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祸害了谁》 谁祸害了谁第1部分阅读 《谁祸害了谁》(完结)作者:千黛百合 下载 内容简介: 夜里很静,她轻微的喘息声在温馨的房里如绽放的花朵,静悄悄的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他温柔而熟稔的解开她的亵衣,她的身子像浸泡在泡沫里一样逐渐酥软,直到触到他冰凉如玉的肌肤时,她才猛然醒悟,在他身下挣扎着失望的问,“祸害,你这是第几次啊?” 他闻言一震,温热的气息在她脸颊扫过,颇为无奈,“我发誓,这是我的第一次!” 她有点惊喜又有些不相信,“真的?” 他没再给她回答,欺身重新将她压倒,她突然发觉,鼻里怎有浓浓的腥味? 半晌,屋里传来她的怒吼声,“你这个祸害!居然害得我流鼻血了!”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一章 我是这样牺牲的 《谁祸害了谁》(完结)作者:千黛百合 下载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一章 我是这样牺牲的 借着微光,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神墙,在微微清亮的光线中,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发着朦胧的光辉,为他一贯硬朗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我半睁着眼,呼吸开始紊乱,心跳也陡然加速,恐惧让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躺着,皱着眉毛苦苦想着对策,那边,司马神强却好像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只是久久的盯着我看,像要将我刻在脑海里一样,他眼里的热烈像星火燎原般向外散出,而那张俊脸上却有着绯绯的酡红,强忍的,满目的怜惜,和重重的悲哀,无奈,苍凉...... 我的胸口突的有点沉,有点酸,还有点痛,这些东西,这些让人无奈的东西,这些能让我想起自己经历的东西,让我心里猛然升起了一股股的酸楚,眼眶肿胀的厉害,而后眼泪慢慢挂到脸上,并不蜿蜒,它们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重,然后,啪的一声落到素洁的床单上,在眼泪滑落的那一瞬,司马神墙手上的力道突然变轻,似有若无一般,随后很爽性的放开我的手,顺带解了我的哑岤。 我的头脑有点乱,千头万绪,一时根本理不出道道来,只以一个胜利者的高昂姿态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并不直视我,只在嘴角带了一点轻微的,却能被我捕捉到的笑影,视线继续往上,清晰的看到,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静静的垂挂在他的额上,散落的黑色发丝,也随便的铺撒在肩膀两侧,脊背不知在何时也悄悄的微屈了,虽看不见他的眼,可我分明能感受得到他心底的悲凉和失落...... 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照在屋子里,却平加了这屋里的悲哀气息,他现在,显得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脆弱,那样的让我感觉陌生,我曾经见过一脸坏笑的他,见过神情暴怒的他,见过强势凌人的他,也见过醉酒后触景伤情的他,可是现在,我的感觉完全是陌生的,仿佛他的悲哀不仅仅是为了冤死逝去的亲人而生,反而夹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沙漠里炙热的阳光冲破了这屋里有些暧昧的气氛,我长长吐出的一口叹息也冲散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宁静...... 他仍旧那样坐着,一动未动,我的心一恸,尽量装出一副惫懒的模样对他道,“司马神墙,我有时也搞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终于动了一下,颇感兴趣的接下我的话,“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吃力的坐起身来,对着他的鹰眼,不愿意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开口道,“我所认识的司马神墙,有两个,第一个,他是个目中无人,高傲自大,残酷冷清,没有血性的人,就连他的笑,也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因为他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多的,只是他给人的一种伪装,而这种伪装,渐渐的被他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意无意中,他都会笑,笑里却又不带任何感情......” 他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寂寥,和失望,我有些于心不忍,停下,笑着问他,“想听另一个司马神墙吗?” 他的神情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就像,就像个渴望知道答案的孩子(呃,百合觉得这比喻是不是不合适?),他冲我很坚定的点点头,鹰眼里的繁复不复存在,代之的是纯真一片,看在我眼里,竟让我略略觉得心疼,眼眶又一次有些胀痛,我神情有些恍惚,只好避开他的注视,淡淡道,“第二个,他是个多愁善感,伤痕累累,需要爱意的人,上一辈的仇恨,让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其实他很累,很沉重,也很疲惫,这时的他反而笑不出来,因为他的真情实感击破了他的伪装,他也像常人一样,有伤心流泪的时候,有心痛无法自抑的时候,也有开怀大笑的时候......司马傲天,我希望有些东西,你能忘记便忘记罢,做一个简单的人是种幸福啊......” 他怔怔的、激动的、稍稍有些忧郁的,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他的反应是一种被人窥破伪装的震惊,也是一种被人了解的喜悦,更是一种对自己的重新审视。 他眼神迷茫的呆坐了半晌,突然霍的站起身,背对着我重复我的名字,“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 我很惊诧,也很意外,但还是很听话的答应着他,房里响起一声一声的慕无心,一声一声的我在呢。 在我快没有耐心之前,他突然转过身,狠狠的将我拥进怀里,并将头深深的埋至我的发间,嗅着我的体香,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吐出再深吸一口气,如此反复着。 我愣住了,虽然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可头脑还是很清醒,心思电转间,我正想推开他,突然就感到颈后有温热的液体在灼烧着我的皮肤,而他的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的抖动让我意识到,现在这个铁血男儿在我面前流泪了! 我是不是说到他的痛处了?是不是我太多嘴伤害了他? 心里的自责一浪高过一浪,我坐立难安不知所措,忽而,他又收紧了抱我的力道,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心疼之感,或许,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怀抱罢了,这样想着,我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环上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蓦地变得僵硬起来,随后又缓缓的软下,轻轻的揉捏着我的肩,他叹息了一口气,好像在积聚力量一样,却半天未发声,我后颈处的酥麻感早已淹没了我仅剩不多的清醒,恍惚中,耳边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说,“终于懂,我爱你!” 作者的话:呃,百合这一章写的有点仓促,还请各位见谅哦!另,司马对我们小八的感情真正的定音了,太好了,不用再费笔墨写他了,哈哈,马上祸害就要来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哦,一场好戏啊! 今晚(七月一号)晚上九点后会上传一章,请亲们耐心等等哦,抱歉更文有些慢!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二章 祁灵山的八师姐 八年后,大昭三十三年,国泰民安。 此刻,四月初的暖风徐徐的吹着,我倒挂在树上,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在我面前操练“飞天八十一式”的师弟们,哼哼,敢在我眼皮底下偷懒! 我以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迅速下了树,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此刻正紧闭着双眼脑袋还在直晃悠的满身肥肉的人称祁灵山第一壮士的杨一波杨大虾面前,而让我失望的是,我们的杨大虾还是没有觉察到我的到来,我双手抱着肩,斜着眼,好整以暇的等着杨大虾醒来,我摆了摆右手,做了个让大伙散去的手势,众人如释重负,急急的直奔饭堂了!我不得不说,杨大虾,你真的够牛叉啊!站着您老也能睡着! 一注香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我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的抗议,可是我面前的肉团仍旧睡的不亦乐乎!我仰天长叹! “吃饭吃饭了!”我捂住耳朵,学着在祁灵山有第一狮吼功之称的武雪雁干娘大声吼道,刚刚喊完口号,我面前的肉墩就猛的睁开了眼,只一须溜的功夫,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终于明白我们的杨大虾长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抓住一切吃饭的机会加不放过一丝偷懒的空挡! 今晚的月儿似乎有些害羞,躲在云层中迟迟不露脸。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床上的时候,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就“砰”的一声弹了起来,在我面前呈现了一张放大的但是仍旧异常美丽的脸,她的脸上挂着令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轻轻的推了推她,“瑟瑟发抖”的用锦被裹紧了自己,大伙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我面前的这位么? 先从她的身份说起,她就是我们祁灵山掌门人连方路大侠和武雪雁女侠的独身女儿,被祁灵山众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冠以狮吼功比起雪雁女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连诗娴小女侠! 再从我们诗娴小姐的作风说起,她向来坚信,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鬼见鬼开怀,名副其实的祁灵山第一美女,这种信念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只爱美男子,对待长相够不上“美”的男子,她的态度是先直接无视之,如若实在是无视不了,紧接着就是痛扁之!我们的杨大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话说,两年前,我们的杨大虾还只是胖墩杨一波的时候,有一次,在全年度的“祁灵山论剑大会”上,第一次见到了我们的第一美女,顿时惊为天人,随后“芳心暗许”,不顾众师兄弟的劝阻,竟然冒了天下之大不韪,给我们的诗娴小姐送了一封情书!第二天,祁灵山就传出了杨一波的大名,不过不是杨一波了,而是杨大虾,因为他全身上下拜我们诗娴小姐所赐都成了紫红色,远观就是一只蒸熟了的体积巨大的龙虾。从此,我们的杨大虾就立誓,此生不再吃龙虾! 最后从我们诗娴美女跟我的“良好关系”说起,按照她的话说,我们是“肝罩胆”的好姐们,我曾问过她,她口里的“肝罩胆”究竟是指什么呢?犹记得她当时自信的挺了挺胸脯,万分豪迈的吼道,“我是胆你是肝,肝胆不相离,所以你要罩着我!”我顿时满脸的黑线! 我自顾自的想着心思,诗娴女侠朝我挥了挥她的拳头,野蛮的扯开我的锦被,然后在床边坐下来,平日里的麻雀竟出乎意料的装哑巴。我细细的盯着她看了一眼,不觉大吃一惊!此刻我们女侠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和寂寥,奇怪啊奇怪!我强忍住笑,推了推她,问道,“今天怎么焉了?没吃饱?” 她恨恨的看我一眼,嘴角一撇,“我今天在山下买胭脂的时候,看到了一位颠覆了我十几年审美标准的……” 我立即接话,“你看到了一位美男子,然后看的发了愣,你很想问问他姓什名谁,婚否,家住何方,不想到那个美男子却在你入神的时候走了,等你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远了,我们的祁灵山山花就从失去他踪影的那一刻开始,焉了!” 哼,老套!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汗她的眼瞪的铜铃大,嫣然一笑,冲我做了个鬼脸,“在咱祁灵山,跟你说话,最省口水。不过,师姐你说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知道么?知道么?那背影叫一个伟岸叫一个气质啊!我好想好想就这样一辈子跟他后面,所以我只想问问他——你缺不缺狗腿子?” 背影都能有气质?我感觉我要抓狂了,敢情我们的诗娴小姐不是那种只看人外表的“肤浅”美女?什么时候对美男子的气质这么关注了?还要自贬身份,给人做狗腿子?就不怕此人乃一“背后美男”? 她幽怨的叹了口气,靠着我的肩,喃喃自语道,“我算是明白了,男人啊,长的美还不行,时光荏苒,岁月蹉跎,美貌终究会消逝,可是气质就不同了啊,那是一个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啊!你说对不对啊,八师姐?”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我双手双脚的赞成我们十师妹的观点,不过话说回来,女人是不是也应该有些气质?” 如我所料,她迅速的站起来,双手握拳,信誓旦旦道,“我以祁灵山第一美女尊称起誓,我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位同性异性通吃的气质派美女!” 我忙不跌的点头,顺便将她往门外送,她刚一出门,我就熟练而迅捷“砰”的一声关上门,徒留她在门外嘀咕,“要有气质的话,我得先找个好榜样模仿模仿!那找谁好呢?二师姐?不行,她那柔柔弱弱一阵风就能吹飘起来的样子我学不来,路过;五师姐?温婉的气质倒是有的,可是我俩向来不合,路过;八师姐?” 我听见她提到我了,连忙竖起耳朵,这丫头不枉费我们的一番交情,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些魅力的嘛! “八师姐?她整天那一幅不男不女穷酸落魄的样子,倒是很与众不同,不过我学了的话,先是我娘肯定会把我念死,再则,四年来,也没见八师姐被谁看上了嘛……” 这算是说到我的痛处了,在祁灵山,我是出了名的不近男色的怪人,男人在我的眼里就一个样子,两眼一鼻一嘴巴,而我分辨他们的办法就要看他们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了,印象不错的话,我会抬起贵眼看对方一眼,认真思索对方贵名,印象差点的就低着头随口胡叫我起的外号。 记得第一次见四师兄亓缘时,他正在后山分外卖力的尖着嗓子学鸡叫,众师兄弟们说他那是为了引野鸡出山,我狂汗啊,就他那嗓门搁那一开,就算有野鸡也被吓跑了嘛,面对这样一个牛人,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从此再见面我就头也不抬的叫他“野鸡”! 他为人向来比较大方,就是有些小肚鸡肠,死死的记得我得罪过他,也因此从此以后,一大票的师兄弟们我对实行了抵制运动,最后在连大侠的斡旋下他们选择对我敬而远之了。 作者的话:这一章废话挺多,表鄙视我,我飘走了……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三章 我是逃命师姐 今天天气很晴朗,咱祁灵山上至掌门掌门夫人,下至扫茅厕的小厮心情也很晴朗,吼吼……咱祁灵山公认的外貌能与诗娴第一美女相提并论的第一美男子,江湖人称“剑神”的大师兄申子君申剑神今日要归来了! 话说我们的申剑神,五年前被家里逼婚,只好离山出走,这一走,竟然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大名堂,于是,一人升天,得道鸡犬!咱祁灵山也越来越热闹,来拜师学艺的多不胜数,害得我们的连方路掌门数银子数的手发软。(首发) 我躺在树枝上,双手靠在脑后,看着一大帮人忙前忙后,喜滋滋的做着迎接申大侠的准备工作,心里对这一帮孩子十分鄙视,不就是人长的帅了点,武功好了一点,名气大了一点点嘛!为啥我每天这样勤勤恳恳,累死累活竭力的为人民服务竟然无人问津呢? 论长相,我好像没啥优势,论武功,我也只有逃命的份,且还没有拿得出手的绝技,论名气,我是无名氏一个,何时我才能出人头地哩?想想这遥不可及的一天,我顿觉沮丧万分。 “说,八师姐呢?”远处,诗娴小姐抓住一个师弟大声吼道。 “师姐……师姐……”看吧,诗娴美女又祸害了一颗纯洁的心灵。 “在哪儿?说!” “我……我不知道在……” “不知道还一直盯着我看!找死!”话刚说完,小师弟已经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八师姐,你快下来吧,不然,我们都得被十师姐打死啊!”树下,杨大虾一脸乞求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我看见诗娴脸都被气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成喇叭状,扯开嗓子大吼“无心出来!”我折了片树叶塞住耳朵,只觉耳朵嗡嗡嗡嗡的乱响,树叶哗哗哗哗哗的掉落,山间鸟儿扑哧扑哧的乱飞,众师兄弟们嗖嗖嗖嗖的作鸟兽散,终于,迫于诗娴无人能敌的滛威,我们的杨大虾做了叛徒,他朝着诗娴大喊,“十师姐,八师姐在树上!” 诗娴恨恨的瞪他一眼,眼里放着杀人时才有的光芒,抬手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可怜的杨大虾还没来得及邀功就直直的倒下了。 “哼!知道现在才说!就算知道也不应该做叛徒八师姐的事情!活该!” 我从树上跃下,问道,“说,你又要干什么?” 诗娴撇撇嘴道,“好师姐,今天大师兄要回来了,你也跟我一起到山下去接他好不好?” “啥?还要到山下去接他?他不认得上山的路了?我记得这两年咱还没来及开凿新路啊,再说,你应该找二师姐或者五师姐去撑门面啊,我这一幅不男不女穷酸落魄的样子去了丢咱祁灵山的脸!” “咦?这话听着好耳熟!” 我无语的白她一眼。 “师姐,你去最合适了!只要我们俩搁那一站,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美来……” 啥啥?死丫头,敢情是让我陪衬的! 不等她说完,我就拉腿逃之夭夭了!四年来,我的轻功精进不少,这都要感谢我们的诗娴美女和武女侠了,话说三年前,武女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兔,整天爱不释手,还“小乖乖小乖乖”的叫着,这兔子不知跟我有什么仇恨,就喜欢跑我床上撒尿拉屎,直叫我恨得牙痒痒,只想将它碎尸万段!一开始,迫于武女侠对它的宠爱,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的忍气吞声,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好人还是有好报滴!可让我等着一个好机会了,武女侠和连大侠要到邱安参加武林大会,我在第一时间自告奋勇接收了小乖乖,犹记得武女侠眼里的不放心,我信誓旦旦的保证,回来一定交给你一只“与众不同”的小乖乖!一个月过去了,等到武女侠回来的时候,原本通体雪白的小乖乖已经漆黑一片,饿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然后满祁灵山的人都知道,八师姐得罪了武女侠,从此两人一见面八师姐就得夹着尾巴逃命! 等我弓着腰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如牛浑身冷汗的时候,才发现慌不择路的我已经下了山又爬上了一座山顶,恩恩,我越来越佩服我的功力了!咦?怎么太阳公公都快要回家了,狂吼,我的晚饭啊!抬头看看四周,发现没有路了,然后我就被前方一道白色身影刺的睁不开眼了!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四章 了不起的师兄 那道白色身影就那样笔直的,自我的站在前方,仿佛对四周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而他的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我的心“突突突突”的跳着,不会是想不开吧?要轻生?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及多想,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用力挽住他的胳膊,喘着气急急的道,“这位兄台啊,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寻死啊!你看看,你还这么年轻,背影还这么伟岸,还没来的及祸害咱大昭国的万千少女……” 白衣书生模样的人转过头,懒懒开口道,“多管闲事!” 我这才抬起头细细的看着他,眼睛聚焦在他身上。轮廓分明的脸上,大而不宽的额头微微的舒展开来,配上他忻长的眉,竟别有一番情趣,墨玉色的清冷眸子低垂着,瘦削的脸上沉淀着只有历经岁月洗礼才有的平静痕迹,鼻梁挺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这种表情悄悄的透出他的慵懒之色,白色长衫蜿蜒委地,看上去,竟如天人一般,高贵,深不可测。 夕阳慷慨的撒出一片散金碎玉,可是,面对他,夕阳也失了颜色。 好一个百年不见的尤物! 我的嘴张张合合,合合张张,努力的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啊,好饿哟!” 他不着痕迹的摆脱我的手,便不再看我,侧过身,望着远处出神。 为了咱大昭国千千万万的少女,我今儿个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要救下他! 我理了理思绪,劝道,“兄台,虽说人生不得意十有,但正是因为这些不得意我们的生活才会更加精彩,我们也才会更加珍惜美好的生活,同意?” 见他不答话,我接着苦口婆心道,“你沉默我就当是同意了啊!还有啊,你想想,你要是从这里跳了下去,摔死了就一了白了了,要是你运气不好,没有一命呜呼,却缺胳膊少腿了,损失了你个人幸福是小,可咱大昭国可就多了一位残缺美男了啊,这损失是不是……?” 他叹一口气,径自绕过我,华丽的转过身来,波澜不惊的语气,“本来找了个好地方欣赏夕阳的,没想到多了只好管闲事的麻雀!” 