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校草纪事》 分卷阅读1 ================= 书名:包养校草纪事 作者:鸣銮 文案: 文案一: 谁也想不到,a大本届校草边凌江,竟然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他缺钱缺到走投无路,万念俱灰。 谁也想不到,a大十年前的校花——已经成了不可超越的传说的周夏,竟然把魔爪伸向了边凌江。 喂!校花你过分了啊!趁人之危,趁虚而入,给不给人留活路了啊你! 这是一个披着包养外衣的甜文,非c霸道总裁(大雾)女主x年下腹黑禁欲男主,慎入! 文案二: 边凌江:姐,我孑然一身,除了我自己,没有别的能报答你,你……你要不要? 周夏色令智昏地答应了。 n年后 边凌江: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和我说,我改。 周夏:你做得很好,不过我现在只拿你当弟弟…… 边凌江低眉敛目,一脸受伤:姐,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 周夏:喵喵喵??? 她是八风不动稳若磐石尘间客,他是支离狂悖颠倒颇僻风雪刀,狠狠斩断她的过往和去路,死死牵绊住她的心和身,让她寸步难行。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爽文成长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边凌江,周夏┃配角:梁辰┃其它:青春校园 ================== ☆、他是高岭之花 夏日炎炎,热辣辣的阳光仿佛要烧穿地心,热得人苦不堪言,几乎要晒脱一层皮下来。 a大的大一新生们正在没有一丝遮挡的操场上操练着,这场长达半个月的军训终于接近了尾声,阳光不会对这些令人羡慕的天之骄子们另眼看待,眯眼望过去,一长溜煤炭一样的脸,不细看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清一色的黑漆漆。 不,也有一个意外,经济学院的方队里就出现了一个异类,只见一排昏昧中,一张白生生的俊脸,细看过去,端的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棱角分明的脸,浓眉如墨,鬓若刀裁,上天仿佛对他格外偏爱一样,整张脸竟然找不出一个缺点,简直碾压了时下当红的流量小生。 这位就是本届校草边凌江了。 按a大的传统,校花和校草这类头衔一般都是在新生入学半年后,才会开始在官方论坛里进行评选的——毕竟都晒得跟煤球似的,看得出谁好看不好看来?总得给人家个恢复的时间不是? 然而边凌江却是个例外,他来报道的第一天,便被惊为天人,所过之处几成拥堵之势。一伙热情过度的学姐们立刻抛开连任三届的校草,喜新厌旧,把他奉上了这个王座。 最开始还有些没见过边凌江的人表示不服,然而等学姐们把他各种各样的偷拍照传到论坛上,立刻都哑了声,毕竟不是谁都经得起这种刁钻角度的拍照的,能扛得起的,必然是真男神。 于是,这短短半个月下来,围观边凌江军训的人成了a大的一大盛景,他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众学姐在旁边惊呼、赞叹、照相。中途休息的时候,总有一拨一拨的女孩——包括大一的新生,争相去给他送水,递毛巾,当然还有送情书。 毕竟这样的美少年,有谁会不喜欢呢?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经过半个月的试探和接触,所有人都意识到,边凌江是座冰山,还是那种万年不化的冰山。他对这些关注不堪其扰,非常反感,无论你怎么搭讪、套近乎,人家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发一语,把他惹烦了,他还会回敬你一个冰凌凌的目光,冻得你一个都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样子,眼神坚定直视前方,薄唇轻抿,一米八的身姿挺拔,俨然一个活招牌,让后面方队里的人个个与有荣焉。 看看!看我们经济学院的领队,是不是秒杀你们表演系的男同学!要是边凌江出道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啊! 热辣辣的太阳终于慢吞吞缩回成一个溏心蛋的模样,然后渐渐落了下去,东边出现一点残月的影子,冷冷淡淡的,今天的训练才宣告结束。 大家早就累得不成样子,教练刚宣布解散,便哗啦一下散开了,赵启勾住边凌江的肩膀:“校草,为了庆祝军训结束,我们哥几个去学校外面下馆子吧?“ 赵启是和他一个宿舍的室友,a市本地人,是个自来熟,天□□玩爱闹,a市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全知道。 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两个男生一个叫霍顿,是个粗糙的东北大汉,个子目测接近一米九,性格也很是直爽;另外一个叫李昊然,家是陕西农村的,家境应该不是太好,人很木讷老实。 总之都不难相处,边凌江对同性就没有那么冰冷,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于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行。”毕竟军训这么久,他天天绷着一根弦儿,身体也累得很。 赵启喊上霍顿和李昊然,四人商量好回宿舍先换身衣服再出去。 边凌江换上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脚上配白色的运动鞋,他的头发不长不短,恰到额头上方,配上这身衣服和笔直的腰背,显出一种清新的少年气。 几人准备出门,边凌江想起什么,说:“等等。”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 赵启忍不住笑起来:“我日,你这搞得真跟大明星出街一样。”要是他有边凌江这颜值,做梦都要笑醒了好吗!大把的妹子投怀送抱,想挑那个就挑哪个。 边凌江也无奈,他从小颜值就比别人高,这对别人来说是好事,但他实在很讨厌别人过多的关注,对自己毫无益处还会增添许多麻烦,所以能避则避。 霍顿说:“启子,咱上哪吃去?” “滚蛋!你才是起子呢!”赵启笑骂,他和霍顿都是满嘴跑马的性格,很投缘,所以说话也更随意,“门口有家‘东北乱炖’,听说还挺好吃的,量大也实惠,咱去那吃去。”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人称“鬼见愁”不是没有道理的,吃起饭来风卷残云,胃像个无底洞似的。 分卷阅读2 霍顿咂咂嘴:“东北菜有啥好吃的,老子都吃腻味了。” 李昊然在旁边说道:“去、去尝尝吧,我还没、没吃过东北菜呢,下、下次再换别、别家。”这孩子老实,就是天生的带点口吃,骨子里有点自卑,幸好几个室友好相处,都不笑话他。 于是四人出了门,直奔目的地。 其实边凌江带上口罩,另外三人也松了口气,不然平时还真不敢跟他一起走,走不到两步,便必然被围追堵截,耽误好半天功夫。 菜上来果然好大份,都是一盆一盆的,味道也不错,四个男孩专门选了隐蔽的角落,大快朵颐起来,嘴里说着吃腻味的霍顿下筷如飞,吃得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赵启嘴里塞满了菜还不忘说话:“哎,你们听说没,明天汇演完的开学典礼上,a大以前的校花来做演讲。” “多、多久以前?”李昊然是个好奇宝宝。 “十年前。”赵启说。 “噗——”霍顿嘴里的菜喷了一桌子。 赵启跳脚:“干嘛呀!你恶不恶心!” 边凌江在旁边抽出纸巾帮忙擦桌子,对他们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不是……”霍顿也抽出张纸巾来擦嘴,边擦边笑,“十年前?那都骨灰级校花了吧?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启嫌弃地瞥他一眼,一副无知的凡人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你是不知道,这位校花可是个传说,她是当年唯一蝉联了四届的校花,你畅想一下,尽情想一下,那颜值!” “那又怎么样?人家现在没准孩子都会跑了呢,颜值也是会残的啊。”霍顿泼冷水。 “你懂什么!这位周夏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可不只是漂亮,你太天真啦!”赵启鄙视他。 听到这个名字,边凌江夹菜的筷子顿了顿。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会一周三更左右的样子,一个月后大概可以保持日更,求收藏求支持啦~ ☆、她是风云本云 接下来,赵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在座的三人普及关于前校花周夏的众多事迹,如数家珍。 这位校花的传奇之处可不止一点两点: 第一,她连坐四届校花宝座,直到毕业离校,众多a大学子才不甘心地投票选举下一任校花; 第二,她在大一那年,即把校草梁辰——据说颜值不逊于边凌江,收入囊中,两人甜甜蜜蜜,四年情浓,不知羡煞了多少青葱少女; 第三,校花不但美,成绩还出类拔萃,常年占据计算机系成绩榜首,不仅如此,她在校期间还发明了两项专利技术,多次出国参加比赛,很给a大长脸; 第四,校花性格活泼开朗,业余爱好是演话剧,且演技上乘,人称被学业耽误的影后。她一手创建了“四时风物”剧院,并将其发扬光大,而今的“四时风物”风头正劲,年年包揽全国大学生优秀社团各项大奖,风头无出其右;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校花是个妥妥的白富美,她父亲周峣白手起家开创的周氏企业旗下横跨企业投资,投资管理,国际贸易、国内贸易等多项业务,数年来一直名列a市企业前十强。而且周峣早年丧妻,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也一直没有续弦的打算,从周夏上大学时,便刻意安排让她逐步接手周氏企业,显而易见是要把偌大的家业全部传给她。 性格活泼?演话剧?边凌江的眉眼悄悄抽了抽,这和他了解的那个周夏,是同一个人吗? 不过也是,他对她了解甚少,连她是a大毕业的都还是第一次知道。 霍顿和李昊然倒是听得连连惊呼,霍顿有些不信:“你说得也太夸张了,真有那么牛逼吗?” 赵启挥了挥手,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那能有假?这些都是从咱学校的论坛上看来的,你们不信自己回去看论坛啊。” 眼看吃得差不多,边凌江道:“回去吧。”时候已经不早,明天还要早起集合,最后排练两回。 他拿出钱包结账,霍顿从后面赶过来:“不行不行,哪能让你结账,我来!”东北大汉觉得,如果自己没抢到结账的机会,就太没面子了。 边凌江实在抢不过他,赵启在后面说:“行了凌江,咱别和他争,下次换你,再下次换我,咱轮着来不就得了。”都不是爱占便宜的性格,也没必要计较这么多。 李昊然也在旁边说:“是、是啊,我们轮、轮着来吧。” 边凌江听了也就作罢,几个人一起往寝室走。 a大的校园还是很美的,一年四季、一天十二个时辰,各有各的景致。月华如练,满天星斗,照得两边树影婆娑,温柔动人。偶尔有几个女孩子经过,应该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学姐,穿着已经有些大胆,短裙和短裤比比皆是,露出雪白的大腿,赵启有些微醺,不由对着她们吹了声口哨,惹来几声嗔怒,也有一番青春的情致。 到了寝室,几人轮流草草冲了个澡,男孩子没有那么多讲究,就着淋浴呼噜几下短发,稀里哗啦冲几下身上出的汗也就完事。 边凌江是最后一个洗的,洗完用雪白的毛巾擦着头发,准备爬到上面去看书。宿舍的床铺都是统一的规制,上面是一米宽的单人床,下面是架。 宿舍里除了他和李昊然,另外两个人都已经买了笔记本电脑,赵启家境最好,配的是苹果的,白色的线条流畅,极具科技感,霍顿的是联想的,看着也不错。 还没擦完头发,旁边霍顿咦了一声:“起子,快来,你看这个是你说的那个校花吗?”他闲来无事翻看论坛,发现关于校花周夏的帖子又被顶了上来,后面的回帖加起来足有几万条。 边凌江状若无意扫了一眼,看到主贴上赫然几张偷拍图,霍顿正在看的那张角度是从侧面拍的,女孩高高扎起马尾,正在笑着对对面说着什么,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笑容灿烂,眼睛里有着璀璨星河。 “对!就是她!”赵启点头。 “啊!”霍顿捂住心脏,夸张地大叫,“我觉得我恋爱了!丘比特之箭射中了我!” 李昊然也凑过来看,磕磕巴巴道:“校、校花果然是、是校花,真漂亮,比、比我们系的系花漂亮太、太多。” 赵启一脸得意,好像校花是他家的一样:“我没夸张吧,明天你们就能见真人了。”他用胳膊肘捣捣边凌江,“凌江,怎么样?女神吧?” 边凌江看着那张照片,怎么也无法把他印象里冷冷清清的周夏和这个热情洋溢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a大的新生军训汇演暨开学典礼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今年因着边凌江和周夏两个人的参加,来观看的人数空前增多,学校不得已加派了保安维持秩序,还是止不住山呼海拥的热情。 边 分卷阅读3 凌江站在经济学院方队的正前方,高举着牌子,手臂笔直,身姿如松,方队正前方的看台上,乌压压挤满了无数学姐,争相喊着:“边凌江!”、“看这里!”、“凌江加油!”还有几个大胆的女孩扯起了条幅,条幅上写着:“a大边少,王牌校草”、“春风十里,不如大学有你”,等等中二气息十足的口号。 边凌江不觉得自得,心中唯有烦不胜烦。他特别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关注和追捧,无端端给人添加麻烦不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今天的日头更毒辣,虽然他是晒不黑的体质,在这样的烈日下站上半天,也够受罪的,不由有些期盼汇演早早开始。 入口处传来一阵喧闹,许多记者咔嚓咔嚓地拍照,男生们也都往那边涌过去,他听见从后面跑过去的男生喊着:“周夏来了!” 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游移过去,看见一抹炫目的白由人群簇拥着,缓缓走过来,一路上到面前的领导台上,和学校的领导寒暄起来。 身后的同学中传来一阵惊呼。 “那是谁?” “我草,好有范儿,这位小姐姐是谁!” “她长得好漂亮啊!” …… 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衣服勾勒出堪称完美的身段,艳丽的五官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那种美是具有攻击性的,是让你看过就无法忽视掉的,已经逾越了年龄和性别的界限,犹如暴风过境,所向披靡。 美人是冰冷的,又是惑人的,当她的目光无差别向周围扫视的时候,所到之处全都没了声音,只余惊艳的窒息。 身后的霍顿早就喊出了声:“我女神!我草,她比十年前还要漂亮啊!我不行了不行了!” 赵启也说:“美!宝刀未老啊,我看她这颜值,放在现在,也是妥妥的校花本花!” 就连本来围观边凌江的一众学姐们,也有不少转移了目光,议论纷纷起来。 众多如痴如狂的人当中,唯有边凌江睫毛低垂,不为所动的模样。 ☆、校花的黑历史 和校长等领导寒暄过后,周夏盛情难却,坐在了校长的旁边。 校长笑眯眯的,一脸慈祥:“周夏啊,去年你捐赠的那栋‘周远楼’,现在已经快完工了,选址就在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旁边——哦,就你上学时候的那个学院,一会儿典礼完毕要不要去看看?” 听说周夏这两年已经全盘接手周氏企业,把公司里一众老古董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周峣早就当了甩手掌柜,仿佛要把之前花在工作上的时光全补回来似的,世界各地的旅游,不见人影。周夏作风比她父亲更凌厉,大开大阖,短短两年就把周氏企业发展得更上一层楼,如火如荼,炙手可热。 而且,周夏非常聪明,这两年在繁忙之余,还到处去做慈善,尤其是对母校,出手更是大方。前年捐了一百万做为贫困学生的助学金,去年则直接承诺捐赠一栋楼,建设楼栋所需的所有费用,全部归她一个人所出,直把校长感动得老泪横流,到处宣传周夏对母校的拳拳深情,更是把她做为历届优秀毕业生的典范。 周夏点了点头,妆容精致的脸上风华无限:“等会儿我自己过去看看。”她有些近视,但还没到戴眼镜的地步,微微眯了眼睛往下看,下面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皮肤白白的,鹤立鸡群的样子。 “那是哪个学院?”她有点好奇,问坐在右边的党委副书记。 副书记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婶,顺着她指的方向瞧了瞧,热情地介绍:“那是经济学院,周夏你看到最前面领队那个男生没有,他是今年a市的高考状元,足足考了736分!叫什么名字来着?”她拍拍右边的教务主任:“那个男孩子叫什么来着?看我的记性,给忘了!” 教务主任一脸与有荣焉:“边凌江嘛,独鹤凌空逝,江水映霞晖,多好的名字!我听说他已经被选为新一届校草了,这孩子是个好苗子。” 周夏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典礼就开始了,主持人首先热情洋溢地介绍领导班子,介绍到周夏的时候下面一片闪光灯和尖叫声,周夏只是酷酷地跟大家点了点头,连笑都没有笑一下,然而美人永远是值得原谅的。 接着,军训汇演正式开始,边凌江举牌已经举到手酸,幸好经济学院排在汇演的第三名,过了十分钟就轮到了他们。 边凌江做事一向认真,精神抖擞地带着方队走到跑道上,随着教官“正步走”的命令,他利落地踢出长腿,举牌子的手纹丝不动,动作漂亮得不像话。 即使有一群领导在前面看着,看台上狂热的学姐们还是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边凌江目不斜视,带着方队走了半圈,走到离领导席比较远的地方时,一众女孩放大了胆子,走到跑道旁边,追着边凌江喊他的名字,给他加油呐喊。 那边的动静让校长侧目,他皱眉斥道:“这些女孩怎么这么不自重!” “年轻人活泼一点,也很正常。”周夏帮忙解围。 校长还待再说,忽然想起当年周夏追梁辰时的情形,那时周夏可不像现在这样冷静无波,那个狂热的架势,让多少男生羡慕红了眼睛,那时候她的行为可比现在这些小姑娘大胆多了,他有些讪讪的,当即闭上了嘴。 汇演结束后,校长清了清嗓子,发表了一番对新生的寄语。 往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人群都会66续续散去,毕竟校长的长篇大论实在是枯燥又无趣,可今年因为周夏来了的关系,一群迷弟老老实实坐在看台上,屁股都没有挪动半分。 有些女孩就不太高兴了,尤其是拉男朋友拉不动的女孩子,忍不住开始说一些酸话: “有什么好看的,化那么浓的妆,你能看出什么来?” “就是……毕竟都是个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哪里漂亮啦?” “我就看不惯她那副拽拽的样子,什么嘛,连笑都不笑一下,有钱了不起啊!” …… 边凌江和一众同学坐在操持中间的草坪上休息,这时候大家都放松下来,坐得歪七扭八的,教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管,左右不闹得太出格就行。 霍顿还在哎呦哎呦地叫唤:“真好看啊!她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赵启也一脸痛心:“只恨我晚生了十年!不然拼死也要把她追到手!” 李昊然泼冷水:“别、别做梦了,早生十、十年你也抢、抢不过校草。” 赵启不服:“你不知道,当年可是周夏主动追的校草!要是我早生十年,哼哼,趁着她还没追上的时候,主动出击,趁虚而入,嘿嘿嘿……” 分卷阅读4 “她主动?”一直不发一语的边凌江忍不住问。 “对呀!”赵启俨然一个八卦百事通,“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起来可是当年的一段佳话!听说周夏苦追梁辰三年,其间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像什么送一千朵玫瑰花表白啊,什么天天在楼下送早饭啊,什么下着大雪在楼下苦等一夜啊,啧啧,要我说,那个梁辰真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霍顿几乎惊掉了下巴:“啥?我去!这些不应该是男人做的事吗?那个梁辰好大的脸,敢这么对我女神!” 几人说得热火朝天,边凌江皱眉,怎么也无法把赵启口中的那个周夏和他认识的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周夏简短利落地发了言,中心思想主要就两点,勤奋学习放宽眼界和不忘根本回馈母校,说完便将话筒转给别的领导。 这场枯燥的典礼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好在开会是周夏的常态,她始终如老僧入定一样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不耐。 典礼宣告结束后,周夏看了看仍然拥挤的人群,觉得突破重围去看工程进度不太现实,不如先回去,等明天乔装打扮一下再过来。 她好不容易在助理的保护下回到车里,内里已经汗湿了大半,黏黏的不太舒服。 “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助理兼司机是一个很可爱的圆圆脸女孩,名叫张笑笑,情商比较高,办事麻利爽快,嘴又比较紧,她用着很顺手。 “在附近开个酒店。”周夏回答,她平时住在郊区的别墅里,风景虽美,离这里却太远了,来回折腾不方便。 张笑笑利索地应了,驱车绕到学校的后面,她记得没错的话,学校后有条商业街,街上应该会有。 找到一家如家,开了间视野开阔敞亮的大床房,张笑笑贴心地给她拿上来一套换洗的家居服并睡衣,然后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安排。 她说:“我想静两天,给你放假,把我所有的行程往后推。”每次故地重游,总是颇多感慨,她需要慢慢平静一下。 张笑笑依言离开了。 她洗了个澡,换上清凉的睡裙,感觉每个毛孔都畅快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像只猫一样蜷进墨绿色带暗纹的沙发椅里。 周夏犹豫了会儿,拿起手机,给边凌江发了条微信。 “晚上有没有时间?” ☆、莫名其妙当班长 边凌江的手机放在寝室,并没有带出来。 汇演结束后,他和赵启几人打算一起去餐厅吃饭,吃完饭还要赶到学院集合,参加班主任主持的班长和团支书选举大会。 a大的餐厅饱受赞誉,有普通学生都能消费得起的第一餐厅和第二餐厅,饭菜物美价廉,涵盖中国各大菜系;还有夜宵餐厅,从晚上六点一直开放到半夜十二点,做的夜宵还非常好吃,有糕点、包子、关东煮、烧烤、泡面之类,堪称身材杀手;另外还有一个高端餐厅,名叫“迎宾馆”,转用来招待各个来学校参观的外宾以及一些土豪同学的,据说价格贵到令人发指,不过环境和风味都对得起这个价格。 霍顿提议:“军训结束了不得庆祝下?要不我们去迎宾馆开个荤吧?” 边凌江算了算这个月的花费,入学时候置办的床单被子和各类生活用品已经花去了不少,眼看还剩下小半个月,有些捉襟见肘。 他还没说话,李昊然在旁边磕巴:“别、别去了吧,太、太贵了……” 赵启大喇喇地说:“没事,上次不是说好的凌江来请客,不用你出钱!”他知道李昊然家境不好,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虽然不了解边凌江家庭条件怎么样,不过看他用的是苹果最新款的手机,应该也不会差,想来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边凌江心下发苦,面上却没带出什么,点头:“我来请,走吧。” 这一顿饭吃进去三百多块钱,赵启也有点过意不去,拍拍他肩膀:“我日,真是贵到滴血,一份菜就那么一点点,以后再也不来了!下次我请你们吃‘金喜烧’自助餐去,敞开肚皮吃到饱。”金喜烧是本地一家很有名的海鲜自助餐厅,价格也不便宜,他也是不想占边凌江便宜。 霍顿边剔牙边说:“行啊!说话算话啊!老子吃到他们破产,哈哈哈!” 边凌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同学之间正常的交际应酬,不花钱是不可能的,你来我不往,以后没法相处。不过手里只剩下二百块钱,他倒是真的开始发愁接下来半个月该怎么过了。 到了学院的会议室,同学们已经来了大半,大一的女孩身上的稚气还未尽脱,胆子不够大,只敢悄悄地看他,鲜少有人敢上前搭话。 边凌江不喜欢被人过多注意,直接坐到了最后方,赵启等人自然同他坐在一起。 班主任是个不修边幅到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名叫刘卫东,整个人有些懒懒散散的,先让大家自告奋勇上台去竞选,发表简短的演讲,然后再进行投票。 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都是男生当班长,女生当团支很快就确定下来,是一个长相普通但是很热情积极的女孩子。 但班长的选举上面,却出了岔子。 原因无他,几个男生上去发表了演讲,表达了一下为班级做贡献的决心,然后投票的时候,班上所有的女生居然都投了边凌江。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刘卫东老师面上也有些讪讪的:“女同学们你们怎么回事?边凌江没有参加班长竞选啊,选他是无效的呀!”他又不傻,当然看得出女生是因为边凌江的颜值才选他的。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让人绝望! 有个大胆的女生说:“老师,就让边凌江当班长吧!他学习成绩最好,一定能起到带头作用的!” 一众女生叽叽喳喳附和起来。 承受着全班男生杀人似的眼光,淡定如边凌江也不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开口拒绝:“老师,我不想……” 还没说完,便被刘卫东打断:“咳咳,这么说也有道理,既然大家热烈地倡议,那班长就由边凌江来当吧!”反正边凌江这个孩子也很难让人讨厌,长得好不说,学习成绩又那么好,实在很给他这个班主任长脸。 边凌江心道:……这也太随意了吧。 然而既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他再拒绝也不合适,只得站起来道:“谢谢老师和同学们的信任和支持,以后我会尽自己所能为大家服务的,请大家监督。” 赵启霍顿几人啪啪啪热烈鼓掌,女生们边鼓掌边回头看他,悄悄红了脸,虽然校草很高冷,但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机会总是要多些的嘛。 大一的男孩子都没有那么多心眼,虽然有些不甘,但人家成绩确实最好,也没什么可说的,也 分卷阅读5 都捧场鼓了鼓掌。 刘卫东看气氛一片和谐,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届学生还是比较省心的,他最怕麻烦了。 他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明天入学考试,大家好好准备,别考得太难看了啊!” 如同晴天霹雳,大家很快忘记了选举的波澜,怨声载道起来。毕竟经过了漫长的暑假和军训,高中的知识早忘得差不多了,一个晚上的突击时间怎么来得及啊! 班会结束后,几人准备回宿舍,被一个女孩拦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是同班同学商情,她长得很漂亮,娇娇小小的,具有江南女子的清丽,是这届校花候选人之一。 商情递给边凌江一封信,声音嗲嗲的:“班长,这个……这个给你。”说着红了脸,看直了赵启等人的眼睛。 边凌江低垂睫毛,并不看她:“我不要。” 女孩小鹿一样的大眼瞬间盈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哭,哀声说:“为什么?” 边凌江冷若冰雪:“没有为什么。”说着绕了个圈离开了。 女孩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赵启怜香惜玉,连忙安慰她:“你别哭,你别哭啊……”说着手忙脚乱去口袋里掏纸巾。 霍顿跟上来,啧啧道:“商情只怕是真的要伤情了!凌江你也太狠了点,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迂回点不行吗?” 李昊然则不太同意他的观点:“长、长痛不如短痛,凌江不、不喜欢她,这样做对她更、更好。” 边凌江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到了寝室。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他拿起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看到消息,脸色瞬间变了。 他匆匆换下迷彩服,扯了件短袖和牛仔裤穿上,就要往外走。 霍顿奇怪道:“凌江你去哪儿啊?不复习吗?”即使他是学霸,还是需要温习一下功课的吧! 边凌江脚步停顿了一下,敷衍道:“我妈过来看我,我晚上不回来住。”说着戴上口罩匆匆出了门。 他边走边给周夏回信息:“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周夏很快回复:“可以。” 他一边步履匆忙一边陷入自我厌恶中,可不管心里怎么想,金主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恶搞小剧场) 边凌江:金主大大,我没钱花了! 周夏:(……我是养了只貔貅么?这么烧钱的?)养不起养不起…… 边凌江:(纯真无害脸)我以身抵债还不行么? 周夏:(暗暗流口水保持冷漠脸)行! 那啥,明天开始放假了,预计要周日才能继续更新,灰常不好意思!不过工作日应该都可以保证一更哒!祝小伙伴们假期快乐哟~比心~ ☆、他们俩的关系 来到周夏的房间门口,边凌江深呼吸了几下。 他有些紧张,每次见周夏之前,他都紧张,一边逼着自己往前走,一边却又克制不住那种屈辱感,在灵魂的来回撕扯中举步维艰。 是的,从去年夏天开始,他就被周夏包养了。 虽然“包养”二字他不愿提起,可她定期给他打钱,他偶尔去陪她过夜,两个人除此之外,基本的沟通都少得可怜,这不是包养是什么? 周夏是个很奇怪的女人,比他还要冷,他的冷只是为了拒绝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实际上还是个未满十九岁的少年,身体是热的,心也是热的。而周夏,她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而且,她的身体是冷的。 不过,她很美,从脸到身材,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他知道,如果周夏包养他的事让别人知道,一百个男人里有九十九个都会说是他占了大便宜,剩下那个,或许是瞎吧。 他有点怕她,一个是地位的不对等,他需要钱,得罪不起她;另外一点是因为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她的身体对他敞开,但心仍然在遥遥的云端,看不到,摸不着。 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更加恐慌。 害怕什么时候无意中得罪了她,让她反感,让她抛弃他。 毕竟,她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抑制住自己紊乱的心跳,敲响了门。 边凌江有一大优点,就是心理素质过硬。即使他再紧张,再害怕,愣是能伪装得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此时此刻,他敲门的节奏不快不慢,力度也恰到好处,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过了十来秒,周夏开了门。 她穿着一件咖啡色的真丝睡裙,吊带款式,露出白得令人炫目的皮肤,那颜色不是苍白,是瓷器的白,是经得起岁月考验的美丽与韵味。 应当是刚睡醒,她的头发不再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而是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卸去浓妆的脸庞干净细嫩,近看更加惊心动魄,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时隔三个多月没见,感觉距离越发远了,他有些拘谨地打招呼:“姐……” 周夏退后一步,让他进来,然后关上了门,问他:“吃晚饭了没有?”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听在耳中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玲珑。 边凌江摇摇头:“还没有。”他想了想解释道:“我们今天上午军训汇演,不让带手机,中午吃完饭又去学院开会,所以我刚看到你发的信息。”他不想让周夏误会。 周夏不以为意:“没关系。”她对面前的男孩子说话,总是很有耐心,一反平时雷霆万钧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他总让她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吧。 她拿出手机:“还没吃饭吧?我来订餐,你想吃什么?”从中午一直睡到现在,她还真觉得饿了。 “都可以。”边凌江哪里会提要求,他往里面走,看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眼神立刻挪开,有些不自在。 想到晚上不可避免要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由得有些浑身发紧,嗓子发干。 恶心吗?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毕竟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那么矫情,说得难听点,当了□□还要立牌坊吗?世间没有那么好的事。 喜欢吗?也谈不上,没有感情的性,其实是不健康的。只是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不管有没有感情,该有反应还是会有反应,他总是一边难堪着,一边惭愧的有着快感。 周夏订完餐,又打了个哈欠,走到书桌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跟坐在沙发上的边凌江闲聊:“你考上a大我都不知道,怎么没告诉我?”今天看见他,她还是有些意外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个大项目,国内国外连轴转,也没顾得上联系他。 边凌江有些紧张,正打算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说他觉得考上a大是件很自然不值一提的事,所以没想到跟她报备?还是说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没义务跟她事事汇 分卷阅读6 报?虽然这两个原因都有,可哪个都不适合放在台面上来说。 看他脸色不大好看,周夏心里暗叹口气,这个男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敏感了,心思能绕出十八个弯来,她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上大学了,应该送你件礼物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边凌江连忙推拒:“不,谢谢姐,我什么都不需要。”她每个月固定给他卡里打三万块钱,他若还贪得无厌,那成什么了! 周夏知道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开口要东西的,这个孩子什么都喜欢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口。她看了看电脑,说道:“你还没买电脑吧?要不我这个笔记本送你,你不会嫌弃吧?” ……怎么会嫌弃?边凌江心里道,他见过这个笔记本的广告,是苹果最新款,面世还不到两个月,这个礼物也太贵重了,他下意识拒绝:“不,我不能……” 周夏无所谓地摆摆手:“就这么定了,等会儿你帮我把里面的资料拷到硬盘里。” 担心再说下去惹她讨厌,他只好停止了这个话题。 过了会儿,外卖送到,送餐员在门外敲门。 边凌江拦住想去开门的周夏:“姐,我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看到穿睡衣的她的样子。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吃饭,周夏不喜欢吃青菜,将菜叶子一片一片挑出来,堆在饭盒盖子上。 边凌江苦日子过惯了,见不得浪费,下意识地伸筷子夹起,然后才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清俊的少年连红起脸也是赏心悦目的,周夏暗中欣赏了一下,体贴地帮他解围:“阿江帮我吃了吧,我对青菜过敏。”一听就是胡诌的,明明就是挑食。 不知道为什么,边凌江格外喜欢听她喊“阿江”这两个字,像他妈妈喊他时候的语气一样,有种被宠爱的感觉。 虽然她只是随口喊的。 吃完饭,周夏忙起了工作,虽然人不在公司,各项进程也照样需要她监管,半点放松不得。 看着她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心无旁骛地工作着,吊带裙只到膝盖上方,两条光洁匀称的腿长长的延展到桌子下面,露出一点点光溜溜的脚后跟,竟然是赤着脚的。 她贪凉,空调开到16度,还正对着她的方向吹,边凌江到底没忍住,拿起一条毯子帮她盖住了腿。 周夏道谢,突然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闻,问他:“你要不要洗个澡?”一种隐隐的汗味从他身上传过来,不过并不算难闻,混着男孩子的气息,像令人微醺的荷尔蒙。 边凌江倒忘了这茬,不由耳根微红:“我现在去洗。”说着转身走进了浴室。 ☆、同床共枕 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不受控制地钻进周夏的耳朵里。 她又面色如常地看了一会儿文件,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不由揉了揉脸,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如果在十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以后会包养一个男孩子,她估计会乐不可支地笑掉大牙。 开什么玩笑?她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物,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花钱来养男人了?求着她垂青的异性,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省外去好不好? 然而有些事情,即使看着荒谬,却还是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和梁辰分手四年有余,她性情大变,寻常人事已经很难再令她提起兴趣,唯有边凌江,是一个例外。 佛语曰:无色无相,无嗔无狂。色相谓之万物,嗔狂谓之□□,无色无相,无嗔无狂则意在无心,心如止水。 边凌江是无上的色相,而梁辰,是她的嗔狂。她终究是个俗人,做不到心如止水,看不破嗔狂,也逃不过色相。 去年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遇见边凌江。 那天晚上她应酬完,喝多了酒,坐在车里休息。不想回家,爸爸常年在外面玩,家里冷冷清清,一点人气也无。也没地方好去,这些年忙于事业,之前的同学朋友早就疏远,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个容身之所。 半睡半醒之际,隐约听到旁边有压抑的质问声。 她微皱眉头,摇开车窗,仍然威风凛凛的热风闯入进来,带进一个有些青涩却很悦耳的声音。 一个男孩子背对着她,正在对着电话说着什么。 “我妈快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即使正在盛怒中,他也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听不见对面回答了什么,只看见男孩声音哽咽:“就当我求求你,行吗?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医生催着让交钱,不然就要停止治疗……” 对面又说了句什么,男孩终于忍不住,嘶吼道:“那可是我亲妈!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就当我借你的行不行?我以后还你还不行吗?” 想来对面的回答依然不近人情,男孩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声音颤得更厉害,带着一种决绝:“行,既然你这么绝情,从此以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爸,你也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们娘俩的死活与你再无关联!”他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廉价的几百元老年机的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男孩转过身来,颓然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绝望地放声大哭。 周夏这才看见他的脸,当即呼吸一窒。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脸,连梁辰都比不上,即使正在不顾形象地大哭,仍然掩饰不住清俊的眉眼,上天仿佛格外厚待他似的,将所有能想象到的极致都给了他。 他哭得伤心,眼泪流过脸庞,滴落在身上,洇染出一点一点的痕迹。 周夏被他哭得心有戚戚,鬼使神差地搭话:“嗳!” 男孩循声抬头,表情有些茫然,透着点愣愣的可爱。 “你缺多少钱?我借给你。”一向冷漠的周夏竟然涌起多管闲事的兴趣,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纯粹被色相迷了心窍。 男孩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接着又有些犹疑,“可我……我短时间内还不起你,我还在上学……” 周夏手臂一挥,很大气地说:“没关系,等你以后有钱了再慢慢还。” 于是,就这么认识了。 最开始的时候,周夏是没有邪念的,纯粹就是看他长得好看,身世又可怜,顺手帮一下他,毕竟自己穷得只剩下一堆花不完的钱。 至于后来为什么越了界……就是后话了。 门响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抬头看,边凌江洗过澡出来,穿着雪白的浴袍,短发还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泛着点点水光,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粉色,似乎是有些紧张,眼神四处乱看,唯独不敢看她。 避免他尴尬,周夏转开了眼光,说道:“你看电视吧,或 分卷阅读7 者玩手机,等我把工作忙完。” 忙完……忙完做什么?边凌江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荒谬地觉得自己像是个等待皇上宠幸的小宫女。 他胡乱点点头,打开手机缓解自己的不自在,看到宿舍群里已经有99+的未读信息。 李昊然:“你们都跑哪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宿舍。” 霍顿:“我和起子在网吧,昊然来不来?” 李昊然:“不复习了吗?明天要考试啊!” 赵启:“哥看开了,复习不复习都那回事,那些知识早就还给高中老师了,随缘吧!” 霍顿:“对,经过起子的一番洗脑,我也决定,随缘吧!” 李昊然:“……那凌江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霍顿:“哦,他说他妈过来看他了,今天晚上不回去住。” 李昊然:“是吗?我记得凌江开学来报道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啊,他妈咋现在来了?” 赵启:“谁知道呢?可能是他妈比较忙也不一定,哎昊然,一会儿我们回去一起吃夜宵吧?” …… 边凌江觉得心虚,便关掉微信,打开自己存在云盘里的复习资料看了起来。 两个人各忙各的,一时缄默无言,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小小的房间,像是隔绝出一个独立的世界。 一直忙到夜深,才算告一段落,周夏伸了伸懒腰,捶捶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将电脑阖上站起来,对边凌江道:“很晚了,睡吧?” 边凌江答应了,将手机放在一边,心剧烈跳动起来。 周夏洗漱过后,像一尾鱼一样滑进松软的被子里,躺在了他的身旁。 心跳得如雷一般,边凌江伸出左手来,有些僵硬地揽住她,女人的肩头触感细腻,像是上好的白玉。 被空调吹了半日,周夏觉得有些发冷,便就势缩近了他温热的怀抱。 心是空的,便格外渴望身体的温暖,她这么对自己解释。 边凌江又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伸出右手去拢住她的细腰,准备翻身上去,毕竟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该做的事情是不能躲避的。 没想到他却被周夏给按住了。 周夏靠在他胸口,低声说:“今天晚上不用。”有些时候她只是想要有个人陪着,并不一定非要做什么。 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伴随着一点古怪的失落,边凌江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边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忙了一天,有些昏昏欲睡,周夏强打起精神问起他的情况。 还能怎么样,左不过是每况愈下,勉强续命罢了,边凌江面色黯然:“还是老样子。” 周夏安慰他:“没有变化就算是好消息。”毕竟胃癌中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是无能为力,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虽然一直说服自己两个人是公平交易,两不相欠,但他仍然感念于周夏的恩情和关心,毕竟不是谁都会愿意花这么一大笔钱来养他的。 更何况大部分时候,周夏一个月都不会找他做上一次,钱却分文不少地打给他。 他心里也明白,周夏一方面是有需要,另外一方面,更多的是同情他。 他点点头,下巴擦过她的发丝,软软的,痒痒的。 “钱还够花吗?”周夏已经快睡着了,强提着一线清明问他。 “够。”其实不太够,妈妈住院的医疗费、生活费加上护工费用,基本上已经把周夏给的钱花得差不多,剩下的钱也就够他基本生活,这个月交了大一的学费和住宿费,护工的钱他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凑。 可他就是不想开口再问她要,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没办法自欺欺人地说不欠她什么了,只怕要越欠越多。 然而周夏是个玲珑心肠,她心里有个小算盘,知道他大概需要多少钱,虽然本可以给得更多,但她还要照顾到他的面子和自尊心,给钱必须找好时机和理由,不然他就像炸了毛的猫,一定坚持不肯要的。 “我再给你加点吧,上大学后学费和人情往来,都需要钱的。”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在他拒绝之前说:“我到年底之前都不太忙,应该会长住a市,以后你每个月固定过来我家陪我两天行不行?”正好她也害怕闲下来的日子,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过,借这个理由请他多来陪伴陪伴,也显得家里没那么空。 她从来不用命令的语气,而是会问他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征询他意见的时候,会透出一点小姑娘的娇嗲,让他完全无法拒绝。 边凌江犹豫了下,答应她:“好。”低下头看,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着的她,没有那么冰凉,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呼吸悠长,容颜美丽又透着股脆弱,像是下一秒就会破碎一样。 她的身体总是冰凉冰凉的,边凌江内心挣扎了片刻,伸腿拢住她冰凉的小腿和双脚,用体温熨帖着,自己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感谢谢瑜(小美女or小哥哥?)的支持~新书求点击求收藏,什么都求,比心~ ☆、借酒消愁 微曦的晨光照射进来,浅淡地洒在周夏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投下烟一样的影。 一夜没敢动弹,边凌江的左臂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他动作极轻地将她的头挪到枕头上,揉了揉酸痛的臂膀,准备起身回学校。 甫一离开温暖的怀抱,周夏立刻惊醒,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还透着迷茫,拉住他的衣角问:“你去哪里?”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像是小猫爪在心间轻轻挠了一下。 边凌江解释:“我们今天有入学考试,我得回去参加。” “考试?”周夏连忙道,“那你快去。”她忘了有入学考试这回事,要是早知道,昨天就不会喊他过来。 边凌江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去卫生间换好,临出门前问她:“姐,你今天什么安排?” 周夏道:“我在学校里面随便转转,你忙你的。” 边凌江点头,开门出去,临走还交待:“你把门反锁好,注意安全。”他对不熟的人很冷淡,但一旦熟悉起来,就控制不住想去关心照顾对方。 他快步走进学校,被几个女生围住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把口罩拉在了宾馆,当即皱了眉头,以手挡开她们,冷声道:“麻烦让一下。” 一个穿着v领小碎花裙子的女孩热情地递过来一个饭盒:“边学弟,你吃早饭了吗?这份早饭送给你。”饭盒很精美,上面还印着一朵粉色的蔷薇花。 边凌江直接拒绝:“不用,我吃过了。”然而耽误的这会子工夫,已经有更多疯狂的女生围了上来,场面几近水泄不通。 他左支右绌,一边要阻挡趁机来拉他衣服的女孩,一边想突围出 分卷阅读8 去,实在艰难,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不由有些恼怒。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小缺口,赵启的声音传来:“看吧,我就说这么大阵势,肯定是凌江来了,哈哈哈!” 霍顿也挤过来解围:“各位学姐们让一让啊,我们今天要考试呢,什么事等考试完再说好吗?你们也不想害凌江缺考吧?” 趁着众人有所松动,边凌江连忙冲了出去,顾不上道谢,一路往前狂奔。 赵启和霍顿也跟着狂奔出去很远,三人才在僻静的角落停下休息。 赵启手扶膝盖,忍不住大笑:“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看杀卫玠啊哈哈哈!” 霍顿也在一旁捂住肚子笑:“哎呦喂,我现在已经不那么嫉妒他了,还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边凌江瞪了他们几眼,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凉浸浸的,此刻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里像是流转着万千璀璨星辰,脸上的阴翳一扫而光,说不出的阳光开朗。 霍顿愣了几秒,收起笑容,怨念道:“不行,我又开始嫉妒了!” 赵启忍不住也说:“你要是刚才对那群女孩这么笑一下,我敢保证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出你!”笑得太犯规了好吗?看来他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保险一些。 边凌江依言敛起神色,郑重道:“刚才的事多谢你们。”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问道:“昊然呢?” 霍顿接话:“让他先去占位置了,这次的考试很随意啊,咱们班的同学坐一个考场,位置随便挑,咱四个铁定坐一起啊!学霸,求照顾啊!”说着对他挤眉弄眼。 赵启也说:“对啊,不说别的,英语我可是忘完了,选择题你记得让我瞄两眼,江湖救急,感太重,他害怕还不起,连忙给周夏发了条微信:“钱已收到,我用不了这么多。” “之前是你在上高中,怕你学坏,不敢给你太多。现在你已经考上大学,是个大人了,该花的钱不要吝惜,同学之间大方一些,以后好相处。”周夏难得回了一大段话,口吻真的像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犹豫了会儿,他没有再回复,人穷志短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需要这笔钱。 然而心里到底盈满了苦闷,他若是个放得开的人,就不会十几年来坚持底线,死撑着过活,把自己过得那样惨了。毕竟以他的外貌,想过得轻松点,歪门邪道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可供选择。 走投无路的时候,偏偏遇到一个周夏,可若说她是他的救赎,又偏偏栽在了她身上,弄到如今这样见不得人不尴不尬的境地,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他闷头将白酒一口喝掉,看似平淡如水的颜色,入喉却极辛辣极刺浅淡,还不适合问太多,拉住霍顿:“那行,我们先走,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啊。” 李昊然也不疑有它,跟着说:“有事打电话,你注意安全。” 看着三人远去后,边凌江稳了稳身体,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他口中的“妈妈”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体衣,脚上趿拉着黑色的人字拖,脸上还带着他一看就特别眼熟的口罩,赫然就是他早上忘在宾馆的那只,她意态闲适,双手插在口袋里,正在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稳定日更中~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各种都求~感谢~ ☆、与君夜游 “姐。”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不甚明亮的路灯下,高 分卷阅读9 高的身影将对方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目。 “嗯。”周夏简短地回应,轻轻嗅了嗅,有些意外,“喝酒了?” “和同学聚餐,喝了一些。”喝醉之后,面对她的时候,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尴尬和患得患失,自然了许多,“你在这里干什么?” “噢,我来看看周远楼。”