这可是公家的仓库……”   “你就说租不租吧！你要是敢说不租，我这就去找领导反应，你于老头想霸占公家的财产！”胖大妈威胁道。   “租，我没说不租，小伙子，你确定就存放旧家具，不干别的？”于老头没有和胖大妈辩解什么，只是看着张俊平问道。   “对，就存放旧家具！”   “那行，现在有四间仓库闲着，你租几间？”   “租四间！”   “四间都租？一间一个月二十块钱，四间八十！   你负责把屋顶修好，免你两个月的房租！”这回于老头很干脆。   不仅答应租给张俊平，还直接免了两个月租金。   可是，又轮到张俊平有些迟疑了，租仓库这件事不算大，可也不是你一个看仓库的能决定的吧？   “我说于老头，你也太会算计了吧？免两个月租金，才一百六十块钱，修屋顶，五百块钱也不一定够啊！”胖大妈在旁边继续开口怼道：“最少也得免半年的租金才行。”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瞪着眼对着吵了起来。   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道理来。   不过最后，于老头还是退了一步，给免了四个月的房租。   张俊平倒是想要直接买下来，可惜，看于老头那架势，根本不可能，所以张俊平连提都没提。   反正，先把仓库占下，其他的，慢慢再说。   因为张俊平没有带介绍信，所以没有租赁合同，于老头原则性非常强。   没有介绍信，胖大妈都不好使。   回去的路上，胖大妈才给张俊平解释道：“小张师傅，你不要看于老头就是个看仓库的，他退休前可是供销社的主任。   就是脾气太臭，我们是老邻居了，以前上班还好，这一退休，在家天天不是和老伴吵架，就是和邻居吵，看什么都不顺眼，最后干脆接了个看仓库的活，搬到仓库里来住，图个清心。   现在的百货大楼经理都是他徒弟，这于老头说话绝对好使……”   “林大妈，今天可真是谢谢您了，不光帮忙租下了仓库，还帮我省了好几百块钱。”张俊平虽然不在乎那几百块钱，但是胖大妈的人情必须领。   “没事，你不用和大妈客气，我也没帮什么忙，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以后有事你尽管说话，不用专门跑，打个电话就行。”胖大妈爽快的说道。   年前加上年后这段时间，胖大妈可是没少从张俊平这里赚钱。   一套家具外加装修的钱差不多赚回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我就是个看仓库的   “幸福家具？这是你起的名字？这也太俗了吧？”刘正文大声喊着，就差直接嘲讽了。   “是啊，平儿，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太俗气了！”李向前也跟着提出反对意见。   宿舍里的兄弟几个，难得凑到一块，大家喝酒聊天，提到张俊平既然准备扩大生产规模，就要给家具厂取个响亮的名字，弄个品牌啥的出来。   于是，张俊平就顺口说了个幸福家居。   结果，刘正文、李向前、庄鹤林等几个人都嫌弃张俊平取得名字太俗。   “俗吗？俗就对了！大俗大雅，我卖的家具，就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太雅了，老百姓接受不了。   幸福家居装点幸福生活，多么顺口？多么美好的寓意？”张俊平不在意的笑道。   “我觉得平儿取得这个名字不错！幸福家具，名字挺响亮的。”戴昌远支持道。   家具厂的名字就这么简单的确定下来。   “戴老大，你要是有时间，过来帮帮忙吧！   以后我打算把培训班和家具店分开，培训班要有专门的人来负责协调沟通组织。”张俊平等大家一杯酒下肚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   “戴老大，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一个月五十块钱，你过来帮我盯着培训班点。”   “卧槽……张俊平，你这也太大方了啊？一个月五十块钱！戴老大你要是不乐意，我可就毛遂自荐了！”庄鹤林在旁边大叫道。   庄鹤林跟着张俊平也学会了卧槽这个表达，心情的口头语，用的相当溜。   “想得美，这好事，是平儿专门照顾我这个老大哥的，你一边玩去！”戴昌远对着庄鹤林笑骂一句，然后感动的对张俊平道：“平儿，我知道你这是照顾我，可是这工资是不是太高了？”   “戴老大，一点都不高，咱们讲究多劳多得。   你以为让你盯着培训班就单纯只是盯着？   你要协调家长，组织同学们，还要和学校沟通好。   不止这些，同学们拿过来的作品，你也要做好登记，以便给他们补助。   咱们现在只是美术培训班，下一步还要联合其他学校，搞语文、数学、英语培训……”   “张俊平，我已经确认了，你就是周扒皮！你给戴老大五十块钱的工资，看着挺高，你这是把戴老大当牛使唤啊！”庄鹤林怪叫道。   “是啊！我把戴老大当牛使唤，你来了，我直接把你当骡子使唤。”张俊平挑眼笑道。   “滚，你才骡子呢！”庄鹤林气的骂道。   有庄鹤林在旁边插诨打科，戴昌远也不再纠结，默认了张俊平的帮助。   是的，张俊平就是在帮戴昌远。   这些同学里面，目前来说，就戴昌远最困难。   家里三个孩子，还有父母要养活，就靠他一个月十八块钱的补助和老婆一个月二十四块钱的工资，过的很紧吧。   学美术的，日常开销比普通大学生要大不少，笔墨、颜料、纸张这些都是花钱的大项。   “你们几个我就不管了，装修的活，你们愿意接，到时候让老刘媳妇给你们安排。   原因到培训班教学生，就找戴老大。”安排好戴昌远的活之后，张俊平又对李向前、庄鹤林等几个人说道。   “我们，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挺好，一幅画五毛钱，虽然比不上吴院长他们，但是也不错，最起码能回本。”庄鹤林浑不在意的笑道。   这些人里面，就庄鹤林家庭条件最好，家里没啥负担，不用补贴家里。相反，家里每个月还会补贴他一些钱。   和庄鹤林差不多情况的还有周建平，也是家里条件不错，没啥负担。   李向前和杨桂生虽然没接装修的活，但是两个人都参考了培训班，负责教学生。   只有庄鹤林和周建平两个人最潇洒，除了时不时拿几幅画，那几件石雕、木雕、泥塑作品过来寄卖之外，其他的一概不干。   每到周末，只要张俊平不喊他们帮忙，那就是呼朋唤友的满北京城转悠。   美名其曰，写生。   如果他们不扛着录音机，不搬着啤酒，张俊平也就相信他们真是去写生了。   不得不说，庄鹤林、周建平这才是正常的大学生活。   大学生活就是要肆意挥洒青春，大学生活是最后的潇洒，不需要承担来自家庭、工作、社会的压力。   ……   第二天，张俊平拿着介绍信，带着刘正文、庄鹤林、张俊平等人来到皇家粮仓。   于老头看了介绍信，很干脆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就有一个中年干部骑车赶了过来。   “于老，严经理那边有个会，过不来，让我过来，您有什么吩咐。”   “没啥吩咐的，就那几间闲置的仓库，我看闲着也是闲着，准备把他租给央美的张……”   “张俊平！您老叫我小张就行。”张俊平赶忙自我介绍。   “租给小张当仓库，你和小张签个租赁合同！   对了，那四间仓库，都漏雨，你是知道的，小张负责把他它们修好，你给他免四个月的租金。”于老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好的于老，这事交给我负责，您就放心好了！”   “我放心？我放心不了！那四间仓库，漏雨多长时间了？我和你说了快半年了，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实际行动一点没有！”于老头的唾沫星子喷了中年干部一脸。   中年干部也只是陪着笑脸，站在那里，全盘接收着于老头的唾沫星子。   “小张，你去跟着小严去签合同吧！我就是个看仓库的，签合同这事，不归我管！”于老头喷了一会，感觉没意思，转头对张俊平说道。   “小张……我也叫你小张吧！   你看，咱们现在去百货大楼签租赁合同？”中年干部对张俊平很客气。   毕竟是于老头安排的，谁知道啥关系。   “于老爷子，我先跟严经理去签合同。   这三位是我的同学，他们留下来检查处理屋顶漏雨的事。”张俊平一会还有别的事，仓库屋顶维修就只能交给刘正文、庄鹤林、周建平他们三个了。 第二百零九章注册商标挺麻烦 跟着严经理来到百货大楼之后，张俊平没有急着谈签租赁合同的事，而是开口问道：“严经理，南新仓你们卖不卖？” “卖不卖？你想买南新仓？” “是啊，我想买下来！ 以前南新仓是咱们百货大楼的仓库，但是现在南新仓对咱们百货大楼来说，已经可有可无。留在手里，还要增加维护的费用。” “这个……”严经理沉吟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更委婉一点。 南新仓确实像张俊平说的，用不大着了，他们有了新仓库，就在百货大楼底下。 南新仓现在其实是闲置了五间，还有一间破损的太严重，不大修根本没法使用。 其他正在使用的五间仓库，里面也没多少东西。 但是，那毕竟是国有资产，不是他们想卖就能卖的。 “小张同学，这个南新仓卖不卖，我个人说了不算，要田经理拿主意，还要上会讨论，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没事，我也不急在一时，你们慢慢研究，咱们还是先把租赁合同签了。”对于严经理的推脱，张俊平一点都不失望，笑呵呵的说道。 反正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北京值得买的房子太多了，他买得过来吗？ 签完租赁合同，张俊平先交了一年的租金，当然实交八个月的，另外四个月抵充房屋维修费。 从百货大楼出来，张俊平直接来到商标局。 “您好同志，我来注册商标，这是我的介绍信。”张俊平找到注册商标的办公室，掏出介绍信递给办公室里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八十年代三十多岁，就已经属于中年）。 中年妇女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才开口问道：“个人申请还是单位申请？” “个人申请！” “准备户口本复印件一张，六张商标图样，五张装到文件袋内，一张贴到商标注册申请表背面…… 我们接到申请之后，会进行一年的公示，公示结束，才会颁商标使用许可……”中年妇女很热情的给张俊平讲解注册商标的流程。 “……”张俊平还真不知道，注册商标这么麻烦，他除了想了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准备。 只能尴尬的说道：“谢谢您，我回去准备好再来麻烦您。” “好的，注册商标需要交商标注册费……”中年妇女倒是没有嫌烦，而是耐心的提醒道。 早在清朝的时候，国内就已经有了关于商标的法规。 但是，一直到现在，国内对商标都不怎么重视，所以商标局里冷冷清清，中年妇女也是闲的，难得有人来注册商标，自然热情。 张俊平再道谢之后离开商标局。 “嗨，哥们儿，你要注册商标？”刚走出商标局，一个留着偏分，长得挺精神的年轻人叫住张俊平。 “是啊！”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哥们儿，要不要帮忙？您自己注册的话，会很麻烦。 只要花点小钱，一切都会帮您搞定。”年轻人小声对张俊平说道。 没想到，现在就有代理注册的黄牛了。 “哥们儿，你怎么收费？” “只需要五十块钱，我可以帮你搞定一切，拿到商标使用许可再交钱。” “便宜点，我打算注册的商标有一百多个。” “哥们厉害啊！注册这么多商标！ 这样，一个商标三十块钱，不能再少了！”年轻人被吓了一跳，冲张俊平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咬着牙，一副很心疼的样子对张俊平说道。 “算了！我还是自己申请吧！ 一百多个商标，光你就要走了三五千块钱。”张俊平摇头拒绝道。 “哥们儿，你看着花了钱，可是能节省你很多时间啊！ 你一看就是大领导，时间宝贵……”年轻人不想放弃这么大一单生意，努力劝说道。 “呵呵，哥们儿，我没有时间不要紧，我可以请人帮忙啊！ 请个大学生帮忙，一个月也不过三四十块钱就可以。 我请上四五个在校大学生帮忙……” 听完张俊平的话，年轻人转头就走。 懒得再和张俊平多废话，他清楚，张俊平不可能找他帮忙申请商标的。 就像张俊平说的，哪怕对申请流程不熟悉，多请几个人帮忙就是了。 真要是一百多个商标，多请几个人申请注册商标，花费也比找他便宜的多。 …… 前门大街，黄娟正带着十个销售员，在前门大街的门店打扫卫生。 大姐夫也带着十个学徒忙着把刚刚运来的家具组装起来，摆放好。 “平子来了！”看到张俊平，大姐夫停下手里的活，过来打招呼。 “嗯，我过来看看！家具都运过来了？” “运过来了，就等黄部长她们把卫生打扫干净，就可以摆放家具了。 对了，在后院仓库里现不少老式家具，怎么处理？” “先放着吧！这边不用存家具，只摆放样品就行。 有买家具的，直接从厂里货。” 大姐夫说的那些老式家具，张俊平知道。 都是好东西，核桃木家具和榆木家具，还有几件老红木的家具都是民国时期的。 这些家具可不是什么用过的旧家具，全都是新的，上面烫的蜡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烫蜡就属于人工包浆，人为的给家具包上一层浆，以保护家具本身的木料。 没用的的家具和用过的家具上的蜡层绝对不一样，非常明显。 “张兄弟，你来了，马上就打扫卫生了，不过咱们这边还缺少一个招牌……”黄娟听到张俊平到来的消息，也跑了过来。 “招牌？！”张俊平一拍脑袋，还真是把这茬忘了，“我这就回去做招牌。 不耽误明天开业，你们继续吧。” 张俊平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家具店，骑车回到家具厂。 做招牌，还是比较简单的。 张俊平找了一块松木板子，要了一台电锯，开始加工招牌。 张俊平先把牌匾的匾芯锯出来，然后开始锯包边的木料。 张俊平动作很快，不一会把牌匾加工出来。 当然，这只能说是粗胚，只是把匾芯包上了边。 最重要的工作还没做。 第二百一十章大部分人买不起的家具 做好牌匾的粗胚之后，张俊平直接拿着刻刀开始在上面刻字。 木匠雕刻图案或者文字的时候，一般的流程都是先设计画出样稿。 然后把样稿贴到木头上，再描到木头上，最后才是动手雕刻。 只有木匠大师傅，才能像张俊平这样，不要设计样稿，也不在木头上画出图样，就直接雕刻。 样稿其实也有，在心里。 心里有，手上就有。 这就是所谓的心眼手合一。 木屑飞溅，一个个大字出现在牌匾上。 不一会，“幸福家具”四个大气磅礴的字展现在牌匾上。 “张厂长，你这雕刻水平，比我这干了几十年的老木匠都厉害。” “别说你我了，我看比褚师傅的雕刻都厉害。” “是啊！褚师傅虽然也能不画图样，就可以直接雕刻，但是绝对没有张厂长雕的这么快。” “那还用说吗？张厂长本身就是书法家，雕的就是自己的字，褚师傅雕刻的都是别人的字，这能一样吗？” 杜师傅、赵师傅等几位老师傅在旁边恭维道。 不是拍马屁，是真心叹服，被张俊平精湛的雕刻技艺折服。 他们干了一辈子木匠，榫卯结构制作安装，雕花制作，可以说样样精通。 但是，让他们像张俊平这样，不设计样稿，不提前在木头上画出图样，直接雕刻，他们也做不到。 也不是绝对做不到，有许多花纹，他们也能不画图样，就直接雕刻。 但，那都是雕刻了一辈子的图样，早已经烂熟，熟能生巧。 所以，对张俊平的技艺，他们绝对是心服口服。 话又说回来了，让杜师傅这些和木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木匠拍马屁，还真有些难为他了。 他们要是真会拍马屁，也不至于，一身精湛的木匠手艺，早早的退休，在家闲着。 “杜师傅，你们口中的褚师傅是谁啊？”张俊平对他们的恭维没有放在心里，但是对他们口中的褚师傅很感兴趣。 “褚师傅是木器厂的大师傅，木器厂里的木匠师傅，他是这个！”赵师傅说着竖起大拇指。 “褚师傅老家好像就是你们鸢都市的，不过来北京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还是清朝的时候，就搬迁到了北京，建国前，在鲁班胡同开了一家木器店……” “这褚师傅还在北京木器厂上班？” “早就退休了，褚师傅比我还大五岁，退休之后，又被厂里返聘了几年，前年彻底退了下来。” “杜师傅，能不能把褚师傅请到咱们厂里来当老师，带一带徒弟。 杜师傅、赵师傅你们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们怎么样。 之前和大家都说过，咱们厂准备再次扩大规模，肯定还要再一次招工。 光杜师傅你们几个肯定忙不过来，也带不了那么多木匠学徒。 这就要求我们有更多的木匠大师傅，越多越好。” “我帮你问问吧，褚师傅今年七十多了，不一定愿意出来。”杜师傅点头答应道。 “那好，那这件事就拜托杜师傅了。 这块牌匾，就麻烦杜师傅帮忙打磨一下。 我再坐一副对联挂到门口。” 张俊平又动手做了一副木质对联。 幸缘金木水火土，福满东西南北中。 头上暗藏着幸福二字。 做完这幅对联，张俊平又做了一副对联。 前面一副对联，是大对联，挂着门口两侧迎门柱上的。 现在做的是小对联，挂在门口两侧的。 观此处不似凡间地， 看家具仿若幸福居。 张俊平前面制作牌匾对联，杜师傅、赵师傅等几位老师傅，亲自动手帮着打磨，抛光，烫蜡。 既然做一回，张俊平一口气，把家具厂的牌匾和对联也做了出来。 幸福家具厂。 绳墨定规矩，衣柜卧椅称绝艺； 拐尺量方圆，雕床画橱谓匠心。 做好之后，自然少不了，又被杜师傅等人好一通夸奖。 就连那些木匠学徒，也都露出惊羡的神色。 大概心里都在说，老板太厉害了。 雕刻出来的字，比写的字还漂亮。 真漂亮，这才是真正的入木三分。 “杜师傅，这块牌匾弄好之后，挂到外面大门口就行。 这块牌匾和对联，我拿走了。” 张俊平交代一句，把打磨好、烫完蜡的牌匾和对联用麻布一抱，扛着离开家具厂。 一只手骑车，一只手扛着牌匾。 好在这个年代车不多，一路上晃晃悠悠，总算是安全抵达前门大街。 “大姐夫，过来帮忙把牌匾挂上。”张俊平叫来大姐夫，还有几个学徒工，一块把牌匾和对联挂好。 至此，这才像一个家具店的模样了。 “同志，你们这是家具店？”刚挂上牌匾，就有一位大妈过来询问。 为什么大妈这么多，因为大妈们退休早，而相同年龄的大爷们还在工厂或者单位奉献着最后的光辉，所以街上大妈比大爷多。 “是啊大妈，我们这是家具店！” “家具怎么卖的？” “那得看您要什么样的，要单件还是成套的？ 成套的比单件更优惠，一套一千二。” “什么？一套家具一千二？你们抢劫啊？真黑！”大妈撇撇嘴，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根本不给张俊平说话的机会。 看着大妈远去的背影，张俊平仿佛又看到半年前，他在大栅栏摆摊的场景。 那时候，他的木雕摆件，卖一块钱一件，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张俊平也不气恼，他的家具本身定位就不是平民家具。 大部分人肯定是买不起，舍不得买。 他要的就是绝大部分人买不起。 他的目标就是做家具界奢侈品牌。 今年一千二，明年两千，后年三千，大后年五千。 十年之后，没有一万块钱，别想买他的家具。 走进店铺，张俊平看到，原本空荡荡的店铺里，已经摆满了家具。 家具摆放，也是一门学问。 你不能随便把家具摆出来就完，要进行色彩样式搭配。 楼下三百多个平方，摆放了三套家具，都是按照家居生活来摆放的。 张俊平抬头看了看，灯光差了点，店铺里不过亮，家具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还是得多按几盏灯。 第二百一十一章灌输品牌意识   想到就干。   看着家具店里没自己什么事，张俊平转身准备去找合适的照明灯。   普通的白炽灯，效果不好，Led灯，国内还没有。   最关键的是，这个年代还没有成规模的装饰城之类的地方。   “好像，这个可以搞一搞！”张俊平摸索着下巴沉吟道。   这个年代，搞一个大型的装饰城，绝对错不了。   张俊平越琢磨越感觉这事有搞头。   不需要自己去组织货源，直接招商，让那些神通广大的个体户去搞货源，自己只负责管理就行。   只是，分身乏术啊！   自己根本没那个时间去管理，身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只能暂时搁置，骑着自行车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穿梭，寻找合适的灯具。   最后买了五十根灯管，买了五盘电线，还有开关，漏电保护器等一些配件。   家具厂这边没人懂电，只能张俊平自己跑线安灯。   张俊平也不太懂，但是总比其他人一窍不通强一点，知道零线火线，知道怎么连接开关。   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把前门店和琉璃厂店的灯安好。   打开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屋里亮堂了很多，家具在灯光的照射下，魅力无限增加。   “平儿，你安这么多灯干什么？这得浪费多少电？”刘正文修完屋顶之后，也来到前门店帮忙。   当然，主要是来找媳妇的。   张俊平翻了个白眼，电费才几个钱？多卖一套家具，一个月的电费就赚回来了。   “你们不觉得，现在的灯光下，才能展现家具的真正魅力。”张俊平环顾四周笑着说道。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费钱了。”大姐夫很诚实的回答道。   “咱们的家具一套卖一千二，优惠之后，也要一千块钱。   凭什么？   是的，咱们都是真材实料，样式也是最新，不客气的说，论家具样式的美观、新颖、实用，咱们的家具全国第一。   但是，这不是咱们价格高的最主要因素。   因为现在市场上已经有好几家在模仿咱们的家具，人家一套卖八百，甚至还有卖六百的。   未来，可能还有更多家具店模仿咱们的家具样式。   咱们卖的是服务！   嫂子，还有你们这些做销售的，一定要记住。   决定一件产品最终价格的，最重要的不是质量，而是服务！   售前服务和售后服务，这才是决定价格的根本因素。   而质量仅仅是产品寿命的因素之一。   所以，这就要求你们不要学国营商店那一套，咱们家具店一定要做到售前热情，售后周到。   用热情周到的服务来提升品牌价值，维护品牌形象。”张俊平表了一番即兴演讲。   “啪啪啪！”黄娟带头鼓起掌来。   “好了，大家不用鼓掌，我这不是什么领导讲话，就是大家一块交流，我说一下我自己对品牌的认识。”   “张厂长，什么叫品牌啊？是牌子吗？”一个大胆的女孩举手问道。   “对，简单一点说品牌就是牌子。   就像咱们女孩子用的郁美净，用的海鸥洗头膏，还有咱们骑得凤凰自行车，飞鸽自行车。   郁美净、海鸥、凤凰、飞鸽这些就是产品的品牌。   大家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一下，选择凤凰好，还是飞鸽好？促使你们做出选择的就是品牌价值。”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这个年代，大家对品牌这个概念还很模糊，并不重视。   一直到九十年代，大家对品牌依然不怎么重视。   多少优秀的民族品牌，就是因为我们自己不重视，被日本，西方国家的资本家给祸祸了，后世还有多少人知道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民族品牌？   比如，三笑牙膏，活力28，舒尔美，小天鹅洗衣机，熊猫电视等等，数不胜数。   都是被外资收购之后，品牌被闲置，然后逐渐淡出国人是视野。   这些民族品牌的消失，有自身的原因，有外商的算计，但是更多还是国人对品牌不够重视。   在引进外资的时候，没有对这些品牌设定保护性条款。   又聊了一会关于品牌的问题，v给大家灌输了一些关于品牌的知识，张俊平才宣布结束对话，“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我就不请大家吃饭了，明天开业，我给大家红包。”   “张厂长再见！”   “张厂长明天见！”   “平子，你路上慢点！”   和众人分别之后，张俊平骑车回到东米市胡同。   王府井梦工厂被刘正文两口子给占了，张俊平干脆和黄雪搬到了东米市胡同。   老太太现在又回到了东米市胡同，用她的话说，这边热闹。   其实，张俊平知道，老太太是因为张俊平和黄雪在这边住，才搬回来的。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老了也想有儿女承欢膝下。   虽然她没有说，但是表现的很明显。   张俊平和黄雪住进东米市胡同之后，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回到东米市胡同，看到老太太书房还亮着灯，张俊平推门进去，“刘奶奶，您还没歇着？”   老太太在书房里指导黄雪画画。   虽然国画不是老太太的专业，但是一法通万法通，高屋建瓴，指点一下黄雪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张俊平进来，黄雪冲他抿嘴一笑。   “小平子回来了？吃饭了没？”老太太关心道。   “还没呢！   前门大街和琉璃厂的家具店明天开业，原来的光线太暗，晚上忙着装了一些照明灯。”   “我去给你下点面条！”一听张俊平没吃饭，黄雪赶紧站起来说道。   “行啊！不用太多，晚上垫吧垫吧就行！”张俊平也没有和黄雪客气。   黄雪去下面，张俊平来到黄雪刚刚做的位置。   黄雪正在画的是一副仕女图，刚画了一半。   “画仕女图，还是要用男人的视野去画，那样画出来的仕女图才有韵味。”张俊平说着，拿起毛笔，在黄雪未完成的画作上作画。   老太太也没有说话，就是笑眯眯的看着张俊平补全黄雪画了一半的仕女图。   仕女图是国画中非常流行的一种题材，就像油画中的人体写真。 第二百一十二章金字招牌 黄雪画的是仕女踏春图，大框架已经画好，仕女也画了一半。 张俊平寥寥几笔把仕女勾补全，接着又在草地上画了一只捕蝴蝶的猫。 “行啊，小子！你的画算是登堂入室，能卖钱了。”老太太开口笑着夸奖道。 心里却很是震惊，张俊平进步太大了，比半年前进步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是一个层次的跃升。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整幅画像是活了过来。 尤其是那只捕蝴蝶的狸猫，更是神来之笔，整幅画提升了一个档次。 平时看着这小子不务正业，整天沉迷于赚钱的琐事之中，原本还以为这小子会退步。 老太太都打算好了，只要张俊平的画技没有进步，就狠狠敲打一番。 结果，张俊平交出一份让她无比满意的答卷。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老太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张俊平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看把你能的，你杨师傅都不敢说自己全国第三！”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就不希望我过您？教出一个比自己更厉害的徒弟，多有成就感？”张俊平摸摸头，嘿嘿笑道。 “是啊，我等着你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那一天，也好好体会体会，教出个比我厉害的徒弟的成就感。”老太太搓着手，忍着再给张俊平一个脑瓜崩的冲动。 “张俊平，面下好了，快来…… 呀！你怎么把我的画给画完了？”黄雪进来叫张俊平吃饭，看到张俊平刚刚补完的画，惊讶的叫了起来。 “刚刚看到你画了一半，一时手痒就帮你画了，怎么样？你老公这画技还凑合吧？”张俊平冲黄雪眨眨眼，笑着问道。 “画的太好了！”黄雪看着仕女踏春图，眼睛里弥漫起水雾，爱意涌动。 要不是老太太在屋里，黄雪肯定会扑到张俊平身上，狠狠泄一下心里的欣喜。 黄雪画的仕女踏春图，远景，中景都已经画好，唯独仕女只画了一个轮廓，并没有画出样貌。 结果，张俊平接手后，做了补全，仕女不再是写意，而是写实。 一身古代仕女装扮的黄雪跃然纸上，优雅中带着三分活泼，稳重中隐隐露出一份雀跃。 黄雪对张俊平画的这幅仕女踏春图喜爱到了极点，浑然忘了自己进屋来的目的。 “呵呵！”老太太看着黄雪的表情，无声笑了笑，悄悄离开书房。 给年轻人流出空间。 老太太一走，黄雪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爱意，扑到张俊平身上，两只大长腿夹着张俊平的腰，狠狠的在张俊平脸上啃了几口，“我哪有这么漂亮，你把我画的太漂亮了！” 张俊平忙用手托住黄雪，嘴上笑道：“呵呵，你在我心里，比这画还要美一万倍，只可惜，我的画技还不够，不能表达出来。” “不，再漂亮就不真实了，这幅画我要永远收藏！” “那你可要建一座大一点收藏室了！以后我给你画一千幅一万幅！”张俊平在黄雪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 “那我就建一座比故宫博物院还大的收藏室，把她们都收藏起来。”黄雪歪头俏皮的笑道。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说了会情话，才去吃饭。 晚上自然是一夜温柔…… …… “同志，你们这上面说的，以旧换新是不是真的？” 前门大街家具店，虽然没有搞什么开业仪式，只是挂了几条横幅，门口摆了一个告示牌。 但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还是有很多人看到告示牌，走进家具店咨询。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有旧家具，都可以拿来折价换新家具。”经过一段时间培训的销售员，面对如此多顾客，虽然紧张，但还是口齿伶俐的解释着。 “还有那个，终生保修，终生保退是不是真的？”一位大妈挤到销售员身边，大声求证道。 “这位大妈，您可以看一下，这是我们的保证书，每一件家具都会有这么一张盖了我们家具厂公章的保证书！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只要不是人为的暴力破坏，我们都保修，即便是暴力破坏，我们也可以保修，只是需要支付一部分人工费和材料费。”女销售员脆声讲解道。 随着家具厂的展，很多事情都在逐渐完善。 比如这保证书，一开始都是张俊平手写的保证书。 现在，全部换成了印刷的铜版纸，上面盖着央美·梦工厂公章。 “你这个保退，也不是全额退款啊！一年要折旧百分之五，那二十年后，家具就折没了，这哪是终生保退啊！”一位中年大叔拿着保证书质疑道。 对于这些问题，在培训的时候，就早已经做了预案，顾客会提什么样的问题，应该怎么应对。 “大哥，这后面有写，折旧是百分之五十封顶，也就是说，这家具您就是用一百年，不想要的时候，拿过来，也会退给您一半的钱。” “谁能活一百年，再说一百年还不知道……” “小伙子，你知足吧！你用几年，还能给你退货，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你还真想一百年以后再来退啊？”一个干部模样的老人在旁边开口说道。 “那你们怎么保证，一定给退？给修？” “我们是央美下属的企业，会骗您这点钱？”女销售员一句话堵住了大家的疑问。 央美在北京绝对是金子招牌。 在北京人眼里，信誉度非常高。 同样的事情，也在其他两个门店生着。 最后，都是一句，我们是央美下属工厂，把所有人的顾虑打消。 张俊平今天也没有闲着，两家店同时开业，他也静不下心来，继续搞创作。 骑着自行车，在三个店之间来回巡视。 万一有什么突事件，也好及时解决。 王府井店和琉璃厂店都挺好，人虽然多，但是并不乱。 王府井和琉璃厂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们自的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小张师傅，你这可不行啊，你这突然又出来一个以旧换新的优惠政策，我那些之前买了家具的老姐妹，可都吃亏了。”王大妈找上张俊平提意见。 第二百一十三章火爆的开业盛况 “王大妈，您可以告诉您那些老姐妹，现在也可以享受这个优惠政策。 只要家里有老家具，一样可以拿过来抵货款，已经交付的，也可以拿过来，我们评估之后，会退换相应的现金。”张俊平笑道。 他知道，王大妈这些话，更多是替自己问的，毕竟王大妈刚刚把家具买走。 王大妈通过给张俊平介绍客户，很是赚了不少钱，花起来也大方，一口气定了两套家具。 当然，只花了一套的钱，另外一套是张俊平许诺送给她，作为王大妈帮忙联系，买下琉璃厂那套院子的报酬。 虽然两套家具只花了一套的钱，但是精明的王大妈看到别人可以拿旧家具抵钱，还是感觉有些不平衡。 “王大妈，如果是别人我不会多说什么，您的话，我不得不多说一句。 您家里那一对官帽椅，可一定要留着，那对官帽椅，现在不值钱，十几年后，最少能换一套房子。”张俊平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是张俊平做人做事的准则，可以捡漏，但是绝对不会占朋友的便宜。 即便是占了便宜，也会把话说到明处。 比如金永顺，一开始张俊平从他手里收东西，给的都是现在的市场价。 但是，后来时间长了，虽然还是以现在的市场价收，但都会说明白，这东西现在不值钱，以后可能会很值钱。 其实，金永顺那边，不用张俊平多说，心里也清楚。 毕竟是曾经的皇族，很清楚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的道理。 但是，没办法，他也要吃饭。 不过，金永顺除了从小接触各种古董文玩，对这一块懂得少多一点，没有其他谋生的本事。 为了吃饭，只能变卖祖传的古董文玩。 “真的？真能换一套房子？”王大妈一喜，连忙追问道。 “嗯，王大妈，您应该听说过，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个说法。 咱们国家现在正在进行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可以说盛世马上就要到了。”张俊平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而是绕了一个弯子，从侧面解释道。 至于，王大妈听不听，那就不归他管了，他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 王大妈要是不相信，把那对明代海南黄花梨官帽椅卖了，那只能怨她命里注定，无福享受这笔财富。 却不知道，王大妈不仅听到了心里，还琢磨起别的事情。 自从认识张俊平以来，张俊平做的很多事，外人都无法理解。 说张俊平品格高尚，只求利人，毫不利己，也许有人相信。 但是，王大妈总是打个问号的。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 今天，听了张俊平的话，再对照张俊平之前的行为，王大妈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张俊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提点了一句话，未来居然造就出一位叱咤京圈的女古玩虫。 当然，这是后话。 张俊平在三家店转了一圈之后，就在前门大街店，停留下来。 王府井店和琉璃厂店，有街道办事处的大妈帮忙维持秩序，基本出不了问题。 唯独前门大街店，稍显慌乱。 前门大街店是三家家具店最大的一家，三层楼一千多个平方。 这里安排了二十个营业员，依然有些忙不过来。 三层的门店里，每一层都有二三十位顾客围着营业员询问价格，询问以旧换新，询问保修保退等事情。 而且是络绎不绝，一批人刚走，又进来一批。 很多人，在问完，直接交了定金，很一种晚了就买不上的迫切。 由此可见，家具市场有多么的大。 张俊平也亲自上阵，充当营业员，帮着给顾客讲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家具店结束营业，才算结束。 “小丽，今天怎么样？多少订单？”张俊平向负责收银的李丽询问道。 三个店，每个店都专门安排了两个收银员，李丽就是前门大街店的收银员，负责记账的。 “张厂长，今天一共定出去八十九套家具，还有一百二十七件单件的家具，一共收到定金两万零三百四十块钱。”李丽扒着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说完，她自己都惊住了。 今天光忙着收钱，开票了，没顾上别的。 这统计完，才现，今天一天居然收了这么多钱。 另外一个负责收钱的收银员张红霞，也被李丽报出来的数字下了一跳。 转身扑到钱箱子上，开始点钱。 一边点钱，一边暗暗祈祷，可千万别出岔子。 这么多钱，要是少了，自己那点工资可不够赔的。 张俊平倒是很镇静，对这个数字早有预料。 今天第一天开业，人多热闹，以旧换新这种优惠模式第一次出现，大家消费有些盲目冲动，成就额高很正常。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收拾收拾，抓紧时间回家休息。 明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等忙过去这几天，我请大家吃饭，给大家红包。” 今天来看家具的可不止这二百多个成交的客户，一天下来，进店参观问价的不下于一千人次。 很多人，并不是没有购买需求，只是没有带着钱，或者一个不敢做主。 一套家具优惠后，也要一千块钱，这可是很多家庭一两年的工资收入。 谨慎一点，回家商量商量再来买，也很正常。 所以，张俊平预测，明后两天还会有更多人来购买家具。 这个热度总要持续个三五天才会慢慢恢复正常。 张红霞一连点了两遍，才把钱点清，交给张俊平。 这么多钱，自然不能放到店里，今天张俊平亲自带回家具厂。 明天之后每天下班之后，就要她们亲自送到家具厂，交给大姐入账。 拎满满一提包钱，张俊平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两个小姑娘，拿着这么多钱去家具厂交账，风险太大。 现在才是八三年的三月份，严打还没有开始。 正是最混乱的时候，光是过了年，张俊平就听说，死了好几个人。 有打架斗殴，有抢劫杀人，也有强╭（╯ε╰）╮奸╭（╯ε╰）╮杀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差点打起来   “是时候找几个安保人员了。”张俊平心里想着。   安排大家下班，张俊平拎着装钱的箱子回到家具厂，把箱子交给大姐，由她统一存到银行里去。   然后来到叶京的饭店。   叶京的饭店还没关门，此时还有两桌客人在喝酒聊天。   地上堆满了空了的啤酒瓶和白酒瓶，看样子这两桌客人都没少喝。   “叶哥！”   张俊平撒摸一圈，没有看到王硕，只有叶京坐在收银台后面。   “平子来了？”叶京强笑着和张俊平打招呼。   “叶哥这是咋了？”看到叶京情绪不高，张俊平笑着问道。   “唉！这不正犯愁呢，马上都到月中了，这厨师和服务员的工资还差不少钱。”叶京叹了口气。   “叶哥，我看生意不错啊！怎么回连工资都凑不够？老王呢？”   “唉！去找钱了！   唉！   看着是不错，可都是不给钱的，这样的客人越多，赔的越多，唉！”叶京一句话，叹了三口气。   “不给钱的？你直接撵走不就行了？这样的客人，不伺候也罢！”   “都是朋友，怎么好意思。”叶京摇头苦笑道。   王硕开了一个坏头，朋友过来吃饭一律不要钱。   如果是真正的朋友，大多吃上一顿两顿不要钱，就不好意思来了。   可是，这些所谓的朋友，基本上都是一些酒肉朋友，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难得有个开饭店的冤大头，不仅自己来吃，还隔三差五的呼朋唤友的过来一起吃。   什么样的饭店经得住这么吃法？   这不，开业没几个月，叶京和王硕就撑不下去了，连工资都开不出来。   然而，那些人依然在那胡吃海喝，山南海北的聊的火热。   “叶哥，我看你还是把店关了吧！这么下去，你就是有座金山，也能被这些蛀虫给吃光了。”   张俊平正和叶京说话，没防备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指着张俊平骂道：“哪来的孙子，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一个留着长的，醉熏熏的年轻人，瘦的像干柴一样。   显然听到张俊平说他们是蛀虫，不乐意了，找张俊平理论。   “我和叶哥说话，关你鸟事？你丫的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张俊平一把打开对方的手指。   张俊平嘴上不肯示弱，可是心里却是连连苦笑。   不怕对方，可是也不愿意招惹这群醉汉。   “你丫的说谁是蛀虫？我和京子是铁哥们，我们哥几个支持京子的生意，关你屁事？用得着你在这说三道四？”   “我呸！你们支持京子生意？一天天的一大群人在这里大吃二喝的，你们Tm的拿过一分钱吗？   你们支持京子生意，你Tm的还能不能要点逼脸？就因为你们，京子现在连工资都不出去了。”张俊平被气笑了，指着干瘦长青年的鼻子骂道。   “是硕子不要钱的，关我们什么事？”   “我呸！   你是真的一点逼脸都不要了，老王不问你们要钱，你们就不给啊？   但凡要点脸的主，一次两次不要钱，就不会继续过来白吃。   骂你们是蛀虫都是轻的，你们丫的，就是一群害虫。”张俊平的吐沫星子喷了干瘦长青年一脸。   张俊平的骂声，惊动了那边吃饭的十几个人，一个精干青年站起来骂道：“说谁呢孙子？”   “说的就是你们这群害虫！”张俊平不甘示弱的回骂道。   “我Tm抽死你！”干瘦青年恼羞成怒，挥手就要抽张俊平。   从一开始对骂，张俊平就有所准备，一群醉汉，动手是难免的。   所以，一见干瘦青年挥手，张俊平就往后一退，抬腿一脚把干瘦青年踹到在地。   “丫的，敢动手，打的丫的！”   “揍他！”   “灭了丫挺的！”   “嘭！”   “嘭！”   一阵叫骂声，伴随着酒瓶子破碎的声音。   张俊平拎起一把凳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凳子顿时碎成几块。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张俊平捡起两根凳子腿，就要独占群敌，“来啊！一群不要逼脸的玩意，看爷爷今天灭了你们！”   张俊平也是没办法，只能拼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服软，不然挨顿揍都是轻的。   一群醉汉，下手没个轻重，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饭店里顿时乱成一团。   眼看双方就要打在一起，叶京拎着开山刀从收银台里冲出来，把张俊平护在身后。   “我Tm看谁敢动我兄弟！”叶京站出来大嚎一声，伴随着嚎声，一把开山刀劈在桌子上。   叶京的突然爆，一下镇住了所有人。   “哥几个在我店里也吃喝了几个月了，我叶京自问招待的也算周到，也算对得起哥几个了。   他是我兄弟，今天谁要是敢动他，别怪我叶京翻脸不认人。”   “行！   你真行！   京子哥几个把你当朋友，过来给你捧场，你为了一个外人，和哥几个动刀子。”   “我呸！你们来捧场，你们Tm掏过一分钱吗？   你们就这样给朋友捧场的？”张俊平站在叶京身后，指着对方骂道。   “你丫的，我们吃饭给不给钱，管你什么事？”   对面嘴上不服输的回骂着，可终归是有些心虚。   吃了几个月，一分钱没掏。   平时可以装糊涂，现在被张俊平直接挑明了，一些脸皮稍微薄一点的，纷纷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叶京。   这时，从后面厨房跑出来三个穿着厨师服的矮个汉子。   这都是后厨，一个个拎着菜刀，恶狠狠的冲出来，站到叶京和张俊平身后。   “算了，算了！”   “走吧，既然京子不欢迎我们，撤了！”   “撤了，撤了！”   “今天我给京子面子，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有人临走还不忘指着张俊平，撂下狠话。   不大会功夫，饭店里就只剩下张俊平和叶京，还有听到消息过来助阵的几个厨师。   这几个厨师，还真不错，一个个拎着菜刀，稳稳的站在叶京和张俊平的身后，虽然没说话，但是气势很足。   叶京开的是川菜馆，这些厨师都是四川人。   四川人就硬气，从来就没有怕过！   当年敢拎着砍刀和小鬼子的飞机大炮硬拼。   现在，依然敢拿着菜刀维护老板的安危。 第二百一十五章入股叶京的川菜馆 “对不起啊叶哥，没想到弄成这个样！ 把你的凳子也给摔坏了！”张俊平歉意的对叶京说道。 “兄弟，别说这些！ 哥哥还要谢谢你，你说出了哥哥一直想说，但是没有说出口的话！ 骂的太好了，解气！”叶京笑着锤了张俊平一拳。 “只是把你这里搞的一团糟。” “没事，反正这店我也不打算干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关门算球！”叶京无所谓的说道。 “叶哥，你真想好了？老王那边怎么说？” “老王早就不打算干了，这次他去找钱回来，给大家了工资，我们就散伙。”叶京有些伤感，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家饭店，叶京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全部投了进去。 原本还想着大展宏图，结果连半年都没撑下来，如何能不失落。 “叶哥，如果老王真不打算干了，那么我来入股。” “什么我不打算干了，你入股？”王硕推门进来。 王硕看了一眼杂乱的饭店，皱眉问道：“怎么闹成这个样？” “王哥，这事怪我，怪我多说话，酒店的损失，我来承担！”张俊平连忙开口说道。 叶京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兄弟，那几个孙子都是奔我来的，桌子上他们掀的，酒瓶子也是他们摔的。 你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让你培，你这不是打我脸吗？”王硕摇头拒绝道。 接着不等张俊平开口说话，又开口问道：“不是，刚才你说什么我不干了，你入股？什么意思？” “刚刚叶哥说你们不打算干了，准备散伙。 不过，我看叶哥有些不甘心，当然，还有这几位四川兄弟。 有这样的好兄弟，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所以，我说，如果你不干了，那么我来入股。”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不是，张兄弟，你啥意思？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什么叫我不干了，你入股，怎么好像是说，我不干了，你才会入股。” “哈哈哈！王哥，你没有理解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老王，这辈子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有你在的生意，准赔！”张俊平哈哈大笑着说道。 “张兄弟，你这话说的，也太让人伤心了，合着饭店干不下去，全是我搅和的？” “王哥，你这人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就安心做一个仗义疏财，行事由心，放荡不羁的侠客好了。” “张兄弟，你这话虽然不好听，很打击人，可是我也不得不说一句，还是张兄弟了解我。 开饭店，做生意还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王硕瞪着眼睛，看了张俊平一会带摇头笑道。 “叶哥，王哥也在，我还是那句话，这川菜馆就这么关门太可惜了。 这样，我来投资入股，咱们继续把川菜馆经营下去。 不过，有一条咱可先说好，我只负责投资，不负责管理。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以后不管是谁朋友来了，都只能打折，加菜，一律都要掏钱。”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都是老王，天天比叨逼叨的，都是朋友，不肯收钱，结果一次两次不收钱，慢慢的养出一群吃白食的来。”叶京点头认同道。 张俊平和叶京是一点都不顾及王硕的面子，直接当着王硕的面讨论起酒店入股经营的事情。 其实，王硕这个人脾气不好，而且很怪，但是性格直爽。 你当着他的面讨论饭店入股经营，还点明了不带他玩，他虽然会感觉没面子，但是不会记仇。 但是，反过来，这些事情，背着他讨论商量，那才是真正得罪他，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等讨论完酒店的事情，叶京才开口问道：“张兄弟，你今天过来有事？” “还真是有事找你和王哥。” “找你的叶哥去，别理我！烦着呢！”王硕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吸着烟，听到张俊平的话，直接怼道。 刚刚，他可是被张俊平和叶京伤的不轻。 这俩孙子，太特么能打击人了。 听两个人讨论半天，合着酒店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他的责任，这让王硕如何不伤心，伤自尊。 张俊平没有在意王硕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我那边想招十名伸手好的退伍兵，最好是那种从侦察连或者警卫连出来的退伍兵。” 之所以找他们两个，因为王硕和叶京都是部队大院出来的，家里长辈都是部队长。 找退伍兵，找他们准没错。 “这事啊！ 简单，你要是早两年我可能没办法，但是今年简单！ 部队正在裁员，退伍兵有的是，我给你挑几个伸手好的，上过战场的。”王硕说着不理张俊平，却是率先开口答应下来。 “那我可就先谢谢王哥了！以后饭店，欢迎王哥常来，当然要掏钱啊！不过，可以给你打五折。”张俊平笑着感谢道。 气的王硕冲张俊平翻了翻白眼，没搭理他。 张俊平和叶京商定好，回头给饭店更换一批全新的桌椅板凳，然后入股四万，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之前，王硕和叶京凑了十万块钱，开的这家饭店，现在基本上赔的差不多了。 张俊平拿四万块钱出来，占四十的股份，也不算占便宜。 接下来几天，正如张俊平说的那样，比第一天更加火爆，每天都能接到一百多个套装订单，两三百件散件订单。 三个店加起来，每天的营业额都在七八万。 只是，张俊平猜错了一件事，这种火爆的场面，并不是只火三天，开业一个星期，火爆程度一点都没有消退。 甚至在开业后，又一个星期天到来的时候，还爆了一个小高氵朝，三家店总营业额次突破了十万大关。 忙碌了一个星期，虽然依然很忙，生意依然火爆，但是张俊平不得不从家具店里撤出来。 梁光辉通知他，家具厂的地批下来了，让他去办手续。 工业用地，很便宜，一百块钱一亩，几乎等于白送。 工业用地一直都很便宜，一般都是象征性的收费。 政府看中的是企业带来的就业率和税收。 第二百一十六章拿下家具厂地皮   “感谢梁书记对我们家具厂的支持！”签完用地合同之后，张俊平握着梁光辉的手感谢道。   这话是场面话也是真心话。   “应该是我感谢张厂长选择我们劲松街道建厂，这是对我们的支持，也是对我们的信任。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我在这里预祝张厂长的家具厂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梁光辉紧紧握住张俊平的双手，嘴里说着恭喜的话。   两个人说了一会客气话，张俊平才把话转到正题上，“梁书记，接下来的拆迁工作还要麻烦您！”   “哈哈哈！没事，这都是应该做的……”梁光辉也进入到公事公办的状态。   地方政府为什么欢迎企业入驻，除了税收，更重要的还是可以解决本地就业。   这个时候，梁光辉完全就是代表劲松街道的利益，锱铢必争。   张口就是二百个正式就业名额，三百个临时工名额。   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梁光辉要价还真是狠。   这一下就把未来三年的招工计划给要走了。   “这不可能，今年我们家具厂的招工计划，只有正式工一百名，临时工五十名，也不可能把所有名额都交给劲松街道。”张俊平果断拒绝道。   “那正式工的名额给我们八十个，临时工名额我们全要，今后的招工名额也一样，我们劲松要百分之八十。”梁光辉要价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最多五十个正式名额，临时工可以都在劲松招。   而且，名额不能指定，所有人都要经过面试，培训，不符合要求的，违法工厂纪律的，我们有开除的权利。”张俊平强硬的说道。   “你要开除工人？”跟着梁光辉一起和张俊平谈判的一个干部吃惊的看着张俊平。   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张俊平，居然有人敢说出开除工人的话。   工人是什么？那是老大哥，主席曾经说过，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说句不客气的话，工人阶级的政治地位比他们这些街道干部都要高很多。   尤其是那些国营大厂的工人，一个个都牛逼的不行。   现在，张俊平开口居然就说我要有开除工人的权利。   在这个中年干部的眼里，张俊平这已经不是傻，简直就是太狂妄了。   “刘主任，我们家具厂不是国营大厂，也不是市属，区属工厂，只是央美下属的附属工厂，为什么不能有开除工人的权利？   刚才说话的是劲松街道办事处主任，刚才梁光辉介绍过。   即便是国营大厂，也一样可以开除违反厂纪国法的工人吧？”张俊平微笑着提醒道。   “……”刘主任张张嘴，没有说话，张俊平的话没办法反驳。   张俊平说的没有错，严格说起来，国家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工厂有权开除违纪犯法的工人。   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并不是那么简单，要不然，各个工厂也不会有那么多厂混子存在。   梁光辉没有纠结这件事，而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厂长其他人员打算从哪里招牌？”   “从全国范围择优招聘。”   “那我们要求同等条件优先录取我们劲松的人，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这个没有问题！”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其实，张俊平和梁光辉就是在演戏，两个人之前就已经就此时达成了共识。   今天主要是演给劲松街道和劲松下属的那些村干部看的。   “梁书记，那么接下来拆迁就麻烦咱们劲松街道了，我期待着能早一天开工建厂。”条件谈完，张俊平再次冲着梁光辉伸出手。   “还是那句话，帮助你们工厂排忧解难，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梁光辉也笑着握住张俊平的手。   从劲松街道回来，张俊平开始规划自己的家具厂平面布置图。   张俊平要求二百亩地，最后梁光辉给他批下来的是三百五十亩地。   比预计的大了一半还多，整个工厂厂区是一个大长方形，长555米，宽421米。   张俊平计划留下一百五十亩地当成职工宿舍区，其他二百亩地作为厂区。   