我顿时处于石化状态,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就硬生生的卡住了,闹了半天,人家是欣赏夕阳美景的,瞧瞧,这位仁兄多热爱生活啊! 等我摸黑回到祁灵山的时候,已经万籁俱静了,我蹑手蹑脚的想穿过大堂直奔房间,突然在大堂外听见连大侠的一声低喝,“站住!” 我立马识相的停下,嘴里忙不迭的解释道,“干爹,无心孩儿是也!” 这才看清大堂里面竟然端正的坐了两个人,我们的连大侠和武女侠,两人神色都有些古怪,出于惯性,我一见武女侠,腿就直发软,第一个反应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没等我挪动脚步,连大侠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顺手钳住了我的脉门,脸上若有所思。我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又看看武女侠,好半晌,他放开了我,朝武女侠摇了摇头。 武女侠迈着轻盈的碎步来到我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我当真是受宠若惊不敢置信!武女侠何时对我这么温柔有礼过了? 连大侠开口了,“无心,你师傅今日来信了!” 我大喜,“真的?死老头来过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武女侠白我一眼道,“是信鸽,他没来,他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这件事情关乎一个人的性命,这个人的性命对你师傅还有我们都很重要,所以你务必要办好!” 我不解的问道,“干娘,到底是什么事情?” 连大侠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悠悠道,“找一个人,此人算是你师傅的得意弟子,他只跟你师傅学了三年的功夫,不想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随后他就拜别了你师傅,独自闯荡江湖去了,年轻气盛的他打败了天下所有的高手,可他却是个谜一样的人,所以被人称为”谜侠“,大概他觉得天下没有可以与他匹敌的人了,十八年前,他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只是每年会给你师傅寄信笺一张,就连你师傅也不知他的行踪,你要找他,难上加难!” 我大吃一惊,不想死老头竟然会有这么个出息的徒儿,我有这么个了不起的师兄,那总该告诉我他的外形特征吧?于是我连忙追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连大侠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见过。” “啊?干爹您没有见过?” “是这样的,十八年前,祁灵山的掌门还不是你干爹,所以谜侠来挑战的时候,只有上一任掌门人见过他!我们都没有见过!” 原来如此!肯定是祁灵山的掌门败给了谜侠,不好意思再继续出任掌门,就主动让贤了,哈哈哈,干爹您的掌门之位来的不太光明啊! “无心,你师傅只给了你一条线索,在这封信笺里面,你自己好好看看!”连大侠随手丢给我了一张破旧不堪的信笺。 我接过信笺,就看到连大侠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我开口道,“干爹,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他迟疑了半晌,方道,“无心,你记住,两个月之后,无论你找到他与否,都要回祁灵山来!我们等你!” 奇怪啊奇怪,我怎么看到武女侠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水珠?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原来是我看错了,我们的武女侠是什么人!是宁肯流血也万万不肯流泪的女中大丈夫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我一去兮大概两个月才能还!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就拜别干爹干娘还有一大帮师兄师弟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随岭,老头信笺里只有两个大字——随岭。 真匪夷所思啊,一向吝啬有加的武女侠竟然慷慨解囊,塞给我十两银子,美其名曰“遣送费”,众师兄弟们见状,纷纷自掏腰包,其中最最大方的就是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一身玄色装扮的大师兄申子君大侠了,他随意的挥挥衣袖,就有他的小厮上前,递给我一沓厚厚的银票,然后我就看见武女侠眼里的不舍了,于是我很识趣的主动归还了她的十两银子,众人对我又一番叮嘱,诗娴美女哭的是梨花带雨,惊天动地悲惨戚戚,她使劲拉扯着我的衣袖,压低声音威胁道,“记住留下我们的联络记号!”我点点头,就看见了她眼里隐藏的一丝笑意,见到一大帮人,除了少数平日里与我八字犯冲的譬如四师兄,大多数的人此时此刻眼里都流露出来依依不舍之情,那叫一个感动!心里感到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我骄傲的想,原来我在祁灵山的人缘竟是这般好啊! 我转过身,随意的挥了挥手,大叫一声,“我走了!” 作者歪歪:藏龙卧虎的祁灵山今日终于把八师姐轰下山了,不知八师姐会不会有艳遇呢?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五章 如此救人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还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行走在一条峡谷中,峡谷里安安静静的感受不到一丝人气,唯有我自己的脚步声,我心里有些慌乱,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崎岖道路,后面也是一望无际的崎岖道路,我才意识到这状况可真是前不着店后不挨村,今夜好像要蜗居野外了啊,搞不好碰到老虎狮子野猪什么的,八师姐岂不要来个人兽大战?赢了倒还好,输了可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尸骨无存,下辈子我还怎么投胎去? 想到这里,我拔腿就往前冲,这时候我的腿再也不酸了,速度快的像后面有人追着我要抢我银子一样,我无限感慨,果真是哪里有压力哪里就有动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武女侠的这番言论今日终于被我论证了它的正确性。(首发) 窸窸窣窣的好像听到了男子说话的声音,我加快了脚步,越往前声音就越清晰,随后又传来了女子低低的哭泣声,男子的怒吼声,?难道有人遇到了野兽? 丫的,今日一场人兽大战我是怎么也躲不过了,那就让八师姐好好的露一手吧,也好远播我祁灵山的威名。 等我循着声音赶到时,才明白这世上野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像我这么个热心肠又多银子的人居然势单力薄的撞上了强盗!这群强盗个个蒙半个脸,身材那是魁梧雄壮肌肉发达,手里还提了一把闪着白光的大刀,一眼就能看出是些个练家子,那气势要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 在一堆黑衣人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一个全身白衣的人正遗世独立的站着,当真是一只白鹤立于一群黑鸡中,不过那背影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就是记不起我到底在哪儿见过,地上还有一个低低抽泣者的姑娘,我盘算着我要硬拼的话,撂倒三四个壮汉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可是这里有十几个啊,我怎么应付的来? 我正想着办法呢,一个壮汉就发现了我,提刀就要架我脖子上,我瑟瑟的退后了几步,他很赏识的说了句,“还算识抬举,不像那两个,你,跟他们站到一块儿去!” 我被壮汉揪着往他二人身边一推,一下子就撞进了白衣人的怀里,我很不好意思的道着歉,哪知这位仁兄来一句,“又是你这只多管闲事的麻雀!” 麻雀?我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欣赏夕阳热爱生活的那位美男! “哎哎哎,你们三个白衣服的留下,这个姑娘也留下,你把银子交出来,大爷我今儿个高兴,你又那么懂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吧……” 我指了指我,又看了看了那个强盗头头,他很不耐烦的重复一遍,“就你,拿出银子,就放你走!” 其中一个壮汉插话道,“勇哥,小弟看这个小哥也不错,那白衣男子长的是很好,不过二当家的口味一向喜欢变,我看不如将他三人一起抓回天门寨,听凭二当家的发落吧!” 口味?我遇到食人族了!要抓我回去煮着吃? 我哭丧着脸道,“大哥大哥,你们行行好吧,我身上没有肉只有骨头,一点都不好吃啊,我是剁也剁不烂煮也煮不透的……” 白衣男子抿着嘴偷笑,地上的女子也不哭了,盯着好奇的眼看着我,那些个壮汉哈哈大笑,笑够了勇哥使劲儿拍了拍我的肩,就差点没把我拍散了,“小兄弟,你别怕,我们不吃人肉的,抓你们回去是给我们大当家二当家做压寨夫人压寨夫君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看上的是那两位的人,看上的是我的银子!我就长的那么不被人待见么?连强盗都和祁灵山那帮兔崽子一样看不上我!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太伤我自尊了,丫的,我要连你们的强盗窝一并给端了! 我立即一手拉起地上的姑娘,一手扯着白衣人的衣袖,扑将到他二人身上,撕心裂肺的大声哭道,“哥哥哎,妹妹哎,这真是我们的福分啊,爹娘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呢……” 人人都面面相觑,我一边儿哭一边儿给他二人递眼色,无奈这二人一动不动的没啥反应,倒是勇哥渐渐明白过来,指着我们问,“你们三人是一家的?” “不是!” “是啊是啊……!” 我和姑娘异口同声的答道,白衣人仍旧没有理我。==首=发= 你丫的,这姑娘怎么这么蠢?我这是在救你啊,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勇哥显然比较没有耐心了,我急忙在他盛怒之前解释,“是这样的,我是她的二哥,这位是我们的大哥,我们三兄妹本来相处的极为融洽的,后来我学会了打架斗殴赌博,就被哥哥和妹妹唾弃了,所以他们才会赌气不认我的……” 姑娘急忙接话,“是,他是我二哥,那位就是我的大哥!”一边说一边往白衣人身上蹭,蹭着蹭着就往地上一跌,原来白衣人闪到了一边。 勇哥很善良的点点头,“你人不大怎么就学这么坏呢?” 我很听话的点头,“勇哥啊,您看我妹妹都快成你的寨主夫人了,我大哥也快成二寨主的夫君了,我又没有地方可去,要不您老就捎上我成么?” 他赞扬我道,“果真是个见过世面的小子,我们天门寨绝不会亏待你哥哥妹妹的,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兄弟了,走!” 一锤定音,我和姑娘白衣公子一起跟在后头赶往天门寨,天门寨座落在两个长长的峡谷之间的一座山上,待走进了,才发现这个天门寨还不是一般的大,处处站着守卫的人,进了里面,一个身躯庞大连走路身上的肉也坠坠下落的女人很小女儿羞态的站定,定着眼看着白衣人,正眼也不瞅我一下,天!这次我真的很感激这位二当家,被她看上的多亏不是我,白衣人不为所动,依旧很自我的站着,我扯了扯他,想要提醒他你就给人家一个面子嘛!他很灵活的侧了个身,我就抓了个空。 我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大当家,二当家,我大哥他很害羞的……” 胖女人羞怯的低头,“人家就喜欢害羞的男子!” 我浑身不自在,想了想大声说道,“不瞒二位说,在我的家乡,我大哥我妹妹那是七里八乡的姑娘小伙子的理想良人,今日又有幸得到了二位寨主的抬举,倘若二位寨主真心待他二人,我看就应该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 胖墩墩的大寨主一拍桌子,我吓得一抖,“说的好,说的好!你们还不快去准备,今晚就成亲!” 那姑娘火冒三丈,“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大哥!” 白衣人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懒懒淡淡的说道,“无妨!” 他的那丝笑里怎么看怎么有股算计我的味道,我心里打着鼓,也报给他一丝假笑。 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板凳还没有坐热乎呢,一切都打点好了,那二寨主还真是心疼这个白衣书生,他不愿意拜堂,二当家就劝她大哥大家喝喝酒就好了,所以开心的天门寨弟兄们都尽情的喝着酒,喝着喝着一个个就倒在地上睡死过去了,我拍了拍手,扔了盛酒的瓷碗,大笑着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回头就见那姑娘和那白衣书生站着看着我,我嘿嘿一笑道,“酒里加了点料,他们要等到明天才能醒过来,我看二位就在这寨中凑合一晚吧,反正现在出去也没有地方落脚,正好还可以省下点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那漂亮姑娘却不领我的情,径直朝着白衣书生说,“这位大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 有没有搞错,救你的人是我啊,你对着他道个什么谢啊,我生气的接了一句,“唯有以身相许,为你洗衣做饭刷碗扫地外加生孩子!” 白衣人一脸的事不关己,嘴角噙笑看着我,清冷的眼眸中也染上了笑意,那样子就是在看一出好戏。 姑娘面上一红,抬眼就恶狠狠的像一把利剑贯穿我的胸膛,我被她看的冷汗涔涔,她慢慢移脚过来,贴着我的身子,我以为她要非礼我,胸口突然就抵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硬物金属,是一把刀! 她小声的耳语,“快滚!” 娘呀,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这女子的武功绝对比我要好,那她刚刚为什么一副被人宰割的样子?我只剩点头的份,“好好我这就滚! 谁祸害了谁第2部分阅读 ” 她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转过身笑意就消失了,因为我们的大哥已经不知所踪,她气急败坏的拿眼横着我,“多事!下次再遇到你我挖了你的眼睛!” 话刚刚说完呢,她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直看得我眼花缭乱,我颓废的坐下,这山下的人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呢?我好像明明救了他们啊,怎么……? 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这姑娘莫不是看上了那个书生?明的不行就来苦肉计?是了是了,她听我说他是我们大哥立即就承认了我是她的二哥,还直往他怀里倒,明摆着就是对他有意思嘛,我怎么就这么笨呢?好心帮忙还坏了人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六章 我是麻雀 一路上还算顺利,经过二十几天的长途跋涉,我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到达了随岭,街上熙熙攘攘,人们脸上都挂着属于晴天的那种惬意表情,我的心情也随之一振,果真是国富民强啊!为了庆祝我生活在如此美好的世道上,我是不是也应该为咱大昭经济的发展做做贡献? 想到不如做到!但是当我在一家饭馆坐下准备点菜的时候,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想咱祁灵山出了名的不做亏本买卖的八师姐我居然遇上了偷?还偷的神不知鬼不觉!我仰天长叹一声,“这叫什么世道啊!” 我带着空憋的肚子踏进一家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街上的行人,不消一会,街道两旁卖东西的人突然一下子多了起来,大伙你推我挤好不热闹!遇到有人要买东西,这些个商贩居然直摆手不卖。==首=发=我暗自吃惊,这是个什么状况啊!突然,商贩们集体朝着巷子退去,街上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我正吃惊,就听见远处传来的一声娇喝,“我就是不嫁!不嫁!不嫁!不嫁!为什么要我嫁?为什么?” 我探出头,就看到了一位身着一袭红衣的姑娘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嘴里一边骂着,手里的鞭子一边向街道上的地摊扫去,顿时,街道上就滚落了各色各样的物品,而这位姑娘后面的几位黑衣大哥们就直接朝各个地摊上扔了一锭银子,然后脸色不变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这个世界太疯狂!我突然发现我很怀念还算正常的祁灵山,怀念诗娴,怀念武女侠…… “哟,客官,您不是咱随岭人吧?您别吃惊,我们都习惯了,这位红衣姑娘每天在这个时候,都会横扫大街,我们见怪不怪了!” “是么?没有人管?” “管什么啊?没看到她的下人给了多大一锭银子?瞧见没,那些个商贩正高兴着呢!” 原来如此!真正应了申大侠在我临走时对我说的那句,“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没钱你就寸步难行!” 红衣少女仍旧故我的挥动着长鞭,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继续朝前走去,我顺着大队伍向前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天!一位白衣公子此刻正背对着红衣少女,坐在一家茶棚里,气定神闲的一边品着茶,一边认真的研究着手里的一本书!那样子似乎街道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不对不对,这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来不及细想,我从窗口跳了下去。 红衣少女显然没有料到有人敢无视她的存在,她立即在一丈开外处站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白衣公子挥动长鞭,在一群人的惊呼声中,长鞭没有落到白衣公子身上,而是被我紧紧的握在手里,四周发出了一片叫好声,师傅。干爹,看看我多为你们争气! 我扬了扬她的鞭子,满脸假笑,“姑娘,如此美貌的你着时不该用这么伤人的鞭子!” “你!竟敢挡本小姐的路!大一大二拿下她!” 她的话音刚落,从她的身后就走出两位全身墨色的人,这两人都不跟我客气啥的,上来就动手,我反应迟了一拍,就硬生生的接下了一掌,丫的!你大姐我向来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挨上几掌又没什么大事,索性就不还手了,只是灵活的闪动身形,左躲右闪,小样!我的功夫是不怎么样,可我好歹是从名山混出来的,哪能让你们给欺负了去! 眼见两位手下迟迟得不了手,红衣少女最终没有沉住气,大喝一声,“住手!” “原来又是你这只爱管闲事的麻雀!” 背后传来一个男子懒懒的声音。 早料到背影都如此迷人的人该是他了,我回过头,冲他笑笑,挠挠头道,“呵呵呵呵呵,好久不见!现在在哪儿欣赏夕阳呢?咦咦咦,那个姑娘呢?” 他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转过头,目光如炬的盯着红衣少女,那红衣少女竟然怔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手里的武器也应声落到地上,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个白衣男子。 这书生又祸害了一个姑娘家!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一见钟情呢! 我上前一步,在红衣少女耳边低语道,“姑娘,不就是不想嫁人吗?你这样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想想别的法子?!” 红衣少女立即回过神来,她那双美丽的眸子瞬间清澈闪亮,随后突然又暗淡下去,她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便不再发一言。 我自顾自的坐到茶棚里面,要了一杯茶水,细细的喝起来。 “两位,外面那么热,进来喝茶!” 白衣公子和红衣少女依言一前一后的坐进了茶棚,我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打发走她的随从,她摆了摆手,街道上顿时只剩下三个身影了,一个红衣刺眼,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青色灼人。 我细细打量着少女,瓜子脸,一双迷人的丹凤眼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上,高挺的鼻梁,娇翘的唇,肌肤细润如脂,配上一身火红的衣饰,更加显得青春靓丽,我不由得暗暗称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儿。 突然发现白衣公子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眼前快速奔过一只又一只的小白兔,无奈之下,为了掩藏慌乱,我急忙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脸也开始微微的发烫,这位公子不会喜好男色看上我了吧? 掌握主动权就是成功的开端!我似笑非笑道,“你对我动了歪脑筋吗?” 他嘴角的笑意蓦地扩大数倍,皓白的贝齿映着嫣红的薄唇,甚是好看,却听他突然发问,“你照镜子吗?” 这是什么思维方式!我不明所以道,“当然当然!” 他温和的笑,“你认为你自比我如何?” 我颇受打击的理所当然摆摆手道,“当然比不上兄台你了!你气质浑然天成长相魅惑众生,搁那一站,就能迷倒一大片男人女人,我要达到这种至高的境界还得等到下辈子!” 他眉毛一挑,却也不动怒,依然笑道,“有自知之明就好!” 我正懊恼竟然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道,他却突然说了句让我听不懂的话,“你时日不多,以后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红衣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两,那神色好像在看两个怪物。 我瞪了他一眼,迅速向他弹了一颗花生米,点住他的岤,封了他的听觉。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七章 敲诈人也有难度 在红衣少女诧异的目光中,我开口道,“姑娘,今日你遇上我,也算我们有缘,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 “不错,现下呢,有两种方法可以让你不出嫁,一,佯装生病,但是治标不治本,你总有痊愈的一天;二,逃婚,等着夫家主动休了你!你认为呢?” 她的嘴张得很大,脸上的表情就像咱诗娴美女见美男子时流露出来的震惊,我递了一杯水给她。 “你会帮我?为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们可以做交易!我要的东西你应该有很多,而那正是我很缺的东西。” “你是说银子?” “聪明!”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又不认识你!” “你现在还能找到别人帮你么?” 她迟疑了半天,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阴晴不定,“你很需要银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呢?看你的装扮也该是个家底殷实的公子嘛,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只觉得眼前坐着的是个老奶奶,怎么这么啰嗦啊!我举起手来,提示道,“姑娘,说重点吧!” 她稍微停了一下,顿道,“看你也不像个坏人嘛!好,我赌一次,我就姑且信你一信!对了,我姓……不是,我姓郭,叫思晚,住在郭家庄,就是随岭的第一庄……一个月之后就是我的婚礼了,我的未来夫婿是……?” 思晚,思晚,我在心里仔细咀嚼着她的名,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话淡淡道,“我姓慕,以后就叫我慕大哥吧!这个药丸你拿着,今晚服下,两日后,我会上郭家帮你解毒,余下的计划我两日后再告诉你!” 她张口还想要说什么,我立即下了逐客令“思晚姑娘,再不走,你的随从该请你回去了!” 送走了思晚,我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想起旁边的大帅哥正怒目而视,我呵呵一笑,上前解了他的岤道,解释道,“我跟思晚姑娘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因此怠慢了您老人家,我在此给您老人家赔不是了!”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出言惋惜的说,“没想到在下的魅力居然不及你的半分!” 我呵呵呵傻笑一番。(=) 他站起身,径自离开,我突然想起我已经没有盘缠了,好歹遇到了一个有三面之缘的熟人,应该好好的把握住机会嘛! 我大喝一声,“且慢!” 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定我,等着我的下文,丫的,他的笑容似乎有魔力一般,我只觉得喉头一堵,竟发不出声来了。 “兄台你叫住在下,就是为了好好的看看在下?” 我回过神,砸了砸嘴道,“兄台,那个,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三次吧?你是读书人,应该懂得那个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吧?” 他点点头,很好很好,懂得就好办多了! “既然你知道我救过你三次……” 他出声截住我的话,“在下何时承认公子你救过在下三次?” 我j诈一笑,“刚刚啊,你点头了,周围的各位可以给我作证嘛!” 惊讶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可是太快,快到我以为我看花了眼,他仍旧笑,看定我不语。 丫的,原来对于脸皮薄的人像我,敲诈勒索这碗饭也不好吃啊!我讪讪道,“兄台,那个,你满面红光,双眼炯炯有神,额头宽大,这些都是好征兆啊,我认为兄台你前途不可斗量,定会光耀门楣,虽然我无意之中救过你……” 他朝我走近,很温和的语气,“你想勒索我?” 太直接了! 我口吃,结结巴巴道,“兄台您误会了,那个……呃……我上有老母要养活,下有弟弟妹妹要照顾,虽说见义勇为精神可嘉,但是呢……我的情况呃……” 他露齿而笑,一派了然与胸的样子,“五十两够么?” 呃,比我想象的还大方嘛!我急忙点头,虽说我爱财,但我绝对是个知足的人,因此也没有再开口多要几两银子了。 丢下银子,他淡淡的看我一眼,脸上仍旧挂着笑,云淡风轻的道“你好至为之!” 作者歪歪几句:女主也忒没魅力了!我们集体为她流泪……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八章 同房不同床 累了一天,我揉了揉发酸的双腿,心里盘算着找个好地方歇息。(部落)站在随岭最气派的客栈门前,仔细打量着它的名字,“迎客客栈”,名字倒是很温暖人心啊,其实说实话,我不是那种拿银子不当银子的人,关键是这家客栈离郭家庄最近,方便我打听消息。我快步朝里面走去,半只脚刚踏进客栈的门槛,就有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小二朝我的方向飞奔而来,嘴里还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说着,“欢迎欢迎,爷,里边请!” 我受宠若惊,暗自镇定自己的情绪,抬起胸脯,双手背剪在身后,踏着大步走进了客栈。 我清咳一声,“老板,一间上房!” “老板,一间上房!” 听见这个声音,我忽然有种很想钻进地缝的冲动,我拼命的低下头,在心里直念叨“南无阿弥陀佛”,神仙保佑他不会认出我来! 回回遇上他我都没走过好运,这会儿遇上这个祸害我不知又要倒什么霉了! 背后的人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心中窃喜,回头就对上了他的墨色眼眸,清淡的眼眸中此时有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那是一种探究?惊讶?还是屈服?我一时移不开眼,直杵着发花痴。 他回过神,舒展开好看的眉,慵懒的声音响起,“五十两银子兄台,这么快就不认识在下了?” 我极不情愿,极不情愿的冲他咧嘴一笑,“呵呵呵呵呵,一会不见,兄台越发英俊潇洒了,呵呵呵呵呵……” 他很给我面子,面上也带着笑道,“不是上有老母,下有弟弟妹妹么?怎么有心思在这里晃悠?” 我垂头,无言以对,自己挖的坑怎么填?这时传来掌柜雄劲的声音,“二位客官,本店只有一间上房了,二位看?” 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开溜,立即接话道,“让这位兄台住好了,我到别家到别家!兄台您请!在下这就告辞!后会无期!” 他仍旧含笑看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恨恨的一甩衣袖,跨出店门,就傻眼了!原本一片晴朗的夜空,此时正雷雨交加,大雨滂沱而下,冷风刮的呼呼直响,我站在店外,进退两难!倒了八辈子的霉!原来人不可以做亏心事啊,冒雨冲出去?不行,万一生病了还得花钱,得不偿失!回过头进店?面子问题,头可破,血可留,祁灵山八师姐的面子不可丢! 斜眼睨了一眼屋里,该死的白衣公子仍旧坐在大厅内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又在看我的好戏!你丫的,不就是不小心打扰了你看日出嘛?不就是让你在美女面前丢了人嘛?不就是敲了你五十两银子嘛?居然这么小心眼的对付我!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强劲,我全身冷的直哆嗦,却只能懊恼的跺跺脚泄气的大吼以示气愤,“你丫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你要亡我乎?没关系,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所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喊到最后我愈发激动了,我的骄傲那是无人能敌的! 正自我欣赏着,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叹息声,“兄台,进来吧!”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还好不是做梦,他竟然给我台阶下了,很好,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吧! 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我和他共用一间房,房钱我付,对我来说,虽然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但是与其站着淋一晚的雨,不如花点钱买个舒适。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因为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大方”的让他睡了床,我自己在椅子上窝着,他竟然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躺在了那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我越想越生气,这世道也太没有天理了!当然,这些话,我万万是不会说出口的,给我个胆子,我也不会再得罪床上的那位了! 雷声“轰轰轰轰”的响着,我偷瞧了一眼床上的人,许是天气闷热的原因,他的衣衫半解,露出结实的胸膛,胸前线条流畅,此刻他正极其优雅的眯着眼。 丫的,在这样一个适合犯罪的夜里,身边又有这么一位让人有犯罪冲动的人,我的睡意顿时全无,突然听见床上那位也在辗转反侧,我充分发扬八卦的大无畏精神,发问道,“兄台,你上次怎么会在祁灵山呢?是探亲访友么?那你是随岭人么?” 他缓缓张开眼,轻启薄唇,懒懒的声音,“我每次只习惯回答一个问题。” 我径自语塞,丫的,是个怪人!“呵呵,那就说说你姓甚名谁吧!” “在下马莘梓。” 我大笑,“马生子?那我叫猪生子好了!” 他满脸含笑的走近我,拉了把椅子坐下,不动怒,悠然自得的道,“你是第一个嘲笑我名字而还活着的人!” 看着他的笑脸,我的脊背竟然有丝丝的凉意升起,嘴微微发抖,我支支吾吾赔笑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骗我的……不知者无罪嘛!是不是?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一次告诉你我的全部,我叫慕无心,此番来随岭是找人的,找一个我从没有见过的人……” 他勾起唇角,“找人?” 我泄气道,“对啊对啊,找人,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从何找起啊我!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 他抿了一口茶,漠不关心的神色,“此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灵光一闪,满脸堆笑道,“对啊对啊,不瞒马兄讲,此人是我……呃……家姐对,家姐,从小指腹为婚的良人,可怜家姐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他却还没有音讯!于是,我自己跑到随岭来寻人了……”言毕,硬生生的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偷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仍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也不知道信了我没有? 良久,他出声发问道,“知道叫什么名字吗?我在随岭有些人缘,倒可以帮帮你的忙!” 我大喜,丫的,我编这么多,为的就是让你帮忙嘛!我故作为难样,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瞥他道,“我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谜侠,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他平静如镜的脸上没有掀起丝毫涟漪,“谜侠?这个外号我倒不曾听说过!” 哎,果真是个实实在在的书生啊,要知道谜侠在十八年前是个少年郎,现在肯定已经成了一个身材走样的中年人了嘛,他怎么可能与我姐姐指腹为婚嘛? “呵呵呵,没听过很正常的,肯定是因为他不够出名,你们读书人一心只读圣贤书嘛,那你有没有朋友可以帮我打听打听的?” 他略一思索道,“明日我为你引荐一个人,她有包打听之称!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激动万分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老实道,“马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遇到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面色整肃的看着我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却没有抽走,只是含笑打趣我,“在下做你的爹好像还不够年纪!” 他的手很凉,不一会儿,便觉有一股寒意直渗入骨,突然发现他有些慌乱,脸也微微的泛红了,我讪讪的放开他的手,呵呵一笑。 天知道,我刚刚竟舍不得放开他的手,只想汲取他手上的凉意,我怎么这么没定力呢?对上他的眸子,我做贼心虚的低下头不语。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九章 包打听是个美女 第二日,我随着马书生到了随岭一座偏僻的村庄,我十分怀疑这个包打听是否像书生说的那样神通广大,不是有句话叫做“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嘛!”真正有才华的人是不是应该像东方朔那样隐于朝堂之中呢? 不一会,书生带着我七拐八磨,一间茅草房就印入眼帘了,他也不等主人前来开门,自顾自的推开门,带领我进了内堂,等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间茅草屋主人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屋子的地板上竟然都是用白银铺就而成,房间四周挂着的都是名家名画,屋内的摆设富丽堂皇,我惊异的张大了嘴,对着书生道,“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这样比库银都要安全嘛!” 书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哎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相好你啊!” 我兀自发愣间,从里屋走出一位身材曼妙,妩媚性感,杏眼含着如水秋波的美人,她微微抬头,微侧着美艳娇媚的脸庞,嘴角微翘,似羞似惑,眼睛却始终看着书生,也不曾正眼瞧我一下,书生也“脉脉含情”的看着她,两人虽没有言语交流,可是好像能从双方的眼睛里读懂对方。 难怪书生看不上那个凶狠的姑娘,原来还有这么个美娇娘对他有意! 现在也终于明白思晚美女为什么受不了别人的无视了,这感觉如坐针毡嘛! 我不合适宜的咳了咳,成功的吸引住了美女的目光,她转过头看着我,眼里盛满了我看不懂的情愫,我看了一眼书生,他正若有所思的研究着房里的画,我低咒一声,“丫的!” 我抱了抱拳,对美女彬彬有礼道,“姑娘,在下有事求见”神人“包打听,还望姑娘代为通传,多谢姑娘!” 没想到,她竟然哈哈大笑,直笑得弯下了腰,我一头雾水,红着脸恨恨的瞪着书生,他扶起美女,轻拍她的背帮她慢慢的顺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如此温柔的对她,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些羡慕之情! 美女止住笑,对我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神人——包打听!” 这下轮到我吃瘪了,我睁大双眼,看着面前这位正值花样年华的美女,怎么也不能将她与包打听联系到一起。(部落) 书生看着她,轻轻道,“你们先聊着,我到外面去走走!” 屋内只剩下我和包打听了,她示意我坐下,动作极其缓慢的为我倒了一杯茶,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我被她盯的满脸通红,丫的,被美男看也就算了,这会又来个美女,可见我今年的确有些犯桃花啊! 她保持沉默,我也不好开口,半晌,她大概是看我看得烦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悠悠开口,“他从不曾带外人来见我。”,顿住,“还是个女人!” 我惊的手一晃,杯子就直直的摔到了地上,我指着她,颤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个女的了,这八年来,我从没有着一次女装,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抿了一口茶,“直觉。” 哎呀,大姐,你的直觉也忒准了吧?是猪才会相信你的话呢! 她拿起另一个杯子,为我斟了满满的一杯茶,一边思索嘴一边动着,“你的身上有一股属于女子的清香,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雨后新竹的清香,而这种香味应该是于母体带下的,我一闻便知,而放眼当今天下的女子,身上带着新竹清香的只有已经过世的”新竹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于大昭二十五年杀了人而后畏罪葬身于断崖的柳爱晚!我说的对吗?” 杀了人?畏罪?我冷笑,如果说刚刚是惊讶于她的敏锐,那现在就是畏惧她的直觉了,被人揭穿身份的后怕哪还记得我正有事求她? 我冷冷道,“你丫包打听也不过如此,谁人不知那柳爱晚已经香消玉损了?!我又跟她有何关系!忘了告诉你,本姑娘姓慕名无心,姑娘你可别乱给我扣一个死人的帽子!” 她嫣然一笑,“呵呵,动气了?老羞成怒了嘛?别生气,来来来,喝口茶消消气!” 我没有领她的情,这段记忆的伤疤我已经忘却了八年,现在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像无事般的提起,叫我如何不生气?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她却如鬼魅一般挡在了我的身前,我冷冷的看着她,她扯了扯我的衣袖,正色道,“你放心,你身上的清香唯有我能认出,我也没有宣扬别人的癖好,你不是想知道些事情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作为条件,你要告诉我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怎么样?” 丫的,这笔交易我只赚不赔嘛! 我坐在圆木雕花桌前,细细的将我与书生相识的过程和盘托出,当然隐瞒了我敲诈勒索那一段,等我说完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不如方才那样明媚,我急忙解释,“你别误会,他不知我是女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神色黯然的笑道,“你们果真有缘分!” 我不解的看着她,她突然又璀璨一笑,抚了抚额头,失声道,“瞧瞧,我都快忘了我们的交易了,现在我跟你说说谜侠的事情吧!” 我连忙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听着她娓娓道来谜侠的事情。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章 书生的不告而别 “谜侠,天下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样貌,因为和他比过武的人,见到的都是不同面貌的他,我猜测他是一个绝顶的易容高手,不过,他的背上有一个星星一般的胎记;还有他的真实姓名也无从知晓,因为他身边从没有朋友;他师承何方也是个难题,若说他师承”天宫老人“的”幽魂掌“,可是他还会西域毒手教的”黯然掌“,祁灵山已经失传的”飞天一百九十九式“,也因此,他注定是一个谜一样的人。十八年前曾经名动江湖,因为年仅十七岁的他打败了江湖上所有的高手,据我所知,所有门派的掌门人与他有了一个约定,可具体是什么约定,我查不出来;直至今日,江湖上仍旧没有他的一丝消息,无人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在做什么,不过,据我包打听的可靠消息,他会在每年的春夏两季流连于南方城市,而且在每个城市逗留的时间为一个月,在此期间,他会游山玩水,吟诗作画,欣赏美人,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我相信我了解的已经是最多了,就连他唯一承认的师傅”天宫老人“恐怕也不知他是个绝顶的易容高手吧?” 她一口气说完了谜侠的所有事情,我不得不佩服她,记忆力在当今世上应该是无人能敌的,我为她倒了一杯茶,字斟句酌的问道,“包姑娘……” “我不姓包,你可以叫我梦姐姐,有什么问题尽快问吧,不过你要记住,问你最想要知道的,我每次只能回答你的一个问题!而这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我微微一怔,书生和她该是天生的一对,连习惯都如出一辙,我扯了扯嘴角道,“如何才能找到他?”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摇了摇头道,“很困难,十八年前败给他的人现在都在守株待兔,等着他自己出现,不过依我看,谜侠不是个能被别人左右的人,这种人就讲求——缘份,所以你万万不要强求。(首发)但是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不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别忘了他不是个有人情味儿的主儿。”她停下,看着我。 “这样,你还要找他?” 我坚定我点了点头,“受人所托,定当全力以赴,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找到他!我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她赞赏的点了点头,加了一句,“他酷爱鬼画生的画!” 我心底大喜。 她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痴痴的看着窗外,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站在院中的书生正失神的看着夕阳,那傲然的背影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一袭白衣的他,在金黄铯夕阳的照射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王者之气,我在心里感叹,这样的一个男人,但凡是女人都会对他动心,更何况是梦姐姐这般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女子! 马车上,我一语不发的想着谜侠的事情,譬如,他为什么不以真实的样貌示人,是自己长的不堪入目还是别有目的?他和各大门派掌门之间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师傅要找他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乱乱乱! 书生戏谑道,“回头给你补补脑子!” 我瞪了他一眼,故作关心状道,“书生啊,包打听是你的什么人呢?情人?相好?” 他偏了偏头,皱眉斜眼看着我,“怎么,无心看上她了?” 我满脸黑线,“她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柔弱中带刚强,乃女人中的极品啊!我只是为她不值,看得出来,她对你很痴情,难道你是个呆子看不出来么?