她指了指不远处即将完工那栋楼,“是我捐赠的,但是还没想好要拿来做什么,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这件事他早就从赵启口中听说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夜色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雕梁画栋的模样,是中式古代建筑风格,他提议道:“不如做个藏?”a大虽然历史悠久,图籍却实在乏善可陈,没有什么特色,孤本善本更是凤毛麟角,也是一大缺憾。 周夏抚掌道:“主意不错,就这么定吧。” 边凌江不由有些错愕,这么随意的吗?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周夏向他发出邀请:“我想随便转转,有时间陪我么?”本来独自转转也是一样,可遇见了他,忽然就不想再一个人了。 酒的后劲慢慢上来,眼前已经有些重影,边凌江还是强打起精神:“有时间。”他总不可能拒绝她。 难得放松下来,她紧绷的精神和身体一起慢慢打开,懒懒散散地在前面走着,这副模样任谁都猜不出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周夏来。 边凌江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乌黑的头发,心里胡思乱想着,她的发顶也就堪堪到自己的下巴吧,其实她只是中等身高,可平时却总是让人觉得气势凌厉,不近人情。 其实……剥开坚硬的外壳的话,她或许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吧。 想起赵启说的她倒追校草的往事,怎么也没办法和面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一个人的变化竟然会这么大吗?那么,十年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感觉后脑勺快被盯出了个窟窿,周夏终于忍不住开口:“阿江。” “嗯?”边凌江闻言靠近她,听她说话。 她语气浅淡,像是空气中的飘渺香气,一不小心就要消散了似的:“你不要心理包袱那么重,好好读书,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 没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他有些愣怔,心底泛上不确定的惶恐,一时答不上话来。 周夏幽幽叹气,索性将话挑明:“我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等以后你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我们就终止这段关系,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考虑太多,知道吗?” 她知道这段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她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恣意地活着,是因为她有这个资本和能力。可边凌江不行,他还是个孩子,还要上学,以后还要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可以自私地将他留在身边一段时间,慰藉自己的孤单和寂寞,却从没想过留他一辈子。 曾经撞到头破血流过,她对于许多世情已经看破,不要全心全意相信和依赖一个人,一切以己为先,当断则断,适当留存善意,是她的处世哲学。 她将话说得这么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万般思虑搅乱心绪,她是什么意思?终止?她怎么知道他心里很害怕? 自己的隐忧被她戳破,他该松一口气的,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 周夏没有转头看他,继续说:“我很感谢你陪我这一段时间,再陪我一阵子吧,不过你不用勉强自己非和我发生点什么,我不喜欢交差样式的床事。”她就这么说了出来,却一派光风霁月,好像在说晚上吃了什么饭一样的平常,“我希望做那件事的时候,你和我一样是快乐的,如果做不到,就单纯地陪着我就好。毕竟,如果只是想要性的话,我不一定非要找你。” 她从来不是只看中他的身体,家大业大如她,什么样的绝色男人找不到?没必要单磕一个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喜欢他的干净和教养,让她觉得舒服和放松。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一定非要找他?她还想找谁?她还找过谁?边凌江脑子里一团混乱,平静的海面下悄悄卷起风暴。她说不再勉强自己交差,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如释重负,反而充满了不安,还有一点恼怒。 把话说开后,周夏心里轻松起来,好像卸掉了一项重担。她果然是个太有道德感的人呐,染指于他,尤其当事人还不是很愿意,她的心理压力也很大的好吗?要知道当年她也是颠倒众生的人物,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弄得像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罢了罢了,她不爱强人所难,这样偶尔见见他,单纯聊聊天也不错。 边凌江的薄唇张开又闭上,过了半天方道:“我没有勉强。” 周夏偏过头,似笑非笑,看得他有些拘谨,然后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随意一点,别绷那么紧,你要是想把我当姐姐,我也没有意见。”他勉强不勉强,她是看得出来的,却没有说破。 边凌江还想再说,突然天边一声惊雷,把周夏吓了一跳,直接窜进了他怀里。 她打小就害怕打雷,一到雷雨天气就不敢出门,自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缩在床上发抖。 把她接了个满怀,他有些呆滞,看着缩成个鸵鸟一样的她,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接着,天空陡然降起滂沱大雨,瞬间将两人淋了个湿透。 感受到她在怀里抖起来,他紧紧揽住她,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大声说:“姐,先回去吧。” 周夏怂起来,手死命搂住他的腰,拼命点头,跟着他往回走。 密不透风的雨幕里,天地万物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样,两个人在路上快步走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终点。 也由此生出了一点相依为命的奇异感觉。 回到房间里,周夏还在抖着,边凌江有些担心,问她:“姐,你是冷吗?”温度并不算低,怎么抖成这样? 周夏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害怕,哆哆嗦嗦地说:“有一点。” “赶快洗个热水澡吧。”边凌江连忙进卫生间给她放热水,淋浴调好温度后又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口中嘱咐:“先冲一下,然后用热水泡会儿,以免感冒。” 周夏亦步亦趋跟进来,他转身的时候没留意,差点撞倒她,连忙伸手扶住,问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却控制不住发着抖往他怀里靠。 边凌江低头看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白白嫩嫩有些肉乎乎的耳垂和细长的脖颈,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透出隐约的肌肤和黑色的内衣肩带来。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想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勉强自己,他俯下头去亲她。 分卷阅读10 周夏往旁边躲了一下,只让他亲到了侧脸,他这才注意到,好像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 正走神间,周夏吞吞吐吐:“我说了你不用这样的……”手却不争气地牵住了他t恤的下摆。 美色误人,她心中哀叹,毕竟他带着雨水的脸太好看,看向她的眼神又太认真,加上她这会儿心神不稳,着实无法抵抗。 边凌江没有接话,把她拉到淋浴下方,边吻她边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点点肉敬上……不敢放开尺度,怕怕的,哈哈~ ☆、参加社团 一夜无梦,直睡到太阳高起,周夏才悠悠醒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看向旁边还在熟睡着的边凌江,一张无俦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着的胸前还有着斑斑点点的吻痕和抓痕,暧昧无比。 犹如五雷轰顶,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心里呐喊:造孽啊…… 昨天晚上两个人之间和以往大不一样,或许是他喝多了酒的关系,全无之前的克制隐忍,反而力道大得她有些承受不住;而她因为害怕打雷的关系,也颇有些自乱阵脚,竟然失去了之前强势的姿态,变得被动起来。 回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反攻不成却被制住的那一幕幕,还有自己快乐到极点时发出的叫声,她的脸罕见的红了起来,真是白活这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被这么个孩子给整治得溃不成军。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趁着他还没睡醒,落荒而逃。 边凌江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活泼跳脱的阳光盈满一室,光线下能看到极微小的尘埃在不知疲倦地飞扬舞蹈着。 找不见周夏,他打开微信,看到对方发来简短的一句话:“我公司有事,先回去了。” 他伸手到脑后,枕住自己的双臂,悄悄回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 虽然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他清楚地记得身体的触感和她的表情,记得热水冲刷过身体泛起的熨帖和进入对方时候的蚀骨销魂。 这次和以往那些次都不一样,没有厌恶和抵触,放开身心去感受的时候,反而觉得很舒服。 或许,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抗拒? 脑子中满是她泫然欲泣又欲罢不能的表情,她口不择言期期艾艾的求饶声,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很有意思。 手机亮起来,是赵启打来的,他按了接听。 “喂?”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沉的,泛着罕见的慵然,像浓郁的咖啡。 赵启没有多想,问他:“凌江,今天社团开始纳新了,我们准备过去看看,一起吗?” “好。”左右也是无事,他也不想给人留下不合群的印象,便答应下来。 “阿姨一起过来吗?”赵启多嘴问了一句,还没见过边凌江的家人呢。 停顿了一下,边凌江回答:“不,她已经回去了。”她总是很忙,典型的工作狂。 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准备起身,这才感觉到腰痛来,不,不止是腰,小腹、膝盖,几处都在泛着细密的疼痛。 自己的技术,应该乏善可陈吧?毕竟没有什么经验,平时又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只知道用蛮力。所以,不仅他痛,她应当也不会太舒服吧?被包养了近一年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问题。 可她从来没有流露过不满,很知足的样子,真是个好伺候的金主。 但边凌江不是个不思进取的人,他若有所思,一边思考一边不太自然地起身穿好衣服。 周夏走得急,却没忘记把笔记本留给他,用银白色的包装着,看着仍然是崭新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也就只剩下她对他这样好了。 提着笔记本退了房,他揉了揉发青的膝盖,面色如常地回了学校。 学院旁的道路上已经支起许多桌子来,桌子旁或是摆着展架或是贴着条幅,介绍着社团的情况和纳新要求。今天是周六,又是纳新的第一天,大一新生们多数都聚集在了这条路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远远看见戴口罩的他,霍顿几人挥手打了招呼,他回应了一下,艰难地挤过去。 赵启眼尖,吹了声口哨:“新买的笔记本吗?让我看看。” 边凌江递给他,他扫了一眼包上标注的型号,瞪大双眼:“我擦,隐藏的高富帅啊你!” “我看看我看看,什么型号的?”霍顿也过来凑热闹。 “苹果最新款啊!我眼馋了好几天,死皮赖脸地求我爸,我爸都没答应给我买。”赵启一副牙痛的样子,“等回去借我玩玩呗!” “可以啊!厉害厉害。”霍顿也有些惊讶,之前摸不透边凌江的家境,看他衣着普通,想着可能也就是小康,没想到原来人家是低调得过了分。 边凌江有些心虚,再看看李昊然有些自卑的样子,便岔开了话题:“你们看得怎么样了?每个人必须要入社团吗?”其实他怕麻烦,只想安安静静学习,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 李昊然接话:“是、是的,老师建议最、最少入一个到两个,每个学年年底评、评先进学生的时候可以加、加分。” 加分什么的边凌江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老师既然这样建议了,自己也不好太出格,他问道:“你们都想好入什么社团了吗?” 霍顿忽然有些羞涩的样子,和他五大三粗的形象很是违和:“我已经决定要选‘四时风物’剧院,等会儿就去报名。” 赵启面部有些抽搐:“顿子,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演戏的天分和爱好呢?”这么耿直的人,有什么都写在脸上,鬼才相信他会演话剧。 “咋地啦?我感兴趣不行吗?”霍顿瞪他一眼。 “得了吧你。”赵启无情地戳穿他的谎言,“谁看不出你奔的是周夏学姐?我看你是要走火入魔,命不久矣~”说到后来还唱了起来,怪腔怪调的。 霍顿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耿直道:“对,我就是冲周夏去的,咋啦?她是我女神不行吗?”自从前日得见,他是夜不能寐,心向往之。 边凌江眉目低垂,清清淡淡地说:“她现在又不在剧院,你加入了不是也照样见不到她?” 霍顿给他科普:“不不不,我打听过了,下个月底六十周年校庆,剧院的学姐老早之前就邀约她到时候再过来演出一场,重现经典。” “她、她答应了吗?”李昊然问。 “答应啦!”霍顿眉飞色舞,“而且到时候,剧院内部成员还可以拿到前面座位的票!小声点,这可是内部消息,别让别人知道了,不然报名的人肯定要挤破头!” 边凌江有些意外,这件事半点都没听她提起过 分卷阅读11 ,不过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和演员挂上钩,他忍不住好奇心,又问:“她演什么剧目?” 有些奇怪边凌江今天话格外的多,霍顿看了他一眼,回答:“当然是‘红蕖影’啦,想当年她演出的时候,听说a市各个大学的人都跑来看,惊才绝艳啊!可惜年代太久,我只找到了一些剧照,没找到当年的视频。”说着一脸遗憾。 赵启也有些向往:“那我和你一起去报名,到时候看能不能多搞点票,带凌江和昊然进去看。”他说着转头问边凌江:“凌江你要不要也去报名啊?那群学姐看见你估计会乐疯的,哈哈!” 边凌江果然摇头:“我对话剧不感兴趣。” 陪着赵启和霍顿去剧院报名处报了名,他们又逛了半天,李昊然选了学生会和a大论坛,边凌江则选了天文社。 原因无它,一个是对天文感兴趣,再一个,天文社里清一色的和尚,没有被女孩骚扰之忧。 回到宿舍,他打开笔记本,桌面是护眼的豆绿色,一如周夏的风格。点击连接上网络,他想了想,进入了学校的论坛。 作者有话要说: 边凌江和边夫人的甜蜜二三事 若干年后某天: 周夏似痛苦似快乐地大喊:够了,够了!可以了! 边凌江苦耕不辍:不够,你应该对我有更高的要求。 周夏哀嚎:我很满足!真的! 边凌江微微一笑:口是心非。 ☆、她的过去 a大的论坛运营得很成熟,日流量也可观,最热闹的当然要属“颜值即正义”版块了,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颜狗,日日以磕美照为生。 顶在最上方的就是关于边凌江的,标题是“a大有史以来最帅校草新鲜出炉——边凌江美照不定时更新~~” 他直接略过这个帖子,往下看去。 顶在第二位的帖子标题是“谨以此帖记录我们心中的女神——周夏”,发表时间赫然是十年前,回帖已经超过了一万条,颜色飘红,显然是这些年一直居高不下的热帖。 他犹豫了一下,鼠标已经先于意志点击进去。 发帖的人显然是周夏的狂热粉丝,他详细记录了周夏上大学期间的重要事迹,诸如连续四年获得优秀学生表彰、首次话剧表演、出国参加演讲比赛、a市大学生舞蹈表演中斩获第一等等,随之还附上海量高清大图。 边凌江看着那些照片,熟悉的眉眼,但没有一个样子是他所熟知的。 翻到帖子中部,照片里不再只有周夏的影子,开始出现另外一个男生,他笑起来是春风和煦的,说不出的温暖俊朗。 周夏和他十指交缠,或紧紧相拥,或笑或闹,神色间说不出的甜蜜眷恋。 那模样,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哦,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和他完全不搭边。 他陡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得可怜。 中间穿插的回帖酸气冲天,很多男生都受不了心心念念的佳人名花有主,在下面哀嚎: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惜乎哀哉!” “唉,周女神到底得偿所愿,可我只想痛哭!” “不不,这恰恰坚定了我追求她的决心,她花费三年追上了梁辰,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也有机会啊!哪怕十年我也等得!” …… 照片持续到周夏毕业,便再没有了,回帖也慢慢寥落下来,一直到前两日随着周夏回校演讲才又热起来: “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确实名不虚传!” “想知道周女神和梁辰分手了没?在线等,挺急的!” “楼上的,应该分了,我听说她现在还是单身,你想姐弟恋不成?” “什么?分了!我看他们感情很好的样子啊,不可能吧?” 边凌江冷着脸腹诽:哪里感情很好?怎么不可能? 霍顿接了盆水从他后面经过,无意间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周夏的照片,不由发现了新大6一样:“哎?凌江,你也喜欢周夏啊?咋的,要当我情敌?” 有些心虚的,他关掉这个帖子,说:“没有,随便看看。” 霍顿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吊儿郎当地把盆放在地上泡脚,边泡边看电脑。 李昊然回过头对霍顿说:“顿、顿子,帮、帮我查个东西……你、你在看什么?” 犹如火烧屁股一样,霍顿连忙切换画面,色厉内荏地大着嗓门:“没看什么啊,我看什么了?” “不对呀,你很心虚啊?”赵启向他走去,“老实交代!看什么呢?” “我就正常的看新闻啊,咋啦?”霍顿眼神飘忽,演技可以评零分。 李昊然涨红了脸:“他在看、看黄片!” “好哇!”赵启冲上前打开他最小化的视频,上面果然是不可描述的画面,“嘿嘿嘿,说,有好东西为什么不共享?还是不是好兄弟?” “……”被戳穿后,霍顿索性厚起脸皮,“提前学习一下经验嘛!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对对对,学习学习,一起学习嘛!”赵启索性把凳子搬过来,挤着和他一起看起来。 李昊然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毕竟正值青春期,也忍不住好奇心凑过来看。 霍顿干脆把声音外放出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寝室里回响着。 “凌江,一起来看啊?”赵启邀请他众乐乐。 边凌江想要拒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居然破天荒地加入了进去。 霍顿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到内心却很纯情,这片子风格唯美,并不重口味,□□是个日本妹子,娇小可爱,眼睛水汪汪的。 几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时发出惊呼声。 看着男优用手指灵巧地活动着,□□满脸的欲罢不能,失声哀求起来,那模样直让人血脉偾张。 边凌江提出疑问:“这样也会舒服吗?”他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赵启回道:“那当然!我听人说了,前戏的技巧很重要!女人都特别慢热,如果只顾自己爽,爽完了女的感觉还没来,那就太差劲了,会被女人嫌弃的!” 边凌江:………… 霍顿斜眼看赵启:“哟!兄弟很懂嘛!说,什么时候破的处?” “……”赵启有些尴尬,“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上高中爸妈管得太严,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大一一定要完成男人的蜕变!” 霍顿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理论知识一定不能少,现在就要开始努力学习,积攒经验!” 两人颇觉志同道合,略过老实的李昊然不问,霍顿问边凌江:“校草同学也是处男吗?” 边凌江:…………………… 赵启嗐了一声:“你听他问那问题,就知道他必然还是啊 分卷阅读12 !比我还白脖呢!” 话题被绕过去,边凌江心里却涌起挫败感,原来自己对这方面果然是……一无所知。 几人认认真真看完了这部电影,都觉得各有所得,时间已经不早,便准备关灯睡觉。 边凌江板着脸问霍顿:“你那除了这部片子,还有别的吗?” 霍顿不明所以地老实回答:“有啊,这是我兄弟打包发给我的,有好几十g,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珍藏。” “拷给我一份吧。”边凌江递过去移动硬盘,语气像是在说拷学习资料一样自然。 霍顿愣了一下,坏笑道:“行啊凌江,看你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都是假象!差点被你骗了!” 熄灯后,几个人各自爬上床,环境安静下来。 突然,赵启开启了个话题:“你们说,男人第一次都会很快就那啥吗?你们有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气氛凝滞了一下,李昊然说:“应该都、都会那样吧,听、听说以后就、就好了。” 霍顿说:“哟,没想到昊然你这个老古板也会担心这种事,我发现我今天重新认识了你们。”男孩子间一旦开启了这个话题,便开始百无禁忌起来。 边凌江没做声,侧身面对着墙壁,从记忆里翻出被他刻意遗忘的第一次。 那时候只顾着羞耻和难过,其它的什么感觉都不深刻,倒确实没有坚持很久。 可昨天晚上,却谈不上反感。 他把毯子拉过头顶,罩在彻底的黑暗里,搞不清自己现在对周夏是什么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什么都求~ 本文节奏应该会比较快,目前初步打算全文大概是一百章左右~ 感谢谢瑜姑娘(应该是姑娘吧……)的支持~ ☆、凌江妈妈 翌日,边凌江起了个大早,顶着微白的天色,背着背包出了门。 学校的事情已经忙完,今天又是周日,他抽出空来去看望在a市人民医院住院的母亲。 进了病房,看见边鹤正半靠着病床,由护工李姐梳着头,被病魔折磨了一年多的她已是强弩之末,面色蜡黄蜡黄,本来就不丰满的身体现在瘦得形销骨立,那模样让边凌江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边鹤看见儿子进门,眼睛里浮起神采,强撑着坐起身子,对他招手:“阿江,来。” 边凌江连忙掩饰住悲伤的神情,走到她跟前,接过李姐手中的梳子,继续帮她梳头,头发因为持续的化疗已经掉落大半,握在手里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一点重量。 边鹤住的是两人间病房,半个月没见,旁边那个说话总是声如洪钟看着也很乐观的中年女人不见了,换了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问道:“刘阿姨呢?” 边鹤有些怅然,轻轻道:“走了。”人挣不过命,病情突然恶化,眨眼睛就不行了。 边凌江一时沉默。 他梳完头发,李姐已经打好饭菜过来,笑眯眯道:“凌江一块儿吃吧,你好些天没来了呢。” 边鹤一脸的骄傲:“阿江上大学呢,a市最好的大学,没事不用往这边跑,耽误学习了可不行。”儿子又要照顾她,又要学习,这么艰难还能考上a大,实在太让她高兴,感觉连病痛都减轻了不少。 “知道啦知道啦。”李姐笑着接话,“一天都要听你唠叨好几遍你家阿江怎么怎么聪明,我耳朵都要长茧子喽!” 边凌江在一边笑了笑。 李姐是个很开朗的人,照顾边鹤很精心,收的费用竟然还不算贵,他当时招到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说起来,如果没有她,他一定不可能心无旁骛地考上a大。 “李姐,今天我陪在这儿,你休息一天吧。”吃完饭,他开口道。 李姐也不同他客气:“好哇,那我就偷偷懒,让你尽尽孝心!”说完又絮絮叨叨交待了今天要吃什么药,什么时间护士会来打针输液等种种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边凌江打了热水,喂边鹤吃了药,又帮她按摩因为输液有些青肿的胳膊。 隔壁床病人的家属羡慕道:“大姐,你儿子真孝顺啊,好福气!” 边鹤笑眯了眼,拍了拍边凌江的手背,说:“是啊,我命好。” 其实,边鹤是个很命苦的女人。她和边凌江的父亲张腾岳相识于微末,早些年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怀着边凌江的时候也没休息过一天,后来落下一身病根来。好不容易积攒了些钱,全部交给丈夫拿去做生意,结果张腾岳是发达了不假,转眼就在外面养了个狐狸精,等狐狸精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之后,更是抛弃弃子,翻脸无情,一毛钱都没有留给他们母子俩。 可以说,边鹤这病,一半是累的,一半是被张腾岳给气的。 去年查出来边鹤得了这病的时候,边凌江走投无路,给张腾岳打了电话,可他竟然说自己手头没有余钱,见死不救,还劝边凌江趁早别管他妈,平白拖累了自己。 边凌江当场被气得摔了电话,隔天直接去了公安局,把自己的姓由“张”改成了“江”。 从此之后,他在这世间只有边鹤一个亲人。 边鹤望了望窗外,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前几天那样炎热,太阳温和了许多,树叶随风摆动,因为身体原因,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不由有些眼馋。 边凌江敏锐地察觉出来,对她说:“妈,我去借个轮椅,推你出去走走吧?” “太麻烦了吧,不用了。”边鹤推辞,眼睛却悄悄望向窗外。 边凌江看明白她的意愿,起身去了护士站,小护士红着脸帮他办了手续,还要帮他把轮椅推到病房,被他婉拒了。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边鹤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一点年轻时的美丽。其实,边凌江的好相貌要遗传她多一些,两个人如出一辙的细长眼眸,笑起来都会让人触目惊心。 “a大很漂亮吧?和老师同学要好好相处,学业也不要放松,知道吗?”她身体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去看看儿子的大学校园,不是不遗憾的。 “嗯,我记住了。”今天风有些大,边凌江细心地给她盖上毯子,担心她着凉。 边鹤看着身长腿长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她一生性格温吞,不和人争斗计较,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自己得了这样的病,拖累他良多,对他的学习和生活却又半点帮不上忙。 自己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好好活着,尽力不给他添麻烦,能撑过一天算一天吧。 因为从小经历的关系,边凌江很“独”,他生活自理能力强,又有主见,做事情四平八稳,让人放心。可在放心的同时,她又心疼,有时候想想,哪一天自己撒手走了,剩下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分卷阅读13 呐? “我这个病,花了多少钱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边凌江眉目都没有动一下,温声道:“妈你别管这个,我应付得来。”他对妈妈的说辞一直是,自己有个比较好的朋友,家里很有钱,暂时先借他的,等以后慢慢还。 事实上,欠了这许多,以后还会越欠越多,这金额对他来说不啻于天文数字,他哪里还得起? 若不以身抵债,他实在没勇气说服自己继续接受周夏给的钱。 边鹤半信半疑:“阿江啊,你那个同学对你再好,我们也不好一直借人家钱的,我想了想,要不……咱不治了吧?”她心里隐隐担心孩子走歪路,却不敢说穿。 “不行!”边凌江反应恶化得很厉害,一度送进icu抢救,毫不夸张地说,花钱当真如流水。 边凌江在高三学习最紧张的时候请了长假,日夜守在医院,等账上又一次欠费的时候,他迫于无奈再次打电话问周夏借。 周夏那阵子也忙,一个棘手的股东带头找事,让她疲于应对,加上晚上应酬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不由头痛欲裂。接到他的电话,她看时间已晚,转账只怕到账会很慢,便对对方说:“方便的话,来找我一趟吧,我先给你一万现金,明天再给你打钱。” 那天下着大雨,边凌江连伞都没拿,到她下榻的酒店的时候,已然浑身湿透,深秋的天气里,他单薄的身体忍不住打着冷战,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急的。 周夏揉着太阳穴,忍不住说他:“怎么也不知道打伞?你再生病了怎么办?”边说边拿了条浴巾给他。 边凌江又急又愧,自己欠她的已经太多了,可他又实在没有办法,除了找她不知道能找谁,想想还在icu昏迷着的妈妈,他几乎要哭出来。 周夏将装钱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了他,安慰道:“快去吧,吉人自有天相,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边凌江紧紧地攥住这救命的钱,眼睛里泛出水光,连感却重若泰山。 看他形容可怜,周夏动了恻隐之心,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呢,也是不容易,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他,想给他一点力量。 边凌江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他心思电转,立刻用力回抱住了她,颤抖着说:“姐……我孑然一身,除了我自己,没有别的能报答你,你……你要不要?” 周夏愣住,觉得他的体温隔着冰凉的肌肤传过来,那一瞬间竟然是温暖的。 她已经一个人孤孤单单很久了。 把她的犹豫理解为是她看不上他,他横下心说:“姐,今天是我生日,我成年了,我……我之前没有过别的女人,我很干净……”他有些语无伦次,又有些羞耻,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要沦落到卖身这一步,可他有什么办法?他需要很多很多钱,可他凭什么让人家无条件地借给他? 周夏不由内心天人交战起来,一边是理智在唾弃着自己,他可是比你小十岁啊,你在想什么呢?趁人之危是人干的事吗?另一边又觉得,他身上真暖和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的脸又那么好看,干净到剔透,是不辨男女的纯粹的漂亮。 色令智昏,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答应了。 那一晚,说不上美好。两人半点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无,他又毫无经验,靠她引导才算完成他的成人礼,紧张之下很快就休了战,她从其中也并没有得到多少身体上的欢愉。 可是心理,还是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有一种— 分卷阅读14 —这个男孩属于我一个人的奇异感觉。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单身太久,有些变态了吧。 天还没亮,边凌江就悄悄爬了起来,仓皇逃走,彼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惊惶和对自身的反感。 可是,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周夏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件事办的,可真是不太地道。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以后不再勉强他,只把他当弟弟看,可他却像突然开了窍,对她这样那样起来,搞得她又有些摇摆不定了。 思虑不定之下,她给最好的闺蜜阿瑜打了个电话。 阿瑜和她是将近三十年的发小,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一样,性格曾经都是一样的活泼热情。两人当年同时考上a大,她追上了校草梁辰,而阿瑜更是惊世骇俗,把学校最帅最儒雅的男神老师追到了手,甫一毕业,人家就飞速完成了结婚——生子的人生大事件,现在在家里做个幸福的小女人。 而她,却一直单到现在。 “夏夏,你是要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骚扰我,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阿瑜嘴上埋怨,语气里却没有不满,甜甜嗲嗲的,还跟个少女一样。 “我想你嘛。”周夏在她面前,也恢复了一些年少时的活气。 “放屁!”再粗俗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也不觉得难听,“你没事的时候哪里想过我?快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周夏也不对她遮掩:“我问你,如果觉得一个男人很好看,喜欢和他那个什么,但是又很清楚地知道,和他不可能有未来,这种关系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还是应该尽早断掉?” “我擦?”阿瑜忍不住爆了粗口,“夏夏,你你你……你不会是当人小三了吧?” “胡说什么呢?”周夏叱道,“我是那种人吗?能让我当小三的男人还没出生呢!” 阿瑜哦了声:“你吓我一跳,那什么叫不可能有未来啊,女人,身体是最诚实的晓得伐?” “……可我只拿他当弟弟。”周夏皱了眉。 “噗——”阿瑜吐槽,“你这口吻,妥妥的渣男哦,又睡人家,又说只拿人家当弟弟,你的脸呢?” 周夏尴尬起来,听上去……好像确实有点渣。 两个人对呛了半天,也没呛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最后阿瑜语重心长地劝了她一句:“夏夏,不管那个男人是谁,能引起你的兴趣来,我觉得就是件好事。你这人太死心眼了,可你总不能待在梁辰的坑里过上一辈子,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周夏没接话,即使走出来,也不可能跳到边凌江那里,他……还是个小孩子嘛。 作者有话要说: 边凌江:我是不是小孩子,你不是最清楚吗? 周夏:??? ☆、相处日常 边凌江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坐着公交车一路晃过去。 站在环境优美、恍若仙境的别墅群前,他有些惊讶。 从小挣扎在社会的底层,他见惯了夹缝中的穷人,觉得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是一个梦想,更遑论这种非富即贵的人生,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周夏,就住在这遥遥的云端,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 大门是仿古的建筑,上面气势恢宏题着两个大字“掬月”,两边高木林立,景致优雅,往里望去,幽深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头。 走到门口,保安问:“先生请问您找谁?” 边凌江说了周夏发来的门牌号,保安客气地说:“您稍等。”然后拨了个电话。 他听到电话里周夏清冷的声音:“是的,是我朋友,麻烦你们送他过来。” 保安十分恭敬地挂了电话,请他上了电瓶车,让另一个保安带他过去。 周夏家的别墅在靠近里面的位置,边凌江坐在车上,一路走马观花,看见一个颇大的高尔夫球场,经过了一条人工河,还路过一大片硕果累累的石榴林,这才缓缓停下。 他向保安道了谢,抬眼看去。这是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青瓦白墙,典型的徽式风格,设计精巧,清丽淡雅,不见奢华却气度自生。 按了门铃,周夏过来开门,她今天穿了一身棉麻的衣服,暗灰色,衬得皮肤莹白如玉。 好些时日不见,周夏选择性地忘记了上次的尴尬,露出个微笑来:“来啦,吃饭了吗?”边说边迎他进去。 看她眼下有青影,边凌江忍不住道:“昨晚没睡好吗?” 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周夏撒谎道:“噢,昨天忙工作,睡得比较晚。”其实她最近挺闲的。 穿过茂密的修竹和小巧的池塘,进了宽敞的客厅。周夏打了个哈欠,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杯子准备冲咖啡,还问他:“喝咖啡还是果汁?” 边凌江看了看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肯德基外卖盒,对她糟糕的生活习惯表示无语,说道:“我喝白开水就行,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我打算早饭午饭一起吃。”周夏满不在乎地冲了杯咖啡,又帮他倒了杯白开水。 边凌江不由叹气,将背包放在沙发上,挽起袖子去了厨房,周家的厨房也很大,烤箱等电器一应俱全,干净得一尘不染,打开冰箱,里面也是一样的一尘不染。 周夏缀在他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不在家里做饭的,中午我们定外卖吧。”事实是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技能点都加在了别的上面,厨艺上一窍不通。 她看着边凌江,规规矩矩的白衬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那一颗,很有种禁欲的感觉,却让人忍不住想撩拨,露出的半截胳膊白皙紧实,肌理分明,黑色的长裤笔直熨帖,她知道,布料下面有一双很长很长的腿。 她不由觉得有些饿了。 边凌江有些无奈,什么时候看着都利利落落的女人,谁能知道背后是这样懒散的?他问:“附近有卖菜的地方吗?” 周夏回了神:“噢,有的,有家超市,我带你去。” 她边换鞋边说:“阿江,我不知道你还会做饭的。”这年头,会做饭的年轻男孩子很少了吧。 看她一个没站稳,往旁边倾斜,边凌江下意识递过去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然后才回答:“嗯,会一点。”从小和妈妈一起相依为命,他自理能力很强,各类家务手到擒来。 两个人头一回一起逛超市,彼此心里都觉得有些新鲜,生出一种——我好像跟他关系很熟的错觉来。每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边凌江照顾人的天性就会被激发出来,下意识问她:“想吃什么?” 周夏不由有些兴致勃勃,反问回去:“我想吃什么你都可以做出来吗?”她还以为边凌江只会做几个家常菜而 分卷阅读15 已呢。 “只要你不点满汉全席,别的应该都可以。”也许是周围喧闹的人声和这里开阔的环境让边凌江放松下来,他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其实和周夏在一起相处,没他想象的那么困难。 两人逛了大半个小时,买了许多菜并油盐酱醋回来,边凌江进厨房做饭,周夏则进了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务。 饭菜的香气透过门缝钻进她鼻子里,肚子“咕噜”一声响,她伸了伸懒腰,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妈妈还在世的日子,这个家有了点家的感觉,说起来,已经有多少年没在家里吃过饭了? 外面的山珍海味虽好,吃久了感觉都像一个味道,是没有人情和温度的。 眯着眼发了会儿呆,她起身走到厨房,看着那个高高的男孩劲瘦的背影,一瞬间眼眸闪现出一丝脆弱来。 边凌江恰回过头来,看到她招呼道:“姐,洗手准备吃饭吧。” 她答应一声,洗过手准备帮忙端菜,被边凌江拒绝:“我来端,别烫着你。”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了便让人食指大动。 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放进嘴里,她细细品了品,看了看边凌江有些期待的眼神,发自内心地称赞:“特别好吃。”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边凌江总是时不时的带给她一些惊喜。 边凌江有些腼腆:“好久没做了,有点生疏,凑合吃吧。”说起来自从边鹤生病,这一年多他都没怎么做过饭,一个是没有时间,再一个是也没那个心情。 吃过饭,边凌江自觉地去洗碗,周夏无事可做,跟着晃悠到厨房门口,问他:“要不要睡午觉?”她有睡午觉的习惯,哪一日不睡的话,整个下午都会没有精神。 边凌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道:“好啊。”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电脑中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夏问:“你是住客房还是和我一起?”上次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并不抵触她,她自然不会矫情地把他往外推。 “一起吧。”边凌江擦了擦修长的手指。 一刻钟后,周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邀约。 “不——不行……”她企图制止他作乱的手。 边凌江低头含住她圆润的耳垂,含糊地问:“姐,你不喜欢吗?”要是在以前,她说不行,他肯定会住手的。但是在钻研过这方面的技巧后,他明白有些时候,女人是口是心非的。 周夏艰难地低喘一声,不敢看他惑人的表情,努力维持住平静的声调:“不要这样……我们就平常那样就可以。”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前不是挺害羞的吗? “是么?”边凌江又轻轻捻弄了两下,感觉到她的反应,自己心里也动了一下,“可是我喜欢这样啊。” 周夏难耐地去推他,想从他身下逃离,却被他制住了双手,缓慢却不容拒绝地继续着挑拨。 终于,看见她的脸颊潮红起来,整个身体都软化下去,他心底泛上满足的成就感,这才进入了那片桃源津渡。 …… 事后,周夏裹上毯子,阴沉着脸审问他:“你跟谁学的这些?”她有些害怕他是跟着别人学坏了,该不会是招惹上什么坏女人了吧?这样可不行! 她对边凌江,一直怀着复杂的感情,又有□□,又有看弟弟一样的爱护,甚至还有一些母性,想保护他,想让他像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地享受自己的大学时光。 边凌江有些害羞:“我从片子里学来的。” 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片子了,周夏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边凌江看她一眼,清澈的眼眸人畜无害:“姐,我刚开始学,做得不太好,你多包容包容,我会努力的。” ……你这还叫不太好?我都被你反杀了好不好?周夏心中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憋屈,觉得两个人的关系里,自己竟然好像丧失了主动权,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一切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边凌江是个好孩子,他正值青春期,贪恋这种事也是正常的,过了这个新鲜劲就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的。 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她脸色平静下来,腿脚有些发软地下了床,说道:“我去洗个澡。”浑身都是他的味道,让她感觉怪不自在的。 边凌江立刻跟过来:“我帮你放水。”他听人说,做完后一定要体贴,让对方感觉到你的关心和爱护,绝不能躺在一旁装死。 回想起自己之前那么多次的糟糕表现,他不由有些尴尬。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改变应该也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不合就开车~啦啦啦~ 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 ☆、捉奸在床 有人相伴着打发日子,两天时间倏忽即过。 周家有间颇大的书房,里面放着周峣多少年来收集的藏书,多为珍本,征得周夏的同意后,边凌江大半时间在这里消磨。 这日晚间,边凌江从书房出来,看见周夏半躺在沙发床上,正在给张笑笑打电话交代工作,长裙下摆随着动作散开,露出光洁的一段小腿。 他伸手帮她把裙子拉好,避免她着凉。 周夏挂了电话,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她一个人过,想想觉得怪没意思的。 边凌江坐在她身边,回答道:“明天打算去医院陪我妈妈。” 他犹豫了一下问她:“姐呢?”这么大的房子,却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住,想想也是可怜。 所以她才会说,让他经常来陪她吧? 周夏面色如常地说:“你忙你的,不必管我。”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其实早该习惯了的。 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边凌江也是要离开的人,她不应该太习惯他的存在,还像原来那样淡淡的就很好。 边凌江答应一声,拿起茶几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削起来,水果刀在他手中翻飞着,动作煞是好看。 不,应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常言说得好,灯下看美人。微黄的灯光照射下,他平素冷冽的轮廓也柔和下来,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削好苹果,边凌江细心地切下一小块,用手捏着送到她嘴边。 被他的色相迷了心智,她张口吃下去的同时,含住了他的手指。 边凌江眼神一暗,没有动弹,感受到她温热的舌头卷过他的指尖,带起一种颤栗,好像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一样。 气氛渐渐暧昧起来,空气中仿佛绽放出热烈的花朵,撩拨得 分卷阅读16 人蠢蠢欲动。 看着她嫣红的唇将他的手指缓缓吐出来,他忍不住欺身过去,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经过这两日的实战,边凌江的技巧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升,对她的身体也渐渐熟悉起来,周夏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摸到门路之后,想取悦她很容易。 情浓之时,周夏忍不住将双腿架在他的腰上,一边欲罢不能一边低哑着声音说:“你慢一点……”她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边凌江却不肯听,汗水一滴滴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滴在她同样汗涔涔的脸庞上,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正在酣战之时,边凌江敏锐的耳朵突然听到一声门响。 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抽身,拉过旁边的毯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自己还顾不上遮掩,门便被打开了。 边凌江将将扯过周夏的长裙遮住下身,回过头来和一位瞠目结舌的儒雅男人打了个照面。 “爸?”周夏惊呼。 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穿了身中式的长衫长裤,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依旧是面如冠玉,眉清目朗,他惊讶过后,脸瞬间黑了下来。 “周夏,跟我到书房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周峣难得良心发现,想着女儿一个人过中秋节未免有些太寂寞,便坐飞机回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女儿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在他保守的观念里,这简直是无法接受的一件事,他肃着脸走进卧室,把门“砰”的一下摔上,显然是动了真怒。 周夏吓白了脸,坐在沙发上磨叽,不愿意起身,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周峣解释。 该怎么说?说我不喜欢他,只是找他来慰藉一下孤独的心?她会被打死的吧…… 她已经大半年没见周峣了,上次见面还是妈妈祭日的时候,谁能想到他会挑今晚回来啊?时间偏偏还赶得这么寸,她真是倒了血霉了…… 边凌江看她模样紧张,心里也内疚起来,说来这事全怪他,若不是他太放肆,非要和她在沙发上厮缠,也不至于被逮个正着。 他扯过几张纸巾帮她擦汗,低声问:“姐,你没事吧?” 周夏轻咬下唇,摇了摇头,将毯子掀开去穿衣服。 看她慌慌张张的连衬衣的纽扣都系不好,他叹了口气,接手过去帮她整理,安慰道:“姐,你别怕,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缠着你的。” 周夏垂下视线,看着他白皙的胸膛,上面还有一道抓痕,浅浅的粉色,看着格外显眼。 穿好衣服,她拍了拍一脸担心的边凌江的手背,说:“我没事,你在这等我。” 敲了敲书房的门,她小心地开门进去,看见周峣一脸的山雨欲来,乖顺地先认错:“爸,我错了。”不管自己内心怎么无忌任性,在严厉的爸爸面前,还是要有所掩饰的。 周峣面色稍霁,刚进门时的震惊和愤怒经过这会儿的沉淀,也减淡了一些,他指了指椅子,让周夏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这才开口审问:“你们认识多久了?”枉他还听信助理老陈的说辞,以为女儿真的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一个交好的异性,自己还默默发愁了很久,谁能想到她竟然瞒得这么密不透风? 好么,这都发展到床上去了,真是……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年多。”周夏实话实说。 周峣的脸色好了些,看来不像他想的那种一夜情,应该是好好发展的关系,他就知道女儿不至于那么出格,他又问:“哪个学校毕业的?” “a大。”不过……刚上大一,还没毕业,这点她无论如何都没胆子说出来。 周峣的脸色更加缓下来,点点头说:“还和你是校友。”他想了想刚才一瞥之下对那个男孩的印象,这种情形下知道先遮掩住女儿,这点还挺加分,长得好像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为人如何。 其实,如果是正经交往,也算是件好事,起码说明女儿终于从梁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至于婚前发生关系,他虽然有些老古董,也不是不能接受。 “是认真的吗?”他盯住周夏问。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周夏如何敢说自己只是随便玩玩?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你把他喊进来,我和他单独聊聊。”周峣发话。 周夏惊愕地抬起了头,正想拒绝,看见周峣怀疑的眼光,便不敢再说话了。 她起身打开门,看见边凌江就站在门口,用目光征询地看她,满是关心。 心底一暖,她说:“我爸爸想和你聊聊。”然后用力使着眼色,用口型描摹着“男朋友”三个字,也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 “夏夏,你先出去。”周峣在身后发话。 不能再停留下去,周夏边往外走边着急地望着边凌江,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不知道对方和她有没有这个默契。 要是说漏嘴了,她的下场会很惨。 边凌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错身进了书房。 周峣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得不说,他好看得有些过了头,气质倒很沉稳,腰脊笔直,不卑不亢的模样,在他有威压的注视下仍然目光平静。 他不知道的是,边凌江已经紧张得后背出汗,全身的肌肉绷得酸疼,比站军姿还要辛苦。 “坐。”良久后,周峣终于开口,弯腰拿起电热水壶接水准备泡茶。 边凌江帮忙把茶具摆开,打开旁边白瓷绘兰花的小茶罐,问周峣:“叔叔,是喝这个茶吗?”声音谦逊温和,很搏人好感。 周峣点点头,问他:“叫什么名字?” “边凌江,凌波的凌,江河的江。”边凌江回答。 “你们俩,在正式交往吗?”周峣还是有点怀疑。 “是的。”边凌江猜测,周夏应该是这么解释的吧,毕竟她应该没胆量跟她父亲实话实说。 难得看到周夏怂怂的样子,他的内心竟然有些想笑。 “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吗?”周峣神情严肃,这个男孩子生得太好,他担心对方没有定性。 边凌江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很郑重地回答:“是的。” 