如此大的厂区，张俊平可以尽情的建设，把家具厂建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因为考虑到，这个地方最多也就能存在十年，十年之后，甚至七八年之后就要考虑搬迁。   所以，张俊平不打算建太高的楼。   厂房、仓库，陈列馆、全部都是一层建筑，办公楼建三层。   1oo*3o的大车间，6座。   2oo*5o的大仓库，4座。   一万平方的陈列馆也要建两座。   办公楼占地三千平方。   这才占了整个厂区的百分之七十，还有百分之三十多的地方空着。   这百分之三十多，张俊平准备除了必要的厂区道路，其他的全部进行绿化。   加上后面那一百五十亩的职工宿舍区，整天绿化面积绝对过百分之三十。   建就建一个园林式厂区。   张俊平在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一张两开的白纸上，就画满了各种建筑物，一条条宽阔的厂区道路把一栋栋建筑物连接起来。   建筑物、厂区道路四周则是各种绿植。   张俊平又在建筑物旁边标明了建筑物的面积，用途。   平面布置图，建筑物的外形他能设计，但是建筑物的结构图就不是他的专业了。   只能去求助专业人士。   好在，张俊平不是盖高楼大厦，也没有建什么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所有建筑物都是四四方方的。   所以不需要找专业的设计师，只要找一家有经验的建筑公司，有经验的工程师就能帮张俊平搞定结构房门的事情。   建筑公司也没有找别人，是梁光辉介绍的朝阳区第二建筑公司。   当然，现在叫朝阳区工程二处。   有梁光辉的介绍，大家都是公家单位（张俊平是冒充的），一切都好谈。   很快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一切只能梁光辉那边把地征下来，就可以开工建设。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人找上门来。   找上门的是杨洁，西游记的导演。   “小张同学，你把小李给拐到哪里去了？”一上来，杨洁颇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架势。   “杨导，您这话说的我有些糊涂，什么叫我把小李拐到哪里去了，您口中的小李是谁，我都不知道。”张俊平笑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替李成儒出气   “你别和我装糊涂，我说的李成儒，你把他给拐到什么地方去了？”杨洁很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   “杨导，您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   李成儒卖给您了？麻烦您把卖身契拿来我看看！”   “他和剧组是签了合同的！”   “那是合同，不是卖身契！   杨导，您是不是弄混了？李成儒不是您的奴隶，您一不高兴把他开了，他就得赶紧滚蛋，然后您招招手，他就得乖乖到剧组报道。”张俊平的话也不好听，直接戳到到杨洁的肺管子上。   “你……我什么时候把小李当成奴隶了？”   “没有吗？剧组所有人都有角色扮演，甚至一个人分饰好几个角色，唯独李成儒这个剧务，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你们整个剧组，结果两个不露脸的角色都没有。   这也就罢了，您还用剧组经费对不上账，真是可笑至极的借口，背黑锅也没这么背的吧？   您这是在侮辱李成儒的人品！”张俊平一席话喷的杨洁老脸一红。   杨洁拍出《西游记》这部历史巨著确实值得尊敬。   可是，她对李成儒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能认同。   也就李成儒这个傻傻的，对演戏抱有一腔热血的人，才会如此任劳任怨，不求回报的追随杨洁。   剧组经费紧张，拍摄条件艰苦，演员们意见大，加上李成儒太过耿直，所以，每每无法压制剧组人员的意见的时候，李成儒就成了替罪羊。   被开除，然后现剧组离开李成儒无法运转，又再次把他请回去。   张俊平实在是替李成儒抱屈，太欺负人了。   张俊平早就想帮李成儒说几句公道话了，只是没有机会，他一个在校大学生，了不起干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他的话谁会听？   没想到，杨洁会送上门来，让他喷。   有机会，干嘛不喷？不喷白不喷，反正喷了也白喷。   杨洁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杨洁，只能是嘴上过过瘾。   “小张同学，我也知道，小李受委屈了，我这不是亲自过来请他回去……”也许是因为对李成儒的愧疚，杨洁语气软了下来。   “您来晚了，李成儒现在是我的采购员，去南方帮我采购原材料去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这才去南方要跑好几个地方，采购十多种原材料，时间真说不准。   我对李哥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直接让他带着五十万的现金过去，具体时间也没有做限制。”张俊平话里话外带着刺。   你们《西游记》剧组说账目不对，怀疑李成儒贪污剧组经费，我相信他，直接五十万拿走去采购原材料，一点限制都没有。   “这个，小张同学你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   《西游记》剧组真的离不开他，很多事，没有他都乱成一团……”杨洁有些尴尬，但还是请求道。   “不好意思啊杨导，我很想帮您，可是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我只能保证，等他回来，我会把您来请他回去的事，如实告诉他。   至于他回不回去，这个我说了不算。”看着杨洁着急的样子，张俊平很解气。   现在知道李成儒的重要性了，早干嘛去了？   什么是本事，这就是本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好像有他没他一个样，但是一旦离开，才会现，原来这个看上去没啥本事的人，才是真正不可或缺的人。   对杨洁的着急，张俊平一点都不同情。   因为，有些人记吃不记打，这次把李成儒请回去，下一次还会把李成儒当成替罪羊，赶出剧组。   当然了，有什么说什么，李成儒的臭嘴也是被赶出剧组的原因之一。   把杨洁打走，张俊平的日子才算是恢复正常。   每天三家门店转一圈，然后指导指导工人，修修家具，搞搞创作。   这样的日子，张俊平很享受。   充实，而又悠闲。   时间飞逝，转眼间，三月就这么过去了。   中间，王硕给张俊平介绍了十名退伍兵过来当保安。   被张俊平安排到了三个店里，白天负责维持秩序，晚上则保护着收银员，押送当天的现金送到家具厂。   家具厂的一切都上了正轨，张俊平也越的清闲下来。   有更多的时间，去修家具，搞创作。   也许是看张俊平太闲了，有意给他找事干。   这一天，张俊平被师父杨明德叫到办公室。   “小平子，听说你自创了一个流派？”杨明德笑呵呵的问道。   “师父，我何德何能敢自创流派？您有事说就行，别拿我开涮了。”张俊平苦笑道。   “你给《西游记》剧组画的定妆照，不是你新开的流派？叫什么现实写真派？”   “师父，我那就是工笔写实，哪敢叫流派啊！这是谁在给我造谣？”张俊平叫屈道。   自创流派可不是那么好创的，他敢说自己自创流派，能被一群书画界大佬喷死。   “行了，不吓你了，那个央视准备拍《红楼梦》这事你知道吧？”   “听说了，搞的声势挺大。   听说聘请了许多知名历史学家，红学研究专家帮忙把关，梳理剧本。   还要全国海选演员。”   “嗯，现在《红楼梦》剧组给你下邀请函了，邀请你张大家，一起参与《红楼梦》的拍摄。”杨明德打趣道。   “邀请我？我又不打算去当演员，邀请我干什么？”张俊平一愣，疑惑的问道。   “人家看中了你的画技，你给《西游记》剧组画的定妆照，准确说你给《西游记》剧组设计的造型，被《红楼梦》剧组相中了。   这不找到了学校里，希望你能去帮忙，在人物造型这一块给提供一下指导意见。”杨明德很是自豪的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说着递给张俊平一份商调函。   《红楼梦》剧组搞的挺正式，连商调函都开出来了。   自己的徒弟如此优秀，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高兴。   对张俊平去《红楼梦》剧组做造型设计，也是非常支持，这也是一份难得的资历。   能被《红楼梦》邀请的，哪一位不是国内知名的专家学者？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第二百一十八章《红楼梦》形象总设计师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和他们联系。”张俊平点头答应道。   虽然对《红楼梦》剧组直接下商调函，而不是登门邀请，有些不高兴。   但是，就像师父杨明德说的，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红楼梦》可不仅仅是一部电视剧那么简单，更是红学会红学家们的一次研究成果的转化。   红学会的秘书长胡文彬，另外还有朱家溍、吴世昌、蒋和森、沈从文、曹禺等红学大家全程参与了《红楼梦》从剧本到选角一直到拍摄。   所有演员集中培训好几个月，由红学家给他们讲解红楼梦，让他们认识红楼梦，了解里面每一个人物的含义。   这样一部电视剧，哪怕只是幕后工作，将来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资历。   张俊平自然不会因为一点不高兴，就拒绝《红楼梦》剧组的邀请。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香江艺术交流活动的作品准备的怎么样了？”交代完《红楼梦》剧组邀请的事，杨明德又问起香江艺术交流团的事情。   “准备的差不多了，还差一点细节没处理好，过几天弄好，我拿给您看。”张俊平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怎么，有困难？”杨明德是谁，张俊平的迟疑自然看在眼里，随即笑着问道。   “就是作品有些大，不知道合不合适带去香江参加交流。”张俊平如实说道。   “大不要紧，你弄好之后，拿过来我看看。”杨明德不在意的说道。   “那行，弄好后，我拉过来给师父您过目。”张俊平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心里却是苦笑不已，自己的作品可不是一般的大。   也怪自己，没事闲的，突灵感，压制不住的创作激情，搞出这么一个作品。   等创造激情燃烧差不多的时候，作品的大框架已经出来，张俊平做事不喜欢做一半。   做事做一半，就像那啥的时候，前面辛辛苦苦，就差最后一哆嗦的时候，被叫停，难受。   所以，后面虽然冷静下来，但是张俊平依然每天抽时间，慢慢的雕琢，慢慢的完善各个细节。   ……   离开学校，张俊平骑车来到央视。   拿着商调函，很顺利的见到了王扶林王导。   见到张俊平，王导很热情的握着他的手感谢道：“小张同学，非常感谢你能来！”   “王导您客气了，能参与，为《红楼梦》的拍摄仅我一点微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谢谢王导给我这个机会。”张俊平很谦虚的说道。   一番聊天之后，张俊平才知道，原来王扶林正是看了自己给《西游记》剧组画的人物形象图，才起意邀请自己来参与《红楼梦》的筹备工作。   原本不需要通过学校邀请自己的，结果就是，之前张俊平喷了杨洁一通，让杨洁有些抹不开面子，不愿意替《红楼梦》剧组邀请自己。   没办法，王扶林只能通过学校邀请自己。   也了解了《红楼梦》剧组现在的一些情况。   现在《红楼梦》筹备组刚刚成立，剧本还没开始编写。   后世那部鸿篇巨制，现在还只存在于王扶林的脑子里。   所有人，央视领导，包括王扶林自己，都不知道，《红楼梦》会取得如此恢宏后世无法越的成绩。   今天请张俊平来，只是王扶林看了《西游记》的服装造型之后，产生的一股冲动。   本能的认为，张俊平画的人物形象图，可以帮到他。   一番交流之后，张俊平接下这个任务。   不就是设计人物形象吗？   这个简单，张俊平自信可以做的比原版《红楼梦》更好。   提到《红楼梦》大多数人想到的先就是陈晓旭，那个原本开朗活泼可爱，又可怜可悲可叹的小姑娘，把自己的命运和《红楼梦》里的林黛玉绑在一起，《红楼梦》成就了她，也毁了她。   其实，为《红楼梦》付出的不止那些演员，还有许许多多的幕后英雄。   比如《红楼梦》化妆总设计师杨树云，还有服装设计师史延芹。   张俊平接下王扶林关于形象设计的任务，等于抢了杨树云和史延芹两个人的活。   张俊平由衷佩服两个人，在条件如此简陋，经费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仅凭着书上的一些知识，硬生生的设计了两千七百多套不重样的服装。   “自己这也算是做好事，虽然抢了史延芹的活，但是也算是拯救了她的婚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挽救一段婚姻，怎么也得相当于十八级浮屠吧？”张俊平心里暗暗自我安慰道。   史延芹为了《红楼梦》的服装设计，在剧组一待就是三年，因为长时间不回家，最终和丈夫离婚。   《红楼梦》还在筹备中，自然不需要一直待在剧组，接了任务，张俊平拿着王扶林赠送的一本《红楼梦》，离开央视。   这本《红楼梦》就是王扶林的要求。   换句话说，关于形象设计的要求就一个，贴合原著的时代特色。   张俊平和王扶林约定，过几天送几幅样稿来让他审核。   ……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回到家具厂，张俊平没有急着搞创作，而是泡了一杯茶，慢慢的品读起红楼梦。   《红楼梦》，张俊平看过不止一次，甚至把书里的诗词抄录下来，细细研读。   再一次品读《红楼梦》，又有别一番体味。   张俊平用了三天的时间，把《红楼梦》细细品读一遍，仔细回忆脑海里关于红楼梦的妆容，又跑到学校图书馆翻阅了大量的历史古书。   接着又跑到北京画店把所有关于仕女图的画买了下来，一幅幅的仔细品味研读。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才动笔开始作画。   张俊平最开始画的是十二金钗：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妙玉、贾迎春、贾惜春、王熙凤、贾巧姐、李纨、秦可卿。   这十二金钗可不是按照八七版《红楼梦》里的演员形象画的。   现在，演这十二位金钗的演员，都还没选出来，张俊平自然不会搞出灵异事件来。   他是按照书里关于十二金钗的形象描述来画的。   ps：关于更新。   我也很无奈，别人放假是休息，我放假比上班还累。   白天要照顾孩子，小闺女从早上睁开眼睛，就缠着我，一直到晚上十点睡觉，才去找她妈妈。   闺女睡了，还要和媳妇交作业……   后天上班，上班后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六十幅仕女图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张俊平前前后后准备了一个星期，才动笔开始作画。   真的是下笔如有神，笔走龙蛇，运笔如风，勾勾点点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一幅绝美的仕女图就被张俊平勾画出来。   又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张俊平才把十二金钗全部画了出来。   十二金钗的仕女图可不是只有十二幅，每个金钗，张俊平都画了五幅，行走坐卧嬉戏各有不同的装扮。   画好十二金钗之后，张俊平把画稿拿回学校，找装裱工作室的同学帮忙装裱起来。   张俊平拿回学校装裱倒不是为了省钱，他现在不差那仨瓜俩枣。   为的是帮助装裱工作室学习装裱的同学增加实操经验，也是让他们赚点零花钱。   毕竟，央美梦工厂打的旗号就是帮助同学增加社会实践经验，勤工俭学赚生活费。   六十幅十二金钗仕女图装裱好之后，张俊平拿着画来到央视，找到王扶林。   “你就是张俊平？央美的学生？”   一个老人做在王扶林的办公室里，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看到张俊平，很直白的问道。   王扶林办公室里，除了这个老人之外，还有另外两位老人，端坐在椅子上。   王扶林只有站着的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三位老人。   “沈老您好！启老好！吴老好！”张俊平冲三位老人挨个鞠躬问好。   这位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沈从文沈老先生。   另外两位老人，一个是启功启老爷子正儿八经的清王朝皇室遗族，清世宗（雍正）的第五子和亲王弘昼的第八代孙。   另外一位则是吴世昌，红学大家。   “你一个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敢当《红楼梦》的形象总设计师？你老师是谁？”沈从文顿了顿拐杖，厉声质问道。   “正像沈老，小子何德何能敢当《红楼梦》的形象总设计师。”面对沈从文的质问，张俊平也不气恼，顺着他的话不软不硬的说道：“只不过是王导赏识，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而已！   至于家师，才疏学浅不敢提师父的谓字，怕给师父脸上抹黑。”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把沈从文撅倒墙角，气的沈老爷子只瞪眼。   张俊平也没有继续气他，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万一气出个好歹，他可担待不起。   “正好沈老您也在，我今天是来向王导交作业的。   这份作业里，借鉴参考了沈老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您给评判一下，小子这份作业，可还能及格。”   张俊平说着把带来的六十幅画卷放到王扶林的办公桌上。   六十幅画卷，可不是小数目，那么张俊平用绳子捆着，也一下把王扶林的办公桌堆满。   “这么多？”王扶林惊讶的叫出声来。   刚才就看到张俊平拎着一大捆卷轴进来，只是放在地上，冲击力远没有放在桌子上来的强烈。   “这是我画的十二金钗仕女图，沈老、王导看看，可还能入眼。   看看有什么地方违背历史潮流，我好修改。”张俊平嘴上很谦虚，可是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沈老，启老、吴老您三位都是这方面的大家，您给掌掌眼？”王扶林态度很谦卑的说道。   没办法不谦卑，现在王扶林可就全指望着沈从文帮他了。   王扶林从英国考察回来之后，央视领导问他有什么想法。   他和杨洁一样，都想拍中国自己的名著。   所以，在央视领导询问的时候，王扶林很谨慎的选择了在他看来最简单，最容易的《红楼梦》。   结果，项目立项，筹备组也成立了，这时候才现，看似最简单的，最容易的《红楼梦》恰恰是最难拍的一部历史巨著。   要把《红楼梦》这个有些灰暗的故事讲的精彩，吸引观众，还要尊重历史，尊重原著。   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故事讲的不够精彩，观众不买账，只追求精彩，违背历史，脱离原著，又会被红学会那些专家喷。   不要以为红学会只是少数，无所谓，只要观众喜欢就行。   恰恰相反，占少数的红学会，能量大的惊人，往往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别说他，就算是央视领导也惹不起红学会的专家们。   想明白里面的关窍，王扶林愁的头都白了一半。   这才托关系，求到了沈从文的头上。   沈从文倒也给面子，不仅自己过来，还把启功和吴世昌两位历史、红学大家给邀请了过来。   “哼！有什么好看的，短短半个月，就画了这么多十二金钗仕女图，不是粗制滥造是什么？   小王给你这么好一个机会，不知道好好珍惜，只知道应付差事。”沈从文哼了一声，训斥道。   “呵呵！我来看看小友的大作。”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启功，笑呵呵的拿起一卷画卷打开。   打开画卷，启功眼睛一亮，“好！好一个工笔写实仕女图！   短短几个月，进步如此之大，小友真是天赋异禀，老杨收了个好徒弟啊！”   启功和张俊平认识，年前的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启功是主任评委。   张俊平的金奖就是启功给他颁的，当时拉着张俊平聊了好一会。   后来，张俊平加入中国书画家协会，启功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启老您过奖了，我这些画作里也借鉴，参考了您的作品。”张俊平对启功微微一鞠躬谦虚道。   夸奖了张俊平一番，又笑着对沈从文说道：“沈老，张小友不是一般年轻人，您就不用做这个恶人，来敲打他了，您先看看他的作品。”   “哦！我看看！”   沈从文和启功是多年的知交好友，自然了解启功，一看启功的神态，就知道，启功这不是虚应事故的夸奖。   启功启老待人和善，从来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样子。   哪怕别人拿着仿他的作品来询问意见，都会乐呵呵的说一句，“写的很好，比我写的好。”   只有真正了解启功的人才会明白，启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去评价一个人，一幅作品。   接过启功手里的画卷，沈从文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张俊平，又继续低头欣赏画作。 第二百二十章来自红学大家的认可   沈从文越看越心惊，别的画还没看，但是这一幅画的水平，笔力老道，布局设计巧妙，人物生动。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看罢，沈从文感觉自己的老脸有些烫。   可笑自己还刻意装恶人，准备敲打敲打小年轻，然后提点一番。   结果，这脸真疼。   不过沈从文也是性格爽朗的人，虽然被无声打脸，但是并没有恼怒，只是自嘲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看来是我这老头子自作多情了！   张小友这画功，对历史服饰的了解，以及对原著的解读，《红楼梦》的形象总设计师当之无愧。”   “老沈说的没错，观张小友的十二金钗仕女图，如同《红楼梦》原著一般，细细品味之下，让人回味无穷。”吴世昌此时也依依不舍的把眼睛从画作上挪开，开口称赞道。   “张小友，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友成全。”   “吴老您过奖了，小子可当不起您如此称赞。吴老但有吩咐，小子莫敢不从！”张俊平谦虚的笑道。   “你这老家伙，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出来了！   张小友，你这十二金钗，等小王用完，我拿字画和小友交换如何？”启功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我只是想要其中收藏一套，你这伪君子，居然想要连锅端！”吴世昌一听顿时怒声骂道。   “我是拿自己的作品和张小友交换，我们这是画友之间的交流，你一个写诗的跟着起什么哄？”启功乐呵呵的反击道。   吴世昌除了是著名的历史学家，红学大家之外，还是很有名气的诗人，对古诗词很有研究。   “我也拿藏品和张小友交换！”吴世昌怒声道。   “张小友这六十幅红楼梦十二金钗图，对研究古代服饰有这重要的意义，你们谁也别想拿走！”沈从文也开口争抢道。   三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像孩子一样，争吵起来。   谁也不让谁。   张俊平和王扶林根本插不上话。   按照王扶林的意思，这六十幅画，应该留在《红楼梦》剧组，这可是非常有意义的纪念品，可是他不敢说话，怕惹恼三位老爷子，把他给撕吧了。   张俊平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心里却是狂喜。   自己的作品被三位大家争抢，这就是对他最大的褒奖。   最后，争了半天，三位老爷子总算是累了，不再争吵，相互妥协，吴世昌分到十二幅一套十二金钗仕女图，沈从文和启功各得二十四幅。   三人也不是白拿，都是拿自己的作品或者藏品来进行交换。   “张小友，改天到家里去，无论是要我这个老家伙的字画，还是要我收藏的那些古玩意，随便你挑！”决定好分配方案，启功开口对张俊平说道。   沈从文和吴世昌也跟着开口，让张俊平去家里挑选藏品进行交换。   “谢谢吴老、启老、沈老的厚爱，三位前辈愿意收藏小子的作品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岂敢要求三位前辈拿自己的藏品进行交换！   如果三位前辈看小子还堪造就，赏赐一副字画，让小子学习临摹，就是万分的荣幸了。”   张俊平表现的十分谦虚，让三位红学大家对他好感大增，坚持要张俊平去家里挑选，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   张俊平也不再矫情，顺势答应下来。   虽然答应交换，但是六十幅仕女图都要暂时留在《红楼梦》剧组，等到《红楼梦》拍完，才能拿回去。   三位红学大家把仕女图分完，总算是轮到王扶林说话了，王扶林紧紧握住张俊平的手感谢道：“张大学，真是太感谢了，有了这些画，我对拍摄《红楼梦》总算是有了一点信心。   现在我正式代表《红楼梦》筹备组邀请您担任《红楼梦》的顾问，形象总设计师。”   有了三位红学大家的肯定，王扶林对张俊平的态度也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来称呼张俊平都是小张同学，现在变成了张大学。   “王导，我一个后学末进何德何能担任《红楼梦》的顾问？   我刚才回答沈老的话，那是真心话，我来《红楼梦》就是学习的。   形象总设计师更是不敢去担任，不是我谦虚，实在是担不起这付担子。”张俊平推辞道。   “张大学您真是太谦虚了，三位红学前辈都已经肯定了您的成就，形象总设计师非您莫属。”   “张小友，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年龄都大了，也就是敲敲边鼓还行，真正的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做。   凭你对古代服饰，对红楼梦原著人物的理解，这个形象总设计师，你绝对有资格担任。”吴世昌开口说道。   吴世昌一贯的作风就是敢言，敢说真话，从来不怕得罪人。   论政治地位，在三人之中，也是最高的。   启功地位虽然比较然，但，也只是然。   沈从文学术地位挺高，艺术成就也不次于启功，但是政治地位还不如启功。   “张小友，老吴说的对，形象总设计师这个活，还就是你这样的小年轻来干。   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没有那个精力。”沈从文也跟着劝说道。   接着，启功也跟着开口劝说张俊平担任总设计师。   “好吧，既然三位前辈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当这个形象总设计师，还请三位老前辈不吝指导。”最后，张俊平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王扶林的邀请。   张俊平嘴上谦虚，心里却是偷着乐，等《红楼梦》火了，自己头上就会多两个可以装逼的头衔。   红楼梦顾问，形象总设计师，还是三位红学大家亲自认可的。   这逼格绝对高。   接受王扶林的邀请之后，张俊平和三位红学大家就红楼梦里的服饰，人物形象特点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   收获颇多。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允许，张俊平都有提笔重新创作十二金钗的冲动。   一直交流了近三个小时，三位红学大家终究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沈从文更是已经八十二，精力比不上张俊平这个小年轻。   三个小时的交流，三位红学大家精力不济，脸上都显露出疲倦之态。 第二百二十一章有人想搞事情 眼看三位红学大家都露出疲态，张俊平纵是不舍，也只好结束交流，这三位都算是国宝级的人物，这要是累出个好歹来，他可担不起责任。 把三位大佬送走之后，王扶林才算是有机会和张俊平交流。 可怜的王扶林，作为导演，应该是整个《红楼梦》剧组最大的大佬，可惜他邀请的这些顾问，虽然给他面子，尊重他，但是王扶林在这些大佬面前也只能装孙子。 现在，三位大佬终于走了，可轮到他挥了。 于是，张俊平又和王扶林聊了很长时间，晚上又拉着张俊平一块吃饭。 王扶林说的最多的还是对拍摄《红楼梦》的一些想法，以及目前遇到的困难。 比如，演员的挑选。 此时，王扶林还没有那个开创了国内演员海选先河的想法。 张俊平顺手牵羊，把演员海选给收归己有，拿出来给王扶林指点迷津。 其实，演员海选，王扶林已经隐隐有了类似的想法，只没有张俊平说的这么直白，明确。 让王扶林击掌叫好，引为知己。 对于其他困难，比如经费少，央视只给二百万，这一点张俊平只能表示，自己可以借给王扶林一部分明式家具，供他拍摄使用。 别的无能为力。 不管有没有钱，张俊平都不可能给《红楼梦》投钱，支持王扶林拍摄。 版权是央视的，哪怕电视剧再火，重播遍数再多，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赔本的买卖可以干，但绝对不是这么干的。 “哎呀，张兄弟那真是太感谢了！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就这，也感动的王扶林拉着张俊平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对张俊平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小张同学，到之前的张大学，变成了现在的张兄弟。 “呵呵，王导！” “叫什么王导！我托个大，你要是不嫌弃我是个俗人，叫我一声王哥就行！” “哈哈！王哥，你我都是俗人，咱老哥俩谁也别嫌弃谁！ 不过咱可说好，亲兄弟明算账，全套的明式家具我借给你，可是有条件的。 你得在电视剧的后面，来一条字幕感谢一下我的资助。”张俊平笑着说道。 “就这？张兄弟，客气话不多说了，全在酒里了，以后有哥哥能帮的上忙的，言语一声，我要是犹豫一下，我都不姓王。”王扶林一开始还以为张俊平想要角色呢，结果就只是要求字幕鸣谢，顿时感动的举起酒杯和张俊平碰了一下。 当然，张俊平喝的是茶。 字幕鸣谢这在王扶林看来根本就不叫条件，哪一部电视剧结尾，没有个几十条字幕鸣谢？ 这纯粹就是帮自己，还怕自己难堪，才随口提出来的条件。 “行！王哥，那我以后有事可就不和你客气了！”张俊平笑道。 “千万别和我客气！” 和王扶林聊的很投机，聊了很长时间才分开。 回到东米市胡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黄雪和老太太都已经吃过晚饭，在书房给黄雪开小灶，指点她画画。 “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看到张俊平进来，黄雪放下画笔问道。 “吃了！晚上央视的王导非要拉着我吃饭……”张俊平把今天白天的经历和老太太、黄雪说了一遍。 “你小子现在可是越来越忙了，都忙出圈了！”老太太看着张俊平笑眯眯的说道：“也是，你小子好像一直都在忙活圈外的事情。 不止自己不务正业，还带着其他同学跟着你一块胡搞。” 老太太对张俊平搞副业，开家具厂，给央视做形象设计都没有意见，相反还很支持。 只是，最近因为香江交流访问团的事，央美的一些老师情绪波动有些大。 都想去，也想推荐自己的徒弟去，竞争有些激烈。 所以，有些人开始拿张俊平不上课，在外面搞副业这件事来做文章。 倒不是想要争夺张俊平的名额，张俊平的名额，他们还撼动不了，张俊平的水平在哪放着，又有两位大佬师父撑着。 只是有人想借张俊平的事把水搅浑，好浑水摸鱼。 “刘奶奶，您这可是冤枉我了，给央视《红楼梦》剧组画形象图，这可是杨师父交给我的活，我哪敢不听啊！”张俊平直接甩锅给师父杨明德。 “你小子，你有本事把这话说给你杨师父听去！”老太太被张俊平的无赖样给逗笑了，笑着骂了一句。 对张俊平这个徒弟，她还是很满意的。 有天赋，知道上进。 至于说有些人说的不务正业。 老太太直接反问一句，什么是正业？ 你们的学生倒是天天待在画室里务正业，倒是拿个奖回来啊，也加入个中国美协啊。 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虽然只是第一届，可是筹委是北京市政府。 评委是启功、郭沫若等大家，所以这个奖的含金量很高。 还有，这个年代的中国美协可不是后世那个拿钱就能进…… 这个年代的中国美协，入会审查相当严格，要有三名委员推荐，还要审议，水平不够，门都没有。 满意归满意，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的来到家具厂。 这半个月，主要精力都在十二金钗仕女图上，家具厂的事情都没怎么过问。 好在，家具厂基本上进入正轨，有几位杜师傅等老师傅在，生产上不需要他多操心。 门市那边，黄娟爆出极大的能力，把三家门市经营的红红火火，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三家门市每天的营业额加起来都有两三万，另外还有大批旧家具被送到南新仓。 这可是八十年代初，一天两三万的营业额，相当惊人。 订单增加，家具厂这边的压力也跟着大增。 晚上两个小时的加班，已经从单纯的培训，变成了真正的加班。 张俊平在车间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质量，才回到工作室。 生产任务再重，质量也不能放松。 这个是张俊平一直强调的事情。 回到工作室，张俊平把最近一段时间的订单统计了一下，画出部件结构图，然后骑车前往北京木器厂。 那么多订单，单靠家具厂自己肯定完不成，只能把一部分家具部件外包给北京木器厂。 第二百二十二章巨额订单，阳谋 “张厂长来了！欢迎，欢迎！”张俊平并没有见到李厂长，迎接他的是一位姓王的副厂长。 “你好，王厂长！” “真不好意，厂长去轻工局开会了，不能亲自接待您。”王厂长一边把张俊平让进会客室，一边解释道。 “没关系，公事要紧，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顺便蹭顿饭。”张俊平轻松的笑着说道。 张俊平好像真的只是过来随便转转，只是品着茶，和王厂长闲聊一些风闻趣事，没有提家具部件生产订单的事。 虽然张俊平表面上谈笑风生，看上去兴致很高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在暗暗感叹，自己和北京木器厂的缘分快到头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合作。 因为，北京木器厂已经开始自己仿造张俊平设计的家具。 这一点，张俊平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仿造这件事，在国内来说太正常了。 他早就做好了当家具行业的黄埔军校的准备，所以倒也不至于气愤难平什么的。 和王厂长愉快的聊了半天北京的风俗人情，秘闻趣事，终于“去轻工局开会”的李厂长回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张厂长您久等了！”李厂长一进门就连声道歉。 “李厂长，你这就见外了，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张俊平站起来，和李厂长亲热的握手寒暄着。 “张厂长您可是我们北京木器厂最重要，最尊贵的朋友！说您挽救了北京木器厂的命运一点不为过。”李厂长笑着说道。 “是啊！张厂长您可是我们木器厂的财神爷，全靠您的订单，我们木器厂才能展下去。”王厂长也在旁边奉承着张俊平。 “哈哈哈！ 李厂长，张厂长，二位太捧了，让我有些飘飘然啊！”张俊平大笑着说道：“本来我今天就是出来散散心，路过咱们北京木器厂，过来蹭饭的。 结果让二位这么一捧，要是没点表示，这饭都吃不下去了。” “张厂长客气了，您来就是看的起我们……” “不，必须要有所表示！”张俊平态度坚决的打断李厂长的话，从包里掏出一份空白合同，然后在上面唰唰唰，填了一些数字，然后签上名，又拿出随身捎带的公章盖上。 张俊平把填好的合同双手递给李厂长，爽朗的笑着问道：“李厂长，你看看，我这份表示可还满意？” “张厂长，您这……”李厂长有些犹豫不决的接过合同。 “呵呵，之前买下咱们木器厂的门市部，这让我们厂的效益翻了一番。 为了表示对咱们北京木器厂的感谢，我决定这一批订单价格上调百分之十。”张俊平真诚的笑着解释道。 李厂长看着手里的订单，心里却是苦笑连连。 这订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了，这份订单太大，估计今后一年，北京木器厂不用干别的了，所有产能，全都要为张俊平的家具厂服务。 他们刚刚开始进行的仿造家具的事，就要搁置。 可是，不接，又不舍的。 价格上调百分之十，和他们自己生产家具自己销售，利润也差不多了。 别看张俊平一套家具可以卖一千二，还有很多人乐意买。 那是建立在终生免费保修，终生免费退货，以旧换新的基础上的。 其他家具厂，哪有这个魄力？ 有这个魄力的，信誉达不到，老百姓不买账。 北京木器厂倒是有这个信誉，李厂长也有这个魄力，可是木器厂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上面还有一个家具厂书记，下面还有好几个副厂长。 开了几次会，反对的声音都很大，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抛开终生免费维修，终生免费退换，以旧换新这三个优惠政策，他们的家具也就只能卖五六百一套。 可越是这样，老百姓还就越是不买账，卖五六百都嫌贵。 对此，李厂长等一些模仿张俊平家具厂的木器厂，家具店都很无奈。 卖五六百块钱，最后的利润，也就比给张俊平代工高一点而已。 现在，张俊平一下子拿出这么一份大合同，而且价格上调百分之十。 木器厂的利润基本上和自己生产自己销售差不多了。 按照李厂长的本心，是不想接这个订单，可是，他知道，他不接有的是人想接。 虽然国家实行厂长负责制了，可是老书记不甘心放权…… “谢谢张厂长！您这份大礼，实在是太重了！”李厂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接下这份订单。 “哈哈哈！ 李厂长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党和国家服务，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的，何必分那么清楚？”看到李厂长接下订单，张俊平露出灿烂的笑容。 刚刚那份合同，就是一个阳谋。 张俊平直接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二十倍。 这一份二十倍的订单，足够把北京木器厂未来一年的所有产能压榨干净。 这也是张俊平经过精心计算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有了这一年的缓冲，明年张俊平自己的工厂建好，大批工人完成培训，自己的产能上来。 北京木器厂接不接他的订单，自己生产不生产家具，他都不再担心。 签完合同，张俊平简单在北京木器厂吃了饭，就告辞离开。 回到家具厂，张俊平喝了一杯茶，稳了稳心思，就又钻进仓库，去搞自己的创作。 之前因为给《红楼梦》画形象设计图，耽误了两个多星期。 他为香江访问交流团创作的作品，还差一些没有完成。 现在都五月初了，还有两个月，香江访问交流团就要启程，张俊平还有很多想法没有达成，可以说是时间很紧任务重。 这次香江之行，所有人都很期待，都想去香江看看，资本主义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张俊平也很期待，他有很多想法，很多筹划，只有到了香江才能实现。 专注的工作，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瞬间，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为香江访问交流，专门创作的作品终于完成。 第二百二十三章行为艺术现身央美 刚走进央美校区，就看到，学校门口围着很多人。 张俊平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学生，“学弟，那边是什么情况？” “啊？！张学长您好，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被张俊平拉住的学生一愣，看清拉他的人，赶紧问好。 张俊平现在在学校里可是大名人，虽然很少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可一点不妨碍他成为学校里的传奇人物。 央美梦工厂搞的声势浩大，央美的学子基本上都跟着沾光。 年前，张俊平又力压众多已经毕业参加工作并且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拿到了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的金奖，为学校争了光。 他的作品现在就在学校的收藏馆里。 所以，不认识张俊平的还真不多。 “刚到，那边什么情况？”张俊平笑着点点头，又问了一句。 “是英国来交流访问的学生，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后世烂大街的行为艺术，对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绝对是精神世界的一次巨大冲击。 给他们打开了一扇窗户。 央美的学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艺术还能这么玩。 也因此引了一场艺术思想上的大辩论。 艺术界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新时代的文学思潮的影响，诞生了很大一批类似于“伤痕文学”艺术作品。 像什么国画已死，独尊油画之类的口号，都光明正大的喊了出来。 不过这一切和张俊平没有关系，学校里的纷争也和他没有关系，不评判，不参与。 告别小学弟，来到师父杨明德的办公室。 先轻轻敲了一下门，然后又敲了两下。 “进来！”里面传来师父低沉又饱含威严的声音。 “师父，忙着呢？看您这精神头，越来越好了，又年轻好几岁。”推开门，张俊平嬉笑着问好。 “臭小子，你还记得有个师父啊？跑外面去浪，这成个月的见不到你的人影。”看到张俊平，杨明德摘下老花镜，笑骂道。 “我这不是为了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吗。” “少来，我给你布置任务了？那是你自己接的活，别往我身上推。” “那人家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我的活，不然人家谁认识我啊！” 虽然张俊平说的话很假，但是杨明德心里还是很高兴，徒弟的名字现在也算是出圈了。 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你小子现在是翅膀硬了，在外面取得的成绩，我这个师父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杨明德满脸伤心的摇头道。 “师父，您这话说的，有些不明不白的，我啥事敢瞒着您啊？”张俊平哭满脸委屈的喊冤道。 “你画的《红楼梦》十二金钗仕女图被启功、沈从文、吴世昌三位红学大家争相收藏，我这个师父居然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杨明德嘴上骂着，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张俊平也知道，师父不是真的怪罪自己，只是拿他逗闷子。 师徒两个闲聊一会之后杨明德才开口问张俊平的来意。 “这次过来干嘛？” “师父，上次我提到的那个作品创作完成了，请您过过眼，给指点指点。” “哦？完成了？那拿过来吧，我叫学校的几个老家伙一块给你点评一下。”杨明德高兴的笑道。 “师父，我这件作品有点大，不方便运输，还要您亲自移步过去……”张俊平有些尴尬的摸摸头笑道。 “有点大是多大？”杨明德没有在意的笑着问道。 “就是比您这办公室还大一点！”张俊平比划了一下。 “好小子，闷不吃的搞了个这么大的作品，得了，我跟你去看看吧。至于那些老家伙就先不叫了········” 杨明德被张俊平的话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张俊平会搞出这么一个大作品出来。 要知道，就艺术品来说，最考验功夫的就是极致的大或者极致的小。 正是因为这样，杨明德才不准备叫外人跟着一块去，完成作品有什么瑕疵，自己知道就好，没得让外人笑话。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话还没说完，就有两个人推门进来。 “什么就先不叫了？” “老杨，我可是听到了，有啥好事不叫我们？” “吴老好，田老好！”张俊平感觉规规矩矩的打招呼问好。 来人正是吴作人和田世光两位大佬。 “小张回来了？最近干的挺不错，我可是听到好几个老朋友夸奖你！”吴作人笑呵呵的冲张俊平点点头，夸奖了一句。 “小子只是瞎胡搞，当不起吴老的夸奖。” “哈哈哈！小张不要谦虚，启功可是不会随便夸人的，他可是把你给跨到天上去了。好好干，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和学校提，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定尽最大能力帮你！”吴作人亲热的伸手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 如今吴作人如愿以偿的担任了央美的院长，他的这句话分量可是不轻。 “谢谢吴老，学生一定不会忘记，自己在外面取得的任何一点小成绩，都离不开学校的支持！学校就是我们坚实的靠山。” “哈哈哈！这就对了，要记住，任何时候学校都是你们的靠山！”吴作人对张俊平的话很高兴，哈哈大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作人如此作态，自然有笼络人心的意思。 虽然担任了央美的院长，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央美建院以来威望最低的一届院长。 他需要张俊平背后的杨明德和老太太的支持。 再加上张俊平确实优秀，说成是八十年代的新生代表，央美的门面一点都不为过。 所以，吴作人对张俊平很亲切，一点都没有院长的架子。 “这小子搞了个大家伙出来，原本我想先去看看。 现在，既然你们两个来了，那就一块去看看吧！”杨明德开口说道。 “大家伙？有多大？”吴作人颇有兴趣的问道。 “据说比我这间办公室还大。” “那还等什么，咱们去看看小张的新作品。”吴作人催促道。 一行四人骑着自行车，来到琉璃厂的家具厂。 第二百二十四章公开展出 “这就是创作的作品？”看着眼前的巨型木雕，杨明德惊喜的问道。 “是！”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这构思，还有这雕工，简直绝了！” 吴作人和田世光弯着腰，一边端详一边大声称赞着。 “吴老、田老您过奖了，我还有很多不足，还需要继续努力。”张俊平矜持的笑道。 “也还行，赶上我年轻哪会的水平了！”杨明德冲张俊平点头笑道。 吴作人和田世光看了一眼杨明德，心里暗骂一句臭不要脸，嘴上倒是没有拆穿他。 “小平子，你打算把这件作品拿到香江去？” “有这个想法！”张俊平摸摸头尴尬的说道。 起初，张俊平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等真正制作出来，张俊平就现，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倒不是说运不过去，主要还是文化部牵头的艺术访问交流团，没那么大的运力。 一句话，张俊平名气不够，文化部不会专门为他的作品去调配运力。 他这件木雕是用一根直径过两米的海南黄花梨雕刻而成的，当然不是整根，只是其中二分之一。 这根海南黄花梨是从光华木材厂买回来的那些木材之一。 这根海南黄花梨被一锯两半，然后现树心全都枯腐，根本取不出可用的芯材。 当然，也不是一点都取不出来，整根海南黄花梨还是能取出几十上串手串的，毕竟这是一根直径两米，长度过三十米的巨木。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不过，我正在根据这件作品创作另外一件作品，赶紧一点，应该能赶上去香江。” “哦？你有什么想法？” “我打算把榫卯结构和雕刻结合起来，制作一件有数百个构件组成的，可拆卸，可组装的巨型木雕。” “想法不错，就是时间上有些紧张，不过不要紧，你尽力去做，就算是做不出来也不要紧，你之前那些作品拿去香江进行展览已经足够了！ 这次的访问交流更多的还是现场创作展示！”杨明德对张俊平的想法表示支持，但是也提醒他没必要太纠结完成他设想的作品。 只听张俊平的描述就知道，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把半径一米，长三十米的海南黄花梨制作成可拆装的木雕，听上去好像不难，只是榫卯结构的应用，可实际上，工艺难度增加好几个等级。 要把榫卯结构的契合面和雕刻完美融合在一起，看不见拼接缝才行，不然制作出来的巨型木雕，拼接缝明显，只会惹人笑话。 “我知道，我尽力完成！实在完成不了，那也只能怪香江同胞没这个眼福！”张俊平嘿嘿笑道。 “臭小子，看把你能的！看不到你的木雕就是没眼福啊？”杨明德笑骂道。 这时，吴作人和田世光也欣赏完巨型木雕，站起身来。 “别的不知道，反正这件木雕，香江同胞是没有眼福了，要想看，只能等香江回归以后了！”田世光笑道。 “老杨，老田，我提议把这件木雕运回学校。 摆到学校的广场上去，让那些学生都见识一下，我们国家的传统技艺之美，省的这些精力旺盛的学生跟着英国交流生瞎胡搞。 真要是能搞出名堂也就罢了，可惜，都是东施效颦，徒惹笑话。”吴作人背着手，颇有气势的说道。 说完又补充道：“当然，这件巨型木雕的所有权还是你，学校不会抢学生的东西，只是借来展出，让你那些同学、学弟们见识见识传统艺术之美。” “我赞成，就该让那些学生见识见识传统艺术的魅力，不要整天觉的外国什么都好，外国人放个屁都是香的！”能说出这话的自然是不拘小节的杨明德。 杨明德不再纠结于仕途，献身艺术，自然可以嬉笑怒骂，随心随性而为。 相反，吴作人就做不到杨明德的洒脱，说白了还是摆脱不了名利二字。 权利会让人腐化，腐化的不仅仅是人心，还有追求艺术最高殿堂的纯粹。 吴作人艺术上的天赋很高，甚至可以说不比徐悲鸿差，只可惜名利心太重，前半生追求艺术，后半生追求权利，最终成就止步于大师，无缘宗师之镜。 “吴老能让学生的作品在学校展出那是抬举学生，我自然双手赞成！”师父都话了，他就算是不同意也得憋着。 更何况，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扬名立万的大好机遇。 八十年代以后，央美虽然没有再出过惊艳绝伦的大师级艺术家，但是，谁也无法否认，央美的这些学子是艺术的中坚力量。 他们是支持起中国艺术界的基石。 现在，张俊平的作品在学校广场上公开展出，影响力绝对比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大的多。 这个影响是深远的，长久的，也许初期看不出来，但是经过一二十年酝酿之后，这种影响力绝对比国家级的书画大赛金奖，一等奖大的多。 确定了把木雕搬到学校去展出，张俊平也不墨迹。 出去找来几辆板车，那种专门拉重货的板车，车轮用的是汽车轮胎。 半径一米，长三十米，听上去好像很重，其实并没多重。 海南黄花梨的密度大约在o.9左右，个别极品料子比重过1。 但那指的是心材，张俊平这半根木头，心材都已经枯腐，是根空心木头，所以，看上去很大，重量却不是很重，也不过就两三吨重。 十几个工人就能抬起来装到车上，当初就是这么运过来的。 现在也一样，如此运过去。 张俊平这边找车组织人运木雕，杨明德、吴作人和田世光也没闲着。 紧急回学校，组织人力物力搭建展出木雕的棚子。 这可是五月份了，雨季马上就到，木雕展出总不能就摆在外面一点防护都没有。 所以，吴作人他们要抓紧时间在小广场上搭建一个遮阳防雨的棚子。 还要安排好看守的保安。 公开展出，免费参观，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去触摸。 这件木雕作品，在吴作人看来是无价之宝，他的贵重不在于木雕本身，而在于因此产生的各种积极的影响。 第二百二十五章巨型木雕展出 等张俊平押着车把木雕送到学校的时候，学校方面已经把棚子搭建起来。 学校有现成的帆布棚子，把钢管支起来，搭上帆布就完活。 “这是什么？半根木头？” “这木头真难看，黑漆漆的。” “好粗好长啊！” “搭棚子就是为了放这根木头？” “是张俊平学长！” 这会正好是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所以校园里的学生很多（再多也多不了多少，整个央美学生，连着研究生加一块也不过三四百人。） “张学长，您好，你这运的是什么？”又和张俊平熟悉的，赶紧上前打探消息。 “这是一尊木雕。” “这么大？” “还行吧！主要还是材料限制，不然我还想做的更大。”张俊平矜持又自豪的点点头道。 “张学长，您太厉害了！对了，您是学国画的吧？没想到，木雕也这么厉害。”小学弟崇拜的说道。 说是学弟其实不准确，这位是他同一届的同学，只是张俊平提前毕业，下学期开始，就是雕塑系的研究生，所以，原来的同学，学长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学弟。 “您过奖了！” “不，不！我这可不是奉承您，您做的这木雕简直太好了，精妙绝伦啊！”学弟涨红了脸，十分认真的说道。 张俊平又客气两句，才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学校后勤处的高处长也在，看到张俊平过来，忙迎上来。 “张同学，遮阳棚已经搭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整改的！” “高处长，给您添麻烦了！”张俊平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你可是咱们学校的骄傲！ 有了张同学，我出去和人吹牛，那声音都比平时响亮！”