你怎么就忍心让她一人在那孤僻的村庄过活呢?就没有觉得愧对于她么?” 书生单手挑起马车的车帘,悠悠叹了口气,我双眼急忙找准焦距,意识到他要说些什么了,却不想他说,“无心弟,看来你又忘了,我每次只习惯回答一个问题!” 我顿时气极,便不再看他,索性闭目养神。 却不曾想,我竟然就这样睡沉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内力正在冲破我的真气,而我的体内随之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灼的我满身滚烫,我尝试着想睁开眼,眼皮却像千斤重,无论我怎么挣扎,结果都是徒劳,丫的,有人在暗算我!我恨不得将这人痛扁一顿,暗算人也不该用这种卑鄙的方法嘛! 终于,身上的灼热感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静静淌过我的周身,我在极度舒适中沉沉的睡去。 等我悠悠转醒之时,才发现我躺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奇怪,这些景致怎生这般熟悉?大红色的圆桌,圆桌周围是四把漆的光亮的椅子,对了,这是迎客客栈嘛!我突然想起了马车上的一切,我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明摆着我是中了迷香啊! 那书生呢他在哪儿?我急急的跳下床,在房间里面转里几个圈,哪还有书生的影子!难道他被歹人抓走了?不会的不会的,我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飞奔着下了楼,直奔掌柜的柜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逼至离我只有一个大拇指的距离,大声问道,“说,有没有看到昨晚那个穿白衣的公子?” 他的脸在急剧的抽搐,“我……我……” 我大急,“我什么我,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嘛!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紫红色,我突然发现,我将他揪的忒紧了一些,连忙放开手,顺便帮他老人家顺了顺气。 他喘息了好大一阵,带着受伤的表情看着我,方道,“他在两个时辰前就离开了!怎么,你不知道?” 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时才放下来,转眼一想,便问掌柜的,“你看到是谁将我送回房的么?” 掌柜的脸上写满了惊奇,嚅嚅的道,“不是公子自己走回房的么?怎生来问我了?” “不可能!我一直在睡觉,怎么可能自己走回房间?” “公子,我们这儿几双眼睛都看见了啊!” 我自己走回房间的?我怎么不记得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在梦游?可是我好像没有这样的习惯啊!为什么在马车上睡着了之后的事情我丝毫没有了记忆?转眼又想到书生竟然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了,心里顿时十分失落,自己却又不清楚为何会生出失落感来! 作者来八卦:是不是我们的女主有点单恋某男的征兆了?大家拭目以待吧,西西!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一章 思晚清醒 果然不出我所料,郭家庄已经发布檄文悬赏重金医治思晚的病,我仔细的看了看悬赏的金额,老天,郭家庄是盛产银子的地方吗?竟然在第一天就悬赏了黄金一千两!我告诫自己,做人切不可太贪,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月色果然好变身,不消一会,我已经立于郭家庄大门前的院墙上了,打量着这个诺大的山庄,放眼望去,只见山庄灯火通明,一片繁华的景象。(首发)郭家庄的建筑已经印入眼帘,紫红油漆在灯光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镀金招牌闪着金光,不愧是随岭最大最有钱的山庄! 门口人头攒动,大多是背着医药箱的大夫,我哼哼,想解思晚身上的“相思毒”,凭你们这些个大夫怎么成啊!还得八师姐我亲自动手滴! 我跟在郭家庄老管家的后面,随着他来到了会客厅,厅内早已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厅堂上坐着一位慈眉善目但却满脸愁容的中年人,想来他就是郭家庄的当家,思晚的父亲——郭一鸣了。 老管家走上前,微微欠了欠身,对中年人道,“老爷,又来了一位!” 中年人站起身,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定我,我也毫无畏惧的迎向他的眼,我抱了抱拳,对着他道,“郭庄主,在下失礼了,不过在下想先看看令千金,不知可否?” 他点了点头,示意管家带我至思晚的闺房。行至一座灯火辉煌的吊脚小楼,管家止住脚步,回过头对我道,“这就是思晚小姐所住的尺素楼,老夫不方便进去,小兄弟跟这位丫鬟进去吧!” 我随着这名身着杏黄铯衣衫的丫鬟上了楼,她推开一扇朱红色的房门,示意我不要拘谨,随着她进去便好,进得了思晚的闺房,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儿,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全没了那日的活力,眼睛有点微微下陷,嘴紧紧的闭着,咋一看,令人莫名的心疼,我突然怀疑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我对房内服侍的丫鬟吩咐,“都出去吧,我诊治病人的时候,不喜欢外人打搅!” 待屋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怀里掏出了含笑花花籽,取过一个杯子,用水化了花籽,轻轻的撬开她的嘴,灌了进去。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我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笑嘻嘻道,“思晚姑娘,别装了,我提前来了!” 思晚立即睁开眼,跳下床,直奔至我的身边,我赶忙递了一杯水给她,她恢复了一些气力,方道,“你怎么提前来了?” 我瞎掰道,“你慕哥哥我想思晚妹妹了嘛!” 她拿眼斜睨我一下,摇摇头,“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我吃了也不感觉到饿呢!不过就是我的脸色好像白了点,你真的很厉害啊,多少名医都来看过了,却也没辙,慕哥哥你的脸色怎么有些古怪……” 比我还乌鸦!我真想问问她,你究竟有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了! 我不答反问道,“思晚,你要嫁的是谁?可有人想存心阻止的?” “我要嫁的是远在龙城的逸文世子,听说他是一位花花公子,整天喜欢沾花惹草,流连于花街柳巷还欠了一堆风流债……” “行了行了啦, 谁祸害了谁第3部分阅读 行了啦,我对他不感兴趣,你可知他有没有什么仇家?”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怎么?”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你这两天好好的将身体养好,三日后的子时我会准时来接你!” 出了尺素楼,我边走边刻意留意了郭家庄的布局,虽说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侍卫,可我肯定四周都是暗卫,行至前厅的时候,我留意了院中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此树不像普通的树那样笔直的挺立着,树干虽说是直的,但东西南北四周的树枝微微的倾斜着,我的嘴角微微的上翘,心下已经明白,原来是是这样! 大厅里,只剩下郭老爷在高堂上正襟危坐着,见了我,客气的叫人看座,我坐着耐心等着他的问话。 “小师傅妙手回春,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知小师傅的贵姓?” “郭庄主严重了,在下只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哥罢了,区区小名不足挂齿!” 他正待要开口,就见管家满脸喜色的奔进来,口里叫道,“老爷,老爷,二表少爷来了!” 郭庄主立即起身,迎向门外。 “小侄拜见舅舅,舅舅,晨……思晚表妹可安好?” 听见这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在心里问苍天,我们竟然要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么? 作者八卦:没男人缘的女主这下有福气了,西西,重磅级的八卦撒……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二章 我成了神医 一行人入了内堂,郭庄主亲切的拉着来人的手,安慰道,“思晚一切安好,勿念,对了,晨旭,这位就是医治好思晚的小神医。(首发)” 来人身着一件紫色斜格纹长袍,俊逸柔和的脸上配着英气整齐的眉,双眸若明珠般灿烂夺目,只是在眸底隐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忧伤,头发用一柄玉钗轻轻的束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 八年了,晨旭哥哥,你还是这般英俊,只不过,为什么从你的眉宇间我还是看到了你内心的纠结? 我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脸上呈现了一丝丝的喜悦,随后又被一种落寞之情所代替,他的眼神凌厉而具有穿透力,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他那双眸子让我心里一阵阵的颤抖,我稍稍的侧了侧身,躲避开他的视线,朝郭庄主行了一揖,“郭庄主,在下先行告退!” 管家闻言递与我了一千两黄金,我看着静静的躺在锦盒之中,此刻正闪着金灿灿光芒的黄金,突然觉得很疲倦,我讷讷道,“在下可否提一个要求?” “但讲无妨!” “呃……在下能不能将黄金换成银票,在下乃一介懒人,不喜……” 郭庄主面露难色,紫衣公子欣然一笑,嘶哑的声音道,“舅舅,就依了小神医的请求吧!” 晨旭边说着,眼睛边若有似无的落在我身上,他那双望不到底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我内心的慌乱,我拼命镇定自己的情绪,手心却早就被我握出了汗水。(==) 我逃命似的奔出郭家庄,头顶上,一弯弦月挂在天边,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衬得夜幕幽蓝一片,天地间安静的能听到微风轻拂万物发出的细小的声音。 怀里揣着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我转身朝着客栈相反的方向走去,而我的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甚至,我的腿都有些颤抖。 行至一条胡同时,从身后突然刮来一阵强劲的掌风,流溢的风中充溢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不及细想,我迅速反身朝着来人发出一掌,掌掌相接间,我们都同时后退数步,收回掌势,我和他迎面而立,来人紫色衣袍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一种幽冥的紫光,他也不再有所行动,只是静静的与我对视着。 我极力压住内心的恐慌和激动,故作不在意的调侃,“怎么,小医我仅仅拿了郭家庄区区的一万两银票,还劳烦公子来讨回么?”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眼里渐渐的有了歉意,声音嘶哑道,“在下冒昧了,只是刚刚初见公子时,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因而出此下策,还望兄台见谅!”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没认出我来!我恨恨一声,“无聊!惊扰了小爷我赶路!那么,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等等……”他出声截住我。 “还要打?”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容印的他俊朗的容颜更加惑人,可那笑容里饱含了太多的东西,我的心就那样猛然一颠,“公子人品出众,深得我心,不知能否结交你这个朋友?” “你所谓的朋友指哪方面?” 他不解的走进我,顿时,他身上的茉莉香气便让我的鼻子酸酸的,“当然是可以知心的那一类朋友了!” 我故意曲解道,“咦?莫非公子你看上我了?小人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小爷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我对男色没有兴趣……” 他一脸被误会的样子,“我……” 我赶紧在他继续往下说之前先说,“你什么你……我说公子啊,你一表人才相貌出众仪表堂堂玉树临风魅力无比,要是好男风的话,会有一大群女人为你自寻短剑的……更重要的是,到那时,小爷我会被一帮女人当过街老鼠一样打,这样子你也忍心?……”说最后几句话的语气变得很温柔很让我自己抖。 面对我的神侃,他的表情颇为哭笑不得,只好出言打断我,“在下复姓东方,名晨旭,兄台,改日有机会再结交你这个朋友!” 话音刚落,他已经飞奔离去了。 我伫立在原地,哀叹着喃喃道,“真是生不逢时啊!” 突然觉得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原来到底我还是没有彻底放开,我前世的朋友啊,就当我死了不好么?你们都已经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的找寻我呢? 我飞身朝着客栈掠去,没有发现在胡同的阴影处,有一双目光如炬的眸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我。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三章 乌龙三人行 从后墙闪身进了客栈,远远的就看到我的房间里亮着烛火,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窗前站立着一个人,我心里突然很高兴,书生没有离开,真好。(首发) 可等我奔到房里的时候,里面竟然空无一人!环视四周,就看到桌上摆放着两个茶杯,碰了碰茶水,还是温热的,我急忙朝外看去,哪里还有书生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故作哀伤样道,“哎呀,我的相好哟,你怎么能就这样子丢下我呢?哎呀呀,这下我可怎么办啊……” 我就不信这样还逼不出你们来! “师姐!二十几日不见,你……就有相好了?……”一阵急促的问话声至头顶传来。 来人身着一袭桃红色的长裙,细腰的长裙衬出她婀娜多姿的美好身段,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动人心魂,嘴角微微翘起,一身肌肤吹弹可破,此刻美丽的脸上正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问世间她为何许人也,直教我捶胸顿足大吼一声——诗娴美女驾到! 我拉过她,将她按倒入椅,厉声问道,“说!你怎么私自离山了?” 她故作神秘的笑道,“我不是一个人的……” 我朝窗外大吼一声,“吊窗沿的滋味不好受吧?再不进来我踢你出去!” 话音刚落,就从窗外闪进一个身着玄衣的人,此人长眉凤目,面如冠玉,斯文优雅,手里一把玉扇,嘴角挂着隐也隐不去笑意。哎,我的面子可真大,竟能让咱祁灵山的山花山草同时驾到! 我调侃道,“大师兄,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他将玉扇点了点诗娴的头,“被逼无奈!” 我“切”了一句,随后很严肃的问诗娴,“说,你离山出走干爹干娘可知道?” 她点了点头,微蹙柳眉道,“我……我是逃婚……出来的!” 啥?我一头雾水,看看她又看看申大侠,申大侠点点头解释道,“师傅和师娘也不知怎么回事,急着要为诗娴比武招亲,她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了!” “丫的!竟然趁我不在,要悄悄的将你嫁了!诗娴放心,我决定正式收留你了,以后就跟着姐姐我混吧!” 诗娴兴奋的抱住我,突然恶狠狠道,“说,你的相好是谁?” 我满脸无奈,两人都一幅“你不说我就不放过你”的表情,我只好将我与书生同房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讲了,我们的山草显然很不能接受这么“开放”的事情,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反观我们的山花,她的眼里放着“崇拜”的幽光,她拍拍我慷慨激昂,“师姐!干得好!哪一天你要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就直接赖上他,叫他对你负责……” 正在喝茶的我将一口茶悉数吐出,老天!我们的诗娴美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陪着诗娴美女在随岭街上逛了几圈,中午三人杀进了“食客饭庄”,本着勤俭节约的良好作风,我坚持着只点了几个小菜,另加一瓶女儿红。 我和诗娴充分暴露本性,逮着自己中意的菜便大快朵颐,直看得我们的申大侠一愣一愣的,我嚼着菜含混不清道,“快抢快抢,再不就没了!” 申大侠摇了摇折扇,无奈道,“这里不是祁灵山!” 我正想回嘴,突然就看见了一大块紫色正朝我们这桌靠近,心底一沉,我恨不得将头埋进碗里,诗娴好死不死的惊叫一声,“哎呀,师姐,你头发上沾满了饭粒,丑死了……” 这厢申大侠站了起来,对着紫衣打招呼,“东方兄,好久不见!” 略略有些嘶哑的嗓音道,“子君兄,至上京一别,竟有半年,可安好?” 两人你言我语的叙着旧,我对诗娴小妮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机开溜,哪知我们的诗娴美女两眼无神的盯着紫衣,那大眼里此刻正倒映出紫衣公子的完美侧脸,唉!我还是先撤吧! 屁股刚刚离开板凳一公分,就见紫衣发问,“不知这二位是……?” 我立即截住话,“在下连诗杰,这位美女乃在下的小妹连诗娴,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诗娴和子君大侠错愕的表情中,紫衣公子侃侃道,“在下好像记得,昨晚好像告知过连公子在下的名字? 我在心里低咒一声,面上含笑道,“公子认错人了吧?在下今日与公子乃第一次见面,从何知道公子你的大名?”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告诉他“敢说我拨了你的皮!” 要知道,他们两位如果知晓了我竟然为了银子,先给人下毒,再去解毒,还混了个“神医”的称号,我以后在祁灵山断然是没有办法再混下去的! 申大侠对我们介绍道,“这位是东方世家的二公子,人称”旭日东升“的晨旭公子……” 诗娴美女激动的大叫一声,“哎呀哎呀!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晨旭公子啊,我特崇拜你的哦,没想到你长的这么好看……” 晨旭脸上出现了一圈圈的红晕。 我和子君兄理解的对视一眼,随后,原本三人吃饭的局面变成了四人同桌而食,诗娴美女一下子乖巧了很多,优雅而缓慢的吃着菜,晕!装吧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不知子君兄到随岭所谓何事?” 子君干咳一声,“陪他兄妹二人下山逛逛而已,东方兄呢?” 恩恩恩,子君兄,前途一片光明,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探亲来了,三位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到郭家庄去走走?” 在诗娴小姐还没来得及表态之前,我连忙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肉,对着晨旭道,“公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真不巧,我们三人还有些要事要去办……” 晨旭面上微微一笑,那笑直看得我心底发毛,就听他说,“无妨,来日方长!” 一路上,诗娴都在我耳朵前碎碎念,师姐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美男呢?你的态度怎么那么差劲呢?为什么要让别人认定你是个男人呢?还告诉他你的假名呢?你喂我什么不好偏偏喂了我一块肥肉……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双手叉腰,摆了一个标准的“茶壶”姿势,也不管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局面,大吼道,“因为他喜好男色!” 周围顿时射来了万千人鄙视嘲弄的眼神,旁边的子君大侠连连对着周围人摆手道,“不是说我,不是说我……” 笨!此地无银三百两! 诗娴美女呆愣在原地,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灵气,那表情就像别人抢了她心肝宝贝一样…… 神啊,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悠悠之口如何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为自己的破事去烦! 我的谎言颇具强效,诗娴小妮子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整天呢喃着“世界太疯狂……这世道没法活了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子君兄只是报给我一丝假意的微笑,三人各怀鬼胎的熬到了第三天夜里子时。 对于到郭家庄“拯救”思晚的事,诗娴美女很是激动,按她的话说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要大展身手,来个英雄救美”,子君兄经不起我的威逼,诗娴的诱哄,最后也答应帮帮忙。 作者来打广告:下一章,我们伟大的女主就要破坏人家一段美好姻缘了,可八师姐忘了,自作孽不可活这个道理啊,一言难尽哦……西西,我闪了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四章 逃婚二人组 是夜,穹顶上群星点点,地下闪动着三双贼眼,我留他二人在马车上接应我,独自身着一身黑衣潜进了郭家庄,今夜的郭家庄似乎格外的安静,我隐在一棵古树上,瞅了瞅四周,居然没有发现一个暗卫! 早在几天前我就已经发现,郭家庄暗卫的布局和东方世家是一样的,前厅院中的梧桐树就是各个暗卫的据点,按东西南北四角各分的布局,像撒渔网一般,将郭家庄紧紧的包围其中,那么,只有一个地方有破绽,那就是这棵与梧桐遥遥相对的这颗古树。(首发) 我谨慎的飞身掠进思晚的尺素楼,一个纵跃,落进了她的闺房,闺房内,思晚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我拉下黑色面巾,她一见到我,便咧嘴而笑。 我扫视了一下她的闺房,才发现她已经按我的吩咐,将闺房布置的如同被人打劫过的一般,我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一手拉起她,正待要出房门,我猛的止住脚步,发问道,“你有多少盘缠?” 