肃穆地看了他半天,周峣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给边凌江倒了杯茶,说道:“别的我也不问,你们年轻人自己把握好分寸就行,我只交待一句——” 边凌江正襟危坐:“叔叔您说。” “夏夏这孩子实心眼,喜欢谁就一头扎进去,恨不得把心掏给对方,半点都不设防。希望你能珍惜她对你的心意,不要轻易辜负她。”想起早些年周夏为了梁辰折腾得翻天覆地、神魂错乱的样子,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周峣口中的周夏,和边凌江印象中的差距太远,导致他完全无法给这两者连上关系,她也会有掏心掏肺的时候吗?是了,应该是和那个 分卷阅读17 梁辰吧…… 他垂下眼帘,答应道:“好的叔叔,我不会辜负她的。” 周夏在书房外兜着圈子,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又是担忧边凌江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又是担忧周峣看出破绽。 好不容易门打开了,她迎上去,看见周峣和边凌江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明天留在这一起过中秋吧。”她听见周峣竟然对边凌江发出了邀请,不由有些大跌眼镜。 这……这刷好感度的能力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只见边凌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拒绝道:“叔叔,不好意思,我明天得回去陪家人。” “噢,也对。”周峣倒没想到这一茬,“我带了几盒月饼,你明天走的时候捎走一盒,代我向你家人问好。” 问什么好啊!周夏边腹诽边帮忙解围:“好了爸爸,你一路风尘仆仆的,天这么晚了,早点睡觉吧。” 周峣点点头,看着二人走上楼梯台阶,突然在后面补了一句:“你俩分房睡,凌江睡客房吧。”还没结婚就在一起住,影响毕竟不太好。 周夏差点打了个跌,被边凌江一把拉住。 厚脸皮如她,都不由得脸红起来,仓促地把边凌江带到客房,帮他铺了床,她丢下一句:“阿江,今天麻烦你了,早点睡觉吧。”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边凌江站在原地,愣了会儿,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献上肥肥的一章~~ 感谢王南南的地雷~~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 ☆、a大校庆 十一假期过后,边凌江投入到繁忙的学业当中。虽然大一的课程并不算多,但他已经把大二大三的专业课书籍买了过来,准备提前学习,另外还有英语四级考试需要准备,把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晚上,霍顿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在打游戏,转眼又输了一局,不由怒摔鼠标:“我草,猪队友!气死老子了!” 赵启在旁边边看电影边说风凉话:“别自己技术不过关就怪队友不给力哦!” 霍顿反驳:“我这水平,在全服都是排得上号的好吗?不服来战啊!” 赵启摇头:“我对这种暴力的游戏不感兴趣。”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看电影和聊八卦。 霍顿又邀请边凌江:“凌江!班长!来一局呗?” 边凌江正在看书,拒绝道:“我不会,你玩吧。”说着,他想起来件事,“顿子,今天班主任找我,说让咱班在校庆的时候出个节目,你有兴趣没?” “没有没有,耽误我打游戏。”霍顿挥挥手,准备再开一局。 赵启却来了精神,坏笑着看向霍顿:“你确定?” “确定啊。”霍顿一脸莫名,“出节目什么的,太傻了好吗?”又不是高中生了,还表演什么节目啊,他才不感兴趣。 “哦~~~~”赵启拉长了音调。 霍顿心知有异,奇怪道:“你这是啥意思?” 赵启笑眯眯的:“没什么,只是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他看霍顿竖起了耳朵,这才继续说下去,“今年的校庆表演改到晚上了,和周夏学姐的话剧并在了一起,话剧做为一个压轴节目。” 霍顿腾的站了起来:“我出节目,我出我出!” “刚才是谁说的出节目太傻了啊?”赵启鄙视道。 霍顿厚着脸皮:“傻就傻呗,你说我要是出节目,是不是就能在幕后近距离接触周夏学姐了啊?” 看他这么兴奋,边凌江神情有些不豫。 赵启点头:“对啊,没准你还能让周夏学姐给你签个名呢!说起来,我也有点想报名。”他转头望向另外两个人,“要不咱四个一起唱首歌?” 李昊然连忙拒绝:“不、不行,我五音不全!” “那凌江呢?”赵启问道,这才发现他表情好像有些……不高兴? 哪句话惹到他了吗?没有吧,他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的错觉,边凌江不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嘛。 边凌江摇了摇头:“我不参加。”对于这种万人瞩目的场合,他一向是能避则避。 霍顿拍拍赵启肩膀:“起子,要不就咱俩吧,我弹吉他你负责唱歌怎么样?” 事情就这么定了,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曲目来。 ,边凌江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不由闭上了眼睛,稍作休息。 自从上次一别,已经过去十余天,她一次都没有和他联系过。 对她而言,他始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想起来了逗弄两下,多数时候是完全抛之脑后的。、 而他对她,却好像慢慢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来。 那种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让他一时无法确定,乃至有些恐慌。 他不喜欢在人世间多出什么牵挂,牵挂就意味着在意,意味着患得患失的恐惧,意味着重负和疼痛。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活在世上,已经是千难万难,最好不要再给自己寻多余的烦恼了吧,他这样告诫自己。 当枫叶渐染,黄叶满地的时候,a大的校庆日在一片热热闹闹的氛围中到来。 边凌江做为班长,被班主任安排去接待来宾,他穿了雪白的衬衫和西裤,黑色的皮鞋,又套上黑色的西装外套。 赵启在旁边吹了声口哨:“今天会来好多事业有成的学姐们,你这样子肯定会把她们给迷死。”这年头,年纪大的小姐姐们都开始喜欢小奶狗了,边凌江虽然不怎么奶,小狼狗还是很够得上的。 边凌江脑子里一瞬间却飘过周夏的影子来,她一会儿也会来的吧。 霍顿吊儿郎当地拨弄着吉他,他这阵子排练得非常认真,没日没夜地站阳台弹奏,那痞痞的样子还收获了一小波迷妹,不时有姑娘托人送情书进来,也算是意外之喜。 然而他却痴情起来,整日里喊的全是周夏的名字,连做梦都是梦见和周夏在一起演出的场景。 边凌江临出门前,问赵启:“你俩练得怎么样?没问题吧?”大家对表演节目都兴趣缺缺,所以他们班只出了这一个节目。 “没问题,你就等着歌神一战成名吧!”赵启信心满满地说。 边凌江戴上口罩出了门,厚厚的落叶,像是绵软的地毯,踩上去安静无声,脚还会小小陷下去一点。路两旁种着高高的银杏树,这时节银杏叶子金黄,在树枝上发着璀璨的光,果子也已成熟,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浓郁气味。 到了广场,因为庆典十点钟才开始,现在人还不太多,工作人员安排他站在签到处给来宾引路。 还没忙多久,他便被一个中年女人缠住了。 深秋的天气,女人依然穿着紧身的连 分卷阅读18 衣裙,大大的v领将胸口袒露出来,几乎要挨到他身上:“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啊?我正好在招助理,你考虑不考虑?” 边凌江皱了眉,边往后退边说:“我不考虑,请您往这边就座吧。” 女人有些不高兴,但看看他浓墨重彩画就的眉眼又觉得发不起脾气来,她不遗余力地劝说:“我们公司就在东区,很大的,你要是来的话,我给你开两万的月薪怎么样?”说着拿出名片来往他手里塞。 一只白白的有些肉肉的手将她的名片挡回来,有个清淡的女声响起:“同学,请问厕所在哪边?” 边凌江蓦的转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周夏,她今天将头发松松扎起,眉目间未做多余的修饰,只有唇间一抹艳色,身上是一身火红的西服西裤,里面配着白色的衬衣,看着又干练又妩媚。 单单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血液开始沸腾。 心中感和不竭的斗志早就湮灭在时光的长河之中,化作飞灰。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却未必都如今日生。 她还记得她是在大一的校庆表演上,首次认识梁辰,听到他温柔地唱了首情歌,那晚和今晚一样的月色朦胧 分卷阅读19 ,少年风流,令她一见倾心,从此跌扑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她微微笑起来,神色似惆怅似感慨,她想:许多年前,我也曾是个单纯的姑娘,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节目流水一样地过,花一样的男孩女孩,却都已经入不了她的眼睛,有些意兴阑珊的,她拢了拢身上的针织披肩,准备回后台去。 忽然间,她听见身后起了一阵不平常的骚动,尖叫声四起。 有女生尖叫道:“啊!边凌江!那是边凌江吗?” 有女生兴奋地站起来跺脚:“我怎么没听说过校草要来表演啊!有生之年有木有?” 还有女生问:“那个小哥哥!那个小哥哥好帅!他是谁?” …… 她转过头,看见星光璀璨的背景之下,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少年,光风怀抱,表里澄澈,站在舞台正中间,微微一抬眼,天地间都失了颜色。 有些意外的,她在众多喧闹声中,重又坐了回去。 他旁边那个痞痞的男生怀抱着吉他,流畅地弹奏出一段忧伤的旋律,将台下的热闹平复了下去。 边凌江开了口,声音干净有磁性,带着骄傲和脆弱: “我从不会轻易许下任何诺言 也从不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碎 而现在我可以敞开我的内心 你是我唯一真心爱过的姑娘 可突然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 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一片云 从此我就象抽离麦芒的青稞 在那凄风苦雨中晃曳彷徨 ……” 她从来不知道,边凌江也会有这样深情款款的一面,那哀伤的情绪让她的心也不由为之触动。 她听住了,身后上千男男女女更是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 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 愿远方的阳光和璀璨的灯火 为你照亮每一片未来的天空 时光就象一条奔腾的河流 将生命中的一切悄悄带走 而我的心就象那翻涌的浪花 永远陪着你哪怕是海角天涯 ……” 如果有幸能被一个人这样爱过,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幸事吧,她心中悠悠地想。 边凌江将汪峰的这首歌诠释得极好,音乐停了好半天,台下的观众们才像刚刚回过神一样,掌声雷动,欢呼四起,久久没有停歇。 周夏收敛起脸上刚才一瞬间的动容,回到后台,开始换装。 甫一谢幕,霍顿连忙拍了拍胸口,说道:“妈呀!刚才吓死我了!幸好没出错!”他对边凌江竖了个大拇指,“行啊凌江,深藏不漏,厉害厉害!”多亏有边凌江,让他也沾光大出了一把风头。 边凌江没有搭腔,不知怎么的,他刚才唱歌时候,脑子里回想起的,竟然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凌江,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剧院那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霍顿边说边在后台到处打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觉得最好还是别去,演话剧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去,别干扰到她。”边凌江劝他。 “你说得也有道理。”霍顿一时有些举棋不定,“那要不……我们先去前台看演出吧,等结束了我再来蹲守。”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女神搭上话。 “……”边和他一起往前台走,边凌江边忍不住问他:“周夏哪一点比较吸引你?” 霍顿有些奇怪地反问:“她哪点不吸引我?” 边凌江沉默了。 霍顿如数家珍:“长得漂亮,身材好,有能力,有气场,有气质,有内涵,嗯……还有会演戏,家世也好……”他数着数着哎呦了一声,“女神太好了怎么办?她一定看不上我,好绝望!” “……”边凌江心底有些淡淡的不舒服,“你是拿她当偶像的那种喜欢,还是现实中的那种喜欢?” “你在逗我吗?”霍顿瞪视他,“如果能和她奔现,那一定是我老霍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好吗?我做梦都要笑醒的!” 边凌江强忍住驳斥他的冲动,在专供演员就座的位置坐了下来。 终于,晚会的重头戏开始了,周遭安静下来,上千双眼睛同时盯向缓缓拉起的大幕。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感谢每章必评的谢瑜,爱你么么哒~ 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绝代风华 大幕拉起,一片漆黑中,打起一小束光,照出一个袅娜的人影来。 周夏身着一袭粉色的旗袍,从他的角度看,还能清晰地看到柔滑布料上绣着的蔷薇,他很少看见她穿这样粉嫩的颜色,平白勾勒出许多温柔,显得面目陌生起来。 她是很适合穿旗袍的,头发松松地烫了大卷,胸部高挺,纤腰一握,下摆的开叉直开到大腿根,露出莹白的肤色,让他狠狠皱了一下眉。 今晚的她,是柔嫩的,是妩媚的,是让人觊觎的,是他更加无法捉摸的。 她风情万种地哼着首江南小调,吴侬软语,像是沉醉的东风,一直酥到了人骨子里去。 霍顿痴痴看了半晌,才想起来发问:“女神唱的是什么?” “《子夜四时歌》。”边凌江祖籍杭州,恰好听过这首曲子。 他跟着周夏唱曲的速度,缓缓将歌词念了出来: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这是流传自南朝的乐府民歌,春夏秋冬各一首,故称四时之歌,唱的是女子的相思之情,多情,却又似无情。 万籁俱寂里,她像从海底浮上来的海妖塞壬,蛊惑人心,一举手一投足,全是飘散着的荷尔蒙。 背景逐渐鲜活明亮起来,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她和不同的男人调笑着,眉目间却始终清明冷漠,仿佛这世间的繁华,都和她半点不相干。 在戏幕里,她名叫红蕖,是点香阁的头牌红姑,色艺双绝,爱她好颜色的男人如过江之鲫,她却一个都看不上眼。 竟不知是男人嫖了她,还是她嫖了男人。 移灯走马,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偶尔她也会独倚栏杆,看着窗外的竹影和月光,心生寂寥。 她寂寞的时候也是惑人的,桃花眼微微向一旁瞥去,不经意间就是光华流转,说不出的摄人心魂。 有些人,生来就是演戏的天才。 某一日,正是春暖花开时,她折一枝桃花,在楼上哼着小调,一不小心失手 分卷阅读20 将桃花掉落,砸中了楼下一名路过的贵少。 少爷温润如玉,捡起桃花,微笑着抬头看她,目光交错之间,电光石火。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第一幕合上,众人仍在回味,若有所失。 边凌江听见后方有女生打探:“那个男生是谁啊,很帅啊!” “那是计算机系的系草蓝田啦,当然很帅啊,不但帅还好温柔的!” “哪有边凌江帅啦!”另外一个女生有些不高兴。 “唉……边凌江帅是帅,可人家肯理你吗?哪有系草平易近人啊。”女生不客气地道出事实。 …… 第二幕缓缓拉开,周夏换了一身绯色的旗袍,坐在榻上,和蓝田挨得极近,神态暧昧,活色生香。 蓝田所饰演的萧骏痴痴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吻上去一样,深:“我已经打算好,下个月出国去,你同我一起,如何?” 红蕖惊讶之下很是感动,点了点头,笑着偎进他的怀中。 “哎?凌江,你怎么把矿泉水瓶捏扁了?”霍顿一脸惊讶地问他。 边凌江深深吸了口气,将紧握的手指放松下来,回答他:“没事,捏着玩的。” 萧骏为红蕖赎了身,一起远渡重洋,过了好一段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红蕖也放开压抑的心情,飞快地吸收着国外的人文和知识,换下旗袍,穿上贵妇人的华丽衣裙,神色间好像变了一个人。 好景不长,萧骏渐渐暴露出浪荡公子的本性来,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说,还日日将红蕖禁锢在家里,不许她和别的异性来往,把她当成一个漂亮的玩偶来养着。 性情奔放如她,怎么忍受得了这个,在又一次剧烈争吵后,她愤怒地想要离家出走,被萧骏拉住狠狠甩了一耳光。 她跌坐在地上,长发披散在肩上,看不清面目,重叠繁复的衣裙委地,有一种行将枯萎的美。 看到这一场景,观众们都唏嘘起来。 “我草!竟然敢打我女神,老子弄不死他!”浑然忘记这是在演戏,霍顿气愤难平,挥舞起拳头来。 边凌江没说话,心里却在想,那一下是真打吗?她疼不疼? 萧骏狠戾地说:“想从这个门出去,可以,把我买给你的东西全给我留下来,一件都别带走!”他笃定红蕖这样金围翠绕的女人,不敢身无长物地离开,也没那个本事在这异国他乡活下来。 然而他却想错了。 红蕖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孤绝,动作缓慢却绝然地将身上的首饰一一摘下,毫不留恋地扔在地上,又一颗颗地解衣襟上精致的纽扣。 萧骏有些后悔,劝道:“你这是何苦?你该明白,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别的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 红蕖置之不理,将纽扣解开,脱去华美的外袍,内里只剩下一件真丝的吊带短裙。 黑色的短裙极修身,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到极致,她的神情是骄傲的,那是一种即使被碾压在尘土里也无法摧毁的骄傲,将她和俗世完全隔离开来。 她踢掉脚上水钻镶嵌的高跟鞋,赤着脚,却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王一般,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门。 留下萧骏一脸委顿,悔恨交加。 大幕缓缓阖上,没有人知道红蕖接下来的命运如何,是随风飘零,还是觅得良人,抑或找到能使自己心灵平静的归处,然而深深刻在大家记忆里的,是那个身无分文却一腔孤勇与骄傲的剪影。 大灯打开,演员出来谢幕,观众们这才回过神,纷纷站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和交口称赞。 当真是桃花落去只留香,西风吹散红妆,她的绝代风华,果然名不虚传。 ☆、生日快乐 谢幕后,周夏回到后台,神情有些恍惚。 她还没有完全从剧情里走出来,太长时间没有演戏,情绪一下子收不回来。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红蕖的一部分经历,和她早些年的际遇太相似了。 同样是一见误终身,同样是飞蛾扑火,同样是想把她当金丝雀一样养着,同样是……他辜负了她。 蓝田悄悄走近,看到她神情说不出的忧伤,脸上的脂粉稍微有些脱落,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当真是粗衣乱服,不掩国色。 再想起刚才她偎依在他胸口时带来的悸动,他发现,万花丛中行走多年的自己,竟然动了心。 “学姐,你还好吗?”他走过来柔声问道。 周夏回过头来,看见是刚才搭戏的男主角,客气地点点头:“我没事,你演得很好。”能和她搭上戏,接得住她的每一个情绪,实在已经算是演技很不错。 “还是学姐你演得好。”蓝田温和地笑着,那模样让她觉得有些扎眼。 真像那个人呢。 “学姐,我们等会儿一起去参加庆功宴,一起去吧?”看周夏不回话,蓝田也不气馁,发出邀约。 “不了,我还有事。”周夏干脆利落地拒绝,打算去更衣室换衣服,说好了待会儿和边凌江一起吃饭,给他过生日的。 蓝田心有不甘,追过来道:“那学姐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他不受控制地低头瞄了一眼她的胸前,大开的v领下,春光若隐若现。 边凌江和霍顿一起走到后台,恰看到这一幕。 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涌到头顶,当下什么都没想,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周夏的肩上。 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霍顿,目瞪口呆的样子。 边凌江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用力紧了紧,沉声说:“姐,你快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 周夏没有多想,为了避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她不会主动承认自己认识他,但如果他愿意,她当然也无所谓。 “嗯。”她答应了一声,转身施施然远去了。 蓝田似有所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校草,长得确实不错,可要论个中老手,肯定要比他差得远了,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有风度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蓝田,很高兴认识你。” 边凌江瞥了瞥他的手掌,没有理会。 蓝田也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转身走了,反正他又不急于这一时,女人嘛,要慢慢收服才有意思,尤其是周夏这样冷漠的女人,更能激发起他的挑战欲。 单是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了呢。 分卷阅读21 霍顿石化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挨过来问:“凌江,你认识周夏?”如果没听错的话,他刚才是喊了声姐吗? 边凌江微微颔首。 “熟吗?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霍顿来了精神,有句话不是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边凌江要是和周夏比较熟,岂不是意味着他的机会增加了很多? 边凌江犹豫了一下:“……还行。”算是比较熟的吧。 “我去!”霍顿高兴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简直恨不得在原地转圈圈,“我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那你待会儿介绍介绍我和她认识呗!” 边凌江还没回答,便看见周夏换好衣服走了过来。 他迎上去,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外套和包,见霍顿紧跟过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却不过情面,介绍道:“姐,这是我室友,霍顿。” 霍顿立刻笑得跟个大型哈士奇一样:“女神好!”说着伸出了右手。 周夏看了边凌江一眼,颇有些欣慰他这样寡言冷淡的性子还能交到好朋友,便客气地和霍顿握手:“你好,平时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我们家阿江。” 她以极自然的口气把“我们家”三个字说出了口,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听在边凌江耳里却说不出的顺耳。 握到了魂牵梦萦的女神的手,霍顿高兴得神魂都要飞出天际,连声答应:“没问题没问题!凌江是我好朋友,女神你放心!” 边凌江打断他的发癫:“我们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哎!那行,你们先忙!”霍顿乐颠颠地让开了。 边凌江引着周夏从后台的小门离开,方才耽搁时间比较久,人都已经散去了,盛宴过后,格外凄凉。 周夏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将外套的扣子扣上,双臂环抱在胸前。 边凌江察觉到之后,重又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看着她削瘦的肩膀,晃了一下神。 “我们去哪里吃饭?用不用开车?”周夏抬头问道。 边凌江回过神,道:“不用,就在东门外面,有家小店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其实他已经许多年没怎么过过生日了,边鹤生病之前,也就是勉强能顾住生活,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践行这种仪式感呢? 可今天,或许是时间恰好撞上,或许是自己一时脆弱,更或许是某些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因,他突然想把她留下来。 小店果然很小,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竟然还未打烊,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店里面整理清洗第二天的食材。 见顾客进来,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点菜,老板则憨憨地去后厨准备炒菜。 周夏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便走了出去。 过不一会儿,她提了一个蛋糕盒走进来,精致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边凌江怔了一下:“姐,不用这么麻烦的。”上次吃蛋糕,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他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订的。 “那怎么行,蛋糕是一定要有的。”托张笑笑大晚上这么远送过来,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暗自记下这个月奖金要多给对方发一些。 她解开精巧的丝带结,取出蛋糕来。因为是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她特意定了个六寸大小的慕斯蛋糕,深蓝色到浅蓝色再到白色的渐变,顶端修饰着一朵浅蓝色的山茶花。 边凌江喜欢蓝白两色,这点她知道,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冷冷的,却很干净。 她认认真真地将蜡烛摆出“十九”的字样来,然后一一点燃,店主贴心地将灯熄灭,一片漆黑里,她的眉目无限温柔。 边凌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舍不得眨眼。 “许个愿吧。”今夜她格外纵容他,声音卸去了平时的冷漠,温软起来。 边凌江依言闭上眼睛,心道:希望妈妈和周夏都好好的,平安顺遂。 她们两个,是他贫瘠苍白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吃完饭,两个人并肩走在外面的马路上,周夏看了看手表,已经临近十二点了,她转向边凌江问:“寝室是不是有宵禁?回得去吗?” 边凌江摇摇头,事实上,翻窗户还是可以回去的,可他不太想离开。 周夏迟疑了一下,说:“那我们去住宾馆吧。”她本来没想留下来过夜的,可也不能把他晾在这里。 那样的话,看起来也太渣了 开了房间,她捶了捶酸痛的肩膀,问他:“你洗澡不洗?” 边凌江说:“我下午刚洗过,你要洗吗?我帮你放水。” 周夏应好,翻出卸妆液也去卫生间卸妆。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边凌江一边调水温,一边分神看她,她底子生得好,皮肤保养得也好,卸去艳丽的妆容后,不再那么富有攻击性,反而显出些温婉。 狭窄的卫生间里,随着两个人身体距离的拉进,心理距离好像也没那么远了。 卸完妆,周夏转过身来,半倚着洗手台问:“阿江,今天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我补给你。” 边凌江将淋浴头放回架子上,回过头来看她,看到她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周夏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一个热热的吻,烙在了她的耳际。 他这样主动倒是少见,不过既然送上门来,她也不会不收,当即伸出手臂,回抱住他的脖颈。 边凌江用力一提,便把她放在了台子上,伸手熟门熟路去解她的衬衣,解到锁骨处,唇舌也将阵地转移过来,轻轻地啃噬碾磨。 周夏惊喘一声,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往外推,却被他轻松制住。 浴室内的温度急速升温。 …… 周夏神志不清时,依稀记得他将她翻过来,从背后深深地进入,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绯红,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凌乱不堪,是完全陌生的样子。 模模糊糊中,她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来不及思量这句话的含义,她感觉脊背一麻,像过电一样,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将一切炸作飞灰,天地间什么都不剩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某人有点开窍了~ 灰常感谢王南南小可爱的地雷,啾咪~ 感谢谢瑜小可爱每章必评的热情,木啊~ ☆、心乱如麻 第二天早上,周夏刚睁开眼睛,便和边凌江清亮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她还有些迷糊,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咕哝道:“现在几点了?”声音沙哑,带着种靡丽的娇软。 拍了拍她光裸的背,边凌江以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语气说:“还早,再睡会儿吧。” 周夏唔了一声,很快又睡了过去。 边凌江却再也睡不着 分卷阅读22 了,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黑眸沉沉,神思飘到了遥远的天际。 他发现,自己对周夏的感觉,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不再那么复杂矛盾、患得患失,竟然开始期待起和她的见面,开始想要去探索她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昨天晚上,他竟然是快乐的,抛却了羞耻心和厌恶感,和她一起沉沦进去,在取悦她的同时,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有点喜欢她? 那……她呢? 她应该……自始至终都只把他当做弟弟吧。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黯淡下来。 更何况,他和她之间,像隔着银河。不单单是年龄的差距,各自生长的家庭环境、所在的圈子、秉持的观念都全然不同,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偶尔逗一下的孩子吧。 他挥散了脑海中方才闪过的那个想法,他和她,是不可能的,自己就不要再异想天开了吧。 或许是昨晚累得狠了,周夏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伸了伸懒腰,手指碰到边凌江的下巴。一夜之间,他下巴上长出了一点胡茬,摸起来有些扎人,她忍不住戳了两下,又戳了两下。 边凌江哪里经得起她的撩拨,翻身压了上去,按住她作乱的手,膝盖用力,分开了她的双腿。 周夏尖叫一声,笑着求饶:“阿江我错了,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她的腿现在还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不由感慨:年轻真好啊。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全部展开,一扫之前的冷淡,看着像个十**岁的小姑娘,说不出的烂漫可爱。 边凌江被她感染得也有些想笑,他扶住她的腰肢,不让她乱扭,沉下身去,让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反应。 周夏立刻止了笑,睁大眼睛看着他,晶亮的双眸中带着一种无辜和天真。 真是个妖精。 厮磨了很久之后,边凌江才放开气息不稳的她,起身洗漱。 周夏手脚发软地穿好衣服,来到卫生间,看见他给她挤好牙膏的牙刷端端正正摆在漱口杯上,杯子里也已经接好了温水,不由有些晃神。 真会照顾人啊…… 就是最近在床上有些过分了点,她咬牙切齿地揉了揉自己快要断了的腰,心想:他是不是仗着她不忍心收拾他,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连点威严都没了可怎么是好?而且感觉现在和他之前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打定主意要冷上他一段,她端起严肃的神情,退房后和边凌江匆匆告了别,开车迅速离去。 边凌江若有所失地回了宿舍,刚进门,赵启就迎了上来问:“凌江,顿子说你认识周夏,是真的吗?” 霍顿在旁边有些不爽:“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你为啥就不信我呢?我亲眼看见的,他俩关系可好了。” 他接着又随口问边凌江:“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怎么没回来住啊?”他单纯的脑袋瓜子就算想破天,也绝对想不到边凌江和周夏会有什么暧昧。 边凌江面不改色:“噢,昨天忙完事情已经比较晚了,就去网吧待了一宿。” 霍顿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又说:“你快帮我证明,你是不是认识女神?” 边凌江磨不过他,简短应道:“嗯。” “行啊!藏得够深的啊!”赵启笑道,又好奇问他:“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邻居。”边凌江胡诌道。 随口应付完室友,他打开电脑准备做金融经济学老师留下来的功课。 功课放在网盘里,他打开浏览器输入网址,系统自动登6了进去。 他愣了一下,看向右上角的个人信息,用户名处写着“周夏”,看来是电脑保存了周夏之前的登6信息。 本应该直接关掉的,可他看见首页显示着两个文件夹,一个叫“良辰美景”,另一个叫做“此心何寄”,忍不住好奇心,点了进去。 先打开“良辰美景”的文件夹,里面放了许多张照片,他一张张浏览过去,多数是周夏和那个叫梁辰的前男友的合照,每张照片下方还用文字做了简单的标记。 照片里周夏青春稚嫩,神采飞扬,多数是笑着的,一双桃花眼弯弯,露出雪白的牙齿,让人单是看看都觉得心情跟着好起来。 其中有一张照片,拍得极美,夕阳即将落下,银白色的海滩上,周夏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裙,仰着莹润的小脸,和个子高高的男孩接吻,都是最美好的年纪,一笔一画都胜过画卷。 附着的文字写着“梁辰第九十九次吻我,很甜。” 边凌江皱了眉,觉得刺眼,那是他无法触及到的她的旧日时光,她的年少轻狂。她在那片岁月里倾注了所有热情,只留下一个苍白冰冷的躯壳,怎么也暖不热。 然而,仿佛自虐一样,他强迫自己一张张看下去。 越翻到后面,亲密的照片越多,牵手的、拥抱的、接吻的,终于,看到一张照片,只照了男孩的一边肩膀,上面一个小巧的牙印,咬得很深,还渗出了一点血痕。 配的文字是“今天起,我成为了女人,很疼,但是也很开心,梁先生,余生请多多关照哟!” 他的血液都凉了下去。 细想来,他认识的周夏,即使在床上被逼到极致哭着求饶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在他后背和胸膛挠上几下,竟从来没有咬过他。 不,连亲吻,她都不让他碰到她的唇。 原来她自诩无所顾忌,内心还是有着坚守的吧,原来,他离她,一直那么远。 一种陌生的嫉妒情绪攫获了他的心,他甚至涌起一股冲动,异想天开地想,如果我早生十年该多好,我一定要把她,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抢回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看到后面,拍摄的图片色调渐渐暗下来,镜头里也多数情况下是周夏一个人,她留了很长的长发,温温顺顺的样子,却让他觉得很哀伤。 景色也变成异国他乡的环境,闪烁的霓虹、下雨天灰暗的街道、颓废可怜的流浪猫…… 有一张周夏的自拍,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眼睛里却闪烁着细微的泪光,不施脂粉,面容憔悴,她写道:梁辰总是那么忙,我很想家,想爸爸,想妈妈。 又有一张,画面里是一只苍白瘦弱到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手,手里握住一支即将凋零的黄玫瑰,她写:我又不是花瓶,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认识过真正的你? 他喝了口水平静翻涌的情绪,她遇到过什么?受了多少慢待?那个男人既然招惹了她,又为什么不肯好好待她?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这种情绪是心疼,可是,她是那么好的女孩子,不应该被人放在心尖上好好呵护吗? 分卷阅读23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温馨的房间,浅橘色的暖色调,家具装饰无一不精美,床上放着许多盒子和杂物,淡淡的笔触写着:梁先生,就此别过,从此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看来,这时候应当是分手了。 他紧抿着唇,感觉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一个不该进去的领域,窥见了她的过去和伤疤,可他却不后悔。 他想了解她,想离她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把所有周夏单人的照片都存在电脑里之后,他又退回去,点进第二个文件夹。 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上百封情书。 ☆、校草与系草的交锋 “梁辰: 展信佳。 托小五送过去的桃花,不知道你收到没有?随花附上六张我今天晚上参演的话剧《桃花源》的门票,希望你能和室友一起过来捧场。 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了,昨天去宿舍楼下等你,苦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等到,因为要排练,只好先回去了,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最近在读《诗经》,读到一篇心有戚戚焉,和你分享: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其实我爱你,也是一样的无望,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一点点呢? 祝好。 周夏。” …… 透过字里行间,边凌江看到了一个陷入爱情的少女患得患失的心,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低下身段去讨好一个人吗? 他感觉到了嫉妒与心疼,这种感觉是如此陌生,冲击得他手足无措。 不管个中人们各自抱着怎样的心情,时间恍似白马,马不停蹄地往前奔去,一转眼,就是初冬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周夏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他却不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反而开始牵挂起来。 总是会在某一个学习的空隙,抬起头看到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三三两两走过去的陌生人,然后突然想起她来。 她是不是又在为事业奔波?是不是要应付各种酒局和很多不太喜欢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知不知道加衣服? 她……会偶尔想起他来吗?还是早就把他抛之脑后? 此时的周夏,倒还真不忙。 自从上次对边凌江离她过近的距离上了心之后,她有意晾了他这一段时间,不想去理会他。 对于他这几次的热情,她也自动理解为是年轻男孩子初尝个中滋味,有些食髓知味罢了,和对象是不是她没什么关系。 他还小呢,还是个孩子,能懂些什么?她冷上他一段,他应该就会转移兴趣,去找同龄的女孩子玩耍……了吧。 她是行将枯萎的朽木,无意因为他而生什么波澜,而且,她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人沉寂下去,挺好的。 摸了摸左手小拇指上戴着的尾戒,上面镶嵌着的小小的钻石微微闪着亮光,她闭上眼睛往后靠着,稍作休息。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按了接听:“喂,请问哪位?” “学姐,我是蓝田,还记得我吗?”担心被对方看出他的意图,打草惊蛇,蓝田刻意等了很久才给她打了第一通电话。 “噢。”周夏有些印象,是那个气质神态颇像梁辰的人,“有事吗?” “是这样的,学姐,我们最近在研发一个app,目标对象是所有在校的大学生群体,具体可以实现的功能是在线接单,然后链接商家乃至个人兼职,为大学生提供洗衣服、送餐、跑腿、排队等服务……”蓝田娓娓道来,很公事公办的口气,他所说的也并非虚言,联系周夏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接近她,但手里的项目也是真的,正好可以拉她来赞助,一箭双雕。 周夏认真地听了半晌,对他说的项目有些感兴趣,毕竟是同门的师弟,支持一下也没什么,她道:“你出个详细的方案给我,可以的话启动资金我来出,收益按比例分红。” “好的,我们的方案这周可以做好,学姐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是我过去公司找你还是约在外面见面?”蓝田把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 周夏沉吟了一下:“下周二我去学校办事,到时候再详谈吧。”周远楼已经装修完毕,她本来就打算下周带人送书过去,正好过去聊一聊这个项目。 “好,没问题。”蓝田也不恋战,爽快地挂了电话。 几天时间转瞬即过,这日,周夏内穿灰色的毛衣和蓝色的牛仔裤,脚踩一双蓝色运动鞋,外面披了件深灰色的大衣,驱车来到a大。 蓝田早在学校门口等待,见她下车眼前一亮,今天的她头发高高扎起,穿得颇休闲,看着和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是另外一种美。 他迎上去,微笑道:“学姐来得好早,吃早饭了吗?” 周夏这几年饮食没什么规律,早饭更是很少吃,她也懒得解释,直接点点头:“我吃过了,你先找地方等我会儿,我带人先把,再过去找你。” 蓝田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小货车,心下了然,热情地道:“我也没什么事,陪你一起过去吧。”他作势捋了捋袖子,“搬书的时候我还可以出把力气。” 周夏无可无不可,也没有拒绝,示意蓝田上车。 她经过宿舍楼的时候,边凌江恰好出门准备去图书馆,看到熟悉的车,他愣了一下,疑心自己是看错了。 周夏来a大了吗?来做什么?为什么不联系他? 他皱了下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到了周远楼门口,周夏下车,指挥工人卸书,叮嘱道:“小心一点,别弄破了。”这些书都是她磨破了嘴皮子从周峣那里要来的,自然要慎重爱惜。 蓝田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脱下浅灰色的大衣递到周夏手中,微笑道:“学姐,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服,我来帮忙搬。” 周夏犹豫了一下,将大衣接在手中,随意搭在臂上,口中道:“那多谢了。” 边凌江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周夏拿着一件男式的衣服,抬着头对蓝田说着什么,蓝田着迷似的盯着她,笑容和暖。 他的心突然乱了节奏,愤怒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所以这就是她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自己、即使来a大了也不想和他打个招呼的原因吗?她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是吗? 是了,蓝田性格比他圆融讨喜多了,周夏说过不喜欢勉强他,所以换了一个愿意唯她马首是瞻的人是吗? 可是……他不是说过自己不勉强的吗? 无端端的, 分卷阅读24 他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周夏走去。 周夏察觉到有人过来,转过头看见边凌江的时候,脸上现出一丝惊讶,又很快调整成冷淡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边凌江直直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种表情,声音低沉:“我打扰到你了吗?”打扰到你们两个了吗? 周夏受不住他的目光,移开视线,敷衍道:“我今天过来办事,没有时间,你去忙你的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没有时间见他,却有时间见蓝田?他看向正在搬书的那个少年,风度翩翩,阳光俊朗,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 他嘴角微微下撇,心道:她是换口味了吗? 蓝田注意到他,露出了个很灿烂的笑容,他却敏感地从中察觉到了一种挑衅的意味。 一瞬间,他拿定主意,收回想要离开的脚步,脱掉自己的外套递给周夏,说:“我也来帮忙。” 周夏有些哭笑不得,怎么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这是……在争宠吗? 不等她反应,边凌江强势地将衣服塞在她怀里,挽起毛衣的袖子,露出白皙紧实的手臂,加入了搬书的行列中。 和蓝田前后脚走进楼里的时候,蓝田微不可查地说了句:“边凌江,搞事情是吗?”同为男人,他看得出边凌江对周夏的意图,只是既然大家都想追周夏,公平竞争他也认了,对方摆出一副占有的姿态是几个意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边凌江冷冷回答,他看见蓝田的脸就觉得碍眼。 蓝田嗤笑一声:“装什么傻?我干脆把话给你说明白,周夏不喜欢你这种类型,别白费功夫了。” 边凌江抿紧嘴唇,回击道:“那可未必。”说完长腿一迈,越过他往楼上去了。 没过一会儿,书籍就搬完了,蓝田快步回到周夏身边,接过自己的衣服,笑道:“学姐,我们走吧?学校东门那新开了家咖啡馆,味道还不错,我请你喝咖啡好不好?”他刻意忽略了谈项目的事情,打算误导边凌江,让他趁早死心。 周夏点点头,避过边凌江灼灼的目光,将外套递给他,说道:“那我们先过去了,你好好学习。” 边凌江僵了一会儿才把衣服接过来。 周夏狠心不去看他,和蓝田一同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孤单寥落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的内心涌上一种愧疚感,怎么感觉……边凌江跟一只被抛弃了的大型犬似的呢? 她连忙摇摇头,把这个荒诞的联想从头脑里甩了出去。 “学姐,你和边凌江之前就认识吗?”蓝田忍不住打探道。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噢,他是邻居家的弟弟。”周夏随口扯谎,不知道自己竟然和边凌江想的是同样的一个理由。 “这样啊。”那可不太妙,他说怎么看着两个人有点熟络的样子,看来之前的交情应当不错。 “学姐,我听说你祖籍是南京的是吗?东门那边还有家私房菜馆,卖的盐水鸭听说还挺正宗的,中午一起去尝尝看吧?”他很聪明地找话题,增加和她相处的时间。 周夏有些心神不宁,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随口应了。 边凌江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有路过的女生按捺不住走过来搭讪,他才惊醒,摆了摆手拒绝,失魂落魄地回了宿舍。 一回去他便躺在了床上,同在宿舍的赵启好奇道:“凌江,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怎么回来了?” 边凌江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连说话都提不起劲,他敷衍道:“我不太舒服,躺一会儿。” “要、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李昊然边做作业边关心道。 “不用,我躺一会儿。”他有气无力地说。 谁成想,一语成谶,到了中午,他果真发起了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就爆了字数…… 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求地雷,各种求~~ ☆、生病的他 蓝田很会活跃气氛,在沟通项目的同时,一个梗接着一个梗地开着玩笑,饶是清冷如她,也不由得被逗笑了两回。 着迷地看着她浅淡的笑容,蓝田不舍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解,征询她的意见:“学姐,这个项目大概的思路就是这样,你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客观的来讲,确实还不错,有想法,也不缺乏实际的可行性,周夏有些赞赏地说:“大的问题没有,细节方面还可以再完善一下。” “好的,那我们稍后再出个详细的执行案给你看。”能进一步和她接触,蓝田求之不得。 周夏拿出手机,找到张笑笑的联系方式推送给蓝田:“我给你个联系方式,后续具体的事情你和她对接就好。” 蓝田有些失望,却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温雅地笑道:“那好,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难题,我们可能还要请教学姐,还请学姐不吝赐教。” 周夏微微颔首,拿起手包准备起身离开。 蓝田跟上来:“学姐,差不多到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周夏往旁边移了移,和他保持到安全距离之外,然后拒绝道:“我另外还有事,改天吧。” 蓝田打蛇随棍上:“那说好了,我欠学姐一顿饭,下次我再约你的时候,可不能再拒绝了哦。” 周夏却不过情面,点了点头。 和蓝田分开后,她坐进车里,并没有马上发动引擎,反而看着后视镜,发了会儿呆。 视网膜里好像还残存着边凌江那个孤单的影像,挥之不去。 她打开手机微信,点到边凌江的聊天页面,手指按在打字键盘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准备关面时,页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目光凝滞在手机屏幕上,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冰封雪盖的心境竟然有了一丝波动。 “姐,我发烧了。”边凌江量过体温,靠着冰冷的墙,给周夏发了条微信。 周夏蹙起眉头,早上见面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发烧了? 她刻意等了几分钟才回复:“看医生了没?” “没有,我没力气。”边凌江少有的示起弱来。 “……让同学陪你去看医生。”周夏有些担心。 边凌江瞥了瞥同在宿舍宅着的另外三名室友,撒谎道:“室友都出去了,宿舍就我自己。” “……” 他又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才烧到38度而已,我睡会儿就好,姐你不用担心。” “………………” 周夏没了辙,心软道:“你穿厚点,在宿舍门口等我,我马上去接你。”真是个大型熊孩子,平时看着不是挺成熟的吗 分卷阅读25 ?今天是怎么了? 边凌江眼神灼灼,觉得自己隐约摸到了一点周夏的脉络。 穿上外套,换好运动鞋,他有些晕晕乎乎地走到宿舍门口,看见周夏的车已经开了过来。 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一个冰凉的小手摸上额头,那种触感让他觉得心都静了下来。 周夏皱眉说:“这么烫?我带你去医院。”然后又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和早上一样的外套,沉了脸,“不是说让你穿厚点的吗?怎么还穿这么少?” 边凌江靠在靠背上,有些无力地说:“姐,我头疼。”一句话成功堵住周夏的唠叨。 她叹气,安慰性地揉了揉他的额头,又俯身靠过来帮他系上安全带。 边凌江甚至能闻到近在咫尺的她的发香,是一种清冷的薄荷味道,他悄悄深吸了口气。 开车带他去了最近的医院,找大夫开了药,又接了热水让他吃下,周夏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多钟了,便问他:“吃午饭了没?” “没有。”边凌江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泛着润润的色泽。 心脏遭受到一记暴击,周夏连忙移开目光,一边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一边问他:“想吃点什么?” 边凌江思索了一下,回答:“想吃你家北门那家煲仔饭。” “……那家太远了,换一家吧。”周夏本来想吃完饭早点把他送回去的,要是拐到自己家那边,单来回路上就起码得两个小时。 边凌江有些失望,又很懂事地说:“说的也是,那算了,别的我都不太想吃。姐,要不你忙你的去吧,我打车回学校。” …… 周夏咬了咬牙,他是故意的吧?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边凌江是个很乖很省心的孩子,不会玩这些心眼,再说,发烧的人确实是会没有胃口,难得他有想吃的东西,远一点又怕什么? 