高处长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和高处长客气完，张俊平招呼人把木雕抬进棚子里。 进了棚子，张俊平皱了皱眉头。 “高处长！” “怎么了，张同学，哪里不合适，需要整改？” “高处长您太客气了，我就是有点小小的建议。” “你说！” “您看，这棚子里因为遮挡了阳光，光线有些暗淡，我这木雕因为用的是海南黄花梨，颜色有深。 所以，光线暗了影响视觉效果，您看能不能在遮阳棚里加几盏灯啊？”张俊平客气的说道。 “没问题，小事情，这就是安排人加灯！” 高处长很麻利，很快就叫人扯来电线，在棚子顶上加了六盏灯。 这时，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一个清脆优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出来。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晚上好！ 我校在校大学生，中国美术协会会员张俊平同学历时半年，精心创作的巨型木雕《王府井的早晨》即将在我校小广场展出。 《王府井的早晨》是一尊巨型木雕，他通过王府井大街工人早上上班的场景侧面反应了我国改革开放取得巨大成功。 立意之深远，篇幅之宏伟，制作之精巧，得到了我校吴院长、杨院长、田教授的一致认可和好评…… 吴院长更是评价，《王府井的早晨》不次于《清明上河图》…… 希望老师、同学们有序观摩。” 原本搭建遮阳棚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接着张俊平搬运巨型木雕又吸引了不少人，这次，全校广播，更是吸引了全校师生的注意。 都好奇，两位院长一位教授都给予好评，并且全校公开展出的作品是什么样的。 不大会功夫，木雕周围就围满了央美的老师和学生。 “我靠！” “卧槽！” “牛逼！” “普拉斯牛逼！” （以上纯属虚构。） “张学长太厉害了！” “是啊，这雕功，简直绝了！” “不愧是院长好评的作品，我服了！” “木雕能做成这个样，真的比《清明上河图》差不了多少了。” “不对，我看比《清明上河图》更厉害！ 你看，这些人物，每个大小也就两厘米，但是每一个表情都栩栩如生，最厉害的是，每个人的样貌表情都不一样。 这可是微雕，这样的雕功，绝对是大师级的。” “不止你说的那些，你们仔细看，这些自行车也都不一样。 有凤凰，永久，飞鸽，金鹿，而且最厉害的是，能够清晰的分别出这些自行车的新旧不同。”一个拿着放大镜的三十多岁的中年老师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站起身来对两人说道。 “真的？这么厉害？” “不止这些，你们仔细看，这路边的花草树木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还有，这街边的店铺，也都是百分百还原的。” “行啊！张俊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现在可是牛逼大了！以后我都要跟着你混了！”有人拍了一下张俊平的肩膀，大声说道。 张俊平回头一看，是他的辅导员叶丽容。 “叶老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别叫老师了，还是叫学姐吧！你现在水平比我高一大截，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叶丽容摆手爽朗的笑道。 叶丽容的性格很符合北京人的特点，说话做事都很大气和爽利。 “那行，那我以后可就叫你叶学姐了！”张俊平也很爽快的改口道。 其实，叶丽容这个辅导员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在画室里一直以来充当的就是一个大姐姐的角色。 “你这件作品真用了半年的时间？”叶丽容好奇的问道。 “哪能啊！前后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过叶学姐你可要替我保密，别人问就是半年。”张俊平小声说道。 如果别人问，张俊平自然不会说实话，但是叶丽容，对前身一直都很照顾。 张俊平刚来北京的时候，身上除了刚买的一身衣服之外，其他的衣服都带着补丁。 那样的衣服，自尊心很强的张俊平怎么好意思在央美校园里穿。 只能一身衣服，晚上洗了白天穿，有时候不干，只能穿着半干不湿的衣服去上课。 叶丽容现之后，卖给他两身所谓的旧衣服。 说是弟弟穿剩下的，家里也没有人穿，堆在那里占地方，干脆便宜卖给他。 五毛钱，两身旧衣服还包括鞋子，那些旧衣服估计一次都没穿过，只是洗过一水。 这份情，张俊平替前身担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两只蛤蟆七条腿   “张俊平，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雕刻如此大的巨型木雕，而且里面还包含了很多微雕景观。”叶丽容非常好奇的问道。   张俊平制作的巨型木雕真正的精髓并不是巨大，反而是微小。   巨大的木雕中，见功夫的是一个个两厘米的行人，每一个行人，用放大镜去看，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不仅是面部表情，脸型也各不相同，就连高矮胖瘦，身上的衣服也有着各自不同。   虽然这个年代的色彩还是以白色、藏蓝色和军绿色为主旋律，但是在主旋律之外，又多了许多色彩。   比如一些爱美的姑娘，衣服出现红黄蓝绿等多种多样色彩。   只可惜，木雕因为其本身木材色泽的限制，不能展现出色彩的变化。   但是一点不妨碍张俊平用服装款式，以及各家工厂在衣服胸口的标牌来展现他们差异性。   但是，不能把色彩展现出来，终归是不完美。   当然，也不是没办法弥补，可以用髹漆工艺对雕刻的人物、景观进行着色。   只可惜，这涉及到了张俊平的短板，他的髹漆工艺虽然还算不错，但是绝对达不到精通的境界，强行着色，只会是画蛇添足。   不过，张俊平心中的不完美，在众人眼中根本不存在，一个个惊艳无比，眼里放着光芒，恨不得趴在木雕上去仔细研究一番。   这雕功，简直绝了，一个个只有两厘米的人物，栩栩如生，这不是黄杨木那种专门用于雕刻的软木，这是坚硬的海南黄花梨。   能把硬木雕刻的如此入微，传神，这才是大家惊诧，痴迷的原因。   “叶学姐，诀窍就是您之前教给我的，艺术源自生活，平时多观察生活，多做积累。”   “就这？”叶丽容不太大但是很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俊平。   叶丽容打死都不相信，要是光靠观察生活，就能成为艺术家，雕刻出大师级的木雕，那艺术家，大师级木雕师也就不值钱了。   观察生活，这只是最基本的功课，所有学习绘画、雕塑的学生，老师教的第一节课就是观察。   对于叶丽容的质疑，张俊平只能摊摊手，“叶学姐不相信我也没办法，非要说有，那就只剩下勤学苦练了。”   叶丽容直接送给张俊平一个白眼，要是上勤学苦练，就能做到，那学校里比张俊平勤奋的人多了，怎么不见他们创作巨型木雕，怎么不见他们拿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的金奖？   不说别人，叶丽容自问，自己一个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的人，都比张俊平更加努力。   “要不就是天赋异禀？”张俊平挠挠头笑道。   叶丽容认同的点点头，“你的天赋确实不错，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你的天赋！”   “谢谢叶学姐，我会一直努力的，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张俊平认真的点点头。   “好，我会看着你，看着你踏上艺术巅峰的那一天！”叶丽容笑着点点头，踮起脚尖揉了揉张俊平的头。   闻着叶丽容身上的奶香，张俊平脸有些红，抗议道：“叶学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对叶丽容的亲热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咯咯咯！   对哦！你不是小孩子了，又长高了，现在想摸你的头都够不着了。”看着张俊平的窘态，叶丽容开心的笑了起来。   叶丽容一直把张俊平当成弟弟看待，如今看到弟弟长大了，还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又是失落又是开心。   失落是因为，弟弟长大了，也就意味着不再需要自己的帮助关爱。   开心自然是为张俊平取得的成绩感到开心。   小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熟悉的人过来和张俊平打招呼，恭喜一番。   这让张俊平没办法继续和叶丽容安静聊天。   只能和叶丽容告别，离开学校，骑车回到东米市胡同。   黄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忙活着做饭。   老太太则坐在院子里看着黄雪忙活。   娘俩不时说几句话，平淡却很温馨。   “刘奶奶，您徒弟厉害吧？是不是给您争脸了？”张俊平蹲在老太太跟前炫耀道。   “嗯！不错，不错！”老太太笑眯眯的拍拍张俊平的脸，“你那件木雕作品我看了，确实很不错，构思很好，很深远，布局很宏伟，雕工也很精细，不过，匠气太重了！”   “刘奶奶，我就是个小工匠，没有匠气怎么行！”张俊平对老太太的打击不以为意，嘿嘿笑着说道。   张俊平自然清楚自己的作品缺点在哪里，色彩是一个，匠气重也是其中之一，这个没办法，要是他能把匠气给遮掩住，那他就真成师傅那样的大师级艺术家了。   “其实你的技艺已经到了，只是你太追求真实感，才会匠气太重。   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真的需要雕刻那么多人才能体现王府井的繁华？   记住，一只蛤蟆四条腿，两只蛤蟆七条腿。   好好琢磨琢磨吧，小子！”老太太又拍了拍张俊平的脸，起身进屋。   “一只蛤蟆四条腿，两只蛤蟆七条腿？什么意思？”张俊平一愣，疑惑道。   ……   “回来了？我听刘奶奶说，你的木雕作品在学校公开展出了？”看到张俊平，黄雪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嗯！吴院长和师父非要搞个公开展出，我只好同意了！”看到黄雪俏丽的笑脸，张俊平顿时心情又变好了，有些显摆的说道。   男人，再怎么成熟稳重，总也避免不了喜欢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显摆一下。   “你真厉害！今天做好吃的犒劳犒劳你！”黄雪灿烂的笑着说道。   “想犒劳我，还是等晚上吧！”张俊平看了老太太一样，见她没注意这边，才挑眉小声对黄雪说道。   “呸！没点正形，整天就知道想这个！”黄雪俏脸微红。   虽然都已经和张俊平同居好几个月，但是一说到那些事，黄雪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谁让你那么漂亮呢！身子又软又香，不想才不正常呢。”张俊平小声笑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建造中的家具厂（求保底月票） “一只蛤蟆四条腿，两只蛤蟆七条腿，是什么意思？”第二天一天，张俊平都在琢磨老太太告诉他的这句话的含义。 “总不能有一只是残废，只有三条腿吧？”张俊平玩笑的想着。 他知道，老太太绝对不是随口一说，里面必然有着很深的含义。 这可能是自己晋升大师级关键。 这一天，张俊平都没心思干别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老太太的话。 接下来几天，张俊平好像魔怔了一样，不光修家具提不起精神，就连平时爱做的事情，也有些敷衍。 要不是知道内情，黄雪差点以为张俊平对自己厌倦了。 这些天，张俊平一直待在工作室里琢磨着那句话的含义，刚开始还有点头绪，结果越琢磨越迷糊，最后乱成一锅粥。 心情烦闷之下，张俊平干脆不再想，和大姐打了个招呼，骑车离开家具厂。 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的大街上闲逛，看看街边的风景，吹吹风，郁闷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压在心头那块石头，都好像轻了许多。 漫无目的，不知不觉来到了劲松街道新家具厂。 这边已经开工建设。 承建单位是工程五处，一家很有实力的国营建筑公司。 同时开工的还有十栋宿舍楼，承建单位是第一住宅建筑公司。 张俊平原本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开始宿舍楼的建设，没那么资金。 他准备等去香江之后，想办法筹集一些资金，再开工建造。 结果，盛情难却。 只能提前开工建造，并且把宿舍楼单独划分出去，交给第一住宅建筑公司。 住宅建筑公司和工程五处都是很牛逼的单位。 过去几十年里，朝阳区各家单位、工厂的宿舍楼基本上都是他们建的。 此时整个工地上干的热火朝天，用人山人海一点不夸张。 因为场地足够宽敞，所以工程五处这边是三栋厂房同时施工。 谁说八十年代的工程条件落后？ 张俊平看来一点都不落后，推土机、铲车、卡车、搅拌机这样的工程机械都有。 只是没有挖掘机而已。 此时，有三栋厂房正在打基础，另外三栋已经开始砌筑砖墙。 基础按照张俊平的要求，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 墙体张俊平没有强制要求用混凝土，只是柱子和梁是混凝土浇筑的，其他的都是砖墙。 哪怕砖墙，也非常的敦实，非常符合六七十年代的建筑特色，全部都是五零的墙。 按照张俊平的想法，用二四墙就足够了，反正用不了多少年，这座工厂就要拆了，往外搬迁。 但是，人家五处的总工，拿出一家家工厂举例，大家都是这么干的，都是五零墙，这样才能保证质量，用一百年不会坏。 他又没办法说，不需要一百年，我只要保证十年不坏就行。 他敢说这话，人家就敢不接他的工程，把他划到投机分子的行列里。 所以，最后只能忍痛接受五处的建议，全部采用人家的标准，用五零墙。 在工地上转了一圈，看了看进度和质量。 质量没的说，这个年代国营就是质量的保证。 张俊平转了没多久，几个带着安全帽的中年人就迎了过来。 “欢迎张厂长莅临指导工作！”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笑着向张俊平伸出手。 “孙工，您好，我过来看看咱们的进度。”张俊平和来人握了握手。 这位是工地上的总工，张俊平之前和他打了不少交代，是一位有真本事的工程师。 工厂的图纸就是他给完善的，所以大家比较熟。 “我们赵科长回处里开会……”孙总工开口解释道。 赵科长是项目经理，当然这个年代还不叫项目经理，叫负责人。 “没关系，我就是今天有点空，过来随便看看。 我看你们进度挺快啊！人可是不少，得有三四百人吧？” “一共五百二十多个工人，等那边三栋厂房基础做好，还会再上一部分人。 趁现在正好是农闲，人比较好找，把进度往前赶一赶。”孙总工笑着介绍道。 八十年代，国营建筑公司已经开始大量从周边农村招临时工。 “这话我爱听，你们早一天完工，我这边就能早一天投产。”张俊平笑道。 “张厂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提前把工厂给您建好。”孙工大声承诺道。 张俊平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搞技术的，才敢如此说话。 要是换了那位赵科长，绝对不会这么说，十天能干完，他也会说成十五天。 在孙总工的陪同下，张俊平又在工地上转了一圈，没有多留，就告辞离开。 接着，又来到宿舍区，这边干的也是热火朝天。 进度一点都不比那边慢，已经有五栋楼房建到三层，另外五栋也在打基础。 张俊平建的宿舍楼都是六层的砖混结构。 楼层结构，布局都是张俊平设计的，然后住宅建筑公司进行结构上的完善。 其实也没啥好完善的，六层楼，除了几根构造柱、过梁是混凝土浇筑的，其他的楼面用的是预制的楼板。 这个年代的楼房屋面都是预制楼板。 对于住宅，张俊平没有抠抠索索的建小户型，筒子楼，直接都是三居室。 而且都是三面朝阳，南北通透的结构。 正是这个结构布局，才打动了住宅建筑公司，同意采用张俊平的设计，他们只是完善结构力学上的调整。 这个年代，住宅楼大部分还都是两居室，三居室很少。 三面朝阳能做到，但是南北通透这一块，几乎没有。 所以，在张俊平解释了自己的设计理念之后，住宅建筑公司的总工被征服，同意了他的设计方案。 在宿舍区这边转了一圈，看了看工程质量，张俊平谢绝了住宅建筑公司的宴请，骑车返回琉璃厂。 回到琉璃厂，一进家具厂大院，就有一个人冲他大声喊道。 “张兄弟！” “李哥，哈哈哈！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张俊平看清对方，顿时大喜，大笑着上前一把抱住对方的隔壁。 第二百二十八章李成儒带来的惊喜 李成儒带着五十现金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说一点不担心那是假的。 要知道，李成儒可是去几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去采购东西，而且不是一个地方，是好几个地方才能采购起张俊平需要的东西。 现在是83年，严打前夕，最混乱的时候。 《水浒传》里的那些个黑店，人肉店，真的不是只存于中，而是活生生的存在于现实之中。 带着这么多钱，万一出点意外，他怎么和李成儒家里交代？ 万一李成儒见财起意，来个卷包会…… 都说李成儒为人耿直仗义，可那都是从自媒体，新闻报道了解的。 明星都有两面性，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仗义、耿直？ 张俊平敢把钱交给李成儒，并不是赌李成儒的人品，而是赌李成儒，一个可以在《西游记》剧组忍辱负重磨砺五六年的人，眼皮不会那么窄，被五十万迷失眼睛。 总算李成儒没有让他失望，回来了。 “张兄弟，总算的没让你白等，我把你需要的东西买回来了。”李成儒咧嘴笑着说道。 “李哥辛苦了，这一个月，黑了，也瘦了！ 今天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陪陪家人。 明天晚上咱们去谭家菜，我再给你接风洗尘。”张俊平使劲拍了拍李成儒的胳膊，有些动情的说道。 “我昨天就回来了，没过来，主要是为了等着今天拿到货，再过来。”李成儒摸摸头笑道。 “那行！那就定今天晚上，我现在去给叶京、王硕、老马他们打电话，约着一块给李哥接风洗尘。”张俊平没有计较李成儒昨天回来没过来报道的时候，直接笑道。 “张兄弟，还是先看看我采购的东西合不合用。 不然我这心老是揪着，就是喝酒也没心情。” “行吧，那就去看看李哥此行的收获。”张俊平也想知道李成儒这次出去一个多月都买回来什么东西，就顺着他的话答应道。 “东西都放在仓库里了！”李成儒带着张俊平往仓库走去。 张俊平这才知道，合着自己今天出去这一趟，正好完美错过李成儒回来。 “这边这十个箱子都是从云南买回来的翡翠！”李成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箱子，“因为考虑到张兄弟你购买翡翠是往家具上镶嵌，所以我就没有追求翡翠的种水，主要挑选方向是以块头和色为主。” “李哥考虑的很周到，我们是用来做家具镶嵌的，这要是在家具上镶嵌一块玻璃种的帝王绿，那别说欣赏了，估计觉都睡不着，生怕出点闪失。”张俊平笑着夸奖了一句。 “当然了，虽然不追求种水，可是遇到好的种水，咱也不能放过不是？比较张兄弟您是搞艺术的，我寻思这木雕和玉雕应该差不多，以后应该能用得上。 所以，我自作主张，买了十块比较好的翡翠，虽然没有玻璃种帝王绿，但是高冰种祖母绿的翡翠还是收获了一块！”李成儒继续炫耀自己此行的收获。 “厉害了李哥！”张俊平惊喜的冲李成儒竖起大拇指，“高冰种祖母绿这么极品的料子你都能买到，你是这个！” “哪有那么容易，我在腾冲转悠了二十多天，混熟了，才出手的，这还多亏之前在云南拍戏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当地的哥们，靠他们帮忙才能拿下这么多翡翠，以及这块祖母绿翡翠！” 李成儒说的轻松，但实际上，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云南靠近缅甸，越南，老挝三个国家，都是最贫穷最混乱的国家，大名鼎鼎的金三角就在这里。 云南这个时候，绝对是黄赌毒泛滥，而翡翠可以说是被鲜血、生命浇灌出来的玉石，李成儒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拿下这么一块极品翡翠，中间的曲折，危险，不用说，也能想象的到。 “李哥，多余的感谢我就不说了，回头这块翡翠加工出来，我给嫂子留一个戒面，一只镯子，一对耳钉。”张俊平说完直想打自己一个嘴巴。 李成儒这人怎么说呢，有财运，就是没有桃花运。 当然第一段婚姻估计是自己作的，毕竟有钱了，出入酒店，夜总会，给小费都是美元，拿美元点烟，不是电影里的桥段，是李成儒真干过这事。 第二段婚姻，算了不评价了。 婚姻这事，外人谁能说的清楚？ 反正就是这祖母绿的翡翠制品给李成儒纯属浪费。 倒不是心疼钱，主要是这货，结了两次婚，六十多还在谈恋爱，这么好的东西给他，实在是白瞎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张俊平也没办法再反悔。 “张兄弟，我可是不会和你客气，先替你未来的嫂子谢谢了！”李成儒还真没和张俊平客气，直接开口道谢，收下礼物。 主要还是李成儒感觉自己的付出，值这些礼物。 “咱兄弟客气什么？ 这些是翡翠原石？”张俊平看到地上还堆着好几堆小山一样的石头，用脚踢了一下，开口问道。 “是啊！为了拿下这块祖母绿，我把那哥们的原石都给包圆了，不止他的，还有好几家的原石，我也都给包圆了。 连着这些原石，一共花了二十三万五千块钱，给我那几个哥们了五千块钱的谢礼，一共算是花了二十四万。”李成儒继续汇报。 “应该的，总不能让朋友白忙活。”张俊平点点头。 “这是你要的贝壳，海螺，这玩意便宜，这十几麻袋贝壳和海螺，一共花了不到一千块钱。” “这玩意不再钱多少，关键不是靠海的地方，没地弄去，要不远古时代的人，怎么拿贝壳当钱呢。” “另外还弄了不少精品，有玳瑁还有砗磲，都在这几个箱子里。”李成儒掀开另外一个，对张俊平说道。 张俊平看着箱子里散着幽光的玳瑁和砗磲，心里然不在感慨，找李成儒给自己采购，算是找对人了。 他自己去，一个多月的时候，绝对拿不下这么多东西。 “对了，还有云石，那个还在路上，我买了五个车皮的云石，给了一万块钱的定金，等货到了北京，再把剩下的钱打过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接风宴   看完李成儒的收获，张俊平都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好几天来因为没琢磨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而带来的郁闷也一散而空。   打开麻袋，看着里面一颗颗精美的贝壳，这些贝壳都都有些玉化，散着绚丽的色彩。   “李哥，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准没错，办事靠谱！”张俊平大声称赞道。   “张兄弟，你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而且直接给我五十万，这是什么？   这是信任！   面对这份信任，我要是办不好，那我都对不起我自己！”李成儒用他独有的腔调慷慨激昂的说道。   “李哥，别的什么都不说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等今天给你接风洗尘之后，咱们兄弟再研究，怎么一块干点事业。”张俊平使劲拍了拍李成儒的肩膀，转身准备去打电话。   家具厂里没有电话，打电话只能去胡同口的公用电话亭打。   “张兄弟，别着急，还有一件事情没交代清楚呢。”李成儒叫住张俊平。   “什么事？”   “你给我五十万，买翡翠花了二十四万，买贝壳一千，买玳瑁……”李成儒掏出一个本子给张俊平报账。   “李哥，账的事明天再说，今天晚上好好放松放松。”张俊平打断李成儒的报账，转身离开。   ……   如果说老莫是小资情怀的餐厅，那么北京饭店绝对是这个时代奢华的代名词，更是身份的象征。   有着八十多年历史的北京饭店，绝对是时代变迁的见证者。   建国后，北京饭店一直都是国家接待外宾，从事国际活动、会议重要的场所之一。   八十年代以前北京饭店不是有钱就能去的场所。   而北京饭店的招牌菜就是谭家菜。   当然了，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国家改革开放了，所以，有钱还是可以去北京饭店吃谭家菜的。   张俊平和黄雪以及今天的主人翁李成儒站在北京饭店的门口等着大家。   “行啊！平儿，这是财了，居然舍得请哥几个吃谭家菜！”王硕第一个赶到，上来就给了张俊平一拳。   “王哥，今儿可不是财了才请大家吃谭家菜的。   今儿，是给李哥接风洗尘，您就是一陪客。”张俊平和王硕握握手笑着说道。   “没事，只要能吃上谭家菜，我指定陪老李吃好喝好玩好！”王硕说着又和李成儒拥抱了一下。   时间不长，叶京、马卫都、冯晓刚等几个人也都6续赶到。   大家一块走进北京饭店，张俊平专门要了一个包间。   北京饭店，来往的都是政府高官或者国企高管，又或者是外国友人。   在大厅吃饭，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招惹是非，所以，还是包间稳妥。   到了包间里坐下，大家才开始叙旧。   “对了，老李你不是在《西游记》剧组吗？怎么有空回来的？”马卫都好奇的问道。   “我上个月就从《西游记》剧组离开了，现在跟着张兄弟混饭吃。”李成儒对跟着张俊平混，一点都没有感觉抹不开面子什么的。   “跟着张儿混？”   “怎么？马哥，李哥现在给我帮忙，你有意见？”张俊平笑道。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那还要人吗？要不我也跟着你混得了。”   “拉倒吧，我可请不起你这个大编辑，大作家。   李哥帮我出去采购了一批原材料，这一趟可以说是出生入死，提这脑袋去干事……”张俊平简单说了一下李成儒帮自己干的事。   “不是，平儿，你让老李去采购什么东西？怎么还提着脑袋干事？”张俊平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好奇的看着张俊平。   “去云南腾冲采购了一批翡翠还有云石，你们说是不是提着脑袋干事？”   “那还真是，这个时候，云南那边确实危险，我听一个朋友说，那边特别乱，斗殴火拼经常生，甚至还时不时的爆枪战……”   “咳咳，那个叶哥，关于枪战这事，咱们就不说了，相信国家会越来越好的……   今天是给李哥接风洗尘，我不喝酒，你们陪李哥多喝点，茅台五粮液剑南春管够。”   张俊平赶忙拦住叶京的话头，再说下去，可能就要碰线了，隔墙有耳，4o4大神五处不在。   “平儿，这可不行，你组的局，老李又是提着脑袋给你干事，你不喝酒可不行。”王硕抗议道。   “王哥，我不能喝酒，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喝酒过敏。”张俊平满脸苦笑的解释道。   每次聚会都这样，一个个对他不肯喝酒，都很不满意，他也只能一次次的解释。   反正，让我花钱请客行，让我干其他的都能商量，就是喝酒不行。   “张儿，你一个做家具生意的，买翡翠，云石干什么？”马卫都在旁边岔开话题，替张俊平解围。   “修家具啊！我那边不是收了好多明清古家具嘛？   想要完美修复，尤其是清代家具，需要很多镶嵌材料，比如李哥这次采购的云石、翡翠、贝壳等等这些材料，都是用来修复家具，做镶嵌材料的。”   “你还在捣鼓那些明清古家具啊？   我还以为你把精力都放到做家具卖家具上面了呢。”   “呵呵，家具生意只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还是古家具研究。”张俊平笑道。   “对了，你之前答应我的家具，……”   “忘不了，改天马哥去我那里挑，相中了，我先给你修好。   咱可说好，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要钱，咱们以物易物。”   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王硕忙着闭关写作，马卫都工作之余忙着捣鼓药材生意，叶京就更不用说了，在忙他的川菜馆。   冯晓刚倒是没啥事，可是他现在就是个跟班，没有言权，更组不起局来。   今天，难得张俊平把大家聚在一起，所以气氛非常热烈。   最后，除了张俊平和黄雪，其他人全都钻了桌子底。   张俊平给他们在北京饭店开了几间房，叫服务生帮忙送到房间里，给了小费，才和黄雪骑车回到东米市胡同。 第二百三十章容易满足的黄姑娘 寂静的夜晚，只有幽暗的路灯相伴。 一辆自行车在空寂的街道上，碾压着一道道路灯映照出来的树影。 昏暗、寂静、随风晃动的树影，驶过的自行车，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点都阴森恐怖，反而有种莫名的温馨。 因为骑自行车的是一位帅气魁梧阳光的青年。 自行车后座还坐着一位美丽的姑娘。 美丽的姑娘搂着青年的腰，脸贴在青年的背上。 骑车的青年正是张俊平，坐在后座的姑娘是黄雪。 两个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单独相处，可以很轻松的说话。 平时，两个人不像恋人，倒是更像结婚没几年的新婚夫妻，说一点工作上的事，说一点家长里短，然后就开始做爱做的事情，和所有年轻新婚夫妻一样，爱做的事情总是做不够。 “张俊平你还欠我一场电影没兑现呢。”黄雪靠在张俊平背上轻声说道。 “对不起啊！忙忘了！ 今天是不行了，明天吧！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张俊平连忙道歉。 自己和黄雪确定关系之后，都是她迁就自己，自己连一场电影都没陪着她看过，只是许诺过几次，结果最后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去成。 “明天说不定你又有事，去不成了。”黄雪嘟着嘴道。 “明天就是天塌下来，我找棍支起来，咱们也得把电影看了。”张俊平笑道。 “净瞎说！”黄雪轻轻拍了张俊平一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明天上午我和老李商量点事，下午咱们一起去逛街，看电影。”张俊平对之前忽略黄雪的感受，感觉有些愧疚，连忙补救道。 “逛街？我记得某个人好像约法三章，说不陪我逛街的。”黄雪笑着调侃道。 “偶尔逛逛街，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张俊平尴尬的笑道。 “这么好？” “那是必须的，谁让你这么善解人意，温柔大方，又美丽可爱呢！” “算你识相！”黄雪又拍打了张俊平一下，搂着张俊平的手更紧了一点。 黄姑娘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东米市胡同。 看老太太已经睡了，悄默声洗漱完，回到自己屋。 黄雪一把把张俊平推倒在炕上，撕扯他的衣服…… 男人怎么能被动，张俊平翻身把黄雪压在身下…… 老太太这边北屋、东西厢房都是火坑，可以使劲折腾，也不用担心闹出动静。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俊平只感觉腰有些酸。 黄雪比张俊平起的更早，红光满面，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他。 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 张俊平骑来到琉璃厂家具厂时候，李成儒已经到了。 “李哥，来的挺早啊？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没事早点过来。” “走，去我工作室喝茶去！”张俊平招呼李成儒到工作室。 只有比较亲密的朋友，张俊平才会在工作室招待，其他人都是在客厅接待。 在工作室的一角，有一个茶台。 这茶台是张俊平自己做的，专门为喝茶，接待朋友准备的。 张俊平拿出普洱，泡上，第一泡拿来洗了洗茶具，剩下的倒掉，然后倒上水，第二泡才给李成儒满上。 “李哥，在谈咱们的合作之前，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你走没多久，杨导就来找过你，想请你回《西游记》剧组，被我数落了一通，杨导很不高兴，后来也没再来过。” “杨导找我的事，我听家里人说了。 我先谢谢张兄弟替我出头！”李成儒冲张俊平抱拳道谢。 “咱们兄弟，用不着说谢，我就是看不惯，用着你的时候，过来找你，用不着就把你踢开。” “得，我也不说谢了，我以茶代酒，敬张兄弟！”李成儒举起茶杯，感激的冲张俊平说道。 和李成儒碰杯，喝了茶之后，张俊平又给他倒上。 又接着说道：“我和你说这件事，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的想法。 你是想回《西游记》剧组呢，还是继续留下来，咱们兄弟一块干事业。” “张兄弟……” 李成儒心里也很纠结，演戏一直都是他的爱好，不然也不会跑去上夜校，为了演戏又跑央视去当场记。 后来又成了《西游记》剧组的剧务，这一切都是因为喜爱演戏。 可是，就这么回去，又对不起张俊平的知遇之恩，也有些不甘心。 张俊平忙开口打断道：“李哥，你不用着急回答，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你可以留下来，现在咱们就合伙干一番事业，也可以等你忙完《西游记》剧组的工作之后，咱们再合作。 总之，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选择。 我说这些，就是希望李哥以后不要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面对张俊平真诚的话，李成儒颇为感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张兄弟，谢谢你看的起我老李。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真喜欢演戏，我当年在服装厂干的好好的，之所以出来，就是因为喜欢。” 张俊平没有说话，静静的当一个听众，默默给李成儒倒茶。 “为了当演员，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也看了很多白眼。”李成儒苦笑道：“现在我算是想开了。 也许我和演戏没有缘分吧！ 即便是去了《西游记》剧组又能怎么样？还是当场务，跑腿的…… 算了！我还是跟着张兄弟，哦！不！ 以后叫张厂长，以后跟着张厂长您混，我这百十斤就交给您了！”李成儒猛的拍了一下腿，做出决定。 “呵呵，李哥，其实你当演员的梦，以后一样有机会实现。 李哥，这里没有外人，就咱哥俩，我和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咱们国家改革开放，不再走**的道路，改走社会主义道路。 什么是社会主义道路？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上面的也不知道，所以总设计师才会说，摸着石头过河。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道路，有一点不会变，钱是个好东西。 只要咱们有钱，演戏还不是一句话？ 比如，我现在给杨导一百万，要求在《西游记》里演唐僧，你说她会不会同意？ 一百万不行，那二百万，三百万，五百万？ 你说她会不会同意？”张俊平低声笑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拉李成儒入伙   李成儒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好半晌才颓然说道：“用不着，有一百万就能让你演唐僧，五百万演孙悟空都行了。”   说完又不甘心的补充道：“其实，以张兄弟你的模样，如果愿意演戏的话，不拿一百万也能演唐僧。”   “哈哈哈！李哥，你这是夸我长得帅？   谢谢李哥的夸奖。”被李成儒这么一说，张俊平心情舒爽的大笑着说道。   “演戏就算了，那不是我的爱好，我刚才只是给你举个例子。   只要你有钱，将来还怕没戏拍？   甚至，咱们可以自己找剧本，自己攒个剧组，自己拍戏。   到时候，拿去给央视免费播放，他们还能不愿意？   就算央视不愿意，还有各省的省台呢。”   “私人也能制作电视剧？”   “在国外，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可以私人制作拍摄。   我们国家搞改革开放，必然不会再像苏联学习，那么学谁？   西方国家！   我们的改革开放必然会吸收西方国家的一些先进经验和制度。   我相信，以后我们国家很多行业，都会慢慢的，像国家允许个体经济一样，逐步放开，允许个人或者私人公司进入。   换句话说，即便国家不放开，只要我们有钱，一样可以拍我们想拍的电影电视剧。   只要我们有钱，我们就可以随便找一家电影或者影视制片厂，告诉他:我这有一部戏，你们帮忙拍一下，花多少钱，我出。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演主角就行。   你猜，那些影视制片厂会不会拒绝？”   “傻子才会拒绝！”李成儒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对啊！傻子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想办法赚钱，有了钱，说话才硬气！”   “你说的对，谢谢兄弟不嫌弃，愿意带我财，我老李这一百多斤，从今天开始，就交给张兄弟你了！”李成儒被张俊平说的热血沸腾，挺着胸脯，大声说道。   “好，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起搞一番事业出来。”   “张兄弟，你说的事业是什么？怎么搞？”   “我这边有两个项目，李哥你看着想搞那个咱们就搞那个。   先说好，我只负责投钱，出出主意，管理这一块我不负责，不参与。   其实说投资生意，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投资李哥你这个人。”   “张兄弟，让你说的，我这心火热火热的。   你就直说，咱们怎么干吧！”李成儒红光满面，身子挺得倍直。   “传统行业离不开衣食住行。   所以我看好的两个生意，一个是服装生意。   我来设计服装的样式，你负责找工厂生产出来，并且开一个大型的商场，专门买衣服的商场。   李哥觉得有没有搞头？”   “有！太有搞头了！   说实话，从第一眼看到你画的挂历，我心里就有这么一个想法，想和张兄弟你一起搞服装生意。   只是，我这人没钱，也没啥能耐，怕张兄弟你看不上我……”张俊平的注意算是戳到了李成儒的心里，拍着大腿大声说道。   李成儒很早就进了服装厂，虽然后来改行当演员，但是对服装还是很有一些研究的。   后世，他第一个生意“特别特”服装城，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的衣服，不卖最多的，只卖最贵的。   让人买的时候咬着牙买，买完之后，呲着牙到处去炫耀。   什么叫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就是要有一套咱们的衣服。”张俊平继续讲述自己的想法。   “就像张兄弟你的家具，全北京最贵的家具，可是谁家孩子结婚，要是不买一套您的家具，那新娘都不肯进门。”李成儒也是精明的人，一点就通。   “对，就是这个意思！   咱们给顾客提供最周到的服务，最好看衣服，卖最高的价格，让顾客从买到穿都感觉倍有面子。”张俊平笑着点头道。   “张兄弟，咱们兄弟两个真是太对路了，你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李成儒击掌道。   讨论了一会关于服装生意的事，张俊平才又接着说第二个生意。   “另外一个生意，就是我打算开一个大型的装饰城。   把全国各地的装饰材料，五金材料全部聚集到一个地方。   这样，顾客想装修房子的时候，就不用东奔西走四处寻找了，直接到咱们的装饰城，一站搞定全部需求。”   “张兄弟，你这个注意好是好，可以极大的方便老百姓的生活。   只是，要想把全国各地的装饰材料，五金材料都聚集起来，这个可不容易，一般人做不到。   就连供销社、百货大楼这样的国营单位都很难做到。”李成儒收起笑容，沉思一会，才开口说道。   “我知道，单靠我们个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而且投资会非常大。   所以，我的装饰城，换一个玩法。   我们不自己经营，我们只提供地方，把那些个体户吸引进来，让他们去搞定货源。   我们呢，只负责提供个地方，然后收管理费和收租金。”张俊平笑着说道。   后世烂大街的办法，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金点子。   “张兄弟，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咋你就能想出这么好的注意？”李成儒此时对张俊平的佩服那是五体投地。   “李哥，这就是我暂时想出来的两个生意，你考虑一下，看看咱选择哪一个。”   “张兄弟，要我选，我还是选做服装生意，虽然你那个装饰城的生意更加精彩。   但是，我对服装这一块更熟，刚上班的时候就在家具厂，后来进了央视，到了《西游记》剧组当剧务，也没少和服装打交道。   我还是选择更熟悉的服装生意吧。”   李成儒的选择，早在张俊平的预料之中。   历史的惯性，那是相当的巨大，不是某个人能够改变历史的轨迹。   “那行，那咱们就搞服装生意。   这两天李哥先去找一找店面，要尽可能的大，再联系一下咱们北京的服装厂，看有没有愿意做代加工的。   我呢，加加班，把咱们服装城的第一批服装设计稿画出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自身强大才是王道 “这么着急？张兄弟你要的那个瓷板画还没买回来呢。 要不，我先去把瓷板画给张兄弟买回来，咱们再找门脸儿，开服装城？”李成儒并没有被未来的钱景给冲昏头脑，而是很郑重的提醒道。 “李哥，那个不着急，有了你买回来的这些材料，已经能够修复很大一部分家具了，剩下那些需要瓷板画才能修复的家具，可以往后放一放。 等装饰城建起来，还怕买不到瓷板画？” “张兄弟准备自己搞装饰城？” “呵呵！自己搞是不可能自己搞的，我没有那个时间，我还是会和咱们的服装城一样，要一个靠谱的人合作，我只负责出点子和资金，管理交给合伙人来负责。”张俊平笑道。 “张兄弟你就这么放心把管理交给别人？就不怕·······” 不怕什么李成儒没有说出来，但是两个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李哥，我刚才说了，我是投资生意，但更主要的，投资的是人。 也许我会看错，也许人会变，哪怕有一天你李哥成功了，把我踢出局，其实也没什么，我始终认为，只要我足够强大，踢我出局，受损失的不是我。”张俊平淡定的笑道。 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从来不会把一切希望压在别人的人品上，能够长久合作的基础是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基础上，而不是别人的人品上。 想要不被人踢出局，靠的也不是直接参与管理，而是强大的背景。 张俊平没有强大的背景，就只能努力成为别人的背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踢出局。 张俊平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搞艺术的，管理不是自己的强项，与其去干不擅长的事情，不如专心搞艺术创作，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有了比较高社会地位，才是不被踢出局的保证。 不仅是未来的服装城和装饰城他不会参与管理，将来，等大姐再磨砺一段时间，家具厂他也会交给大姐，自己不再参与管理。 平时钻研一下绘画、雕塑技艺，闲暇设计设计家具、服装，这也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张兄弟，你这话说到根子上了！ 我老李自己也不敢保证将来不会被金钱迷了眼，但是我知道，有张兄弟在服装设计上的天赋，咱们的服装城绝对是如虎添翼。 可以管理生意的人很多，可是像张兄弟这样的人才绝对很少。 把张兄弟踢出局，就等于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 “哈哈哈！李哥你这夸奖太过了，让你这一夸，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张俊平舒畅的大笑道。 又和李成儒聊了许久，茶叶又换了两回，临近中午，才结束。 当然，最后李成儒没有忘记把这次云南、广东之行账目报给张俊平，剩下的钱也又交还给张俊平。 张俊平也没有亏待李成儒，毕竟人家是提着脑袋去干事，直接点出两千块钱，交给李成儒，算是这一套的辛苦费。 “李哥，中午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实在是昨天已经和你弟妹约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下午陪她去逛街。” “没事，没事，张兄弟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管我。” “唉！说起来，和你弟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没陪她逛过一次街，看过一回电影。 这不，昨天专门约好的，这要是再爽约，我怕你弟妹就该不让我上床了。”张俊平自嘲的向李成儒解释道。 “张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工作再忙，也得抽时间多陪陪弟妹，女人就是要哄着才行。 你快去吧，我也回家了。” …… 这个年代的北京，还没有燕莎，王府井大街、前门大街、大栅栏这些在这个年代属于繁华的街道，看惯了，也就那样。 这些商业街道上的店铺里面的东西也就那样，服务态度更说不上好，但是黄雪逛起来依然是兴致盎然，走路带着跳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这让张俊平更加感觉愧疚，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居然一次都没陪着黄雪逛过街。 转完王府井、前门大街、大栅栏，接着又去故宫、北海公园，**广场，一下午逛了六七个地方。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才找了一家不大的川菜门脸，吃了顿饭。 张俊平原本想请黄雪去老莫吃西餐，结果被黄雪拒绝了。 用她的话说，只要和张俊平在一起，吃什么都香。 吃完饭，才是今天的重要节目，看电影。 电影票，张俊平中午的时候就买好了。 《石榴花》是今年刚上映的一部电影，由著名演员龚雪主演的。 一说到八十年代的女电影明星，很多人先想到的就是刘小庆。 其实，这个年代，龚雪的知名度一点都不比刘小庆差。 在张俊平看来，龚雪比刘小庆更漂亮。 一部《石榴花》看的黄雪趴在张俊平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为石榴花的悲惨命运哭，为石榴花和陈湘的真挚爱情哭，最后又为两个苦命的人，终于走到一起感动的哭。 总之，一部电影下来，张俊平基本上就没看多少，光忙着给黄雪擦眼泪了。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不会像陈湘一样，去找我？”走出电影院，黄雪问了张俊平一个和很多看电影的女人一样的问题。 “傻瓜，我会把你栓起来，永远都不让你离开我。”张俊平陪着笑，小心的哄着黄雪。 “那万一我要是离开呢？” “呸！呸！呸！ 赶紧吐一下，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太不吉利了。 咱们要好好活着，健康快乐的活着，享受咱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生。”张俊平使劲往地上吐了几口，然后认真的对黄雪说道。 “好吧！”黄雪被张俊平吓住了，委屈的往地上吐了吐，“你的样子好凶啊！” “谁让你没事瞎想的？电影里的爱情故事很美，可是我举动不允许那样的事情生，连想都不行。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都要好好的，等毕了业，你给我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我们一家人都要健健康康的在一起。”张俊平揉了揉黄雪的头柔声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拉劲松上船 “呸，谁要给你生孩子！”黄雪脸腾一下变得通红，忘记了刚才纠结的问题。 都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该解锁的姿势都解锁的差不多了，可黄雪爱脸红的毛病依然没有改变。 别的时候都挺好，挺开朗，挺大气一个姑娘，可是只要一牵扯到夫妻床第之事，就会脸红。 估计，只要等到有了孩子，才会改变。 张俊平更希望永远不要改变，爱脸红的黄雪更加可爱，能够激他的征服欲望。 回到东米市胡同，已经九点多，老太太还没有休息，屋里还亮着灯。 张俊平和黄雪进去请安，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才被老太太赶出屋。 一场酣畅琳琳的大战之后，张俊平搂着黄雪说出自己的打算，“黄姑娘，等忙完这个装修的活，你把装修这一块都交给其他同学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张俊平早已经看出，黄雪很用功，也很努力，绘画基础很扎实，可是天赋有限，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国画大师。 这不光是张俊平的评价，老太太也是如此评价。 “为什么？”黄雪翻了个身，趴在张俊平身上娇声问道。 一个翻动，让张俊平直接忘了说正事，再次爆一次激烈的，你死我活的战斗。 战斗结束，黄雪给张俊平清洁完身体，才又开口问道：“我干的好好的，又不累，为什么不干了？” “因为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黄姑娘你啊！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张俊平笑道。 “什么任务？” “别乱动，再引战争，你可要负全责。”张俊平拍了一下黄雪，制止住她的扭动。 “谁怕谁啊？”黄雪挑衅的冲张俊平抛了个媚眼。 好吧，张俊平只得认怂。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我准备联合劲松街道修建一座大型的五金建材装饰城。 我准备让你去担任建材城的总经理……”张俊平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和黄雪说了一遍。 “啊？！我能行吗？我没干过！”黄雪被张俊平的计划吓了一跳，底气不足的说道。 “自信点，我的黄姑娘怎么能不行呢？ 不要忘了，你从小到大都是班长，还担任过团支书。 其实管理装饰城和你当班长管理学生一样的。”张俊平轻轻拍了拍黄雪的挺翘的屁股给她鼓劲，引起一阵波浪起伏。 “可是……可是当班长和管理装饰城根本就是两回事。 当班长，上面有老师，谁要是不听话，可以告诉老师。” “你现在上面有我！谁要是不听话，你就告诉我，我让他滚蛋。 回头咱们招二三十个保安，都像家具厂那边的保安一样，全部都部队侦察兵或者警卫连退伍的军人。 谁敢不听话闹事，咱们就把他扔出去。” “真的能行？” “绝对行，怎么不相信老公我？” “相信，老公最厉害了！” “那是，以后记住了，老公最厉害！ 再敢质疑老公，家法伺候！” “家法？什么家法？” “家法就是……”张俊平说完翻身上马，再起战争。 ……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来到劲松街道办事处。 “哟，今个儿这是什么风，把张厂长给吹来了？”梁光辉看到张俊平，笑着迎了上来。 “东南西北风！”张俊平紧走两步，笑着伸出双手和梁光辉握手。 “你张厂长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儿过来有事？”梁光辉一边给张俊平倒水，一边笑着问道。 “是有事，一件大好事！如果办成了，不仅可以大大增加咱们劲松街道的财政收入，还能解决大量的就业。” “哦？增加财政收入，解决就业，那可真是大好事。 快说说，怎么增财政加收入，解决就业。”梁光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水都不给张俊平到了，直接做到张俊平对面，急切的看着他。 “是这样，我准备和咱们劲松街道合资修建一座大型的商场，专门卖五金装饰材料的商场。 我出钱，我管理，咱们劲松街道只需要以土地入股就可以了。”张俊平把自己的想法和梁光辉简单说了一下。 “你这个想法不错，很有搞头！”梁光辉听完张俊平的介绍，很肯定的点点头，“前段时间我弟弟装修房子，为了买装修材料，可真是没少跑地方，差不多围着北京城转了一圈，才买齐材料。” “我们央美梦工厂也有装修房子的业务。 对梁书记您说的这个，那是深有感触。 所以啊，我打算建一座综合性的五金装饰城，让老百姓购买装修材料的时候，不用再多跑路，直接一站式购齐。” 装饰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劲松街道拉上车。 这是装饰城能不能搞成的基础条件。 有了劲松街道入股，就等于有了免费的土地，先对老百姓来说，信誉上有了保证。 然后就是打开了注册公司的政策限制。 这个年代，国家只放开了个体经济，还有个七人限制。 想要打破这个限制，只有进行公私合营。 所以拉劲松街道上船，是装饰城能不能搞成的基础。 至于修建装饰城的钱，张俊平也打算好了，这次去香江，张俊平准备了好几个捞钱的办法，最次，还可以卖两张邮票。 一张黑便士邮票，即便现在，也能卖个几十万美元。 再张俊平设想中，装饰城就建三层，一层买瓷砖，五金，二楼灯具、墙纸、窗帘、床单被罩之类的，三层是家具大世界（自己用）。 基本上，只要你来装饰城，房子里面需要的东西，除了家电全部都能买齐。 家电这一块，张俊平暂时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年代，因为产能的问题，不是他建个装饰城就能解决的。 再说了，钱一个人赚不完，只要把装饰城经营好，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有了共同的认知，再谈，就简单了许多，张俊平不需要花费口舌去说服梁光辉。 