她娇笑一声,“就知道你要问,喏,都在我身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揽住她的腰一个又一个的纵跃,最后落到古树上,确定已经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了,我方才大叫一声,“不好了,有刺客!” 四周顿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声,我没有再理会院中的人,便携起思晚向前掠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远离了郭家庄,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阴风扑背而来,掀起了我二人的衣袂,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急中生智,当下一个优美的甩手,将思晚安全的抛向了马车,大喝一声,“快走!” 我迅速转过身,与来人手掌相接,是他! 晨旭的嘴角微微上扬,璀璨的双眸此刻正迸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全力以赴的只能勉强应对他二十掌,二十掌之后,我便渐渐的落了下风,每每我的掌势刚刚发出,便被他一一化解,如此酣战了几十个回合之后,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抓住机会跑路,可恨的是,他竟然像知道我的意图似的,掌风越来越绵长,却又不含任何的杀气,我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抽身的机会!而他的脸上呈现着猫捉老鼠的得意神色! 我心急如焚,一边应对他的攻势,一边在脑海里思索对策,正当我急不可耐的时候,突然从身旁的树林里飞出一位全身黑衣的人,他迅速接下了晨旭的每一掌,我正吃惊他是何人时,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催促道,“快走!” 我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丢下他独自逃命,身体却猛然被一个人拉着急急的向前掠去,待我看清来人,才大呼一口气,原来是子君师兄。 我们二人气运丹田,抬脚腾然跃至前方。 我边跑边问,“那人是你请的帮手?” 他迷惑的看看我问道,“不是你请的人?” 我转身就要回头,他却用力拽着我,我生气的吼道,“我要回去帮他,丢下恩人独自逃跑的事我做不出来!” 他安慰道,“他的武功不在东方晨旭之下,要安全脱身很容易!” 我狐疑的看着他,不知该不该信,他却满脸的真诚,拉起我就走。 脚尖刚刚着地,一个人影急急的扑至我的怀里,在我身上来回摸了个遍,确认我没有受伤之后,这才放松似的呼出一口气道,“师姐,你吓死我了!” 我感动的拍了拍她的头,就看见思晚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我走向她,对她露齿而笑,“没事,这不大家都很好么?” 她满脸歉意的道,“都是我连累大家的……” 诗娴拉了拉她的胳膊,状似不计前嫌的大方道,“我取消刚刚说的话,现在我师姐安全回来了,你就不用再回去了!以后我们两就是逃婚二人组了,你就跟着我混吧,我们要互相帮助,同甘共苦……” 子君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三位小姐,想想接下来我们要何去何从吧!” 大家一下子陷入了默然,的确,现在有两个“危险人物”在身边,随时都可能遇上来逮捕她们的人,到哪儿都得小心谨慎。 灵光一现,我转向三人,“我们要先洗脸革面!” 诗娴少一根筋的发问,“洗脸革面?” 思晚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就是要先易容!” 申大侠笑的很是j诈,边笑边向我们宣布道,“会易容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大惑,“师兄,你会易容?” “对,我在三年前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位世外高人,并且你师兄我深得他的赏识,他不仅仅指点了我的剑法,让我的剑法在一日内精进了不少,还略略的教了我易容术……” 我当下便问,“师兄,你可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遇到这个高人的?他长什么样子?” 子君想也不想道,“毕生难忘啊,是三年前的五月份在南方的名城——龙邱遇到的,至于长像,我敢肯定他易了容,怎么?” “要是在五月出行游山玩水,到哪里最好?” 子君脱口道,“孤陋寡闻,当然是龙邱的拒马河和翠峰了!” 我转向诗娴,“现在几月多少号?” 她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道,“五月五号。” 我立即站起身,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我们直奔龙邱!” “啊?师姐,要到龙邱,还要过随岭翻祁灵,这不是绕大弯子嘛,你脑袋没有问题吧你……” 我不由分说拽起她爬上马车,解释道,“因为我们要找的人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忍忍吧小姐!” 经过子君师兄的一番改造,现在思晚成了一位仅仅称得上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诗娴原本要求变成一位倾倒众生的美人,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投了反对票,最后也成了位普普通通的女子。 一路上,我们的诗娴美女都在和思晚美女共商以后的“大计”,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诗娴对思晚跟着陌生人“离家出走”的举动表示了由衷的赞赏,并连连称赞思晚看人的眼光当数一流,思晚被诗娴瞎口胡掰的宏图伟志所折服,俩人商量着怎么“捕获”天下的美男,怎么吃尽天下美食,怎么成为天下人人称道的侠女。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五章 东方府的四人帮 静谧的夜空,满天繁星顽皮的眨着眼睛,忽明忽暗的星光映照在广阔的河面上,连成一片片的星海,此时,诗娴和思晚早已累的在马车上呼呼大睡,我和子君两人以苍穹为被,广袤为床,静静的躺在原野里。 我睁着双眼,看着浩瀚的夜空,当我渐渐被夜的凝重和深邃所溶蚀时,一缕新的思绪忽然在脑海中涌动!我的面前总是浮现书生笑意吟吟的俊脸,还有他忍俊不禁的模样,他出神欣赏夕阳的模样,他出言威胁我的模样……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是这般思念这个与我还不是很熟悉的书生! 心里莫名的很烦躁,我从地上跃起,努力的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种磨人的困境,于是对着广袤的大地喊了一声,“不许想了!”,忽然,一把折扇拍上了我的脑门,我怒目而视。 “啧啧!祁灵山向来不沾男色的八师姐今儿个晚上有点反常啊……” 我面上一红,靠近子君师兄坐下,推了推他,“有酒么?” 他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扔给我一壶酒,我掀开盖子,仰头灌了进去,一股灼人感顿时从我的喉咙直烧到我的胃里,我忍不住大咳起来,子君师兄宠溺的笑道,“慢慢喝,我不抢你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何以解忧,唯有猛灌好酒!” 正待要喝第二口的时候,他却欠扁的抢了过去,颇为惋惜道,“孺子不可教也!” 我两根手指紧紧夹住他的折扇,另一只手迅速发出一掌虚招,然后趁机攻入他的腋下,他的手一抖,酒壶就好巧不巧的落入了我的手中,我狡黠的笑道,“这叫兵不厌诈!在祁灵山跟师兄弟们抢东西时,回回屡试不爽!” 他了然一笑,“东方晨旭好像认识你……” 我的手一顿,继而装作无事一般,“恩,先前得罪过他……” 他意味深长的出言打住我的话,“你虽然取名为无心,但是,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无心之人,不要骗人又骗己,有时逃避也不是好办法,该面对的就想办法去面对,你的逃避,会给关心你的朋友亲人带来痛苦,不是吗?你是个异常聪明的人,不要死守你自己的天地,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话被爱晚打断,“申大哥,慕姐姐,你们在喝酒啊!” 子君住了口,我招呼着思晚坐下,将酒递给了她。(首发) 我们三人都无言的坐着,我垂着头,想着子君师兄的那一番良言,连他都能看出我在逃避晨旭,聪明狡猾如晨旭哥哥又何尝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在自作聪明,以为自己的表演多么精湛,最终,我在他们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那他会怎么样对我呢?直接将我抓回东方府? 我看了看他二人,子君已经躺倒在了远处的草地上,思晚正一口一口的品着酒。 “竹叶青的味儿,碧绿悠远,当真是好酒呢!” “思晚,你也会品酒么?” “恩,小时候就会喝酒了,我小时候就跟在姐姐们的后面,无所不用其极的捣蛋捉弄人,可是,现在她们都不在我身边了,不过幸好,我又有了诗娴姐姐和慕姐姐!” 我发自内心的劝到,“你要习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听着她的低低诉语,我像小时候拥抱晨涗那样的将她拥进怀里,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突然,她至我的怀里探出头来,眼神热切的看着我,“姐姐,你认识我么?” 我一愣,不明所以道,“怎么了,思晚?” 她坐起身,用回忆一段痛苦不堪往事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么?我有一个姐姐,每当我难过的时候,她就喜欢将我拥进怀里,轻拍我的背,可是,八年前,他们都说她杀了另一个姐姐,然后畏罪自杀了,他们都那样告诉我,说姐姐不是好人,可是我不信,就算真是她杀的人,我相信她也有苦衷,可是为什么我大哥咬定是姐姐蓄谋已久的呢?……” 我接过酒壶,闷闷的灌了一口酒,只觉酒呛得我的喉咙生疼,无比的苦涩难言,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眼里立时蓄满了泪水,我躺倒任由泪水铺泻而下,对思晚说,“有你这样的好妹妹,你姐姐的在天之灵定会倍感欣慰的,先睡下吧!” 原来她就是晨涗,看来我愿意帮她逃婚不仅仅是为了银子,我只是莫名的不想她得不到幸福罢了,她改名为思晚,是为了怀念我么?我们四人帮中,就我和晨涗性格外向活泼也就数我们两最处得来,往往有什么坏点子,我们一拍即合,笑的让另外两位淑女汗毛倒竖。 说到东方府的四人帮,当年在府里那是相当有名气的。为首的是年纪最大的温柔可人的楚依言楚姐姐,老二是精灵古怪的柳爱晚小妮子,老三是老实木讷的宁沁怡美人,居于四人之尾的是东方家的掌上明珠晨涗小姐。 话说,东方府有一个被唤作“铁人”的老资格仆人,此人仗着自己进府时间长,专门喜欢带人在竹园的后山聚众赌博,深得爱晚讨厌!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在接到楚姐姐的吩咐后,急急的从“楚园”赶往“竹园”送玉露丸给爱晚小姐,刚刚进得了垂天门,忽觉眼前有一条白影飘过,铁人不以为然,揉了揉双眼,欣喜的发现原来是自己的错觉嘛!刚走一步,又听见园子里响起了幽怨的笛声,那笛声仿佛低低哀哀的诉说着委屈,铁人的腿有些发软,半天挪不动脚步,突然感到好像有人拍了他的背,回过头但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在他的眼前,顿时血气上涌,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眼,只见一个个的“白衣女鬼”绕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极度惊吓中,他很光荣的晕倒了! 第二天,就传出了东方府的竹园闹鬼了,四个小妮子抱作一团哈哈大笑,为了庆祝作战成功,四人趁着月色在竹园后山喝的酩酊大醉,最后,东方老爷气极,给四人下了足足一个月的禁足令! 各位,关于东方府的四人帮,这里就先写这么多,在后来的番外我会浓墨重彩的再写上几笔,朋友们不妨发挥你们的想象力,自由驰骋一番!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六章 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神 等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狂奔到龙邱时,五月都已经过了一大半。 找了个客栈住下,千叮咛万嘱咐两位危险人士万万不要乱出门之后,我就和申大侠一起出门打探消息。 龙邱的名气果真不是盖的,富丽堂皇的商铺比比皆是,来往的人群神情自得,穿着光鲜,妇人个个丰满,男子风流倜傥,一顶顶豪华的轿子穿梭在人群中,好不繁华。 我提议,他赶往龙城西边的名山“翠峰”,我赶往东边的名景“拒马河”,在征得了他的首肯之后,我就往拒马河赶了,待到了拒马河时候,我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老天!这是个什么状况啊! 说这里人山人海一点都不过分,怕是半数的龙邱人都来看热闹了。河堤的四周都挤满了人,人人都伸长脑袋往里看,我站在人群的最外面,听好多人赞叹道,“俊男啊美女啊!”“养眼啊”......我拼命的踮起脚尖,想往里面凑,刚刚探出脑袋,就看见身旁一个老人家摇头晃脑,颇有忧国忧民的意味无限感概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这下我更好奇了,虽说武女侠以前教育过祁灵山的众弟子,好奇是灾难开始的源头,可是现在我心里痒痒的厉害,迫不及待的想弄清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在作怪。丫的,好歹我也是个会“飞”的人嘛,当下,一点脚尖,从人群中跃起,借着数个“人桩”的力量,我一口气就站到了河上一艘巨大的异常豪华的画舫上。 我总算明白那个老人家口里的“世风日下”是指什么了。画舫外面站着数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无一例外的大都是夺魂摄魄狐媚脸,春波荡漾挑花眼,丰润娇艳红樱唇,凹凸玲珑好身段,雪肌莹衣,衣不蔽体,真是风情万种,美艳绝伦啊!关键还是这些人居然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宣滛! 我傻愣半晌,不知该进该退。 其中一个美女急急的向我走来,口里嚷着,“哟,这位爷,真是好功夫啊!姐妹们,好好伺候着!” 我闻言吓的连忙退后几步,但随之而来的几位美人,立即熙熙攘攘的簇拥着我向画舫里走去,我身不由己的挪动着步子,全身立时长满了鸡皮疙瘩...... 众女紧紧的拉着我的胳膊,我挣扎也不是,顺从也不是,突然,一女伸出她的皓白手腕勾住我的颈子,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忙用双手护住胸部,啊!老天!近了,近了,她的唇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身体也越绷越紧......我哀嚎!祁灵山的神啊鬼啊......你们快来救救我吧! 突然,该女停下手里的动作,低低一笑,声音甜腻腻的道,“公子哥哥第一次来吧?还没有开苞吧?” 我惊得下巴掉到了地上,红着脸,答不上话来,暗自庆幸诗娴没来,倘若今天来的是诗娴美女,那肯定是鸡飞狗跳的场面,到时我得赔上多少银子? “来来来,公子哥哥,喝一杯!” 我被围坐在众女中间,坐立难安,眼见着她们热情如火,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周围的男人都很享受这种被美女团团包围的状况,他们的手在众女子身上随意的游走,众女子也很善解人意的发出令男人的呻吟声,我的脑海里蹦出一幅幅的“活春宫图”,我本是个纯洁的不得了的人,只是在我们诗娴美女的威逼下,陪着她用一晚上的时间,研究了她从她爹床下偷来的春宫图,现在回过头想想,我也是受害者! 越想我就越心惊肉跳,加上连连被她们灌了三杯酒,喉咙烫的发热,浑身燥热难安,又因一时求救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急的泪水在眼睛里面直打转转,只好“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大叫道,“我是女人!你们别这样!” 站起来看着整个画舫的人顿时陷入了寂静,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了,来这里本就是寻欢作乐的男人,我说我是女人不是自找抽么? 嫖客一:“你有病啊!女人好端端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美女一:“你是女人?没胸没臀哪点像?” 嫖客二:“他们不信你,要不你让我摸摸?!” 嫖客三:“欲求不满么?要不爷帮帮你!” ......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话顿时包围了我,委屈的泪水顿时就迷糊了双眼,大脑似乎也停止了运转,第一次被人当众侮辱,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想借个怀抱哭一场,大声的哭一场。 “住口!”一个熟悉的饱含愤怒的声音至画舫二楼的楼梯上响起! 这一声极具震撼性,瞬间画舫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声音的来源处。 我盯着来人,他就像一个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神,仍旧是一身白衣,脸上惯有的慵懒被寒意代替,这股愤怒的寒气冷的都能让人窒息,淡漠的眼里散发出一道尖锐的寒光,这是一种我没见过的杀意!他身上令人生畏的气势让我莫名的心安,我鼻头更加发酸,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见他朝我走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扑到他怀里便大哭起来。 只有上苍知道,我的泪不仅仅是为了倾诉委屈,更有的是对他的感激和依恋,我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哭泣,而这个男人让我有了撒娇的念头,就像在心上人面前一样,我毫无顾忌的倾泻着我的感受。 他轻轻的环住我,光洁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来回摩挲,等着我哭够了,抬手细心的拭去我脸上的泪痕,我不好意思的顺势挽住他的衣袖,趁机蹭干净了我的眼泪鼻涕。 出了画舫,我们在一家茶馆坐定。 彼此沉默着。 我低着头,手指用力绞着衣袖,不敢看他。 良久,头顶传来他很温柔很动听的声音,“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我小心的抬起头,对上他明亮的眼,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道谢,又想起他的不辞而别,就略带责怪的问道,“你上次怎么能就那样走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坏人,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话说出口,突然想到我们的关系还没那么熟,我凭什么这么质问他?担心他会生气,我连忙补充一句,“你可以不回答我!” 他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笑意重现,带着些许歉意道,“上次事出突然,倒叫无心担心了!” 没生气? 我抿了一口茶,看着他的眼道,“你怎么也到龙邱来了?” 他坏笑道,“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追随无心而来,你信嘛?” 我错愕,紧紧盯着他的眼,发现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正闪着灼灼的光,我的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又瞥到他一脸笑容,我马上清醒过来,自己几斤几两重,我比谁都清楚,跟他的梦儿我是断然无法比的,想到此,我语气很不善,“少拿我开涮!找你的梦儿相好去!” 他大笑,重重的搁下茶盏,似乎很惊讶的问我,“梦儿相好?” 我不语,心里不知怎么的,听见他说梦儿两字,很不舒服。 他伸出手轻轻撩开我额前的短发,当他冰凉的手指触及到我温热的皮肤时,一阵阵舒适的酥麻感顿时传遍了全身,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的侧过头,埋首至胸前,他放下手,低笑道,“她不是我相好!我们是朋友而已!” 他的语气温和而有耐心,像是对我的解释,生怕我误会他们什么似的,可现在我好管闲事的脾气又爆发了,就没留意到他眼里此刻的真诚,径自大火道,“你们男人都是不负责任的,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吃干净了抹抹嘴就想开溜?那你至她与何等境地?照你说,你既不喜欢她,那你还跟她保持那么亲密的关系干什么?那天我可都看到了,你温柔的帮她顺气!这种举动是普通朋友之间该有的么?既然给了她希望,你就不该再让她失望!” 身旁的书生被我教训的一愣一愣的,脸色忽明忽暗,眸子里的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沉。 这一次,我气愤?br /> 谁祸害了谁第4部分阅读 愤的失望的无惧的看着他,脸上的肌肉毫不松弛。 我死死的盯着他,面上一片镇定,心里却惴惴不安,有一股凉意慢慢的从脚底心往头顶窜,我在害怕,害怕他的答案。 直到我的眼睛有些酸疼了,他才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嘴角都扯到了耳朵边上,定定的看看我,“你在吃醋?” 我有些欣喜,更有些难为情,咬牙道,“无耻!” 然后,我气极,拂袖而去。 (作者的话:下一章里,我们的另一个美男就要闪亮登场了,西西,让我们为他与女主的相遇撒花吧......)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七章 美男是祸水 我铁青着脸回到客栈,生气的将自己摔倒在床上,冥思苦想的搞不懂,我的话哪里给他我在吃醋的错觉了?明明那是抱打不平啊! 申大侠在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到客栈,看着他满脸的疲倦,我相当的汗颜,又思及下午我都经历了什么非人的磨难,气就不打一处来。 “师妹,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没有,师兄,翠峰那边呢?” 子君摇摇头,“翠峰那边游人寥寥无几,后来我担心你就到拒马河那边找你去了,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场面混乱不堪......” 我若有所指道,“不是混乱不堪,是g情澎湃热血偾张吧?” 他不解的看着我,“是流血暴力事件!当时从画舫上丢出来了几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嫖客,他们的牙齿散了一地,嘴里直叫“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听说他们得罪了一个叫文爷的人......” 诗娴攀住他的胳膊道,“真后悔没有去,这满地找牙的壮观场面难得遇见啊!” 