迅速地说服了自己,她缓了声气:“那我带你去吃。” “谢谢姐。”边凌江露出了个有些无力的笑容来。 周夏只看了一收回了目光,心道:笑得真是犯规啊…… 开车路上,边凌江装作随意地问她:“姐,你今天和蓝田一起去做什么了?”他早上回来后想了想,怎么想怎么觉得周夏应该对蓝田没意思。 “噢,他的团队开发了个app,想让我投资,简单谈了谈。”周夏回答道。 边凌江心里暗自对蓝田警醒起来,明明对周夏有所企图,还能想出这么迂回自然的方式来接近她,不可小觑。 一想起早上周夏帮蓝田拿衣服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侵犯的感觉。 “没想到蓝田还有这样一面。”边凌江意有所指。 周夏果然有点好奇,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没什么。”边凌江一副自毁失言的样子,“只不过是听闻他风流多情,惹了不少桃花债,再听你说项目的事情,觉得有些反差而已。” 周夏丝毫不意外:“他们这种人,看着很暖很温柔,大部分都是很多情的吧。”比如梁辰,都是一个德性,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自然受的诱惑也多,能把持住的有几个?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边凌江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依稀记得开学典礼的时候,围着他的女孩子非常多。 她忍不住问他:“阿江,在学校有碰到喜欢的女生吗?” 边凌江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回答:“还没有。”在学校……没有。 莫名松了口气,周夏叮嘱:“一定要专一,知道吗?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要好好对人家,不能朝三暮四。” “好。”边凌江答应,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对他而言,一定是一辈子的事。 吃过饭,周夏准备把他送回学校,却见边凌江耷拉下眼睛,可怜巴巴地说:“姐,我头晕。” “……”周夏看他平素苍白的脸颊烧得通红,也有些不忍,挣扎了下道:“要不……先去我家休息会儿?” “嗯。”边凌江点点头,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摸到了周夏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胆子渐渐大起来,进了屋子,也不肯好好去睡觉,只推说头痛睡不着,很可怜地望着周夏。 果然,很快周夏就投了降,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客房,一起躺在了床上。 边凌江靠在周夏肩上,毛茸茸的碎发擦过她的侧脸,让她感觉痒痒的,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孰料他很快就跟了过来,如此一退再退,直把她逼到了靠墙的最里面。 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周夏忍无可忍,冷了声气:“不好好睡觉,你想干嘛?” 边凌江的眼睛亮亮的,右手探进她的毛衣,摸了摸她腰间滑腻的肌肤,高于常人的温度烫得她一哆嗦。 “我想要你。”细微几不可闻的声音,听在她耳中却如雷霆轰鸣。 周夏不争气地红了脸,和内心的欲念抗争着,艰难地拒绝他:“不行!你还生着病呢!” 边凌江有些委屈:“你是怕我把发烧传染给你吗?” ……什么鬼! 周夏还没反驳,边凌江已经倾身靠了过去,掀起了她的毛衣…… 一边是冰冷的墙壁,一边是滚烫的体温,她被他带进万尺风波里,无力地随着他上下浮沉,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疏远他的计划,看来是失败了。 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南南的地雷~爱你么么哒~ 谢谢谢瑜始终如一的支持~敲感动~ 再甜几章,可能就会开始虐了呢,不过不会虐太长时间哒~ 依然各种求,各种求~~ ☆、她的爱好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出了一身的汗,边凌江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大半。 占有性地把她从后面搂在怀里,手掌的弧度和她的胸口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边凌江悄悄捏了捏,觉得手感实在很好。 周夏累得不行,有些烦躁地伸出小腿往后面蹬了两下,嘟哝道:“别闹……” 勾住她冰凉的腿,放在双腿之间暖着,边凌江拉过被子把她包起来,柔声道:“不闹了,睡吧。” 周夏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她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被边凌江的手脚禁锢得死死的,她不太习惯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回身去推还睡着的边凌江。 推了几下,没有推开不说,反而把边凌江吵醒了,他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低哑:“姐,你别乱动。” 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周夏僵了身子,咳嗽了一声:“你……你先放开我。” 边凌江平息了一会儿 分卷阅读26 ,这才松开她。 这会儿他从发烧的晕眩状态里清醒了过来,不太好意思再撒娇装可怜,只得恢复之前成熟的样子,边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散落的衣服,边贴心地问她:“姐你要不要换睡衣?我去给你拿。” 看到边凌江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周夏也悄悄松了口气,终于找回自己的从容淡定,她微微点头:“那麻烦你了,睡衣在我房间的衣柜里挂着,随便哪件都可以。” 边凌江应了,穿好衣服出去,过了两分钟,周夏突然意识到什么,面色大变,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大衣裹在身上,冲了出去。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看到边凌江正对着一个衣柜里面的衣服发愣,暗道一声糟糕,跑过去试图把柜子门阖上,口中掩饰:“不是这个柜子,我自己找。” 边凌江阻止了她的动作,问她:“姐,这些是什么?”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里面挂着许多件各朝各代的古装服饰。 周夏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这两年对spy感兴趣起来,偷偷摸摸买了许多造型的衣服,然后暗搓搓地在家里换装? 这和她精明强干的人设太不符合了,她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眼前崩塌! 她吞吞吐吐:“没……没什么,这些是我以前演话剧的戏服。”对,一口咬定是戏服,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没想到边凌江却来了兴趣:“是吗?我想看看。”他觉得周夏演话剧时的样子很美。 周夏还没想好该怎么阻拦他,就见他翻出了一件兔子装,有些严肃地问她:“姐,演话剧还要穿这个吗?” 他手中的衣服非常可爱,吊带短裙的样式,粉嫩的颜色,胸前的位置还镶了一圈白色的兔毛,配套的还有粉色的兔耳朵和白色的吊带袜,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周夏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要是说这是她买汉服的时候某个不走心的淘宝卖家送给她的,她一次都没穿过,他会信吗?可这是事实呀! “这是……买别的衣服送的。”她睁大桃花眼看他,一脸的坦荡。 她心道: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这可事关我的清誉! 没想到边凌江竟然拿着衣服对着她比了比,说了句让她意想不到的话:“挺好看的,姐你穿上让我看看好不好?” 周夏板了脸:“胡闹!”说着脸皮有些微热地将衣服夺过来,胡乱塞进柜子里。 担心她真的生气,边凌江不敢再造次,往旁边让了让,转移话题:“姐,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吧?” 周夏边找睡衣边问:“你不回学校吗?” 边凌江听出这是不想留他过夜的意思,不由有些黯然,却再也做不出下午那样死皮赖脸的事情,只是闷闷地答道:“吃完饭我就回去。” 这夜,边凌江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梦里却梦见了穿着兔子装的周夏,毛茸茸的可爱模样,乖巧地跪坐在他脚下,媚眼迷离,软乎乎的兔耳朵在他腿上蹭来蹭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下一片濡湿,他的脸热了热。 …… a市的冬天干而冷,严寒的日子里时间也过得格外慢似的,当细微的雪粒拍到人脸上的时候,圣诞节快要到了。 大学里的男孩女孩们,都是不知愁的年纪,圣诞节恨不得当成情人节来过,提前好几天,校园里就摆设了不少摊位,兜售起礼盒包装的苹果和玫瑰花。 赵启裹着羽绒服蹿进寝室,关上门,一脸的兴奋和紧张,说:“兄弟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帮什、什么?”李昊然好奇地问。 “对啊,咋地了?”热火朝天打着游戏的霍顿也抽空问道。 边凌江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最近赵启神神秘秘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寝室,晚上回来得也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赵启有些害羞的样子,在大家的追问下才道:“那个……明天晚上不是平安夜嘛,我想跟商情表白,想请你们帮我助阵。”自从军训完商情向边凌江表白被拒后,他心怀恻隐之心安慰了几回,谁承想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擦出了火花,暧昧了两个月后,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打算出手。 “我草?”霍顿有些吃惊,“你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向我们扔了一吨狗粮?”再想想毫无进展的女神,他不由觉得手中的游戏都索然无味起来。 “行、行啊,这是好、好事,没问题。”李昊然由衷地为他高兴。 边凌江也点点头:“恭喜,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其实赵启想的表白仪式很简单,买一捧玫瑰花,在商情住的寝室楼下摆一圈蜡烛,请几个室友帮忙把她喊出来,当面告白也就是了。 俗套的是形式,但永远不会落俗的是少年人的真心。 表白进行得很成功,适时落下的小雪花给这个场景增添了更多的浪漫气氛,商情羞红着脸答应下来,几个同宿舍的女生起哄让赵启请大家吃饭。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几个女孩更多的还是想多和边凌江接触,找个借口罢了。 赵启正在兴高采烈之际,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喊上霍顿几人,和商情宿舍的几个人,一起去了校东门的“金陵春”。 金陵春是新开没多久的私房菜馆,号称做的是最正宗的南京菜,装潢颇有情调,走的是中高端路线,受到不少学生的追捧。 边凌江刚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周夏。 ☆、第一个吻 周夏对面,赫然是他非常讨厌的蓝田。 只见周夏穿了件酒红色的毛衣裙,黑色的高筒靴,头发长了一些,松松披在肩上,单手支着莹润的脸颊,正听对方说着什么,嘴角浅浅勾出两个小酒窝,风情万种。 霎时间,他的心底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怒火。 跟蓝田在一起,她很开心吗?对他都不经常笑,为什么对着蓝田笑得那么好看?没空理会他,却专程来学校找蓝田吃饭?这次总不会是因为什么公事吧? 霍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里爆出一抹惊喜,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哎!凌江!你看那是不是女神?我没有看错吧?我不是在做梦吧?”然后又自言自语:“她对面那个男的是谁?看着人模人样的,我擦,不会是女神男朋友吧?”说着脸色大变。 边凌江手握成拳,又缓缓松开,眼底的风云渐渐平静下来。 他无视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一步步走向她。 周夏这次倒真是冤枉,她来a大是找校长谈以“周氏企业”的名义捐献助学金的事情的,谈完刚出行政楼,就巧遇了蓝田,蓝田坚持要请她吃上次欠下的那顿饭,实在推脱不过,她才答应。 看见走过来的边凌江,周夏无端心里竟然有点心虚,转念一想,自己和谁吃饭是自己的自由,心 分卷阅读27 虚个什么鬼? 蓝田转身看见他,露出一副有些反感的神情,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专程来坏他好事的么! 边凌江没有看蓝田,神色如常地跟周夏打招呼:“姐,好巧。” 周夏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男男女女七八个,不由老怀甚慰,有一种我家孩子终于不再不合群开始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小圈子的满足感,而且这次看着他反应挺正常的,让她也暗中松了口气。 她舒展了神色:“嗯,和同学一起来聚餐吗?” “是的。”边凌江答应道,看了看她因为室内的温暖而显得红润的脸颊,“姐,要不一起吃吧,人多热闹些。” 他扫了眼准备拒绝的蓝田,微微勾起唇角:“想必蓝田同学也不会介意的吧?” 蓝田的脸色差起来,却不好拒绝。 默默给边凌江点了个赞,霍顿冒出头来,一脸热情:“是啊学姐,一起吃吧,我们都很仰慕学姐的,求赏脸!” 一行中的男生自然乐意,女生看在边凌江的份上,也都欣然应和起来。 周夏无可无不可,便点头:“那打扰了。”接着和不太情愿的蓝田一起挪到包间里。 蓝田打起精神,坐在周夏的左手边,殷勤地帮周夏清洗碗筷。 霍顿有心坐在她右手边,却有点不好意思,正犹豫间,见边凌江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 他呆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菜品66续续端上来,蓝田夹了一筷子盐水鸭放在周夏面前,道:“学姐是南京人,尝尝看这个做得正宗不正宗?”语气中彰显自己和周夏的熟悉。 周夏尝了一口,点头说:“还不错。”香而不腻,咸味也恰到好处。 边凌江心中窝火,面上却不显什么,夹了些清炒时蔬给她。 周夏最不喜欢吃青菜,然而和边凌江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总是哄着她吃一点,说要膳食均衡,于是她低着头默默地一口口吃了个干净。 他看着她不情愿地吃着菜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好了些。 不知道是谁起哄,说要喝酒,有个胆子大的叫张燕的女孩子提议玩游戏,输的男生喝白酒,女生喝啤酒,正觉得有些尴尬的众人立刻欣然同意。 最后选择玩的是最近在年轻人中很流行的一款卡牌游戏,名字叫做“金陵十三钗”,顾名思义,其实是融合了十三种小游戏,依次给每个人发牌,发到什么牌就玩对应的游戏。 比方说,你手中拿到了a牌,就可以命令在场任意一人喝一杯酒;2则为小姐牌,任何一人被罚喝酒时,都可以让手持小姐牌的人陪喝酒;拿到3则开始玩“星期天,逛公园”的游戏,说错动物或接不上话的人喝酒;4则为自由pk游戏;得到5牌的人,只要叫“照相机”,全桌的人不许动,保持静止3-5秒,谁动罚酒一杯,如果没人动,自罚一杯;以此类推。 周夏今天手气比较背,第一把便输了,她爽快地端起酒杯准备喝,被边凌江拦住:“我姐开车过来的,没法喝酒,我替她喝。” “哎,替学姐喝可以,但你要喝白酒!”张燕笑嘻嘻地起哄。 周夏正想说我没事,可以找代驾,就见边凌江二话不说,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她愣了愣,看到他转过头去,长长的睫毛像轻薄的黑羽,在眼下投出一片温柔的光影。 看见两人的神态,霍顿心里咯噔一声。 玩过两轮游戏,边凌江帮周夏挡了五六杯酒,加上自己喝的两杯,眼看着喝醉了。 他动作不稳地起身,准备去厕所,周夏不放心,站起来扶他。 刚出包间门,边凌江便靠过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一半的重量放在她身上,沉甸甸的。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洒进她耳朵里,痒痒的,语气也软得令人心头发痒:“姐,我乖不乖?” 周夏头皮一炸,没想到喝醉酒的他这么会撒娇,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她吃力地扶着他的腰,哄道:“乖,你乖得很,小心一点。” “既然我这么乖,那姐给我什么奖励呢?”边凌江不依不饶,黏着她问。 对着这样子的他,周夏真是完全没了脾气,她耐着性子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边凌江借着酒意,将她锁在角落里,猛地低下头,一口衔住了她嫣红的唇。 周夏脑子轰然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长驱直入,一路攻城略地,沦陷了个干净。 他带着酒味的唇舌像是上好的酒心巧克力,融化在她口腔里,和她自己的舌头缠绕在一起,柔柔软软,挣脱不开。 这种感觉比边凌江想象的还要销魂,他不自禁地搂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加深了这个吻。 周夏终于醒过神来,有些恼怒,伸手去推他,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她气急,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一不小心拍在他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边凌江清醒过来,松开了手,心里泛上悔意。 周夏又尴尬又生气,抬起手背抹了抹自己被他亲得红肿的唇瓣,扭头看见同样过来上厕所然后目睹了这一场景而惊呆了的霍顿,更觉得脸上挂不住,冷声说:“他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蓝田追出来,纠缠了两句,被周夏不耐烦地打发了,她心情差得很,一脚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其实,或许是自己太矫情了吧,床都上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亲一下又能怎么样? 可她就是觉得烦躁,对她而言,亲吻有一种特别的亲密含义,是仅限于心爱的人之间才可以做的行为,和那种可以由欲望支配控制的事是不一样的。 最关键的是,她竟然对他那个吻起了反应。 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自己不会是疯了吧?他还是个孩子,比她小了将近十岁,连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的都不清楚,不谙世事,简单干净,她怎么能对他动心?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大开着车窗,吹了半天的冷风,她渐渐平静下来,心底泛上淡淡的担心,想着,自己打了他一巴掌然后生气地跑走,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不知道敏感如他会不会生气或者难堪。 毕竟在对方看来,不过就是亲了一下而已,实在不值得这么小题大做。 但是,让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什么时候都是不可能的。 她硬着心肠想,借这个机会,给他立立规矩也不错,他最近实在有些太放肆了。 这边厢,霍顿目瞪口呆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才走过来,道:“凌江,你牛逼。”在他的角度看来,是边凌江强吻周夏然后被扇了一巴掌,这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是非常震撼的一件事,勇气可嘉啊! 边凌江苦笑了一下,弯下腰来 分卷阅读28 ,用冷到彻骨的冰水狠狠洗了把脸,却洗不掉唇上残存的味道。 霍顿看不过眼,挪过来说:“要不我陪你先回宿舍吧,他们可能还要再玩一会儿呢。”里面的几个人已经彻底玩嗨,看情形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边凌江点点头,和霍顿一起顶着已经大起来的雪往回走。 沉默了半路,缩成了个鹌鹑的霍顿忍不住开口问:“凌江,你也喜欢女神吗?” 边凌江却好像感觉不到这种寒冷,任由雪花扑到脸上、卷进脖子里,他的声音很认真:“喜欢。” 霍顿没吱声,边凌江又重复了一句:“是的,我喜欢她。”他拨云见日,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过了半天,霍顿回道:“那……你是那种想和她有以后的喜欢吗?” “嗯。”事实上,单是想想周夏以后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可怕,恨不得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觊觎她。 “那好吧,那你加油,我就不和你争了,我放弃。”霍顿接受了这个事实,大度地说道。 “好。”边凌江答应,又补充道:“顿子,能麻烦你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霍顿满口答应:“没问题。”毕竟年龄差摆在那里,迷恋边凌江的女生又那么多,他也不愿意女神因此受到困扰。 交待完后,边凌江开始发愁,自己刚才那么过分,周夏一定很生气,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他呢? 而且,她跟个刺猬一样,稍微接近一点就要逃跑,他该怎么才能走进她的心,让她忘记那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彻底开窍~~哇咔咔~~ 求各种支持哦~~感谢!! ☆、主动出击 接下来的几天,周夏一如既往地玩失踪。 边凌江却不再像以前一样被动,开始主动出击,不着痕迹地联系起她来。 “姐,新年快乐,希望你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元旦那天凌晨零点整,他发来了第一条微信。 周夏看到后,松了口气,这意味着边凌江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她自然乐得翻篇。 故意拖延到下午,她才回复:“谢谢,新年快乐。” 又过了几日,边凌江发来张照片说:“姐,我从周远楼借了这套书,发现缺了第三册,你可以帮我看看你那有没有吗?” 周夏看了眼图片,放在书上的一只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好像发着光一样。 她连忙挪开目光,回复:“我找找看。” 在周峣书房翻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翻出那本书,她回道:“找到了,改天我去a大的时候帮你带过去。” “不用了,姐,我明天正好去你家附近,顺路去找你拿吧?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边凌江回了段让她意想不到的话。 什么正好?什么顺路?她家这么偏僻的地方,顺路个毛线啊? 然而,或许是上次闹得太尴尬,也或许是边凌江主动来示好的关系,她还是没有拒绝。 不过是小半个月没见,但因为心境不同的关系,边凌江竟然觉得有些度日如年。 转了好几趟公交车,冒着大雪辗转来到她家门口,他按响门铃,心脏像脱缰的野马快速跳起来。 屋里的地暖很热,周夏赤着脚直接踩在木地板上,随意套了件宽松的大t恤过来开门。 门一开,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黑发被白雪覆盖,愈显得眉眼生动,脸庞棱角分明,手中抱着盆粉色的山茶花,正兀自开得热闹。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转到他微微勾起的薄唇上,那的颜色比山茶花还要好看,真是让人惊艳。 失神了几秒,她才嗔道:“下这么大的雪还跑来做什么?冷不冷?”说着让他进门,伸手拍他身上头上的雪。 边凌江温顺地弯下腰来,方便她帮他打理,低眉看向她光着的脚丫,一颗颗脚趾头浑圆饱满,指甲上还涂了鲜红的颜色,看着就很养眼。 两个人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之前那次不愉快一样,毫无芥蒂的样子。 帮他整理完,发现他的羽绒服已经半湿,周夏说道:“把羽绒服脱了吧,我去给你烘干。”边说边接过他手中的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边凌江依言把外套脱掉,里面只着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屋子里温度太高,他解开顶上的三颗纽扣,露出好看的锁骨,低头去换拖鞋。 周夏回过身,便看见这一副让她想要流鼻血的画面来。 靠!他这不是在□□吗?偏偏还配上一脸无辜的表情,真的是太……太禁欲了!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努力挥散脑中的杂念,接过他的衣服转身上楼去忙活,边凌江则挽起袖子,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 冰箱里还有他之前冻进去的一袋排骨和一包笋干,他拿出来放进冷水锅里,加了些调料,大火烧开后开始小火慢炖。 翻了翻冷藏层,里面空落落的,一个馒头都没有,他叹了口气,找出崭新的电饭锅,洗了碗大米倒进去蒸。 周夏忙完下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点恍惚。 以后哪个女孩能嫁给他,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边凌江回过头来,看见她,露出了个粲然的笑容:“姐,等会儿一起吃饭。” 几乎要被他的笑容给闪瞎眼,周夏抚了抚砰砰乱跳的心脏,竟然不敢直视他,胡乱点点头,缩进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 没想到边凌江也跟了过来,坐在她身边,不太近也不算远的距离,抓了把桌上盒子里的瓜子嗑起来。 周夏酷爱看各种bbc的动物纪录片,平日里在公司殚精竭虑、勾心斗角已然太累,到家后就不太乐意费脑子去思考什么事情,欣赏一下憨态可掬的动物、叹为观止的景色,不失为解压的一种好方法。 看着一只企鹅幼崽萌萌地摔倒在冰面上,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见边凌江将手掌托到她嘴边,上面是很多颗剥好的瓜子仁,一个个干净饱满。 她愣了愣,很给面子地低头去吃,软软的舌尖舔过他的手心,将瓜子仁卷入口中,斯斯文文地吃掉。 耐心地等她吃完,边凌江收回被她舔得发痒的手,在背后悄悄握了握,想起了那天晚上亲吻她时候的触感。 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想了些什么,反正纪录片是一点没看进去,等肉香飘进客厅的时候,他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去厨房关火盛饭。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在这样大冷的天气里,喝上一碗热热的排骨汤,实在是一种享受,周夏忍不住满足地叹息出声。 看着边凌江走来走去地忙活,先是把碗筷 分卷阅读29 收拾好,然后又过来擦桌子,接着还要拖地,她出声阻拦:“别忙了,休息会儿吧,过两天我找家政来打扫。”她在生活上的表现和平时工作时不啻于天壤之别,当真称得上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懒又不爱干净,总觉得随便凑合凑合就行。 “很快就好。”边凌江对她笑了笑,手脚麻利地把地拖干净,又把客厅茶几上的东西归纳整齐,垃圾收拾好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这才停下来。 天色一直是晦暗不明的样子,这会儿随着黄昏的来到,显得越发黯淡。 雪没有要停的样子,天气预报里说这场大雪会持续到明天下午,看来一时半会儿边凌江是回不去了,她说不清自己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地开口留他:“雪太大了,要不今天晚上留在这吧?” 边凌江有些抱歉的样子:“谢谢姐,我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雪会下这么大。”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挑今天过来的。 周夏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说:“我去。”总觉得两个人距离太近的话,气氛会变得很奇怪。 “我和你一起。”边凌江跟上来。 她站在书架前,踮起脚尖去够那本书,宽松的t恤随着动作被拉高,白皙的腿紧紧贴在书架的棱角处,硌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贴了过来,把她圈了进去。 举着书的手停了停,感觉到他的下巴顶着她的发顶,发着浅浅的呼吸,不知怎么,她觉得有些脸热,挣了挣:“别闹。” 听出她语气里的温软,他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发顶,然后一触即收,放开了手。 没料到他真的听了话,周夏竟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然而当夜,依旧是免不了一番雨疏风骤。 周夏趴在松软的大床上,喘得像一尾濒临渴死的鱼,边凌江扣住她细致绵软的腰身,把她拉起来抱坐在怀里,从正面缓慢地进入,低头吻住了她胸前的花朵。 周夏难耐地喊了一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紧贴着他的耳朵似欢愉似痛苦地说:“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边凌江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他极力压制住快要登顶的快感,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大的快乐。 事毕,边凌江比之前还要更温柔体贴,轻柔地帮她清理干净身上的痕迹,又倒了温水喂给她,收拾停当后,像抱一尊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把她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哄她入眠。 周夏瘫软着身体,抱怨道:“阿江,你学坏了。”一年以前,他还是个紧张到浑身僵硬的男孩子,怎么短短的时间内会变化这么快呢? “我没有。”边凌江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像是最醇厚古典的乐音,“我只是长大了。”长大了,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所以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 哪里长大了?周夏腹诽着,却觉得眼皮沉重得厉害,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不是有点甜? 接下来剧情会加快的,争取二十万字左右完结,就是这么不拖沓,插会儿腰~~嘿嘿嘿~~ 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能不能多给我点支持呢?收藏也好,评论也好,来个地雷就更好了哈哈哈~如果方便的话,请和身边的朋友们推荐一下好咩?新人新书真的诸多不易,非常需要你们的鼓励~~ 鞠躬!感谢! 特别感谢谢瑜、王南南、若风飒飒的支持,爱你们~~ ☆、无能为力 后半夜,周夏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睡得很不安稳。 察觉到她的不适,边凌江打开床头灯,轻声喊她:“姐?哪里不舒服?”又低下头来抵住她的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 周夏紧蹙眉头,捂住自己的肚子,侧过了身,蜷曲成虾米的形状。 边凌江看到床单上和她衣服上一片暗红的血迹,这才了然,认识这么久,他竟不知道她还有痛经的毛病,一边自责自己平时对她的忽视,一边迅速起身。 冲了杯热热的红糖水喂她喝下,又换了干净的床单,帮她换了睡衣,边凌江重又扶她躺下,一双热乎乎的手捂着她的小腹,不敢松开。 脸色有些发白的她,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冷漠,那么难以亲近,反而多了些柔弱,让人心疼。 他真恨不得自己可以一夜之间长大,成长为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用再这样辛苦。 两个人之间,就像隔着银河,而他现在动了心,想要一步一步走近她,走进她的心里。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容易,只好徐徐图之。 借着周夏不舒服需要照顾的由头,边凌江又在她那儿赖了两天时间。 或许是因为自小生活环境的原因,他实在是个太会照顾人的男孩,特别当他肯花心思的时候,更是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周夏觉得自己这两天过得格外惬意,舒服到都不想去上班了。 然而,她深知“温柔乡是英雄冢”的道理,再耽于其中也还是下了决心赶人:“阿江,我已经好了很多,你该回学校去了,不要耽误学习。” 边凌江也不恋战,点头答应:“好,我下午就走。” 临走前,他炖了一砂锅的当归乌鸡汤,又做了六道炒菜,一一分装进保鲜盒,放进冰箱里,叮嘱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订外卖了,我做好了饭菜都放在冰箱里,应该够你吃两天,如果吃得惯的话,随时跟我联系,我再来给你做。”他又笑了笑补充道:“随叫随到。” 周夏面色如常地将他送出门,回来拉开冰箱门,看着满满的饭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哪里被人这样宠过? 若边凌江和她差不多年纪,没准她真的会动心。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好像都和原来一样,但两个人的联系,在边凌江持续的主动之下,渐渐频繁起来。 有时候他会发一两句问候的话,不显得过分亲密,也不过分疏远,始终保持让人很舒服的分寸,周夏有时候回复,多数时候不回,边凌江也并不介意。 有时候他会发一些生活中看似随处可见却又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小趣事,比如“最近寝室门口出没一只小白猫,狐狸精也似,专挑手中提着零食或者饭菜的男生下手,在腿间绕来绕去,沉迷其手的人十有**。”然后附上一只果然颇美貌的猫咪照片。 对动物没有抵抗力的周夏忍不住回道:“果然可爱。” 对方很快回复:“什么时候来学校,带你去看。” 也有些时候,他会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比如“今天在医院陪我妈妈,她刚做完一次化疗,情况不大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头发也掉了许多, 分卷阅读30 姐,我很害怕。” 周夏放下手中的事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过了些时日,迎来了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这对于边凌江来说自然不在话下,顺风顺水地答完了所有的试卷,便迎来了寒假。 和同学告了别,他背着背包回到了破旧的出租屋里。 久未住人的屋子散发着破败的气息,却是他唯一可以栖身的家。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买了些菜、肉、大米和各类调料,做了两道菜和一道汤,装在饭盒里,他提着去了医院。 边鹤很喜欢喝他炖的排骨汤,之前在学校不方便做,现在放了假,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做饭给她吃。 到了病房,请李姐坐下来和边鹤一同吃饭,他去打热水的时候,被医生叫住了。 “边鹤家属是吗?你稍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头发花白的孙医生对这个长得好又很孝顺的男孩子印象很深刻,态度和蔼又透着怜悯。 边凌江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将热水壶放回病房,借口自己要打个电话,快步走到医生办公室。 孙医生叹了口气,说道:“你是病人的儿子是吧?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最近一次化疗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她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太快,化疗已经不足以杀死那些癌细胞,反而会对机体造成比较大的伤害,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癌症中晚期的病人,早晚会走到回天乏术的时候,边鹤能撑上一年多已经算是奇迹。 边凌江鼻子一酸,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问道:“那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孙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道:“接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做靶向治疗,还能跟死神争上一争,只是花费会很多,而且也不一定效果好不好,又能维持多久时间,你家里能不能负担得起?” 又是钱,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实在不想再冲周夏张口借钱。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他艰难地答道,又问:“具体怎么治疗?现在就可以开始吗?” 孙医生摇摇头:“你要是拿定主意做靶向治疗,就带着样本先去做基因检测,看她的基因突变是不是广泛性的,如果是那种的话,靶向药比较好买,价格也低廉一些。”说着给他开单子。 祸不单行,化验结果出来,偏偏边鹤的突变是极少见的一种,对应的靶向药整个国内都没有。 同情地看着他,孙医生说:“我们也无能为力,或者你托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从国外买到这个药。”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渺茫。 边凌江抿紧唇,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在医院广场的角落里枯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夜色渐浓,一群不祥的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桀桀的怪叫声,他才在这凄厉的氛围中回过神。 到底还是拨通了周夏的电话,他苦涩地将这边的情形说了一下,听见周夏很爽快地说:“你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来想办法,把药名发我微信吧。” 边凌江低落地说:“姐,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有句话说得没错,人类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周夏不以为意道:“不用和我客气,你等我消息。” ☆、他是直的 周夏和梁辰在美国待的那两年,自己也认识了几个朋友,6明然就是其中关系比较好的一个。 他毕业后直接留在美国当了医生,应当有这方面的资源,她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亲爱的,我好伤心!你没事都想不起来我!”听完她的来意后,6明然装腔作势地控诉道。 饶是已经认识了他许久,周夏还是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6明然这才不情不愿地说:“药能弄到,就是需要点时间,下周我回国,顺路给你带回去,不过你要请我吃饭哦!” “嗯,你快一点,我这边急着用。”周夏催促。 6明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哎?夏夏,你是给谁弄的这药啊?这么上心?”除了梁辰之外,他还真没见过她对谁上过心。 “一个弟弟。”周夏懒得和他纠缠。 “咦?帅吗?”6明然来了兴趣。 周夏一凛,斥道:“收起你的鬼心思!人家性取向是正常的,别胡乱打他主意!”6明然是个gay,还是可攻可受的那种,口味非常的广泛,还深谙死缠烂打那一套,他和别人闹腾她不管,可如果牵扯上边凌江,她就不能忍了。 “哟!哟哟!啧啧啧!夏夏,我说什么了吗?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对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腔调。 “……”周夏被他噎得无语,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嘴上贫,但6明然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的,甫一下飞机就给周夏打了电话。 “夏夏,我回来了耶!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蹭饭吃啊!” “你在附近找地方等我,我现在去接你。”周夏急着给边凌江送药,当即丢下手中的工作,开车疾驰过去。 6明然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是一位形象大好的衣冠禽兽,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不长不短的头发微微烫了烫,面白无须,戴着副金丝眼镜,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纯白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裤子,站在机场出口,回头率颇高。 他看见周夏,脸上端着的正经表情立马垮掉,像只大型的金毛犬飞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苦着脸说:“夏夏,国内太冷了!我感觉我快冻死了!” 被他扑了个趔趄,周夏嫌弃地推开他的大个头,面无表情地问:“药带了没?” “你就知道关心药,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人家!”6明然委屈脸,在她的盯视下才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袋子,“喏!我托人买了好几种呢,都是效果比较好的,其中还有我们导师实验室最新研发的一个新药,真正的有价无市呢!” 周夏不客气地一把接过:“谢了!”然后转身就走。 6明然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夏夏,为了奖励我,你要请我吃什么好吃的啊?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我都两年没回国了,快想死这一口了!” “没问题,先跟我去送药,然后我带你去吃。”周夏道。 “好啊好啊!我陪你一起去见帅弟弟,啦啦啦!”6明然更高兴了。 “……”周夏不由无语,带着这个智障坐进车里,打开车内的空调。 暖和下来以后,6明然的话唠属性更是一览无余,他新奇地摸摸车里的摆件,然后在座位上扭了扭:“夏夏,你这车很不错啊,坐着很舒服。” 见周夏没理他,他自顾自地接着说:“不过,我要批评你,好好的一个大美女 分卷阅读31 ,为什么用这么性冷淡的色调啊,到处都是灰秃秃的,不好看。”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继续叨叨:“你看你穿的也是,明明身材很好啊,为什么裹那么严实,白瞎了,唉……” 周夏稳稳地开着车,问他:“我爷爷活到九十八岁高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转了话题,可6明然还是下意识地接话。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6明然愣了会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由打了个冷战,安静下来。 这冷笑话,真的是好冷,呵呵呵呵呵呵。 趁着他消停下来,周夏放着外音,给边凌江打了个电话。 边凌江已经在医院守了边鹤好几天,她的情况确实是每况愈下,昨天甚至出现了咯血的症状。他怕得厉害,时时刻刻不忘握着手机,周夏又一次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接到她的电话,他深吸口气,声音因为惶急和紧张有些嘶哑:“姐?” 边凌江的声音很好听,属于传说中的低音炮,立刻吸引了6明然的注意力。 瞥了6明然一眼,周夏温声说:“药拿到了,你在医院吗?我现在过去。” 边凌江不由站了起来,有些被撕裂,怒视着6明然,像一只护食的凶兽。 承受不住他有如实质的目光,6明然讪讪地把自己的胳膊收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好凶啊…… 边凌江走近周夏,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说道:“姐,你能不能去病房见见我妈妈?她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想当面感谢你。” 周夏略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又指了指6明然道:“谢我就不用了,这是我朋友6明然,在美国做医生,专攻癌症这方面的,药也是托他拿到的。要不让他上去跟医生谈谈吧,详细了解一下病情,看看药物方面怎么配合,对阿姨后期的治疗会有好处。” 欠了6明然这么大一个人情,边凌江不得不勉强给了对方一个几乎看不出的笑容,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边凌江,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被美色所惑,6明然屁颠屁颠地伸出手来,不防被周夏一个巴掌打掉。 他“嗷”的一嗓子,怒视周夏:“夏夏,你干嘛打我!” 周夏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拉着边凌江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嘱咐:“6明然脑子有点问题,你别理他那么多。” 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边凌江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柔软冰冷的手上,忍不住翻过手心用力回握住她。 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的6明然目瞪口呆,惊觉自己成了一只硕大且瓦数极高的电灯泡。 ☆、我不喜欢他 打发6明然去了医生办公室,她跟着边凌江往病房走,医院是个满载人世悲欢的地方,看着一个个面色或痛苦或麻木的人从身边经过,周夏不由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去世前的那一段时光。 她打了个寒战。 敏锐如边凌江,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头问:“姐,是冷吗?” 周夏摇摇头,看向面色有些憔悴的他,心生怜惜,此时的他,应该如她自己当年一样惊惶害怕吧?当时她身边尚有父亲可以依靠,而他,却始终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她伸出手臂,轻轻拥了一下他,说道:“阿江,别怕。” 虽然只是轻到不能再轻的一个拥抱,边凌江的眼泪却差点落下来,唯有在她身边,他可以短暂地软弱片刻,露出自己最不设防的真实情绪。 他吸了吸鼻子,将眼睛里含着的泪水收回,涩声道:“谢谢姐。” 周夏踮起脚尖,轻轻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微笑道:“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边凌江点头,重又紧紧牵住她的手。 边鹤已经在病房等了许久,久未见人的她艰难地坐起身来,请李姐帮忙把已经稀稀落落的头发挽成一个小髻,被病痛折磨得干枯浮肿的脸上仍然能看出一点旧时的美丽与气质。 边凌江带着她进去,向边鹤介绍道:“妈,这是周夏。”又对周夏说:“姐,这是我妈妈。” 边鹤没想到他口中的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人物,愣了一下连忙客气地让道:“快请坐,快请坐!”又对李姐说:“李姐,拿苹果给周夏吃。” 周夏笑得温婉:“谢谢阿姨。”边凌江的五官应该是随母亲多一些,导致她看到边鹤只觉亲切。 坐在边鹤身边的凳子上,她关心道:“阿姨感觉怎么样?难受不难受?您别担心,靶向药已经送过来了,是美国最新研制出来的,效果一定不错,您好好养病,说 分卷阅读32 不定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呢。” 边鹤这才知道药是周夏帮忙弄到的,更是不好意思,埋怨地看了眼在旁边专心削苹果的边凌江,对她道:“唉,药的事又是麻烦的你?阿江这孩子什么都不和我说,你借了我们这么多钱,又帮了这么大的忙,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她之前一直害怕边凌江在外面通过什么歪门邪道才弄到那么多钱,现在看见周夏算是放了心,可又觉得这么大的人情,真的是难还得很。 周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您太客气了。”其实真正占便宜的,应该是她才对,她用余光瞟了瞟一举一动都如同画卷的边凌江,这么想道。 边凌江削好苹果,用水果刀切了一块,将断未断之时向周夏递过去,周夏很自然地掰下来,放进口中。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边鹤心里突了一下,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人家这样金玉养成的富家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儿子? 絮絮叨叨说了会儿话,周夏自带一种特质,特别招年纪大的人喜欢,很快边鹤便对她推心置腹起来。 “你别看我家阿江一副比同龄人成熟的样子,其实他小时候可喜欢撒娇了,每天早上都抱着我的大腿不让我去上班,那个磨人啊……”放下了心里隐隐的担心,边鹤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提起从前的事,精神似乎也比往常好了不少。 “妈——”边凌江脸皮微热,“我哪有?” “怎么没有?”边鹤笑起来仍然有着美人的惊艳影子,神色温柔。 周夏也微微笑了,她倒是见过一次边凌江撒娇的样子,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6明然和孙医生沟通完,神色有些凝重,边鹤的病情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即使用上他带过来的所有的靶向药,估计也撑不过一年了。 他调整好神色,才推开病房的门,周夏看见他招了招手:“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药都是对症的,孙医生说他那边会安排着给阿姨吃。”6明然走到周夏跟前,回答道。 边凌江道了谢,又向边鹤介绍了6明然。 边鹤看6明然一表人才,带着笑意问周夏:“这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边凌江和周夏异口同声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周夏心中浮出来一种怪异的感觉,回过头转移了话题:“阿姨,您这病需要多休息,要不我们先告辞吧?” 边凌江拦住她:“姐,我请你和……6哥吃顿饭吧。”好长时间没见她,他实在不舍得放她走。 “对,别急着走,让阿江带你们去吃饭,替我表达一下对你们的感谢。”边鹤也在旁边附和。 周夏迟疑了一下,征询地望向6明然,美人相邀,6明然自然乐意之至:“好啊好啊!我想吃火锅!” 周夏一阵无语,只得答应下来。 席间,在等上菜的空隙,6明然正色将边鹤的病情告知边凌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边凌江好一会儿没说话,周夏担心地抚了抚他的背:“阿江,你别这样,要是心里难受的话就哭出来,会好过一点。”经历过至亲逝去的她,分外明白他此刻的感受。 边凌江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她,那模样像只无依无靠的小狗,让她的心都要化掉了,下意识地去拍他的手,被他一把攥住,握得紧紧的,好像那是他在天地间唯一能抓得住的东西。 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当这一天越来越残忍地迫近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哄着边凌江勉强吃了点菜,周夏又一脸担心地把他送回医院,看着他的身影走进大门,这才开车离开。 当了半天电灯泡的6明然,已经死了对美少年的不轨之心。因着一顿火锅吃得心满意足,倒也算不虚此行,他将座椅往后放了放,半躺着,毫无形象地露着滚圆的肚子发着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道:“这个边凌江,比梁辰靠谱。”虽然年纪还小,但行事作风颇为成熟大气,而且目光清明毫不躲闪,一看就是个很正直的人。 周夏奇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边凌江自然比那个人渣好上太多。 