接下来要谈的无非就是利益的划分。 “梁书记，装饰城我们必须控股，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拥有全部的管理权限，这一点毋庸置疑。 咱们劲松街道只拥有监督和分红的权利。”张俊平很直接很强势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和劲松谈判   涉及到利益，梁光辉也不再是你好我好，自然不肯张俊平说什么是什么。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张厂长，这不合适，独裁主义要不得，最容易滋生**，不利于装饰城的长久展。”   “梁书记，怎么能说是独裁呢？咱们劲松街道不还有监督的权利吗？   装饰城既然是商业，那么还是纯粹一点更好，做决定的人多了，容易乱。   毕竟最不希望装饰城出问题的人是我。   咱们劲松街道只是以土地入股，而我可是真金白银的投入，赔了可都是我的钱，相反咱们劲松却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对梁光辉的试探，张俊平直接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听张厂长话里的意思，这个装饰城是张厂长个人名义投资？”梁光辉若有所思的看着张俊平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张俊平点点头。   “按照张厂长刚才说的规划，建这么一座装饰城，没有几百万恐怕建不起来吧？”梁书记很含蓄的说道。   “梁书记是怀疑我的资金实力？   其实，我想梁书记应该知道，我的家具厂虽然挂的是央美的牌子，其实所有的投资都是我个人投资。   之所以选择挂靠央美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和我选择跟咱们劲松街道合资一样，规避一些政策上的限制。   当然了，如果梁书记担心这种挂科回给梁书记带来政治风险，可以当我今天没来过。   我可以找其他地方建这个装饰城。”   张俊平很直白的把家具厂和央美的关系说了出来，并且挑明了自己找劲松街道合资的原因。   张俊平的直白让梁光辉有些很难受，官场上讲究的是说话说一半，哪有张俊平这样的，把事情都给摆到桌面上了。   不舒服归不舒服，该谈还是得谈。   自己不同意，有的是人愿意让张俊平挂靠。   更何况，张俊平不是挂靠，而是实实在在的合资办企业。   “张厂长误会了，这里面不存在什么政治风险，我也从来没有怀疑张厂长的实力。”   “梁书记，我的家具厂就在咱们劲松，之前的合作一直都挺好，梁书记也是一个务实的领导。   所以在考虑装饰城选址的时候，我才会第一个选择咱们劲松街道。”张俊平笑道。   “感谢张厂长的信任，选择我们劲松，相信张厂长绝对不会后悔。”   梁光辉嘴上感谢着，可是心里却是很别扭，这谈判有些被动，干脆也学张俊平把话挑明了说，“不知道张厂长对股份分配是怎么考虑的。”   “劲松街道以土地入股，占总资本的百分之十，并且拥有监督权，可以派驻一个会计到装饰城进行监督。”   “张厂长，百分之十有些太少了吧？   按照张厂长的规划，这装饰城占地面积一万平方，这可是十四五亩地……”   “十四五亩地，按照咱们劲松的地价，值多少钱？”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梁光辉被噎了一下，劲松现在的地皮真的不值钱，主要是现在根本没有私人买卖这一说。   “不能这么算，我们还要负责拆迁，还要帮着协调各方面的关系，最少也要百分之三十。”   “我最多给咱们劲松街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但是，我要三十亩地，并且劲松街道要负责拆迁，以及拆迁所产生的费用，还要负责协调电力、自来水、交通等等各方面的关系。”   张俊平说完，不等梁光辉开口，又接着说道：“这是最后的报价，如果劲松不同意，那我只好选择其他街道。   其实琉璃厂那边也不错，交通比咱们劲松更加方便。   或者大北窑那边也可以考虑。”   梁光辉凝目看着张俊平。   张俊平很平静的和梁光辉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梁光辉终于收回目光，展颜一笑，站起来冲张俊平伸出手，“好吧！就按张厂长说的办。   项目还是我这边往上报，等上级领导批下来，咱们再签合同。”   张俊平也笑着伸出手和梁光辉紧紧握在一起，“祝我们的合作愉快，也预祝我们的装饰城生意兴隆！”   “张厂长就不怕我把你甩开，我们劲松自己干？”   “哈哈哈！我不怕，劲松把我甩开自己干，当然可以。   可是，这年头赚钱靠的不光是一个两个灵光一现的金点子，更多的是付出行动的执行能力。   我是搞艺术创作的，脑子里就是不缺这种灵光一现的金点子。   没有了装饰城，我还可以搞美食城，搞服装城，或者我还可以去大北窑搞一个装饰城和劲松打擂台。”张俊平大学道。   “呵呵！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我们劲松怎么会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   相比装饰城，我们更看重张厂长你这个人，希望以后能够进行更加广泛的合作。”梁光辉也笑了起来。   梁光辉刚才的话可不仅仅是试探，一瞬间他真的有这种冲动，甩开张俊平，劲松街道自己搞一个装饰城出来。   可是，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不认为劲松街道自己干，就能干好，看看那些街道自己办的工厂就知道。   离开了上级调配的生产计划指标，有几家像样的？   一个个都半死不活。   离开劲松街道办事处，张俊平回到家具厂。   “舅舅，舅舅你怎么才来啊？”   “是啊，舅舅你怎么才来？”   看到张俊平，两个外甥女跑着迎上来。   “舅舅去办点事，所以晚来了一会。   怎么，才一晚上没见到舅舅，就想舅舅了？”张俊平玩下腰抱起两个外甥女，笑着问道。   “舅舅，我娘生病了！”妮妮在张俊平耳边说道。   “你娘生病了？”张俊平吓了一跳，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嗯，娘刚刚吐了。”   “娘不乖，早上都没吃饭。”   两个外甥女在张俊平耳边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走，咱们去看看你娘去！”张俊平又担心，抱着两个外甥女快步往里走。   迎面看到大姐从屋里走出来，看大姐的样子，不像是生病。   张俊平忙关心的问道：“大姐，刚刚妮妮妞妞说你病了？没事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外甥狗   “我没事，就是有点恶心！可能是早上没吃对，休息一会就好了！”大姐笑了笑，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农村人哪有那么娇贵，一般都是小病扛着，大病挨着，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实在扛不住了，挨不了才会去医院看病。   “要是感觉不舒服咱们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千万别硬撑着！”   “没事，姐没那么娇贵，就是可能吃的有点急，才有点反胃。”大姐依然不怎么在意。   见大姐脸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张俊平又关心了两句，也就不再纠结。   抱着两个外甥女进屋，陪她们玩了一会，用积木给她们搭建了一座城堡，才让她们自己去玩。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张俊平泡上茶，叹了口气，忙不完的琐事。   在张俊平看来，开服装城，装饰城这些都是琐事。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可能没有琐事。   铺好纸，研好墨，提笔开始画服装设计图。   张俊平不是专业服装设计师，所以他画的也不是那种专业的服装设计图，而是人物形象图。   其实有了人物形象图，再把图上的服装转化成服装设计图很简单，随便去工艺美术学院找一个学服装设计的学生，就能画出来。   现在是五月份，做夏装的话，时间有些赶，所以张俊平打算直接从秋冬装开始。   考虑到自己的画是为服装设计服务的，所以张俊平没有去画之前挂历上那种服装，虽然那种服装更能突出女性的魅力，但是适用性并不强，那样的衣服要求主人必须要有着比较完美的身材比例，才能穿出类似的效果。   好的服装设计，必须要有普遍的适用性，也就是适合广大普通老百姓穿，并且能够穿出美观、舒适、遮掩缺陷等效果的服装。   后世，卖家秀Vs买家秀就非常突出直白的展示了服装普适性的重要。   很多衣服，看卖家秀，那真的是漂亮，很能吸引眼球，激消费者的购买**，可是看买家秀就知道，很多看上去很漂亮的衣服，并不适合你穿，这就是普适性不强造成的。   上一世，张俊平曾经做过服装生意，其实就是开了一个小服装店。   结果就是赔的一塌糊涂，再一次证明了他没有做生意的天赋。   虽然开服装店赔了，可是张俊平对服装还是很了解的，性格使然，张俊平对服装的款式，布料，服装展史等等都做了一番研究。   研究了一年多的服装展史，上一世没用上，这一世算是用上了。   服装设计和家具设计一样，不需要把二十一世纪的最新潮流的东西拿出来，只需要领先这个年代五六年的就可以。   这个时候，张俊平之前研究的服装展史，就起到了作用。   把八十年代末的服装款式，再加上一点点美学上的视觉效果，一款款普适性很强的服装就出来了。   当然，张俊平画的是人物形象图。   人物和图中的衣服一样平平无奇，但是却给人一种很舒服，顺眼的感觉。   一天下来，张俊平画了十多副人物图。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想要开服装城，十五套衣服款式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张俊平也不着急，距离开店，还有一段时间，他可以慢慢画。   把画好的画稿收起来，张俊平又来到大姐屋里。   大姐正在做饭，家具厂管饭，但是大姐吃了一段时间就不愿意去了，用她的话说，吃食堂，总感觉像是在村里吃大锅饭一样，不自在，没有家的感觉。   自己在家做饭吃的舒服，所以，早上中午在食堂吃，晚上大姐自己做饭。   “大姐，你感觉怎么样？还恶心吗？”   “我没事，好多了！”   “那行，那我走了！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张俊平交代一句，就转身离开。   “舅舅再见！”   “舅舅再见！”   “再见！”张俊平冲两个外甥女摆摆手。   “舅舅，舅舅！”妮妮叫喊着，追了出来。   “怎么了，妮妮？”张俊平弯下腰，看着外甥女笑着问道。   “舅舅，妮妮想吃好吃的，娘不给妮妮买！”妮妮回头看了一眼，才小声对张俊平说道。   “妮妮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诉舅舅，舅舅给妮妮买。”   这小丫头还真聪明，大姐不给买，知道偷偷找舅舅，张俊平心里好笑，嘴上柔声问道。   “就是，就是那个红红的，可好看的好吃的。”妮妮挠着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想要的好吃的，叫什么。   “红红的好看的好吃的？妮妮在哪看到的？”   “在菜市场，娘都不给妮妮买！”   张俊平想了一会，也不知道外甥女说的是什么，只好又开口问道：“那妮妮能不能把红红的好看的好吃的东西画出来？”   “妮妮可以画！”妮妮说着蹲在地上，用手指画了起来。   看到妮妮画的图形，张俊平笑道：“妮妮，你说的好吃的，是不是这么大，上面有好多小黑点？”   “对，对！就是这样的！舅舅快给妮妮买，好舅舅。”妮妮开心的拉着张俊平的胳膊，蹦跳着喊道。   “妮妮，你又问你舅舅要什么呢？我告诉你，不能乱要东西，听到没有？”妮妮的叫喊声，惊动了大姐，从厨房探出头来冲妮妮喊道。   “没事，大姐，你快做饭吧，一会大姐夫该下班了。”张俊平揉了揉妮妮的头，冲大姐笑道。   “你就惯着她吧！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看见什么都想要。”大姐瞪了张俊平一眼，埋怨道。   “这可是我亲外甥女，我不惯着谁惯着？”张俊平笑道。   “舅舅最好了，你不给我买好吃的，舅舅给我买！”妮妮躲在张俊平身后，露出头冲大姐喊道。   “那你跟你舅舅去吧！晚上别跟着我睡了。”   “我不！我不要嘛！”   一听大姐不让跟着她睡觉，妮妮顿时从张俊平身后跑出来，拉着大姐手叫喊道。   只留下张俊平站在那里，淡淡的忧伤。   果然是，外甥狗，外甥狗，吃了就走。 第二百三十六章捡个大外甥 外甥女是真狗，可是该疼还得疼。 张俊平离开家具厂之后，绕道去了一趟大栅栏。 就为找妮妮要的好吃的……草莓。 在大栅栏转了一圈，没找到卖草莓的，打听一下一下，上午有卖的，这个点人家早就卖完回家了。 张俊平又转道去了一趟东风市场，才买到外甥女要的草莓。 人都已经到了王府井，张俊平也干脆直接来到王府井这边的梦工厂。 好长时间没来了，张俊平想着，正好过来看看。 梦工厂这边不光是卖家具，更主要的还是艺术培训这一块。 毕竟当初成立央美梦工厂打的旗号就是大学生社会实践，就是搞艺术培训。 现在，艺术培训这一块还没有固定专门的负责人，暂时对外联系业务，招生是黄娟，对内组织大学生则是戴昌远等几位宿舍的老哥，学生会也在中间帮了不少的忙。 人的思想，总是在随着人生阅历，随着眼界的增长不断的改变的。 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张俊平不希望学生会参与进来，担心学生会夺权。 现在，张俊平一点都不担心学生会来夺权。 虽然艺术培训是一块很大很美味的蛋糕，但是张俊平已经处于一种可吃可不吃的状态。 虽然艺术培训赚的钱对张俊平来说无所谓，他现在不靠这个吃饭，但是张俊平多少还知道财散人聚，人聚财散的道理。 散财也要有散财的方法。 随便撒钱，只会被人当成冤大头。 所以，虽然艺术培训的收入对张俊平来说无所谓，但他还是没有把艺术培训完全交给学生会去负责。 而是通过让学生会的人来帮忙，分给他们一部分利益。 “平儿，真是稀客啊！你看看，来就来呗，还买东西。”看到张俊平，刘正文热情的迎上来，伸手去接张俊平手里拎着的草莓篮子。 张俊平直接买了一个荆条编的小篮子，然后买了满满一篮子草莓。 “滚蛋，这是给我外甥女买的！”张俊平一把打开刘正文的手。 “张俊平，你也忒不是人了吧？ 你空着手来，我也就不说啥了，你带着东西过来，然后说这不是给我买的。” “老刘，别不要脸啊！这草莓是给我外甥女买的，要不你叫一声舅舅，我分你一半。” “舅舅！”刘正文张口就叫了一声舅舅，然后一把夺过草莓篮子。 张俊平都被刘正文的无耻给惊呆了，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评价，一不小心草莓篮子被刘正文给抢了过去。 “刘正文，我算是服了，你这脸比城墙还厚。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外甥，干脆掐死得了。” 刘正文丝毫不理会张俊平的叫骂，美滋滋的拿着篮子，跑到水池边上，开始洗草莓。 洗好草莓之后，又在张俊平鄙视的眼神下，端着草莓来到西厢房，冲里面喊道：“媳妇，快过来，吃草莓了。”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什么草莓，你哪来的草莓？ 哎呦，张兄弟过来了！” 张俊平看了看黄娟手里的笔，笑着问道：“嫂子，忙着呢？” “是啊，这不是月底了，我把这个月销量统计一下。” 张俊平忍不住心里感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五月份就要过去了。 “其实，你可以让各店的店长先统计，然后你再把三个店的销售情况汇总一下，这样会比较省事。” “我让她们统计了，我这不是在合计一下，别有遗漏。”黄娟笑道。 张俊平满意的点点头，对黄娟这种工作态度非常满意，“嗯！这个月销售情况很不错，给大家点奖金，具体多少你和大姐商量商量。” 上个月家具卖的很不错，三家店总销售额过了二百万。 当然，这是指订单总额，要等家具交付，才算完成这二百多万的交易。 要想全部完成交易，可不容易，现在订单已经排到三个月之后了。 “你不提，我也想和你建议来着，姐妹们可真是没少出力。 为了给顾客量面积，有时候要跑二三十里路，忙活到晚上，连饭都顾不上吃。” “嗯，是挺辛苦，叮嘱她们一下，外出量房屋面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奖金咱们不搞平均，根据她们平时的表现情况，进行上下浮动。 对了，艺术培训班的情况怎么样？” “艺术培训班挺好的，现在周一到周五晚上的培训班，有六个班，每个班平均十五个学生，一共九十个学生。 周六周日全天分成了四个班，上午两个下午两个，一共有二十四个班，每个班都是十五个学生…… 现在，我们已经把一周一节课的培训班给停了。” “停了？” “是啊！现在一周一节课的班次已经没有学生了，都转成一周两节课或者一周四节课。” “行，你们看着办。”张俊平点点头。 班次听上去是不少，来参加培训的学生也不少，可是对于偌大的北京来说，真是就像是大江大河里的一滴水。 现在限制培训班展的不是招不来学生，而是没有地方，王府井这边的房间不够。 “嫂子，明天安排人把前门大街那边的后院收拾出来。 回头，那边后院也改成培训班，让同学们多跑几步路。” “行，我明天就让她们收拾出来，艺术班招生是不是也按照王府井这边来？” “和这边一样就行。” “那提成？”黄娟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张俊平笑道：“也按照王府井这边的提成计算。” 艺术培训班的招生，黄娟她们这些售货员也都有提成的，只是比较少而已。 可是，蚊子腿也是肉，张俊平感觉少，黄娟她们可不会感觉少，反正都是捎带手，也就是多费几句口舌。 又和黄娟聊了一会，张俊平才离开，至于草莓，自然是没有了。 草莓都被吃掉了一半，张俊平还要脸，实在没办法拎着剩下的半篮子草莓走人。 只能明天早上再去市场上给外甥女买新鲜的。 “大外甥，舅舅走了！不用送了！” “滚！” “你这外甥真是太狗了，草莓吃完，就不认舅舅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一堆青花瓷 一夜无话，此间场景不可描述。 第二天早上，张俊平绕道去了一趟大栅栏，又买了一篮子草莓。 这个季节，水果也就草莓了，其他都还没下来。 除了草莓，张俊平还买了一些金帅苹果，金帅苹果放了一个冬天又一个春天，此时的金帅苹果最好吃。 金黄色的皮有些干缩褶皱，卖相不算好，但是，金帅苹果的酸味也完全酵，变成了甘甜。 “舅舅，舅舅！” 张俊平赶到家具厂的时候，妮妮妞妞两个外甥女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张俊平立马扑了上来。 “看看，舅舅给你们买的什么。” “哇，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 妮妮妞妞高兴的接过草莓篮子，很费力的拎着，嘴上还不忘道谢。 这两个小丫头，嘴是真甜。 “真乖，快拿着让你们娘给你们洗洗再吃。”张俊平揉了揉妮妮和妞妞的头笑道。 “张爷，您吉祥！”张俊平刚要进门，后面有人喊道。 回头一看，张俊平脸上堆起笑容，“哟，金爷您吉祥，今个儿早上还没起床，就听到窗户外面喜鹊叫，就想着今个儿准有喜事，没想到，原来是贵客上门。” “哎呦呦！不敢，不敢！张爷，您这可是折煞我了！”金永顺给张俊平打了个千。 “金爷，您快请进！”张俊平看了一眼金永顺身边的大箱子，笑着把金永顺让进客厅。 给金永顺泡上茶之后，张俊平笑着问道：“金爷，咱可是有程子没见面了。” “是啊！最近一直在乡下转悠，这不刚回来，就赶紧来张爷您这儿了。”金永顺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带来的箱子。 “哟，看样子，金爷这回收获不小，又踅摸到好玩意了。 劳您驾，拿出来也给我开开眼吧！”张俊平顺着金永顺的话笑道。 “得嘞，东西拿过来，就是想让张爷您给掌掌眼的，您要是感觉东西好，就留下，随便赏我仨瓜俩枣的。”金永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箱子。 “张爷你先看看这个！” “这看着像是苏麻离青缠枝莲纹碗，这碗真漂亮，用这碗吃饭，我能多吃一碗饭！”张俊平远远看着金永顺放在茶几上的青花瓷大碗，笑道：“金爷，我上手瞧瞧？” “您请！”金永顺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古玩行的规矩，第一不能自己到人家箱子里拿东西，万一里面是坏的，说不清楚。 还有就是不能过手，一旦过手，那摔了更是说不清楚，只能祈祷人家割肉放血的时候轻一点。 得到金永顺的允许，张俊平才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青花大碗。 这么大个的青花大碗，还是明代的，这要是真品，可值不少钱，放后世，那个千万起步。 就现在，也不是千儿八百就能拿下的。 毕竟，宣德青花瓷在清代就是抢手的古董珍玩。 东西一上手，张俊平愣了一下，这东西不太对。 拿着青花大碗里外看了一下，有反过来，看了看底款。 大明宣德年制，款倒是没错，只是这碗壁有些薄。 看到这里，张俊平把碗轻轻放下，“金爷，还有其他物件吗？一块拿出来，给我开开眼？” “得，张爷您真是火眼金睛，我这还真有好东西。”接着，金永顺又从箱子里拿出十多件瓷器。 都是青花瓷，有碗，有盘，有碟子，还有四个青花瓷的盖碗。 看到这么多明宣德年的青花瓷，张俊平眼皮跳了一下。 “金爷，您这是把宣德皇帝的家给端了？” “张爷说笑了，端宣德皇帝家的是我家祖宗，可不是我。”金永顺嘿嘿一笑。 张俊平一愣。 得，金永顺这话还真没错，宣德皇帝的家还真是被金永顺的祖宗给端了。 “金爷的祖宗威武！”张俊平很没诚意的夸奖了一句。 “可惜，现在我家祖宗的家也被人给端了，我也只能靠下乡收点旧玩意过日子了！”金永顺很失落的说道。 要说清王朝灭亡，最难受的就是他们这些八旗贵胄了，到了金永顺这一代还好点，已经认命了。 再往前，金永顺父亲、爷爷那辈人，那才叫真的难受，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上的失落感，能把人逼疯。 很多八旗贵胄就因为受不了这个落差，选择了自杀。 还有人干脆靠大烟麻醉自己，混吃等死。 “呵呵，金爷看开点，日子还得往前奔。”张俊平随口安慰了一句，又劝金永顺喝茶，“来，金爷喝茶！前段时间，弄了点大红袍，不知道金爷喝不喝得惯。” 一边喝茶，一边谈天说地，聊着北京四九城生的一些奇闻趣事，就是绝口不听青花瓷的事情。 金永顺也是明白人，看张俊平这样，就知道他不看好这些瓷器。 “张爷，您给句痛快话，这些瓷器是不是有问题？” 金永顺把话挑开了，张俊平也不再藏在掖着，除非以后不来往了，“金爷，您也是行家里手，这些瓷器确实很漂亮，无论是器型还是用料都非常讲究，只是这些瓷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还请张爷明言。” “这些瓷器它不实用啊！” “不实用？” 金永顺有些懵逼，不实用是什么理由？ 难度买这些瓷器回家，还准备自己用？ “对，就是不实用！” “张爷，您这话说的，我有些糊涂了，您这个不实用指的是什么？”金永顺拱手抱拳道。 “金爷，我拿这只碗做个小实验可以吗？” “张爷您请！” 张俊平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暖瓶，往碗里倒满水。 “金爷，您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端起这只碗。”张俊平笑着用手一指倒满水的碗。 金永顺伸手摸了一下，接着把手缩了回来，“张爷您开玩笑了，这碗里刚倒满水，烫手，我可端不起来。” “呵呵！金爷，我呢，不太懂古董鉴定，对瓷器的鉴定也没啥研究。 毕竟我不是搞这个的，也就是喜欢，收藏几件自己玩，慢慢品味一下古代匠人的手艺。”张俊平轻笑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瓷器烫手，不实用   金永顺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自己好不容易淘到的宝贝，你说有问题，不实用。   结果，到一碗热水让自己端。   这是古董，谁还真拿它当饭碗，盛饭啊。   可张俊平是他的大主户，他淘到的宝贝基本都卖给张俊平了主要是张俊平出手大方，基本不讲价。   所以，心里再多不满，也只能陪着笑脸，“张爷，您谦虚了，你要是不懂，那我连门外汉都算不上了。”   “金爷客气了，我对古玩是真不懂，包括瓷器。   但是，我知道一点，明代和清代不一样，明代的瓷器，除了祭祀器和赏器之外，其他的瓷器都讲究个实用性。   清三代以后的瓷器，基本上不再追求实用性，这些精美的瓷器烧制出来之后，就是达官贵人，包括你们这些皇亲国戚，用来赏玩的。   而明代不一样，明代的瓷器，比如这样的大碗，那就真的是要用来装汤盛饭的。”   “张爷，您是说这些东西……”金永顺不傻，一听张俊平的话，顿时明白了，脸色白的问道。   “东西真假我不知道，这些瓷器也很明白，既不是祭祀器也不是赏器，而是生活中使用的瓷器。   那么就有问题了，它不实用。”绕了一圈，张俊平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知道5o1瓷吗？”   “您说的是毛瓷？”   “对！   毛瓷和你的这些瓷器一样，也很薄，可以说是薄如纸，但是毛瓷就考虑了实用性，所以它很薄，但是绝对不烫手。”   金永顺没见过毛瓷，但是听传说好像是这样，毛瓷薄如纸，声似磬，还兼具保温隔热的功能。   “那为什么清代的瓷器不考虑实用性？”   “金爷，您说呢？”张俊平笑着反问了一句。   北京四九城这些个文玩，什么文玩核桃、蝈蝈葫芦、鸟笼子，哪一样不是在他们这些八旗子弟手里扬光大的。   五十亩地落仨葫芦这样的事，八旗子弟绝对没少干。   一窑瓷器烧出来，只选最精美的那几件，剩下的全部摔了砸了，这都是八旗子弟干的。   不仅仅是瓷器，还有家具，明清家具上非常能够体现明清两代的区别，一个追求简洁实用，一个追求装饰奢华。   带头的就是乾隆皇帝。   金永顺也清楚自己那些祖宗是什么德行，包括他父亲，都已经破落了，还各种排场，各种讲究。   “唉！没想到，终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   当时，我就有点犯嘀咕，如此精美的瓷器，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保存的还这么好。”金永顺叹了口气道。   “其实你换个角度看，这些瓷器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器型色泽都很漂亮。   应该是老仿！   最起码也是民国时期的老仿，找专家研究一下，说不定是清仿。   还是值点钱的。   反正你现在也不差钱，留着吧！以后还是有升值空间的。”张俊平笑着安慰道。   张俊平之所以敢说这些瓷器是老仿，那是因为这才八十年代，那些造假根本没有市场。   可以说，造假的生产成本可能比去文物商店卖的精品瓷器的价格都高。   要到八十年代底，九十年代，古玩造假行业才开始复苏。   所以说，八十年代初期，买古董你可以闭着眼去买，只要价格不是很离谱的高，不用担心赔钱。   即便是假货，那最次也是民仿，放个十几二十年，一样能翻个十几二十倍。   “张爷，我这小家小业的，哪能和您比啊！   不瞒您说，我现在兜里就剩几百块钱了，这要是压手里，我就得喝西北风去。”金永顺一脸苦涩的叫着穷。   “呵呵！”张俊平轻笑两声，端起茶杯慢慢的品着茶，不接金永顺的话茬。   兜里就几百块钱，糊弄谁呢。   金永顺光是从张俊平这里就拿走了上百万。   如果金永顺真的把一百万都给花完了，那么他手里绝对有好玩意。   有好玩意不拿出来，拿这些破烂玩意糊弄人，想让自己当冤大头。   张俊平只能说，他找错地方了。   “张爷，您看要不您随便给点，让我有口饭吃。”见张俊平不接话，金永顺干脆把话挑明。   “金爷，真是对不住了，我这边是真帮不了您，我最近刚在劲松那边拿了块地，正在建厂房和宿舍，手里实在是没有余钱收您的货。   要不，您去别的地方看看？或者去文物商店问一问？”张俊平摇头拒绝道。   “得，张爷，我家里还有几件古玩意，都是老人给留下来的。   我回去拿来，您看看？”金永顺又哀求了一会，见张俊平始终不肯松口，只能无奈的告辞离去。   “金爷，您这真是，您这是逼我啊！   我不像您，有进有出的。   我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可是看到相中的东西，又总忍不住想要买下来。   就是再大家业，也禁不住这么个折腾啊。”张俊平摇头苦笑着，“得了，金爷有好玩意就拿过来吧。   谁让咱们熟呢？   我想办法打对打对，凑凑钱。   这些东西也留下，也不让你白忙活，我给你二百块钱。   其他的东西，咱们看到东西再谈价。”   张俊平收下这些东西的前提条件就是，金永顺手里得有好玩意。   “谢谢张爷！还是张爷您讲究，我这就回家去拿东西。”金永顺乐的冲张俊平连连鞠躬，转身回家去拿东西。   金永顺最近确实收了不少好东西，钱也真的花的差不多了。   原本想着拿这些青花瓷在张俊平这里赚一笔，再继续去收货。   结果，没成想，东西不对，差点砸到手里。   为了后面继续收货，就算张俊平不收这些东西，金永顺也得拿别的东西出来。   至于张俊平，也算是给他个顺手人情，反正这些东西，几块钱一件，买回来也不吃亏。   金永顺回来的很快，张俊平刚画了两幅画的功夫金永顺就返回来了。   “张爷，您这画，那绝对称得上是大家之作了。   您看这样行不行，刚才那些青花瓷，我也不要钱了，箱子里还有收东西的时候的一些搭头，我连箱子一块给您。   我呢，就厚着脸皮求您一副墨宝！” 第二百三十九章圣经是搭头 “呵呵，那金爷您可要想好了，我的画可不值这么多钱！”张俊平放下笔，笑道。 “不，张爷您太谦虚了，您的画现在也许不值这个价，可是我看好的未来，未来您的画绝对不比张大千、徐悲鸿这些老先生的画差。” “金爷过奖了！我何德何能敢和几位先生相比？”张俊平嘴上谦虚着，心里还是很高兴，很大方的笑道：“金爷喜欢，拿走就是了，怎么能要金爷的钱？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张爷，这不是买，我怎么能拿金钱的铜臭去玷污您的大作呢！ 我是拿这些东西和您换！”金永顺赶忙纠正道。 “哈哈哈！ 金爷，你这话说的，我没那么矫情。 画家也是人，也要吃饭穿衣，也要养老婆孩子。 所以，拿自己的画卖钱，不丢人，没有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我的画能卖钱，我只会感到高兴。”张俊平哈哈大笑道。 写字画画卖钱就是卖钱，什么艺术家不能提钱，提钱就是玷污了艺术。 搞出个什么润笔，自欺欺人的说法，都Tm是假清高。 张俊平打心里看不起那些人。 “行吧，既然你愿意换，那就换。 这幅画，我有别的用处，给你这一幅吧！”张俊平笑着从书架上拿出一副装裱好的画卷，递给金永顺。 金永顺双手接过画卷，慢慢打开。 “怎么样，金爷？ 我这幅十二金钗夜宴图，可还能入得了金爷的法眼？”张俊平笑着问道。 “入得了，入得了！ 张爷，这幅画真是鬼斧神工，简直就是神了，这画上的人物都被张爷您画活了！ 请张爷赎罪，我年轻时没怎么用功读书，实在是想不出好词来形容张爷这幅画。”金永顺双手捧着画，啧啧称赞道。 “金爷过奖了，这幅画是我给央视《红楼梦》剧组画人物形象图的时候，偶得灵感，画出来的一幅画。 一直没舍得拿出来，既然金爷喜欢，那这幅画就和金爷您换了。 金爷，要不要我给您题几个字？” “固所愿不敢请……” 张俊平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过画卷，在上面题了两行字。 爱新觉罗永顺兄雅正，癸亥年丁已月甲子日张俊平。 “谢谢，谢谢张爷！”金永顺对着张俊平深深鞠了一躬。 看着张俊平留的两行字，金永顺的眼睛都红了，差点没忍住流下泪来。 爱新觉罗，这四个字，是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心中永远的痛，平日里只敢偷偷告诉自己，自己姓爱新觉罗，不姓金。 张俊平题完字，拿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上印签，才交还给金永顺。 “谢谢张爷，您这幅画我一定好好收藏，留给子孙当传家宝。”金永顺很郑重的说道。 “呵呵！金爷，您想留着当传家宝这没问题，只是有个前提，您的先找个媳妇。”为了缓和刚才有点沉默的气氛，张俊平笑着调侃道。 “对，是该正经找个媳妇了。 我这几次到乡下去收东西，倒还真物色了个媳妇。”金永顺很认同的点点头。 “那恭喜啊！ 什么时候办喜事，别忘了喊我喝酒。” “忘不了，不请谁，也得请您张爷。 要不是您，我现在还在瞎胡混呢。每天就靠变卖一点祖宗留下的古玩意度日。 别说找媳妇，自己吃饱都困难。” “人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金爷您这也算是大气晚成。 凭你这眼力劲，未来这古董行必然有您一碗饭。” “借您吉言。 对了，我又拿来几件玩意，张爷您给掌掌眼。 合适您留下，我也跟着赚个老婆本。” “哈哈哈！放心，只要金爷的东西能让我动心，我指定给金爷一个好价。”张俊平大笑道：“谁让我这人，就是喜欢这些老物件呢。” 金永顺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张俊平一看，笑了起来，“金爷您这是打我脸呢？ 我前脚刚说了，我这人属貔貅的，只进不出。您后脚就给我拿来一尊寿山田黄冻石的貔貅摆件。” “张爷玩笑了，我确实是收您启，想起我那里有这么一尊貔貅摆件。 正宗寿山田黄石，想来能入您法眼。” “入得了，肯定入得了！ 这尊貔貅摆件，看其色，通体呈橘皮黄，质地通灵，细润凝腻。肌理之下，萝卜纹清晰可见，红筋错落有致。 凝结、脂润、通透、纯净、细腻为一身，宝光四溢。拿在手里，如同婴幼儿的肌肤，温嫩细润无比，这样的质地，绝对是极品冻石。 还有这器型，雕功，无一不是精品。 多谢金爷割爱，这田黄冻石貔貅摆件，我收了。”张俊平仔细把玩着田黄貔貅摆件，大声称赞着，毫不掩饰喜爱之心。 “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块拿出来吧！” 后面金永顺拿出来的东西，也都不错，可以说是件件都是精品，都是清三代的瓷器。 不过，这东西多了，也就不显得那么珍贵了。 毕竟，张俊平手里，光是清三代的精品瓷器，就有二三百件之多。 唯独可惜的是，张俊平手里的清三代瓷器，都是小件，没有大件瓷器。 不过，也能理解，因为年代的原因，大器件不方便交易，所以即便是有，也都在家藏着。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谁也不会拿出来交易。 关键就是器物太大，不好拿，不方便交易。 要知道，这个年代，私下买卖古玩这是犯法的行为。 潘家园那边，有一个古玩黑市，经常有便衣过去抓人。 金永顺拿来的东西，最后作价八千块钱，张俊平也没有还价，直接拿了八千块钱交给金永顺。 这点钱，都不用去银行，光是琉璃厂这边的家具门市，一天的收到的现金都不止八千块钱。 送走金永顺，张俊平才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 把瓷器一件件包好收起来。 最后，才是金永顺最早拿来的那些疑似老仿的青花瓷。 张俊平把它们都摆放在工作室里，充充门面。 “咦？” 整理到最后，张俊平才现，金永顺说的搭头，居然是一堆书。 还都是外国人的书其中一本张俊平认识，是一本圣经。 第二百四十章意外收获   金永顺的搭头居然是一堆外文书，还有一本圣经，这让张俊平非常好奇。   之所以认识圣经，因为这本圣经是繁体中文版的，印制的相当精美。   看后面的出版时间，这本圣经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应该是清朝末年的东西。   一百多年的历史，这也算是古籍了，而且保存的这么好。   再看其他的书籍，全都是外文，张俊平连英文都认不全，更别说其他文字了，甚至说，这些书是什么文字，张俊平都分不清。   不过，这也激起了张俊平的好奇心，找来一副手套，小心翼翼的翻开那本繁体中文版的圣经。   这是一本圣经新约。   圣经新约，主要就是劝人向善，安分，隐忍，守己。   这和佛教差不多，都是告诉世人，你活着受罪没事，被资本家剥削、压迫也没事，一定要忍着，只要你忍住了，保持对神的虔诚，死后就能享福了。   信基督教的，活着受罪，死了就能上天堂享福。   信佛教的，活着受罪，死了可以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享福。   为什么基督教，佛教那么盛行？被统治阶级推崇，因为这些宗教，都Tm是为剥削阶级服务的东西。   无量寿尊，阿弥陀佛，阿门，原谅作者爆粗口了。   张俊平翻完圣经，又翻了翻其他英文书籍，突然从书里掉出一张折起来的纸片。   拿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素描。   这是一张西方素描，抽象派的素描。   奇形怪状的女人，除了一些器官比较像，其他的都是抽象的，这要是一个不懂画的人看到，多半会认为这是小孩子涂鸦。   虽然不知道是谁画的，但是，这素描的功力很深，应该有点名气。   张俊平赶紧又仔细把所有外文书翻了一遍，又找出十多张素描画。   另外，还有意外收获，就是在书里面现了几封信。   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封上的邮票。   这几封信上的邮票，都是美国夏威夷传教士邮票。   夏威夷传教士邮票，之所以叫传教士邮票就是因为使用这种邮票的都是传教士。   张俊平推测，这可能是某一位在中国的传教士，和国外的传教士联系的信笺。   打开里面的信纸，果然里面都是张俊平看不懂的外文。   没办法重生也不是万能的，谁让咱没有系统呢？   没办法，想人家一样，完成个任务，得个什么奖励，或者大礼包，宝箱之类的。   一打开，十门外语精通。   啪！一下成了精通十门外语的高手。   不懂外文，那就真的是不懂。   除非自己去学。   学是不可能学了，这辈子都不会去学外语。   中国人，不说二话。   因为有了极大的收获，得意之下，张俊平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毕竟，他是从二十一世纪回来的，那些什么网络小说，闲暇的时候，也喜欢看。   其实网络小说还是很解压的，不光他爱看，据说一些大领导也爱看。   扯远了。   张俊平小心翼翼的把邮票连带着信封信纸一块收好。   当然，还有那十几幅素描画。   虽然不知道是谁画的，但是应该有点名气。   他打算回头找个懂外语的人帮忙翻译一下。   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该藏的藏起来，张俊平又给自己泡了杯茶，平复一下刚刚有些激动的心情。   刚泡好茶，大姐走了进来。   “平子！”   “大姐，有事？”张俊平好奇的问道。   大姐平时很少进张俊平的工作室，除非有急事。   “是有点事，现在咱们三家家具门市部生意都挺好。”   “呵呵，生意好不好嘛？最起码，你不用担心我赔钱了。”心情很好的张俊平和大姐开起来玩笑。   “生意好是好事，可是生意太好了，也是麻烦事。”   “咋了？”   “咱们现在订单都排到五个月之后了，每天还有大量新订单产生，再这样下去，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排到一年以后了。”   “……”   张俊平托着下巴沉思着，大姐说的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时间一旦拖得太久，对家具店的声誉也是一个影响。   “你大姐夫他们，现在天天晚上加班到十一点多。   加班倒是不怕，可问题是，咱们现在干活都是电动工具，我怕万一因为太累，出点事，可咋办？”大姐见张俊平没说话，又接着说道。   “大姐你说的对，你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晚上不允许加班干活，晚上加班就一个目的，学习。”   “可是，那么多订单压在那里，不加班怎么办？”   大姐这真是灵魂拷问，加班，容易因为疲劳作业，生安全事故；不加班，完不成订单。   “我回头和黄娟说一下，从下个星期开始，咱们的家具涨价。”   “涨价？   平子，咱可不能这么干！   原本咱们一套家具卖一千二已经够贵了，你不能因为卖的好就随便涨价。”   “大姐，市场经济！   市场需求决定了产品价格！   咱们一个月就能生产这么多家具，怎么办？只能是价高者得。   当然了，我也不是盲目的乱涨价格。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你看看就明白了。”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到书架上，拿出一幅图卷递给大姐。   “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画的是家具？”大姐打开，看了一眼，抬头问道。   “对！你看看这家具和咱们现在的家具有什么不一样？”   “这些家具，好像更好看……   我知道了，咱们原来的家具上没有花纹，你这画上的家具多了一些花纹。”   “对！   这是我设计的中式家具2.o版。   原本不想这么早就拿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生意这么火爆。   所以，只能提前把2.o版拿出来了。   除了以前的订单之外，以后咱们只生产2.o版。   这样的家具，一套我打算卖三千块钱。”   “三千？平子，你想钱想疯了？   三千块钱一套家具，谁会要？”大姐被张俊平的话惊得腾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呵呵，大姐，当初我定价一千二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这么贵的家具谁会买。”张俊平呵呵笑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谁在教育谁 “这不一样，一套家具就要三千块钱，这在北京郊区都能买一套房子了。” “你也说了，是在郊区买一套房子，咱的家具可不是卖给郊区的。 行了，大姐！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咱中国老百姓的消费能力，比你想象的更大。”张俊平态度坚决的笑着说道。 大姐什么都好，就是因为眼光不够，所以做事总是畏手畏脚。 当然，这是站在张俊平的角度去看。 其实，大姐的眼光比很多国营大厂的领导还要宽广。 “平子，我听说你要开服装城，还要开装饰城，你哪来那么多钱？你不会又要去贷款吧？” “不会，目前，我想贷款也贷不出来了。” “那你从哪弄钱？乡亲们集资的那一千多万，要建厂房，宿舍，还要买家具生产设备……”大姐满脸担心的看着张俊平。 看大姐的表情，张俊平知道，自己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大姐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 “大姐，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了。”张俊平转身，把自己刚刚收起来的邮票拿来出来。 “大姐，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邮票我还不认识，你给我看邮票干嘛？” “大姐，你知道这邮票值多少钱吗？” “值多少钱？” “这种邮票叫美国夏威夷传教士，是美国夏威夷邮政局1851年行的一种邮票，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 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一张，怎么也得值个十来万美元吧。 你看看，这一共是六封信，每封信上都贴了四张邮票，这就是二十四张，也就是二百四十万美元。” “就这么大点一张邮票，就值十万块钱，还是美元？大姐没读过多少书，你可不能骗大姐。”大姐满脸的不相信。 “大姐，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吗？ 这邮票，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你想想，谁家会把信保存一百多年？ 而且这种邮票因为纸张太薄太脆，所以非常容易损坏，更不容易保存。 只有一些意外情况下，才会保存下来，保存的这么好的，就更少了。” “就算少，这么一张邮票，不当吃不当穿的，谁会花这么多钱买它？”大姐依然是不相信。 张俊平无语，本来想分享个好消息给大姐，安一下大姐的心，结果反倒是自己，被大姐弄的郁闷至极。 “大姐，这就是收藏的魅力。 要是找您这论调，不当吃不当穿的就不值钱。 那我这画也不值钱了。” “那肯定的，大姐早就想说你了，你说你花钱买这么多画干啥？ 我都去那个啥，北京画馆看过了，那里面一幅画也就几块钱，就你说的那什么……对，徐悲鸿的画，也才十多块钱，最贵的一副也就三百多块钱。 我给你说平子，你可别让人家给骗了。 咱们就踏踏实实的做咱的家具生意，别想那些歪门邪道。” 张俊平哭笑不得，本想给大姐开开眼界，结果反倒是被大姐给教育了。 “还有，你收的那些个瓷器，我也去新华书店，还有文物商店看过了，最贵的，这么高一对大花瓶，才卖两千块钱。”大姐举起手比划着，对张俊平说道。 “大姐，古董也分年代的，不一样的年代，价格不一样。”张俊平很无力的解释道。 “我知道，分什么清代，明代，宋代。 我说的那对瓶子，就是……对了，是明代青花瓷。”大姐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对张俊平说道。 “大姐，你说文物商店，一对明代青花瓷，只要两千块钱？”张俊平一激灵，忙开口问道。 “对啊！只要两千块钱，还有一对，你说的那什么黄花梨圈椅，一对也才六百块。 所以啊！平子，咱们以后，别再捣鼓这些东西了，咱就踏踏实实的做做家具，卖家具多好？” 张俊平被大姐的话给惊住了，脑子里全是，一米多高的青花瓷大花瓶两千块钱一对，海南黄花梨圈椅六百块钱一对，完全没听到大姐后面说的话。 “知道了，大姐！ 你先去忙，我还有点事，我出去一趟。”张俊平说完，把邮票收起来，然后背着包离开家具厂。 干嘛去？ 还用问吗？ 肯定是去文物商店啊！ 两千块钱一对的一米多高的明代青花瓷大花瓶，六百块钱一对的海南黄花梨圈椅，这要是不拿下，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来到文物商店。 文物商店到也不远，就在琉璃厂。 最早的时候，是由88家古玩店公私合营组成的。 后来，全部收归国有，重新整合一百多家古玩店，成立了文物商店。 张俊平把琉璃厂的文物商店转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大姐说的明代青花瓷大花瓶。 “同志，您好，我是中国画协的，这是我的证书。 我听说咱们文物商店有一对一米多高的青花瓷大花瓶？”张俊平找到文物商店的售货员，客气的打听道。 文物商店有内柜和外柜之分。 内柜只接待机关单位和专家学者，外柜则接待古玩爱好者和外宾。 国家虽然急需用古玩换外汇，可是也不傻，不会把真正的好玩意卖给老外，所以，好东西都在内柜。 张俊平在文物商店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那对明代青花瓷大花瓶，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收进了内柜，二是被人买走了。 大姐之所以看到，有可能是因为，东西刚被收上来，还没有对它进行鉴定，所以暂时摆在外柜。 “哦！你说那对明代青花瓷大花瓶啊！不好意思，您来晚了，那对花瓶，已经被故宫博物院收走了。 您要是想要研究，可以去故宫博物院。”售货员看了张俊平的证件，很客气的告诉张俊平，花瓶没了。 “那，我听说咱们文物商店还有一对黄花梨的圈椅？”张俊平压下心头的失落，又开口问道。 “哦，这个，你的去家具专柜问，我这边是瓷器专柜。 不过，您最好还是直接去内柜问吧！ 黄花梨圈椅，很少出现在外柜的。”售货员好心提醒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被人截胡   张俊平道谢之后，按照店员的指点，来到古董家具分柜。   “张厂长？真是张厂长！   欢迎张厂长莅临指导！”张俊平刚到古董家具分柜，一个中年男店员就热情的握住张俊平的手。   把张俊平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歉意的说道：“同志，你好，我们认识我？抱歉，我最近有些忙，忘了咱们在哪见过……”   “张厂长在琉璃厂可是大名人。当然，你是艺术家，不认识我也正常，我也是在汲古阁青年画家作品展上见过张厂长！”中年店员很热情，拉着张俊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不过，张俊平也听明白了，自己和对方没有交际，只是对方是业余书画爱好者，所以才会对张俊平如此热情。   “您过奖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只是咱们分工不同。”张俊平谦虚道。   “张厂长真是太谦虚了！您不止在书画上的艺术造诣高，在经营管理上也很有一套。   我可是知道，您那个家具厂，效益好的不得了……”中年店员是个自来熟，拉着张俊平的手，很热情很熟络的和张俊平聊了起来。   聊了半天，才想起询问张俊平的来意，“张厂长，您今天过来是打算购买古玩？”   “是啊！来你这里，可不就是要购买古玩吗？   我听我大姐说，你们这边有一对海南黄花梨的圈椅，所以过来看看。”   “海南黄花梨的圈椅？对，对！是有这么一对！   不过，被王老给收走了。”   张俊平想了一下，京城研究古家具的，姓王的，还能被称为王老的，也没几个人，“王老？你是说王世襄王老？”   “对，就是王老！”中年店员使劲点点头，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张厂长认识王老？”   “认识，之前和王老有过一面之缘，在一起吃过一次饭。”张俊平没有炫耀自己和王世襄的关系，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只是，心里对没能拿下海南黄花梨圈椅很是遗憾。   圈椅是椅中之王，是古代所有椅子之中最符合人体结构力学的一种椅子。   反曲弓的椅背可以减少腰部的受力，大家都知道，长时间坐着的人，容易得腰肌劳损，使用圈椅，可以极大的减缓腰肌劳损的程度。   还有，圈椅的扶手是一个向下弯曲的，整个椅子侧面和和背面是一个连在一起的曲面，这样，人的胳膊，不管大臂还是小臂都有地方可放，大臂小臂肌肉可以得到一定的休息，极大程度减少肩周炎的病几率。   所以，圈椅才有椅中之王的称号。   张俊平收了很多明清民国的旧家具，圈椅也有个几十张。   但是，那些都是破损的，需要修复才能使用。   话又说回来的，海南黄花梨的圈椅，谁会嫌多？   “张厂长您不愧是青年艺术家，知名人物，都能和王老一起吃饭。”中年店员却认为能和王老一起吃饭，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很是崇拜道。   “呵呵！”张俊平只能轻笑两声，“咱们这边的古董家具还有别的物件吗？我能不能看看？”   “有，咱们这里古董家具有的是，都在这里，张厂长您随便挑。   相中那件，我帮您开单子。”中年店员把张俊平领到一个仓库，很热情的说道。   可惜，说的是帮忙开单子，而不是，相中那件，您拿走，甚至连给打折都没有。   当然，张俊平也知道，这位店员最多也就算是文物商店的小领导，没有权利送人或者打折。   家具仓库里古董家具却是不少，不过没有什么珍品。   想想也知道，故宫博物院，还有其他几个古文物研究所，以及许多的专家。   文物商店里一旦出现珍品，立马就会被这些单位和专家给收走。   留下的虽然也都是古董家具，放到后世也能值钱，但是在这个时代，只能算是一般的精品。   最好的也就是酸枝木，更多的则是鸡翅木，樱桃木，核桃木，榆木等硬木家具。   转了好几个存放古董家具的仓库，都没现让张俊平眼前一亮的家具。   张俊平有些失望。   至于那些硬木家具，虽然不错，但是激不起张俊平的购买**。   这样的家具，他多的是，他仓库里堆放的家具，比文物商店的还多。   “咦？这件橱柜不错！”就在张俊平有些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件橱柜吸引了张俊平的眼光。   这是一件明代金丝楠木顶箱柜。   顶箱柜是一种卧房组合家具，恰好四件，所以又叫四件柜。   因为上面的小柜与下面的立柜相连，一竖到底，所以也叫顶竖柜。   顶箱柜的造型端庄大气，容量也大，在明清时期，是为上层社会，达官贵人使用的家具。   顶箱柜是明代家具中的代表作之一，出现于明晚期，盛行于清朝。   咱们现在使用的大衣柜，组合衣柜，就是从顶箱柜演变而来的。   张俊平看到的这件顶箱柜，通体全部使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的，风格是典型的明代风格，是一件素面顶箱柜。   金丝楠木制作的家具在古代很少见，尤其是这么大的器型的家具更少见。   金丝楠木并不是一个树种，而是楠木因为生长环境等因素生变异之后，才出现的一个变种。   在古代，金丝楠木主要用于建造房屋，用于房屋的梁柱檐厦等主要部位。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会误解，把金丝楠木和红木并列，当成是硬木木材，实际上，金丝楠木是软木。   “这件顶箱柜多少钱？”张俊平向跟在自己身边的中年店员问道。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这件啊！张厂长您运气真好，这件顶箱柜是今天上午才收上来的。   一千块钱！”   张俊平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苍老，又充满霸气的声音，“小李，这顶箱柜，一千块钱，我要了！”   张俊平皱了一下眉头，扭头看向身后。   看清来人，张俊平压着火气说道：“陈老，您这可就有点不讲究了，这件顶箱柜是小子先看到的，也是小子先问的价。   您这属于撬行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怼人怼悟了   “小同志认识我？”老人一愣，开口问道。   “认识，工艺美术学院大名鼎鼎的陈教授，研究古董家具的专家，谁不认识？   只是，今日一见，才知古人诚不欺我。”张俊平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位老人正是工艺美术学院的教授陈增弼，给国宾馆设计架子床的那位，也是给张俊平的师父杨明德送大闸蟹的那位。   “小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云，见面不如闻名，原本小子对这句话不以为然！   今日一见陈教授，才明白古人果然有大智慧。”张俊平笑眯眯的对陈增弼说道。   “放肆，你这小同志，会不会说话？你家大人怎么教的你？”陈增弼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俊平这是在骂他，顿时脸一沉，大声呵斥道。   “我家大人教我要尊老爱幼，但是对那些为老不尊的匹夫，不比客气！”张俊平也板起脸，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陈增弼被张俊平气的涨红着脸，手指着张俊平直哆嗦。   “我什么我？   你好歹也是工艺美术学院的教授，大小也六十多岁的人了，懂不懂规矩？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工美的一贯风格？”张俊平截住陈增弼的话头，直接厉声呵斥道。   “你……你……”   “我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没看到我正在谈价格吗？   古玩行的规矩，我没说不要之前，你不能插话，更别说直接撬行。”张俊平毫不客气训斥道。   张俊平之所以对陈增弼如此不客气，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其一是两所学校原本就存在竞争关系，就有矛盾。   大学也有鄙视链，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就是被鄙视的那个。   而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又不甘心，总想着要挑战中央美术学院的老大哥的地位。   想要挑战中央美术学院老大哥地位的还有一个，中国美术学院，简称国美。   其二，就是陈增弼和张俊平师父的矛盾。   这老东西，给国宾馆设计的架子床不找京作匠人制作，而是跑到苏州去找苏作匠人。   这Tm就是看不起京作匠人。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最可气的是，你跑去找苏作，悄默声的找就是了，你弄一大袋大闸蟹过来，恶心谁呢？   原本张俊平只是打算慢慢提升自己家具厂工匠的水平，有朝一日，开一个架子床专卖店，和陈增弼给国宾馆那张架子床打一下擂台。   技艺之争，就要用技艺说话。   可是，这陈增弼好死不死的非要往枪口上撞，还不讲规矩的和张俊平抢顶箱柜。   陈增弼把脸送上来了，张俊平自然不会客气，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反正张俊平现在打脸打的很爽。   那边，一直陪着张俊平的中年店员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陈增弼，他自然认识，这位可是给国宾馆设计架子床的专家，工美的教授，对他来说，那是妥妥的大佬。   居然被人给怼了，还怼的如此厉害。   一开始，中年店员有些忐忑不安，你们大佬打架，可别殃及我这个池鱼。   万一让他评理，他是该向着谁？   可是听到最后，中年店员都感觉，这陈教授确实该怼，你一个大教授，这么大岁数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中年店员在文物商店干了快二十年了，从学徒开始，一直干到现在的分柜组长。   从学徒第一天，师父就给他讲古玩行的规矩，二十年下来，古玩行的规矩早已经刻到骨子里。   所以，现在中年店员对陈增弼破坏规矩的做法也是非常反感，甚至厌恶。   “……”陈增弼被怼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不懂规矩，只是突然看到一件完美的家具，那种喜爱之心压抑不住，才会一时冲动，做出了破坏规矩的事。   当然，这里面也有，陈增弼最近接受的奉承太多，自从给国宾馆设计架子床，又被国家领导人表演了之后，陈增弼感觉达到了人生巅峰，有些飘飘然。   今天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也许回给陈增弼面子，直接把顶箱柜让给他。   甚至还会说一些恭维的话。   可惜他遇到了张俊平。   “李组长，这件顶箱柜我要了，麻烦您给我开票！   我再看看其他的，一会一块结账。”怼完陈增弼，张俊平不再搭理他，转头对中年店员说道。   当然，也是担心陈增弼万一被气死，他脱不开关系。   “好的，张厂长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开票。”中年店员看都没看陈增弼，直接转身去开票。   陈增弼气的要吐血，自从给国宾馆设计了架子床之后，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待他。   “你师父是谁？”陈增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央美张俊平，我师父尊姓杨，谓字明德。   欢迎陈教授随时到我央美来做客。”张俊平咧嘴笑道。   “原来你是明德的徒弟，你知不知我是谁？”   “我知道啊！陈增弼陈教授嘛，给国宾馆设计架子床的那个！”   “我是你师叔！”   “别！我师祖没你这徒弟，你也别在这冒充我师叔，小心他老人家晚上找你去聊天。万一聊高兴了，把你带走可怎么办？”张俊平的话差点把陈增弼气昏过去。   陈增弼决定不再和张俊平多说话，转身就走。   临走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我去找你师父去，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徒弟的。”   看着陈增弼被气得变形的脸，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张俊平脑海。   一只蛤蟆四条腿，两只蛤蟆七条腿？   视觉传达的变形效果会让画面变得更加真实。   张俊平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   一幅幅画面在张俊平的出现又粉碎，然后重组。   张俊平这一刻，终于悟了，老太太那句话的意思。   想想自己雕刻的巨型木雕《王府井的早晨》真实是真实，雕功也很厉害，可以说是入微。   但是，看上去总是有些不自然，不协调。   单独把哪一个部位，或者哪一个人物拿出来，都堪称完美。   但是，组合到一起，却总是缺少那么一点韵味。   张俊平无声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啊！   怼人居然把自己给怼悟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跨越时空的交流   张俊平顾不得再去寻找古董家具，直接交了钱，留下地址，让中年店员帮忙把顶箱柜送到东米市胡同。   然后就转身回到家具厂。   他抓紧时间，消化刚刚顿悟的收获。   至于刚才被他气个半死的陈增弼，管他去死。   回到家具厂，张俊平直接走进工作室，在画案上铺好纸，然后开始慢慢研墨。   研墨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思考，静心的过程。   研完墨，张俊平拿起一只勾线笔，开始在纸上绘画，画的是之前已经完成的《王府井的早晨》。   张俊平制作的木雕《王府井的早晨》长达三十多米，现在还原到纸上，比例缩小，也要过十米，单就篇幅而言，比之宋代的清明上河图，还要出不少。   清明上河图宽25.2厘米，长528.7厘米，这么一对比，好像张俊平比宋代画家张择端更加厉害。   毕竟张俊平要画的这幅《王府井的早晨》比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篇幅更大。   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理解，实际上，张俊平比张择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什么时候，张俊平能用两三米长的篇幅画出《王府井的早晨》才算是达到张择端的水平。   要知道，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的可不仅仅是一条街道，而是东京汴梁（开封）东角子门内外和汴河两岸的繁华热闹景象。里面画了形态各异的五百个人物，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就连窗户里面赌徒兴奋的口型都给画了出来。   《清明上河图》用笔兼工带写，设色淡雅，不同一般的界画，即所谓“别成家数”。   构图采用鸟瞰式全景法，真实而又集中概括地描绘了当时汴京东南城角这一典型的区域。作者用传统的手卷形式，采取“散点透视法”组织画面。   画面长而不冗，繁而不乱，严密紧凑，如一气呵成。画中所摄取的景物，大至寂静的原野，浩瀚的河流，高耸的城郭；小到舟车里的人物，摊贩上的陈设货物，市招上的文字，丝毫不失。   在多达5oo余人物的画面中，穿插着各种情节，组织得有条不紊，同时又具有情趣。   复杂程度要比张俊平的《王府井的早晨》高出好几个档次。   而张俊平之前雕刻的《王府井的早晨》太注重写实，落到画纸上，就是太注重工笔，属于现实画作，忽略了写意，整幅作品显得有些冗长。   当然，这是张俊平自我评价，自己剖析的不足之处。   实际上，张俊平的木雕作品，已经足以碾压三十岁以下的所有七八十年代的雕塑家和画家。   张俊平自信，这次顿悟之后，可以越六十年代的画家，也就是碾压四十岁以下的所有雕塑家画家。   张俊平一心二用，一半心思沉浸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一半心思在自己正在勾画的《王府井的早晨》，他勾画的很快，画面也不再局限于王府井大街，而是往两侧的胡同延伸。   胡同里卖早点的店铺，门口排着队购买早点的人，也都一一勾画出来。   研究《清明上河图》是每一位画家的必修课，张俊平也不例外，上一世，张俊平用了大量时间精力去研究清明上河图，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   可以说闭着眼睛也能把清明上河图画出来，只是达不到那个神韵。   此时，张俊平的大脑内，好像有一道跨越时空的大门，他其中的一半心神正透过时空大门和张择端进行着一场跨域时空的交流。   另一半心神则快吸收着从张择端那里交流过来的知识，绘画技巧，并把它运用到绘画之中。   王府井大街全长一千六百米，张俊平自然不会傻傻的把整个王府井大街搬到纸上。   实际上，他截取只是王府井步行街这一段，也就是灯市胡同到大纱帽胡同这一段。   这也是整个王府井的精华所在。   著名的东安市场，新华书店、百货大楼还有一些著名的百年老店都在这一段。   即便如此，整个篇幅也足够宏伟，广大，内容之复杂程度又要远《清明上河图》。   一个多小时，张俊平也仅仅完成大纱帽胡同的一个角的绘画。   就在张俊平刚刚完成一个微景的绘画，提起笔审视的时候，工作室门嘭一下被推开。   张俊平手抖了一下，多亏之前提起笔了，不然这幅努力一个小时的画，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张俊平气愤的回头，准备看看是谁这么冒失。   “舅舅，舅舅！”   “我娘生病了！”   “娘病了……”   两个外甥女满脸慌张的冲张俊平喊道。   看到是外甥女，张俊平脸色顿时一变，挂上温柔的笑容，把毛笔放下，温柔的问道：“妮妮，别着急，和舅舅说，你娘怎么了？”   “舅舅，娘刚刚又吐了，吐了好长时间……”外甥女拉着张俊平的衣服着急的说道。   “走，舅舅跟着你去看看你娘。”张俊平抱起两个外甥女，离开工作室。   “大姐，刚刚妮妮告诉我，你又吐了？”   “没事，就是有些恶心！”大姐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带你去医院一下吧。”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就是有些恶心，休息一会就好了。”大姐摇头拒绝道。   “不行！你必须跟我去医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妮妮妞妞考虑吧？   你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检查一下，花不了几个钱。   有病早治，没病咱们也安心。”这一次张俊平自然不会再听大姐的，态度坚决的说道。   说完也不等大姐反对，又对怀里的妮妮妞妞说道：“妮妮妞妞，你们两个在家乖乖的。   舅舅带你们娘去医院看病，妮妮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   “妮妮大了，能照顾好妹妹。”   “妞妞很乖的。”   张俊平还不放心，又去把大姐夫叫了过来，“大姐夫，我带我姐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照看一下妮妮妞妞。”   一听张俊平要带老婆去医院，大姐夫也是满脸紧张，“平子，要不还是我去吧！你在家照顾妮妮妞妞。”   “还是我去吧，北京我比你熟。”张俊平摇摇头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恶名也是名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医生简单问了一下，又去验了尿。   最后告诉大姐，“恭喜你，怀孕了。”   “不可能！”大姐瞪着眼睛，大声质疑道。   “同志，你怀孕的症状很明显，为了确认，我才让你做了个尿检，已经可以确定你怀孕了。”医生的态度还不错，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可是，大夫，我……我结扎了啊！”大姐依然不相信。   其实，大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对怀孕的症状自然清楚，就是因为她在老家结扎了，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同志，结扎在临床上来说，是怀孕最有效的一种避孕手段，但并不是绝对不能怀孕，只是怀孕的几率非常低。”医生很耐心的给大姐解释道。   “这……那……”大姐满脸纠结，被这突如其来的怀孕弄的不知所措。   “大姐，咱们先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大姐夫，你们商量一下，再说吧。”张俊平拉了一下大姐。   “如果想要这个孩子，我建议到妇科，你们做一个比，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正常的宫内孕。”医生又建议道。   “谢谢大夫。”张俊平道谢，拉着大姐离开医院。   “平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想不想要？想要就生下来，不想要就赶紧打了。不过，你要和大姐夫商量好，别为这事闹矛盾。”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这是生……”   “大姐，生不就是罚款吗？多大点事？”张俊平轻松的笑道。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现在计划生育有多严？   居委会那些老太太鼻子有多灵？”大姐没好气的瞪了张俊平一眼。   张俊平摸摸鼻子，计划生育有多严，他当然知道。   上一世，父母可没少对他念叨，就为了生他，家里的牛、猪被牵走了，粮食也被拉走了，房子都差点被扒了。   不过，现在是八三年，应该稍微好一点，最严的是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   “姐，我想办法把你的户口迁过来……”   “这是迁户口的事吗？”   “我知道，不就是罚款吗？咱交！该多少咱交多少！有啥？”   “回头再说吧！”大姐犯愁道。   其实，张俊平比大姐更犯愁，大姐这一怀孕，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原本打算等劲松那边的工厂建好，他就把家具厂都交给大姐来管理。   结果，现在好了。   有了孩子，最少两年顾不上。   两年之后，家具厂基本上都展起来了，大姐再想插手就很难了。   “大姐，以后你别去髹漆车间了，那里面的味太重。”张俊平提醒道。   “知道了！”   回到家具厂，张俊平把大姐怀孕的事告诉大姐夫。   “……”大姐夫先是震惊，然后开始傻笑。   “都怪你！”大姐使劲掐了一把在那傻笑的大姐夫。   张俊平无声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给大姐大姐夫腾出空间，让他们自己商量，是要还是流。   这样的事，他这个当小舅子的不好插话，一个不好就会落下一辈子的埋怨。   “舅舅，舅舅，娘的病好了吗？”   “娘是不是要吃很苦很苦的药才能好啊？”   “舅舅，你给娘买糖了吗？要大白兔的，吃了就不苦了。”   妮妮拉着张俊平的衣服，一副小大人模样，和张俊平说着。   “你娘，还没好！你要乖乖的，照顾好妹妹。”张俊平笑着揉了揉妮妮的头。   “妮妮可乖了，妮妮都会帮妹妹穿衣服，穿鞋子……”妮妮掰着手指，说着自己能干的活。   “妮妮真乖！”   “妞妞也乖，妞妞会自己吃饭。”妞妞见张俊平表扬姐姐，没表扬自己，顿时有些吃醋，拉着张俊平的衣服叫嚷着。   “妞妞也是乖孩子，真棒！都会自己吃饭了。   走吧，舅舅带你们去玩去。”张俊平笑着刮了一下妞妞的鼻子，然后抱起两个外甥女去自己的工作室玩。   张俊平陪着两个外甥女一直玩到傍晚下班，大姐做好饭过来叫人。   “平子，饭都做好了，你在这吃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吃，黄雪坐着我的饭呢。”   “平子，你真能把你姐的户口迁过来？”大姐夫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嗯，之前和劲松街道谈建厂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等工厂建好之后，每年可以给我们厂十个户口指标，其他人也都可以办临时户口。   提前把大姐的户口迁过来，以我现在和梁书记的关系，应该没有问题。”张俊平点点头道。   “那这事就麻烦你了，我刚才和你姐商量好了，这个孩子我们要，罚款我们认了。”大姐夫开心的笑着说道。   中国人的老观念，有儿子才算是有后。   这个老观念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人还是没有放下。   有人为了生儿子，宁愿放弃公职，甚至有人为了生儿子办假离婚，等孩子生了，再复婚。   可以说，为了生儿子，想尽一起办法，去钻法律的空子。   大姐夫自然也不例外，心里也想要儿子，只是大姐强势，大姐夫只能把要儿子的心思藏起来。   现在，在他看来，这就是老天爷可怜他，给他送儿子的。   其实，大姐又何尝不想要个儿子，只是因为父亲是生产队长，为了支持父亲的工作，只能带头做了结扎。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你们商量好就行，好好照顾我姐，对了，明天你带我姐去医院，挂个妇科号，好好检查一下。   我走了。”张俊平说完，推上自行车，离开家具厂。   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东米市胡同。   “小子，听说你今天挺威风啊？差点把陈增弼气死？”看到张俊平，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   “刘奶奶，这事您怎么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文物商店是什么地方？   你以为你和陈增弼吵架，没人知道？”   “嘁，谁让他为老不尊，破坏规矩呢。”张俊平嗤笑道。   “你怼陈增弼这事，差不多半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了，算是彻底出名了，只不过是恶名。”老太太依然是笑呵呵的，好像是在说一件和张俊平无关的八卦。   “恶名也是名。反正丢人的不是我。”张俊满不在乎的笑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逆天的运气   “臭小子，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老太太笑骂道。   骂完，老太太又接着说道：“明天，你回学校一趟，学校组织了一个活动。   邀请北京的一些书画大家、雕塑大家到学校，对你的木雕进行鉴赏。”   “啊？！”张俊平惊讶道。   他自然清楚，学校这是在替他造势。   他怒骂陈增弼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张俊平地位和陈增弼差不多，那么骂了就骂了。   可是，两个人学术地位差距悬殊，一个清华毕业，工美正牌教授。   张俊平怒骂陈增弼，虽然张俊平占理，可是总会给人留下一种桀骜不驯，以下犯上的印象。   这就是艺术圈的现实，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一样，论资排辈现象非常严重。   “啊什么？你的书印出来了，作者只有你一个人，由王世襄和史树青两位亲自给你作序，你小子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和故宫研究院一起组织个新书布会。   正好，明天一起搞了。”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张俊平一眼。   “哦！”张俊平这才点点头。   原本单纯一件巨型木雕，并不足以改变他的学术地位。   最多也就是被人评价为年青艺术天才，年轻一代领军人物。   比陈增弼这样的大佬还是差很多。   但是，张俊平汇编的《明清古家具研究》一书一旦面试，就能极大的拉近他和陈增弼的学术地位上的差距。   陈增弼现在的学术地位就是靠研究明清古家具得到的，也出过几本关于明清古家具制作工艺的书。   现在张俊平一下子就把这种差距给抹平了，张俊平出的可不是一本，而是一套十本书。   这不得不说王世襄王老人品高洁。   以王世襄王老现在的学术地位，完全可以把张俊平书稿里的东西转变成他自己的，任谁都说不出别的来。   最次，和张俊平联合出书，人家也都会认为，王世襄是在提携张俊平，而不是感觉王世襄在占张俊平的便宜。   但是，王世襄王老愣是不肯占这个便宜，在研究了张俊平的书稿之后，拒绝了老太太提议的联合署名的要求。   并且表示，他后面出的书里面会著名，某一些资料是出自张俊平的书。   “刘奶奶，谢谢您！”张俊平心里是万分的感激，老太太为他可谓操碎了心。   有了《明清古家具研究》这套书和巨型木雕《王府井的早晨》，张俊平怒骂陈增弼带来的不好的影响，将会被极大的削弱。   是的，只是削弱，没有办法完全消除，也不可能完全消除。   秦桧还有三个朋友，更别说陈增弼这样一位大佬了。   陈增弼的朋友，肯定会对张俊平有意见，这就是帮亲不帮理。   人家不管你因为什么骂的，总之骂了就不对。   “臭小子，以后这样的麻烦自己没能力撑的时候，少惹一点。”   “知道了刘奶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和事，我转着弯骂，保证不再直着骂。”张俊平嬉笑道。   “臭小子！”老太太伸手在张俊平头上敲了一下。   这件事说完，张俊平才打开挎包，把那本圣经拿了出来，“刘奶奶，我今天意外得到一些抽象派素描画稿，我对西方的抽象艺术不了解，您帮忙看一下。”   老太太随手接过张俊平递过来的画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一下子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这些画稿你从哪得到的？”   “就夹在这本书里，我买了一些高仿青花瓷，这些书是搭头。”   “你小子，这运气真是……有点逆天了。”老太太盯着张俊平看了一会，才摇头叹息道。   “这画稿的作者很出名？”   “何止是很出名？你没看到看这上面的签名是巴勃罗。”   “我不认识这些外国字啊！”张俊平苦笑道。   “好吧！”老太太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这事还真不能怪张俊平不努力。   一个农村小子，上哪去学外语？哪有条件学外语？   “这是西班牙语，巴勃罗你不知道，毕加索你总知道吧？”   “毕加索，我当然知道了，西班牙著名的油画大师，擅长画抽象画，和大千先生齐名。”   “这些画就是毕加索192o年前后画的。   要不说你小子运气好，在国内都能捡漏毕加索的素描画稿。”   “真是毕加索的素描？”张俊平咧嘴笑着问道。   “老太太我虽然老眼昏花，可是毕加索的画我还不会认错。”老太太冷哼一声。   张俊平这才想起来，老太太的画室里就收藏着好几副毕加索的素描和油画。   按照老太太早起的留学经历，说不定真的和毕加索有过交集。   “刘奶奶，我哪敢怀疑您啊！我这不是有些上头，这惊喜太大了。”张俊平赶紧解释道。   “这些画稿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张俊平心里无比纠结。   毕加索的素描，哪怕现在卖，也能卖到几百万美元，只要卖出去一幅画，就能解决他所以的资金问题。   可是，就这么卖出去，他又不舍得。   要知道，94年，也就是十年后，这一副素描画的拍卖价都能达到一亿多美元。   几十倍的差价。   “刘奶奶，还是先放到您的画室吧。   这些画稿太贵重，我自己拿着，怕保存不好。”张俊平最终还是咬牙决定道。   这样的画稿，卖出去就买不回来了。   至于资金问题，把自己手里那些邮票卖了，完全可以解决目前的资金困难。   “嗯，你这些画稿，因为保存不善，有些老化破损，需要好好修复保养一下。”老太太倒是没有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她手里已经有张俊平的两幅国宝级画作，也不差这十几张毕加索的素描了。   “对了，刘奶奶，我想明白您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哦？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视觉变形和视觉欺骗！”   “嗯，想明白就好！”老太太欣慰的点点头，只听张俊平说出这八个字，就知道他是真想明白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陈增弼，是他那张被气的变形的脸，才让我突然想明白的。”张俊平很无良的笑着说道。   “你小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豪横的刘奶奶 吃过晚饭之后，老太太把张俊平叫到房间里，交给他一张渣打银行的存折，“小子，那些邮票你还是留着吧！ 这些钱你拿着，差不多应该够你用的。” 张俊平接过存折打开看了一眼，惊呼道：“刘奶奶，早知道您不差钱，没想到您居然这么有钱。” 老太太给他的是一张五百万英镑的存折。 张俊平真没想到，老太太会有这么多钱，而且还是英镑。 “刘奶奶，这钱我不能要……”张俊平又把存折还给老太太。 “小子，给你你就拿着！我一个孤老太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钱也没地方花。 再说，这钱可不是给你的，是借给你的，要给利息的。”老太太瞪了张俊平一眼，又把存折塞到张俊平手里。 “可是……” “别可是了！给你你就拿着，你不是准备去香江的时候，购木工机械吗？ 这个钱，正好可以用来购买木工机械。”老太太对张俊平温声说道。 “谢谢刘奶奶！”张俊平也没再矫情，老太太的情，以后加倍偿还就是了。 当然，老太太不差钱，张俊平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多的，多陪陪老太太。 “固然搞艺术创离不开经济支撑，但是我不希望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蝇营狗苟的生意上。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你的天赋。”老太太又语重心长的对张俊平说道。 张俊平更加感动，摸摸鼻子含泪笑道：“刘奶奶，您这会把我惯坏的，我都快失去努力的动力了。” 自己这位师父，实在是太豪横了，自己想要研究古家具，结果老太太大手一挥，把全北京所有旧货站的废旧古家具都买回来，让自己研究。 现在，自己打算卖几张邮票筹钱买木工机械，结果，老太太直接塞过来五百万英镑。 “臭小子！你要是敢偷懒，小心我清理门户，把你逐出师门。”老太太笑骂道。 “刘奶奶，这存折还是先放您这吧！等我去香江的时候，您再给我。”张俊平又一次把存折还给老太太。 “行，等你走的时候，我再给你。” “刘奶奶，这次去香江访问，你不去吗？” “香江有什么好去的？又潮又冷的，哪有北京住着舒服？”一提香江，老太太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又不是常住，就是去看看，好歹也是亚洲四小龙啊。” “不去了，我这一生，在外面漂泊了半辈子，老了，老了，那都不想去了，就想在家里待着。 还是自己个的家里住着舒服，心静。”老太太有些缅怀的说道。 张俊平对老太太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老太太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老太太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是，老太太不说，张俊平也不好去打探老太太的过往，那样不礼貌，也是对老太太的不尊重。 张俊平顺着老太太的话笑道：“您说的对，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窝。” “行了，滚蛋吧！别打搅我听戏。”又聊了一会，老太太开始赶人。 老太太每天晚上都会听收音机，这是雷打不动的节目。 老太太也有电视机，不过不怎么开，都是拿收音机来听戏。 这个年代，广播电视根本没什么好节目，反倒是收音机里节目很丰富。 无论是新闻，还是评书、相声，戏曲都很多，总能找到喜欢的。 回到自己屋，黄雪正在洗漱。 “刘奶奶找你干嘛？” “刘奶奶不让我卖邮票换钱买木工机械，所以借给我一笔钱。” “借钱给你？你去香江买木工机械，不是需要外汇吗？” “刘奶奶借给我的是英镑。” “啊？刘奶奶哪来的英镑？” “你忘了？刘奶奶以前旅居国外，在英国待过很长时间，以老太太的艺术水平，有英镑不是很正常吗？” 话虽如此说，但是看老太太这么轻描淡写的拿出五百万英镑，张俊平猜测，老太太在国外应该还有别的产业，也有可能是祖产什么的。 这个年代的钱还是很值钱的，不光是人民币，美元、英镑也一样。 五百万英镑，购买力最起码也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五千万英镑。 “也是，去年撒切尔夫人访华的时候，专门到学校来拜访过刘奶奶。”黄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 “行了，咱们别研究老太太的故事了。 还是研究研究怎么造人吧！我姐今天查出来怀孕了，我们也要努力。”张俊平笑道。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黄雪红着脸啐道。 ……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起床，换上喝茶的衣服。 下身一条黑色西裤，软牛皮的皮鞋擦的铮亮，上身一件白色衬衫，外面一件浅灰色中山装。 张俊平一米八的身高，宽肩瘦腰，很能撑衣服，天生的衣服架子。 这一身衣服，既不失年轻人的朝气，又带着一股子稳重。 “咋样，你老公帅不帅？”张俊平对着镜子照了照，臭屁的向黄雪问道。 “帅！我老公可帅了！”看着张俊平的扮相，黄雪很有成就感。 这衣服是她买的。 吃过早饭，老太太坐上来接她的汽车走了。 张俊平和黄雪则骑车前往学校。 不是，老太太不让张俊平和黄雪坐汽车，是张俊平不愿意做。 做老太太的汽车去学校，有些太高调。 到了学校，黄雪去画室报道，她这个班长，也有日子没进过画室了。 张俊平则来到杨明德的办公室。 “师父，忙着呢？” “昨天你刘奶奶都和你说了？”杨明德抬起头，看着张俊平问道。 “说了！师父，我昨天怒骂陈增弼这事，是不是很解气？”张俊平知道自己会挨训，所以干脆自己提出来。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 我用得着你替我骂人？要骂人，我自己没嘴？”果然一提这事，杨明德怒声训斥起来。 “我这可不是替您骂的！是他陈增弼不守规矩，还摆长辈架子，教训我。”张俊平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师父杨明德的原因，才会得理不饶人，怒骂陈增弼。 “臭小子，你还有理了，骂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在学术领域打败他。” 第二百四十八章公私合营   “打败他还不简单？我随便设计一套架子床，就能虐的他找不到北。”张俊平四十五度向上仰着下巴，自信满满的说道。   “看把你能的！你倒是设计一套架子床我看看。”   “其实，设计架子床简单，关键是我手底下没人能够把它制造出来。   我自己倒是可以制作，关键是我没那么多时间，一套架子床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制作出来的。”张俊平有些泄气道。   随即又说道：“要不，您等我从香江回来，我绝对给您设计制作出一张完爆陈增弼的架子床来。”   “缺工匠？   这样，只要你设计出来的架子床得到大家的认可，工匠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来处理。   别的不敢保证，三五十个工匠，我还能给你找来。”杨明德很霸气的说道。   “真的？”   “废话！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和你逗闷子？   我告诉你，只要你设计出来的架子床能够过……不，只要能媲美陈增弼的那张九龙架子床，你要多少工匠，我都能给你找来。”   “师父，您等着，我回头就给您设计一整套的龙凤呈祥的古典家具出来。   工匠我也不多要，给我来个三五百个工匠老师傅就行。”张俊平兴奋道。   “哎呦！   师父，您怎么打人？”   杨明德直接赏了张俊平用巴掌，才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以为工匠是地里的大白菜？还张嘴就要三五百，你怎么不要三五千？”   “师父，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张俊平嬉皮笑脸的对杨明德说道。   “你的梦想就是三五百工匠啊？那你这梦想也太不值钱了！”杨明德鄙视的看着张俊平。   “三五百手艺精湛的工匠只是我实现梦想的基础，有了这三五百工匠，我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中国的家具扬光大，卖到全世界去。”   “你想实现拥有三五百工匠的梦想倒也不是不能实现，不过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杨明德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   “放弃一些东西？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获得三五百工匠，你就要放弃你家具厂的一部分家具厂的股份。”   “师父，您是说公私合营？”张俊平试探的问道。   “差不多吧！不过，前提是你设计的家具能够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这是前提条件。”   “师父，是不是有人找您说过什么？”张俊平脑海里灵光一闪，忙开口问道。   如果没猜错，他在打北京硬木家具厂的注意，别人也在打他的注意。   实在是张俊平的家具厂太醒目了，目前来说，整个北京城，能有一半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家具厂。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秘密能够永远保密，更何况他还没有怎么保密，有心人都能知道，家具厂的三个门市部一天好几万的营业额，一年就是上千万的营业额。   这样的营业额，快赶上一些中型国营工厂了，有人打他的注意也很正常。   “你小子，还真是鬼机灵。”杨明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确实有人眼红，认为你只给央美上交百分之十的利润太少，想要提高上交比例。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刘奶奶没死之前，那些人翻不起大浪来。”杨明德霸气的说道。   “有师父在，我自然放心，央美这边肯定没事。   只是，师父刚才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想好，这政策变化，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你是有利还是有弊。”   “师父，您先说一说，咱们再商量。”   “行！那我说一下我的想法，你自己琢磨一下。   这事还要从陈增弼委托苏州制作架子床说起。   陈增弼委托苏州制作架子床，这个明面上谁也不能反对，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私底下，京派匠人，包括一些领导，对此都非常不满意。   这不仅仅是流派之争，还有荣誉之争。   所以，如果你设计的古典家具能够得到京派匠人的认可，得到北京一些领导的认可。   那么就能推动我刚才说的计划，用你的家具厂去整合北京所有的国营硬木家具厂。   我可以保证，整合之后的家具厂还是由你担任厂长，只是整合之后的家具厂你能拿到多少股份，这个就不好说了。”   “师父，您这步子迈的有的大，您容我想想。”张俊平被杨明德的计划给吓了一跳。   杨明德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大胆了，不过想想也确实有成功的可能。   以前他只敢偷偷想想，只能暗中筹谋，等待时机。   可是，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比自己还前卫。   张俊平由衷的佩服师父的前意识，以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   知道了杨明德的想法，张俊平脑子开始快的转动起来，思考着如何在未来可能出现的合并中不吃亏。   是的，张俊平考虑的只是不吃亏。   作为新时代好青年，不占国家便宜，但是也不能吃亏不是？   对于师父杨明德提出来的公私合营，张俊平内心并不抵触。   没有经历社会毒打的人才会抵触公私合营，才认为公私合营是吃亏。   “小平子，你也不用担心，国家现在的政策和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很多特殊时期被收归国有的私人财产已经6续开始返还。   即便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返回的，也都进行了经济补偿。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你要是不愿意，咱们不合并就是了。   不合并，虽然我没办法给你找来三五百个工匠，但是二三十个技艺精湛的工匠，我还是能帮你找到的。”杨明德见张俊平脸色不断的变幻，以为他在担心什么，笑着宽慰道。   “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谢谢您为我考虑这么多。   关于整合资源，公私合营，我认为可行。   不过……”   “不过，需要等一下，最好等到明年再来进行。”   “为什么？”   “我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咱不占国家便宜，也不能吃亏不是？”张俊平也没有瞒着杨明德，直言道。   “好！   你放心，即便是公私合营也是以央美作为主体，来推动资源的整合。”杨明德点点头，又给张俊平吃了一剂定心丸。 第二百四十九章给家具厂弄个壳 张俊平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师父，家具厂里有我们全村人的股份。 这次新建厂区的钱，就是我们村全体村民筹集的资金。 因为新工厂还没建好，所以家具厂那边也就没去工商局做注册变更。 所以，我想等我先把家具厂目前的股权梳理清楚之后，再考虑整合的事情。” 张俊平之前给乡亲们出具的股权书，是正式入股协议来。 至于承诺的年底分红则是以对赌协议的方式来保证村民分红收益，另外还有赎回政策，基本上算是一份比较正规的入股协议。 不过，目前国内还没有公司法，所以合不合法的全在领导的上下两张嘴。 还有，师父杨明德说的那个央美主导整合，整合后的家具厂也归属央美附属。 并不足以让张俊平百分百放心，师父是搞艺术的，也许艺术上成就非常高，但是在权术上，还真玩不过吴作人。 也就吴作人现在还没站稳脚，所以才会对师父杨明德如此尊重。 一旦站稳脚，家具厂的事，还真不一定怎么样。 所以，张俊平准备给家具厂套个外壳，最起码也得是港资控股的外壳。 “哦？你那个家具厂还有你们村里人的集资？ 不错，你这也算是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了。你们村里人一共集资了多少钱？”杨明德随口问道。 “一共一千二百多万。” “噗！ 多少？”杨明德一口茶喷了出来，把办公桌上的文件都给喷湿了。 手忙脚乱的把文件收好，才又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多少？” “一千二百多万。”张俊平只好又说了一遍。 “小平子，吹牛也得有个限度，你们村我还不了解？把你们村卖了，也不值一千二百万。” “师父，我们村自然是拿不出一千二百万，这一千二百万是村民从农信社贷款贷出来的钱。 国家不是拿出一百六十个亿扶持农村农业经济展吗？ 我们村贷的就是那个扶持资金。” “你小子还真是大胆，你就不怕赔了？” “不怕，我相信总设计师的政治决策，在党的英明领导下……” “别给我扯官腔，说人话。”杨明德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张俊平。 “最近几年，大量的知青返城，这就意味着北京突然多了几十万大龄单身青年。 还有很多工厂都在筹建单位宿舍楼。 无论是单身青年结婚，还是单位分房子，都离不开家具。 所以，未来家具市场会非常火爆，事实也证明了我的推测。” “嗯！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商业头脑。”杨明德笑着点点头。 “你都还有什么想法，趁这会还有时间，都说说，看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打算借这次去香江的机会，把我姐的户口迁到香江去。” “你想移民？” “师父，这怎么能说是移民呢？香江我国不可分割的领土。 只能算是户口迁移。” “行了，别扯那些，继续说。” “我打算把我姐的户口迁到香江去，然后用我姐的名义在香江注册几家公司。 用其中一家公司到国内来兼并收购我现在的家具厂。 当然了，算是合资，村民的股份该保留的还是要保留。 这样，家具厂就变成了合资公司，有了个合资公司的外壳，接下来整合，也就更加省心。” “你小子还真是猴精！在香江成立公司，然后收购家具厂的股份，这些都需要外汇，你有外汇？” “有！刘奶奶给我五百万英镑。” “……”杨明德默默的喝了口茶。 “行吧！既然这样，那就按你的想法办。” “师父，其实一旦有了这个港资的外壳，我们根本不需要再通过央美进行整合。 完全可以直接向市政府提出来，收购那些国营硬木家具厂。 如果港资不行，我就把我姐移民到美国，在美国注册公司，来中国投资。 中美合资，应该比港资更有诱惑力。”这会功夫，张俊平基本上捋清事情的前后矛盾，也有了新的思路。 “你想抛开央美？”杨明德瞪眼道。 “师父，这不是抛开不抛开央美的事。 央美毕竟是一所艺术院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即便是办校办企业，也应该和艺术挂钩。 比如央美梦工厂这样的艺术培训机构，画廊又或者艺术会展中心之类的。”张俊平忙笑着解释道。 既然都是合资企业了，就不存在个体经济的瓶颈，那干嘛还要挂科央美，给他分钱。 说完，张俊平感觉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于是又补充道：“如果学校同意，我下一步准备投资修建一座艺术会展中心，可以和学校合作。” “你还有钱？” “港资公司收购家具厂可是真金白银的外汇，这笔钱，我打算用来投资修建一座艺术会展中心。 师父，您手里那些棺材本，要不也拿出一点来，支援我一下？”张俊平嬉笑道。 “好小子，居然还惦记上我的棺材本了。 小心你师娘知道了，以后不让你进门。”杨明德笑骂道。 杨明德手里还真有不少钱，虽然不像老太太那么豪，但是在这个年代来说，也算是土豪一级。 当年北京木器厂公私合营之后，过了那么几年。 国家稳定之后，对私人持有的股份进行了回购。 那可是真金白银。 杨明德也算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第一个把股份卖给了国家。 拿到了一笔巨款。 这个钱，杨明德一直没有动过。 事实证明，杨明德的做法非常英明，那些扛着没有接受股份回购的私营业主。 在特殊年代，都到了大霉，财产全部被没收充公。 虽然，改革开放后，对特殊时期没收的财产进行了返还。 像房子还好说，毕竟东西在哪儿呢。 可是股份这东西可就不好计算了，十几年过去了，有的工厂早已经破产倒闭。 “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自己去找你师娘说去。” “知道，我去找师娘，本来也没指望你。”张俊平小声嘟囔道。 杨明德瞪了张俊平一眼，“你嘟囔的什么？” “没啥，我说我晚上去找师娘，师娘那么开明有远见的人，肯定会同意的。”张俊平忙笑道。 第二百五十章众大佬抬轿子   张俊平在办公室里和师父杨明德聊了一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跟着师父一块下楼，前往校门口迎接艺术圈的大佬们。   到了校门口，就看到老太太也出来，站在校门口等着客人，张俊平忙跑过去，“刘奶奶，您怎么也出来了？”   “今天来的都是一些老朋友，老朋友来了，我出来接一下……”老太太笑眯眯的很慈祥的拍了拍张俊平的手。   和老太太说了两句话，张俊平又去和吴作人等学校领导打招呼问好。   不管如何，吴作人等校领导，今天是为他的事忙活。   这不，百忙之中都到学校门口来迎接客人。   艺术圈的大佬们也没让众人久等，时间不长，艺术圈的大佬们就6续赶到了央美。   八十年代的艺术家们，哪怕是艺术界的大佬也都非常朴实。   一个个都是自己骑着自行车赶到央美。   第一个赶到的是王世襄王老，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永久自行车。   张俊平跟在校领导后面，上前迎接，一一和王世襄握手问好。   张俊平想上前去帮王老推自行车，结果被学生会的曹翔康抢了过去。   张俊平也没和他争。   他不需要这种露脸的机会，还是让给学长学姐们吧。   “张小友，咱们又见面了。”王世襄主动冲着张俊平伸出手。   张俊平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握住王世襄的手，“王老，感谢您能百忙之中能够前来莅临指导。”   “哈哈，张小友！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去和我交流养鸽子，结果一等二等都没等到。”王世襄握住张俊平的手使劲摇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上次跟着老太太去王世襄家做客的时候，张俊平曾经随口说过一句，有时间找王世襄请教养鸽子。   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王世襄王老居然还记得。   “我也一直想去，只是担心王老您工作忙，怕耽误您时间。”   “哈哈哈！我忙啥？就是瞎忙，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忙就是玩。   玩家具，玩鸽子，玩鸟，玩蝈蝈这都是玩，有人愿意陪我一起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王世襄大笑道。   王世襄就是这么一个人，京城第一玩主，一生的爱好就是一个字，玩。   但是，玩和玩不一样，有人玩物丧志，但是王世襄的玩，都玩出了学问。   可以说，王世襄今天的艺术成就，全都是玩出来的。   随着王世襄的到来，其他大佬也都6续赶到。   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只是听过对方的名字。   不管如何，张俊平都只有跟在后面陪笑的份。   除非大佬主动和他说话，或者两位师父介绍他，否则没有他说话的份。   好在，还有不少的大佬他认识，两位师父都是亲的，非常乐意提携他。   认识的不用介绍，对方最后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不认识的，有师父介绍。   这让张俊平没有沦为向曹师兄他们一样的工具人。   “张小友，咱们又见面了！”胖乎乎的启功，笑眯眯的对张俊平伸出手。   “启功先生，感谢您百忙之中能抽时间过来……”张俊平急忙伸出双手握住启功的手。   “呵呵！张小友太客气，今天你是主角，我们这些人都是过来欣赏你的大作的。   一直都知道张小友的画功了得，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没想到，张小友的木雕技艺也如此精湛。   老杨，恭喜啊！你收了个好徒弟，真是令人羡慕。”启功最后一句话是对杨明德说的。   “启功老哥，你可别夸了，再夸这小子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杨明德嘴里谦虚着，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众人在校门口聊了一会，人都到齐了，才来到小广场上。   “了不起！了不起啊！”   “巧夺天工！”   “构思巧妙，布局宏伟。”   “立意伟正！”   “老杨，你三十岁的时候，可没这水平。”   都是学院请来的，大部分还都是杨明德和老太太的关系，自然说的都是好听的，表扬的话。   “谁说的？这小子的水平，也就和我十五岁差不多。   我十八岁，木雕技艺升无可升，才转行开始研究书画。”杨明德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不如徒弟。   “你就嘴硬吧！我还不知道？”董寿平撇嘴道。   董寿平中国当代著名画家，书法家。   杨明德曾经跟着董寿平学过绘画，和董寿平亦师亦友，几十年的交情了，说话自然随便。   在小广场待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鉴赏了一番张俊平的巨型木雕，算是盖棺定论，对张俊平的巨型木雕有了一个正式的评价。   将来，张俊平的个人简介上，就可以写上，1983年创作巨型木雕《王府井的早晨》，深受某某著名书法家，某某著名画家，某某著名雕塑家的一致好评。   鉴赏完巨型木雕，一行人来到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的会议桌上，已经摆放了铭牌，每个铭牌对应的桌子上还放在一套《明清古家具研究》丛书。   这些书都是为今天到来的大佬准备的。   “你们面前这套书，是我徒弟张俊平的作品，没日没夜的研究了数千件明清古家具，才整理出一套关于明清古家具的资料。   说到这里，我的说一下老王，我这徒弟研究明清古家具，整理出一些资料，本来我请他帮着梳理一下我徒弟整理的研究资料，共同出本书，也算是占他个光，替我徒弟扬扬名。   结果，老王这老东西，不肯让我徒弟占他的便宜。   帮忙梳理了资料，还帮忙做了序，却坚决不肯在书上署名。”老太太指着王世襄似贬实褒的说道。   “诸位都是艺术、历史方面的大家，也都帮忙看看，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漏洞。   老王，我说这话不是不相信你啊！   正所谓一人技穷，众人计长，大家一块再给把把关。”   老太太说的客气，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央美邀请他们来，就是给张俊平铺路，抬轿子的。   大家自然不会真的去挑刺，都是一顿夸奖，吹捧。 第二百五十一章赋诗一首   大佬们吹捧完，接下来就是交流的环节。   “启功老哥，既然来了，是不是留下墨宝，也好让我们央美的学子多瞻仰学习？”   “王老弟……”   “郭先生……”   “董老……”   杨明德、老太太、吴作人、吴冠中、田世光等人纷纷开口，要求今天到场的大佬们留下墨宝佳作。   其实，这又是新一轮的吹捧，抬轿子。   光是嘴上说几句好听的话，这轿子抬得终究不那么瓷实。   “呵呵，上次有幸得到张小友几幅佳作，原本说好的，让张小友去家里挑选几件拙作作为交换。   可是，张小友一直没有去，正好！   今天接着这个机会，我为张小友写幅字，作为交换吧。”启功笑呵呵的第一个开口说道。   启功为人和善，对人从来都是笑容满面，说话的度不快，让人听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启功先生喜欢小子的画作，那是小子的荣幸，几幅拙作，怎敢去换启功先生您的大作。   今天启功先生愿意赐字，那是小子的幸事。”张俊平赶紧谦虚的道谢。   这边说这话，那边曹师兄已经带着人把笔墨纸砚摆到会议室的桌子上，并且把墨研好，只等大佬们挥毫泼墨。   启功也不多客套，笑着冲张俊平点点头，然后提笔沾墨，在硕大的的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巧夺天工。   写完四个大字，又换了小号毛笔，继续书写：应中央美术学院相邀，得见俊平之佳作，立意之辉宏，技艺之精巧…………幸甚！某年某月某日启功留书。   洋洋洒洒数百个小楷，把张俊平的巨型木雕好好夸奖了一番。   “好！好字！   启功先生的字，结构内紧外放，笔画遒劲俊雅，布局严谨可谓当代一绝，独树一帜。”启功写完，放下笔之后，众人纷纷鼓掌，大声称赞道。   