思晚接话道,“恩,就是就是,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别人挨揍的场面呢......” 我们二人皆以鄙视的眼神看了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唯恐天下不乱的美女。 不知怎么了,我内心隐隐的觉得不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数天,还是没有谜侠的任何消息,我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一行三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着,两个美女拖着我进了“凤衣轩”,看着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绫罗绸缎,诗娴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她和思晚以气吞山河的气势挑了满满一怀的衣物,然后两人睁着大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瞪她们一眼,咕哝道,“败家女败家女”,极不甘心的伸手至怀里,打算掏银子给掌柜的。 她二人见状,高兴的跟着小二进到里屋试衣服去了。 我在怀里掏了半天,也只摸出一些碎银,在掌柜炙热的眼光中,我抱歉的说,“我银子没有带够!” 掌柜的一听,态度来了个急转,立即朝屋里喊道,“小五子,将成衣都拿出来!” 我大急,却见桌上忽然多了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来人嘶哑的嗓音道,“够么?” 刚想好好表现一下我的感谢之情,待看清面前这张俊的令人想入非非的脸时,我的眼珠子差点滚落出来,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怎么阴魂不散?” 他忧郁的眼眸中有很多东西在快速的闪动着,随后满脸委屈,“我可是找连兄找了好久,不想你竟然这么不欢迎我!” 我无语,心里却万分着急,生怕待会思晚见到他大惊失色,不打自招,匆忙对掌柜交代一句,“就说我办正事去了!” 我拉着晨旭,连拖带拽的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快速反身将他压至墙壁,恶狠狠的问道,“说!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我!” 他嘻嘻一笑,很地痞的语气,“原来连公子所说的正事就是调戏在下?” 天!这年头自恋男遍地开花!我松开手,挫败的后退一步。 他欺身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轻轻一用力,将我带进他的怀里,顿时,鼻尖就充溢着他身上特有的茉莉花香的味儿,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我很不争气的竟然没有立即反抗,然后他附在我耳边低语道,“一起去翠峰逛逛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说拒绝的话,就被一个大娘高分贝的嗓音吓倒了,“啊?啊!......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种苟且的事!” 他迅速弹开,我也趁机后退一步,原本十分冷清的街道因着那个大娘的高喊声,迅速围满了观众,周围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频频摇头,“可惜了两个长相俊俏的小哥,竟然......” “唉!可惜啊!” “素闻名门公子喜好断袖,没想到今日有兴能亲眼目睹,着实划算啊!”说话的是一位白净面皮,山羊须,中等身材,穿着华丽,一脸富态的男人。 他的话得到了周围人的附和,四周又充斥着“可惜”声。 晨旭涨红着脸,我也面红耳赤,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便头也不回的冲出包围圈,恨恨的向前赶路,却猛然撞到了一堵墨色结实的,还散发出一股男人气息的墙,我被撞得脑袋直冒金花,生气之下,我头也不抬威胁道,“好狗不挡爷的道!” 这堵墙却如老僧定佛,丝毫不动明山,我气极,随手丢出一掌,哪知我的掌势还没发出,双手就被对方擒住,我不甘心的想,为何世间的高手与我这么有缘? 我抬起头目睹这位高手的尊容,眼前呈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此人面容似明月皓洁无暇,剑眉星目,修耳悬鼻,硬朗之气从骨子里往外散出,而那双锐利如鹰的双眸,此时正玩味的盯着我,他的鹰眼让我毛发直竖,喉间堵上了什么东西,难以呼吸,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我低下头挣扎道,“男男授受不清,还请公子你自重!” 他爽朗的笑声响彻我的耳畔,“该自重的人好像是公子你!以后走路记得带着眼睛!” 虽说美男对你笑你着实该高兴,可我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也一点一点的沉重起来,我此刻不知,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这一次我的预感完全正确。 不等我答话,他就如流星般从我面前消失了。 什么叫做高手?不给你出手的机会就制住你的就叫高手!什么叫做速度?神出鬼没就叫做速度! 回到客栈时,思晚诗娴正和子君认真的商量着什么,几人聚精会神到我进了屋都没有反应,倒是思晚一见到我,便拉我坐下,然后满脸绯红的递给我一张纸,我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脸上火辣辣的烧着了一般,继而朝他们展眉一笑,使劲拍了拍他们三人的肩,大家心照不宣邪恶的笑了起来。 我上前一步,“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 诗娴身子向后仰,摇头。 子君冲我做了个鬼脸。 思晚后退一步,“我随便想的,真的,相信我,我很纯洁!” 恩?今天这么言简意赅? 房间里响起了我们四人的哈哈大笑声。 光顾着高兴了,却忘了告诉思晚晨旭已经到了龙邱。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八章 我也算个美女 经过我和子君“深入龙潭虎岤”的仔细调查,初步将钓饵锁定在“落悦轩”的梦雅姑娘,这家妓院在龙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以上的这位梦雅姑娘也是龙城名号响当当的花魁级人物! 诱饵先确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要缩小包围圈! 诗娴说谜侠现在肯定是个身材走样,长着八字胡须,皮肤松松垮垮,没有丝毫弹性的微微发福的中年老男人,我们问为什么是个“老男人”呢,她自信的说那是因为,谜侠既然贵为武林至尊,那他的七情六欲肯定较之常人要多,而人一旦纵欲过度,就特别容易衰老!我们问:何出此言?她答曰:我不是满口胡言乱语的,我爹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们三人集体晕倒!连大侠,您的一世英名全毁在您宝贝女儿的手里了!还别说,诗娴刚刚说完,记忆里连大侠每天早晨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精力不济的样子立即浮现了出来,我原以为他是因为操劳事务过度,不想却是拜我们武女侠所赐!好强好强大! 思晚美女说谜侠肯定不是个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人,他肯定又易了容(实属废话!而我们思晚美女最大的特点,也是最大的优点缺点就是喜欢说废话!),而他出现在烟花之地时,肯定不会出风头,而是应该比较低调,问:为啥呢?答曰:但凡大人物,他已经被名声所累,所以在行为处事上必定要坚持“低调再低调”的原则!你们可别不信啊,我有个风流倜傥的亲戚就是这样的,每每流连花街柳巷......我们三人打了个手势让她停下。 我说第一,谜侠应该不会在他的年纪上作假,因为如他这样一个骄傲桀骜的人定不屑这样做,他的自尊心就不会允许他弄虚作假(众人点头);第二,他不会在第一时间上钩,而且他绝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急着行房第之事。他会细细的品味美人,挖掘美人内心的东西,譬如气质才华等等......问:原因?答曰:仅仅贪图女色的男人那叫低级,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才叫极品!如果我是他,就会做个极品男人......换来三人的白眼。 子君总结道:概括起来,有三点,一,他是个不显老精神状态良好的男人,因为我也是个练武之人,深知养身之道;二,他是个有内涵的男人,沉着冷静,含蓄内敛;三,他的背上有一块星星的胎记(废话!)! 地上堆满了一团团的废纸,我手里握着画笔,眉头紧锁,手里慢慢勾勒出娘亲曾经教我描绘了数千次的“燕子归来图”,听娘亲说起过,这幅图是她小时候遇到的师傅“鬼画生”手把手教她绘的唯一一幅图。我长长舒出一口气,总算画得和记忆里的无所出入了。可是我又有些犹豫,娘亲曾告诫过我这幅图不要随便绘出来,而依包打听的话,迷侠定很爱名画,那我们的胜算岂不是大一些?难道谜侠就是娘亲说的正是这幅图的有缘人? 犹豫不决畏首畏尾不是个好作风,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下定决心了,只要不让别人知道是我绘的不就成了嘛!这个难关就算跨过去了,我又好生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略施粉黛的脸,衬得下巴有些尖突,樱唇自然的呈淡紫色,云髻高高挽起,鬓上并排插着三根桃红的朱钗,头上的流苏细密的垂着,神色大方随意,俨然一个看得过去的大家闺秀嘛! 恩,让我来雷雷你们!我一声招呼不打,轻轻拉开房门,双手乖巧的拢在水袖中,脸上多了份属于小女儿的羞态。 三人呆愣一会。 “师姐?你是师姐?怎么会?” 我点头。 “慕姐姐!你你你......” 我摇头。 “八师妹?你找谁给你易的容?......” 我怒不可遏。 这帮厮们,太瞧不起人了!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粉妆玉琢的我怎么就不能打扮打扮了?打扮打扮变漂亮了怎么就易了容? 良久,诗娴美女拉住我的手蹦出一句讨好的话,“师姐,你原来长的这般好看哦!我以前怎么就没能看出你的美来呢?”屁话!你丫什么时候关注过我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来了!你的眼里除了美男还是美男,哪还能有属于我的一个小角落?! 子君师兄凑过来,仔仔细细若有所思的端详我了一番,却也不言语,我被他看的心底发慌,伸手揍了他一拳,他回过神来,痞痞的坏笑道,“现在比较像个女人了,而且比某个自以为是的山花要耐看,回头我给你加冕!” 我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诗娴,这丫对于这样侮辱性的言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会捏捏我的脸一会掐掐我的胳膊,口里念念有词,“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皮肤这般好!光滑柔嫩都能掐出水来......” 思晚失神道,“太像了,太像了,当年爱晚姐姐穿女装就是这副模样的......” 我慌忙低下头,倒是诗娴不服气的撅着嘴道,“思晚啊,你别总拿我师姐跟你那个已经升天了的姐姐比嘛!我师姐可是正正宗宗的天宫老人的弟子耶......” 我投给诗娴感激的一眼,子君嘴角带笑摇着折扇吹着杯子里的茶水。 (百合我来打广告:下一章,女主跟某男绝对重磅级的八卦,我们女主的芳心就此沉沦,单相思如同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也,飘走了,废话真多。)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十九章 一巴掌和银子 今晚的“落悦轩”格外的热闹,一个个华锦丽服的公子哥们鱼贯而入,一群莺莺燕燕立时就迎上前,极有秩序的带着各位恩客入座。(首发)此刻的烟花之地不似往常那般乌烟瘴气,众人都规矩的坐着,要么低声交谈,要么品着上好的茶水想着心思...... 我心里惶惶的,来回在雅间里踱着步子,忽闻一阵阵细碎的脚步声急急的朝房间奔来,我脸上立即摆上了一副正经的神色。 来人喘着粗气道,“妈妈......” 我柳眉一横,纠正道,“错了,不是妈妈!叫心姐!” 丫的,我只比你大几岁呢!都怪那个老鸨不好,让她们叫什么不好,偏要沾亲带故的叫她做妈! 面前这位唤作小翠的姑娘脸上通红,“心姐啊,快下楼去啊,不好了不好了......” 难道有人来砸我的场子?待我趴到楼檐上一看,一下就傻眼了! 楼下,已经扮作普通丫鬟的诗娴,此刻正摆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挥舞着她的魔抓,指着对面一位长得超乎人类承受能力的少年郎大声叫嚷着,“你给我滚出去!” 对面的公子脸上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红,煞是好看。 丫的!诗娴美女你的旧毛病怎么不合时宜的又犯了,别人不就是长得丑了点嘛,本来娶妻就成了一个问题了,逛逛妓院看看美人又怎么了嘛! 我三步并作两步插到他们二位的中间,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奴家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小丫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 公子的脸色微微和缓了一下。 诗娴不服气的扯过我,“你长的丑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还厚颜无耻的出来污染我们的眼睛!姑奶奶我......”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我长的丑怎么了......退我银子!我不看了!” “退银子,退银子......我们不看了......” “以貌取人,今儿个晚上我们到别处潇洒去......” 我气极,狠狠的扬起手......众人都为我面前的这位美人捏了一把汗,只听“啪”的一声,诗娴大哭了起来。(=) “师姐,我错了,你别这样......呜呜呜呜” 别误会,我是怎么也不舍得打诗娴的,只是这一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假嗔道,“小丫头,得寸进尺也要瞻前顾后,搞清状况嘛!让诸位见笑了,是奴家教导无方,奴家给各位再赔一次不是了!请各位稍安勿躁,静静等候节目的开始!保证各位尽兴而归!” 周围的人渐渐各自回了座位,我长舒一口气。 丫的,一耳光算啥?我花了五千两银子包下落悦轩一晚,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嘛!八师姐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了! 正待拉着诗娴离开,却见她盯着前方,眼里闪着光,嘴微微开启,迟迟挪不动脚步,整个一幅饿了好久见到食物的饥不择食样,我诧异的回过头,原来又是这个祸害! 仍旧一袭光洁无华的白衣,嘴角稍稍上扬,似笑非笑,傲然而立。 他走进我,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今晚很美!” 啥?我本来做好了被他打击的准备了,也因此脸上摆出了一幅无赖的样子,可可可可,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说这句话嘛......但是这无疑是我这二十年来听到的最让我开怀的话语,我的心里甜的就像偷吃了蜜,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人嘛,是女人肯定就希望自己的外貌被人赞咯,我想我现在一定很美,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嘛,什么样的女人最美丽?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我掉到蜜罐里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只想着他是第一个赞我的男人! “哎,美男,你太有眼光了......你认识我师姐?” 我扯过诗娴,拽着书生朝雅间走去,背后传来诗娴的一声狂吼,“美男,你缺不缺狗腿子?” 狗腿子?原来我曾经以为的背后美男是他!大家可以想象,诗娴现在肯定又是众人的焦点了! 合上门,我才想起,他竟也来这种烟花之地!生气使我恶声恶气的发问,“你跑这儿来凑个什么热闹劲啊你?” 他不答话,突然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状似心疼的问道,“刚刚怎么舍得打自己一巴掌?还疼么?” 我的脸通红,心狂跳不止,书生今天太奇怪了,那眼神不似平日里的淡漠,而是夹杂着些惊艳关心之情,莫非欲求不满,打了我的主意了?我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略带责怪道,“改行做老板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来捧你的场!免费粘粘你的光嘛!” 因着他这句大煞风景的话,刚刚还自恋的我现在瞬间跌入谷底,没好气道,“我又不知道你住哪里,怎么通知你?” “你也太不关注我了吧!我对你的行程可都是了如指掌啊!” 我大惊失色,退后一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把玩着腰间的一块莹白玉佩,低笑,“我是与你有一夜同房之情的人啊,怎么,难道无心美人儿忘了?” 我握紧拳头,不语,他不知道的是,于我而言,他已经不仅仅是有着一夜同房之情的人了,在我心田的某个角落,他已经占了一席之地,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情意。 他突然扯过我,将我按倒在铜镜前,拿起眉笔,在我眉上轻描几笔,立时一双秀眉更显柔和流畅,我看着铜镜中他唇角满意的微笑,心咚咚咚咚的狂跳不止...... 温柔懒散的嗓音道,“这样是不是更好看?” 我站起身,暗骂自己不要脸,在如此暧昧的昏黄灯光下,我竟然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黄铯想法,我满脸绯红的与他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确定我不会随时向他扑过去了,才颠着声音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好,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消失在了他温柔的吻中,徒留一串串的“唔唔唔唔”声,他一手扣在我的脑后,一手紧搂我的腰,辗转反侧的吮吸着我的唇...... 我的脑袋霎时嗡嗡嗡的一片空白,心里像小鹿在乱撞一样,竟然呆愣着任他侵犯了一阵,过了会,他放开我,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我的唇,不怀好意道,“感觉怎么样?” 房门将屋外的喧嚣尽数隔离,只余我们的心跳在各自的胸膛内律动。 我杏眼怒瞪,方才想起他刚刚吻了我,吻?不对不对,这丫占我便宜了啊!八师姐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丫的,美男当前,还占了我的便宜,这笔帐我得讨回来。顾不上女人该有的矜持和含蓄,我不由分说的踮起脚尖,勾下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上了他温热的唇瓣,他的身形猛地一怔,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突然有些快,紊乱的节奏颠的我心里一阵颤动,随后他很配合的搂住我的腰,手毫无缝隙的紧贴我的身体,让我一阵寒麻,我们的唇舌开始互相纠缠......我感觉自己走向了云颠一般,晕晕乎乎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和幸福...... 话说,美好的时刻往往都是短暂的。 门外响起了子君的叫喊声,我一个激灵,慌忙推开意犹未尽的书生,尴尬的红着脸开了门,子君立即扳正我的身体,两个眼珠子灵活的滚动着,视我们马大帅哥为无物,慢慢的,他的眼里流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奇怪,他们明明说你打了脸颊而已啊,怎么连你的嘴唇都像被人咬了一样......” 待看到站在屋里满脸春色的书生后,他很知趣的闭了嘴,眼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的变暗...... 我讪讪的拍了拍他,故作轻松道,“没事啊我刚刚这么做只是......” 书生微笑着出言讽刺我道,“无心只是为了银子!” 我回讽他,“比起没有赚钱概念的纨绔子弟,我这个有着爱银如命信念的市井小人好像要强的多!” 不等他答话,我抢先道,“马公子,今晚的好戏好像不在楼上吧?” 他显然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却在走至我跟前顿住,气吐如兰,“我要定你了!” 我的心就那样猛的漏了一拍,呆呆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思绪乱飞,我在算着一笔账,他的长相让我很有成就感,带回祁灵山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可以横扫这四年来我毫无魅力一说;不过,他的风流债似乎多了点,撇去那个我见过的神人包打听和恶美女不说,照他的祸害样,不知还有多少个疯狂迷恋他的少女呢?到时仅仅对付她们我也不用活了...... 唉,祸害啊祸害啊! 子君神色有些黯然的道,“师妹,他已经走远了,别看了!”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二十章 第二次被揩油 楼下偌大的舞台上,一个窈窕有致,清瘦淡雅的影子,俯身吹着萧,一头青丝直垂腰际,梅红色的长群拖散在地上,她的神情专注而娴静,仿如仙子出尘一般,萧声至她的手里飘开,时而轻忽空灵,时而平静优缓,时而漩涡湍急,时而暗流汹涌,众人都痴痴的沉醉在萧声之中,大堂内安静如无人一般。 突然,一位掩在中央的红衣女子缓缓起身,扬袖,至她的皓白手腕中抖落出一幅画来,只见这幅画上有两只燕子正栩栩如生的点缀其上,燕子翱翔在一片山峦起伏的半空中,烟雾朦胧一片,似画也似仙境,却给人以一种急于归家的沉重感。 人群中的诗娴故意低呼出声,声音里含着微微的颤抖,“是鬼画生的燕子归来图啊!” 舞台上的红衣姑娘,用甜的溺死人的声音道,“不错,这幅画虽不是出自鬼画生之手,但大家可以仔细看看,它足以以假乱真!大家都知道,当今世上已经没有鬼画生的任何一幅作品,就算是这幅赝品,也极具收藏价值......” 我和子君相视一笑,环顾四周,众人的表情甚是激动。 坐在大厅前方一个角落里的身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他全身墨色,低头抿着茶水,看也不看众人一眼,那表情跟周遭的环境似乎格格不入,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定睛一看,老天,不就是我那天在街上撞到的墙嘛?我狐疑的猜测着,他会不会是谜侠? 