6明然和她关系熟稔,说话也不兜圈子:“夏夏,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个差不多的人就从了吧。唉,虽然他是我喜欢的人,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可以忍痛割爱的。” 周夏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怕不是真的疯了吧?你知道他才多大吗?我和他怎么可能?” 6明然不以为然:“性别都不是问题了,年龄也算阻碍吗?” “少胡说八道,我不喜欢他。”周夏反驳。 “切!你能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不是我说,今天这半天看下来,你俩单拉手都拉了多久?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啧啧,夏夏你怕不是眼瞎?”6明然摇头晃脑地戳穿事实。 周夏一时竟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道:“越说越不像话,我只拿他当弟弟,他……就算他对我有点什么心思,也不过就是青春期的自己,和他再也没什么相干。 6明然放下心来,又小声碎碎念:“我觉得你和边凌江还挺搭的哎,你真的不考虑么?你真的真的不考虑么?你要是真的不考虑的话,我就要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掰弯了……” 话还没说完,冷不防周夏一个急转弯,差点把他甩出去,他尖叫一声,捂住胸口怒视周夏:“哎呀!夏夏你干嘛?吓死我了!” 周夏撇下嘴角,阴森森地道:“我再说一遍,你不许打他主意,离他远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开车。”6明然转过头去,悄悄翻了个白眼,在乎成这样,还说不喜欢,谁信呐?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预告,明天有肥肥的一章,有肉肉~~~哈哈哈~~~掩面逃走~~~ ☆、美人鱼 调整了治疗方案后,边鹤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还稍微有了一些好转。 边凌江松了口气,这才惊觉已经到了除夕。 妈妈生病的日子,他的生活里是没有节日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过,焦灼的、悲伤的、害怕的,唯一的快乐全部来自于周夏。 他想了想,拨通了周夏的电话。 昨天刚回来的周峣正在厨房做饭,他有一手好厨艺,但爱妻过世后便鲜少再进过厨房,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周夏能饱 分卷阅读33 一回口福。 一手拿着炸鸡翅啃着,另一只手还捏着块排骨,周夏看见边凌江的来电,用小指头戳了接听,直接开了免提:“阿江,有事吗?阿姨的病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姐——”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对面“嘘”了一声:“我爸在家呢,我开了免提,别喊我姐。” 他停顿了一下,想起周峣恐怕还误会着他俩在谈恋爱,心中涌起一丝可以称得上是甜蜜的感觉:“好的,夏夏。”第一次叫她的小名,却觉得仿佛一种久候不至的宿命终于回转过来,踏踏实实落在他身上。 周夏莫名的有些脸红,咳了一声道:“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边凌江站在病房门口,回头看了眼终于得以安枕的边鹤,语气中带着感激和无限温柔:“已经好多了,多谢你帮忙。” “嗯。”周夏也松了一口气,“你别想那么多,好好陪陪阿姨,也照顾好自己。”前两日见他,发现他瘦了不少。 “好。”边凌江答应,又问她:“夏夏呢?年夜饭怎么吃?叔叔回来了没?” “回来啦!正在厨房做好吃的,一年都吃不了两回他做的饭,唉!”周夏颇有些怨念。 边凌江柔声说:“以后我做给你吃,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给你做。” 他话语中的温柔太明显,让周夏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还来不及细想,便见周峣端着两盘菜走出来:“夏夏,准备吃饭,跟谁打电话呢?” 边凌江再自然不过地接话:“叔叔好,我是边凌江,给您拜个早年,新年好!” 周峣也有些高兴,高声回道:“是凌江啊,谢谢你,新年好啊,晚上有空没?来家吃年夜饭吧?” 周夏在旁边嗔道:“爸爸你说什么呢?人家要陪自己家人过年,来咱家算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叫苦不迭,真不知道这出戏还要演多久,万幸周峣不经常在家。 周峣毫不介意:“那明天来?凌江你会下围棋不会?来跟叔叔杀两局?” 哪个年轻人喜欢这种传统的游戏啊,周夏心中腹诽,却听见边凌江答应:“会一点,那叔叔我明天下午过去,您看行不行?” 她张口结舌,听见周峣高兴地答道:“行啊!那叔叔明天在家等你!” 周夏无语,趁着周峣回去厨房的间隙小声对边凌江说:“你不用勉强自己过来,随便找个借口推掉就行了,我爸这人随性得很,不着调!不用理会他那么多!” 边凌江低笑:“没事,反正我也想见你。” 周夏心里不对劲的感觉更浓重了,草草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翌日下午,边凌江提着一盒茶叶并两瓶酒敲响了周家的大门。 他新理了发,黑漆漆的头发不过寸余,衬得眉眼愈发浓墨重彩,整个人格外的利落干净。人都是视觉性的动物,周峣一见他就格外高兴,聊了没两句便拉进书房下棋去了。 本来以为边凌江最多只是入门的水平,没想到几局下来,竟然能和周峣堪堪打成平手,周峣在欣赏之余,被他激起了斗志,嚷嚷着要大战三百回合。 周夏端着壶热茶走进来,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自己百无聊赖地坐在边凌江身边看二人下棋,她对这些素来不大感兴趣,看了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撞到边凌江肩上,边凌江揉了揉她的头发:“夏夏,去睡会儿吧。” 周夏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出去了。 目送她出了门,边凌江才回过头来,见周峣一脸笑谑:“我这个女儿脾气很大,难为竟然肯听你的话,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虽然看着边凌江年纪不大,但行事作风却沉稳得很,对女儿也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温柔体贴,他也算是放了心。 边凌江有些不好意思:“叔叔您说笑了,夏夏性格很好,能遇上她是我的运气。” 只当他是客气,周峣不由更加满意。 到了做饭的时候,边凌江进厨房帮忙,一举一动颇有章法,更是讨人喜欢。 周峣试探说:“夏夏从小被我宠坏了,不大会做饭,凌江你可要多包涵。” 边凌江利落地切着土豆丝,手下一根根细丝整齐地码成一排:“女孩子怎么能下厨沾油烟?以后当然是我来做。” 周峣试着让边凌江炒了两个菜,滋味极好,不由彻底放了心,很给面子地拿出边凌江买的酒,和他对饮了几杯,微醺之后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 “我不是个好丈夫,没照顾好夏夏她妈妈,让她早早的就去了……”周峣眼圈有些红,“也不是个好爸爸,把这么大的摊子丢给她,自己出去逍遥快活,这些年苦了她了……” “爸,你喝醉了,我扶你去睡觉吧。”周夏在旁边拉他,却拉不动。 “急什么?”周峣挣脱开女儿的手,拍着边凌江的肩膀,“凌江啊,我家夏夏刀子嘴豆腐心,心其实比谁都软,敏感细腻,容易受伤。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能伤她的心,可不能像之前那个梁辰一样……” “爸!”周夏有些恼怒,“你喝醉了!胡说八道些什么?”麻烦边凌江陪着做了一下午的戏,现在又要听爸爸说一些她的黑历史,她不由又是尴尬又是羞恼。 “没事没事。”边凌江连忙安抚她,又对着周峣郑重地道:“叔叔您放心,我待她如珠如宝,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好说歹说扶着周峣上楼,把他送进主卧安顿下来,边凌江和周夏都累出了一身薄汗,两人对视了会儿,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让你看笑话了。”周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的事。”边凌江摇摇头,着迷地盯住她的笑颜,“叔叔也是关心你。” 周夏带他去了客房,将柜子里的被子取出来铺好,嘱咐道:“你也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没成想边凌江凑近来,问她:“夏夏,我身上酒味重吗?难闻不难闻?”叫她小名的时候感觉很好,唇齿不用费劲,一张一合,说出来却有种缱绻的意味。 有些疑惑地嗅了嗅,周夏摇头:“还好,不难闻。”微微的酒味虽然有点刺鼻,混合了他身上的味道,却变得隽永起来。 边凌江伸展双臂,低声道:“那抱抱。”才几天没见,却想她想得厉害,如果就这么去睡了,他会难受死的。 周夏怔住,他这是……在撒娇吗?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上前半步,把她轻柔地圈进了怀里。 满鼻满口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周夏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和他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似的,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放纵自己沉溺了几秒钟。 “好了,快睡吧。”她最终狠狠心推开了他,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洗漱完换上纯棉的睡裙 分卷阅读34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打开床头灯看起书来。 看了没一会儿,房门“嘎吱”一声轻响,边凌江走了进来。 “怎么不睡?”她疑惑地问,看见边凌江转身把房门反锁上。 “……”她瞪着眼睛,半坐起身子,“你……你要干嘛?”说出口才惊觉自己这句话特别像要被恶霸强占的良家妇女说的经典台词。 边凌江邪魅一笑……不,应该是温柔地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脱下拖鞋上了床。 周夏感觉到松软的床微微往下陷了一下,从她的角度,看到他如玉的下颌仿佛在发着光,她不争气地深吸口气,推拒道:“今晚不行……我爸就在隔壁……”话刚出口,惊觉到自己绵软的语气仿佛在欲拒还迎一样,她连忙闭上嘴,牙齿几乎咬到了舌头。 本来边凌江没想做什么,现在看她这样,好像自己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她一样,他忍不住笑了,贴近前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被他的温柔弄得七荤八素,她不敢看他,微微阖上双眸,模样说不出的乖巧安静。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在脖子处,睁开眼睛看去,只见他给她戴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吊坠是一条小小的鱼尾巴,煞是玲珑可爱。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她迷茫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朦胧的美。 “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边凌江俯下头,在吊坠处烙下一个滚烫的吻。 他逛了一上午的商场,才在某个专柜的角落发现这个,周夏恰好是双鱼座,觉得很相配,当即买了下来。 周夏都没想起来自己快过生日了,微微勾起唇角,露出可爱的酒窝来:“谢谢你。” 看着她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的风情,边凌江眼神幽暗,伸手拢住她纤细的腰肢,贴了过来。 周夏脸颊微微发起烫来:“不行……”见他果然松开手往后推了推,心底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涌上淡淡的失望。 然而,下一刻,边凌江竟然猿臂一伸,将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 少年白皙而劲瘦的胸膛上看不见一丝赘肉,肌理均匀,身姿挺拔,自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力量。 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周夏目瞪口呆,竟然忘了阻止。 边凌江脸皮微微发红,手下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很快将裤子也脱掉,身上只剩一条内裤,然后重新躺进被子里。 他灼热的目光像是着了火一样,让周夏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她红着脸将灯关掉,进入了一片黑暗中。 人家都投怀送抱了,她再拒绝,未免也太不解风情。 这天晚上,边凌江的动作极缓极慢,一点一点磨进去,将每一丝细微的快感都放大到极致,周夏受不住,□□出声,被他捂住了嘴:“别出声……叔叔在隔壁呢。”他低低地喘息着,从背后紧紧拥住她,以最亲密无间的姿势侵蚀进她的身体。 一时间天昏地暗,周夏觉得自己真的接近了死亡,她崩溃万分,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边凌江将她面朝下翻过去,伏在她身上,一边用力,一边又极轻柔地舔去她眼角的泪水,卷入口中,然后低声安慰着她。 周夏呜咽一声:“好了没有啊……”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 “还没有,夏夏再坚持一下。”边凌江轻吻着她湿漉漉的鬓发,诱哄道。 “你……你还要多久啊……”周夏委实有点吃不消。 “很快。”边凌江回答着,加快了速度。 他这样反而让周夏更觉难熬,她忍了一会儿,发现这折磨简直遥遥无期,干脆伸手抓住床头,想要爬起来:“我不做了……我真的不行了……” 边凌江哪里肯放手,顺着她的动作就势箍住她的腰身,让她保持跪着的姿势,再次深深地进入。 周夏惊喘一声,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被狂风巨浪卷起的小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被毁灭成碎片。 …… 云散雨歇之后,空气中满是奇怪的味道,周夏看着重新回归安静模样的边凌江沉稳地收拾着残局,心中憋屈,忍不住伸出腿来踹了他一脚。 边凌江一把接住她细瘦白皙的脚,无限温柔地亲了一口,抬头对她灿烂地笑了笑。 ……周夏一噎,心道:好吧,你长得好看,你做什么都对。 作者有话要说: 爬床技能t√ 边凌江正在从小狼狗慢慢进化成大灰狼,周夏却还一无所知,也是够迟钝的了…… 就问这一章肥不肥!!哼唧~~五一劳动节快乐哟~~ ☆、包养传闻 第二天早上,周夏到处翻找自己昨晚穿的内裤,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有心去问边凌江,又觉得不好意思,想了想,安慰自己说或许是掉床缝里了,等回头有时间再找就是。 吃过早饭,边凌江便向周峣告别,晶亮的双眸盯了会儿周夏,温柔地笑了笑,那种情意让她完全无法忽视。 这……就算是为了配合她的表演,演得也未免太逼真了吧? 他走出很远,才将手伸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摸了摸那块布料绵软的质地。 边凌江的整个寒假,几乎都在医院度过,陪边鹤做检查、吃药、输液,趁着哪一天天气好的时候,推她去院子里转转,聊一些过去的事情哄她开心。 自从上次从6明然嘴里知道边鹤时日无多,他在调整过心态后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更加珍惜陪伴她的分分秒秒。 然而开学的日子,还是静悄悄来到了。 边鹤催促他:“我觉得我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也有力气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回学校好好学习才是正事。”又叮嘱道:“天气还冷,衣服要穿厚点,我看你就那两件衬衣来回换,有空自己去买两身新衣服知道吗?” 边凌江点点头:“那我周末再来陪你。” 边鹤心里多多少少也清楚自己大限将至,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让儿子陪在身边的,便没有再推脱:“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又拿出藏在枕头后面的一个小袋子,递给他说:“这是我给周夏织的手套,上次看她手冰凉冰凉的,女孩子不能受寒,你帮我转交给她吧。”她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人家的,多少是个心意。 边凌江接过来,责怪她:“你身体不好,织这个做什么?”明明看不清了,不知道偷偷织了多久。 边鹤只是笑,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他快走,边凌江觉得鼻子发酸,连忙把袋子揪在手里,转身走了。 走出老远,他才悄悄红了眼眶,掏出手套看去,很低调的灰色,针脚细密,不知道她是拆了织、织了拆多少 分卷阅读35 次才做成的。 他打电话给周夏,说清楚来意,约她时间,周夏犹豫了下说:“我现在在外地,过几天回去了去学校找你。”手套虽然不值什么,但是这份情意很重,她很感动。 回到宿舍,时隔多日不见的室友们都非常热络,各自带了家乡的特产分享,独有边凌江两手空空,几人虽然有些疑惑,却不好过问。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a大的论坛上,横空出现一个热帖,名为“揭露所谓校草的边凌江的真面目:被老女人包养的你,装什么白莲花?”,跟帖回复的人已经达到上千人,相信的有,半信半疑的也有,大部分是不相信然后嚷嚷着让楼主拿出证据来的,话题愈演愈烈。 “我靠?”赵启第一个看见这个帖子,当即神情古怪地发到了宿舍的群里,喊道:“各位,快看看我发的这个链接!” 边凌江正在看书,说道:“什么?我等会儿看。” 霍顿点开后,差点惊掉下巴,拍桌子笑起来:“哈哈哈哈,这神经病吧?空穴来风!纯属造谣!凌江,这是不是你哪个迷妹,追你不成开始反其道黑你了?” 李昊然用手机看了内容,也附和:“我觉、觉得霍哥说得对,这不、不可能。” 被他们勾起好奇心,边凌江打开了电脑,看着看着,神情凝重下来。 发帖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在聚集到足够的热度后,紧接着放出猛料,发了一连串边凌江初中高中的照片出来,那些画面里,边凌江衣着俭朴到甚至有些寒酸,单调的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万年不换的运动鞋,身上没有一件奢侈品,连手机都是二三百块钱的老人机。 霍顿几个人沉默了下来。 帖子下依然还有不少拥趸在支持边凌江,说一些诸如“穷养男富养女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人家勤俭节约怎么了?算是黑点吗?简直可笑!”,然而怀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到了这天下午,这个热帖已经被回复了2oo多页,炒到人声鼎沸之际,楼主又发了两张图片,第一张画面上是晚上,依旧是衣着很简单的他,钻进了一辆豪车里;而第二张,是在凌晨,街面上荒无人烟,他从车里下来,手里拿着的手机换成了一部苹果。 这几乎已经是实锤了,下面再帮他说话的人变得寥寥无几。 楼主继续发图,接下来的照片里,边凌江的衣着渐渐变得有质感起来,每件低调的衣服都被楼主标出了品牌和在官网的售价,全部价值不菲,那辆车不定期地过来接他,有一张照片还照出了车主的一个模糊的侧影,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最后,楼主恶意地对边凌江喊话:边凌江,请问你多少钱一晚啊?我付双倍的价格怎么样? 一片哗然。 边凌江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无非是那几个纠缠他最狠、家里又有钱有势的女生中的某一个,上高中的时候,偷拍他的人数不胜数,这些照片和消息只要有心,并不难拿到。 然而他却不能做任何反击,因为他投鼠忌器,害怕牵连到周夏。 赵启等人惊讶之余,也保持了缄默。大家毕竟相处了半年,对彼此的性情和人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绝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即使事实摆在面前,谁知道背后会有怎样的隐情呢?谁又能随便置喙别人的生活呢?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的尊重就是无视这件事。 然而别人却不会这样想。 从前的边凌江,出门必戴口罩是为了防止女孩子们的围追堵截,而现在他依然要戴口罩,却是为了把形形□□男女女的鄙视和言语攻击隔开。 担心还是会被人认出来,波及到同行的人,他自觉地开始单独行动。 事态的严重度却超出了他们几个人的想象。 先是一大群因伤心失望而变得不理智的女生6续在论坛上发帖,哀悼自己死去的爱情,说自己瞎了眼看错了边凌江,刷了好几页的屏;接着不断有人给边凌江打电话、发微信、发短信,有哭哭啼啼的,有劝他浪子回头的,有因爱生恨的,五花八门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然后,班主任刘卫东把边凌江叫到了办公室,对他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问他那个女人是谁,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学校可以对他施以援手,边凌江自始至终都保持了沉默。 他不想把周夏拖下水,他是个男人,名声实在没什么要紧,可周夏不一样。 他给她添的麻烦已经够多,这点委屈,自认还受得住。 见他什么都不肯说,刘卫东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老师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好苗子,因为某一步行差踏错,从此万劫不复,实在不希望你走入歧途,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老师,什么问题都是有办法解决的。”他对边凌江印象很好,即使对方真的如论坛爆料的那样,也一定是有苦衷的。 边凌江站起身来,对刘卫东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老师,我自己能处理好,老师您放心。”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他的人,他很感恩。 到了宿舍,三个人担心地迎上来,脾气最直的霍顿先开了口:“我不管了,草,憋死老子了!凌江,你拿不拿哥几个当兄弟?” 边凌江心中微暖,轻轻笑起来:“自然是兄弟。” “那你跟我们说说,帖子里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人恶意中伤你?我们找那人算账去!”霍顿挥挥拳头。 赵启和李昊然也在一旁应和。 边凌江睫毛低垂,声音很轻:“如果我说,那个帖子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会看不起我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是不忐忑的,可他拿他们当好朋友,还是想试一次。 空气中有了片刻的静默。 赵启先反应过来:“不会,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们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边凌江是那么孤傲高冷的一个人,他想象不出遇到什么样的事,才会把边凌江逼到那条路上。 边凌江摇了摇头:“谢谢你们,我能处理好,别担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霍顿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他:“那……那个女的和你还在来往吗?你不是说你喜欢周夏吗?”话刚出口,他便自毁失言,捂住了嘴。 完蛋了,本来答应帮边凌江保密的。 赵启和李昊然瞪向霍顿,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边凌江,赵启惊讶道:“真的?凌江你喜欢学姐?”这人可真够能装的,之前他们在宿舍讨论周夏那么多次,他愣是一点迹象都没露出来。 边凌江看事情要败露,索性坐了下来,老实交待:“好吧,我实话和你们说,但请你们不要往外传,可以吗?” 三个人拼命点头,在他对面排排 分卷阅读36 坐。 边凌江想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直击重点:“其实,所谓的包养我的人,是周夏。” “什么?!!!”霍顿第一个跳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赵启和李昊然也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的懵逼表情。 边凌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 “你们!你们……你们……”霍顿忽然红了脸,靠近前一脸八卦地问:“你们那个了没有?” 另外两个人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耳朵侧了过来。 边凌江有些害羞,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真心喜欢她,承认了又有什么打紧,便点了点头。 “我靠!我靠!我靠!”霍顿跳了起来,心中对边凌江的佩服堪称滔滔江水,“厉害了我的哥!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哈哈哈!” 想了想又觉不对:“那上次你亲女神,女神为什么扇你一巴掌啊?” 赵启和李昊然:??? 想了想又自圆其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女神和你闹别扭了哈哈哈!果然是火爆脾气哈哈哈!” 边凌江喜欢这个误会,便没有过多地解释,只叮嘱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对……夏夏影响不太好,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 “不是。”赵启有些担心,“那你就这么任由别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吗?”他能理解边凌江的想法,姐弟恋,尤其是差了这么大年纪的姐弟恋,总是不容易被人接受,更何况边凌江和周夏的受关注度都这么高,曝光了很容易给他俩带来麻烦。 “没关系。”边凌江很坚持,“我不在意这些,再说这也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过一段时间有别的八卦顶上来了,这件事的热度总会过去的。”他从小尝尽人情冷暖,如今身边能有几个人理解和支持他,便已经足够,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关心不相干的人的看法。 赵启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又好奇问道:“你和周夏……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俩不是一个画风的,你和她是认真的?考虑过以后吗?”毕竟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两个人的差异太大了,他对这种没有根基的虚无缥缈的爱情并不很乐观。 他这话说到了边凌江的痛处,边凌江神情有些偏执:“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想试一试。”他骨子里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顽固,明知不可为,却仍打算全力以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超级肥的一章~~~哼唧~~~不要太爱我哟~~~ ☆、周夏的怒火 连续参加了几天的会议,周夏感觉大脑昏昏沉沉,想想还有两天的会要开,不由在心里连连哀叹。 随便找了家西餐厅,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准备回酒店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蓝田打过来一个电话。 “什么事?”周夏一边冷淡地问,一边漫不经心地看路边的夜景。 “学姐,我跟你汇报一下我们项目的进展。”蓝田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笑笑姐已经把启动资金打过来了,我们计划明天开始试运行……”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笑笑会跟我汇报的。”周夏打断他的话。 “……”蓝田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学姐,你好长时间没来学校了吧?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嗯,最近忙。”周夏没有心情和他闲聊,打算挂断电话,“没什么事的话,先这样吧。” “别啊学姐!”蓝田忽然想起最近关于边凌江的八卦消息,上眼药道:“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和边凌江是邻居对吗?” 周夏蹙了一下眉头:“是,怎么了?” 见她果然接了话,蓝田有些高兴地道:“学姐,那你知道他被人包养的事情吗?” “什么?” “是真的,学姐也很惊讶吧?”蓝田似同情似鄙夷,“照片都爆出来了,就在学校的论坛上。啧啧,真没想到边凌江竟然是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学姐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说起来,自从这事一出,边凌江的人气直降到谷底,许多学姐和同级的女生都呼吁要重选校草,其中他的呼声还挺高的呢,蓝田暗自得意。 听蓝田的话音,应该是边凌江被人给阴了,但为什么他只字未提?而且似乎也没把她牵扯进来,难道他打算就这么一个人扛着,由着别人乱说吗? 周夏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没有听蓝田再说下去,她直接掐断了电话,一个人在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思沉沉。 回到酒店,她没有去洗漱,反而打开电脑,进入了已经许久没关注的a大论坛。 这样的风月事件,虽说在社会上早已屡见不鲜,但在相对单纯的大学校园里,还是一项能维持很久的谈资,相关的帖子仍然稳稳飘在榜首,居高不下,时不时有一两个心碎的女生进去回复一下,将帖子的排名顶上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在电脑屏幕的映射下,周夏的脸庞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幽明,面无表情地浏览了很久,然后将修长的十指伸在了键盘上。 她运指如飞,拿出许多年没展露的看家本领,一步步抽丝剥茧地查到了发帖人的ip地址,又根据她其它的发帖记录和行为痕迹,一点点推断出她的真实身份。 发帖的女生叫6嫣然,其父是本地一名富商,生意做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说来也巧,他最近正好在向周氏企业寻求投资,周夏还和他吃过一次饭,有些印象。 通过6嫣然微博的只言片语能够看出,她已经喜欢了边凌江将近四年,虽然高一开始就在同一个班级,但是想尽各种方法都没有得到边凌江的另眼相看,甚至她拼命考上了a大,也没有能接近他一点半点。这位富家小姐刁蛮任性,得不到的人,自然想要毁灭对方,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事。 周夏露出一个冷笑来,给6嫣然的父亲拨了一个电话。 简单叙述了一下他宝贝女儿做的事,然后软硬兼施地敲打了一番后,她挂了电话,相信对方自然会做一个让她满意的决断的。 然后,她纠结了半日,才拨通了边凌江的电话。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不假思索地直接给边凌江打电话了解具体的情况,坦然地关心他。可是,最近她感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了些变化,这种变化让她很不安,潜意识里想要离他远一点。 边凌江很快就接了,语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意外和惊喜:“姐,你回来了吗?” 周夏仔细辨认,也没听出来他的语气里有什么困扰和不开心,便回答道:“还没有,要过两天。” “好,那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天气还冷,穿得厚 分卷阅读37 一点儿,别感冒了。”边凌江拉拉杂杂地说着质朴的关心的话语。 周夏试探道:“最近在学校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没有啊。”边凌江语气中没有一点异常,“我挺好的,姐你不用担心我。” 他这样粉饰太平,周夏也不好戳破,便道:“好,那我回去后再联系。” 过了两日,恰好是个周一,破天荒的,广播里竟然通知所有学生上午十点到广场上集合。 众人全都一头雾水地往广场赶去,在路上七嘴八舌的猜测,却完全不得要领。 “这是要干啥?”霍顿完全摸不着头脑,“凌江你知道吗?” 边凌江摇头:“不知道。” 赵启说:“管他呢,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和咱几个没什么关系。” 几人渐渐走近广场,这时,李昊然突然指向一个方向说:“凌江,那、那是不是周、周夏?” 边凌江惊愕地望过去,果然看见周夏站在高台上,已经蓄长了的头发随风飘扬着,穿了黑色及膝的毛呢大衣和黑色短靴,一张艳丽的面孔上毫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气场全开。 “我靠!霸气!”霍顿由衷地赞美一声,又看看边凌江,“女神为啥突然来学校了?” 边凌江也不知道,然而他还是深深地望着她,发现自己实在是很想很想她。 等学生们都集合完毕,教导主任带了一名个子高挑的女生走到台前,对着话筒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道:“最近,学校发生了一件非常恶劣的事件!艺术学院的6嫣然同学,凭空编造经济学院的边凌江同学被人包养,对其进行了恶意揣度和人格侮辱,特对其进行全校通报批评!接下来,请边凌江同学上台,接受6嫣然同学的道歉。” 台下一片哗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边凌江,有怀疑,有震惊,有愧疚,有重新回来的迷恋。 边凌江心中惊涛骇浪,他知道,这一定是周夏的手笔。 她为他出头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有一点喜欢他? 一步步走上高台,看着八风不动的样子,但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向周夏,只见周夏悄悄对他眨了下眼睛,说不出的俏皮可爱,他感觉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水,聚不起一点形状。 只要她还在,就算要面临整个世界的恶意,又有什么要紧? 那个低着头、敢怒不敢言的女生他认得,也并不意外,6嫣然从高一就开始纠缠他,无所不用其极,他却从来没有把她放入过眼里。 教导主任催促道:“6同学,赶快向边同学道歉吧。” 6嫣然颇不情愿,可她爸爸耳提面命交待她,务必要取得边凌江的谅解,不然她们家承受不起周夏的怒火,周夏要是存心想和她爸爸为难,只怕她们家在a市都难以立足。 她只得接过话筒,对边凌江说道:“对不起。”声音细如蚊蚋,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边凌江还未答话,周夏在旁边冷冷道:“听不清,再说一遍。” 6嫣然脸色又青又白,却敢怒不敢言,大着声音道:“边凌江,对不起,我不该造谣。” 下面的同学们一片热议,说什么的都有,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来个这么大的反转,不由纷纷同情起边凌江来,尤其是那些本来痴恋他后来又跟风攻击他的女生,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即使6嫣然承认了自己造谣,但那些照片又该怎么解释? 周夏接过话筒,说道:“大家静一静,我说两句话。” 女神开口,每个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安静无比,只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望向她。 “那个帖子我看了,所谓的包养边凌江的女人,是我。”她极坦然地承认,然后扫视了下面一圈,继续说道:“我家和边凌江家住隔壁,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拍到的那几张照片,不过是我顺路捎他回家,大家对这件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理由从她口中说出来,格外的令人信服,大家都不再做声,相信边凌江是真的清白的了。 霍顿悄悄说道:“女神好an啊!美女救英雄有木有?” 赵启对他嘘了一声:“学姐这是想保护凌江,你别说了,小心让人听见!” 边凌江只觉得心中妥帖,同时生出一种不甘心,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周夏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并不是所谓的什么邻居。 教导主任又敦敦教导了几句,让学生们专心学习,不要过多地关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然后结束了通报会。 众目睽睽之下,边凌江也不好走上前去和周夏说话,便跟着室友一起回了宿舍,担心周夏先走,在路上便给她打了电话。 “阿江?”周夏刚刚坐回车里,心情颇不错,嘴角露出点笑意来。 “姐,你先别走,等等我去找你。”边凌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雀跃。 “好,我在北门停车场等你。” ☆、病情恶化 边凌江回宿舍拿了手套,匆匆赶过去。 甫一上车,周夏便问他:“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边凌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给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夏似笑非笑,挑了眉看他:“你是在跟我见外吗?” “当然不是!”边凌江着急地否认,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庞,“姐,谢谢你。” 周夏看他模样很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客气什么?” 边凌江皱了眉,她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看待,有些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在心里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周夏怔了怔,粉饰太平地笑道:“当弟弟啊,怎么了?” 一股心火蹿上来,边凌江抿紧唇:“是吗?只是弟弟吗?” 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周夏也冷了脸:“是,你想说什么?” “你会跟弟弟上床吗?”刚说出口,边凌江就后悔了。 可他就是觉得有点委屈,有点不甘心。 周夏眼里的眸光都冷了下来,不再看他,直接下逐客令:“下去。” 边凌江垂下睫毛,低声说道:“可我从没拿你当过姐姐。”话已出口,便无可挽回,索性彻底挑明。 “下去。”周夏又说了一遍,语气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与此同时,边凌江说:“我喜欢你。” 周夏终于明白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心里隐隐的危机感来自于哪里了,她斩钉截铁地说了第三遍:“下去。” 边凌江脸色苍白下来,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半天,打开车门走下去,站在车旁隔着窗户望着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周夏狠狠心,发动车子离开 分卷阅读38 ,很快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她开出去很远,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看见被边凌江放在座椅上的手套,拿起来试了试,大小刚好合适,针脚细密,非常暖和,显而易见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和边凌江给过她的温暖一样,很轻易的就能让人沉迷其中,不愿意出来。 她一时心乱如麻。 只把他当弟弟吗?当然不是,或许以前曾经这么想过,但发生过关系之后,感情到底一步一步渐渐变得不一样,她的否认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喜欢他吗?或许……有一点吧,毕竟他虽然看着不近人情,在她面前还是非常温柔体贴的,很懂事,很成熟,偶尔还会让她生出可以依靠的错觉来。 有在一起的可能吗?必然没有,她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边凌江。青春期的男孩子,热情能保持多久呢?更何况,建立在身体原始本能基础上的感情,本就不堪一击,极易被替代。即使在一起了,过个两年三年,最长十年八年,她老了丑了,他却正是风华正茂,到时候各自生怨,岂不是徒惹难堪? 她又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单纯冲动的女孩子,怎么会在男人身上吃两次亏? 男人所谓的真心,是最不可信的,等他腻了,或者遇到别的更漂亮更有趣的女孩子之后,只会将你弃如敝屣,毫不留恋地丢下。 她将这些繁芜的杂念从脑海里清除掉,重新发动了汽车。 看来这段本来就不该开始的关系,应该到此为止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气温逐渐回暖,枝上绽出新芽,白玉兰渐渐吐蕊含芳,迎春花也颤巍巍开放了,今年的春天来得虽晚,到底还是来了。 边凌江算了算日子,已经52天没有见过她了。 他很想她,却不敢和她联系。 怕她还在气头上,怕她说出再也不想见他的话,怕她已经把他拉黑,怕一切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再等等,再等一阵子,等她差不多消了气,他再跟她道歉,好好求求她,她心那么软,一定会原谅他的吧。 哪怕再回到原地,只要能看见她,触碰到她,他也认了。 然而,还来不及等到她消气的那一天,边鹤的病情又开始恶化了。 再好的药,也不过是争取了一点喘息的时间,到底阻止不了死神的脚步,这次,连孙医生都束手无策,告诉他,准备后事吧。 病床上的边鹤,已经丧失了意识,24小时连着呼吸机,每一下呼吸都非常艰难,苟延残喘着,即将走完她最后的时光。 边凌江害怕极了,抱着头蹲在病房门口,几天没睡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渣,神情憔悴,看着有些瘆人。 阿瑜家的小女儿因为肺炎住了院,周夏这个干妈自然要过来探望,陪着小丫头玩了半天,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想起边鹤也在同一家医院,便顺道拐过来看一下情况。 一出电梯,转过头来便看见了蹲在门口的边凌江。 心知不对,她快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努力板着脸问:“出什么事了吗?” 边凌江疑心自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魂牵梦萦的她的声音?他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盯住她,渐渐的,眼角闪出泪光。 周夏吓了一跳,她哪里见过边凌江这个样子?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硬得有些扎手的头发,放软了声音道:“怎么了?阿姨病情恶化了吗?” 边凌江点点头,缓缓站起来,弯腰一把抱住了她,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周夏有些吃力,伸出手想推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哭了吗? 她的动作滞住,任由他无声地伏在她肩上哭起来,泪水汹涌地灌进她的衣领,让她生出一种被烫到的错觉,她僵硬地将手放在他背上,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 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呢,跟他计较些什么?除了她,他又能去依靠谁? 哭了好一会儿,边凌江的情绪才平复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周夏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他,在他擦拭眼睛的当口,推开病房门,看了一眼连着呼吸机面无血色的边鹤,心下了然。 她回过头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吃午饭没有?”不等他回答便心知他十有**没吃,拉了他的胳膊往外走,“找地方吃饭去。” 没有走太远,找了家环境还算干净的小店,周夏点了三个炒菜和一个汤,拿出一次性筷子递给边凌江。 “我吃不下。”哭过的边凌江眼睛更是红得跟兔子一样,看着可怜极了,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鼻音。 周夏心下软软的,柔声劝他:“多少吃一点,如果你身体垮了,谁来照顾阿姨?” 边凌江素来听她的话,依言接过筷子,就着米饭勉强吃了起来,饭菜到嘴里,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周夏陪着他吃,夹了几块肉放进他碗里,盯着他吃下去,又给他盛了一碗汤。 “姐,你怎么会来医院?”边凌江自然不可能天真地认为周夏是为了他而来的。 “噢,有个朋友的女儿住院,我过来看她,顺路看看阿姨。”周夏如实说道,心里也怕他误会,从而更加不肯死心。 “阿姨的病情,医生是怎么说的?”她又给他夹了块排骨。 边凌江如实将医生的话转述给她,孙医生说过,也就这几天了,当前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减少她的痛苦而已。 事已至此,安慰的话未免显得太苍白,周夏只道:“你想开点,之前明然就和你说过,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虽然她很清楚,大道理人人都会讲,但其中的痛苦折磨,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 像她妈妈,过世了这么多年,爸爸和她不还是难以介怀么?周峣一年四季在外面跑,未尝没有害怕在家里面对着熟悉的物件摆设睹物思人的原因。 边凌江沉默地点点头。 周夏又问:“那……后事要提早打算了,你打算送阿姨回老家安葬吗?” 他摇头:“我妈和我交待过,一切从简,找家殡仪馆简单办个仪式,我们家也没几个亲戚,早就不来往了,走那个形式没什么意义。”人最重要的是生前,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再大的哀荣都没有什么意义。 周夏再度叹气:“我知道了,这些琐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安排,你就好好陪在阿姨身边就好。” 边凌江揉揉眼睛,拭掉差点又流出来的泪水,抱歉地说:“姐,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但是他真的很害怕,真的很希望她能够陪在身边。 “不用客气,快吃饭吧。 分卷阅读39 ”面对可怜巴巴的他,周夏实在狠不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剧情会飞速进展的~ 求收藏,求评论,求地雷,啾咪~~ ☆、斯人已逝 周夏插手进来,直接将边鹤的病房换成了高级护理病房,又另外请了一个护工来帮忙。 边鹤已经药石罔效,医生征得边凌江的同意,停止了所有的医疗手段,只施加了一些止疼针,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边凌江日日夜夜守在床前,很少挪动地方。 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自己的个头大概也就到边鹤大腿那么高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家还很穷,住在一个破旧的城中村最顶层的小阁楼上,炎热的大夏天,不开窗户的时候闷得人喘不过气,开窗户的时候,蚊子又咬得他满脸包。 边鹤心疼他,便买了几尺纱窗,准备自己装到窗户上。张腾岳忙着外出进货,总是不在家,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都压在边鹤身上,劳累使这个女人娇艳的面容飞快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不再那么漂亮了。 老式的窗户,必须站在窗沿上才能把纱窗安好,她爬上去比着尺寸,让边凌江给她打下手递工具,小小的他看到妈妈爬得那么高,害怕极了,睁大眼睛揪着她的裤腿说:“妈妈,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边鹤擦擦好像永远都出不完的汗水,低头对他温柔地笑笑:“阿江放心啊,妈妈不会有事的,妈妈还要看着你长大娶媳妇呢!” 那时候他便想,自己一定要快快长大,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妈妈,照顾好她,让她再也不用这么辛苦。 然而,他长得再快,也没追上病魔的脚步。 正伤感间,他感觉到手里边鹤枯瘦的手动了动,连忙抬起头,看见昏迷很多天的妈妈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如水,又透着温柔。 “妈!你醒了!”他紧张地握紧她的手,站了起来。 “我去喊医生!”提着午饭刚进来的周夏看见了,连忙将饭盒放在一旁,跑了出去,高跟鞋啪嗒啪嗒敲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很快孙医生就跟着进了病房,对边鹤进行了简单的检查,检查完毕叹了口气,对他们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边凌江白了脸,声音很大,嘴唇跟着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周夏心里却有些明白,这就是回光返照吧? 她握住边凌江的手,用了点力气,语气却很温和,像是怕吓到他:“阿江,冷静一点。” 孙医生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呼吸机可以去掉了,珍惜最后一点时光吧,听听病人有没有什么想交待的,让她安心地走。” 边凌江面容灰败下来,沉重地点了点头。 去下呼吸机的边鹤呼吸急促起来,表情却很放松,她终于要从病痛中解脱了,心中剩下的唯有对儿子的牵挂和不舍。 她微微抬起无力的手,想去摸摸边凌江,边凌江明白了她的意思,偎依过去,像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他的泪水放肆地留下来,打湿了雪白的被子。 周夏感同身受,也不由得红了眼睛,她轻轻地转身出去,小心阖上了门,给这对母子独立的空间进行最后的告别。 边鹤嘶哑着声音说道:“阿江,别怕,你已经长大了,这么优秀又这么独立,坚强一点,以后要好好生活,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边凌江痛哭出声,摇了摇头:“妈妈,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在妈妈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 “妈妈不走,妈妈并不是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守在你身边,妈妈还要看着我们家阿江娶媳妇生孩子呢!”边鹤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仿佛陷入极为美好的憧憬中。 边凌江紧紧攥住被子,哭得说不出话来。 “阿江,妈妈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周夏?”边鹤深呼吸了两口,缓过气来,悄悄问他。 边凌江不假思索地承认:“是的,我很喜欢她。”他抬头看她枯槁的面容,神情紧张,“妈妈,我想娶她。”他很担心边鹤不同意。 边鹤却笑了,神情很欣慰:“那你就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早点出人头地,把为了给妈妈治病而借她的钱如数还给她,然后平等地去追求她,好好珍惜她,你能做到吗?”周夏虽然年纪比边凌江大一些,但心地善良,心思玲珑,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的,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儿子追不上人家。 边凌江郑重地点头:“妈你放心,我一定做到!”知子莫若母,原来他的心事,在边鹤看来,全是一览无余的。 边鹤笑了笑,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又道:“你请周夏进来,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说。” 边凌江出去喊周夏的时候,她正背着人偷偷用纸巾擦着眼泪,闻言有些意外,还是赶快跟了进来。 “阿姨,您想和我说什么?”她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边鹤。 “夏夏,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吗?”边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充满了慈爱的光泽。 周夏点头,露出一抹笑容:“当然可以。” 边鹤将手伸向她,她连忙握住,觉得这只手比她的手还要冰冷,几乎没有温度,心里涩涩的。 “阿姨身子不争气,我们家欠你那么多钱和那么多人情,以后只能让阿江慢慢还你了,希望你别介意……”她悠悠说道,边说边看了眼在旁边一直流眼泪的儿子,眼底满是不舍和担心。 “阿姨,您这是说什么话?阿江是个好孩子,我拿他当……”她想说当亲弟弟,脑子中却陡然闪过那次拒绝边凌江时他沉郁的眼神,到底把这句话收了回来,“当亲人,不用和我这么见外。” 边鹤眼睛里泪光闪动:“夏夏,你是个好姑娘,阿姨求你一件事,成吗?” “阿姨您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周夏信誓旦旦,将耳朵凑近她嘴边,好让她说话可以不那么费劲。 “我死了以后,阿江在这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她早就将背信弃义的张腾岳抛之脑后,“他性子独,比较冷,不太会说好听话,但他心地好,重情重义,一旦认定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不走到绝路就不会回头。你性格好,又很善良,我想求求你,如果方便的话,帮我稍微照应他一下,看着他别走歪路,行吗?” 周夏郑重地点头,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看护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好这一生。” 边凌江擦了擦眼泪,走上前哽咽着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让您失望。” 边鹤欣慰地点点头,又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这给过她无限苦难、也给过她无限欢欣的人世间,然后溘然长逝。 边凌江呆愣几秒,然后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周夏第 分卷阅读40 二次直面死亡,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楚,她缓缓蹲下身,跪坐在边凌江旁边,伸出手臂,轻柔地把他搂进怀里。 人生在世,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然而,谁都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没有休息的我……明天停更一天…… 后天早上九点继续准时更新哟~大家周末快乐~ ☆、第二个吻 周夏操持举办了一个简单却很肃穆的追悼会,到场的人并不多,却都是关系很亲近的人,有边鹤的好朋友,还有边凌江的室友。 边凌江穿着周夏给他买的黑色正装,眼睛红肿却身姿笔直地捧着边鹤的遗像,向致礼献花的人一一道谢,感谢他们来送妈妈最后一程。 赵启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他肩膀:“凌江,我们之前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没来看过阿姨,真是太失礼了,你……你节哀。”如果不是周夏告诉他们,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霍顿也红着眼睛说:“凌江你别难过,以后哥几个就是你亲兄弟。” 李昊然跟着点头:“凌江你节、节哀顺变,阿姨也、也不想看到你这、这么伤心的。” 边凌江感,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让她在那一霎那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有些脸红,转念一想,自己早就看过许多次了,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便过去拉他进来:“洗完马上去睡觉,可别感冒了。”说着干脆取下淋浴头,帮他冲洗。 边凌江不发一语,任由她摆布,只是低头望着她漆黑的发顶,心想:她对我真好。 这个世界上,也只剩下她,会这样全心全意、不求回报地对他好。 洗完他身上,周夏抬起头说:“把头低下来,我给你洗头。”想她二十九年来飞扬跋扈,任性妄为,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一个人?唉,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边凌江听话地低头,为了配合她,还弯下腰来。 他的头发虽然不长,却非常有性格,摸上去硬硬的,有些扎手,三下五除二帮他洗好,又用淋浴把他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周夏自觉完成了个大工程,温柔地拍拍他的脑袋,递给他一条干净松软的大浴巾:“出去自己擦干,赶快去睡觉。” 看着边凌江出去,她反锁上门,这才缓缓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出来的时候,她便感觉到有些鼻塞,从医药箱里翻出感冒冲剂,冲了一杯喝下,想了想,又给边凌江冲了一杯。 端着上楼去客房,竟然没看见他,她皱了眉,快步走到自己卧室,果然看见边凌江坐在床边发呆。 他只把浴巾围在腰际,头发依然还是湿漉漉的,水低落在□□的肩背上,周夏伸手摸了一下,触手冰凉。 这孩子…… 她止不住叹气,将热热的水杯递到他手中,然后拿过吹风机来给他吹头发。 温柔的手穿拂过他的发间,像一阵柔软得让你想要落泪的春风,一点一点把他的头发弄干,也在一点一点愈合他心底血肉模糊的伤口。 边凌江掩饰性地低下头喝药,泪水一滴一滴掉进被子里,又被他喝进口中,苦涩的、咸咸的,却又有一点甜味。 把头发吹得干净蓬松后,周夏关掉吹风机,满意地看到他正好把杯子里的药喝完,接过杯子,和吹风机一起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回过身来正准备哄他去睡觉,却被他一把扯到了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周夏睁圆双目,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孩子的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快速地跳动着。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孩的眸光逐渐幽暗下来,像一只迷路了的小狼,可怜无依的样子,却让人完全没办法忽视他身上满满的攻击性。 她有种错觉,觉得自己要被他生吞活剥掉,吃得渣都不剩。 盯了她许 分卷阅读41 久,边凌江开始动作。 仿佛心中的伤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似的,今晚的他毫无章法,扯掉她身上的睡裙,莽撞地直接闯入进来。 周夏疼得嘶了一声,咬紧牙关的同时,却强迫性地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包容了他。 她能理解他的感受,不管通过什么途径,能发泄出来总是好的,不然一直憋在心里,人是会闷出病来的。 边凌江一声不吭,紧绷着身体,一下一下地用力占有着她,感受到她的身体从干涩到柔软,再到湿润,终于慢慢包裹住了他,给他最大的慰藉和体贴。 每一下,他都全部没入,再全部抽出来,这种没有任何技巧却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让周夏难耐地抽了口气。 她伸出手绕到他身后,像安抚一只小狗一样,一下一下抚着他汗涔涔的背脊,声音温柔:“阿江……别怕……我在的……” 边凌江将唇从她胸前挪上来,不管不顾地亲上她的唇瓣,带着不顾一切的狠戾。 周夏僵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立刻被他的舌头趁虚而入,伸进口腔和她交缠在一起。 她脑子晕起来,在这当口,双腿被他抬高,架在他肩膀上,然后,更深入更猛烈的侵略,让她忘记了拒绝。 被他带上云巅的时候,她听见他在耳边似央求似命令地说:“不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喂,女主,都这么纵容男主了,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吗? 一安慰就安慰到床上了真的好么?咳咳~正经脸~ ☆、不要再喜欢我 天亮的时候,边凌江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彻底清醒过来。 低头看向被他无意识间紧紧禁锢在怀中的周夏,她好像睡得并不很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光裸的肩头、腰背、胸前,全部是被他没轻没重凌虐过的青紫印记,触目惊心。 而且,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做到最后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完全不顾周夏的阻止,全部弄到了她的身体里面。 那也是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次,原因……或许是他昏了头想通过这种方式占有她吧。 他脸色苍白起来,自觉无颜面对她,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巴掌。 周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从头到脚无一处不酸痛。 看见在身边呆坐着的边凌江,她蹙着眉半坐起身,刚想说话却忽然僵住,感觉到身下有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脸色变了又变,想对他发脾气,但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又觉得说不出责备的话。 特么的真的是日了狗了……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啊?怎么一点防护措施都不做的啊?就算不戴套,弄外面行不行?这小兔崽子…… 她默默吞下一口老血,伸手去够床头的抽纸。 这时候,边凌江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低着头羞愧地说:“姐,对不起。” 周夏寒着脸,沉默半天,挤出一句:“下不为例。” 边凌江稍微放松了一些,又担心地问她:“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周夏只觉得身下黏黏腻腻的感觉很奇怪,又不好意思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清理,面上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来:“我安全期,等会儿再去买点药吃,应该不会有事。” “我现在去买。”边凌江闻言立刻起身。 看着他跑出去,她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冲了个澡。 等边凌江回来,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表情看着她吃完了药,她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阿江,你现在情绪好些了没有?我想和你谈谈。”她和他的关系,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了,当断则断,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直觉告诉边凌江,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一定不是他愿意听到的,他下意识地拒绝:“姐,改天再谈吧。” 周夏不容他拒绝,指了指对面:“坐下,听我说。”她打定主意要把话说清楚。 边凌江白着脸坐下来,有些惊慌地看着她。 周夏想了会儿才开口:“上次你说过的喜欢我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过,以后不要再提起。” “不,我是认真的。”边凌江执拗地看着她,眼神坚定认真。 “……听我说完,不要打断我。”周夏非常严肃,眼神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并不去看他,“你今年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概念,不知道以后你会见到多么广阔的世界,遇到多少有趣的灵魂,拥有多么美好无瑕的爱情,你不应该止步于我这里,为了我收起你自己还没有展开的翅膀。” “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比你整整大了十岁,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心中所想,你也不会理解,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些矛盾是无法调和无法解决的。” “我不否认,我有一点喜欢你,你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孩子,很难让人讨厌,然而,这一点喜欢,不足够让我动心和你在一起。”她很坦诚,将这段时间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五一十地剖析给他听。 “如果……如果我在十年前遇到现在的你,或许我不会喜欢梁辰,而会喜欢上你的。”她嘴角勾起一个浅淡似云烟的笑容,又很快消失不见。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呢?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老啦,身体还没老,心却已经老了,提不起兴趣,对人生失去了全部的热情。我就想这么一个人待着,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会伤心,不会牵挂,蛮好的不是吗?我不想再陷入虚妄的爱情里,受一次伤就够了,余生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边凌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面色一寸寸灰败下来。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阿江,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其实最开始我就错了,我不该和你发生关系的,以后……我们就真的像亲人一样相处好不好?” 边凌江一径的缄默,让她心里没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想明白的,你认为的对我的喜欢,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是身体欲望造成的错觉,是稍纵即逝的短暂眷恋,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了真正令你心动的女孩子,就会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有多可笑。” 她说完之后,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静默,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微风穿过窗户,吹拂进来,吹得桌上那盆山茶左右摇摆。 良久,边凌江涩声开口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周夏看向他,眼神中颇多无奈:“阿江,我说过了,那不是真正 分卷阅读42 的喜欢,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 边凌江又问:“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周夏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能。” 边凌江看了她许久,眼睛里渐渐蕴满泪水,恍恍然就要掉下来,周夏觉得心好像裂了一个角似的,偏过头不敢再看他,硬着心肠道:“我会照常供你读书,你现在应当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如果在学习和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除了不要再喜欢我之外,别的一切都是老样子。” 边凌江突兀地站起来,面容上浮起一个冰冷的笑,没有一点温度:“如你所愿。”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从那天以后,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收到过他的只言片语。 她的内心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那一天把话说得太重,伤了他的自尊心。 可她做过的事情,从来都是不会后悔的,更何况,她也是为了他好。 于是,周夏固执地不肯主动联系他,不过,每个月初依然会按时往他卡里打钱。 又过了两个月,边凌江还是没有联系她。 她内心有些担忧,背地里托人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消息是他平安无事,每日里按部就班地上课、休息,上次的风波过去之后,纠缠他的女孩子仍然数不胜数。 好好的就行,她暗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一点失落。 一转眼暑假来临,边凌江拖着行李,回了自己的“家”,其实,边鹤过世之后,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天大地大,他却只是个过客。 他将布满尘土的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枯坐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 这几个月来的克制,仿佛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每天都会神经质地无数次点进她的朋友圈、微博,反复刷新,只是为了能了解一点她的近况。 即使周夏很少发私人的事情,即使更新,也不过就是公事公办,发一些自己出席会议或者参加活动的官方新闻罢了。 但即使只是一些新闻,边凌江也会点进去,认真地在许多张照片里找寻她的身影,然后一张一张保存下来。 他觉得,可能自己已经有些魔怔了。 不是不想联系她,不是顾忌自己的自尊心,而是,她已经将话说得那么通透,已经摆明了不相信他的爱情,他再迫近,也不过是把她推得更远。 为今之计,也只有以退为进,徐徐图之。 或许只有等待时间来证明,他对她从来都不是一时的冲动,不是肤浅的欲望,而是融入骨血的密不可分,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而在这期间,他应当快速成长,生长出可以庇护她的羽翼来。 他唯一害怕的,是她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是她会在这期间会遇到别的让她心动的男人。 然而,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有点虐? 不过放心,不会虐太久的~ 目测还有一二十章就会完结,依然是各种求,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远走异国 a市的夏天,总是格外的漫长,知了在树上叫得没完没了,让人止不住的心烦意乱,气压低得厉害,窗外的一切都闷闷的,热得喘不过气来,应当是暴雨将至了。 周夏坐在办公室里签着厚厚的一摞合同,空调不间歇地开着,温度倒是凉爽,签着签着,手中的笔突然不出水了,她皱了皱眉,索性将笔放在一旁稍事休息。 算了算时间,边凌江应当已经开学了吧。 这孩子,不知道要怄多久的气,难道打算从此和她老死不相往来么? 她正走神间,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边凌江”三个大字赫然其上。 心尖忽悠悠的颤了一下,她没发觉自己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手下已经忙不迭地接了电话,语气中偏还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喂?阿江?” 对面静默了半晌,熟悉又陌生的男声说道:“姐,我要出国了,明天上午十点钟的飞机,你有时间来送送我吗?” 周夏心中犹如惊雷闪过,她强自按下翻涌的情绪,问道:“为什么要出国?去哪国?” 边凌江语气淡淡:“我向学校申请了转学去美国,大学同意接收我,手续已经全部办好了。” “……去多久?”从他的话音里,周夏明白这件事已成定局,自己也并没有立场去阻拦他。 “三年吧,也可能直接在国外读研。” 周夏只觉有什么东西如云雾一样笼住心房,恍然若失起来,按说这算是件好事,边凌江放下了她,出国深造几年后,也必定会前途无量,她应当感到高兴。 “姐?”见她许久不答话,边凌江有些担心,却只能压抑住自己内心无限的情意和渴望,克制而有礼的态度滴水不漏。 “噢。”周夏回过神来,勉强打起精神,“好,明天早上八点,我去你们学校接你。” 挂完电话,边凌江捏紧手机,闭目忍了忍心口泛上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然后继续收拾行李。 近来他才知道,原来心痛并不只是一个形容难过程度的说法,而是真切的感官感受,面上八风不动,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赵启问过他:“你就这么走了,和周夏姐异国恋,不怕她跟别人跑了?” 怎么会不怕?他连想都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只能求她始终冷情冷性,不要给任何人机会。 “我如果一直这么待在她身边,靠她扶持我帮助我,恐怕她永远不会对我生出对异性的仰慕和欣赏来,那我们才是真的完了。”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 赵启素来通透,闻言有些了然他们之间的心结,拍了拍他肩头:“好兄弟,希望几年之后,你真的可以抱得美人归。”最开始,他对他们两个真的是不看好的,周夏太成熟太独立,可不是能够轻松驾驭的人,可没想到边凌江深谋远虑,深情如斯,不由得不让他动容。 边凌江露出个笑容来:“借你吉言。” 翌日一早,周夏将车停在边凌江宿舍楼前,打电话喊他出来。 边凌江白衣黑裤,拉了个黑色的行李箱,背了一个黑色的背包,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近半年没见面,周夏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老样子,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停下脚步,有所垂青。白色的长裙包裹住她姣好的身段,轻纱如烟如雾,整个人仙气飘飘,捉不住,也摸不透。 边凌江悄悄打量了一下她颈间的鱼尾巴,没着没落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点凭借,他露出个微笑来:“姐,你来得真早。” 是有些早了,周夏一夜 分卷阅读43 辗转,实在睡不着,天色微亮就爬了起来,她摸了摸鼻子,掩饰地说:“嗯,早上办了点事,顺路就过来了。” 闻言,边凌江的心情不禁有点低落,又很快调整过来:“那……我请你吃早饭吧?” 周夏点头答应,打开后备箱,帮他把行李放进去。 两人面对面吃着饭,却好像相隔很远,默默无言,过了许久,周夏才叮嘱道:“去那边之后,自己要注意安全,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总是一个人单独行动。” “好。”边凌江闷闷地应了。 “我把6明然的联系方式给你,如果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她说着去翻手机的通讯录,想了想又反悔,“算了,你别找他,我给你我另外两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不然6明然借机对他下手可怎么办? “好。” 周夏又拿出一张卡给他:“你读书期间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这张卡你拿着。” 边凌江推拒:“姐,不用再给我钱了,你之前给的还剩很多。” 周夏一脸不赞同:“去国外花销比较大,你拿去用,以后再还我就是。”她在国外那两年,见过许多人因为经济原因而到处□□工,甚至还有走上邪路的,所以未雨绸缪,提前把钱塞给他。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如果有,那就让她来为他扫清障碍。 边凌江无法,只得又是难过又是甜蜜地接了过来:“谢谢姐。” 周夏另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给他:“算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边凌江深感意外,接过来打开,呼吸不由窒了一窒。 盒子里端端正正摆着一只男式的手表,深蓝色的星空表盘,其上闪烁着微渺的星芒和陡峭的月光,令人目眩神迷,腕带是极简的黑色,沉稳大气。 “这太贵重了……”边凌江想往回推,又有点舍不得。 “不喜欢吗?”周夏有些失望,也是,这是她昨天晚上临时挑的,自己确实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 “没有,我很喜欢。”边凌江连忙说道,他犹豫了一下,取出来戴在左手腕上,大小正合适,“谢谢姐。” 周夏又有点高兴起来,起身道:“走吧,去机场。” 边凌江悄悄抚了一下凉凉的表盘,随后跟上。 到了机场入口处,她最后叮嘱道:“下飞机了跟我说一声,到那边凡事小心,注意安全,好好学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边凌江沉默半晌,眼神盯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姐,你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吗?” 周夏愣了下,皱眉:“你在说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会吗?”边凌江很执拗。 “……不会。”周夏怕他还没死心,再次强调:“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别人。”她其实早就打定主意,想要单身一辈子的。 “那……”边凌江低垂眼眸,声音里含着掩饰不住的执念与疯狂,“你能不能……不要再找别人发生关系?”他真的很怕,虽然知道自己再担忧也阻止不了什么,但他还是想要一个保证。 如果,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周夏失笑,抬脚摸了摸他已经有些长的头发,一瞬间之前的亲密仿佛又回来了似的:“有你一个就够我头疼的了,再来第二个我可受不了。”她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吧。 边凌江借势搂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她挣扎之前轻轻说:“别动,让我再抱一下。”还没分开,便已经感受到思念蚀骨,摧人心肝。 扑鼻而来的,全是他身上独有的清新味道,她短暂地放纵了一下自己,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距离近到能听到他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 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她迟钝的心里,终于渐渐蒙上一层怅惘。 那个手足无措、眉眼分明的少年,终将离她而去。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是你可以永远留在身边的。 她深吸口气,到底推开了他,催促道:“快进去吧。”再这样下去,她会真的舍不得他的。 “你先走,我等会儿再进去。”边凌江微笑道。 周夏不是儿女情长的人,闻言便点点头,转身离开。 边凌江看着她一步一步远去,脚步沉稳,身姿如柳,眼底涌现无尽的不舍与哀伤。 她一下都没有回头。 看来她果然是不喜欢他的,所以才会这样洒脱,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不会难过,所有的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好了。这样想着,他心下竟然生出欣慰来。 周夏稳稳当当地走到停车场,坐在车里,却许久都没有发动引擎。 她觉得脸上痒痒的,奇怪地伸手去抹,抹了一手的泪。 我这是……怎么了?她沉沉地想这个问题,却毫无头绪。 ☆、三年后 三年后。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拉着黑色的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年轻俊秀的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气质清冽,带着股禁欲的味道,无端招惹了无数异性的注目。 只是,他身边跟着个扎着丸子头的少女,青春靓丽,活泼可爱,穿着姜黄色的t恤和黑色的超短裙,叽叽喳喳地和他说着话,无情地挡去许多觊觎的眼神。 “喂!边凌江!你听到没有啊?行不行?”梁若若生气地鼓起包子脸,伸手要来抓他衣袖。 边凌江往旁边躲闪了一下,却还是没躲过她的魔爪,只好轻叹口气:“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行。” “那我也不帮你咯?”梁若若抬起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瞪着他,语带威胁。 “若若……”边凌江有些无奈。 “你就帮我一次嘛~”梁若若拽住他衣袖,撒娇地晃了晃。 “真的不行。”边凌江坚定地拒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建议你还是跟你爸妈坦白。” 梁若若可爱地皱了皱鼻子:“那他们会打死我的。”开玩笑,就她爸那个老封建的样子,她疯了才敢跟他坦白。 “总之我不能帮你这个忙。”边凌江将衣服从她手中拿出来,然后道:“你先回家吧,改天再联系。” “那你住哪呀?”梁若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要不你先住我家?我家地方可大了~” 边凌江失笑,戳穿她的意图:“行了,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没得商量。” 和梁若若告了别,他打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一晃眼,已经三年了。 不,也不能说一晃眼,在美国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当真是度日如年。 分卷阅读44 无数次午夜梦回,将她搂在怀中缠绵,思念刻骨,无从消磨,生生将人的灵魂煎熬得支离破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对比着她在美国照过的那些照片,他一一找到那些地点,在同样的背景下,拍下同样姿势的照片,以此来更接近她一点。 穿过十余年的时光来与你相遇,想象着彼时你的视野,你的感受,你的喜怒哀乐。 为了排遣这些难言的苦闷,为了将自己打磨得和从前不一样,他拼命地学习,利用闲暇时光和朋友一起做项目,做投资,拼命赚钱,终于把早些年欠周夏的钱全部还清了。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她也好像把他忘记了一样,冷漠地没有理会过他。 不是不害怕的,怕所有的努力,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然而,回国的日子越近,他越是不敢联系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无论在外面经历过了多少历练,变得多么成熟,在她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是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赵启打来电话,问他:“凌江,到了没?” 他看了看车上的导航,回答:“马上,稍等我一下。” 毕业后,赵启子承父业,接了家里的二手房中介公司,年底的时候,他托对方帮忙买了套两居室,距离周夏家不远,价格也合适,付过了首付,又托赵启按照他定的方案帮忙翻修了一遍,没少麻烦赵启,对方也仗义,一丝不苟地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见到赵启,发现他变化也很大,曾经吊儿郎当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正正经经,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赵启笑着迎上来,伸拳轻轻捶了下他肩头:“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是帅得这么人神共愤?有没有天理了还?” 时隔多年,边凌江早就磨去了一身棱角,光华内敛,变得温和起来,宛如饱经打磨的璞玉,更加令人移不开眼睛,他微笑道:“房子的事辛苦你了,等会儿请你吃饭。” 赵启摆摆手:“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辛苦。”说着拿出钥匙开了门,“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年份不算久,户型极方正,南北通透,十分敞亮。此时正临近中午,洋洋洒洒的阳光投射进来,让人的心情都随着好了起来。 整体的装修风格走的是极简工业风,黑、白、灰三种颜色相互调和,因为搭配得极好,显得干净简约,却丝毫不见压抑沉重。 “很好。”边凌江点点头,“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他走到主卧,看见飘窗的台面上甚至细致地铺了灰色的羊毛毯,还放了两个同色的抱枕,非常舒适漂亮。 赵启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凌江……” “嗯?”他转过头来,“怎么了?” “你……你和周夏姐还在一起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听过边凌江和周夏的什么事,一去就是三年不回,周夏也依旧我行我素独来独往,有时候他都怀疑他俩到底有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边凌江沉默了一瞬,笑着说:“会在一起的。”语气颇为坚定,含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情绪。 周夏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继续埋头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工作中去。 这么些年过去,她的生活仍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也不能说没有变化,随着那个男孩的离开,好像连最后一丝温度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的员工私底下都在抱怨她不近人情,有说话难听的更是不无讥讽地说她三十多岁还没嫁人,十有**是要当灭绝师太了。 周峣知道她和边凌江断了之后,更是心灰意冷,不再理会她许多。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周夏,凌江那样的孩子你都不满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周夏几乎想冷笑了,谁又能理解她的苦衷?边凌江那样的男人,是她能留得住的吗?留得住一时,也留不住一世,留到最后由爱生恨,相互折磨,不过是更加没意思。 只是,她也没料到,边凌江竟然会那么狠,三年来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说过,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她断绝来往。 至于吗?她愤愤地想,就因为她挑破了事实,就要这样绝情吗?连做亲人的可能性都不给吗?做基本的朋友都不可以吗? 上个月,收到他打来的钱之后,她心底的怒火更是达到了顶峰,这是什么意思?从此以后两不相欠?他就非要计较得那么清楚吗?她和他之间,除了金钱,就一点别的情义都没有? 有人敲了敲门,她低声道:“进来。” 张笑笑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她已经怀孕七个多月,肚子里怀的还是双胞胎,脸上满是母亲的光彩:“夏姐,我打算半个月后休产假,人事部另外招了个助理,我见过了,非常优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见?” 周夏对她笑了笑:“好,明天上午九点吧,你注意点身体,太辛苦的话就早点休息。”世事难料,蓝田大三的时候死皮赖脸跑她公司实习,谁承想一来二去竟然和张笑笑看对了眼,洗心革面,收起之前的花花肠子,对张笑笑死心塌地起来,两人今年春天里闪电般的奉子成了婚。 张笑笑点点头:“我还好,不碍事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她临出门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说:“对了,夏姐,说起来这个助理还是你学弟呢,也是a大出来的,而且还好帅呢。” “唔,好的。”周夏不以为意。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让你生气的还在后面呢~~这叫天道好轮回~~ ☆、物是人非 做了一夜噪杂凌乱的梦,周夏醒转过来,赤着脚踩在地上,伸手进衣柜里挑衣服。 选了一件黑色的纱裙,层层叠叠的黑纱上面点缀着银色的花朵,v领的设计,胸前若隐若现,腰部是收身的设计,下摆长至脚踝,配上黑色系带的高跟鞋,显得整个人气质更冷。 她对着大大的穿衣镜整理着仪表,突然注意到脖颈间细细的项链,这项链她从未离身,已经戴了三年多了,想起那个让她生气却无从发火的人,她不由有些泄愤似地伸手去解项链的锁扣。 去你大爷的,再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了。 然而不知道锁扣是怎么扣的,无论如何都解不开,她急得出了一头汗,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来不及,只好泄气地作罢。 一路堵车,到底还是迟到了,她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二十分,匆忙上了楼,张笑笑将简历递过来:“夏姐,人已经到了,在小会议室里等你。” 周夏点头,接过来顾不上看, 分卷阅读45 快步走到会议室门口,推开了门。 一身正装的男人正襟危坐,腰杆笔直,逆光看过去,他背后的阳光太刺眼,周夏一时竟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等她适应了光线,男人站起身来,和她打了个照面。 一瞬间,万籁俱寂。 周夏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仿佛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汩汩声音,怎么会是他呢?真的是他吗?为什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几年没见,长大了,成熟了,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少年气,却还是好看到令人想犯罪。 边凌江定定地盯住她,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夺目的笑容来,露出两颗虎牙,声音低沉醇厚:“周总,好久不见。”说着伸出右手来。 周夏回过神来,揣摩了一下他的态度,不生疏也不亲近,没有她想象中再见面时的形同陌路或者是偏执疯狂,不,和她设想过的千万种可能都不一样,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好像……她再也不会让他的心生出任何波澜。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可为什么真的实现了,她的心里却刺痛了一下? 饶是心里惊涛骇浪,她还是面上若无其事地和他握了手,他的手还是那样干燥温暖,她一触即放,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边凌江答道,看着她在他对面坐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胸前的一点春光,依然那么惹人遐思。 他皱了一下眉。 周夏浑然未觉,做手势请他也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电热水壶,手刚碰上壶柄,便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 “我来。”边凌江对她笑了笑。 她喉咙不知怎么紧了紧,连忙将手缩回来,在桌子底下摩了摩被他碰过的手背,不知怎么觉得有些耳热。 看着边凌江熟练地开水、倒茶、洗茶,然后给她斟上一盏,动作如行云流水,洒脱自如,显然已经脱胎换骨,变成她不认识的另一副模样。 “怎么……”说出口发现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喉咙,才继续道:“怎么想到来我们公司应聘?” “怎么……”边凌江细长的眼眸微眯,模仿她的语气说道:“周总不欢迎么?” 周夏只觉得心跳如鼓,不敢看他,低下头注视着透明玻璃茶壶中翻滚着的茶叶,过了半晌才道:“以你的能力,做我助理,未免太屈才。” 这是实情,也是含蓄的拒绝。 边凌江却犹如听不懂似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会屈才呢?据我所知,周氏企业近来形势大好,正在筹备上市,周总深谋远虑、事必躬亲,能跟在您身边学习,实在是我的荣幸。” 他又盯住周夏的脸庞,语带调侃:“难道说周总觉得我能力不够,胜任不了这个职位?” 周夏被他一言一语回击得甚至有些窘迫,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以前的他不是沉默寡言得厉害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巧舌如簧?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语气不由软下来,又商量似的说:“要不你去商务部吧?那边是我们公司的核心部门,正缺精英人才,而且那边的发展空间也会大很多……”一想到他做她助理的画面,她就不由得头皮发麻。 边凌江敛住笑容,表情甚至有些委屈:“周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还是说……担心我像以前那样纠缠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统统的说出来,周夏惊了一下,想要否认,却被他打断。 他说:“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才怪。 周夏怔住。 应该觉得松了口气的,可她并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如释重负,反而觉得心口有些钝钝的疼。 果然啊,果然像她所说的,少年人的热情持续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 边凌江扶了扶镜框,又给她倒了杯茶,说道:“周总,说正经的,给我个机会试试看吧,我对贵公司的商业模式很感兴趣,而通过做助理这个岗位可以最快速地熟悉了解整个公司,到时候再和你讨论什么部门什么岗位更合适我,你觉得怎么样?” “那好吧。”周夏也无心和他过多纠结,想了想又道:“你别喊我周总,我不习惯。”听着觉得特别别扭。 “好啊,人前我还是喊你周总,私底下的话——”他看着她,眼睛里泛出一点温柔,“夏夏。” 周夏几乎要被他惊得跳起来,他喊这个名字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太诡异了,有种异常的亲密感,可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对方都已经挑明了不会再纠缠,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话聊得差不多,边凌江起身准备告辞,忽然俯下身来,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她的脖子:“没想到我送你的项链,你还戴着。”他很高兴。 周夏慌起来,眼睛左右扫了扫,扫到他左手上的手表,回嘴道:“唔,我戴习惯了,我送你的手表你不也戴着吗?” 边凌江露出个蛊惑人心的笑容来,低声道:“是啊,我也戴习惯了。” 靠,妖孽!这人怎么越长越好看了呢?周夏不敢再看他的脸。 边凌江往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对了,夏夏,我从美国给你带了礼物,忘在车里了,陪我下去拿一趟好不好?” 周夏心思纷乱地答应了,和他一同进了电梯才想起来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你那么多钱打哪里来的?”不但还清了她借他的钱,听这意思是还买了车? 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边凌江安她的心:“放心,都是来路干净的钱,我在国外认识了几个朋友,一起做了几个小项目。”说不上盆满钵盈,倒也算小有所成。 走到停车场门口,有个扎着马尾巴、穿着浅绿色连衣裙、面孔极为漂亮的女孩从旁边风风火火跑过来,直接跳到边凌江身上,像无尾熊一样扒住他,撒娇道:“阿江!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我等了你好久!” 边凌江把她接了个正着,托住她的双腿,脸上是周夏从未见过的宠溺表情,他温柔地哄道:“我刚刚在面试,手机调静音了,对不起。” “哼!”女孩嘟起嘴,气鼓鼓的样子也是可爱的,她偏头看向周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表情却很刁蛮,“她是谁啊?” 周夏皱了眉头,盯住扶着女孩大腿的边凌江的手,觉得他俩的姿势怎么看怎么碍眼。 边凌江好像这才想起周夏的存在,连忙哄女孩说:“乖,你先下来。” 将女孩小心翼翼放下来,他对周夏介绍道:“周总,这是我女朋友,梁若若,她年纪小比较娇气,你别见怪。” 又对梁若若介绍道:“这是周夏周总,也是我一个……老朋友。” “哦。”梁若若没心没肺地笑道 分卷阅读46 :“周总你好哇!”说完又自顾自地拉着边凌江的手撒娇:“阿江,我想吃冰淇淋,你带我去吃好不好?” 边凌江纵容地揉了揉她头发:“你先等我一下,我给周总拿件东西,等会儿带你去吃。”又抱歉地让周夏稍等。 周夏只觉得心里难以言喻的不舒服,她淡漠地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吧,下周入职的时候再带给我也是一样。”说完转身就走。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边凌江,温柔入骨,连语气都软得像水一样,让她很难受。 还说什么喜欢她?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对她这样过,真是个骗子! 她没有看见,自己转过身后,边凌江看她的眼神。 像是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隐忍、压抑、:“边凌江,快说!我演得好不好?戏精本精是不是就是我?” 边凌江瞟瞟她,泼冷水道:“演得太过了。”这丫头,一疯起来就收不住,也就顾一白能镇得住她。 梁若若依然洋洋得意:“切,你不懂,这叫‘猛药去疴,重典治乱’,你家女神那么漂亮,那么高贵冷艳,你不来招狠的,怎么把她的面具撕下来?” 边凌江面有忧色:“我担心药下太猛了,她彻底不理我怎么办?” 梁若若啧啧道:“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深情这么患得患失的一面,啊啊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这么残忍!” 边凌江无语道:“有你家顾一白对你深情就够了,别闹。” “那倒也是。”梁若若摇头晃脑,又旧事重提:“喂!边凌江!看在我这么帮你的份上,你真的不能去我家帮我演场戏吗?” “不能。”边凌江认真地说道:“若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为了她克服艰难险阻,把她带到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地承认她的身份,保护她,珍惜她,逃避是没有意义的。” 梁若若捂住头,做头疼状:“哎呀!你不知道我家老头子那脾气!他要是知道我出柜了,真的会打死我的!我不骗你!” 边凌江叹气,这就叫有情皆孽,无人不苦吧。 ☆、心神纷乱 周夏回到办公室,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忘记开机了,她按了开机键,又怔了半天,伸手去解颈子上的项链。 解了许久都解不开,一股火蹿上心头,她用了十分的力道,把项链暴力性地扯下来,脖子上火辣辣的,留下一道红痕。 将项链放在垃圾桶上方,悬停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扔进去。 将之随手扔在最下方的抽屉里,她努力想把心浮气躁的心境平复下来,却发现很难。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结果吗?他彻底将她放下,两个人仿若多年老友,也像很熟悉的亲人,不黏腻,不疏远,永远不必担心背叛,是最稳固的关系。 可是,她却觉得生气,觉得嫉妒。 生气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男孩不再事事以她为重,嫉妒那个花一样的女孩可以那么接近他,享受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 这不是自己自找的么?现在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她内心五味杂陈,充满了对自己的唾弃和鄙视。 张笑笑敲门进来,问道:“夏姐,你觉得边凌江怎么样?合适不?”她看了看周夏不太好看的脸色,小心道:“不满意吗?我觉得他还不错啊,当然不只是长得好看这一个原因哈哈哈。” 周夏回过神来,面色淡淡的:“通知他下周过来入职吧。”整天看着张笑笑挺着颤巍巍的肚子来回晃,她自己都害怕,一时又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人,干脆让他来吧,过几个月再调到别的部门也是一样。 这晚,周夏做了一个梦。 梦见边凌江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双眸璀璨如星,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让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走近来对她伸出手:“姐,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正思忖间,看见他收起了笑容,冷冷地道:“如你所愿。”然后转身就走。 她想要追上去,却发觉腿像灌了铅一样,完全抬不起来,想要出声喊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女孩子远远迎上来,牵住了他的手,望了望她,挑衅地笑了笑,然后紧紧贴在了他怀中。 看着他们两个人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周夏只觉如坠冰窟。 她惊喘一声醒了过来,在空调开得足足的房间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来,她懒待去拿,放任铃声响了许久断掉,然而紧接着,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拨了过来。 抓了几张纸巾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她才把手机拿过来,看见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皱着眉按了接听:“喂?哪位?” 对面松了口气,低沉的声音敲进她的耳膜:“怎么打了这么久都不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如果再不接,他就打算杀过来了。 周夏愣了愣:“阿江?” “嗯,是我,这是我新换的号码,你存一下。”边凌江收拾起因关切而外露的感情,重归客气有礼。 “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吗?”怎么会这么巧。 “没什么事。”边凌江没有告诉她,自己刚才忽然心痛难忍,疑神疑鬼地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所以莽撞地直接给她打了电话,“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周夏抚了抚自己仍在急跳的胸口,“你在哪儿?”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 “哦,我和若若刚看完电影,现在准备回去。”他走到阳台,看着外面安静无人的街道,随口扯谎。 周夏心又是一痛,勉强保持住平淡的语气说:“噢,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好,下周一见。”边凌江并不多纠缠。 周一的早上,周夏正在对着镜子化妆,便接到了边凌江的电话。 “怎么了?”她边涂口红边问。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边凌江的语气像是在说我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饭一样自然。 “什么?”周夏一惊,“等我做什么?” “接你上班啊。”边凌江轻笑一声,“这不是我做为助理的职责之一么?” “……不用的,我之前都是自己开车上班。”周夏拒绝。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边凌江不容拒绝地道,又接着说:“不用着急,时间还早,我等你。” 周夏无端觉得有些心慌,她神思不属地套了件裙子,出门很远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又匆忙走回去换鞋。 