启功先生的字，像他的人一样，圆润洒脱、不露锋芒，秀丽博雅、才气横溢、风流倜傥。   “启功先生的字，当成一体，可称启体。”   “不敢，不敢！我这字，较诸位差的远，还需要像大家学习。”启功双手合十，冲众人点头道谢。   张俊平上去冲启功鞠了一躬，然后饱含感情的说道：“启功先生，您太捧了，小子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夸奖？   今日启功先生的话，小子一定当作长者对小子的殷切期望，好好珍藏，时时提醒自己，戒骄戒躁，砥砺前行。”   “小友太谦虚了！   你的工笔画已经在前人的基础上走出了自己的路。   这木雕也一样，细微之处见功夫，能把一厘米大小的人物雕刻的如此精致，每个人物的的表情都如此生动，如此年纪便有这番功力。   小友未来的成就，绝对不是我们这帮老家伙可以妄言的。”启功先生笑容温和，缓缓对张俊平说道。   “谢启功先生的夸奖，小子今天能有些许成就，这多亏了老师的教导和诸位前辈的提携。”张俊平再次感谢道。   张俊平的作态，顿时让众大佬对他的印象提升，好感倍增。   有才华，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他们见过不少，有才华又谦虚的年轻人可不多见，更多的是年少轻狂，持才傲物。   因此，大家对张俊平的评价，又高了许多。   有了启功打头，其他大佬也都纷纷展示技艺，或是作画，或是写字，王世襄王老即兴吟诗一。   雕刀下风情千转，   方寸间江山万里。   数风流心潮澎湃，   看今朝春风拂面。   ··············   “老王，你这诗有些跑腿啊！   人家张俊平同学明明雕刻的是王府井大街，你这又是山河，又是江山的，严重跑题啊！”   “老王，你这也不押韵啊！”   “是啊，老王，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众人纷纷开口挑刺道。   王世襄王老号称京城第一玩家，当代著名美食家，人缘非常好。   众人拿他打趣，调侃，那是都知道，王世襄王老为人豁达，开得起玩笑。   “我就是一玩主，你们要是和我探讨鸽子，蛐蛐，葫芦，那我一点不怵，可要是比写诗，那我只能认输。   再说，这诗也不是我写的啊！要找你们去找狗作者，没点文化，好学人写诗。面对嘲讽，王世襄一点都不急，乐呵呵的说道。   “谢谢王老赠诗！”张俊平上前道谢。   “张小友，太客气了。   这帮家伙，不是书法大家，就是绘画名人，可怜我一个研究吃喝玩乐的老头子，也只能那诗糊弄糊弄了。   还望小友莫怪，改天我请小友吃饭喝酒。”王世襄王老乐呵呵的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王世襄王老会的可不仅仅是吃喝玩乐，而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诗词歌赋，散文都有研究。   看着张俊平和一群艺术界的老前辈，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可把曹师兄等人给羡慕坏了。   他们忙前忙后的，最大的收获，就是启功、王世襄等几位大佬冲他们点了点头。   张俊平这要是有系统，估计这会，系统提示能刷屏。   收到来自曹祥康的妒忌+1ooo   收到来自曹翔康的羡慕+1oooo   收到来自王水泊的羡慕+1oo86   收到来自王水泊的妒忌+1oo86   收到来自朱青生的羡慕+123456789   ……   交流会的气氛非常热烈，一众大佬都很平易近人。   你打趣我，我调侃你。   你显摆，我炫耀。   一时间，交流会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众位被邀请来的大佬写完之后，杨明德、老太太吴作人、吴冠中、田世光等央美领导也纷纷拿起毛笔，表达了对诸位大佬的感激。   中午，在学校小食堂宴请的诸位大佬。   虽然没去外面的饭店，但是学校小食堂的饭菜可是一点不比外面差，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全都有，一共十六个菜，有荤有素，有热有凉。   为了招待诸位大佬，学校领导还真是舍得下本。   要知道，学校的经费非常紧张，紧张到不敢多招学生。   张俊平不知道的是，今天中午这顿饭，可不是学校出钱，而是老太太自掏腰包，招待客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张俊平的想法   吃完午饭，下午接着讨论。   其实，下午基本上就是吹牛打屁时间。   不要以为这些大佬们就不会吹牛打屁，他们一样是人，难得这么多人聚到一起，中午喝了点酒，大家兴致都很高。   别看这些大佬们平均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上，可是开起车来，一个个车技精湛，度相当快。   张俊平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在旁边听着。   这让张俊平很无语，本来还想找王世襄交流一下榫卯工艺呢，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这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   大家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大佬们推上自行车，各自离去。   当然，央美也没有让诸位大佬空着手离开，每人都有一件小礼品。   都是艺术家，自然不会送包，送钢笔，送茶杯之类的东西。   每人一幅字画，一件小雕塑摆件。   这些东西，自然都是杨明德和老太太出的。   送走诸位大佬之后，杨明德回头看到张俊平眼圈红的样子，笑骂道：“臭小子，你这是怎么舍不得他们走，还是舍不得东西？”   “师父，让您操心了！”张俊平心情激动，满是感激的说道。   今天这个局，完全就是为他组的，虽然怒骂陈增弼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天塌不下来。   可是，终究会给张俊平带来一些坏名声，给人留下一个不尊重前辈，持才傲物的坏印象。   两位师父，不想让张俊平留下这么一个名声，所以才费心组了这么一个局。   效果不错，可是两位师父也没少费心思。   要知道，无论是师父杨明德的字画，还是老太太的雕塑，外人想要很不容易。   因为，这二位都不差钱，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出去卖钱。   换句话说，张俊平的两位师父早已经过来，靠卖作品赚钱的时期。   其实，这个社会就这么操蛋，那些靠卖作品为生的人，生活潦倒，作品卖不上价去。   那些不需要靠卖作品为生的人，反而活的潇洒，每一幅作品都深受追捧。   跟随杨明德等人回到学校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正有好几个人拿着相机，对着一众大佬留下的作品拍照。   这些人是《美术研究》的摄影编辑。   《美术研究》是央美主办的一本学术期刊，设有探索与建树、院长论坛、画家研究、美术史学专题、教学研究、美术史研究、理论研究、创作与评论等栏目。   每一期都会表一些艺术大家的作品，供美术从业者和美术爱好者鉴赏和学习。   张俊平以为他们拍照是准备拿到《美术研究》去表，也没多想。   毕竟，今天这么多大佬齐聚一堂，在艺术圈也算是大事件，之前讨论交流的时候，《美术研究》就派人全程参与了。   谁知，吴作人在旁边笑着说道：“这些作品，就留在学校里了，回头等照片洗好，送你一套留个纪念。   你没有意见吧？”   吴作人都这么说了，张俊平只能笑着回答道：“没意见，应该的，要不是吴院长您和师父，还有学校的领导，这些大佬认识我是谁啊。”   “回头，这些照片还会放到你的书里面，当作扉页。”老太太在旁边插话说道。   “刘奶奶，放书里就不用了吧？”张俊平苦笑道。   一想到，自己的书里，开篇是二十多副大佬的作品，而且全都是吹捧自己的，就感觉有些……   后世他看书的时候，可是经常吐槽一些作者，搞的花里胡哨，弄一堆名人吹捧自己。   嘴上虽然拒绝，可是心里却是暗暗窃喜。   “怎么不要？不光要，而且今天来的人，每一幅作品都要放进去。”吴作人在旁边开口说道：“小张，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这代表了咱们整个央美的荣誉。”   得，这都扯到央美集体荣誉了，张俊平更不能拒绝。   欣喜的接受了学校的安排。   ……   离开学校，张俊平骑车赶往琉璃厂。   “姐，今天检查的怎么样？”这才是他赶过来的原因。   大姐今天去医院检查，在学校的时候，张俊平就一直挂念着。   “查了，没问题，一切正常。”大姐笑着回答道。   看得出，大姐的心情很好。   张俊平这才放下心来。   “大姐，大姐夫，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张俊平酝酿了一下情绪，才郑重其事的开口说道。   “什么事？怎么还这么郑重？”大姐笑着问道。   “那个，我想把你和大姐夫以及妮妮妞妞的户口迁到香江去。”   “把我们的户口迁到香江去？   平子，怎么突然要把我们的户口迁到香江？出什么事了？”大姐被张俊平的话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没出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生好的，把我们户口迁到香江去干嘛？”   “是这样，我打算在香江注册一个公司，然后用这个公司来控股咱们现在的家具厂。   把你们的户口迁到香江，就是为了注册公司。   再一个，香江那边没有计划生育，大姐你不是准备生下这个孩子吗？   正好一举两得。”   “香江，那是国外了吧？出国那么容易？我看人家好多人，为了出国，费了老大心思，最后都没能成。”   “香江可不是国外，香江是咱们中国的地方，只是在清朝的时候，被租借给了英国。   再有十多年，就要被收回来了。   至于，能不能成，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既然说了，自然就有办法。   只要你们同意，我这次去香江就想办法在香江给你们落户。”张俊平郑重的解释了一遍香江是中国的，才又笑着说道。   想要去香江落户，或者移民国外有些人那是千难万能，可有的人，只要他想，全世界，除了中国之外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说到底，还是钱在作怪。   只要有钱，除了中国，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欢迎你移民。   张俊平有老太太给的五百万英镑，把大姐一家四口迁到香江自然就简单。   五百万英镑，相当于一千多万美元，一亿多港币，这在香江绝对算是大富豪一级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得一人以偏爱 “我不管？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了……”张俊平一句你不用管了，惹恼了大姐，大姐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张俊平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不用为这个操心，安心养好胎最重要。 香江那边我来搞定。” “还我不用操心，前几天，你非要涨价，结果怎么样？现在一天卖的还不到以前一半！”一说不用她操心，大姐直接伸手揪住张俊平的耳朵训斥道。 “姐，咱们讲点理行不行？虽然销量下降了一半多，但是每天的营收增加了，咱们的利润也增加了。”张俊平苦笑道。 “讲道理？你是我弟，我和你讲什么道理？” “……” 张俊平无言以对，女人对三种男人从来不讲道理，一是老公，二是父亲，三就是弟弟。 所以，大姐不和他讲道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郁闷的扔下一句话，“走了！” 离开家具厂，张俊平骑车回到东米市胡同。 黄雪已经回来，正在厨房里忙活。 张俊平靠在门框上，看着黄雪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宁静。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也很温馨，张俊平很享受这样的爱情，平淡如水，细水长流。 张俊平内心还是一个比较宅的人，对感情也不喜欢那种轰轰烈烈的。 轰轰烈烈总感觉就像是燃烧的火堆，烧的越旺，熄灭的度就越快。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白天各忙各的，晚上一块吃饭，聊聊天，然后啪啪啪，一觉到天亮。 “看什么呢？”黄雪注意到张俊平的目光，有些脸红的问道。 “看媳妇啊！我媳妇真是越看越好看，就一个字，耐看。”张俊平走到黄雪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下巴放在黄雪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嬉笑着说道。 “起开，我还要做饭呢。”黄雪脸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色，很无力的挣扎着。 “做饭着什么急，我帮你……” “去，去！你越帮越乱。大老爷，你还是出去等着吃吧。”一听张俊平要帮忙，黄雪终于硬起心肠，把他赶了出去。 张俊平笑了笑，不再强求帮忙，继续靠在门框上和黄雪聊天。 “你那边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明天就能交工，有事？” “是啊！你再不回学校上课，叶老师就够杀到家里来要人了。 今天，叶老师还抱怨，我自己不上课，还把你给拐跑了。” 今天叶丽容专门找张俊平谈了关于黄雪的事情。 张俊平认为叶丽容说的有道理。 如今这个样子，黄雪倒是没少赚钱，可是在这么继续下去，学业就给耽误了。 张俊平也不希望，为了赚钱，耽误了黄雪的学业。 “叶老师都找你说什么了？”一听叶丽容找张俊平了，黄雪有些心虚的问道。 黄雪是好学生，好学生都有些怕老师。 “就是希望你能回学校，别光赚钱，耽误了学业。 我替你答应了，说你过几天就回去上课。” “可是……你不是说要开装饰城吗？”黄雪又有些纠结道。 “开装饰城，你去是当老板的，不用天天盯在那里，一个星期去个两三天，查查帐，签签合同，开个会，听一听汇报。 具体的事情，可以交给下边的人干。” 黄雪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担心叶丽容找她的事情，没好气的白了张俊平一眼，“那不成资本家了？” “这就劳智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 咱们是动脑子的，搞管理的，和其他人只是劳动分工不同，怎么就成资本家了？”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这年头，虽然改革开放了，可资本家依然是忌讳的词，那怕干的是资本家的事，也绝对不能承认。 “就你能说。 今天热闹吗？来的人多不多？”黄雪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本来今天黄雪是准备跟着去学校的，但是昨天和业主约好了，今天去验收装修好的新房子，所以才没去学校帮忙。 “还行，来了二十多位大艺术家，挺热闹的，对你老公我，那是交口称赞。 王世襄王老还专门给我做了一诗。 启功老先生专门给我写了一幅字。 其他大佬们，也都留下了墨宝，对我在传统古家具方面取得的成就表示肯定。 季羡林季老还邀请我去北大讲传统家具展史呢。”张俊平满脸得意的对黄雪说道。 张俊平这些话，有炫耀的成分，但基本上说的都是事实。 “季老真的邀请你去北大演讲？”黄雪一脸惊喜的问道。 “那当然了！ 不止季老邀请我，钱中书钱老也邀请我去清华大学演讲……”张俊平继续吹嘘着。 其实，这些邀请是真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客套话而已。 他一个小年轻，何德何能去清华北大演讲。 也许再过个三五年，张俊平能有资格去给清华北大的学子们演讲，但绝对不说现在。 季羡林、钱钟书还有其他一些大佬也都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将来，张俊平真要是功成名就，那今天的邀请就变成真的。 如果是伤仲永，那今天就是客套话。 “老公真厉害！都要去清华北大演讲了！”黄雪高兴的夸奖道。 “那是，不厉害敢当你黄大姑娘的老公？”张俊平臭屁道。 “啵！” 黄雪伸头在张俊平脸上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咳咳咳！” 张俊平刚要上前，再进一步，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不用问，肯定是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提醒张俊平注意一下场合。 小两口想亲热，回房间去，别在厨房里瞎搞。 “刘奶奶，今天辛苦您了！”张俊平转头冲老太太献媚道。 “你新作品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天牛皮可是吹出去了。 别到时候，拿不出来。”老太太提醒道。 “刚开始画草稿图，等画完草稿，再根据木雕材料设计榫卯结构就简单多了。”说到正事，张俊平也正经的回答道。 “嗯，这件作品，就当成是你的考卷吧。 做好了，明年学校开博士点，你算是我带的第一批博士研究生。”老太太笑着点点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云石到了 第二天，张俊平打电话回老家。 夹河村还没通电话，电话是打到公社的。 让公社通知父亲，约定一个时间，再打电话过去。 总之很麻烦。 不过，再怎么麻烦，也比写信，打电报方便。 好在张俊平的老爹，还有他这个全公社文革后第一个大学生，还是比较出名。 所以公社里的人，很客气，专门派人到夹河村去送信。 张俊平等了两个小时，再次打过去，电话那头，接电话的就变成了老爹。 “喂！是老大吗？”是老爹张英尧一贯的大嗓门。 母亲曾经说过，老爹在南门说话，北门都能听到。 “达，是我！您和我娘身体挺好的吧？” “好，我和你娘身体都杠好，你不用挂念着，你打电话什么事？”张英尧心疼电话费，所以不愿意多诉家常，直接开口问道。 张俊平也知道老爹的心思，于是直接说事，“达，你把大姐、大姐夫还有妮妮妞妞的户籍资料寄给我。” “你要户籍资料干什么？” “我大姐怀孕了，我准备找关系把大姐一家的户口迁到香江去。” “你姐怀孕了？怎么可能？”电话那头传来老爹的惊呼声。 张俊平苦笑，怀孕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迁户口吗？ “达，我大姐真怀孕了，刚查出来。” “这……这……太好了！老大，你真能把你大姐的户口迁到香江去？我听说香江那边没有计划生育。”张英尧一拍大腿，高声喊道。 大闺女为了支持他的工作，跑去结扎，是张英尧心中一个说不出的痛楚。 别看他咋咋呼呼的，可是骨子里和普通老百姓一样，也认为没有男孩子，就是断子绝孙，所以心里一直都感觉对不起闺女，对不起亲家。 “香江没有计划生育，所以我才准备把大姐一家的户口迁到香江去。”张俊平没有解释，把大姐的户口迁到香江，通过香江公司控股家具厂的事情，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干脆顺着老爹的话来说。 “好！太好了！老大，你这事办的好！ 我明天。 不！ 我下午就给你把户籍资料寄过去。”张英尧大声喊道。 喊完，张英尧又想起一件事，继续扯着嗓门喊道：“对了，说到香江，你林叔来信了。 他在香江混的还不错，你到了香江，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林叔。” “林叔？”张俊平在脑子里回忆了好一会，才隐约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林叔，是老爹的战友，有过命的交情。 按照老爹的说法，林叔的命的老爹救得，要不是老爹把他从战场上背下来，林叔命就没了。 说起来，张俊平和林叔还有点亲戚关系。 林叔的爱人是母亲的表妹，所以张俊平要叫林叔表姨夫，只不过因为老爹这层关系，所以都是叫林叔。 后来，在文革初期，他刚六七岁的时候，林叔举家迁往了香江据说是去继承遗产的。 “哦，对了！你林叔也是开家具厂的，你去了多和你林叔学习学习。”张英尧想了想，又补充道。 “知道了，达！”张俊平也没反驳，直接答应下来。 虽然，他认为，和那位林叔没啥好学的，他脑子里知道的家具经营策略，家具样式，够林叔学个一二十年的。 只是，这话没法说。 “达，等放暑假，您和我娘带着老二老三他们来北京看看吧。 也让老二老三他们涨涨见识，给他们增加一点读书的动力。”张俊平知道，要是说让父母过来玩，他们肯定不同意。 不舍的那个钱，所以，张俊平用让二弟三弟长见识，开眼界，增加学习动力作为借口。 “再说吧！现在村里太忙了！ 我给你说，咱们村现在可了不起。 今年咱们张家开了养猪场，养了一百多头猪。 董家那边也跟着咱们学，也搞养殖，养了一千多只鸡。 另外，村里还按照你画的图纸，建了三个大棚。 如果，收入真向你说的那么好，等下半年，就再多建几个……”张英尧絮絮叨叨的说着村里的变化。 张俊平听的很高兴，村里的变化都是在往好的方面展，张俊平听着老爹的话，心里很有成就感。 毕竟这些都是他的主意。 挂了电话，张俊平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家具厂。 “张老弟，您回来了。”李成儒正在院子里，和杜师傅聊天，看到张俊平，顿时露出惊喜又谦卑的笑容迎了上来。 “李哥来了！怎么样？门店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西单牌楼那边，西长安街街道有一栋三层的门面楼，我去看了一眼，那位置相当不错。”李成儒露出惯有的憨厚的笑容。 “西单牌楼？那不错啊！ 还是李哥人脉广，我之前想着在西单牌楼弄一间家具门市，结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张俊平嘴上夸奖着，心里却忍不住感慨，历史的惯性之大。 哪怕提前了七年之久，李成儒租的门面店，依然选择了西单。 而且，听李成儒的描述，就是他后世开的特别特服装店的地方。 “张老弟，我今天过来是因为，云石到货场了，您看什么时候运过来。” “云石到了？”张俊平有些意外，也多少有一点欣喜。 如今，张俊平手底下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去修理那些镶嵌云石的古家具，所以暂时也就用不到这些云石。 想了想，张俊平开口说道：“送到劲松那边的新厂区吧。” 劲松新厂区那边，围墙已经建好，放别的可能怕被偷，可是云石不怕。 说白了，就是一堆花纹比较好看石头。 这年头，还真没人会去偷几块没用的石头。 “好嘞！那位这就去货场，找车把云石送到新厂区。”李成儒雷厉风行，嘴上说着，立马就转身离开。 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李成儒，张俊平无语的摇摇头。 还真是个急性子。 “张厂长，有几个老兄弟想来厂里上班，您看还需要人嘛？”杜师傅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张俊平和李成儒说话，直到李成儒走了，才凑过来对张俊平说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喜事盈门   张俊平一听就笑了，今天还真是喜事盈门，接连不断。   要不要老木匠，自然要！   别人可能会因为老木匠年老体衰，干不动活而不愿意要，他则是是多多益善！   他不需要老木匠去干那些重体力活，干一些精细活就行，再不济还可以带徒弟。   至于那些得了老年病，手抖拿不动工具的，相信老杜肯定不会给他介绍。   对杜师傅等一群老师傅，张俊平还是很相信的。   这段时间，张俊平基本上很少过问生产和木匠学徒教学的事，都是大姐夫和杜师傅等人一起负责的。   干的相当不错。   这些老师傅说他们手艺多精，还真不至于，也就是高级木匠的水平，比木匠大师还差那么一线。   但是，耐不住这些老师傅经验丰富，且各个都是全活。   “要，当然要了！杜师傅，咱们现在不怕老师傅多，只要有技术，再多老师傅我这里都欢迎。”张俊平灿烂的笑着说道。   “那行，那我就给那些老伙计说声。   这帮老家伙，以前叫他们来，还不愿意，现在看到咱们家具厂红火了，又抢着想进来。”杜师傅有些傲娇的说道。   张俊平笑了笑，没有计较那些老师傅之前的拿堂。   这都是正常的事。   之前，家具厂只是一个小厂，那些退休的老师傅自然不愿意来。   丢不起那个人。   这些老师傅，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一个个傲气的很，到小花园去遛弯，比国家干部都牛逼。   现在，不一样了，家具厂在整个北京城都是小有名气。   当然，这里面还有整个国家大形势在生变化，这些老师傅真正体会到了钱的魅力。   换句话说，他们再一次遭受了社会的毒打。   明白了，光有地位，没有钱是不行的。   当孩子向他们哭诉生活艰难，当一家三代人挤在几十平方的小房子里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放下面子，出来工作赚钱。   “杜师傅，咱们的家具现在改版了，不仅涉及榫卯结构，还增加了不少雕花工艺。   那些年轻的木匠手艺还是有些潮，杜师傅你们多带带他们。   以后晚上再增加一些关于雕花工艺的教学。”张俊平笑着提醒道。   “知道，一些天赋好的，已经开始学习雕花工艺了。”杜师傅点点头带着讨好的语气对张俊平汇报道。   “嗯！杜师傅办事我还是相信的。   有天赋好的学徒，杜师傅你们可以正式收徒，毕竟咱们木匠手艺作为传统手工艺，还是很讲究师承的。”   “真的？我们可以收徒？”杜师傅多少有点惊喜道。   就像张俊平说的那样，木匠作为传统手工艺，很讲究师承传续。   平时杜师傅他们带学徒，虽然也没有藏私，可心里总是有些别扭，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这不符合他们从小养成的观念，他们都是从旧社会开始，三年学徒两年效力，走过来的。   即便是到了新社会，他们以前在工厂的时候，还讲究个师徒关系，三节两寿要去师父家里尽孝心。   “当然！   你们不仅可以收徒弟，而且你们每培养出一名高级木工，家具厂给你们记五分，积满一百分，新家具厂的宿舍楼产权过户给你们。”张俊平又笑着补充道。   “张厂长，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把房子给我们？”杜师傅满脸惊喜，忍不住提高声音问道。   新家具厂的宿舍楼分配办法早已经公布。   所有家具厂的正式职工都可以分到房子。   但是，分到的房子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这一点是有正式文件，以及正式的租住合同来明确的。   在公布的房屋租住办法上，还有一条，那就是在家具厂工作满二十年，即可获得永久居住权。   是的，永久居住权，产权依然还是家具厂的。   现在，张俊平承诺只要带出二十名高级木匠，就能获得房屋的产权。   这对收购了住房之苦的杜师傅等人，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至于说一百积分，二十名徒弟，这个条件会不会太苛刻。   杜师傅并没有感觉苛刻，一次收十名徒弟，三年出徒，也不过是六年就能达到张俊平的要求。   要是干脆一次性收够二十名徒弟，细心培养，三年就能达成条件。   杜师傅脸上的喜色都遮挡不住，嘴角不由自主的裂了起来。   “张厂长，您尽管放心，我老杜别的本事没有，教徒弟我还行，我这一辈子，教的徒弟没有一百也有六十多了。   我指定给你带出一批好手艺的徒弟来。”杜师傅拍着胸脯向张俊平保证着。   “这点我相信杜师傅，您也和其他老师傅说说。   不过，你们可不能因为抢徒弟打起来。”张俊平开了句玩笑，结束了和杜师傅的对话，那边，戴昌远来了。   和杜师傅打了个招呼，张俊平转头迎上去，“戴哥，你可是稀客啊！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   “西北风啊！”戴昌远哈哈大笑道。   “还真是，戴哥你可不就是西北来的汉子嘛。”张俊平上前和戴昌远拥抱了一下。   “喏，你让我办的事，办好了。”戴昌远把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扔到张俊平怀里。   “这么快就都办好了？”张俊平惊喜道。   “你自己看看，这不都在你怀里了。”戴昌远笑道。   张俊平赶紧打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文件，细细查看起来。   这些文件是张俊平委托戴昌远帮忙办的商标注册文件。   家具厂张俊平注册的就是幸福牌家具。   名字很俗，但是大俗大雅，寓意简单通俗。   除了《幸福家具厂》的注册商标，还有奔驰、宝马、大众、飞利浦、摩托罗拉、苹果、诺基亚等十几个后世著名商标。   本来张俊平没想着去抢注那些外国品牌的商标。   但是，张俊平去注册的时候，现注册商标还挺麻烦。   所以，干脆把他知道的商标名字，都给注册了。   有句话叫做，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有这些商标在手，将来说不定就能挖出一座金矿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巨型木雕2.0   张俊平简单翻看了一遍，，就把文件收进档案袋里。   “戴哥，辛苦了。   走，喝茶去。”张俊平拉着戴昌远来到工作室。   进了工作室，张俊平把戴昌远让到座位上。   开始忙活着泡茶。   戴昌远环顾四周，笑着说道：“小平子，你现在是彻底脱离群众了。   你和老刘一走，宿舍里都冷清了许多。”   “哈哈，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不说这个。   戴哥，你将来是打算留在北京还是回西北？”   “我倒是想留在北京，可哪有那么容易。   我和你不一样，我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戴昌远推了推眼镜，有些萧瑟的说道。   以戴昌远的能力，留在北京还是能够做到的，最起码留校或者去下面的附中没问题。   但是，这又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刚才说的老婆孩子的问题。   戴昌远不仅结了婚，还有三个孩子。   把老婆孩子弄到北京来，他没有这个能力。   两地分居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张俊平既然提起这个话题，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戴哥，如果你想留在北京，嫂子的工作户口我都能帮得上忙。   年底我的新家具厂就能建成投产。   当初和劲松街道谈的时候，曾经谈过关于户口的问题。   劲松街道答应帮忙解决一部分工厂职工的户口。   如果戴哥想留在北京，我可以给嫂子留一个名额。”   “这……这不合适。你嫂子又不是你们厂的职工，怎么能占你们的名额。”   “呵呵！这还不好办？   我记得戴哥说过，嫂子是会计，我这边家具厂正好却会计，让嫂子到厂里当会计不就行了。   当然，你要是嫌弃我那个是私营企业，就当我没说。”   张俊平之所以这么热心，主动帮戴昌远解决问题，并不仅仅是因为两个的同学、同宿舍关系。   而是因为，戴昌远作为宿舍的老大哥，没少照顾前身。   当然，整个宿舍的人都很照顾前身。   张俊平既然继承了前身的**，那么前身欠下的人情，自然就要他来还。   “小平子，你要是真能把你嫂子的户口迁到北京来，那你可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大恩人。”戴昌远满怀感激道。   “其实，家具厂现在急缺会计，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我才打嫂子的主意。”张俊平眨眨眼嬉笑道。   “行了，你就别演了，我是那种矫情的人吗？总之你嫂子的事，就拜托你了，哥哥我领你这份情。”戴昌远笑着捶了张俊平一下。   兄弟两个又说了好一会话，中午张俊平留戴昌远吃了一顿饭，才放他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张俊平陷入极度忙碌之中。   用了四天时间，把《王府井的早晨》2.o版画了出来。   又开始设计榫卯结构。   榫卯结构虽然后人总结出来一百四十多种应用，但是其实都是三十六榫卯结构的变形应用。   三十六种榫卯结构千变万化，每一种都有许许多多的变化。   反过来，同样一直连接，又有许多不同的榫卯结构可以使用，具体用那种需要木艺师根据具体情况来确定。   而且，榫卯结构的尺寸也并不是固定的，需要根据家具或者木器的尺寸来计算榫卯榫头，榫眼尺寸。   所以，设计可拼装巨型木雕使用的榫卯，需要根据雕刻木雕的材料规格尺寸来进行综合考量。   具体到巨型木雕，用到的榫卯结构更多的是木板拼接榫卯，有燕尾榫，龙凤榫，方槽榫，半闭口半榫端连接，木销拼接，插入榫拼接等等。   木板拼接在家具中应用比较多。   古代所有的家具面板都是用各种方法拼接出来的。   不是说古代没有大板，即便是大板，也会把木板锯开，然后再用榫卯拼接起来使用。   这不可不是古人为了多赚工钱或者以次充好，而是古代人的智慧体现。   第一，完美无瑕，可以做桌面、橱柜面板的大木板几乎不存在，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或缺陷存在。   第二，木材都有热胀冷缩的特点。   整张木板，使用时间长了，往往会因为热胀冷缩的特性生开裂变形。   把大木板锯开，再用榫卯结构链接起来，就是为了把热胀冷缩的应力提前释放出来，作用类似于现代混凝土工程中的伸缩缝。   避免后期因为热胀冷缩产生开裂变形。   所以，在传统古代家具中，基本上找不到用一整块，无拼接的大木板制作的桌案或者橱柜。   如果有幸找到，那么恭喜你，上当了。   后世二十一世纪，一些商家开始宣传大板家具。   所谓的大板家具指的就是那种桌案面板橱柜面板用整张无拼接木板做出来的。   好不好就不说了。   大家好 我们公众 号每天都会现金、点币红包 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 年末最后一次福利 请大家抓住机会 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他们宣传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多卖钱。   为什么？   这是因为非洲黑檀、非洲血檀，非洲黄檀这些国标红木的替代品大量进入国内。   非洲的一些木材的特点就是高大，而且价格低廉。   但是非洲黑檀、血檀、黄檀，崖豆木等等新兴红木并不被红木爱好者认可。   怎么办？   自然是宣传。   于是就有了大板家具这个名词，这种新型家具品类。   好不好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总之，商家的目的就是为了抬高身价，多赚钱。   时间飞逝，一转眼，就到了出前往香江的前一个晚上。   张俊平把刚刚雕刻好的一辆汽车模型放到巨型木雕《王府井的早晨》2.o版上。   至此，2.o版算是全部完成。   张俊平长处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整件巨型木雕，一共有建筑一百二十七栋，人物八百七十五个，汽车三百二十一辆，各种形状的大树二百一十五棵，花草无数。   巨型木雕2.o版，可以拆分成七十二件小型木雕。   并且上面的每一辆汽车都可以单独拿下来。   原本按照张俊平的设想，里面每一栋建筑物都可以拆分。   向乐高一样，可以拆分成无数零件，也能组建成各种不同样式的模型。   但是，时间太紧，也担心影响作品的艺术性，所以，张俊平只能遗憾的放弃这个想法。   以后有机会，张俊平不介意制作一件3.o版本的巨型木雕。 第二百五十七章抵达香江 香江启德国际机场是亚洲最烦忙的国际机场之一。 几乎每一分钟就有一架飞机降落或起飞。 张俊平他们搭乘的飞机在天空盘旋了一会，一直等到地面塔楼出指令，才缓缓降落。 “哇！这就是香江啊！” “好漂亮啊！” “好高的楼啊！” “下面的人好小啊！” 飞机在天空盘旋，大家通过飞机的窗户往下观望，不时出一阵阵的低声惊呼。 但是，很快声音就消失不见。 艺术访问团的领导站起来，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众人。 这种艺术访问团，纪律非常严，他们出之前，有专人给他们上课，讲解到香江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各种纪律。 像香江电影里那些访问团，大呼小叫，一惊一乍，东张西望，这些有辱国体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们是文化部组织的艺术交流团，所以，飞机降落后，出了机场，门口有驻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在门口举着牌子迎接。 机场出口除了驻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许多来自香江的记者。 中国大6，这四个字现在在香江是非常敏感的词汇。 中华人民共和国艺术展览以及艺术访问交流团的到来，早已经在香江各大媒体上进行了宣传。 所以，很多报社的记者都赶到机场等着迎接访问团，以期获得第一手新闻资料。 所以，张俊平一行人一出机场，就被吓了一跳。 一片闪光灯，照的大家睁不开眼睛。 香江媒体的记者把访问团的人团团围了起来，话筒都杵到了脸上。 “你好，请问你们是大来的艺术访问团吗？” “雷猴，你们这次才香江进行艺术展览的目的是什么？” “大6那么穷，你们怎么还有精力搞艺术创作？” “大6真的准备收回香江吗？” “你对撒切尔夫人访华怎么看？” 五花八门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对着所有访问团的人抛了过来。 这些记者根本不在乎你怎么回答，作为记者，不怕你说话，就怕你不说话，只要你说话他们就有挥的空间。 可是，遇到了中国访问团，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所有人，一个个挺直胸膛，昂着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哪怕被闪光灯照的眼睛疼，也一个个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嘴巴闭的死死的。 心里死死记住一件事不能给祖国丢脸。 “欢迎，欢迎……” “多谢，多谢……” 文化部带团的领导和驻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一番简单交流之后，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大家上了大巴车。 把一群记者扔到身后。 哪怕一些记者不甘心，追着大巴车跑，可是最终也只能眼看着大巴车快离去。 跟随着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来到一家规模一般的酒店入住。 当然，这个一般是在张俊平眼里看来的。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酒店已经很豪华，要不是碍于纪律，他们早就出惊呼了。 这座酒店，放到后世，连星级的标准都够不上，最多也就是条件比较好的商务酒店。 两个人一间，没有什么特殊化。 安顿好之后，文化部跟随来的一位领导再一次召集大家开会，强调纪律。 管住嘴，任何人不得私下接受记者的采访。 管住腿，没事不能外出，外出必须请假，必须三人以上并且由驻港办事处工作人员陪同。 最后，文化部的领导也说了，会给大家留出时间出去游玩购物。 结果，刚开完会，张俊平就找到学校领导要求请假。 艺术交流访问团有两位领导，一个是文化部派来的领导，一个是学校的领导。 学校领导是副院长靳尚宜。 “请假？”一听张俊平说请假，文化部的领导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自己刚说完，不能随便请假，眼前这位就跑过来要求请假。 也就是知道张俊平这么个人，听说过张俊平的名声，换个人过来请假，早就开口训斥了。 “小张，这才刚到香江，你请假干什么？”靳尚宜也板着脸问道。 “我去渣打银行，帮我师父办点事。”张俊平轻飘飘的说道。 “你师父？哪个师父？”靳尚宜愣了一下，才又开口问道。 “刘奶奶。” “哦！刘先生交代的事情啊！ 那行，你去吧！要不要让驻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陪你一起去？”靳尚宜点点头，对张俊平客气的笑道。 “不用，谢谢靳院长，我在酒店大厅给渣打银行打电话，让他们派车来接我。” “那行，你去吧。 香江不比国内，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靳尚宜交代一句，就示意张俊平可以走了。 等张俊平离开之后，靳尚宜才笑着对文化部的领导解释道：“李司长，这张俊平口中的刘奶奶就是我们学校的刘慧君刘先生……” “我知道！刘先生的大名我自然听说过。 既然张俊平是刘先生的高徒，想来应该没有问题。”李司长没有让靳尚宜继续解释，而是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靳尚宜的处理结果。 两人一点都不好奇张俊平去渣打银行做什么。 老太太在海外有资产，这件事在某一个层面上，并不是秘密。 知道又如何？ 面对一个宁肯抛弃国外的一切，也要回国的爱国人士，即便是四人帮时期，最特殊的年代，也没人敢难为她。 张俊平来到酒店大厅，借了电话，打给渣打银行。 报上账户，很快一辆豪华汽车就赶到酒店，接张俊平。 一个存有五百万英镑的客户，值得渣打银行派车接送。 坐车来到渣打银行，一位穿着笔挺西装，扎着一条红色喜庆领带的英国中年人迎了上来。 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我姓张！” “张先生你好！” “麻烦把这个账户里的钱全部兑换成港币。”张俊平从口袋里掏出存单递给英国中年人。 “张先生，我建议您还是保留现在的货币，或者兑换成美元。 目前港币持续低迷，已经跌至一美元兑十二港币。” 第二百五十八章保密协议 “多谢李察先生提醒。”张俊平真诚的感谢道。 张俊平前世作为一名艺术家，对股票基金什么的都不了解。 但是有一样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关于港币贬值的事件。 因为确定了香江回归，很多香江中产阶级，乃至一些富豪对香江未来的前途担忧，所以开始抛售港币，兑换美元。 导致港币持续下跌，引起一片恐慌。 官方说港币汇率最低的时候是9.6元兑1美元，实际上最低的时候，已经过了12元兑1美元。 最后，在总设计师的关注下，香江港督政府联合中国银行、渣打银行、汇丰银行确定了1美元兑换7.8港币的固定汇率。 从而解决了港币贬值风暴。 港币贬值有人亏的一塌糊涂，有人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不是李察的提醒，张俊平还真没想起来这件事。 他单纯就是想兑换成港币，方便接下来在香江的一系列操作。 既然想起来了，那么就有必要操作一番了。 弄好了，五百万英镑翻番都有可能。 “那就先不兑换了，还是持有英镑吧。” “好的！ 张生，您作为我们渣打银行最尊贵的客户，可以享受我行提供的优质服务……”李察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 无非就是想让张俊平购买他们的理财产品或者委托他们进行投资理财。 描绘的钱景自然是美好的。 “李察先生，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需要咱们渣打银行帮忙处理一下。” “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英国佬彬彬有礼的对张俊平微微一鞠躬，脸上露出更加亲和的笑容。 谁说英国人都死板高傲，那是钱不到位。 只要钱到位，高傲的英国人也愿意跪下唱征服。 “这四个人，麻烦李察先生帮他们办理香江户口。”张俊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户籍资料交给李察，“需要多少费用，李察先生说个数就行。” 大姐、大姐夫四个人并没有来香江，张俊平只是拿着他们的户籍资料和提前照好的证件照照片。 资本主义就是这点好，有钱就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剩下不能解决的，也是因为钱不够多。 “仅仅是四个人的户籍，不需要任何费用，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把这四个人的居民身份证和护照办好。”李察略带傲气的说道。 八十年代香江户口真的很简单，稍微花点钱就能办。 甚至，七十年代的时候，香江港督府还曾出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定。 凡是逃港人员，只要在走进香江本城之前没被警察抓住，在踏进城市的那一刻，就自动获得香江户口。 但是，如果在进入城市之前被警察抓住，那么对不起，只能遣返。 曾经，很多国内、缅甸、越南人就是这么获得了香江身份。 “那我先谢谢李察先生了。 我现在需要一个律师，我希望能够在律师的见证下，和贵行签订一份委托投资理财的协议。” 张俊平并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中国人，不似那些暴户，说话办事太沉稳。 这让李察不敢因为张俊平是大6来的，而轻视他。 “没有问题，我这就联系香江最著名的律师事务所。”李察欣喜的点点头。 很快，一名长相英俊，仅比他差一点的中年大律师赶到渣打银行贵宾室。 “张先生你好，我是李谢林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林言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张先生的。” “我要和渣打银行签订一份委托投资理财的合同。 投资方向由我提供，但是，渣打银行不得透露我投资的相关信息。 并且，渣打银行也不得利用我的信息进行投资获利。”张俊平干脆利索的对律师说道。 听完张俊平的要求，林言祥没有因为张俊平的要求而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温和的笑着对张俊平说道：“张先生这个要求很简单，不需要和渣打银行签协议，只需要和你的理财专员签一份保密协议就好。” 虽然张俊平知道十月份，香江政府会出头政策，实行港币兑美元的固定汇率。 可是如何利用这个消息来获取利益，这不是他的专长。 但是，他又不敢轻易告诉李察又或者其他理财顾问。 这可是能够获得滔天富贵的信息，他不敢那这个去考验人心。 所以才有了大律师的事情。 其实，有律师也不保险。 马克思的《资本论》里就曾经写道：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o％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o％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o％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oo％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oo％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十月份中国政府和香江政府将会联合设定港币兑美元的固定汇率。 这一条消息，何止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如果能够利用好，那是十倍、百倍的利润。 大律师的服务很周到，但是费用也很可观。 一个小时的收费就能过香江很多底层公民一个月的收入。 “张先生，我以我李察家族的声誉起誓，绝对不会把张先生的信息告诉任何人。”李察在旁边很有眼力见的右手抚胸，非常郑重的保证道。 “当然，张先生想要签保密协议，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 傻子才会有意见，从张俊平如此郑重其事的找来大律师，签保密协议，就知道，张俊平这是有个很大的投资计划。 张俊平的大计划，就意味着他就会增加许多收入。 在大律师林言祥的见证下，张俊平和李察签了一份非常严格的保密协议。 一旦违反，即便是李嘉诚也会被罚的倾家荡产。 送走林言祥之后，张俊平坐在贵宾室里，向李察讲述自己的计划。 “李察先生，如果我可以肯定未来几个月，港币会持续贬值。 那么，我应该怎么获利？”签了保密协议，张俊平也不再纠结，直接开口问道。 “张先生，其实这个非常简单。 进入外汇金融市场利用杠杆做空港币就可以了。”李察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林叔和表姨 “那如果我明确知道，几个月之后，港币会升值呢？”张俊平又问道。 “那就反手做多，大量买入港币。” “李察先生，那我的资金就拜托你了。 我感觉未来几个月，港币还会持续下跌，如何做到利益最大化，这是你的专业。 做的好，除了佣金之外，我还有大利是送上。” “谢谢张先生的信任，我以我的名誉保证一定不辜负张先生的信任。”李察郑重的保证道。 这个年代的英镑还是很值钱的，五百万英镑相当于一千多万美元，在八十年代的香江可以称为富豪。 甚至千万美元的家庭都能被称为豪门。 更甚至，这千万美元是现金，而不是证券或者其他固定资产。 在李察眼里张俊平就是一个来香江继承亿万财富的继承人。 所以，值得李察给予一定的尊重。 当然，也只是一定的尊重，毕竟张俊平把五百万英镑交给他操作，可以为他赚取丰厚的佣金。 看在钱的份上，给与一定的尊重。 如果，张俊平拥有上亿美元的资产，那么又是另外一个局面。 “对了，那四个人的身份办好之后，我还需要注册一家家居类的公司，公司的名字…… 就叫起点家居有限公司吧！”末了张俊平又好似是刚想起来，随口说道。 “没有问题，这点小事交给我好了。”李察彬彬有礼的冲张俊平抚胸微微躬身道。 出了渣打银行，张俊平坐在渣打银行送他回酒店的车上，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下一步计划。 老太太给他五百万英镑，张俊平原本不打算再出手几张珍贵邮票。 但是，现在。 他又有出手邮票的冲动。 他不是集邮爱好者，留着邮票，最多也就是升值。 但是，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好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 甚至，可以帮他直接实现财务自由的梦想。 不说世界第一张邮票黑便士邮票，单就传教士，现在也能卖个十几万美元。 黑便士，现在正是最火热的时候，也许卖不到后世的五百万美元，但是一两百万还是能卖到的。 还有大小龙，盘龙邮票，都是稀缺的珍贵邮票。 这次来香江，张俊平把黑便士和传教士都给带了过来。 固然现在***后世的价格要低三四倍，但是不能单纯这么算。 金钱是有时间价值的。 还有物价涨幅，金钱的贬值等等这一切，真正算起来，好像现在卖更划算。 想明白这些，张俊平决定出手邮票。 “张先生，酒店到了，您还需要用车吗？”渣打银行派来的司机，很有礼貌的提醒张俊平到地方了。 “哦！不需要了，谢谢！”张俊平道谢后，递给司机一百港币的小费。 香江被英国殖民了近八十多年，很多地方，包括一些习惯都刻着英国的痕迹。 比如给小费这个习惯。 一些高档场所或者一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都习惯服务生小费。 张俊平现在扮演的是亿万富翁的继承人，自然不能在这方面露却。 这个亿万富翁指的是港币。 五百万英镑按照现在的汇率正好是一千一百万美元，接近一亿港币。 “谢谢张先生！”司机欣喜的接过小费。 张俊平笑笑，有递给司机一百港币和一个信封，“麻烦你，帮我给这个地址的主人送个口信。 就说故人之子到了香江。 把这个信封给他看，他就知道我是谁。” 港币是来香江之前，兑换的。 按照国家相关规定，出国人员可以兑换一定数额的外汇。 目前来香江也算出国，港币也算是外汇。 因为国家外汇储备比较少，所以每个人可以兑换的外汇很少。 别看张俊平给小费给的大方，实际上，他手里的港币并不多，也就千把块钱的港币。 当然，张俊平也有其他渠道可以兑换更多的港币，但是考虑到手里有一张五百万英镑的存单，张俊平并没有去黑市购买更多港币。 “好的张先生，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司机接过手中的信封扫了一眼，恭敬道。 张俊平给司机的信封就是他那位林叔给他老爹写信的那个信封。 老爹再给寄户籍资料的时候，一块把林叔的信寄了过来。 因为现在香江和大6还不能打电话，所以信里并没有留电话。 张俊平只能把信封交给司机，让他去传信，让林叔来见他。 送走司机，张俊平回到酒店，先去找文化部领导和学校领导销假。 又和黄雪聊聊我我的亲热一番。 可惜，访问团有规定，除非是夫妻，有证的那种，否则不能男女同居。 所以，张俊平和黄雪只能分开住。 想要亲热一下都不行。 林叔来的比张俊平想象中的更快。 原本张俊平以为，林叔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过来见他。 结果，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林叔和表姨就到了。 张俊平正赖在黄雪房间里，闲聊。 接到通知，说楼下大厅有人找。 张俊平带着黄雪来到楼下大厅，就看到大厅里有一对中年男女正着急的四下张望着。 男的文质彬彬，很有一股儒雅的气质。 女的长得很端庄，虽然已经四十多，快五十，可保养的很好，挺漂亮。 依稀的，张俊平感觉有种熟悉，心中猜测眼前的中年男女就是林叔和表姨。 “小平子！”不等张俊平开口，中年妇女就激动的冲张俊平喊了一声。 “表姨？！”张俊平看着对方试探的喊了一声。 “小平子，真的是小平子！ 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表姨激动的抓住张俊平的手，“要不是你和我姐长得像，我都不敢认了。” “表姨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张俊平笑着恭维了一句。 “那还年轻漂亮，老了！我这都当奶奶的人了。”表姨抹着眼泪，又哭又笑的说道。 “林叔！”张俊平又冲林叔问好。 “好，好！ 一转眼当年的皮猴子变成大人了。 