子君抵了抵我,努嘴指向坐在人群之中的书生,只见书生两眼放着奇异的光芒,那深入寒潭的双眸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的梦雅,嘴角飘着似有似无的笑影,那是色狼看美女才有的眼神! 想起这个人刚刚才与我极尽缠绵,这下色性就充分暴露了,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股酸酸的味儿至心间传来,眼里好像有一股妒火燃烧起来,我一惊,这无疑就发现了自己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我在吃书生的醋么? 台上清秀的红衣姑娘将画递给子君之后,脸色突然大变,脚步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向后挪,我暗自吃惊,莫非思晚也贪图上了男色?顺着她的目光极目远眺,就看到立于人群之后的晨旭!他好像有些激动,原本白皙如脂的脸上此刻微微的泛出了一丝红色,如墨的眸子里迸射出一股股灿若星辰的光芒,而那光芒射穿的尽头就是我! 我避无可避,只好向柱子边缩啊缩,再缩啊缩,非常后悔自己怎么不会缩骨功,要不会钻地术也不错啊,一边自责,一边在心里直念叨,你没看见我,没看见我,就算看见我也认不出我来,认不出我来...... 我正认真的祈祷呢,突觉身子一轻,一双大手将我拦腰抱起,厅子里的亮光离我越来越远,好半天,我缓过神来才意识道,我在晨旭的怀里,还在空中飘着! 脚尖终于着地了,原来他将我带到了落悦轩后花园的假山旁,我一阵惶恐不安,但几乎同时,我又很快镇定下来,盘算着我现在是个花楼里的人,总不能粗鲁野蛮嘛? 于是,我皮笑肉不笑的甜甜道,“哟哟,公子,这里好像不太适合啊?” 他黝黑的瞳孔迅速收缩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脸上一派肃然,忽而他展颜一笑,邪恶的双手至我的腰间一寸一寸的流连到胸部,我吓得一身冷汗直流,不自觉的瑟瑟发癫,抱紧胸部,连退两步。 他眉间的褶皱慢慢舒缓开来,一种吃定我的表情明目张胆的挂在脸上,我很不服气的也带着笑,想祁灵山的八师姐我在武女侠的培养下,早已养成临危不惧,傲骨嶙嶙的高尚品格,仅仅面对一个美男的调戏,怎么能随便的就败下阵来? 突然,他递给我一把用竹鞘包裹起来的短剑,正是八年前晨曦的那把寒光剑!当下,我所有的坚定都近乎溃散,略一思索,我顺从的接过剑,娇笑一声,“公子的定情信物么?” 他冷冷道,“这是我从你包袱里找到的!我该称你连世杰连大公子还是慕无心慕小姐?还是——柳爱晚——柳妹妹呢!” 我紧抿着唇说不上话,原来这丫一直在跟踪我,这下还来个人赃俱获,跑来兴师问罪。 他的神情突然又变的愤怒起来,狠狠的抓住我的肩,大吼道,“爱晚,你要怎么折磨我,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我找了你整整八年,八年啊,你知不知道这八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知不知道!” 我的心狠狠一抽,手上却用力甩开他的手,故作镇定,神色自若大声道,“你要找的柳爱晚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整整八年了,你不要再一厢情愿的以为她还活着......” 唇被他粗暴的堵住了,不似书生温柔的吮吸,而是用力的撕咬,他将我箍的紧紧的,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面一样,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的存在...... 我胡乱的挣扎着,我的挣扎却让他越发的用力,蓦地,唇齿间传来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的鲜血还是他的,竟是那么苦,如黄连入口一样......我使出浑身解数,推开他,扬手想也不想的给了他一耳光! 他的眸光忧伤的令我心底一哽,脸上受伤的表情让他显得更加忧郁,虽打心底的心疼和不舍,我却只能头也不回的越过他,逃开,狠心的逃开,却不知我逃避的是他还是我自己......他不知道,柳爱晚是被我深藏于心底的名字,是轻轻触碰都会像一把尖刀直抵心脏一样疼痛的名字啊......旭哥哥,我还没有勇气面对你们,我原以为我可以用死为爹爹赎罪,可是老天却留了我一命,东方府有的不仅仅是欢乐的童年,还有楚姐姐的仇恨,我的内疚,沁怡的鲜血,我们三人磨灭不了的恩怨,而这一切我都不想再记起...... 跨着大步朝内堂走去时,远远的仍然看见他如雕塑一般站在假山旁,我很想告诉他,晨旭哥哥,正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绝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你知道么? 行至离后院数丈的一个小亭旁,就看到亭子里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不得了的身影,正是诗娴那厮,眨了眨眼,咦咦咦?另一个胖乎乎的近乎圆球的人不是咱们的扬大虾嘛! 这两人怎么会有心平气和面对面的一天?肯定有阴谋啊有阴谋! 我稍稍向前凑近了一些,蜷着身子,蹲着听他们的古怪。 扬大虾委屈的声音传来,“十师姐,你要相信我啊,我说的真的都句句属实啊,真的,我听见师傅亲口说的啊......” 诗娴极不耐烦的打断他,“鬼信!八师姐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不知道?你瞧瞧八师姐那健健康康的样子啊,像中毒的样子吗?就算中毒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她毒发呢?你说啊你说啊......” 中毒?八师姐?不就是我嘛! 扬大虾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在诗娴面前充分表现了他的男儿自尊,只听他大吼一声,“师傅说了八师姐活不过六月!他们也下山找谜侠了,我私自下山就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八师姐了,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八师姐那样一个好人......” 大吼声最后变成了哽咽声,两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我杵住了,久久不能回神,我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毒?是谁要害我?中的又是什么毒?我怎么没有中毒的迹象呢?我快要死了么?我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脑海里突然就记起武女侠对我说“这个人的命对你师傅对我们都很重要”,连大侠说“两个月之后一定要回来”,书生意味深长的说“你时日不多,少管闲事”,还有干爹干娘脸上浓浓的忧伤...... 原来,师傅叫我寻找谜侠竟然是为了求他救我的命! 我从来都不怕死,可是,我现在却感到莫名的害怕,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啊,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好不容易有了个新的开始,好不容易想要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老天你竟然连机会都不给了么?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频频下落,我拼命捂住嘴,双肩不可抑止激烈的颤抖着,我不想要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有我的骄傲与自尊,我无法忍受我的朋友因为我而伤心难过,就如同八年前我不能忍受楚姐姐因为仇恨而痛苦不堪一样! 哭着哭着,上气不接下气间,眼前突然一黑,我就没了知觉! 作者歪歪:话说,女主一晚上被两枚帅锅给亲亲了,某百合我好嫉妒哦......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二十一章 我是良民 确切的说,我是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折磨醒过来的,我努力想要回想发生了什么事,却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一阵阵的眩晕冲击而来,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气力,猛的清醒,我被人下药绑架了!绑架?我一个老老实实的乖孩子,没财也没色,劫我干嘛啊! 搞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状况,我在一辆马车上,此时这辆马车正以飞一般的速度朝前狂奔,恩,定是一匹可以和汗血宝马相媲美的好马!眼睛忽悠忽悠的直转了几圈,想喊也喊不出声,我懊恼的暗咒一声。(首发) 车帘被人掀起一角,车厢外响起一个响亮悦耳的声音,“醒了?” 我很想大骂他一顿,无奈被点了哑岤,发不出声,从车帘外射进一股劲风,瞬间我便可以开口说话了,原来隔空也可以解岤,看来我面对的是一位高手敌人...... 悦耳的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反正赶路也挺无聊的,不妨让你聒噪聒噪!” 我有气无力的道,“你丫的是谁啊?绑架我做什么?我一个热爱咱大昭国,热爱百姓,热爱生活,更加热爱银子的好良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要不就是劫财么?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啊!劫色么?那你也不该劫我这种蒲柳之姿啊......” “真像只麻雀!” 我正想回嘴,马车却嘎然而止,我的头直直的向车身撞去,疼得我晕头转向呲牙咧嘴,车外刮过一阵阵的衣袂飘飘声,但听爽朗的声音道,“找个地方稍作休息!” 车帘被一柄长剑挑起,钻进来一个全身夜色的男人,他自顾自的在我对面坐下,双手抱着剑,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这衣这鼻这脸这人特别是这双鹰眼,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努力的甩了甩头,再甩了甩头,认清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终于我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这堵墙?” 他一怔,“墙?” 我马上就后悔了,不能被他认出来啊,现在的美男都是睚眦必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一类人,我都得罪过他一次了,再让他认出我来,还怎么商量让他放了我?我努力的低下头,解释道,“我刚刚在发疯,失口乱言说错话了,您就当没听见......” 一柄剑突然抵在我的下巴处,他微微一用力抬起我的头,我就毫无选择的被迫与他直视,他如鹰一般尖锐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我此刻的狼狈,良久,他撤回剑,了然的说道,“原来是你!这世界还真是小!” 我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就是因为世界太小了,所以你才会抓错我嘛!” 他哈哈一声大笑,那笑怎么听怎么让我心底发寒,我努力的向里面挪了挪,鼓起勇气道,“这位大哥,你真的抓错人了啊,我到现在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啊,我是良民啊......” 他一脸安然的看着我。(=) 我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是不是我上次得罪您老了?那您可就冤枉我了,我本来要向您道歉的,怎奈您的速度实在是有点快啊,我现在就给您道歉,我错了,以后见着您,我让您撞上我,再骂我是狗成么?” 最后的话我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他嘴角扯了扯,还是不答话,我筋疲力尽,还是强打着精神用商量的语气道,“这位美男大哥,您行行好放了我吧!”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软骨头过,正常情况下我是很有傲骨的,可是现在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最关键的是我还惦记?br /> 谁祸害了谁第5部分阅读 记着落悦轩那边呢,所以我这样是有足够的理由的,武女侠你们可别鄙视我! 他将剑横放在身旁,弹了弹衣衫,我就纳闷了,一身黑衣弹个什么劲儿!有灰也看不出来嘛,装什么装,想笑就别憋着,当心憋死你! 我想现在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了,索性就眯上眼,节省下气力,等着药的药效过了,再想办法逃跑,哪知我正打着如意算盘呢,他却开口了,“他的眼光真独特,也不知他怎么看上你这样的女人的!” 我急忙问道,“他?哪个他啊?” 他不急不徐缓缓道,“别装!” 我真的倍感委屈,我敢确定他老人家真的抓错人了,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丫的!我不认识那个什么他!你真的抓错人了!” 他微微一皱眉头道,“你再仔细想想我说的到底是谁?” 我掰起手指认真的数道,“申大侠?诗娴?思晚?都不是?那是书生?” 想到书生,脑海里就飞快的出现五师姐对付情敌时,咬牙切齿说的那句,“对付你,还轮不到我亲自动手,但你要随时小心!” 电光火花之间,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死书生的哪个相好请人来对付我的!!!书生,你丫这个蓝颜祸水,今日居然又祸害了我!我内心的那个懊恼啊,悔恨啊,一股脑儿的挤满了我的胸膛,我做着最后一搏,“美男,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那个,那个你不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好说好说,我给你银子就是了,你要多少尽管开口,是偷是抢是拐是骗我都认了......” 他叹息一声,“长的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脑子还这么笨,你活着干嘛?” 打击我! “主子,可以稍作休息了!” 他应声灵活的跃下马车,转过头,一把揪起我,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将我丢到地上,对他的属下吩咐道,“天一,在这里布个阵!” 一个身影迅速从天而降,恭敬有礼的道,“天一领命!” 我垂头丧气的跌坐在地上,一语不发,他也不再管我,只是用淡淡的语气问他身边一个中年岁数的男人,“古叔,落悦轩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立即凑近了一些,古叔答道,“回主子,混乱!” 我晕!三言两语就隐藏着海量信息!太简洁了些吧! 我发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发问道,“古叔叔啊,您老人家能仔细说说那里的情况吗?” 我看见古叔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我的眼睛眨啊眨,我在等你的答案呢!古叔却不理睬我,看着他主子。神墙终于发了一次善心,示意站在古叔身旁的一名男子说的具体些。 “我们刚刚动手,就有另外两批人杀进了落悦轩,白衣人一派抢走了花魁梦雅和那幅燕子双归图,这路人武功高强奇异,招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我心急如焚,“有没有人受伤?” “他们志在夺人和那幅画,所以倒也没有伤到其他无关的人!”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就纳闷,到底是哪个脑子少根筋的大费周章要抢那幅假画?谜侠肯定没有出现,要是出现了,画肯定就不会被人抢走,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以失败而告终了?难道真如娘亲所说,这幅画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为了找谜侠,我是不是又害了一个人!我的命固然很重要,可是我不要别人受伤啊! 我悄悄在树干上用指甲抠了个带着尾巴的半椭圆形,刚刚还在得意我留下记号了呢,下一刻那堵神墙就劈手将它削的干干净净,我自知理亏,主动爬上马车。 作者的话:话说,神墙此刻好像很讨厌八师姐哦,八师姐真可怜,果真是个没男人缘的霉女...... 第1卷 初见,沉沦的心 第二十二章 武女侠的好榜样 我被这堵神墙的属下易了容,怎么看怎么普通,混在人群中,我估摸着就算是神墙也难一眼就挑出我来。(=)不过,我得承认他很有能耐啊,手下会布阵的,会易容的人随手拈来,他还有多少能人奇士呢? 我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日子了,我整天在马车上颠啊颠,睡啊睡,吃啊吃,念啊念,待一行人到了漠西境内的一个小镇上,我强烈要求让我休息休息,神墙思索片刻颔首答应了,大概是怕我要怎么着了不好交差,终于可以下马车了,我雀跃着欢呼着奔腾着...... 觉得好久没有看见过热气腾腾的饭菜了,我甚是思念,也不管他的那个嫌弃样儿,天地间唯我独吃,陶然的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饭菜一扫而空之后,我才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悠哉游哉的喝着水,顺眼就瞅见客栈门外进来两个人,男的一身劲装,斯文有礼,女的长相妩媚,娇笑连连,天!正是咱祁灵山的连大侠和武女侠! 我一激动,一口水就呛在了喉咙里,我借势故意大声的咳嗽起来。 但是,这两人却忘我的坐在隔壁桌边,对着小二一番嘱咐,估计也饿的不行了,换做平日,我这种不雅的咳嗽方式早被武女侠拿着扫帚追着打了! 我胆战心惊的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神墙,他不由分说的拉起我就要上楼,我急急的大声道,“你丫还没有吃饭呢!” 我不等他说话,快快的绕到武女侠背后,装作不小心撞到她的胳膊,正在享受美食的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怒视着我,我正高兴她终于发现我了呢,神墙却如疾风骤雨般的将我搂至怀里,那样子像足了一位丈夫保护妻子的紧张,他悄悄伸手点了我的岤,满脸笑意的对武女侠道,“抱歉,拙荆太过鲁莽,在下给二位赔不是了!” 我在心里冷笑,武女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就凭你丫一句话就消气?你丫等着死吧!哼哼,武女侠拿出你在祁灵山的蛮横劲儿来,可别让我失望! 却见武女侠渐渐收起脸上的怒气,双眼怔怔的盯着墙神,那眼神叫一个热切惊艳,随而大方的挥了挥手,用我从不曾听过的嗓音一语双关,柔声道,“没关系没关系!公子眼光真是独特啊!夫人长的真是......” 我绝望的瞪大双眼,武女侠啊您怎么能这样呢?见色忘义是诗娴的专长啊,什么时候您也学会了呢?您不是常常教导我们,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还要注重内涵的嘛,怎么这会儿您就忘了以身作则呢?他是比连大侠年轻英俊了些,您也不能当着连大侠的面就公公然的泡美男吧?您置与您相亲相爱的连大侠与何地啊! 我的眼珠上下来回,热烈的看着武女侠,眼珠子都快要夺眶而出了,她却直接无视我灼灼的目光,那神情仿佛再多看我一眼,掉头就要去撞墙一样,原来诗娴的作风遗传于此,我彻底绝望了,有母如此,何况其女? 神墙强忍着笑意,搂着我的腰道,“如此,就多谢夫人了!二位慢用,在下先行告退!” 连大侠眼里放着仇恨的光芒看着他,拱了拱手。 我全身僵硬,不由自主的任由神墙用力搂着我的腰,背后传来武女侠的惋惜声,“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可惜!” 进了房间,我瘫软在地上,无话可说。 神墙捏起我的下巴,那张俊脸上怒意未消,威胁道,“听话些,当心我随时要了你的命!” 我冷笑一声,“要我的命就随时拿去好了,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 他大怒,“你!” 我撇过头,淡淡道,“我要休息了,不介意的话一起睡?”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只觉得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继而听见他朗朗道,“你说,我要是占有了你,他会怎么样?”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我俱得唇直哆嗦,全身不可遏制的打着冷颤,却倔强的堵着气道,“我的眼光是很高的!” 他的眸里迅速逝过一道闪亮,紧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即迅速起身,背对着我,“我的眼光也不低!......休息吧,还要赶路。” 至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意识到他不是善良之辈,于是变得很乖巧温顺,逃跑的想法也已经被我抛诸脑后,顺从的跟他扮着夫妻,人前恩恩爱爱和和睦睦,人后我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一我决不说二。 就这样又走了几日,天气越来越热,六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空气里散发出一股灼人的热气,我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有气无力的躺在马车上,想着诗娴他们该急死了,转念一想,也好,反正我都快要死了,让我干干净净的,无声无息的死在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地方,该是最好的选择吧,忽而又想起书生,心底就揪着疼,我是如此怀念他冰凉的手指,宽大的怀抱,温暖我心的笑容,温柔的吻,还有他的那句“我要定你了!”...... 他的一切竟然如此清晰的印刻在我的脑海中!天!竟然,我最割舍不下的是书生!那么我要是死了,他会为了我留一滴眼泪么?那日他对我说的话言犹在耳,现在想着还是很甜蜜很幸福,书生,你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一时兴起,随口敷衍我的? 眼泪很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滚出,我低声抽泣着。 兀自黯然伤神间,车帘被挑起,神墙站定一会,带着些温柔的嗓音道,“下来吧,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两座实质的荒山,草木稀稀疏疏,处处可见峭壁陡石,壁立千仞,那些从石缝中伸展出来的奇松瘦木,看看就让人觉得威慑力十足,我暗自纳闷,这两座山难道就是他的据点所在? 神墙淡淡的看我一眼,古叔就用一块黑布蒙上我的眼,随后我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待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站在了一间摆放朴素的房间内,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棂倾泻而下,暗红的檀木案几静静的俯卧在地上,雕花的圆柱透着丝丝的庄严,我揉了揉太阳岤,拣了张椅子坐下,安静的等着天一开口。 