到了小区门口,看见边凌江正倚靠着车门,雪白的衬衣更衬得眉眼分明,好看得不像话。 看见她,边凌江脸上毫不吝啬地绽放出一个笑容,替她打开 分卷阅读47 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心突突跳着,周夏拽了拽自己有些短的裙摆,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不准备和他做过多交流。 冷不防边凌江上半身直接靠过来,眼睛大胆地和她对视,她惊得往后一退,后脑勺重重地撞上座椅靠背,嘴上慌道:“你……你做什么?” “帮你系安全带。”边凌江一边解释,一边伸出修长的手去拉安全带,姿势仿佛在拥抱她一样,嘴角贴近她耳际说道:“怎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周夏觉得耳朵痒痒的,她不自在地往旁边躲了躲,没想到边凌江系好安全带后,伸出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嘴唇。 柔软的手来回抚弄着,带着暧昧与挑逗,所触及之处,瞬间点起一簇簇火焰。 他的眼眸也深暗起来。 周夏头皮发麻,正要发怒,听见他解释说:“这里的口红没涂匀,现在好了。”说着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发动了车子。 周夏抿了抿嘴唇,竟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你……”她清了清喉咙,“你以后不用来接我。” “不。”边凌江拒绝。 周夏皱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了,我说的话不应该无条件地去执行吗?” 遇到一个红灯,边凌江停下车子,左手捻动着刚才碰过她嘴唇的那根手指,只觉得血液沸腾,偏偏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领导说的对的话当然应该遵从,但是说的不对的,我想我有义务去纠正。” 怎么几年不见,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周夏气结,冷冷地道:“你来接我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边凌江奇怪地看她一眼。 “……”周夏决定不再理会他。 到了公司楼下,边凌江自去停车,周夏没有等他便上了楼,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听见茶水间有几个女人在聊天。 “我跟你说,咱周总新招了个助理,哎呦喂,帅得那叫一个天怒人怨……” “真的假的?你见过?” “上周来面试的时候我看见了,啧啧,帅得人合不拢腿……” “对,我也听说了,好像说的是今天入职。” “看不出来啊,咱周总看着冷冰冰的那么不近人情,私底下也喜欢这一口?” “呵呵,你没听说过吗?越压抑的,背后越那个……嘿嘿嘿嘿……” 周夏直接折过去,咳嗽了一声,问道:“说什么呢?聊这么开心?” 几人吓了一跳,立时噤声。 周夏懒得搭理她们那么多,回到办公室,愤愤地想:特么的谁压抑了?谁喜欢边凌江那一口? 正想着,边凌江走进来,将一个纸袋放在她桌上,温柔地说:“夏夏,吃早饭。” 糟心地看他一眼,周夏说:“我不饿。” “不吃对胃不好,听话。”边凌江笑了一下,“我今天找笑笑姐交接一下工作,下班别乱跑,我送你回家。” 周夏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吃着早饭,心里想: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规规矩矩接送她上下班,同时把份内的工作完成得无可挑剔,别的什么越矩的事情都没做。 周夏渐渐放松了戒心,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支持~~ ☆、醋意大发 这天,在技术部任职的蓝田过来送本部门的月度总结给她,周夏问起张笑笑的近况,两人闲聊了几句,相谈甚欢。 边凌江推门进来,恰看到这一幕。 他一眼便认出了蓝田,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怎么,这人还是贼心不死吗?还追到公司来了? 周夏介绍道:“阿江,这是蓝田,还记得吗?” 蓝田看到边凌江也颇意外,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周夏,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很是欠揍:“哟呵,这不是情敌吗?” 周夏哭笑不得,笑骂道:“别胡说八道。”言语间很是熟稔。 边凌江心里咯噔一下。 把蓝田打发走,周夏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边凌江:“帮我把这个送到人事部。”等了半天,却不见对方接过去,她疑惑地抬起头。 边凌江脸色不大好,回过身去反锁上门。 他本来想慢慢来的,可看到蓝田和她那么旁若无人、随意自在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有些忍不了了。 周夏下意识里觉得不对,强自镇定道:“阿江,你锁门干什么?” 边凌江欺近前来,手臂撑住她坐的椅子两边,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耳语道:“怕被别人看见不该看的事情。” 周夏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伸手去推他:“你疯了!”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然而,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干净味道,好像这么久以来,一点都没变,她又不争气地卸去了手上的力道,似哀求似商量地说:“你先放开我。” 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细白的颈窝,用力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边凌江阴沉地说:“那你先告诉我,你和蓝田现在是什么关系。”虽然从多方面得来的消息,她至今还是单身一个人,但他不能保证她身边没有隐藏起来的男人,像是当年的他一样。 “就是普通的同事啊,能有什么关系?”周夏浑身僵直,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他和她肌肤相亲的那一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 “夏夏,我回来之后,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越贴越近,身体碰到她柔软的曲线,几乎立刻便起了反应。 周夏终于忍不了,双手抵在他胸前:“你先放开我,好好说话。” “你先回答我。”边凌江不依不饶,“这三年来,你有喜欢过别的男人吗?” 周夏怒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边凌江毫不回避地和她对视。 “有。”周夏赌气似的胡说道,下一秒就感觉男人用力扣住她的后颈,把她拉过去,狠狠地吻住了她。 脑子里仿佛有千万朵烟花,轰然一声巨响,全部炸了开来。 被他泄愤似的吻了许久,周夏才反应过来,心中的恼怒喷薄而出,她伸出手用力推开了他。 边凌江舔了舔嘴角被她咬破而流出的血,冷笑一声:“怎么,我碰不得吗?”不是答应了不会喜欢别人的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那个男人又是谁?她和那个人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夺得她芳心的人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夏气得发抖:“边凌江,你正常一点,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边凌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周夏,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的眼神 分卷阅读48 含着许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好像很伤心,很绝望,又有着让她害怕的偏执和狂热,她转过头去,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出去。” 边凌江低下头来,语带讥讽:“夏夏,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不喜欢吗?”他帮她把因为挣扎而凌乱的衣裙整理好,低低地说:“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刚才,她下意识的回应,他感觉到了,她的味道仍然那么美好,让他欲罢不能。 她喜欢上别人也没什么要紧,她总归会是他一个人的。 周夏不敢相信地瞪着他,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边凌江吗?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要、脸。” 边凌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你面前我要什么脸?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语气中似有深意。 周夏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脸唰的一下红了,气急败坏道:“边凌江,你别忘了你有女朋友!”他现在提当年的事是什么意思? “嗯?”边凌江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眼眸微眯,“夏夏,你是在吃醋吗?” “谁吃醋了!”周夏顿觉无力,不想和他再说下去,挥挥手道:“你先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那个男人是谁?”边凌江却不肯罢休。 “……”周夏忍不住将手里的文件夹甩在他身上,“快出去!” 好不容易将边凌江轰出去,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觉得心烦得很。 她当然是……有感觉的。 连她自己也没料到,多年不见,他的吻竟然还能这样轻易地挑起她的感觉,不,好像他对她的吸引力更大了。 他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仿若脱胎换骨,却更优秀,更夺目,让她总是忍不住关注他。 可是,早在三年前,他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抛下了。 人生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即使有,再回到三年前,她应该也照样没有勇气接受他的爱情。 现在再谈后悔什么的,未免也太过矫情。 接下来的日子,边凌江应当也意识过来自己太过复燃的绝佳场合么?边凌江内心立刻响起十级警报。 “你要去吗?”他边问边低头看邀请函上写的时间和地址,暗自记下。 “唔,再说吧。”周夏敷衍着,将邀请函收进手边的抽屉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最近没有人评论了。。。 感觉像是恢复了单机。。。 打滚求各种支持~~ ☆、同学会 到了那天晚上,她还是如约前往。 到底曾经是班里的风云人物,面子是必须不能丢的,周夏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依旧是神采烁烁,明艳动人,长发垂在腰际,发梢随意又颇有韵味地打着卷儿,衬得她下颌尖尖,风情万种。 穿着一件纯白色的中国风刺绣连衣裙,宽松的下摆如云似雾,显得整个人身姿飘渺,仙气十足,脚上是一双细细带子系起来的高跟鞋,衬得脚踝越发纤细玲珑。 她自行开车前往酒店,刚进大堂,班长便热情地迎上来,目光中闪过惊艳和赞赏:“哎!周夏你还是这么漂亮!不像我们,都步入中年喽!” 班长是个颇憨厚的山东汉子,与当年相比,多了小肚腩,脸上也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周夏不禁有些唏嘘,微笑道:“班长你太客气了,我没来晚吧?” “没有没有!”班长递给她一个袋子,“这是我们几个班干部一起商量着定制的纪念品,一人一份,对了,梁辰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毕业这么多年没来往,他想当然地以为这一对金童玉女早就修成了正果。 周夏神色不变,淡然道:“早就分手了。” “啊……”班长不由有些尴尬和抱歉,“对不住啊,我不知道,怎么会分了呢?”那时候谁不赞一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阿瑜在包间门口招手:“夏夏,快来!” 周夏走近后,阿瑜抱怨道:“你怎么才来?一群女人在那叽叽喳喳,攀比来攀比去,没意思得很,我快无聊死了。”又扯了她的裙子看,“你这身打扮美美哒,很不错,干得漂亮,嫉妒死她们!” 她在里面听同班的女同学八卦什么周夏和梁辰分手了,说倒追果然不长久,还说周夏现在还是个单身没人要的老女人,很可怜云云,真是听得要气炸,跟她们对呛了几句,嫌弃里面乌烟瘴气的,出来透口气,恰好看见周夏过来。 在阿瑜面前,周夏一向是放松舒适的,她笑着说:“你不也是一样,还是这么漂亮。”世俗意义上来说,阿瑜是真正的人生赢家,老公疼宠,儿女双全,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看着还是个小姑娘。 阿瑜笑嘻嘻地拖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进包间就座,包间里的男男女女看见周夏齐齐一静,眼光各异。 男人们的眼光多数是欣赏的,怀念的,他们还依稀记得当年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孩是如何的神采飞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不见憔悴,反而更添了些成熟女人的风姿。 女人们有一部分则相对不那么友好,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有几个人显然自成一个小团体,低头小声说着什么,边说边捂着嘴笑起来。 早就习惯了无视各种各样的目光,周夏淡然地和阿瑜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那个……夏夏,我跟你说件事,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阿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吞吞吐吐。 “什么事?你说。”周夏倒了杯红酒,拿起高脚杯在手中把玩,看着潋滟的液体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流动着诱人的光泽。 “……那个……我听说梁辰也会……”阿瑜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口一阵骚动,抬眼望去 分卷阅读49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得,不用说了。 一个气质舒朗柔和的男人走进来,个子高高,面目清俊儒雅,穿着笔挺的银灰色衬衣和黑色长裤,依然是令人“一见误终身”的翩翩公子,不是梁辰却又是谁? 阿瑜紧张地握住周夏的手,想要给她安慰,口中道:“夏夏,你要稳住啊……”她知道梁辰是自己这个好友多年来的心结和劫难,一直困在里面,堪不破,走不出。 没想到周夏面上却淡淡:“别担心,我没事。”奇怪,她设想过很多次再遇见梁辰的场景,是热泪盈眶、手足无措,还是耿耿于怀、愤恨交加,设想过自己可能有的千万种情绪,却从没想过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竟然如同古井,翻不起一丝波澜。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给她带来的伤害,留下的那些鲜血淋漓的疤痕,竟然渐渐淡去了呢? 她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曾经很熟悉的陌生人,在他回望过来的时候,竟然还有心力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不带一点温度,客气而疏离。 然而梁辰却身形一震,表情复杂。 这么多年来,他留恋芳丛,一度乐不思蜀,觉得世间女孩千变万化,实在是乐趣无穷。然而近一两年来,经常午夜梦回,想起最初那个热烈地将一腔真心全部捧至他面前的女孩子,想起她有别于其他女人的众多好处来。 她临走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睛里像燃烧着重重的火焰,她说:从今以后,你穷尽一生,也不会遇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当时他虽然有些难过,却并不大信这句话,他年轻多金,温柔多情,喜欢他的女孩子实在多的是,她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他后悔呢? 然而,随着年岁渐长,家里开始施加压力催婚,他看看身边那些明媚鲜妍的女孩子,却忽然发觉,不管和谁在一起共度一生,都乏味得很。 好像……历尽千帆之后,还是最初的那个女孩最好。 听说她一直没放下他,听说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听说她在国内把家族的企业发展得很好,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管从感情还是从外在条件上来说,她好像都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 收到同学会的邀请函,仿佛找到了一个台阶,他忙不迭地订了机票飞回来,精心修饰好自己依然还不错的仪表,过来见她。 不知道为何,在来的路上,他的内心竟然盈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忐忑。 转念想想,她那么爱他,心又很软,只要他肯做低伏小,总是能把她哄回来的,像之前许多次吵架一样。 看到她的那一眼,他不是不惊讶的,怎么也没想到她还这样漂亮,这种美丽不只是肤浅的外表美,而是经过岁月淬炼,显得越发闪光的气质美。 那一霎那,他觉得自己早已麻木的心开始跳跃起来。 曾经相爱的金童玉女多年后重逢的场景,不啻于一场精彩的好戏,众人的声音渐渐停止,悄悄观察着两个人,想看看他们会做何反应,是相爱相杀,还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梁辰缓步走到周夏身边,颇有风度地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柔和:“夏夏,好久不见。” 周夏盯着他,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十余年前的青春时光,她嘴角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声音比笑容还要遥远:“梁辰,好久不见。” 阿瑜看得着急,扯了扯她衣角,在她耳边轻声说:“夏夏,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可别犯傻!”当年梁辰做的混账事她现在想起来还替周夏愤愤不平,周夏要是就这么原谅他了,她一个旁观者都要被怄死了。 看到周夏笑了,梁辰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有戏,拉过椅子坐在了她旁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举杯和她相碰,说道:“这么多年,你过得好不好?” 周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始终保持着小小的弧度:“还行吧,你呢?” “我也过得还行,只是……”他望着她的眼睛,像一个深情无比的情人望着自己的爱人,“我很惦记你。” 阿瑜默默向天翻了个白眼,真的惦记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周夏?骗鬼呢这是? 然而当事人都没表示异议,她也不好出手干涉。 “是么?”周夏仿佛笑得更开心了。 她和梁辰推杯换盏,表面上相谈甚欢,让别的同学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怎么觉得这俩人还有戏啊? 酒至半酣,大家聊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近十年的隔阂仿佛渐渐消失不见,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周夏和许多同学一起喝了不少酒,饶是酒量再好也不由得有些上头,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飘忽。 “夏夏,我听说你还是单身是么?”梁辰看时机差不多,渐渐切入了正题。 周夏但笑不语,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梁辰轻咳一声,凑近她说道:“夏夏,我也还没结婚,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你,如你所说,我真的……后悔了。”他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低头去看她的脸色。 周夏的神色纹丝未动,问他:“所以呢?” 梁辰伸手去拉她的手:“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我玩够了,想收心了,看过那么多女人,觉得还是只有你最好,只有你是不掺杂一丝杂质地爱着我的。” 周夏缓缓地摇摇头,躲开他的触碰,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鄙夷来:“不,你说错了,我早已经不爱你了。”连恨他都觉得浪费力气。 “不可能!”梁辰并不肯相信,觉得她还在赌气,他耐着性子道:“夏夏,你好好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除了我,我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吧?从前的事是我做错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我相信你内心还是爱着我的。” 周夏只觉得好笑,她站起来道:“梁辰,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其它的选择?”说着拿起手包准备离开。 阿瑜看得心头暗爽,过来扶住有些跌跌撞撞的周夏,对梁辰大笑道:“对呀,梁辰你能不能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众人都有些凝滞,面面相觑,包间一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梁辰半不甘半觉得没面子,不依不饶地追过去,伸手去拉周夏的胳膊:“夏夏,先别走,我们谈谈!” 阿瑜走在最前面,推开了包间的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皎如玉树,风姿无双,好看得让阿瑜深吸了一口气。 我靠靠靠靠靠,比我老公还帅是怎么回事?她默默地爬了一下墙头。 他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此地等了多久,直到看见阿瑜牵着的人,才活了过来,再看见后面缀着的梁辰,瞬间煞气毕露。 分卷阅读50 他就知道,果然是来会前男友的!看起来还纠缠上了! 周夏正烦不胜烦甩着被梁辰拽住的手臂,一抬头看见边凌江仿佛看见了救星,声音不自觉都软化了几分:“阿江……” 边凌江一言不发走过来,将周夏的手从梁辰的手中拉了回来,阴森森地看了梁辰一眼,然后用力搓着周夏的手臂,像是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阿瑜早就当机,呆立不语。 梁辰觉得边凌江这一举动让他很难堪,声气冷起来:“你是谁?” 边凌江根本没理会他,低头搓了许久,直搓到周夏皮肤发红才罢休,他十分亲密地贴近周夏的脖颈闻了闻,问道:“喝醉了?嗯?”语气却几乎已经是肯定了。 密会前男友不说,还拉拉扯扯的,又喝成这个样子,很好,非常好。 喝醉酒的周夏少了根弦,没有平时那么冷静清醒,她对边凌江丝毫不设防,歪过身子靠进他怀里,软软地说:“我头痛……” 梁辰的脸色瞬间白了。 胸中澎湃的盛怒被她这一举动轻易地消弭了个干净,边凌江拦腰把她抱起来,看了梁辰一眼,示威性地低头亲了一口她嫣红的唇瓣,然后往外走去。 饶是美色再误人,阿瑜还是反应过来,追上来道:“哎!那个……你和夏夏是什么关系呀?”她总不能让这个男人不明不白地把神志不清的好朋友就这么带走。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从来没听周夏说过身边有这号人物?简直是人间极品啊!难道周夏的红鸾星终于要动了吗? 边凌江身形微顿,客气地道:“我是她男朋友,刚才多谢你帮忙。” 阿瑜微微红着脸,却还是提出疑问:“我和夏夏关系很好,但是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呀?”忽然间她福至心灵,想起周夏很久以前说起过的那个“很好看,但是不可能有未来”的男人,不会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吧? 边凌江知道阿瑜是担心周夏的安危才会这样寻根究底,也不生气,低头喊周夏:“夏夏,你醒醒,认得清我是谁吗?” 周夏还没醉到完全无知无觉的地步,皱了下眉,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咕哝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边凌江失笑,眼底温柔无限:“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钥匙在包里。”周夏觉得眼皮沉重,靠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阿瑜这才放人,还交待道:“好好照顾她啊,让她明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审问周夏和这个帅到炸裂的男人的故事了。 再回过头看看面无人色的梁辰,心里那叫一个爽!这次的同学会真是不虚此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本书有史以来最肥的一章!一不小心就写嗨了,咳咳…… 所以……还是各种求啦,爱你们! ☆、酒后真言 小心翼翼地将周夏带回她家,偌大的房子照旧黑漆漆的,空无一人,他熟门熟路地将她抱到房间里,温柔地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又去给她倒水喝。 周夏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边凌江端着水过来,因为热而伸手将领口的黑色领带扯松,又解开了上面三颗扣子,露出白净的肌肤,不由心里跳了一跳。 边凌江将她扶在怀里,喂她喝了半杯热水,又拿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动作细致轻柔,令人不自觉地沉溺。 喝醉酒后,自制力差了很多,周夏被近在眼前的美色所惑,昏了头似的伸手扯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得更近,近到两个人的睫毛几乎交织在一起。 她微微仰起脸,仿佛在索吻。 边凌江哪里忍受得了这种诱惑,当即靠了过来,和她唇齿相贴,交缠在一起。 出乎他意料的,周夏竟然头一次回应了他,她小巧的舌头像蜻蜓点水一样试探地舔了舔他的唇瓣,那极轻微的一点触感,立刻让他的血液开始不听话地奔流呼啸起来。 他用了点力道,将她束缚在床被之间,用尽自己所有的热情、疼惜和难以具表的感情,和她抵死缠绵。 如果这是一场美梦,请让他永远都不要醒来吧。 卧室里极安静,只能听见两个人交缠在一起急促的呼吸声和暧昧的亲吻声,令人脸红心跳。 亲着亲着,周夏悲从中来,竟然小声哭起来。 边凌江立刻懵住,他见过意气风发的她、冷漠的她、霸气的她、温柔的她……种种面貌,可却从未曾见她哭过。 床笫之间的哭泣并不在此列。 他停下来,小心地哄她:“夏夏,你怎么了?别哭。”想了想又有些无措地说:“是因为我冒犯你了么?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哭。” 周夏只是摇头,哭得极伤心。 他从她身上翻下来,将她小心地拢在怀里,温言劝慰:“你为什么哭?跟我说说好不好?”这样的周夏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却也是让他心疼的。 周夏哭了半天,充满了对自己的厌弃,闷闷地道:“我不该和你这样的……我觉得我像个第三者……”最可怕的是,竟然还是她主动的。 她觉得自己很不堪,对方喜欢她的时候她不理会,人家有女朋友了她又后悔个什么劲儿?真是没用。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贪恋他的温暖,他晚上去接她,她真的很高兴。 凭什么?凭什么她照顾庇佑的男孩子现在变得这么优秀了,却成了别人的男朋友?可当初是她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的,怪不得别人,她心中的苦闷憋屈当真是无以言说。 边凌江这才明白过来她的心结,心里又惊又喜,他笑着亲了亲她,坦诚说道:“没有别人,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会有别人。” 周夏脑子混沌一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瞪着大眼看他:“你女朋友呢?” “是你呀。”边凌江觉得她这迷糊的模样极可爱,又低头亲了亲她,一下又一下,永远也亲不够似的。 在他亲吻的间隙,周夏努力保持一点清明,和他较真:“那上次那个女孩子……” 边凌江心中畅快无比,笑得眼睛眯起来:“如果不是我找她来激你,怎么能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她这口是心非的性格也是没谁了。 周夏有些不高兴,伸手去推他:“你别亲我。”他也太腹黑了,耍手段耍到她头上来了,以前那个简简单单的男孩子哪里去了? 边凌江哪里肯听,握住她的手举过头顶,重新覆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玲珑的下颌,低声道:“接下来换我问你,你上次说你有喜欢的男人,是不是也是说来气我的?” “不是。”周夏答道,然后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她有些不忍,沉默 分卷阅读51 了半天,到底老实答道:“我喜欢的……是你。” 边凌江愣了会儿,眼睛亮起来,唇角大大翘起,露出小虎牙:“是真的吗?” 周夏脸红,偏过头不再看他,嘴硬道:“爱信不信。” 回应她的,是比刚才更温柔也更密集的亲吻。 多年夙愿得偿,边凌江觉得自己如在梦中,身体亿万个细胞同时唱着欢乐的歌曲,狂喜恨不得炸裂出来,他觉得单单亲吻已经不够满足他了,便悄悄伸出手去解她衣服上的盘扣。 解到腰间的时候,周夏才钝钝地反应过来,伸手去阻止他:“不要……”手上却蓄不起多少力道。 边凌江蹭了蹭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反应,低声央求:“夏夏,我快想死你了……让我看看……”她哪里知道禁欲三年的男人的苦处,在美国的时候,他多少个夜晚只能拿偷来的她的内裤纾解一二。 僵持了片刻,周夏到底心软,收回了手,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有些害羞。 解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看着她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躺在自己身下,他轻轻吻遍她每一寸柔嫩的肌肤,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栗和体温的上升,他的心也烧了起来。 许久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关系,一切感觉都陌生得让周夏心慌意乱,她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身体紧绷着,有些紧张。 当边凌江分开她双腿的时候,她屏住了呼吸,紧紧闭上双眼。 然而,预料中的侵入并没有到来,反而有一个湿濡濡的吻,印在了她的腿间。 周夏脑子短路了一瞬,等明白他在做什么后,惊得挣扎起上半身:“你——” 仍称得上是衣着完整的边凌江简直像个十成十的斯文败类,他跪在她双腿间,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膝盖,眼神亮亮的,像抓住猎物放在指尖把玩的猛兽,嘴角还带了点可疑的水光,笑着看她,声音要人命的低哑:“乖,放松一点。” 周夏失声道:“不行!我……我没洗澡……”何况,怎么可以那样! “乖,没关系的,我很喜欢。”边凌江安抚着她,“躺好,别乱动。” 这超出了周夏的接受范围,她正准备再说,眼睁睁地看见他伏下身子,正式开始了他的攻袭,难忍地深抽了口气,跌倒在床上,十指抓紧了床单。 …… 这天晚上,边凌江用尽百般手段,将周夏弄得欲生欲死,却并没有做最后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甜不甜? ☆、女朋友 餍足的周夏睡了个昏天暗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她睁开双眼,直接撞在一双含笑的眼眸里,奇怪,边凌江身上的压抑和阴郁好像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被打磨得越发透亮明净,让人更加挪不开眼睛。 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看看自己浑身□□地躺在他臂弯里,身上满是他留下的痕迹,他却还衣冠楚楚,只有衬衣稍有些皱巴巴的,她不由觉得脸烫得厉害。 偏偏那个人还坏透了在她耳边问:“昨天晚上舒服不舒服?” 她恼羞成怒,气得伸手推他,随着自己的动作,胸前的风光更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眼前,让他的眼睛幽暗起来。 轻而易举地把她压制住,他轻轻吸了口气:“乖,别乱动。”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的。 想要她想得发疯,但是现在不行,两个人有三年的空白要慢慢填补,他变了很多,她也变了一些,彼此都需要时间磨合和适应。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止是她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她的心。 用了十成的自制力才把自己从她身上揭下来,他用毯子把她裹好,宠溺地道:“再躺会儿,我去做饭,今天不要去公司,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已经把你的行程往后推了。” 周夏看着他出门,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觉得这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他又是她的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可是,在这种飘飘然的幸福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隐忧。 没错,她爱上他了,可是,爱情是多么善变的一种东西,如果哪一天他厌倦了,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他还这样年轻,人又这么出色,不说别的,单她公司的那些单身小姑娘,哪个不是对他垂涎三尺,暗地里给他送礼物献殷勤,单她撞上的都不下十回,还有许多她没看见的呢? 而她,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虽说模样没多大变化,但追她的人确实没有前几年多了,周峣每次提起她的婚事,都是默默叹气,忧愁到无以复加。 可是……她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再放手,他对她用情如斯,如果她再伤他,真的是要天理难容。 罢了,不如暂且只看当下吧,顾虑那么多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拿过床头的手机,看见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阿瑜打来的,她回过去,刚接通,阿瑜就是一通难掩兴奋和八卦的大叫:“周夏!快快快!老实交代!昨天那个帅到天际的小哥哥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周夏咳了咳,有些脸红:“嗯……”男朋友,好久远的一个词,却让她觉得一丝一丝的甜从心底泛上来。 “我靠!”阿瑜的声音隔着话筒几乎刺痛她耳膜,“行啊你周夏!我还是不是你闺蜜啦?这么帅的男人你都私藏起来不告诉我的?亏我还为你担心,怕你被蓝田蛊惑!” “……说来话长,下次我跟你慢慢解释。”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她和边凌江之间的纠葛。 “哼哼~”阿瑜坏笑道:“听你的声音,不会是刚起床吧?昨天晚上很疯狂嘛~” 周夏啐了她一声:“你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 “食色性也~”阿瑜摇头晃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唉,不过话说回来,我瞬间有种把女儿嫁出去的即视感,还挺难过的……” 这时,边凌江走进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跟谁打电话呢?饭做好了,起床吧。” 阿瑜耳朵尖,听到了称赞道:“哎哟!还会做饭?可以可以,加分加分!” 周夏冲边凌江解释道:“是我闺蜜阿瑜,就是昨天晚上你见到的那个。” 边凌江了然,凑近话筒说:“阿瑜你好,我是边凌江,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正式认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夏夏请你吃个饭?” 周夏这才恍然惊觉,什么时候开始,边凌江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变得圆融随和了很多? 他成长的速度未免太快,快到让她有些难以捉摸。 阿瑜极高兴:“好哒!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哦~” 坐在饭桌上面对面吃饭的时候,虽然边凌江做的饭菜味道很好,周夏因为心事重重,食欲并不是很好。 边凌江敏锐地察 分卷阅读52 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不合胃口吗?”他做的全是她爱吃的菜,难道是这几年口味变了吗? 周夏摇摇头:“没有啊,很好吃。” 边凌江想了想:“那是……昨天晚上累到了?” 周夏面红耳赤,从桌子下抬脚踹了他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别的方面不说,脸皮倒真是见厚。 不躲不避地接了她这一脚,边凌江的神色却凝重起来:“那是为什么?” 他想了想,迟疑地说:“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周夏连忙否认:“我没有,你别多想。” 边凌江放下筷子,伸手过来拉她,眼神中充满了患得患失的恐慌:“夏夏,我不管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认真的,不管你现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我,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开你的。” 他用的力气很大,将周夏的手抓得生疼,她叹了口气,柔声道:“阿江,我从不拿感情的事开玩笑,你别多心,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那你在担心什么?”边凌江松了口气,却不肯掀过这个话题,“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心吗?” 周夏没有答话。 边凌江脸色有些难看:“三年前,你不相信我,说我太小,现在呢?我现在长大了,可我内心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你还是不相信么?” 周夏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会让你看到,不管是三年,十年,还是三十年,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狠绝和深情矛盾又统一地蕴含在他的表情里,让周夏不由得动容。 “对不起……”周夏生平头一次跟人低了头,“是我不好,我不该总是怀疑你。” 边凌江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来,头抵着她额头:“夏夏,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能理解你所思所想,归根结底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没办法让你相信我,你能给我机会我已经很高兴,接下来看我表现好吗?”他停了停,笑道:“这样总比三年前直接让我滚强太多了,不是吗?” 周夏又是窝心又是不好意思:“谁让你滚了?” 边凌江亲了亲她的发顶:“好啦,别多想了,快吃饭吧。”他想了想又追加一句:“女朋友。”语调无限缱绻。 红了红脸,周夏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正式确定关系~ 还有几章就完结了,然后会奉上几章甜甜的番外,齁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哎嘿嘿嘿~ 最近收到了好多小伙伴的评论和支持,鞠躬感谢! 其实第一本书问题多多,承蒙大家不弃,超级感动,我会继续努力哒~爱你们~ ☆、用情至深 当边凌江放开手脚去宠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让周夏目瞪口呆。 跟她磨了一把备用钥匙,他现在所做的不止于在小区门口接送,而是早上六点直接蹑手蹑脚跑到她家里来,做出一餐堪称丰盛的早饭,附带温柔入骨的喊起床服务,等周夏面红耳赤地挣脱他的纠缠来到卫生间洗漱时,发现洗手台上放着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和装满温水的漱口杯。 在公司的时候,顾虑到她做为总经理的威严,他倒是很有分寸,从不在人前越矩。只是私下里把各种大事小事都归类得一丝不苟,每件事还妥帖专业地给出自己的建议和解决办法,力求让她省心省力,时间久了,她简直生出上班如度假的错觉来。 太贴心了,简直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二人一起和阿瑜正式吃过一次饭后,更是让这个三十来年的好朋友立刻倒戈,转而说起她的不是来。 “夏夏,不是我说,他把梁辰甩出十八条街去了好吗?”阿瑜趁着边凌江去卫生间,和周夏感慨。 这点周夏倒是一点异议都没有,和梁辰在一起那几年,上上下下打点忙活的都是她,梁辰从来如甩手掌柜一样万事不管。 世上从来没有公平之事,爱人的总要比被爱的辛苦得多。 阿瑜戳戳她的腰:“差不多得了,收了吧,我看挺靠谱。”阿瑜看人很准,当年她倒追梁辰的时候,特别反对,几乎跟她翻脸,现在对边凌江却是赞不绝口。 “我……”周夏面露犹豫,“你不觉得他年纪太小了么?长得又太招桃花,我有点怵……”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竟然也有了这种情绪。 “怵什么?”阿瑜忽然不正经地笑了笑,跟她咬耳朵,“现在不是都流行小狼狗么?姐弟恋很萌啊,而且——年轻人体力好啊!” 周夏瞬间脸红到耳朵根,捶了阿瑜一下:“滚!别胡说八道。”不过,说来也奇怪,从他回国后,除了那天晚上有点出格之外,后面的日子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从未越过雷池一步。 阿瑜嘻嘻哈哈笑了半天,方才正色道:“我觉得边凌江对你用情挺深的,不像是会朝三暮四的那种人,怎么说呢?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该把握还是要及时把握住。” 周夏点点头:“嗯,我明白,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她看见边凌江回来,停止了这个话题。 和阿瑜分别后,眼看时间还早,边凌江摸了摸她沁凉的手,问道:“要不要去我那儿坐会儿?” 之前听他提过自己买了房子,周夏也有些好奇,欣然同意:“好啊。” 驱车来到他所住的小区,周夏讶异:“这里好像离我家很近?” 边凌江吻了下她的脸颊,笑了笑:“本来就是为了离你近一点才买的这里。” “……”周夏瞠目。 边凌江又补充一句:“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说着拉呆滞的她上楼。 甫一进门,站在玄关处,周夏便一眼喜欢上了房子的装修风格:“很好看,比我家好看多了。”她家美虽美矣,走的是周峣喜欢的中式古典路线,她个人还是更偏爱边凌江这里的简约冷淡。 “你喜欢就好。”本来就是斟酌着她的喜好来装修的,边凌江弯腰从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来,“换一下鞋吧。” 周夏盯着明显是女式的拖鞋,忍不住问道:“你这里……为什么会有女式的鞋?” 边凌江笑了:“给你准备的啊,不止是拖鞋,所有的家居用品,我都是成对成对买的。”发现拖鞋上标签还没拆,他拿剪刀小心拆了,放在她脚边。 周夏心中闷闷的,说不清是窝心还是无措。 她何德何能,被他这样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除了妈妈,从未有人这样细致地照顾过她,周峣基本也是放养的态度,这么些年,自己和梁辰分手几乎抑郁的时候,公司腹背受敌的时候,积劳成疾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慢慢捱过去,谁能想到竟然还能遇到这样一个他? 分卷阅读53 走进客厅,边凌江倒了杯温水给她,看着和他手中明显是一套的玻璃杯,她没有接,而是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边凌江身形一震,手里的水几乎要倾洒出来,仿佛怕吓到她,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里飘飘然地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我。 头埋在他怀里,周夏的声音嗡嗡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边凌江道:“我只担心对你还不够好。” 抱了他许久,再放开的时候,周夏的眼圈有点发红,她转移话题:“房子采光不错,多大面积?” “八十多平,当时手里钱不太多,就先买了这套来过度。”边凌江边说边引她参观,心里想,等以后和她有了孩子,一定要换套大一些的才够住。 周夏走到主卧,看见宽宽的大床上整整齐齐叠着一条灰色的毛毯,床头还放了几本书并一个相框,她走过去坐在床上,向相框看去,不由怔住了。 纯白色的相框里,放着两张照片,背景是夜晚的金门大桥,取景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一张是二十三岁神情寥落的她,一张是风华俊逸的他。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她讶异地抬头问他。 边凌江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相册来,递给她看。 周夏一张一张翻过去,每一页都放了两张同样背景的照片,她和他,通过这种方式,穿越时空在同一个地点相遇。 她眼眶微湿,哑声问:“为什么?” 边凌江弯腰轻轻抱抱她:“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离你更近一点。” 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周夏抬起头轻啄他下颌,然后往上,和他的呼吸缠绵在一起。 吻到气息散乱之际,边凌江克制住自己,将她放开:“乖,我去切水果给你吃。” 周夏微蹙起眉头,他现在……是变成柳下惠了么?这么无欲无求,不像她以前认识的他。或者说……是她对他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大了吗? 边凌江走出卧室,暗暗扯了扯自己的裤子,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为什么边凌江一直不碰周夏? ☆、酒会 九月初,周夏收到了一个酒会的请帖,平时这种场合她素来是不参加的,然而这次听闻有个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也会出席,她便接受了邀请。 “我陪你一起去。”边凌江帮她标记好日程,面色淡淡地说。 “好啊!”周夏欣然同意,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淇淋,吃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桃花眼。 “你这星期的份额已经用完了,不能再吃冰的了。”周夏有胃疼的毛病,边凌江严格限制了她的饮食,半强制性地让她开始养生。 “啊……”周夏苦了脸,看着他敢怒不敢言。 被放养许多年的她,到底遇上了克星。 边凌江小小地放纵了一下自己,低头亲了她一口,柔声道:“下午产品部的会我替你开吧,你回家休息休息,昨晚睡得那么晚,黑眼圈都出来了。”最近周夏天天晚上赖在他家,拉着他一起刷剧,经常刷到凌晨一两点,这也就罢了,她还总是动手动脚的,弄得他苦不堪言。 周夏拉住他袖口:“我不,我要等你一起下班,我要去你那儿。”家里空空荡荡的,之前一个人习惯了倒也罢了,现在尝到相伴的温暖后,便觉得有些忍受不了那种孤寂。 看着边凌江微微叹了口气,她立刻有些不高兴:“怎么?不欢迎我去吗?这么快就厌烦我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有些小小的不可理喻和多思多想。 “没有。”边凌江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这些日子在他不遗余力的喂养下,好不容易圆润了一些,显得越发的肤如凝脂,手感好得让他爱不释手,“不过你要答应我,晚上老实一点,别勾引我。”他觉得心里那根弦摇摇欲坠,时时有崩断的危险。 周夏脸红了红,没有搭腔。 在边凌江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周夏过着好不惬意的米虫生活,公司里的大事小情基本全交给了边凌江来处理,他为人通透又聪明,又有颜值的加持,什么事都办得妥妥当当,半点不用她操心。 背地里,也有员工非议他俩的关系,说边凌江是小白脸,居心不良,周夏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竟放纵他独揽大权,甚至连一些重要的会议,都开始让他跟着出席了。 可惜两人都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不过一笑置之,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到了酒会这天,边凌江在公司开了一下午的会,下班后去周夏家接她。 看到穿着礼服走出来的周夏,边凌江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将头发散落下来,穿着纯黑色的一字领长裙,露出细腻如白玉的双肩,长及脚踝的纱裙一侧高高开叉,一举一动间隐约露出的肌肤,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整个人好像古希腊的女神,凛然不可侵犯,又充满了女性荷尔蒙的味道。 周夏歪着头笑起来,带着一丝娇俏:“好看不好看?” “好看。”边凌江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另一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将一条细细的项链戴在她脖颈上。 周夏低头看去,鱼尾巴在夕阳的照耀下发着温暖的光泽。 “这不是……”不是她扯坏了的那条吗?怎么又回到了他手里? “我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的,原来是锁扣坏了,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已经修好了,以后不要再离身了好不好?”他将吊坠摆正,满意地看了看,觉得好像在她身上重新烙上了自己的烙印。 周夏愣了愣,点头答应:“好,不会再离身。” 周氏企业的周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大小姐雷霆手段、任性妄为,更兼眼高于顶,直到三十一岁依然独来独往,许多人甚至怀疑她是个1es,谁想到这天酒会上竟然带了个男伴来。 这无异于今天的最大新闻,众人纷纷投过来各种探究的目光,好奇她和那个长相不亚于电影明星的男伴是什么关系。 地产大亨许磊家的大少爷许渚石对周夏情根深种,苦苦追了她好多年,原以为佳人是没有心的,被拒绝倒也罢了,这时看见她带了个男人过来,当即炸了锅,气势汹汹过来挑衅。 “夏夏,他是谁?”许公子阴恻恻地盯着挽住男人胳膊的那只柔荑,只觉百爪挠心。 娘的,他都没有和她这么亲密过,这个小白脸凭什么?要论长相,他也……没有差很多吧? 边凌江不躲不避地和这个充满敌意的男人打了个照面,眼神不动声色地交战了几个回合,丝毫不见退缩。 “和你没关系。”周夏看见他就烦,拉着边凌江想要绕过去。 许渚石不依不饶地 分卷阅读54 继续充当拦路石:“夏夏,我有个礼物想送你,你跟我过来拿一下。”礼物只是托词,他主要想把周夏从这个男人手中拉走。 手还没碰到周夏,便被边凌江钳住,他看着斯斯文文,却很有几把力气,当即把许渚石疼得龇牙咧嘴,却顾虑面子强忍着没喊出声。 边凌江压低声音,平平的语调里显露出岳峙渊渟的威压来:“放尊重点,可以吗?”说着手上又加了一点力气。 许渚石听到手腕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响,立刻好汉不吃眼前亏地服了软:“行行行,你先放手。”心里却暗想,过后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边凌江松开手来,颇具宣示主权意味地揽住周夏的肩:“走吧,你说今天是要来找谁?” 许渚石正在背后咬牙切齿,看见a市市长的太子爷钟鸣走过来,立刻换上有些谄媚的笑:“钟哥,你今天怎么也来了?