跟林叔回家。”林叔也略微有些激动，又带着埋怨的说道：“你小子，来香江不直接去找我，还住酒店。” 第二百六十章乡情，乡愁 看得出林叔和表姨是真情实意，没有因为到了香江，继承了亿万家产而看不起老家的穷亲戚。 心中有些感动，忙开口解释道：“林叔，表姨，我这次是香江跟随文化部艺术交流访问团过来的。 团里有规矩，不能在外面住宿。” “跟随艺术访问团来的？ 小平子，这才十多年没见，你都成大艺术家了？”表姨惊讶道。 在表姨印象里，张俊平还是那个挂着鼻涕，光着屁股满村跑的小屁孩。 张俊平矜持的笑笑，没有说话。 “这位是？”表姨看到站在张俊平身边的黄雪，笑着问道。 “表姨，这是我女朋友叫黄雪，我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同学，这次也是跟随艺术访问团过来的！”张俊平忙解释道。 “小平子真是好福气，这闺女长得真俊。”表姨亲热的拉着黄雪的手说道。 “表姨好！林叔好！”黄雪很大方的向两人问好。 “丫头，第一次见面，表姨也没什么准备，这只镯子就当是见面礼吧！”表姨说着从手上摘下一只手镯，不容拒绝的直接给黄雪套到手上，末了又说了一句，“嗯，挺合适的，比我带着好看。” “表姨，这不行！这手镯太贵重了！”黄雪赶紧推辞。 “丫头，我和小平子的娘虽然是表姊妹，可是比亲姊妹还亲。 你就和我自己的未来儿媳妇一样，不要推辞了，带着！”表姨拉着黄雪的手，不让她摘下来。 表姨可是从小干农活出身，虽然来香江这十几年不用干农活了，但是手上的劲依然不是黄雪可以比的。 双方争执了一会，张俊平开口笑道：“既然是表姨给的见面礼，你收着就是了。” 张俊平说这话，代表着他对表姨林叔的认可。 虽然迁到了香江，成了亿万富翁，可是依然没有忘记老家的穷亲戚。 到香江十多年，依然是一口地道的胶东话。 不像有些人，出去没几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 明明一嘴大碴子味，非要学人家拿腔拿调的说话。 “小平子这话说的对！”表姨高兴道。 又聊了一会，林叔非要请张俊平和黄雪出去吃饭，说是给张俊平和黄雪接风。 推脱不过，张俊平只能再次去找领导请假外出。 文化部的领导虽然很不高兴，但是考虑到张俊平的作品是这次展出的重头戏，所以最终还是同意了张俊平的请假要求。 林叔的座驾是一辆奔驰5oose，八十年代最经典的车型。 不对，应该叫平治5oose。 如果奔驰公司不能和张俊平达成协议，那么奔驰以后在国内就只能叫平治了。 能买得起奔驰5oose，说明林叔的身价不低，最次也是亿万（港币）级别。 能买的起奔驰5oose，自然不会自己开车。 林叔做前排副驾驶，张俊平和黄雪陪着表姨坐后排。 一路说着话来到半岛酒店。 半岛酒店，在香江很出名，香江很多大佬都喜欢到半岛酒店喝下午茶或者吃饭。 饭桌上，表姨和张俊平、黄雪说起来没完没了，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一会询问国内的变化，一会又问张俊平爹娘的身体情况。 过一会，又询问张俊平的学习情况，和黄雪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说着说着又会抹起眼泪，诉说对老家，对爹娘的思念。 也轻描淡写的说一说在香江的经历。 别看林叔和表姨好像很风光，开奔驰，住别墅。 可是。 这些年，在香江受得难为，外人根本没办法体会。 林叔的父亲，当年来到香江之后，又在香江娶妻生子。 所以，林叔并不是唯一的继承人，还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他分家产。 一个从大6来的，人生地不熟，又有好几个和他争夺家产的兄弟。 中间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只有林叔知道。 好在林家作为豪门望族规矩森严，虽然有些龌龊，但还不至于把林叔扫地出门。 林叔这个林，和林百欣的林是一个，大家同族。 后世很多人一说起林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百欣家族。 其实，林百欣家族只是林家的一个分支。 真正的林家，在香江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绝对是庞然大物。 最终在族里老人的调解下，林叔作为长子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产业。 “小平子，要不要让你林叔把你们弄到香江来？ 你林叔这些年，在香江多少还有些面子。”表姨颇有些炫耀，又很真诚的对张俊平说道。 “表姨，我在国内待着挺好的，就不用麻烦林叔了。”张俊平直接拒绝道。 他现在的是北京户口，可比香江户口吃香。 傻子才会迁来香江。 至于，出国，更不可能出国。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你林叔也就是说句话的事。”表姨自信的说道。 “表姨，真不用麻烦林叔，我不是客气。 国内现在改革开放，日子越来越好了。 再过十来年，香江就回归了，那时候咱们大家都是中国人……”张俊平再次拒绝道。 “好吧！在香江有什么事，直接给你表叔打电话。”表姨只能不甘心的叮嘱着张俊平和黄雪。 “知道了表姨，我不会和您客气的。”张俊平也只能点头应承着。 “小平子，你在国内，对国内的政策了解的比较多。 你说国内现在真的变了？”表姨神色郑重的问道。 张俊平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前段时间，驻港办事处的人过来动员你林叔会国内投资建厂。 你林叔一直拿不定主意。” “表姨，您要是问我的意见，我的建议就是回国内投资，时间越早越好，规模越大越好。” 通过聊天张俊平知道，林叔不光有家具厂，在香江、澳门、新加坡都有自己的门店，还有一家集成板厂。 林叔接受继承的产业，都和家具有关，经过十多年的奋斗，林叔在香江家具行业，不是龙头，也是领军人物。 吃完饭，又聊了很长时间，才结束，表姨依依不舍的把张俊平和黄雪送回酒店。 一直邀请张俊平去家里坐坐。 第二百六十一章抢注外形设计专利 “小平子，我和你林叔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这点钱你拿着，作为在香江的零花。”临分别之际，表姨从手包里拿出一打港币递给张俊平。 这一打港币，都是五百面值的大钞，这一打足有两三万。 “谢谢表姨，我有钱。”张俊平摇头拒绝，然后笑着解释道：“刚才没来的及说，我在北京也开了一家家具厂，生意还不错。” “啊？国内现在能私人开工厂？”林叔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 国外敌对势力从来没有放弃对国内的抹黑。 尤其是弯弯那边，更是不遗余力的抹黑。 在香江这块宣传阵地上，国内还是有些吃亏。 林叔他们虽然不相信弯弯那些抹黑的言论，但是。 总不免的回受一些影响，加上他离开的时候，正是形式严峻的时候。 原本很多公私合营企业纷纷收归公有。 时间线再往后一点，更加疯狂。 各种没收。 一时之间，国家的信誉，在国际上降到最低点。 “林叔，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已经允许私人搞个体经济。 相信未来不远，国内就会出现大量的私营企业，民营企业。 比如像鹏城，那里就是国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 我听说有很多香江企业都在鹏城投资办厂。 怎么？ 林叔没去考察考察？”张俊平平静的笑着解释道。 “确实有不少，也有人邀请我去，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林叔点了点头，闷声说道。 “我建议林叔去看看，那边地方大，工人工资以及一些原材料都比香江便宜，而且那边还有着更加广阔的市场。” “小平子，不是表姨看不起国内，你林叔生产的都是高档家具，国内能买的起？”表姨在旁边插话说道。 “表姨，国内也有有钱人。 我的家具一套卖三千多，依然供不应求。” “一套家具三千多？”表姨惊讶的尖叫出声。 不怪表姨惊讶，刚刚表姨口中所谓的高档家具，在香江也不过这个价格。 “对！一套三千多。 这次来香江，我计划引进几条弹簧床垫生产线和棕榈床垫生产线。 等生产线引进之后，价格可能还会上涨。”张俊平看着表姨有些得意的笑着解释道。 这种淡淡的装逼的感觉真的挺爽。 刚才聊天，表姨略带炫耀的介绍了林叔的产业。 像什么家具厂，床垫厂，在印度还有一座木材厂。 生意做的挺大，家具在东南亚卖的挺好，在香江，东南亚都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家具厂。 不是张俊平不像说自己的情况。 只是，表姨这人太能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整个饭局，都是表姨再说或者提问，张俊平只有倾听或者回答的份。 “国内现在月平均工资多少钱？”林叔开口问道。 “现在一级工大约能领到三十五钱左右吧，各地有一些差别，但不是很大。” 张俊平刚说完，林叔和表姨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不肯相信的眼神。 “林叔，国内工资低，但是花销也低啊。 国内三十块钱的收入，绝对比香江这边三百块钱的收入生活的更好……” 对张俊平的解释，林叔和表姨都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也是从国内过来的，刚来香江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感慨过，香江这边的物价太高。 四个人又在酒店大厅聊了一会，林叔和表姨才告辞离去。 张俊平也邀请了林叔和表姨后天过来看艺术展。 中国现代艺术作品展是在香江大会堂举行的。 香港大会堂占地111oo平方米，由两座独立的建筑物(低座及高座)以及一个纪念花园组成。 低座设有展览厅、剧院、音乐厅、礼品店、酒楼及餐厅，高座则设有演奏厅、展览馆、会议室、图书馆及婚姻注册处。 这次的中国现代艺术品展的展馆就设在大会堂低座的展览厅。 明天开始布置展厅，后天正式开展，接待香江市民参观。 送走林叔和表姨之后，张俊平和黄雪去找领导销假。 “小张同学在香江还有亲戚？是做什么的？”文化部的领导笑眯眯的问道。 “是老亲，我妈的表妹，六几年的时候，迁到了香江。 表姨家是做家具生意的。”张俊平如实的回答道。 “哦！ 小张同学可以邀请你那位表姨夫回国看看。国家欢迎他们去国内探亲和投资。”文化部的领导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结束了问话。 国家刚刚改革开放，急需要招商引资，尤其是吸引外商。 不管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只要不是做违法的生意，国内就一律欢迎。 “好的领导，有机会我会把领导的话转告给表姨他们。”张俊平点头答应，然后告辞离开。 一夜无话。 第二天，访问团开始布置展厅。 其实，这个年代展厅布置很简单，就是把这次参展的作品摆放出来。 虽然也有灯光照明什么的，但是并没有后世那么精细。 别人的简单，张俊平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尤其是那件《王府井的早晨》2.o，被分成了上百个零部件。 光是组装木雕，张俊平就用了小半天时间，忙了一头汗。 组装好巨型木雕，张俊平再一次向领导请假。 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忙。 打的旗号还是帮老太太办一些私事。 张俊平假公济私的带着g黄雪在外面忙活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回到酒店。 聘请律师，委托代理人……注册登记…… 对于张俊平的做法，黄雪很不解。 一座木雕还要做知识产权的登记。 面对黄雪好奇的询问，张俊平只是笑笑，告诉黄雪，以后就知道了。 他不是不像解释，是没办法解释。 总不能告诉黄雪，自己抢先把后世二十多年的经典汽车车型的外形设计专利进行了国际注册登记。 也就是说，未来二十年，任何一家汽车制造厂商，想要生产类似的汽车，都要给张俊平缴纳专利费。 张俊平自然不是为了赚。那点专利费，和抢注商标一样，都是希望借此能够逼迫那些国外的制造商，达成一些合作协议。 第二百六十二章传世之作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即逝，到了中国现代艺术展开馆的日子。 经过一段时间宣传，展出时间又选在了周末，所以来参观的人不多，但绝对不算少。 展馆开放没多长时间，驻港办的领导，文化部的领导，央美、国美等美院的领导就陪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张俊平认识这些人，都是香江比较出名的艺术家。 作为一名宅男艺术家，你让张俊平说出世界各国领导人，或者说出国内的领导人，他可能说不出来。 甚至连常驻地的市长书记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对这些老一辈的艺术家，比较出名的手工艺传承人，都是耳熟能详。 不是如数家珍，但是最起码见了面能认出来，知道他们取得的艺术成就，能知道一些大体的人生经历。 比如，今天来的这些艺术家，当先一人就是林风眠。 这位的艺术成就也许不是这些人里面最高的，但是他在艺术圈里的地位绝对很高。 而且有一位很牛逼的徒弟，那就是吴冠中。 和林风眠平行的是另外一位老人是饶宗颐。 也是一位有着很高艺术地位的老艺术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和钱钟书、季羡林齐名，有着“南饶北钱”和“南饶北季”之称。 这两位都是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教授。 在两人身后的则是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一些讲师和学生。 张俊平的作品作为此次艺术品展出的核心作品，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不错，真不错！ 融合了古法的写意和工笔，颇有《清明上河图》的韵味，这几幅画有了张择端的五成功力。 不知道是哪位大家之作？”林风眠看着张俊平画的城市三部曲，交口称赞道。 “嗯，这三幅画都不错，尤其是这第三幅充满了想象力。”饶宗颐也点头称赞道。 “饶老好！林老好！”张俊平上前一步，冲饶宗颐和林风眠微微一鞠躬，“这是学生的作品，有很多不到的地方，还请饶老、林老多指点。” 饶宗颐和林风眠的辈分很高，即便是杨明德见了也要执弟子礼。 “没想到，居然是位年轻后生！ 哈哈……哈！”看到张俊平，林风眠明显一愣，随即开心的大笑起来。 众人都不明白，林风眠为何笑，只能露出笑容陪着。 笑罢之后，林风眠才又开口说道：“如此年轻，便有这份功力，小友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我华人再出一位大千、悲鸿一样的大画家，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单就林风眠这一句评价，就能让张俊平的字画价格爆涨。 “林老您过奖了！学生何德何能敢和大千先生，悲鸿先生相比？”张俊平谦虚的一笑，很是平淡的说道。 “不，老林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单就小友这份淡定的心态，将来的成就绝对不次于大千和悲鸿先生。 不知小友的师承是哪一位？”饶宗颐冲张俊平点点头，温和的问道。 “林老，小张的师父是我们央美的杨明德和刘曼宁先生。”靳尚宜在旁边介绍道。 “是他们两个啊！”林风眠恍然点点头，“这两个人倒是好福气，收了这么一位佳徒。 只是没想到，曼宁也会收徒弟。 看这几幅画，小友算是得到了明德的真传。 只是不知道学到了曼宁的几份本事？”听说张俊平是杨明德和刘曼宁的徒弟，林风眠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也多了一些缅怀，乐呵呵的对张俊平问道。 “学生惶恐，虽然拜了师，可是师父的本事，还没来得及学习。” “饶老、林老这件巨型木雕也是小张的作品，是在刘先生的指点下，创作出来的。 可以说融合杨院长和刘先生之长，创作出来的一件恢宏之作。”靳尚宜很高兴，在旁边替张俊平介绍起巨型木雕。 这次香江艺术交流访问团，并不是只有央美参加。 还有国美、西美、川美等国内几所著名的美术院校也都有人参加。 国美指的是中国美术学院。 西美则是西安美术学院。 川美是四川美术学院。 央美和国美是宿敌。 有点类似于清华和北大的关系。 现在，张俊平的作品夺得头筹，被林风眠和饶宗颐连连夸奖，压了其他院校一头，靳尚宜自然高兴。 “这木雕作品，确实是篇幅恢宏，而且功力比之之前几幅画又有不小的长进。 写意和工笔的转换融合更加自然流畅，刀功也非常的精湛。 只是，小靳你说的融合小杨和曼宁的所长，这一点我……”饶宗颐话说道一半，突然停顿下来，冲身后一伸手，“放大镜！” 身后立马有人把放大镜递给饶宗颐。 饶宗颐接过放大镜，俯下身子仔细观看起来。 饶宗颐的动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林风眠也要了一个放大镜，弯腰仔细观看。 其他一些艺术家也都有样学样，拿着放大镜去观看巨型木雕。 好一会，饶宗颐和林风眠才直起身子，放下放大镜，看向张俊平的眼神变得炙热。 “这是一件传世之作！” “这件作品可以传世！”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 这个评价真的是太高了，高到张俊平都有些激动。 “张……张同学，不知道你这件木雕作品是否肯割爱，我们香江大学愿意出一百万港币，收藏这件作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突然站出来对张俊平说道。 不等张俊平开口拒绝，林风眠开口替张俊平拒绝道：“小高，这位是小杨和曼宁这二位的徒弟，你要是真想收藏，就拿出一点诚意来。” 书卷气质浓郁的中年美妇有些茫然看着林风眠。 一百万港币，难道诚意还不够？ 兑换成人民币都有四十万了。 “感谢高女士的抬爱，这件木雕，我不打算出手。 虽然饶老和林老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是我认为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所以，这件木雕作品我会留着，继续钻研。”张俊平客气的婉拒道。 一百万港币就想收藏他的作品，简直就是开玩笑。 就单凭饶宗颐和林风眠两个人这句传世之作的四字评价，就不止一百万港币。 第二百六十三章木匠六级 刚刚开口想要买张俊平巨型木雕的中年美妇，是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系主任高美庆。 张俊平的话，高美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谓的自己留着研究，只是自己的价格给的不够。 所以，高美庆更关心林风眠口中的杨明德和刘曼宁是何方神圣，“林老，您口中的小杨和曼宁是哪位？” “小杨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子，当年龙顺成的少东家，精通书画木雕号称三绝。 龙顺成当年可是皇家御用家具作坊，北京最大的硬木家具商。 曼宁这些为人比较低调，所以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刘曼宁京城的大家闺秀，祖上曾经是清皇朝的二品大员，吏部左侍郎。 曼宁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英国、欧洲各国，她的雕塑融合了中西的特点，独成一派。 深受英国等欧洲国家上层人士的喜爱，还曾经受到过英女皇的接见。 要不是曼宁一心回国，曼宁有可能成为第一位华人女爵士。 这二位可都是不差钱的主，所以我说你要拿出诚意来才行。”林风眠心情很好，解释的很清楚。 高美庆满脸震惊，刚刚听众人说起杨明德、刘曼宁，都带着尊敬，只以为这两位是大6新兴艺术大家。 没想到，还有这么显赫的来历。 也知道，自己刚刚出价一百万港币有些唐突了。 高美庆虽然是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主任，但是像艺术商人更多过像艺术家。 身上有文化气息的知性美，也有商人的精明。 本人也是著名的艺术品收藏家，藏有许多像张大千、徐悲鸿等近现代著名画家的画作。 高美庆提出收藏张俊平的木雕，自然为的就是升值。 有饶宗颐和林风眠的点评，再加上这是一件充满了中国大6时代背景的作品。 未来升值空间巨大。 周围众人用满是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张俊平。 你说你自己优秀一点，也就罢了，我们承认你厉害。 可是你师承还如此牛逼，最过分的是，如此牛逼的师承，你居然有两位。 还让不让人活？ “饶老，我看您刚才好像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萧辉荣陪笑着开口问出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萧辉荣，算是新生代艺术家，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事业上升的关键时刻。 萧辉荣没有一般画家的孤僻，反倒是八面玲珑，非常善于交际，和很多老艺术家关系都很好。 前年的时候，感觉在国内受到束缚，不能挥自己的创作激情，于是离开国内，跑到了香江。 八十年代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国内的，好像只有国外的空气才是自由的，才能激创作的热情。 孰是孰非，张俊平不想做评价。 反正，他感觉国内挺好。 “这件木雕，雕刻的功力你们都看到，已经脱离了匠的范畴，正式晋级为师。 可以说这是一位木雕匠人的晋级之作，从此这世上又多了一位木雕大师。 但是，这并不是我和饶老惊讶的地方。”说到这里，林风眠卖了一个关子，停顿下来。 享受了一会众人关注、急切、期盼的眼神，林风眠才又继续开口说道：“你们仔细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有一道细不可见的缝隙。 巧夺天工，实在是匠心独具，巧夺天工！”林风眠啧啧称赞道。 林风眠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掏出放大镜，附身去寻找林风眠说的缝隙。 在林风眠的指点下，众人终于找到了那些隐藏的很深的缝隙，可是心却又变得茫然。 找到缝隙，说明什么？ 雕刻木雕的材料有问题？ 这不可能，如果是材料有问题，那么林风眠肯定不会给出匠心独具，巧夺天工这八个字的评语。 那么是什么？ 还是萧辉荣，眼睛一亮，大声惊呼道：“难道这巨型木雕不是一整个的，而是由许多木雕组装起来的？” 林风眠和饶宗颐都满意的冲萧辉荣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张小友这是把木雕和榫卯结构融合起来了。 把一件木雕分成了若干分，然后用榫卯结构连接起来。”林风眠笑着向张俊平询问道。 说是询问，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您老慧眼如炬！这件木雕作品是我做的第二件。 第一件，师父说我的作品匠气重，然后告诉我一句话。 悟通之后，制作了这第二件，又考虑来香江参展，木雕作品太大，不方便运输，所以就利用榫卯结构把一个巨大的木雕变成了一百零八个小型木雕……”张俊平冲林风眠微微一鞠躬，然后解释道。 “哈哈哈！ 艺术源自于生活，我们现在的很多艺术品，或者说很多被称之为艺术的工艺、手艺。最初，先辈们创造它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善生活或者仅仅是为了便利二字。 比如绘画，起源要远远早于文字，是古人类记录大事件的一种手段。”饶宗颐哈哈大笑着说道。 至于其他人，眼神更是羡慕嫉妒恨。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合着你创作出一件被大佬交口称赞的可拼装木雕，仅仅是为了方便运输。 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一些女生，更是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张俊平。 太帅了！ 人长得帅，身材高大魁梧，还这么有本事。 一些香江中文大学的女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张俊平，脸上一片潮红。 心里如何想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小友不光雕工精湛，这木匠手艺也是相当厉害。 小友能年纪轻轻就成为木艺师，将来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越你两位师父，只是时间问题。”林风眠又夸奖了一句。 传统木匠非要分级的话，可以分为：木工、木匠、木艺师，木匠宗师，木艺大宗师，匠神。 这六个级别，也是对祖师爷的推崇。 除了鲁班，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达到匠神的级别。 即便是大宗师，也只有墨家。 其他的，历史有记载，是最多不过就是宗师。 至于近现代，在匠神绝迹，大宗师不出的年代里，能达到木艺师这个级别，已经相当牛逼。 第二百六十四章送上门的拍卖行 所谓的木匠六级，听起来很玄乎，其实都是主观性的东西。 在很早的时候，哪有什么木工、木匠、木艺师，木匠宗师，大宗师，匠神。 就是木匠学徒，木匠，老木匠。 所谓的分级，说白了就是为了抬高身份。 木匠，手艺再好，也是个匠人，木艺师，一听，逼格就高很多。 就像画家，以前靠绘画为生的人叫画匠，再好一点的叫画师。 后来，感觉不管是画匠还是画师，逼格都不够高，于是就有了绘画大师，绘画大家，大艺术家。 其实归根结底，在古代这些手艺，都是古人吃饭的手艺。 即便是现代，那些个被人称颂的艺术家，画家，何尝又不是以绘画谋生？ 不过，这些话，张俊平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绝对不会说出来。 张俊平谦虚的冲林风眠微微一鞠躬，“林老您过奖了，我距离师父的水平还差很远，再跟着师父学个二三十年，也许能够侥幸能达到师父的水平。” 张俊平的谦虚，让在场的几位老一辈艺术家，脸色顿时又好了几份。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金钱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已经不大，钱也赚的差不多了。 可以说功成名就，更希望得到的是晚辈的尊敬。 因为香江中文大学的人都围在张俊平的展品前面，一时吸引了许多过来参观的游客、美术爱好者，艺术品收藏家。 当然，也有艺术品投资商。 所谓的艺术品投资商，官面上的说法是凭借着自己前敏锐的眼光，现并买下那些有着升值空间的艺术品，等待未来升值。 真实情况，这里面的水很深。 一般的操作就是找一些绘画水平比较好，但是不出名的画家，和他签约。 未来多少年，或者未来多少幅作品都归他所有。 然后，投资商开始各种运作，拖动签约画家或者书法家又或者其他的艺术品，不断升值。 他们则从中获利。 这种操作，获利最大的自然是投资商，但是，作为画家本人，收获同样不小，既能得到名声，又能获得丰厚的金钱回报。 可以说双赢。 至于买家，自然也不吃亏。 有的人是真喜欢，这样的人不容易上当。 有的人，买艺术品的目的本来就不纯，所以根本无所谓上当不上当。 只要不是今天高价买的艺术品，明天就变得一文不值就行。 至于后面会不会升值无所谓。 他们买的更多就是面子，买的是艺术家的头衔。 这样的人，在艺术品投资商眼里就是最好的买家。 这些东西，艺术品投资商早已经给他们准备的尽善尽美。 各种头衔，各种大奖，甚至是国际大奖，绝对看的你眼花缭乱。 这不，等文化部、学校领导和林风眠、饶宗颐等人一离开，就有人找上了张俊平。 一位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年轻人，操着一口让人听的牙酸粤式普通话，找上张俊平。 “雷猴啊先生……我灰常灰常系还类的话和木雕…… 我愿意出五百万，买下类的话和木雕。” 这一位，并不是刚才说的艺术品投资商，而是另外一种，比较纯粹的投资商。 这一类人，是真正的凭借眼力和对市场的判断，来进行艺术品投资。 “美元吗？”张俊平此时心情正好，于是和对方胡侃道。 “不，不，系港币拉，这类系香江，自然要用港币的了。” “对不起！这是非卖品。”张俊平干脆的拒绝道。 “先生，我真的灰常灰常喜欢你的话还有木雕。 我系灰常灰常有诚意的，五百万已经很多很多钱了。”年轻人也不失望，继续耐心的劝说着张俊平。 坦白说，五百万港币，这个价格真的非常有诚意。 如果是一般的人，也许就被打动了。 但是，张俊平不是一般人。 他是一名穿越者，更是一名不差钱的艺术家。 自然不会被五百万港币打动，要是给五百万美元，也许能打动张俊平。 “抱歉！ 我的这些作品都是非卖品。”张俊平再次拒绝道。 “先生，考虑一下得了！ 如果先生对价格不满意，我还可以帮先生拿去拍卖会，一点阔以卖个好价钱的。”年轻人不死心，一边劝说一边掏出一张名片。 张俊平礼貌的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一阵暗喜。 苏富比香江拍卖行，高级顾问刘，刘千里。 可惜，就是姓不好，要是姓宋，叫送千里，这名字就顺嘴多了。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张俊平喜得是，他正准备找苏富比或者其他国际拍卖行。 “刘先生，虽然我不能把我自己的作品卖给你，但是我有其他生意，需要刘先生帮忙。” 非常乐意为你服务。”年轻听出张俊平话里的意思，瞬间进入角色。 “我手里有几枚比较珍贵的邮票想要委托贵拍卖行出手。” “先生能否稿纸（不是错别字）是什么邮票？” “一张小四联的黑便士，还有几张小四联的传教士。” “四联张的黑便士？还有四联张的传教士？ 先生没有骗我？”震惊之下，年轻的普通话都变得标准了许多。 “当然是真的，如果刘先生有意，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刘先生找人鉴定一下。”张俊平笑道。 其实，他这次来香江，不仅带来的邮票，还把毕加索的素描也带来了一份。 暂时，他不准备把毕加索的素描拿出来，先用邮票趟一下路。 “没有问题。 先生贵姓？” “姓张，弓长张！”张俊平淡笑着自我介绍道。 “张先生方便的话可以带着邮票到我们拍卖行，我们有专门的鉴定师，负责鉴定。 如果，张先生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带着鉴定师登门拜访。”年轻非常客气，专业的对张俊平说道。 “下午吧！我住在大会堂旁边的那家商务酒店。 我在酒店等刘先生。”张俊平想了想说道。 之所以不去拍卖行，一是没时间，二来则是借机抬一下身价。 “张先生，我真的很有诚意，你的话不考虑一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抢风头   “真的很抱歉！我不缺钱，所以我的作品，现在包括以后，都不会卖！   如果刘先生真的喜欢，可以拿其他艺术品来交换，我只接受以物易物。”张俊平背着手，把逼格拉满，骄傲的说道。   这个年代来钱的路子太多太多，只要有心有胆，满地都是黄金。   张俊平又怎么会去做，贩卖作品，这种降低逼格的事情？   他早已经决定，他的作品，无论是字画还是雕塑，都只送不卖，只换不卖。   “张先生，真的可以交换？   我拿一副张大千的《桃源图》交换张先生的木雕以及三幅画。”一个带着甜腻的声音在张俊平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刚才想要买他木雕的高美庆。   姣美的面容，丰盈白皙的皮肤，甜腻的声音，让张俊平心里都忍不住荡起一波涟漪。   张俊平忍不住想着，这样的女人，搂在怀里一定很舒服。   然后坚决的摇摇头，“高教授，我的作品自然无法和大千先生的《桃源图》相媲美，差之甚远。   但是，我这件木雕，用的可是帝王木，一整根海南黄花梨雕刻出来的。   所以，一幅《桃源图》不够，再加一幅悲鸿先生的《牧牛图》。”   高美庆美目如电，死死盯着张俊平过了好一会，才展颜一笑，“张先生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悲鸿先生的《牧牛图》？”   张俊平摸摸鼻子，心道你还真有啊。   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因为不想换，才故意要了比较稀少的《牧牛图》。   只能如是解释道：“悲鸿先生以画马出名，但是悲鸿先生的马，我不缺。   从一匹马的《奔马图》、双马的《饮马图》一直到《八骏图》我都有，唯独没有先生的《牧牛图》……”   “可以！   就以张先生的意思，用大千先生的《桃源图》加悲鸿先生的《牧牛图》换张先生的木雕《王府井的早晨》和《过去》、《现在》、《未来》三幅画。”高美庆巧笑倩兮，对张俊平娇声说道。   那声音，绝对有三个加号。   也不知道，香江中文大学的学生，是怎么受得了这么一位系主任。   估计，大部分男生血糖普遍偏高。   “不过……”高美庆又紧接着开口说道。   张俊平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我想代表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向张先生求一幅字。   以纪念香江中文大学和大6中央美术学院的友谊。”   不得不说，高美庆很会说话。   “非常荣幸！”张俊平爽快的答应道。   现场作画，写字本来就是展览，交流的一部分。   展馆会场里早就准备笔墨纸砚。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 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 领现金红包！   张俊平研好墨，提笔书写。   龙飞凤舞，撇撇如刀，点点似桃。   “安能担当得重任”   张俊平没有写长篇，只写了七个大字。   这是朱子语录里面的一句话。   本来张俊平想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但是后来一想，这些字，政治味道太浓，容易惹麻烦。   中国的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同样两个字，都能解读出好几种截然相反的意思。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张俊平干脆换成了朱子的一句话。   远离政治，你们想怎么理解，就怎么去理解。   写完，盖上自己的人名章。   “好字！   没想到张先生的字也是如此雄骏，苍劲有力，铮铮铁骨，颇有柳公权的韵味。”高美庆娇声称赞道。   “张先生，我也想求一幅字。”刘千里还没走，一直都在旁观张俊平和高美庆的交换，等到张俊平给高美庆写完字，也跟着上来求字。   “好！”   张俊平干脆的换了一张纸，挥毫泼墨写了八个字。   “小商靠智，大商靠德。”   “多谢张先生的墨宝，这幅字，我一定小心收藏，时时观摩，提醒自己……”刘千里客气几句，捧着字离开展馆。   “张先生……”   刘千里刚走，又围上来许多人，都是求字的。   张俊平的字如此受欢迎，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字好。   更多的是，不要钱。   写的还行，又不要钱，那还不是，不要白不要？   本着占便宜的心理，来参观的游客，纷纷拥到张俊平身边，向他求字。   一时间，张俊平再次成为展馆的主角。   张俊平的风头盖过了文化部领导、林风眠一行人，也打乱了展览的秩序。   要不是有外人在，其他学校的领导早就找文化部领导抗议了。   现在，当着林风眠、饶宗颐等一众香江艺术家的面，众人纵有不满，也不好说出来。   只能偷偷示意自己学校的人，也都提前开始现场创作赠送字画的环节。   张俊平倒是没有感觉其他学校的那些同行是在和自己抢风头。   看到大家都摆出笔墨纸砚，开始现场创作，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写字，可不是那么简单，提笔就写。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张俊平的精气神，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活。   身前围着三四十个人，他根本写不过来。   自然乐得有人分担。   就这，等到展览馆闭馆，张俊平也累的不想动弹。   “怎么样？那位高主任是不是很漂亮？”黄雪在张俊平耳边小声问道。   “是挺漂亮！”张俊平如实点点头。   “不过不如你！比起你来，少了几分自然，多了许多做作。”张俊平接着补充道。   黄雪悄悄收起放在张俊平腰间的小手。   “小平子，厉害！   你们张家书香门第，但是自从张家高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到你这一辈总算又出了一个状元郎。”   林叔和表姨刚才就到了，一直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张俊平给大家写字。   直到这会，马上闭馆了，才走到张俊平身边，使劲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欣慰的大笑道。   “林叔，咱自己就别夸自己了，这些话，留着让别人来夸吧。”张俊平咧嘴笑道。   “今天该带开锋和薇薇过来，让他们两个跟着你好好学学。”表姨有些懊恼的说道。   “开锋和薇薇是我和你表姨到香江之后生的孩子。”看到张俊平有些疑惑的目光，林叔在旁边解释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到林叔家做客 闭馆之后，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在高美庆的带领下再次来到大会堂展馆。 他们是来布置他们的作品的。 第一天是来自中国大6各所美术院校的师生作品。 第二天开始，则是内6和香江两地院校，两地艺术家的共同展出。 这才是交流的开始。 说是谦让，因为内6院校到香江来是客人，让内6院校多一天的展出时间。 实际上挺流氓，中国大6的美术院校展出之后，香江这边就能知道大6美术院校的水平，然后有针对安排参展作品。 中国大6也有自己的后手，第一天并没有把所有作品都摆出来。 比如，张俊平的十二金钗。 又比如城市三部曲之时光。在一幅画中同时展现了北京过去，现在，未来，充满奇幻的画作。 还有纸质版的《王府井的早晨》。 今天都没有摆出来。 就在场馆里大家忙碌着摆放艺术品的时候，林叔和表姨都没走，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他。 等张俊平忙活完，才又走过来，“小平子，忙完了吗？ 走！ 跟我回家，今天你表姨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你林叔今天专门安排人去买了海鲜，今天给你们做海鲜大餐。”表姨也笑着说道。 昨天接到消息，就过来请自己吃饭，今天又过来邀请自己去家里做客。 张俊平心里感动，林叔和表姨这是真心把自己当成亲人一样对待。 能住半山别墅区，能开最新款奔驰s级轿车的，在香江基本上都是亿万富豪级别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一点没有嫌贫爱富，如此真诚对待老家来的穷亲戚，这种品德真的是难能可贵。 “谢谢林叔，谢谢表姨！” “这孩子，和我还客气啥？叫上黄雪，一块去家里吃饭。” 张俊平也没有多推辞，爽快的答应下来。 转身去找黄雪，然后找文化部领导、校领导请假。 今天，张俊平给国内，给学校争了面子，领导们高兴，所以对张俊平的请假，很爽快的就给批了。 只是交代注意安全。 张俊平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幅画，才离开展馆。 张俊平离开后，文化部的领导很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到张俊平身上。 “没想到这个小张，在香江还有亲戚。 这亲戚还不错，昨天来看了小张，今天又要请去家里做客。 老靳，你可要注意一下小张的思想动态。” 文化部领导说的思想动态，是指张俊平会不会借机留在香江，不回去了。 “呵呵，赵司长，这个您就放心吧！ 我相信，小张是经得起考验的。”靳尚谊非常肯定的说道。 外人不知道，可是作为央美的副院长，靳尚宜自然清楚，张俊平在外面有一份不小的产业。 “哦？靳院长就这么肯定？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小张我相信他。 不要忘了，他的两个师父是谁！”靳尚宜笑着提醒道。 “……” 见赵司长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靳尚宜又开口说道：“你忘了，前天，刚到香江，小张去了什么地方。 资本家，可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们能派车接送小张，这说明什么？” “呵呵！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赵司长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 前天张俊平请假外出，赵司长接着就通过驻港办对张俊平的行踪做了调查。 自然清楚张俊平去了渣打银行，虽然不知道办什么业务。 但是，去银行办业务，自然和钱有关。 …… “爹地，妈咪，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一进门，一个足有一米七的长腿小美女就冲表姨撒娇道。 之所以说是大长腿小美女，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孩，虽然个子长得很高，身材也不错，但是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稚气。 “薇薇，这是你们俊平表哥，这是黄雪姐姐，你们俊平表哥的女朋友。”表姨对大长腿小美女介绍道。 接着又给张俊平和黄雪介绍一个：“小平子，这是你薇薇表妹，今年上中三！ 还有开锋，和薇薇是双胞胎，这会不知道去哪野去了。” 薇薇上下打量了张俊平和黄雪一会，才开口叫人，“俊平表哥好！嫂子好！” “薇薇表妹好，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这个平安牌，送你当礼物吧。”张俊平从兜里掏出一块红木嵌银平安牌。 平安牌是一块长6cm，宽4cm，厚1cm的小叶紫檀木牌，上面用银丝镶嵌着两个古篆字，平安。 四周还用银丝镶嵌了吉祥如意纹做装饰。 所以说，这是真·平安牌。 “哇！好漂亮啊！我喜欢，谢谢表哥！”薇薇一点都没和张俊平客气，伸手接过平安牌，然后对着张俊平道谢。 张俊平暗暗点头，林叔和表姨教育的不错。 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表妹，一点不矫情，说话做事很有一股大气。 “小平子，这平安牌不便宜吧？你花这个钱干什么？”林叔看来心里很高兴，嘴上却埋怨着。 “林叔，这平安牌真是我自己做的！”张俊平说着，把自己带来的字画拿出来，双手捧给林叔，“林叔，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幅画是我画的《十二金钗踏春图》，还望林叔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小平子你可是未来的大艺术家。 你送的的画，我一定好好珍藏，当作传家宝。”林叔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画观看起来。 “表哥，你画的真好！里面的美女真是太漂亮了，比赵亚之还漂亮！”薇薇也凑过去，一看之后，又惊讶的叫了起来。 “整天不知道好好读书，就知道追星！”林叔板着脸训斥一句。 “我哪有追星，只是了解一下而已，不然和同学聊天，都插不上话。”薇薇噘着嘴反驳道。 对薇薇的话，张俊平深以为然。 记得上一世，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管的严，不允许看电视。 结果，到了学校里，就只能听其他同学火热的聊小桂子，聊韦小宝哪个老婆最漂亮，他一句话都插不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做客林叔家 张俊平画的仕女图，《十二金钗踏春图》用的笔法是写意和工笔相结合。 写意画风景，工笔画人物。 正在逐渐形成自己的绘画风格。 “表哥，古代的女人都这么漂亮吗？”林薇薇有些娇憨的问道。 “古代的女人可不如表妹你漂亮。”张俊平笑道。 “可是，你画的这些仕女都好漂亮啊！”看着画中的十二金钗，林薇薇满脸的羡慕。 这十二金钗太完美了，满足一切男人的幻想，就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薇薇表妹，我画的这可不是真人，准确说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根据古代人的审美，心中想象出来的女人。”面对这位第一次见面，娇憨可爱的小表妹，张俊平也乐的给她讲解一番。 “好了，别站在门口了，赶紧进屋。”表姨招呼张俊平和黄雪进屋。 进了客厅，表姨又张罗着端来水果，招待张俊平和黄雪，“你们先做，吃点水果，看会电视，饭很快就好。” 把水果端上来，又给张俊平和黄雪泡茶。 “谢谢表姨，您不用忙活，我们自己来就行。”张俊平客气着。 “没事，不麻烦，你们别客气，就当是自己的家。 小雪，你吃点水果。”表姨见黄雪有些拘谨，笑着把水果盘往黄雪一侧推了推。 “谢谢表姨！”黄雪矜持的一笑，连忙站起来感谢。 林叔住的是半山别墅，一进院门是一个面积有好几十平方的绿地，进了屋，是整洁的大理石地面。 处处透着奢华，高贵。 这比酒店还奢华的装修，让黄雪心里有些紧张。 宽敞的客厅，比她家五口人住的地方都大，这更让黄雪紧张，有些不会走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张俊平自然也看出了黄雪的紧张，伸手安慰似的握了握黄雪的手。 现，黄雪的手心全都是汗水。 “放松点！”张俊平凑到黄雪耳边小声说道：“咱们家比林叔更有钱，只是暂时不方便这个高调。 等以后，我一定让你住上比这个更豪华的房子。” 黄雪红着脸，满含柔情的看了张俊平一眼，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倒不是因为张俊平的许诺，而是因为张俊平的关心，让黄雪感觉有了依靠。 “哇！表哥你和嫂子好恩爱，好甜蜜啊！”林薇薇在旁边看到了张俊平和黄雪的互动，顿时羡慕的惊叫起来。 十五六岁的女孩，正是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好奇，充满了幻想的年龄。 林薇薇一叫，黄雪的脸变得更红。 “去，去，哪都有你的事。”表姨笑骂一句，替黄雪解围，顺手打开电视机。 电视里传来张俊平非常熟悉的歌曲。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里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 正是《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铁血丹心。 张俊平看了好几版的射雕英雄传，但是始终认为，八三版的射雕英雄传最经典。 黄日华把郭靖演绝了，神。 不仅后来其他人扮演郭靖，都无法越。 就连他自己演的其他角色，也都无法越。 国内，很多人看到黄日华演的其他电视剧，也都会指着他喊郭靖。 还有翁美玲演的黄蓉，也是后来其他人无法越的天花板。 翁美玲绝对不是演黄蓉最美的一个演员，但是绝对是演的最好的。 张俊平喜欢叫黄雪黄姑娘，其实也有些受这部电视剧的影响。 黄雪和林薇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电视剧里精彩的剧情吸引。 表姨成功化解尴尬之后，转身离开客厅，去准备晚饭。 九个版本的射雕英雄传，张俊平看过六个版本的，其中八三版的射雕英雄传张俊平看了不下五遍，加上其他版本的射雕英雄传，看了能有十遍。 所以，电视机里精彩的剧情对张俊平吸引力并不大，于是和林叔聊了起来。 “小平子，昨天你说你也是做家具生意的，怎么样？你是以什么家具为主？” “我生产的是实木家具，目前主要是松木为主。 家具样式，是我自己设计的，我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新中式家具。” “新中式家具？这个名字好！”林叔默念一遍后，大声称赞道。 “呵呵。”张俊平挠挠头嘿嘿笑着，“当时年轻气盛，取得名字有些大，多亏那些家具界的前辈没和我计较。” 林叔刚才虽然夸奖，但是心里也是感觉张俊平这个名字起的有点大。 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年轻，设计个家具样式，就敢叫新中式？ 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当然，这话林叔不会明说出来。 张俊平的生意在北京，他的生意在香江，在东南亚，两个人的生意没有什么交叉。 所以虽然感觉张俊平有些自大，但是没有提出来，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前天你说准备引进弹簧床生产线，有头绪没有？或者说有没有目标厂商？” “没有，我只是这么一个想法，具体该如何操作，该怎么选择弹簧床生产机器，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张俊平也确实没有想好去哪购买弹簧床生产机械。 但是，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又不是什么高新技术，不存在禁运，封锁之类的问题。 只要有钱，厂商能直接把机械送到国内，还会帮忙给安装上。 “这样，弹簧床生产机械的事，我来帮你弄。 我正好也要从瑞士引进一套弹簧床的生产线。 到时候，给你也订一套。”林叔很大方的说道。 “谢谢林叔！最好能帮我搞两套。”张俊平得寸进尺，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 “你小子，行，我帮你联系。”林叔笑着点点头。 也没有问张俊平能不能买得起，两条弹簧床生产线的钱，他还拿的出。 他打算，如果张俊平拿不出钱，他就帮忙垫上。 他和张俊平的老爹，那是过命的交情，绝对不是千把万港币能够比拟的。 “林叔，你知道乳胶床垫吗？”张俊平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 “乳胶床垫？你小子还想考你林叔呢？”林叔笑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张俊平新一代赵括 “不是，我哪敢考验林叔您啊！”张俊平讪笑着。 “我在泰国就有一条乳胶床垫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乳胶床垫主要出口欧美等国家。” “林叔厉害，您这生意都做到了欧美！”张俊平冲林叔竖了竖大拇指。 “臭小子，别给我戴高帽，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你提乳胶床垫，是不是也打算生产乳胶床垫？ 这样，我泰国的床垫厂，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林叔笑骂一句，然后大方的说道。 “林叔……” 不等张俊平说话，林叔霸气的一摆手，继续说道：“当年你爹把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我林楚雄的东西，除了老婆，都有你爹一半。 不是林叔我说话不算话，不肯给你一半股份。 实在是，乳胶床垫厂我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多少人为了金钱连亲情都可以抛弃，甚至抛妻弃子。 见惯了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像林叔这种苟富贵，勿相忘的人，更加难能可贵。 “林叔，您的股份我不能要，您要是想和我爹分享富贵，您回头和我爹见了面，你们自己去谈。”张俊平笑嘻嘻的说道。 “你是你爹的儿子，给你和给你爹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嫌少？”林楚雄瞪眼问道。 “林叔，我爹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按照香江这边的法律，都有我爹的继承权，所以，你直接给我不合适。 您真要是想帮我，咱爷俩一块弄个橡胶园，再重新建一个床垫厂。” “弄个橡胶园，再建个乳胶床垫厂？”林楚雄都被张俊平的话吓了一跳。 心道：这小子的口气还真大，张嘴就是弄个橡胶园，建个床垫厂。 心里想着，不由得为张俊平操心起来，自己老兄弟的儿子，该不会是一个好高骛远，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吧？ “也不是只剩下乳胶床垫，还有棕榈床垫，我感觉也有很不错市场前景。”张俊平并不知道林楚雄对他的看法生了变化，继续说道：“咱们要想建立一个世界知名品牌，必须要从源头抓起。 从原材料到生产工艺，再到销售，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少，把每一个环节都做到极致。 只有这样，再辅以适度的宣传，才能成功创建一个世界知名的品牌。” “你打算怎么宣传？”林楚雄直接问的了点子上。 产品再好也离不开宣传。 酒香也怕巷子深。 可以说，那些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他们的成功不仅仅是过硬的质量，成功的宣传策划案也占了一半。 “宣传的话，我们可以无偿赠送英国皇室一百张床垫。 不管英皇室用不用，只要他接受了，咱们就可以对外宣称是皇室御用床垫。 同样的办法，无偿赠送给白宫一百张床垫，那么以后咱们就可以挂上美国白宫选品牌的字号。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咱们的品牌底蕴。 接下来，咱们还要参加世界各大家具床品展销会，博览会之类的展会。 花点钱，做一下公关，让咱们的床垫多拿几个好成绩。 只会，就是请明星代言。 不能请香江的明星，必须是好莱坞的国际巨星。 而且还的是那种没有绯闻，黑历史的好莱坞巨星。 请球星代言，足球明星，比如贝利，贝肯鲍尔……” 随着张俊平的讲述，林楚雄的嘴巴越长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要不是考虑，自己和张俊平十多年没见面，这才刚刚见面，他都有心直接呵斥出声。 张俊平的话，猛一听还挺靠谱，可是越听越离谱。 