我最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会所,等会儿结束了赏脸去玩玩不……” 钟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越过他走到边凌江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见钟鸣和边凌江神情熟稔地交谈起来,许渚石脸色变了几变,打消了找边凌江秋后算账的念头。 “凌江,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我打个招呼?”钟鸣恰好是边凌江的项目合伙人之一,也是他的师兄,两个人意气相投,堪称知己。 “刚回来没多久。”边凌江笑道:“还不是怕你贵人事多,贸然联系打扰到你。” “去你的!”钟鸣也笑了,又看向周夏,面露疑惑,“这不是……周总吗?”他和周夏有过几面之缘,对这个冷若冰霜却很有能力的女人有些印象。 周夏点点头:“钟先生,幸会。” 钟鸣看看两人的神态,面色露出一点八卦来:“你们两个……”据他所知,边凌江可是从来不让女孩近身的。 面对好友的调侃,边凌江的脸微微红了红,却将周夏揽得更紧。 钟鸣笑道:“行,哥们等着喝你的喜酒啊!”说着拍拍他肩膀,寒暄了两句自去忙了。 莫名的,周夏有些不高兴,横眉道:“我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不和别人光明正大介绍我?”再想想这一段时间他的相敬如宾,莫名的心里觉得委屈。 “……”边凌江有些懵,不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温言解释道:“我只是担心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有点摸不清她愿不愿意公开二人的关系,自然不敢贸然行动。 “算了。”周夏赌气道:“不用勉强,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些。” 边凌江皱起眉来:“我没有勉强。”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吃了□□似的,他还没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纠缠生气呢,她反而先怪起他来了?而且,什么叫不在乎? 周夏不再理会他,自去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寒暄谈事情,把他晾在一旁。 边凌江也有些生气,独自坐在离她不远的双人沙发上喝闷酒。 多年妄想,好不容易夙愿得偿,他当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恨不得把自己一颗心放在她脚边任她踩踏,只要能换来她一个笑颜,他就心满意足。 甚至于,他愿意强忍住蚀骨的思念和无边的欲望,只怕轻待了她,惹她不喜。 正因用情深重,才格外忍受不了她冷漠的表情和无谓的话语。 是不是一切他以为的强大只是个错觉?在她面前,他好像永远患得患失,手足无措,永远是那个刚刚成年还未涉世的男孩子。 他握紧酒杯,手上暴出青筋,不知不觉的红了眼。 周夏其实早就心生悔意,偷偷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有心想去服个软,却又拉不下面子。 正踌躇间,一个前凸后翘非常火辣的美女坐在了边凌江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争吵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嘿嘿嘿…… ☆、势均力敌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烈焰红唇,神态勾人,紧身的短裙将好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肌肤白皙,直晃人眼。 边凌江根本不去看她,伸手又开了一瓶红酒。 女人瞄了瞄边凌江无可挑剔的侧颜和舒朗的身形,心里痒痒的,伸出艳丽的蔻丹去抚他雪白的衣领,言语暧昧,充满了挑逗:“一个人喝酒多无聊,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我陪你喝?” 手还未碰到,便看见他猛地站了起来,越过她往外快走几步,抓住了一个女人的手臂。 “你去哪儿?”边凌江的声音有些生硬,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周夏抿紧唇瓣,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比他更生硬地说:“我要回家。”不回去,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吸引狂蜂乱蝶吗? “我送你。”边凌江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想了想,又带了点缓和地用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她的手背。 周夏觉得心烦气躁,将手缩了回去:“不用,我自己打车。”说着往门外走去,衣袂飘飞,像即将乘风归去的夜之精灵。 边凌江僵立在原地,不过片刻,又匆匆追了出去。 “夏夏,我们谈谈,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生气?”他追上她,试图跟她讲道理。 然而今天的周夏就是不讲道理,内心的委屈和醋意几乎翻了天,她口不择言道:“我没有生气,跟你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话刚出口便已后悔,然而她看着陡然阴沉下来的边凌江的脸色,抿了抿唇,到底没有解释什么。 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她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紧接着,看见边凌江也跟上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听见他冷冷地报了他家的地址,她想反驳,却觉得浑身的勇气好像被抽干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一路寂寂无言,只有司机像个活宝,不断插科打诨,试图挑起话题,连续冷场几次后,也噤了声。 到了地方,边凌江先行下车,打开车门,对她道:“下来。” 周夏扭过头不理他。 静了几瞬,边凌江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尽量冷静地说道:“夏夏,你下来,我们回家谈一谈。” 他必须要搞清楚她今天是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要挑他心上最疼的地方戳。 可惜周夏并不愿意配合,对司机道:“师傅,你把我送到……”说着就要关车门。 下一秒,异变陡生,边凌江伸手将她小心而强硬地拖出来,一把扛在肩上,扭过头快步往家走。 周夏懵住,从小到大何曾有人敢这样对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边凌江已经在上楼了,她恼怒地在他肩上挣扎,伸腿用力踢他:“边凌江,你放我下去!” 边凌江用力箍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夏夏,别乱动,要走光了。”说着从 分卷阅读55 裙摆开叉处捏了捏她的腿,揩了一把让他心神摇曳的油。 周夏脸瞬间红了,浑身僵硬,不敢再动,只低声咒骂:“下流!”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边凌江将她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去开门,扭头看见周夏又想跑,连忙伸手一把扯住她,将她困在门和自己之间。 拿她没办法,他深深叹了口气:“夏夏,能不能别闹?我们进去好好谈谈好吗?如果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也得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让我知道怎么改对不对?”他爱怜地摸了摸她浓黑的头发,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别说气话,我受不了,心很疼。” 周夏和他僵持了半天,咬牙道:“那个女人……比我有魅力吗?” “胡说什么?”边凌江紧皱眉头,“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周夏把心一横,说道:“那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碰我?” “……”边凌江眼眸幽暗下来,声音里充满极度压抑的情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夏眼眶红起来,却还倔强地瞪着他:“我觉得你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你现在总是那么有分寸,那么理智……”他越自持,她越是对自己,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 边凌江伸手将门扭开,把她带进门口的一片黑暗里:“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喜欢你。” 周夏记得,他家客厅铺着一整块灰白色的丝毛地毯,在纯粹的黑暗里,她被他按倒在地毯上,毛茸茸的触感弄得皮肤痒痒的,还没来得及抗议,只听“嗤啦”一下,礼服被他从胸口扯裂到了腰际。 “你……”周夏有些发慌,“你干什么?” “你。”说完这句,边凌江便不再开口,用蛮力将她层层叠叠的纱裙撕扯开,握住她的双腿,将她拖到自己身下。 不甘心这样由他摆布,周夏试图抢回主动权,她半坐起身,将他的领带扯松,又用了十分的力气去拽他衣领,几颗衣扣无声地崩开,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她将手贴上去,听到他低低抽了口气。 边凌江的心狂跳起来,颤抖着手去解自己的皮带,解了几下才解开,他觉得此时简直比初夜还要紧张,所有的渴望不受控制地逃窜出来,好像一秒钟都等不及了一样,他迫不及待地贯入了她。 暌违几年,触感已经全然陌生,再加上毫无预热,周夏受不住疼痛,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然而,对于边凌江而言,这一举动不啻为最大的刺激,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诉他慢一点慢一点,但身体却完全不听控制,不管不顾地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整整三年日思夜想的时光,有时候觉得这等待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会忍不住心生绝望,却又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咬牙坚持着撑了过来。 终于换来了今天,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所有的努力,最终换来了如今的云开月明。 周夏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索性放弃了抵抗,语气变得温软:“阿江,你……温柔一点……” 然而此时,对于失控的他而言,她的声音好似被隔绝在耳膜外面,听不真切,好在因为许久没在一起的缘故,很快就溃不成军。 周夏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惊呼一声,伸手揽住边凌江的脖颈:“你做什么?” 边凌江轻柔地将她抱进卧室,声音喑哑:“继续证明。”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写得够含蓄了。。 ☆、一生所爱 周夏总算体会到,原来“下不了床”不不仅是一个夸张的修辞手法,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这句话很写实。 她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边凌江却好像练了采阴补阳的神功一样,依然神采奕奕。 他将浑身瘫软的她翻过来,不知餍足地啃噬她的脖颈,好像那是什么很好吃的美味一样,啃着啃着又不大老实起来,低声央道:“夏夏,我们再来一次吧?” 周夏欲哭无泪,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然而到底经受不住他的纠缠,又让他得了逞。 事后,已经到了下午,听到周夏肚子里传来“咕”的一声,他难以自制地笑起来,充满了心满意足的畅快,俯身吻了吻她额头:“你睡会儿,我去做饭给你吃。” 周夏累极,看了眼只穿了条内裤走出去的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饭菜的香味诱醒,觉得饿得难受,便从床上艰难地爬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腰肢。自己的裙子早被扯破不能穿了,她捡起边凌江扔在地上的白衬衫,穿在身上后堪堪能遮住大腿,慢吞吞地走出卧室,来到厨房门口。 边凌江精心炖了一锅玉米排骨汤,又蒸好米饭,盛出来转过身,看见周夏这副模样,立刻又不大淡定了。 直到这时,他才生出一种“她属于我”的真实感。 稳了稳心神,他端着排骨汤走过来,轻声说道:“洗一下手,准备吃饭了。”说着往下看去,看见被扯坏的领口大敞着,露出一点风光和上面他留下的吻痕,不由喉咙紧了紧。 “唔。”周夏还没从刚睡醒的迷糊状态中回复过来,闻言揉了揉眼睛,恍恍惚惚地凑到水龙头下,弯下腰去。 衬衣由于她的动作又往上滑了滑,边凌江终于忍不住,随手将砂锅放在案板上,凑过来从身后搂住了她。 “你干……”周夏还没说完,想起昨天晚上他的回答,立马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身体紧绷起来,感受到他有点粗糙的大手从衣摆下方探进来,所经之处一片酥麻。 “好。”边凌江一路畅通无阻地揉了揉她胸前,另一只手抄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既然你这样要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他这样颠倒黑白,周夏忍不住咬牙切齿,“边凌江!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正说着,他已经一把拉下内裤,在她双腿间蹭了蹭。 …… 过后,边凌江一边把她抱在怀里喂她吃饭,一边还要恶意地问她:“是不是还觉得我不够喜欢你?没关系,我慢慢证明给你看。” “……”周夏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衣冠禽兽。 两人自此一夜后再无芥蒂,得到周夏的默许后,边凌江迫不及待地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公司一片哗然,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但随着边凌江越来越接近公司的核心部门,行事圆滑,逻辑清晰,不卑不亢,手段温和而有效,一年内连续完成了好几个漂亮的项目,这些非议之声便渐渐地越来越小了。 周夏渐渐退出幕后,过起自己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米虫生活 分卷阅读56 来。 这日,她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打电话给边凌江,无理取闹道:“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醒来的时候又没有看见你,我好难过,你不爱我了!”他这阵子忙得厉害,每天半夜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睡着,早上出门又太早,算算她竟然已经有三天没和他打过照面了。 边凌江无奈地笑了,语气中充满了纵容:“胡说八道,小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卖命?厨房锅里有饭,热一下再吃。” 周夏哼哼半天,觉得实在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来,便放过他,又道:“我打算回一趟老家,有个堂姐要结婚了,去参加她婚礼。” “什么时候?”边凌江抬手示意喊他来开会的助理等一下。 “嗯……下午就走。” “什么时候回来?”边凌江皱了皱眉,自重逢后,两个人还没分开过一天。 “怎么?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啦?”周夏调侃道。 “嗯,我现在就很想你。”边凌江的情话不要命地往外撒。 “……”周夏脸红了红,“后天就回来。”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边凌江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助理,又唠叨了一句:“注意安全,到了跟我联系。” “好。”周夏乖巧地答应了。 婚礼举行得虽然不算很盛大,却非常温馨,这个堂姐比她还大上两岁,今年已经三十五了,家里人催婚都催得没了力气,干脆放任不管,没想到今年竟然遇上了自己的rright,认识了三个月就闪电结婚了。 仪式接近尾声,周夏站在台下看着,新娘背过身去,高高抛出捧花,竟然直接砸到了周夏的怀里。 “……”周夏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和边凌江现在这状态挺好的,还真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大伯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夏夏,你可要加油啊!我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隔天下午,刚下高铁,她便接到了边凌江的电话。 “到站了吗?我在东南出站口等你。”不过短短两天没见,他却已经有些心神不定了,只有把她牢牢锁在身边才能安心。 “……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追踪器。”周夏一边甜蜜地抱怨着,一边脚下加快了速度。 看见那个站在斜阳里格外显眼的人影,她犹如乳燕投林一样奔进他怀中,亲了他一口,笑嘻嘻的:“大忙人来接我,受宠若惊。” 边凌江专注地盯着她的脸,然后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盒子来。 周夏:……!!!要不要这么准? 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夏夏,四年以前,你去机场送我,我当时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娶到你,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为你遮挡所有的风雨,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打开盒子,铂金的戒圈之上,一颗雪花形状的蓝宝石纯净无暇,闪烁的光芒照亮了她的眼睛。 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聚集起来,毕竟这一对男女实在是太养眼了,不时有人拍照,还有好几个人喊着“答应他!” 不是不感动的,但周夏还是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她小声说:“阿江,我们回家说好吗?” 边凌江低眉敛目,一脸受伤:“夏夏,你这是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什么?”周夏瞪圆了双眼,他明明是个大尾巴狼好吗?动不动装小白兔是几个意思? 边凌江耍赖道:“我没有什么亲人,整个生命里只有你一个,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周夏最终被他胁迫成功,伸出手由他戴上了戒指。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边凌江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掷地有声:“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到底有多爱你。” 周夏回抱住他,泪盈于睫:“我也很爱你。”阴差阳错遇到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有几个小番外,啦啦啦~ ☆、番外一:桃之夭夭 周峣知晓了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后,乐得当天就从青海飞了回来,忙不迭地通知亲朋好友,自己这个老大难的女儿终于觅得良缘,要嫁出去了。 周夏本来想继续逍遥两年再考虑结婚的事情,然而在周峣和边凌江的两相夹攻之下,迫不得已地妥协,被边凌江拖去订婚纱。 边凌江事先选了两个样式,周夏先试了第一件,极简的设计勾勒出细窄的腰身,上身一丝繁杂的装饰也无,干干净净,简简单单,下摆却是层层叠叠的白纱,薄纱上还精巧地绣着数百只白色蝴蝶,她穿上后看起来如仙如梦,美得不可方物。 理好裙摆,走出试衣间,坐在对面等待的边凌江立刻站了起来,眼睛里掠过惊艳。 “就买这件吧,很美。”他当即做了决定。 周夏嗔了他一眼:“别急,另一件我还没试呢!”说着转过身,让他看背后,“后面好不好看?” 丝质的缎带在后腰处打了个蝴蝶结,越发显得腰肢不盈一握,边凌江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她,和她一起看着镜子里面的影像,有些感慨。 “我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美梦,很不真实。”他低头轻吻她的耳侧。 周夏受不住痒,笑着躲开,转过身回抱住他:“我也觉得像一场梦一样。”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和他走到了最后。 “如果是梦,希望它永远都不要醒。”边凌江的话语里,带了近几年已经很少见的恐慌和脆弱。 周夏轻轻掐了掐他腰上的肉,如愿地看到他轻“嘶”一声,笑嘻嘻道:“疼不疼?疼的话就说明这不是梦啦!” 或许是因为最近将公司的大半事务全部移交给了边凌江,工作压力骤减;也或许是因为爱人无处不在的宠溺和关心,周夏一天比一天的开朗起来,眉宇间不再是冰冰凉凉的阴翳,整个人犹如明珠美玉,熠熠生辉。 边凌江看着欢笑的她,完全移不开眼睛,他捉住她不老实的手,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乖,去试另一件看看。” 第二件婚纱样式就要大胆活泼得多,小v领的设计,俏皮而不露骨,后背则整个镂空,只用一层蕾丝遮挡,若隐若现,显露出蝴蝶骨的玲珑曲线,美不胜收,下摆是前短后长的样式,前面尚不到膝盖,后面则是长长的拖尾,穿起来像个活泼的精灵。 周夏穿好了跑出来,在边凌江面前转了个圈,面上带着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你居然会选这样的款式……”她心底里更中意这件,可边凌江骨子里 分卷阅读57 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大男人,怎么能容忍她在公开的场合穿这种衣服? 边凌江瞳孔微缩,抿唇道:“这件是店长推荐的,我没仔细看。”当时只觉得这件衣服很可爱,比较适合她的气质,却忽略了后背的设计竟然是这样的。 “唔。”周夏照了照镜子,自觉地道:“那我们就买刚才那件吧。” “不,两件都要。”边凌江斩钉截铁地道。 周夏哭笑不得:“买那么多做什么?结婚只需要穿一件啊。” 边凌江但笑不语,自去结账。 当晚,被哄骗着穿上短款婚纱的周夏,看着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边凌江,无语凝噎。 边凌江和周夏的婚期定在三月中旬,恰恰是桃花盛放的时节。 整个婚礼的流程由边凌江一手操持,选定的是他和婚庆公司要求的“桃之夭夭”的主题,地点直接定在一大片桃花林中,场景全部选用粉白两色进行修饰,每张桌子的花瓶里都斜插着几枝盛放的桃花,准备的伴手礼是一整盒桃花形状的手工巧克力。 阿瑜在后台对着正在梳妆的周夏道:“我去!你这婚礼……也太少女心了吧?” 周夏俏脸微红,不可否认的是,在她多年冰冷外表的掩饰下,确实还埋藏着一颗不死的少女心,这婚礼上的一切,她都很喜欢。 “啧啧啧!”阿瑜边指点着发型师边感慨,“边凌江这是把你当公主一样宠啊!” 周夏斜她一眼:“怎么?你家先生不也是这样对你的吗?”当年阿瑜的婚礼,她记得也是十里红妆,鲜花着锦。 阿瑜脸色暗了一下,很快又掩饰过去,笑道:“夏夏,一定要幸福啊!” 周夏点点头,看着镜子中面若桃花的自己,嘴角露出个甜蜜的笑容。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周峣牵着最心爱的女儿走上纯白色的舞台,舞台的对面,是站得笔直如庭中玉树的边凌江。 微风拂过,树枝摇曳作响,成千上万朵花瓣从枝头飘落,下起一场浩浩荡荡的桃花雨,在这如梦如幻的花雨中,边凌江一生的梦想,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周峣眼角渗出泪花,一手握着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握着边凌江的手,叮嘱道:“凌江,从今天开始,我就把我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你了,她脾气坏,又打小娇生惯养,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边凌江紧紧握住周夏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爸爸,您放心,我会用生命来爱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说着伸手轻轻拭去周夏脸颊上的泪水。 周峣连声说:“好!好!” 举行完婚礼,将宾客一一送走,周夏已经累得站不住,一回到房间便瘫在床上不肯动弹。 迷迷糊糊中,边凌江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又把她的高跟鞋脱掉,将她双腿放在自己膝上,温柔地一下一下给她按摩。 为了筹备婚礼,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碰她,按着按着,便不免有些上火,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面摸去。 周夏好梦正酣,不耐烦地咕哝一声,抬腿踹了他一脚,摆脱他的纠缠,翻过身自去睡了。 边凌江颇有些无奈,又不忍心吵醒她,只得轻轻亲了亲她额头,给她盖上被子,隔着被子搂住她,和衣而卧。 到得半夜,周夏睡饱后悠悠醒转,抬眼便看见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灼灼盯着她。 这晚,当她被他第n次拖进漩涡中沉沦的时候,不由朦朦胧胧地想:新婚之夜,当真永生难忘…… ☆、番外二:边凌江的梦 这天晚上,边凌江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梦中他西装革履,站在a大的校门口,四顾茫然。 心绪也是恍惚的,不知道这是何年何月,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不记得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直到看见她。 周夏的模样有些青涩,年纪小小,眉目飞扬,她一边和同学说话一边往校门外面走,高高扎起的马尾巴在脑后一晃一晃,轻而易举就晃迷了他的眼睛。 他从照片里见过这样子的她,应当是还在上大一,没有后来的慵懒妩媚,风情万种,显得稚嫩得可爱。 隐约知道这是个梦境,他却心生喜悦。 曾经很多次在心里偷偷想过,想如果能回到十几年前,他必然不会让梁辰捷足先登,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先行占取她的芳心,把她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为她遮蔽所有风雨。 他朝着她走过去,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如果说平时的边凌江杀伤力是9o分的话,笑起来的他只怕在满分之上,还要再加几分附加分。 周夏和两个同伴一起呆住,看直了眼。 她刚刚对校草梁辰生出好感,正和朋友商量52o那天要送给他什么礼物,横空降下一个比梁辰还要好看出几分的小哥哥,让她瞬间摇摆起来。 她心里暗自唾弃自己:周夏,清醒一点,不要以貌取人,你喜欢的是梁辰的温柔多情,可不只是色相。 然而边凌江的表情比梁辰还要温柔,语调比春风还要和暖,他对小小的周夏说:“夏夏,周叔叔托我来看看你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一脸恍惚的周夏和同样痴痴傻傻的两个同伴告别,乖巧地跟着他走出好远,才好奇地问:“哥哥,你是我爸爸公司的员工吗?” 边凌江回过头来,目光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汹涌情绪,他声音有些哑,却非常好听:“你叫我什么?” “哥哥啊。”周夏有些懵懂,“我叫错了吗?你应该比我大吧?” 怜爱地揉了揉她漆黑的发顶,边凌江道:“你没叫错,我很高兴。”过了会儿,他又补充一句,“以后不许这样叫别人。” “……”周夏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她干嘛要听他的啊? 由他带着走到一个餐馆里,看着他点了一桌菜,全是她爱吃的,她不由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听叔叔说的。”边凌江往她碗里夹了小山一样高的菜,“多吃点。” 十九岁的周夏,颇有点缺心眼的潜质,闻言也不疑有他,就着面前的美色,欢乐地吃了个肚子滚圆。 边凌江付过钱,看她已经放下了筷子,嘴角沾着一粒饭而浑然不觉,不由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指,在她唇边蹭了蹭,将饭粒刮了下去。 从来没有和男生这样亲昵过,周夏的脸瞬间爆红,她吞吞吐吐道:“你……你……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边凌江轻咳一声,解释道:“你那里沾了一粒米。” 周夏慌乱地点点头,趁他没注意悄悄摸了摸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万分纠结地觉得自己快要移情别恋了。 天哪,她 分卷阅读58 对梁辰的感情怎么能这么不堪一击?不行不行,周夏你可理智点吧!而且,人家这么成熟俊朗,怎么可能看得上还是个小姑娘的自己呢? 边凌江走出店门,意识到周夏没跟上来,回头看见她一脸纠结地在那里碎碎念,不由失笑,转回来牵住她柔软的手:“走,我们去散散步。” 周夏立刻当机,神魂颠倒地被他牵走了。 过了半天,她才找回来自己飘摇的神智,害羞地往回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她觉得自己都要被点着了。 “你……”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打断。 “夏夏,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你未来的爱人。”边凌江边说边带着她走进一个安静的公园里。 “什么?”周夏自然不肯相信,“你……你胡说什么呢?” 边凌江把她按在长椅上,弯下腰来,眼眸深深,倒映着她的身影:“听我说,不许喜欢梁辰,不许喜欢上其它的任何男人,乖乖等我出现。” 周夏皱起眉:“你在说什么……”她停下来,瞪大眼睛,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由浅渐深,温柔辗转,缠绵悱恻,竟然让她产生了想要流泪的冲动,下颌被他强硬地捧住,唇舌被迫与他交缠,混乱中,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响如雷鸣。 等她醒过神来,面前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一抹春风,温柔拂过她的脸庞。 …… 边凌江睁开眼睛,在漆黑的深夜里,听见身边女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他的心骤然安定下来。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过去的遗憾不可追回,但幸好他还可以把握住他们的现在和未来。 他侧过身,紧紧拥住了她,拥住了自己在这世间最珍视最重要的爱人。 …… 周夏发现,边凌江多了一项诡异的癖好。 这天,两个人照例缠绵到很晚,在她情动之际,边凌江忽然诱哄道:“叫哥哥。” “什么?”周夏睁大已经有些朦胧的氤氲双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边凌江抽身离开她的身体,按住扭动着想贴上来的她,再次说道:“乖,叫哥哥。” 周夏被他架在不上不下的境地,颇为难受,只好屈服,声如蚊蚋地叫道:“哥哥……” 边凌江愉悦地应声,立刻满足了她。 从这天开始,边凌江便不断挑战她的底线,哪怕平时让他帮忙递件东西,他也要温文尔雅地说:“乖,喊哥哥我就拿给你。” 周夏一阵气闷,屡次抗议却被他毫不留情地镇压掉,不由无比怀念过去他跟在她身后诚惶诚恐喊“姐”时她的威风来。 如今老虎不发威,他便当她是病猫么? ☆、番外三:生日礼物 十月底,连续出了半个月差的边凌江甫一下飞机,便风尘仆仆往家赶。 他这里归心似箭,家里那个小祖宗却是半点想念他的意思都没有,上午还在电话里说什么“不用急着回来,工作为重”,直把他气得磨牙。 “边总,公司的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找您,已经打电话过来问了好几遍了,您看今天下午要不要先见见?”助理兼司机小徐问道。 “不,推到明天上午。”边凌江边说边想着回家怎么收拾周夏。 “等等,先去花店买束花。”他吩咐道。 和周夏在一起之后,不拘什么日子,只要他想起来,总会带一大束花给她,花的种类繁复多样,她都会很喜欢。 抱着一大捧白绿相间的小雏菊,他摸了摸口袋,忘记带钥匙了,便按下门铃。 过了半天,周夏才裹着厚厚的睡袍开了门,长发凌乱地洒落在胸前,眼神慵懒,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一腔的气闷见到她后都化作了柔情,他将花送进她怀里,低下头来轻吻她一口:“怎么睡到现在?也不怕晚上走了困?” 周夏神态懒洋洋的,将他迎进来,打了个哈欠道:“一不小心就睡迷了,我午饭还没吃呢。”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边凌江皱了皱眉,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他换好拖鞋,将外套挂在玄关,挽起了衬衫袖子,“你去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去做饭。” 一个小时后,三菜一汤便热腾腾地端在了桌子上,周夏边看着最近很火的一个青春偶像剧,边三心二意地吃着饭。 边凌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沉默了半天,试探道:“夏夏……一会儿吃完有什么安排吗?” 周夏疑惑地看他一眼:“能有什么安排?看电视呀,这个电视剧可好看了。” 边凌江只觉得心中涩然,她还是不记得。 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安慰自己,走上爱她这条路的时候他不是很清楚么,先爱的那个人一定会输,而他输得心甘情愿,只要她偶尔能给一点回应,他就该很满足的。 然而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他还是有些希望落空的失落。 安静地吃完饭,他将碗筷收拾好,对沉迷于电视的周夏说:“我去洗澡。” 周夏“唔”了一声,连头都没回。 洗完澡出来,她连看电视的姿势都没变,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想想又算了,只低声道:“夏夏,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这次周夏连一个字都没回应他。 他在原地站了半天,竟然有种委屈慢慢浮上来,很快又被自己给打散掉,都多大的人了,还委屈什么?矫情不矫情? 躺在卧室的床上,连灯都没力气去开,被子应该是刚晒过,有阳光的松软味道,他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蹑手蹑脚走进来,将他双手举过头顶,交叠着绑了起来。 边凌江一个激灵醒过来,厉声喝道:“谁?”说着就要起身。 黑影吓得一哆嗦,反应极快地跨坐在他身上,压制住了他。 熟悉的味道传进鼻腔,他松了口气,卸去身上的力道,疑惑道:“夏夏?你干什么?” 周夏用绳子将他的手绑好,这才打开床头灯,明亮的灯光下她一脸邪恶地笑起来:“你说呢?” 边凌江一时有些懵,然后就看见她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的衣带解开,露出里面穿着的衣服,立刻瞳孔一缩,倒抽了口气。 她内里竟然穿了一件极可爱的粉色兔子装,吊带短裙,裙摆位置堪堪到大腿处,胸前和裙摆各镶了一圈毛茸茸的雪白兔毛,腿上穿的是配套的白色吊带袜,清纯中透着让人窒息的诱惑。 周夏伏下身子,在他胸前蹭了蹭:“生日礼物,喜欢吗?” 原来她记得。 边凌江 分卷阅读59 哑着嗓子道:“喜欢,乖,先把我松开。” “我不!”周夏坐起身子,美目勾人,不像只兔子,倒像只小狐狸,她的手指点过他的胸膛,“主人,尽情享受我提供的服务好吗?” 边凌江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努力放松紧绷的身体,喉结微动:“好。” 柔软的舌头慢吞吞地舔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她趴在他身上,看着难耐得紧皱眉头的他,眼珠转了转,笑道:“叫姐姐,叫姐姐就满足你。” 边凌江眼神幽暗,立刻能屈能伸地道:“姐姐……求求你……”声音很是乖巧,和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 周夏大跌眼镜,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感,她张口结舌:“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边凌江不耐地又叫了一声:“姐姐,说话算话,快点……” …… 自从结婚后就养尊处优的周夏体力不济,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她觉得累极了,便半途而废,从他身上爬下来,喘道:“我不行了,改天再战。” 边凌江哪容得了她关键时刻掉链子?手臂用力挣脱了本来就绑得不太紧的绳子,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按在身下。 “姐姐?”他冷笑着,一边阴森森地问一边用力扣住她的腰身。 “我……我我我错了!”周夏人怂气短,立刻求饶。 “是吗?哪错了?”边凌江的手指强势地探进去,引来她一阵哆嗦。 “哪都错了!哥哥!哥哥饶命!”周夏慌不择言地乱喊着。 边凌江闷笑一声,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口。 …… 作者有话要说: 论:周夏同学是如何从一枚霸道总裁变成一个令人没眼看的怂货的?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番外四:添丁进口 周夏有体寒的毛病,经期向来没个准,每次来月经的时候,轻则浑身乏力,重则需要吃止痛药熬过去,苦不堪言。 边凌江带着她去找了不少名医调理,却都收效甚微,而且,医生一致断言她很难受孕。 不是不难过的,也觉得对不起边凌江,可他神色没有一丝异常地宽慰她:“夏夏,能够拥有你,我已经足够感恩,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孩子的事情,我们还是随缘吧。” 这次,连着两个多月没动静,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更严重了,垂头丧气地去医院检查。 没成想,胖胖的中年女医生看了看她的验血结果,说:“你这是怀孕了啊,去做个b超吧。” 周夏立时被惊喜砸了个头昏脑涨。 她还怕是空欢喜一场,谁都没说,拿着单子默默地去了彩超室,由着医生用仪器在肚子上按来按去,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蹦出来。 终于,医生说:“嗯,没什么问题,已经有胎心了,就是你有点瘦,回去要注意营养。” 犹如踩在云端上,她飘飘然走出来,在门口愣怔半天,翻出手机来给边凌江打电话。 边凌江正在外地出差,忙得脚不沾地,看见她打电话来还是暂停了会议,走出来接电话。 “夏夏,怎么了?有事吗?” 对面沉默半天,竟哭了起来。 他立刻慌了,要知道周夏几乎没在他面前哭过,他声音都着急起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周夏哭了半天,抽噎着对他说:“阿江,我怀孕了。” 边凌江懵了半天,不敢相信地又问了句:“是真的吗?” “嗯嗯。”周夏又哭又笑地点着头,“我刚从医院出来,宝宝已经两个月大啦!” 边凌江平淡地叮嘱了两句,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往会议室里面走,忘记了推门,“砰”的一声,一头撞在了玻璃门上。 助理惊慌地过来扶他,竟然看见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边副总,竟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傻笑。 不……不会是撞傻了吧?助理内心惊悚地想道。 这天半夜,周夏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床前坐了一个人影,一双眼睛在夜色里都好似发着光,灼灼地盯着她。 “阿江?”她半撑起身子坐起来,握住他的手,“不是说那边很忙么?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边凌江拥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我给爸打电话了,请他回来帮忙,我得多腾出时间照顾你。” 周夏“噗嗤”一声笑了:“我还没什么感觉呢,你不用这么小心。” 边凌江扶她躺下,将嘴唇贴在她肚子上,对着肚子说:“宝宝,你乖一点,别累到你妈妈。” 周夏摸了摸他硬硬的发茬,觉得手里痒痒的:“孩子还是个小豆芽呢,你在说什么傻话?”不过,难得冒傻气的他,还怪可爱的。 然而,因为周夏体质不好的原因,没多久便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一度吐到胃出血,整个人瘦下去好些,面无人色的样子。 边凌江早吓得挪到了家里办公,方便随时照看周夏,每天变着法地给她做好吃的,只求能哄着她吃上哪怕一口,生活上照顾得更是无微不至。 阿瑜都叹为观止地说道:“夏夏,你该不会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吧?” 周夏扬起吐得苍白的脸,嘚瑟不减:“那是,天生命好没办法。”说完又是一通吐。 这天晚上,边凌江端着脸把她扶在椅子上坐好,自己蹲在她面前,一脸郑重地说:“夏夏,我跟你商量件事。” 周夏看他这样,自己也紧张起来:“怎么了?你说。” “我认真想了想,我们……”他说得很艰难,“我们把孩子打了吧?” 周夏脸色一变,皱眉道:“为什么?你不想要孩子吗?”前一段时间明明很高兴的呀! 边凌江将脸埋在她手掌中,低声说:“我想要,可是我更心疼你,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干脆别活了。”她才怀孕三个多月就已经这样难受,他现在简直不敢想到生产前她还要受多少罪。 周夏心中感动,强行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不要说傻话,我很期待这个宝宝的出生,再说我也没那么娇弱的,不用担心。” 她轻轻吻上他额头,一路流连到鼻尖,再到嘴唇,到下巴,柔软的舌头灵巧地舔着他,以这种方式给他安慰。 渐渐的,边凌江的呼吸声粗起来,他低哑着声音说:“乖,别招我。”她怀孕之前,只要他在家,每夜至少会要个一两次的,怀孕后这段日子,天□□夕相处却不敢碰她,他忍得实在辛苦。 周夏伸手去结他皮带,眼睛亮亮的:“我帮你。” 犹如着了火似的,边凌江连忙按住她的手:“不行,你好好休息,我忍得住。” 好在过了孕吐期,胎渐渐稳了下 分卷阅读60 来,周夏能吃能睡,整个人像吹气球一样飞快地圆润起来,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皮肤变得吹弹可破。 临近生产的时候,边凌江紧张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觉,经常做噩梦,然后满头大汗地醒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直到天亮。 周夏笑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生孩子的是你,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边凌江道:“如果能替你生就好了。”这阵子他天天查生产时的注意事项,看到各种大出血、羊水栓塞的凶险状况,不由胆战心惊。 周夏道:“生完孩子后,你可别只顾着抱孩子,把我一个人丢在产房里。”她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不由心有戚戚。 边凌江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她已经有些浮肿的腿:“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眼里只有你一个,只守着你。” “那也不行。”周夏无理取闹,“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你怎么能置之不理呢?你好无情!” “……”边凌江一脸纵容,“我已经找好医院了,到时候我进去陪产,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不好?” 周夏还是不依:“不行不行,我听说男人陪产的话,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的,以后会不举!” 边凌江盯住她因为怀孕越发丰满的胸部,眼神如狼:“你觉得我会吗?” “……”周夏看了看他忍了好几个月隐约有些发红的眼睛,默默地往后缩了缩。 第二天晚上,她被一阵一阵的疼痛惊醒,自己感受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要生了,便推了推睡在一旁的边凌江。 边凌江睡得很轻,立刻坐起身来,问她:“怎么了?要生了吗?” “好像是……”她皱着眉,忍受着针扎一样的疼痛。 边凌江飞速起身穿衣服,给医院打了电话,又轻手轻脚地给她穿上宽松的裙子,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拦腰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嘴上不住安慰她:“夏夏别怕。”自己倒先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周夏搂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他颈窝里,又忍过一波疼痛,这才道:“我没事,别慌。” 饶是他在外人面前再稳重,一遇到她的事,总是会关心则乱。 周夏年纪已经不算小,加上生的是第一胎,产程格外漫长,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手指紧紧抓着边凌江的手,忍着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 边凌江的脸色比她还白,一会儿拿毛巾给她擦汗,一会儿喂她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像只大型忠犬蹲守在床边,细看去,指尖竟然微微颤抖着。 “夏夏,我去找医生争取剖腹产吧,这太疼了。”周夏从小娇养长大,如今却要受这种罪,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周夏摇摇头,急喘几声,又挨过一轮疼痛,这才有气无力地说:“不,我想再试试,我不要在肚子上留疤。”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爱美,边凌江又气又急,却拿她没办法,直接将胳膊递到她嘴边:“那你疼了就咬我,我陪你一起疼。” 周夏也不客气,在下一次疼痛来临时,张口咬住了他紧实的胳膊,却没舍得用大力气,像只小猫一样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便叼着不放,聊作安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她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胖丫头,足足有七斤二两,小脸红通通,皱得跟个小老头一样,响亮的一声嚎哭,带着不把房梁震塌不罢休的气势。 护士将孩子洗干净,用包被包好递给边凌江,他看着比一只鞋大不了多少的小宝宝,手足无措地抱在怀里,给已经脱力的周夏看。 周夏笑了笑:“像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边凌江还没说话,先红了眼眶。 从此之后,我们就从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最后一篇番外,然后就彻底完结啦!下周会开新文,初步计划走轻松活泼向,依旧是甜甜甜文,明天告诉大家书名,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番外五:小霸王花的日记 9月1日星期一晴 我叫边惜夏,今年六岁。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爸爸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一年级的大孩子了,就不应该再天天黏着妈妈,要学着独立一点,他还说他和妈妈有正事要办,哼,其实我知道,爸爸就是想独占着妈妈不放。 唉,我真讨厌上学啊,没意思的老师,没意思的同学,还有几个男生老是在我旁边大声讲话,还拽我的辫子,烦死了,把我惹急了,我直接揍了他们一顿,他们哭唧唧的跑去找老师告状,真是羞羞脸。 放学的时候,爸爸来接我,老师跟爸爸控诉我的光荣事迹,可爸爸一点都不生气,还夸我做得对,以后谁再敢碰我一指头,让我果断揍回去,爸爸还说如果我打不过,回家告诉他,他帮我出气,把我们老师气得脸都黑了,可看看爸爸的脸,又红了起来,大人真是奇怪。 不过,爸爸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会跆拳道的人,一般的小孩子,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9月5日星期五多云 今天,我被语文老师点名批评了。 原因是,老师让我们写作文,作文题目是《我有一个理想》,我写的内容是:我有一个理想,长大后要嫁给比我爸爸还好看、比我爸爸还要爱做家务、而且比我爸爸还会赚钱的男人,这样我就可以过上和妈妈一样的米虫生活了。 结果老师给我的作文评了零分,还在班上当众念了一遍,同学们都哈哈大笑。 哼,他们懂什么?愚蠢的人类。 唉,上学真是没意思透了。 9月8日星期一小雨 不不,我收回上学没意思的话,我爱上学,上学使我快乐。 今天早上刚进校门就下雨了,我没带伞,有一个超好看的小哥哥把他的伞借给我一起撑,我问他名字时他还脸红了,说话声音也好好听,原来他是三班的姜柏言,和我家还住在同一个小区里,这就是大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我已经和他约好,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一起上学,啊!头一次这么期盼上学,希望明天快点来到。 9月11日星期四晴 这几天超级开心,超级开心。 每天早上,姜柏言都会在我家门口等我一起上学,还会带好吃的早餐给我,所以我就不在家吃早餐了,爸爸为此还很有些伤心,不过这不重要啦。 昨天放学的时候,他还跑我们教室门口接我来了,脸红红的,他怎么那么喜欢脸红呀!不过真好看,特别好看。 9月22日星期一多云 我再也不喜欢姜柏言了。 今天早上,我们一起进校门的时候,他们班一个女同学跑过 分卷阅读61 来和他说话,还用肩膀撞了一下我,把我挤在了一边。 我气不过,就把她给揍了一顿,其实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可她坐地上就哭了起来,哭得特别假,最可气的是,姜柏言竟然还帮她不帮我,说我太粗鲁了,不像个女孩子,让我和她道歉。 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气死我了!于是我扭头就回教室了,姜柏言真是个大笨蛋,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放学的时候,他也没有来接我,真的好伤心,我大哭了一场,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9月25日星期四大风 昨天,爸爸看我心情不好,和我推心置腹地聊了半天。 我告诉爸爸我的心事,虽然我嘴上说再也不理姜柏言了,可我心里还是好难过,每天早上一个人上学特别孤单,放学了也控制不住老往教室门口看,可他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真的很难过。 爸爸教我一个成语,叫做“欲擒故纵”,意思是你越想得到什么,越要控制自己的渴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静静地等待对方沉不住气过来找你。 可是,他真的会来找我吗?他都嫌我粗鲁了,一定是讨厌我了吧。 9月29日星期一大雨 今天下午,下起了大雨,我又没带伞。 坐在后面的郑康戳了戳我,说他带了把大伞,放学送我回家,他平时斯斯文文的,也不讨人厌,我看了看外面雨下得实在太大,就告诉他可以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爸爸出差了,但是爸爸的司机应该会在校门口等我的。 放学的时候,在教室门口竟然看见了姜柏言,他拿了把伞站在那里,还是那么好看,他是来接我的么?不不,我想起爸爸教我的“欲擒故纵”,于是我没有看他,由郑康牵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结果,他竟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和郑康告了别,准备上车,他喊住了我。 爸爸说的真的好有效啊!不过我还是沉住气,问他要干什么,结果他竟然红了眼睛,跟我道歉。 他说:惜夏,上周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我本来不理解你,可刚才我看见你和那个男生手牵手,我也好想揍他。 我瞪着他,过了半天,我俩一起“噗嗤”笑了起来。 最后我答应他,以后不再随便打人,但是他也不能和别的女生那么亲近,我们两个就又和好啦。 对了,今天回去的路上,他还主动牵了我的手,脸红扑扑的,看着比红苹果还要可口。 今天又是开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