赠送英皇室，白宫床垫就不说了。 两百张床垫，只算成本的话，也没多少钱。 可是请明显，还是好莱坞巨星。 请球星，还得是球王。 不说请不请的来，这得花多少钱？反正他是请不起。 别看林楚雄在香江是亿万富豪，他的总资产都不一定能请的好莱坞国际巨星。 人家好莱坞巨星的代言费可都是用美元计算的。 至于说球王贝利，那就更不是他能请得起的。 张俊平终于注意到了林楚雄的表情，心里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随即笑道：“我说的这些都是中远期的目标。 刚开始，咱们可以打一打中国古代皇室御用家具品牌这块牌子。 欧美国家，对咱们中国都充满了好奇。 所以，中国皇室御用品牌，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之后，等有了一定的名气，咱们再考虑请好莱坞巨星和球王做代言的事情。” “小平子，你这不是胡搞吗？ 英皇室，白宫还好说，毕竟咱们赠送了床垫。 可是，中国皇室，你去哪搞赠送？送给谁？”林楚雄苦笑着说道。 中国最后的皇朝，清皇朝都灭亡几十年了，那还有皇室。 “林叔，北京有一座硬木家具厂，叫做龙顺成，曾经是皇室家具的御用家具商。 而我师父就是龙顺成的少东家。 我可以找我师父把这个牌子买下来……”张俊平笑着把自己的操作说了出来。 听了张俊平的话，林楚雄虽然感觉还是不怎么靠谱，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离谱了。 只是，自己的资金，好像不足以支撑起张俊平宏伟的计划。 “你能拿出多少钱？”林楚雄干脆的问道。 “我打算在香江注册一家具家公司。 这家公司的注册资金应该在一千万美元到两千万美元之间。”张俊平平静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说的是实缴注册资金。” 注册资金，又实缴和认缴两种。 认缴资金并不代表你就有这么多钱，只需要在一定时间内分批缴清就行。 实缴资金则是你在注册公司的时候，实际向银行缴纳的验资资金。代表你本来就有这么多钱。 张俊平话一出，顿时把林楚雄吓了一跳。 眼前，老兄弟的这个儿子，居然这么有钱？ 亏自己还一直想着帮一帮对方。 结果，人家自己还有钱。 如果，真有这么多钱，那么请好莱坞巨星，球王做代言还真能做到。 这个年代的好莱坞巨星，球王代言费还没有后世那么离谱。 一年也就几百万美元就能搞定。 第二百六十九章有意思的老五 “好了，别聊了！快来吃饭了！”表姨带着围裙走过来，化解了林楚雄的尴尬。 饭菜做的这么快，自然不是表姨自己做的。 最多也就是表姨掌控一下火候，大部分工作都是菲佣们做的。 作为亿万富翁，家里自然少不了要有几个菲佣。 “走，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两杯。”林楚雄慌忙站起来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道。 “林叔，这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是滴酒不沾的，喝酒过敏。 只能以茶代酒敬林叔几杯了。”张俊平再次拿出之前那套说辞。 林楚雄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强求。 林楚雄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自然知道张俊平说的喝酒过敏这件事，是确有其事。 他曾经见过，一个客户，喝酒过敏，一两白酒下肚，身上就起满了金钱大小的红斑，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还伴有呼吸道过敏，呼吸困难。 那一次，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林楚雄和别人喝酒，就再也不敢勉强别人。 “林叔，张俊平不能喝酒，一会我敬您几杯，感谢您对我们的招待。”这时黄雪站出来，大方的对林楚雄说道。 “哦？！ 哈哈哈！ 好！好！小雪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小平子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媳妇，也是他的福气。”林楚雄一愣随即开心的大笑起来。 黄雪的酒量还真不错，平时在京城的时候，老太太晚上喜欢喝两杯红酒，黄雪就经常和老太太，娘俩对饮几杯。 因为黄雪是女人，所以林楚雄没有喝白酒，而是拿出了两瓶红酒，林楚雄、表姨、黄雪三个人喝红酒，张俊平和林薇薇喝果汁，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在林叔家吃完饭，又聊了好一会，张俊平才和黄雪告辞离开。 “老五，你我把平仔送回酒店！”林叔叫来司机老五，交代道。 “林叔，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行，路上还能顺路看看香江的夜景。”张俊平笑着拒绝道。 “平仔，这香江虽然看着繁华，可是黑暗中却藏着吃人的猛兽，尤其是晚上，还是很危险的。 让老五送你们一趟吧。你们想去什么地方看看，直接告诉老五，让他拉你们过去。 有老五在，一般的情况，他都能处理。”林楚雄喝的有点醉醺醺的，打着酒嗝对张俊平说道。 老五是林叔的司机，也是保镖。 张俊平想了一下，也不再客气，“好吧！那就麻烦老五大哥了！” “平少客气了！”老五很有高手风范，脸上平静无波，淡淡的冲张俊平点了点头。 老五虽然沉默寡言，看上去有些呆板，但是做事却很贴心。 知道张俊平和黄雪想看夜景，所以车很慢，而且专门绕路去了香江夜景比较每的几条街道。 不过，老五显然不是合格的导游，几条街道的夜景很美，但是他却只管开车，一句介绍都没有。 “好美啊！这么多灯光，这一晚上光电费得多少钱？”黄雪欣喜的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很是惊讶的问道。 “……”张俊平有些无语，自己这位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别的女人只会惊讶的夜景的美丽，羡慕街道的繁华，而黄姑娘考虑的却是一夜烧多少电费。 “这灯红酒绿看着却是漂亮，可是这得浪费多少资源？资本家就是奢侈！”黄雪继续批判着资本家的奢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灯红酒绿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香江这地方，看着繁华，可是地方太小，展空间也就那样。”张俊平也随口点评着。 “……？”黄雪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张俊平。 “马克思说过，资本家的本质就是剥削。 整个香江也就这么大，人口就这么多，他们就是把地皮铲到三分之一，也就那么一点。 这一点香江的这些个富豪们都清楚，一旦产业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就会向外寻常展的空间。 以前，他们对外展的空间是东南亚，体量大一点的会去欧美寻求机会。 以后，他们又多了一个选择，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中国大6。” 张俊平随口说着自己的见解，前面开车的老五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张俊平一眼。 张俊平看到了，笑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香江的制造业已经枯萎，有远见的企业家早已经把工厂搬到了东南亚。 现在还留在香江本地的工厂将来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我看香江经济挺达啊！” “是挺达，可那都是昨日黄花，咱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 你刚才看到了表姨家的别墅，有什么想法？” “太大了，一个客厅，比我家的房子还大。” “呵呵！可是，你知道，香江百分之八十的人，住的房子还不如你家！ 很多人，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一间十几平方的房子里。 还有，很多人连十几平方的楼房都没有，而是住在用木板、纸板拼凑起来的棚子里。 他们管这个叫棚户区，管自己住的房子叫鸽子笼。”张俊平嘴角挂起嘲讽的笑意。 想到后世香江生的事情，一个弹丸之地，也想着闹独立。 一群井底之蛙，在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下，妄想挑战天威。 可笑，可叹，可怜。 前面开车的老五嘴角不自觉挂上了微笑，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绕了一圈之后，终于抵达了张俊平他们住的酒店。 “平少，你说的真好！”老五给张俊平打开车门，等张俊平下车后，老五低声说了一句。 张俊平一愣，扭头看了一眼老五。 老五冲张俊平点点头，然后上车离开。 目送老五离去，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这老五有点意思。 转身和黄雪对视一眼，有些不太情愿的走进酒店。 进了酒店，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分开。 去和领导销了假，把黄雪送回房间，张俊平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平儿，你藏的够深啊！你居然在香江还有亲戚！”刘正文拉着张俊平问道。 在目前很多国人眼里，香江有亲戚，比他的作品被林风眠、饶宗颐评为传世之作还重要。 第二百七十章张俊平的底价 张俊平嫌弃的一把推开刘正文，“有个香江亲戚有什么好炫耀的？一惊一乍，出去别说是我同学，我丢不起这个人。” “一惊一乍，还有个香江亲戚……，啧啧啧！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在京城谁家要是有个香江的亲戚，那都能让四邻羡慕的眼红。 家里的门槛都能让媒婆给踩烂。”刘正文啧啧砸着嘴怪叫道。 张俊平无语的摇摇头，没有和刘正文去争论什么。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能考上中央美术学院的都是对艺术有着浓郁兴趣，又有一定的天赋的人。 可是，即便是这些人，对艺术的重视程度，也没有了先辈，如徐悲鸿、张大千，又比如他师父杨明德，老太太等人对艺术的狂热。 像刘正文，有天赋，也有热情，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可是，在刘正文眼里，张俊平的艺术成就依然比不过有个香江亲戚。 这不能不说一个悲哀。 怪不得，后世评价中央美术学院，都是八十年代是央美堕落的一个时代。 八十年代后，央美就再也没有出一个艺术大师，甚至比不过九十年代的新生代。 “有没有香江亲戚，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一日三餐，卧榻一间。 娶媳妇也只能娶一个，你还敢娶两个媳妇？” “谁说的，这要是迁到香江来，我可是听说香江这边实行的还是一夫多妻制。”刘正文羡慕的舔了舔嘴唇。 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呵呵！ 老刘，你这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香江七十年代以前确实允许一夫多妻，但是后来，本着保护男人的目的，实行了一夫一妻制。”张俊平笑道。 “保护男人？平儿，你说反了吧？一夫一妻不应该是保护女人的权益嘛？” “老刘，你啊！还是太年轻！”张俊平摇摇头，拍了拍刘正文的肩膀。 “制定一夫一妻制的是男人，你以为他是为妇女考虑？ 错了！完全就是为了保护男人。” “你这从哪听来的歪理邪说？” “歪理邪说？老刘，不说别的，你老婆，你能喂饱吗？ 如果再多一个，你还能喂饱？ 要是喂不饱，你敢保证她们不出去觅食？”张俊平一连串的问话，把刘正文问的哑口无言。 喂不饱自己的媳妇，这个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可是，要说能喂饱，总有些底气不足。 第二天，张俊平没有守在自己的作品前面。 而是在大会堂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里接待刘千里一行人。 张俊平这边，除了黄雪，还有就是之前和渣打银行签合同的那位大律师林言祥。 简单寒暄介绍之后，张俊平直接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会议桌上。 一个头只剩一圈，顶着一个酒糟鼻的白人老头，拿出一个放大镜，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张邮票，脸上还带着丝丝激动。 另外一个也是白人，身材高大魁梧，头梳的一丝不苟，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严肃的拿起那幅素描。 一张薄薄的纸片，好似有千斤之重，颤抖的手，暴露了魁梧老外的心情。 张俊平平静的坐在沙上，静静的看着几个老外，小心翼翼的做着鉴定。 “真迹！这是巴勃罗的真迹！”片刻之后，魁梧中年老外率先激动的叫喊起来。 毕加索刚刚去世十年，此时他的作品正是最火热的时候。 也不对，毕加索的画在欧美一直都被疯狂的追捧。 欧美等国家的人真正喜欢的还是他们自己的艺术，比如油画，西方雕塑等等。 至于说东方艺术品，那只是他们的战利品，是他们炫耀自己祖先辉煌经历的一种途径。 还有干脆把东方艺术品当成是一种谋利的工具。 其实，同样的道理，毕加索的素描画，不管欧美等国家的人如何追捧，在张俊平这里就是一个谋利的工具。 张俊平坐在沙上，看着激动的老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却不断的盘算着如何利益最大化。 “张先生，恭喜您，您的这幅素描，可以确定是毕加索的真品。”刘千里冲张俊平恭喜道。 张俊平笑了笑，还用你说，要是仿品，他也没脸拿出来啊！ 好歹他也是众多大佬一致评价的，未来艺术大师。 丢不起这人。 见张俊平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刘千里心里就有些打鼓。 拍卖行最怕的就是这一类人，太冷静，太理智了。 这样的人也最不好忽悠。 “张先生，为了利益最大化，让您获得更多收益，这件毕加索的素描，我们准备送到伦敦苏富比总部去拍卖…… 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听说像毕加索的画，可以当作抵押品，抵押给给银行，进行贷款？”张俊平扭头看向自己请来的大律师林言祥。 “是的张先生，毕加索作为世界著名画家，他的作品深受收藏家的喜爱，市场反馈非常不错。 所以，毕加索的画可以作为最优质的资产进行抵押贷款。”林言祥很忠实的回答道。 “呵呵，刘先生，本来我打算拍卖毕加索这幅画是为了筹集资金，进行一项投资生意。 现在，既然银行可以抵押贷款，似乎我也没必要送去拍卖了。” 张俊平这么一说，刘千里顿时急了。 要是能够把毕加索的素描还有那几张邮票送去伦敦总部拍卖，那么他可不仅仅是完成全年任务那么简单。 升职加薪也都少不了。 刚要开口说话，张俊平摆摆手，“不过嘛！ 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讲诚信，既然之前说了要交给刘先生拍卖。 那这些东西还是交给刘先生来拍卖吧。 但是，我有要求！” “您说！”刘千里大喜，态度恭敬的说道。 “毕加索的素描，我要求的底价是一百万美元加十副中国的字画或瓷器。 字画要求最低也得是张大千的字画。 至于瓷器最低也得是清三代的瓷器。”张俊平狮子大张嘴，直接提出一个在刘千里看来比较过分的要求。 “张先生，您这个要求，没有先例……” “呵呵，以后就有了！我后面还有几张毕加索的素描……” 第二百七十一章来自小说的线索 “我不差钱，这一点林大状清楚！ 我同意拍卖邮票和毕加索的素描画完全是感觉咱们两个有缘分。”张俊平目光直视着刘千里，语气平淡而又充满自信。 刘千里正为难之际，一个大肚子白人老外，听了翻译员翻译的张俊平的话之后，对着刘千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刘千里立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先生，我们可以按照您要求条件进行拍卖，一定给您拍出一个好价格，但是我们希望签订一个备忘录，您手里的其他几幅毕加索的画，如果要拍卖，我们苏富比同等条件下拥有优先权！” 张俊平没有急着回答刘千里，而是看向林言祥，林言祥很有眼力劲的低声把大肚子老外的话翻译给张俊平。 张俊平听完，才笑着点点头，“可以！” 就像张俊平想的那样，这些个老外，很多人并不是真的喜欢中国的艺术品。 他们更多是把他当成了战利品来收藏，炫耀祖先的光辉事迹。 到后世，中国人有钱了，这些人又把这些战利品拿出来炒作，大肆收割中国人的财富。 战利品这三个字，很刺眼。 但是，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谁让当初中国落后呢？落后就要挨打。 这时那边的邮票鉴定也结束了，都是真品。 经过专家鉴定，张俊平的二十几张邮票，总价值过一千万美元。 而毕加索的素描则被估计三百万美元。 对这个估价，张俊平表示没有意见。 这比他之前猜想的更加值钱。 条件谈好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大律师林言祥和对方的律师一块拟定委托拍卖的合同，张俊平签字。 送走苏富比拍卖行的刘千里一行人，张俊平又给林言祥支付了律师费。 大律师好是真好，可是费用也是真高，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张俊平就支付了一万五千港币。 直让张俊平大为感叹，大律师真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 把林言祥送走之后，张俊平没有急着回展厅，而是坐在沙上想事情。 就刚刚，看到魁梧中年白人以及大肚子老年白人激动的表情之后，张俊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事情。 准确说是一条线索。 这条信息来源是他上一世曾经看过的一本。 的名字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里面有一个桥段，就是主角到德国起货**藏在一栋破旧公寓楼里的好几千幅名画。 里面有毕加索的画，还有马蒂斯、夏卡尔、雷诺阿、贝克曼等近代大师的作品，可谓是价值连城。 张俊平因为是学画的，所以专门百度了一下子，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德国慕尼黑郊区的一栋破旧的公寓里藏了一千五百幅世界知名画家的画。 这一千五百幅名画，只是德国官方查获的，在过去半个多世纪里，名画宝藏的拥有者古尔吉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全靠变卖名画为生。 这半个世纪，久经卖出去多少，谁也不知道。 就连古尔吉特也说不清楚。 反正就是钱花完了，就拿一幅画出去卖。 这件事被捅出来的时候是2o11年，而现在才是1983年。 也就是说，那些画，除了古尔吉特，就没有别人知道。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想办法把这些画弄到手？ 反正不管是**，还是犹太人，都不是啥好东西。 就算是宝藏拥有者，古尔吉特的父亲，也不是好东西。 即便上把这些名画弄到手，他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琢磨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头绪。 张俊平干脆不想了，反正还有二十年才会被人现。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准备。 谁说网络没用？ 这不，，这么一个重要的，价值十亿欧元的线索，就是通过获得的。 散思维，张俊平虽然不懂经济，不懂股票，金融，前世也没怎么关注过。 可是，看网络的时候，还是记住了一些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 比如，85年9月份的广场协议，91年的日本楼市泡沫破灭，再比如97年的金融风暴，又或者2ooo年的网络泡沫。 这些时间节点，运作好了，不说世界富，反正赚的钱一辈子肯定花不了。 意淫了一会，张俊平才在黄雪呼唤下，回过神来。 那些个时间节点，都无所谓，关键是慕尼黑那几千幅名画，必须要想办法搞到手。 张俊平暗暗下定决心。 和黄雪一块回到展厅，张俊平才现高美庆又来了。 看样子，她对自己的作品真的很上心。 生怕张俊平毁约，再把作品卖给或者和其他人交换，所以抽空就过来看看。 反正也方便。 今天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在大会堂也有作品展。 她这个系主任自然要到场。 “高女士，您好！”张俊平笑着和高美庆打招呼。 黄雪也很美 可是她和高美庆的美不一样。 高美庆端庄中藏着一丝丝媚意，丰盈柔软白嫩的身体，让人见了有种拥入怀中，好好蹂躏一番的冲动。 当然，张俊平对这个三十多岁快四十的女人没什么想法，他从来不缺少母爱。 自己的女朋友不比她差，还年轻。 只是单纯欣赏美好事物。 和高美庆打完招呼，张俊平从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拿出几个汽车模型摆到巨型木雕上。 原本稍显空荡的王府井大街上，变成了车水马龙。 高美庆看着张俊平的动作，眼睛缩了一下，看向张俊平，刚准备开口说话，被张俊平给拦了下来。 “高主任，这些汽车模型可不在交换之内。 想换，也可以，一辆汽车换十幅大千先生的画。” 高美庆很干脆的闭上嘴巴，装作没听到张俊平的画。 开玩笑，一辆汽车模型，就要换十幅张大千的画，宰人也没有这么宰的。 这是把她当成冤大头了。 张俊平见高美庆闭口不言，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在意。 “先生，我看一下这些汽车可以吗？拜托了！”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在张俊平身后响起。 张俊平回头看去，一个中年小矮子正冲他鞠躬。 第二百七十二章小鬼子的算盘 怪腔怪调不说，但是这动作，动不动就鞠躬的习惯，就知道，眼前这位人是日本人。 “抱歉，你可以近距离观看，但是不能用手去触碰。” 这个日本人应该是日本某一个汽车企业的人。 猜到对方的身份，张俊平心里暗喜，他等的就是日本人，但是脸上还是很郑重的摇头拒绝道。 张俊平摆出自己制作的汽车模型，为的就是钓鱼。 这鱼就是世界上各大知名汽车品牌。 现在鱼上钩了。 不过，钓鱼的精髓就在于溜鱼，不能急着起竿。 “先生，我是日本丰田汽车公司香江分公司经理丰田有信，我对先生您的汽车模型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愿意高价买下先生的汽车模型，还请先生成全。”中年小矮子再次对着张俊平深深鞠躬。 张俊平一听，心里更乐，姓丰田，这还是条大鱼。 丰田有信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内心却是如台风卷起的巨浪一样，波涛汹涌。 他虽然姓丰田，可并不是嫡系，只是旁系庶出。 如果没有大功劳，这一辈子就只能在香江这个弹丸之地待着了。 丰田有信也是有野心的人，几十年的努力，才得到现在这个位置，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永远之做香江这么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公司经理。 更何况，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已经得到消息，家族里有人在谋划他的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不做出一些成绩，也许现在这个位置也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可是如何在短时间里拿出成绩，丰田有信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丰田有信异常的烦躁。 没想到，今天到大会堂观看展会散心的时候，居然有了意外收获。 丰田有信敏锐的觉察到，如果能够把张俊平的汽车模型买下来，献给家族，他一定可以保住现在的位置。 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抱歉，我不差钱！所以，让丰田先生失望了！”张俊平再一次拒绝了丰田有信的请求。 丰田有信很失望，眼珠转了一会才又开口道：“这…… 我真的很喜欢这些汽车模型，我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可以！只要不是用手触碰，不影响其他人参观，丰田先生可以随便！”张俊平笑了，笑的很灿烂。 丰田有信也笑了，笑的同样开心。 就在丰田有信露出开心的笑容的时候，张俊平又开口道：“我这些汽车模型都注册了外形设计专利。 哦，是国际专利！” 张俊平的话一出，丰田有信的笑容噶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 “狡猾的支那人！”丰田有信心里暗暗骂道。 原本丰田有信想要拍照，就是打着吞掉张俊平汽车模型的外形设计的专利权。 在丰田有信看来，一个来自贫穷的中国大6的乡巴佬能知道什么叫知识产权。 也就是运气好，美术功底不错，设计出来几个很不错汽车外形。 你不让我用手去触碰，我就拍照，回到公司，找专业设计师把照片变成外形设计图纸，然后拿去注册。 这就是大功一件。 可是丰田有信没想到，张俊平早就注册了外形设计专利，让他的谋划落空。 其实，丰田有信更想不到的是，他看到的汽车模型，吸引他视线的那几辆汽车模型，就是后世丰田霸道9o系列普拉多。 丰田霸道是丰田suV刚进中国时候的名字，正式的名字叫做丰田6地巡洋舰，因为车身比较宽，充满了霸气，所以被叫做霸道。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 张俊平选择的几款suV车型都属于中大型的suV。 除了丰田霸道的9o系统，还有三菱二代帕杰罗。 都是九十年代的车型。 张俊平制作的汽车模型可不仅仅是这两款车型，还有轿车车型。 九十年代比较经典的车型，都被张俊平做成了汽车模型。 鲁迅曾经说过，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张俊平的十几个汽车模型，基本上把市面上九十年代出现的汽车款式都给一网打尽了。 其实不止九十年代的，还有二十一世纪的车型。 巨型木雕上没有摆放二十一世纪的车型，但是并不代表张俊平没有做。 他一到香江，就委托林言祥去注册了外形设计的世界专利权。 彻底把这些汽车厂家的路给堵死。 当然，这些厂家要是有本事设计出另外的车型，后世没有出现过的车型，张俊平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刚刚说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 每个时代的车型，那都是和当时的政治经济，以及大家的生活水平，审美标准息息相关的。 绝对不会，很突兀的冒出来。 除非是像张俊平这样的重生者或者穿越客。 丰田有信郁闷的离开展厅。 转身继续和高美庆闲聊。 和一个大美女聊天，绝对比和丰田有信这个又矮又胖又丑的家伙聊天爽。 “张先生，我可以上手看一下吗？”高美庆巧笑倩兮的问道。 眉宇间充满了万种风情。 高美庆相信，张俊平绝对不是那种胡乱叫价的人，里面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奥秘。 高美庆充满了好奇。 “可以！别人都不行，高主任也绝对行！”张俊平目不斜视的笑道。 高美庆却是很迷人，眉目传情，一笑倾城，声音软绵绵的，让人听了浑身酥麻。 但是，场合不对，黄雪就在他身边。 高美庆带上手套，接过张俊平递过来的汽车模型。 “这个汽车模型可不单单是模型，更是我对中国机关术的一次尝试。 不仅每个部位都可以拆卸，这里有个按钮，只要按下去，汽车模型还可以自己行走。”张俊平彬彬有礼的给高美庆介绍道。 他也需要有人把他的汽车模型宣传出去。 高美庆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随着张俊平的讲解，高美庆惊讶的张口小嘴。 红艳的嘴唇张成一个o型，甚是迷人。 “高主任，现在还感觉我要十幅作品交换是漫天要价？”张俊平笑着问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张俊平的条件 高美庆的话被堵在嗓子眼，有心说张俊平漫天要价，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漫天要价吗？ 是的！ 张大千是什么人？ 那可是近代书画大宗师！ 张俊平何德何能敢和大宗师相比？ 还是拿自己的一件作品换张大千十幅画。 十幅张大千的画，高美庆有。 作为一位收藏家，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的主任，高美庆收藏了不少名家之作。 光是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吴昌硕、潘天寿、黄宾虹、林风眠、李可染等这些近代著名画家，高美庆就收藏了数百幅之多。 所以，高美庆不差这十幅画。 但是，用十幅画换张俊平一幅作品不值。 哪怕这件作品是用古代机关术制作的，在高美庆看来也是不值。 可是这话又没法说，因为张俊平用机关术制作的汽车模型确实精制，精妙绝伦。 高美庆担心如果自己说不值，张俊平会翻脸，不再和她交换。 高美庆对张俊平的巨型木雕那是志在必得。 高美庆看重的不单单是张俊平的雕刻技艺，也不是林风眠林老对作品的点评，而是这件巨型木雕所代表的时代背景以及政治意义。 一件作品的价值，可不单单作品本身技艺水平，还有其他各种附加的价值。 高美庆美目盼兮，漂了张俊平一眼，然后开口说道：“看得出，这些汽车模型张先生花了大心思，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张俊平轻笑道。 对高美庆不肯交换，张俊平心里早就有数。 他也不失望，他也不想换。 这些汽车模型，卖出去的话，就算是不含着知识产权，一辆车模怎么不得卖个几万港币？ 有几万港币，回到国内，什么样的画买不到？ 就算是齐白石、张大千的画，也能买不少。 毕竟，现在国内字画并不值钱，近代十大画家的画，北京画店明码标价。 高美庆待了一小会，就告辞离开。 张俊平也没有挽留。 转头和黄雪说着悄悄话。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闭馆的时候。 丰田有信再次急匆匆的来到张俊平的作品展位前面。 “俊平君，又见面了！”丰田有信上来就给张俊平一个深深鞠躬。 这一次丰田有信是有备而来的，来之前，专门打听了张俊平的信息。 “丰田先生，又见面了！”张俊平笑着冲丰田有信点点头。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俊平君笑纳！”丰田有信双手捧着一个画卷递给张俊平。 “这是？”张俊平没有接，只是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俊平君是中国有名的画家，我个人也非常喜欢中国的书画…… 这幅白石老人的虾戏图，送给俊平君，还请俊平君不要推辞。”丰田有信说着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日本就是一个人格分裂的民族，极度的彬彬有礼，又极度的野蛮残暴；极度的谦卑，又极度过狂妄自大。 张俊平随手接过画，然后灿烂的笑道：“丰田先生太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面对敌人的糖衣炮弹，最佳做法就是，糖衣留下，炮弹打回去。 收下丰田有信的礼物，张俊平不等丰田有信说话，很直接的说道：“丰田先生的目的是这些汽车模型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想法咱们还是敞开了说吧。” “……”张俊平的直白让丰田有些张目结舌。 这和他了解的中国人不太一样。 张俊平又接着说道：“我这些汽车模型，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工业外形设计，我这么说没错吧？ 这些外形设计能给一家汽车企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用我多说吧？” 张俊平灿烂的笑容，在丰田有信看来，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丰田有信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不光有着精湛的技艺，还有着卓越的远见。 丰田有信想要反驳，张张嘴，却反驳不了。 如果是面对一个没有见识的人，丰田有信有信心忽悠一下就能以极小的代价拿下来。 可是现在，张俊平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如果他再想忽悠，那么只会让对方看不起。 “俊平君，您设计的这些汽车模型……哦！你这些汽车外形设计，理念非常先进，也非常美观，领先现在市场上所有车型。 我们丰田非常有诚意买下俊平君的这些设计，还请俊平君多多关照！”丰田有信说着对着张俊平深深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呵呵，那不知道丰田公的诚意是什么？”张俊平轻笑着问道。 “这个……”丰田有信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居然直接进入到价格谈判阶段，他准备还是有些不足。 想了一下，丰田有信伸出一根手指，“我愿意花一千万买下这些汽车外形设计。” “美元？” “港币！” “呵呵！”张俊平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张俊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不屑，表露无疑。 “俊平君，一千万港币，可以在香江浅水湾买一套豪宅，并且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丰田有信极具诱惑的说道。 “哦！浅水湾豪宅啊！我好像用不着，我又不是香江人，也不打算长时间待在香江。 所以啊，还是算了吧！”张俊平漫不经心的说道。 “别啊！俊平君，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咱们慢慢商量。 谈生意嘛，不就是你来我往的谈嘛！”丰田有信急忙开口说道。 这丰田有信虽然中国话说不咋地，但是对中国的文化非常了解。 “呵呵！”张俊平又是轻笑两声，继续说道：“对不起啊，丰田先生，我不是生意人，所以，不太习惯你们生意人那一套。 既然丰田先生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我的条件很简单，一百万美元加千分之一的提成。 当然，如果丰田先生想一次性买断，也行。 那么，就一个外形设计一千万美元。”张俊平收起笑容，很郑重的对丰田有信说道。 “这不可能！”丰田有信直接失态大叫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张俊平的算盘 面对丰田有信失态的叫喊，张俊平也不着急气恼。 只是淡淡一笑，“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丰田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俊平君请讲！”丰田有信压下心头的烦躁。 毕竟他自己也说了，谈生意就在一个谈字，你来我往，漫天要价，着地还钱。 “中国是一个新兴的，庞大的市场。 如果贵方有意，我愿意以这些汽车外形设计加部分现金入股，联合中国政府和丰田公司共同成立一家合资汽车公司，来共同开拓中国的市场。”张俊平说出了自己最终的打算。 未来世界各大品牌的汽车公司纷纷进入中国，和一汽、上汽、北汽、广汽等等国内汽车厂合资建厂。 张俊平的算盘很简单，就是接着这个机会，用这种方法进入国内的汽车市场。 国内的汽车市场有多大，想想后世那一座座“堵”城，一条条道路一次次加宽，依然堵堵不休。 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辆汽车，甚至有些家庭不止一辆车。 市场之庞大，**十年代的人，是永远想象不到的。 全世界最有眼光的商人，也预测不到中国未来的市场究竟有多大。 张俊平的想法很简单，在中国未来庞大的汽车市场分一杯羹。 有人说，为什么不自己搞？ 像刘氏兄弟一样，自己造汽车。 张俊平只能承认，自己没有刘氏兄弟那个魄力。 后世中国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些富豪，最让人佩服的就是刘氏兄弟。 当然，还有人会说，还有曹德旺、任正非，董明珠。 作者只能……呵呵。 其实，不管是谁，能进福布斯的人，那都是大佬，都拥有非一般的魄力。 张俊平很诚实，他如果不是重生，不是拥有几十年的前眼光，一百个他绑在一起，也比不过那些大佬。 所以，张俊平只能选择走个捷径。 找国外汽车品牌合作，也算是为中国的工业展做一点贡献。 最起码，有他在中间充当搅屎棍子，中国和日本，和西方达国家的汽车公司谈合作的时候，多少能多占一点主动权。 也许还会有人说，张俊平这是当卖国贼，给小鬼子当引路的汉奸。 合资车，钱都让外国人给赚走了。 其实，合资车，中国赚的更多，不说培养了多少工业技术人才，解决了多少就业。 但是，中国借此展起来的汽车配件产业，这一切都是在潜移默化的提高着中国的工业能力。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合资车培育出来的那么多汽车配件厂，刘氏兄弟也造不出汽车。 张俊平也想生产纯国产的汽车，开自主品牌。 但是，他没有那个毅力去硬啃，只能借鸡生蛋。 先借助合资的机会，进入这个行业，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徐徐图之。 “……” 丰田有信被张俊平的条件惊得张大嘴巴。 他感觉一千万美元已经够离谱了，可是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更加离谱的条件。 张俊平的三个条件丰田有信都没办法答应。 一千万美元买断，一百万加千分之一的提成，这个都出了丰田有信的权限。 而中日加上张俊平三方合资，更不是他丰田有信能做主的。 最后，丰田有信失望的离开大会堂展厅。 张俊平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他也没想着，就这么简单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 丰田不行，还有本田，还有三菱，还有日产尼桑。 日本不行，还有美国的福特、吉普、雪佛兰、别克、悍马，还有德国大众，奔驰，宝马，瑞典的沃尔沃。 还有更多的奢侈品牌汽车企业，比如保时捷、法拉利、玛莎拉蒂、宾利等等。 这么多汽车企业，他不担心钓不到鱼。 “你又打算搞汽车？”等到丰田有信走了，黄雪才开口问道。 “咱们国家的汽车工业落后太多了，如果有机会，自然不能放弃。”张俊平眼睛看着丰田有信的背影，沉声说道。 “张俊平，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考虑的问题总是那么的高深！”黄雪挽住张俊平的胳膊，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和自豪。 “哈哈！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不厉害敢找你这么漂亮的人做老婆？”张俊平摸摸鼻子臭屁的笑道。 “要是他们都不同意怎么办？ 或者他们只肯花钱买你的设计怎么办？” “好办啊！ 那我就拿他们买专利的钱去研究汽车生产。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日本有汽车公司，世界上的汽车公司有几百家。 我拿他们的钱去买一家落后一点的汽车制造技术，然后投钱继续研究，慢慢追赶。”张俊平笑道。 八十年代初期，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1979年2月，随着中美建交和苏军入侵阿富汗，西方达国家对中国的禁运开始大幅松动。 198o年，美国决定将中国作为美国贸易管制分类中的“p”类，即非敌对国家处理。1983年，美国政府又决定将中国列入“V”类，即友好非盟国。 自此开始，从1979年至1989年历时1o年，一个十分难得的与西方合作机遇期开启了。 也就是八十年代，中国从欧美等国家引进了很多技术。 尤其是军事科技，在这十年里，中国从欧美等国家购买了数百项技术。 比如从法国引进了“海响尾蛇”舰空导弹系统，仿制型号为hh-7，批量装备；“塔维塔克”战术数据链引进并仿制，批量装备；“黄蜂”重型直升机，“海豚”中型直升机引进成功并自产；T1ooc1oo毫米舰炮引进并仿制成功；此外，还有英国的舰艇用卫星通信系统，德国的mTu柴油机，意大利的“蝮蛇”防空导弹等等。 至于说民用科技，也购买了很多技术。 不是国家不想买更多技术，也不是欧美等国家不卖，而是咱们买不起。 欧美等国家还巴不得咱们多买一点。 所以说，张俊平说的，从其他国家购买一整套汽车生产技术，这个还真不是说大话，白日做梦。 如果真有人愿意花一千万，或者一百万加千分之一的提成，张俊平肯定非常乐意。 第二百七十五章青年才俊VS老翼伏励 经过一天的酝酿，第二天展馆一开门，本田和日产公司，美系汽车公司，德系汽车公司的人就纷纷找上门来。 最终还是和丰田有信一样，被张俊平的条件吓退。 张俊平也不失望，他的条件，绝对不是他们这些驻香江的经理能够答应的。 别说他们，就算是公司总部，董事长也要召开董事会才能做出决定。 所以，张俊平既不失望，也不着急。 套用后世一部电影里的台词，让子弹飞一会儿。 接下来几天，张俊平每天过的都很充实和快乐。 接待一下香江这边的艺术家，也去观摩一下其他艺术家的作品。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观看了大量书画雕塑作品，张俊平感觉收获满满。 他自己也收获了满满的赞誉。 几天下来，张俊平在香江也算是小有名气。 有不少收藏家，开出高价想要收藏他的字画和木雕作品。 只是都被张俊平拒绝了，他现在是真的不差钱，所以不需要卖作品换钱。 要知道，这几天，渣打银行的理财经理李察为他赚了不少钱。 短短几天时间，他的资产就已经增长了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听上去不多。 但是不要忘了，张俊平的资金基数大，五百万英镑，一千多万美元。 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二百多万美元。 这可是八十年代，二百多万美元，在香江那都能叫富豪了，更别说国内。 这二百万美元，拿回国内，全国富不敢说。 但，绝对是某一个地级市的富。 也正是有着这样的底气，张俊平才断然拒绝那些想要出高价购买他字画的收藏家。 哪怕一些收藏家已经给他开出五千块钱一平方尺的高价。 张俊平也丝毫不心动。 如果谈的投机，看的顺眼，张俊平会赠送给对方一幅或者几幅字画，又或者是即兴创作的木雕。 整个大会堂展厅里，就数张俊平的逼格最高。 因为就连央美的带队领导，副院长靳尚宜也高价卖出了十多张字画。 只有张俊平，坚决不肯出售自己的作品。 这一番操作，让张俊平的名气变得更大。 最起码，在整个交流访问团里，张俊平是彻底出名。 都知道，央美出了一个不为金钱所动，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新秀艺术家。 时间飞逝，转眼间十五天过去了。 艺术交流访问团这次到香江交流访问的时间是二十天。 加上之前三天，距离结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就在张俊平等人开始大采购，为返程做着准备的时候，丰田有信再次找上门来。 这次丰田有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陪同另外一位矮个子老人过来的。 同行的还有十多个人，阵仗非常大。 看到丰田有信一行人，张俊平心里一喜。 心中暗道，大鱼终于上钩了。 果然，丰田有信先是对着张俊平一个九十度鞠躬，然后才开口说道：“俊平君，这位是丰田公司的执行董事，高级副总裁丰田盛玖……” 随着丰田有信的介绍，丰田盛玖也跟着上前，冲着张俊平微微一鞠躬，“俊平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张俊平笑着伸出手，笑的很灿烂，“丰田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俊平君真是年轻有为啊！如此年轻，在字画，雕塑几个方面都取得了如此的成绩，真的是令人羡慕！”丰田盛玖上来先把张俊平夸赞了一番。 丰田盛玖是个真正的中国通，最起码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丰田先生过奖了！”张俊平矜持的笑着。 “俊平君，我对中国的书画非常仰慕，我本人也是日本书画协会的理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俊平君交流一番？”丰田盛玖笑容满脸，仿佛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在对待自己优秀的晚辈。 “非常荣幸！”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丰田盛玖冲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大眼睛、尖下巴的美女点点头。 这美女，放到后世那就是一个网红，长得也是一张网红脸。 个子不是很高，但是胜在娇小可爱。 网红美女上前一步，先冲张俊平甜甜一笑，微微鞠躬之后，在张俊平的画案上铺开宣纸。 然后挽起袖子，露出芊芊玉腕，开始研墨。 红袖添香，素手研墨。 这老鬼子还真是会享受。 张俊平都忍不住羡慕起来。 “俊平君，我先献丑了！” 丰田盛玖冲张俊平亲切的点点头，客气一句，上前提起毛笔。 也入座，直接站在画案前面，悬腕挥毫，刷刷点点，笔走龙蛇，写下四个大字。 “青年才俊” 这是对张俊平的夸赞。 这老鬼子绝对有一套，把书法展示和对张俊平的夸赞结合在一起，比单纯的语言上的夸赞，更让人高兴。 这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丰田盛玖的字功力确实深厚，笔力苍劲有力，恢宏磅礴。 张俊平看了暗暗点头，这功力，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丰田先生过奖了！”张俊平笑着冲丰田盛玖拱拱手。 “哈哈哈！ 俊平君当的起这四个字！”丰田盛玖豪放的大笑道。 “俊平君，我抛砖引玉，请俊平君赐教！” 张俊平也不客气，走到画案前面，网红美女已经帮张俊平铺好宣纸，研好墨。 他也享受了一把素手研墨的待遇。 提笔悬腕，开始挥毫。 站着提笔悬腕书写，听上去好像没什么。 其实，就这一点，能难倒大多数中国书法家。 中国书法家习惯了坐着书写。 站着悬腕书写，用力不一样。 张俊平能站着书写，也是被贫穷逼得。 以前没钱买宣纸，只能拿毛笔沾水在青石上练字。 久而久之练出了站立悬腕书写的用力方法。 “老翼伏励” 这是张俊平对丰田盛玖回应。 老翼伏励，志在千里。 “哈哈哈！”看着张俊平写的四个大字，丰田盛玖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两个刚见面的人，好似交往多年的好友一样，对视大笑，亲热的不得了。 “俊平君，我对你这些汽车模型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聊一聊？”丰田盛玖很客气的伸手邀请张俊平到一旁的小会议室。 “呵呵，丰田先生是商界精英，前辈，我也很想和丰田先生聊一聊！” 第二百七十六章搅局 到小会议室坐下后，丰田盛玖也不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俊平君，我们董事会看了您设计的汽车外形的照片之后，对俊平君的设计才能甚为敬佩。 有信也把你提的几个条件都向董事会做了汇报。 出于对俊平君才能的尊敬，前面两个条件原则上我们都可以答应，只是价格上需要稍作商榷。 但是，我们对俊平君提出来的第三个条件更感兴趣。 我相信，以俊平君的才能和卓越的眼光，也会更倾向于第三个条件。 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俊平君就第三个条件，也就是你我中国政府三方共同组建合资公司，开拓中国市场。” 对丰田盛玖的话，张俊平一点都不意外。 执行董事，高级副总裁都亲自过来了，可见丰田公司是志在必得。 “丰田先生，贵公司果然是一个有着卓越眼光，非凡魄力的公司。”张俊平也笑着称赞了丰田公司一句。 之前和黄雪说的时候，底气十足，拿到专利费可以去买一家拥有独立技术的汽车公司。 但是，买一家公司，自己研更先进的汽车制造技术，所费人力物力不说，光是耗费的心力，就让张俊平不由自主的打退堂鼓。 自己创业，哪有抱紧国家的大腿，躺赢来的爽。 “俊平君，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知道贵国正在进行一场变革。 你真的认为这场变革能够成功？” “当然！中国人民是勤劳朴实的，勤劳朴实的中国人在**的领导下，只要找准了方向，必然能够爆出令全世界都震惊的生命力。”张俊平自信又自豪的说了一句冠冕堂皇，又无比正确的话。 “俊平君打算如何合作？出资比例又如何分配？” “呵呵！这个简单，贵公司以技术入股，我以外形设计专利加部分现金入股。 而国内嘛！ 以厂房、人员、政策入股。” “俊平君能否说的更明白一点？” “更明白，贵公司以技术以及机械制造设备入股。 我以外形设计专利加建设资金入股。 国内则是以原有的厂房、新建厂区地皮，大量熟练而又廉价的劳动力，以及对合资公司的扶持政策入股。” “那股权如何分配？”丰田盛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贵公司占百分之三十，我占百分之三十，国内占百分之四十。”张俊平淡然笑道。 “俊平君，恕我直言，您的外形设计虽然很棒，但是并不能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还有，贵国的情况，不用我多少，你们的工人技术不行，厂房、地皮加上政策也不足以拥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样的股权分配方案很不公平。 我们丰田公司是全世界最好的汽车公司，所以我们要求控股，这样更公平，也能更好的保证产品质量。” 涉及到利益，丰田盛玖虽然还是彬彬有礼，也开始锱铢必争。 “丰田先生是一位中国通，应该更能明白在中国，政策扶持的力量。 至于股份，现在的比例确实有些不合适，在目前的中国，国有资产必须要占据控股地位。 所以，我打算回头把我的股份无偿捐献给国家百分之十一，以达到国有资产控股的标准，促成此事。”张俊平笑的很是坦荡。 “俊平君准备无偿捐献百分之十一的股权？ 你可知道，这百分之十一，价值多少钱？”丰田有信听了张俊平的话有些激动，很没有礼貌的插话问道。 “呵呵！丰田君，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再多就只是一个数字。 我们努力的目标不应该是赚多少钱，而是我们为这个社会，为人类的展做出什么样的成绩。 如果一个人穷的只剩下钱，那么百年之后，留下的只能是一地鸡毛。 子孙后代不是歌颂你的辉煌成就，而是勾心斗角，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夺你留下的金钱。 为此，翻脸打官司，甚至各种令人指的阴暗手段，都可以施加到自己兄弟姐妹身上。” “……” 张俊平的话让丰田盛玖，丰田有信等人相对无语。 他不想承认，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不说别人，就他们丰田家族，每一次新旧交替，那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不至于像黑社会争老大一样，真刀真枪的火拼，可其中的凶险程度，一点都不差。 这一点，作为丰田家族的人，丰田盛玖和丰田有信深有感触。 “俊平君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佩服！”丰田盛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淡淡的夸赞一句，就岔开话题。 “俊平君，贵国政府控股这一点，我们无法接受……”丰田盛玖很坚决的说道。 张俊平毕竟不是什么谈判专家，也不是商界精英，没几个回合，就被丰田盛玖说的哑口无言。 好似不答应让丰田公司控股，就是极大的错误，自己拿过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贪婪。 就在张俊平被丰田盛玖步步紧逼，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小会议室的门被一下推开。 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哈哈！ 俊平君，冒昧打搅，还请海涵！”一个身材矮壮，像极了曾志伟的日本人，大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本田弓阶，你还是这么没有礼貌！”丰田盛玖脸色阴沉的看着来人，咬牙切齿道。 丰田和本田的竞争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他们的战场从日本国内，蔓延到东南亚，欧美。 可以说，只要有日系汽车的地方，就是他们竞争的战场。 “盛玖君，你还是那么虚伪！”矮壮日本人本田弓阶反唇相击道。 说完，也不理会丰田盛玖被气得变形的脸，冲张俊平一鞠躬，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俊平君，我们本田公司董事会对俊平提出来的第三个条件非常感兴趣。 特意委托我，前来和俊平君就在中国合资建厂一事，进行磋商。” “本田先生是本田公司总部执行董事，高级副总裁。”旁边一个足以一米七的瘦高个日本人，向张俊平介绍道。 一米七，在八十年代真的就算高个了，尤其是在日本更能算是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