他面无表情僵硬的说,“慕小姐,主子吩咐,你好好休息......” 我咧嘴一笑,“天一啊,你别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你银子的样子,让你的牙齿晒晒太阳吧!我被你们抓了来,都没有寻死觅活呢,你就更不......” 一旁的古叔冷冷开口,“多事!” 作者来说一句:这是寻人卷的最后一章哦,这一卷中的感情戏好像不是很多吧?下一卷,某百合打算让咱们的女主嫁人了!嫁谁呢?某百合很无耻的撒娇:我就不告诉你嘛......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一章 鹰眼叫司马神墙 我是个适应性极强的人。八年前,老头至裕水将我捞起后,随着自己身体的慢慢恢复,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又回复了平日的开朗活泼嘻嘻哈哈,正是这种打不死的强人精神,让已经起誓不收徒弟的天宫老人破例强烈要求我认他做师傅,我当时还纳闷了,这年头还有人强迫别人做徒弟的!后来跟老头生活了四年我总算明白了,做他的徒弟怎一惨字了得啊! 每天鸡叫第一遍,我就得摸黑起床沿着琨耙山跑一圈,照他的话说这是为了加强我的体质,等我累得半死不活回到竹屋时,在他的恐吓下,我又得摸到厨房给他整一桌吃的,合他的口味还好,不合他的口味轻则追着我打一顿,重则罚我三天不许吃饭。 练功那叫雷打不动,不论是烈日炎炎,阴雨绵绵,还是电闪雷鸣,总能在竹屋的空地上看到一个孱弱的身影(那就是我)奋力的练着功,嘴里还噼噼啪啪的喊着,“我要为师傅争气”的伟大口号,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我这种拼搏精神固然很可嘉,但我的的确确不是块练上乘武功的好材料!死老头渐渐的对我失望,绝望,再头疼,因为在这四年里,我原地踏步踏的只能在他的手下过十招!虽然我的武功是没啥长进,但是厨艺却越来越精湛,整出来的饭菜让死老头乐不思蜀,最后是他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央求着,“无心徒儿你给为师整一只烤鸡嘛!”“无心宝贝你就烧一次肉圆子给我嘛!”而我此时一雪前耻,命令他绕着琨耙山跑一圈再说,可怜的死老头为了几顿饭就折了自己的腰...... 短短两天内,我就跟服侍我的丫鬟瑶瑶打成一片,我也没有主动问起这是什么地方,抓我的是什么人,有些道理我还是懂的,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我于瑶瑶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她断然不会为了我出卖他的主子,从瑶瑶口里喊出的“司马主子”我可以肯定,这堵神墙原来姓司马!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抓我回来就将我当大小姐一样供着,还丢下一大票丫鬟啊,小厮啊,仆人啊照顾着我,我琢磨着是不是因为他的冥行宫空着太久了,想让我住着好让它沾沾人气? 站在一片清澈的池塘前,仔细的端详着水中我的倒影,这是一个正直花样年华的女子,脸色红润有光泽,肌肤粉嫩雪白,紫色的双唇甚是诱人,有谁能看出我是个将死之人?又有谁能明白我等死的恐惧,胆怯,和不安? 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六了,我还有四天的日子,日头仍然很毒,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悠悠吐出一口气。 瑶瑶见状,关心的问,“慕姐姐,你心情不好么?” 我笑,“瑶瑶,你下辈子想做什么呢?” 她偏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做瑶瑶,在冥行宫里当差!” 倒是个知足的丫头,我转过头,笑靥如花道,“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还要做个长的好看的男人!” 瑶瑶讶异道,“做女人不好么?” 我点了点她的脑袋大笑,“做男人就可以娶你嘛!” 瑶瑶大窘。 我有些伤感,“瑶瑶,我离下辈子已经不远了,这辈子我无所建树,连个爱我的人好像都没找着,下辈子做了男人,我一定要找个爱我的,当然也是我爱的人长相厮守......” 瑶瑶突然不说话了,背后一阵沉寂。 转过身,就看到了司马这尊神墙,矗立着一动不动,我不以为意的调侃道,“你家的条件不错,很合我心意!” 他嘴角一扯,面上一黑,“你最好不要有寻死的念头,我已经将你被捉的消息放出去了,再过五天,如若他不够爱你,没有如约前来,到那时你再死也不迟!这五天就给我好好的活着吧!除非......”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接口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让这个园子里所有的人陪葬!” 瑶瑶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我也瑟瑟发抖,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气愤!你丫的够狠毒!我冷哼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见过邪恶的人,就没见过像你这样邪恶的人!” 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嗓音道,“女人果真就是不行!因为你们总有妇人之仁!” 我回嘴道,“你这样的男人,倒要小心众叛亲离的那一天,司马公子!” 他微微一笑,坚定有力的语气,“我是不会让那一天出现的,在别人背叛我之前,我会先结果了他!所以慕姑娘,我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了,就好好的祈祷东方晨旭足够爱你吧!” 我如五雷轰顶!原来他抓我是因为晨旭!他口里一直说的都是东方晨旭! 我冷哼道,“恐怕你要失望!” 他玩味的笑着不语。 我走进他,自信的一字一句道,“东方晨旭是不会来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爱我,你所做的一切好像都要付诸东流了,我是不是该同情你呢?司马公子?” 他抬起我的下巴,又是微微一笑,“你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冷着脸保持缄默。 他邪魅的笑道,“慕小姐,本公子好像忘了告诉你,他已经在往这里来的路上了,怎样,感动了?” 我如遭电击,全身像被泼了寒冰一般抖得摇摇欲坠,而此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晨旭为了我涉险,不能让我成为羁绊晨旭的累赘,我用力扯过司马神墙的黑色衣袍,不顾形象的一口气大吼,“你丫的!卑鄙无耻下流不得好死,我祝你被雷劈死,被雨砸死,被太阳晒死,被树枝绊死,被水淹死,被饭噎死,被柱子撞死......” 吼完了,我近乎虚脱,却仍然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臂,他用力掰开我攀附在他手腕上的爪子,不以为然的挑眉,很轻蔑的道,“我倒还不知道人有这么多种死法!” 我用鼻音哼气道,“你去试试我祝你成功!” 他讥笑道,“很担心你的老相好?放心,我会让他活着来见你一面的!”然后华丽丽的一个转身,背对着我幽幽道,“收拾一下,待会会有郎中过来!” 郎中?要郎中过来做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中毒了?怕我坏了他的大计,好心为我请了郎中?我在心里冷笑,司马神墙,你还不知我活不过四日吧!连我师傅天宫老人都救我不得,就凭区区一个郎中就想要救活我,白日做梦!就算请的是个神医,我也只有四日的寿命了,能不能撑到晨旭前来,都是个大问题,一想到司马神墙因为计划失败而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觉得我死得很划算!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章 似曾相识的玉面郎中 傍晚,我正闲适的懒懒卧在凉榻上时,古叔一身夜色装扮站在门前,声音冷冷道,“慕小姐,郎中快到了,注意形象!” 我同样冷冷的回复,“我记得您好像不是我的什么人,是不是管的太多?” 他脸色不变的提醒道,“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我极为不屑的出言讽刺道,“恩,说的太有理了,您倒是很守规矩,随随便便的就进女儿家的闺房!” 他脸色稍微有些不好看,却仍旧彬彬有礼,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那自是因为慕小姐与一般女儿家不同!” 我气极,说不上话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随着来人飘进耳里,“生气对身体可不好!” 来人衣袂飘飘,步履轻盈,几乎是翩翩起舞般的走着路,他眉间松弛着,眸子清澈闪亮,却又深不见底,好似一汪冰冷刺骨却又令人着迷的深潭,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背剪在身后,玉树临风的站在我的跟前。 你丫的,大昭也忒盛产美男了吧!在这个美男面前,一向不近祁灵山男色的我有了些松懈,盼望着能听听他的声音。 古叔十分卑微的对他颔首,对着我介绍道,“陌离神医的传人——玉面公子!” 他十分含蓄的笑了。那笑令我如沐春风,令我觉得他笑自肺腑,发自真心,我的心像被什么融化了一般,顿时,这几日来的烦躁不安伤感都统统烟消云散了…… 我施施然的福了福身,想八师姐现在对待美男的态度已经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了,除却祸害书生,这个玉面公子是第二个让我一瞅就看顺眼的人。 他径笑不语,探过手轻轻把着我的脉,他的手冰冰凉凉的不带任何温度,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占据了我的记忆,猛然记起,我记忆的深处,好像也有这样一双冰凉而细腻的手抚摸过我的身体......是书生!我细细的盯着他看,想要在他身上找找书生的影子,他却嘱咐我“我替人把脉时,不喜人走神!” 我不好意思的收回思绪,冲他笑笑。 突然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股烫人的气息,这股热流顺着我的血液瞬间流至全身,原本还清爽的身子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怎么又是这种感觉? 我挣扎着想要抽出手,他用眼神制止了我,热流源源不断的至他的手掌之中传到我的体内,我浑身上下像着火了一般,此时我恨不得跳进一池冰水里,这叫什么事啊这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正想使用暴力摆脱他的魔掌,他却先我一步松开了我的手,待看到他洁白的额间正有丝丝密汗慢慢渗出,脸色也有些发白时,我才立时明白过来,人家刚刚在给我输送他的内力!想明白了人家只是在替自己治病,自己却不知好歹的不领人的情,我的耳根子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他用微弱的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性子还是这般急!” 我一怔,手也一抖,唯恐自己听错了,看着他急急的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我为他斟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问道,“依玉面公子看来,我还能活多久?” 他苍白的脸变的更加苍白,盯着我的眼道,“最多活四日!” 仿佛他说的不是我一样,我的脸色丝毫未变,倒是立在身旁的瑶瑶大叫一声,“不会的,怎么会呢?怎么会......” 我站起身来,向站在门外的古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回去告诉司马神墙,我慕无心活、不、过、四、日!叫他早点收手吧,没了我这颗有用的棋子,我担心他会惨死在东方晨旭的手里!” 大概古叔听到我将他那英名神武的主子说的如此不堪,这次面无表情的脸上青红交替,也不理睬我,走进玉面,拱手道,“公子,当真?” 玉面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淡淡道,“的确如此!” 古叔急询道,“有救么?” 皱眉,“为时已晚!” “何毒?” “燕雾!” 丫的,这两男人谈话也忒言简意赅了吧,换作是诗娴和思晚两个小妮子,不知要绕多少弯子才能切入正题呢!古叔在听见“燕雾”二字时,神情很是不可置信,痛苦异常,我却得意非凡,频频娇笑,拍了拍古叔的肩,大笑道,“古叔啊,要死的人好像是我耶,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啊你,如果司马神墙是个依靠挟持女人达成目的的人,我劝你还是另攀髙枝吧!” 古叔没好气的瞥我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门。 玉面的表情看上去好像甚为不解,又好像甚为了解,“你好像很不怕死?可是你看上去却让人觉得伤感......” 不愧是神医,连病人的心理都了如指掌!我笑的有些勉强,解释道,“怕,怕到了极致反而不怕了,你知道么?我在等死!” 他脸上突然凸显出强烈的忧伤。 我微微一错愕,安慰道,“你别自责,生死由命,只是有些可惜......” 我含笑看着他,他很有当听众的自觉,十分配合的问道,“可惜什么?” 我大笑,“可惜我还没来的及站到高处欣赏落日余晖,踏遍名山胜景,尝遍天下美食,最可惜的好像是我没来的及告诉一个人我喜欢上他了,我得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你说可惜不可惜?” 低头看他,却见他全身猛然怔住,神情有些激动,深邃的眸子里亮起了两簇幽幽的火光,印得他的面庞越发俊朗。 我有些失望的凑近他道,“公子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知廉耻?” 他高深莫测的看着我,方用宠溺的语气道,“不,你很勇敢,也很坦诚!” 他的眼里全是真挚,看得我的心像触礁了一样,好久都平静不下来,因着他的这句话,我对他倍感亲切,投给他感激的一眼,“谢谢!” 他忽然拥我入怀,声音有些颤抖,“傻瓜,我不会让你死!” 心弦的拨动,往往就在不经意间。 “我不会让你死”,就如同书生曾经说的那句“我要定你了”,悄悄的在我柔弱的灵魂深处深深扎根,而如今却是一个陌生人对我说我不会让你死,书生呢?你又在哪里?你是否像我想你一样偶尔想起我?心痛的无以名状,我紧紧回抱住玉面,埋头在他怀里低低抽泣,多日来隐忍的泪水,向洪水决堤一样喷闸而出,玉面轻轻抚着我的发丝,光洁的下巴在我的头顶来回摩挲,殊不知,他这样的举动,让我更加思念书生,最后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头也越来越混沌,极度伤心之下就光荣的晕倒在了玉面的怀里! 丫的,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每二师姐思念她的夫君时,就会哭得昏天暗地直至晕倒,原来思念有时是一种比身体上的伤更让人痛彻心扉的病!可见人活在世上,不能做因为不了解情况而鄙视别人的事,八师姐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寸断肝肠! 作者的话:玉面可是某百合设计的一个重磅级的美男哦!他在第三卷中,将与书生展开激烈的较量,最终是谁获得了八师姐的心呢?某百合我要低调的保持沉默!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章 第三次被揩油 晕倒醒来后,才得知玉面已经离开,我的心突然就那么空了空,愁绪又再次渐渐的聚拢,已经二十八了,两天来的日夜晨昏,我都没敢合过眼,我怕若是我睡着了,便再也醒不过来。 吩咐瑶瑶拿了一坛竹叶青,我迎着落日余晖自斟自饮,半醒半醉间,有人伸出一张大手握住了酒杯。 我懒得抬头,也懒得去抢,趴在桌上吃吃笑道,“司马神墙,你很无聊么?” 他在我身边坐下,仰头灌了一口酒,“都快要死了,还活得这般惬意!” 我扬了扬手,“恩,我在等死,但我比某个人要好的多,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没命了,是吧,神墙?” 他岔开话题,“你有仇家?” 我长叹一口气,“我活了二十年,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啊,不也稀里糊涂的被你抓了玛,有仇没仇重要吗?” 他赞同的点点头,“也对,好人也不一定有好报的!” “错!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那你呢?” 我苦笑,“我?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个贪财,懒惰,常常欺负人,好管闲事,好占便宜,又不学无术的人,我算不上个好人,所以我罪有应得!你也要小心了,你这种人的结果会比我更惨呢!呵呵呵呵呵!” 半天没听到回答,他只是闷闷的喝着酒,见到他这一幅沮丧的样子,我心里喜滋滋的好不高兴,你丫的终于知道害怕了!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有什么心愿么?”那语气就像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在问一个将死的人: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吗? 我呆愣,盯着他的眼,不抱任何希望道,“有,你放了东方晨旭吧,最好附带也放了我,我想找个好地方把自己葬了!” 他的鹰眼里有片刻的柔情浮现,晴朗的嗓音干脆的道,“好,我答应你的附加条件,但你要再等等,最迟今晚我就放你活着离开!” 我兀自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头雾水,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就这样放我走,又搞不懂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时半会竟然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他失望的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会放了你?” 我闪烁其词的唔唔道,“不是不是,司马公子乃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会言出必行的!呵呵呵呵!可是,我能问问原因吗?” 他伸手理了理我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头一次对我温柔道,“就当我心疼你了可好?” 我差点昏倒,难道这丫今日喝高了?还是,脑子撞了豆腐还没清醒过来怎么着了? 我石化一般的坐着,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睁着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反常的举动。 他毫不在乎我的反应,径自轻轻的将我往他怀里一扯,由于本人一时重心不稳,没办法被迫倒在了他的怀里,他顺势紧紧地搂住我,正当我在震惊中第二次被石化时,额上突然就一凉!下一瞬间,我的大脑“轰隆”一声炸开了!他,他竟然将他那微微散发出些酒香的唇,轻轻的印了一个吻在我的额上! 心里的气愤让我涨了红了脸,半天才想起来,丫的,这厮竟敢占我的便宜!一向不吃亏的八师姐今日却不想把便宜占回来了,我只想撕烂了这丫的嘴! 我尚未来得及做任何反抗的动作时,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不给你机会见他一面,你会恨我么?” 不,我会感激你!话未出口,一道严厉而嘶哑的声音有力的传来,“放开她!我已经来了!” 是他!他竟然在第二天就赶来了! 我急忙连滚带爬的从司马登徒子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院中的晨旭,一身紫色,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疲惫色彩,他的脸沐浴在夕阳中,一头黑发闪着乌黑的光泽,眼瞳深邃而透着担忧,我失神的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间便流了下来,他递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对正一脸看戏神情的司马神墙道,“我既然都来了,你放了她吧!” 晨旭周围立即飞下一个个身着黑衣的人,将他团团围住,我急切的看着四周,想着该怎么帮他,司马神墙却紧扣我的腰肢,面色一整,“东西呢?” “东西不在我手上,与其拿她一个弱女子做人质,不如用我去威胁东方家,怎么样?” 司马神墙仰天哈哈大笑,“你如此爱这个女人,竟然要以一命换一命,不过,与其抓武功高强的你,我不如捉一个好控制的她......” 我接话道,“你真是个鸟雄!” 他大怒,“慕姑娘,我对你可是一忍再忍,你别激怒我!” 我反击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晨旭大喝一声,“爱晚,闭嘴!” 我很不服气的连忙闭上嘴不语。 正僵持着,突然从院子入口处拥进一大群身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他们的手里都无一例外的带着兵器,我正猜测他们是敌是友时,为首的一个短小精悍,目光深沉的中年男子拱手对着晨旭道,“旭日东升公子,我们奉命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感觉到腰上的力道渐渐加重,我皱眉怒视着司马神墙,他一脸不解道,“阁下可是飞鹰派的门主吕琨吕大侠?” 那人昂首挺胸道,“不错,正是老夫!” “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贵干?我不记得我冥行宫何时开罪过诸位英雄豪杰?”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司马神墙沉声问道,“不知是奉了谁的命?” “恕不奉告!但只要司马公子放了慕姑娘和东方公子,我等马上离开!” 一位精瘦高挑的男子对着吕琨道,“吕大哥,不要跟他们废话了,今日就让我血杀门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好不负所托!” 另一个浓眉深目的男子附和道,“路大哥说的对,我苍雄派也不是胆小怕事的泛泛之辈!” 居然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血杀门和苍雄派!他们究竟奉了哪个厉害人物的命前来搭救我? 司马神墙哼气道,“好大的口气!我冥行宫向来与诸位和睦共处,在下虽不愿与诸位树敌,今日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场面立即剑拔弩张,司马神墙的脸上聚积了强烈的杀气,晨旭周围的黑衣人也提高了警觉看向四周,司马神墙挥了挥手,从他身后便跃出几十个黑衣人,这些人的眼里都放着嗜血的光芒。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章 冥行宫大战 夕阳西下,一片金碧辉煌,却没有人注意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因为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儿硬生生破坏了这如诗的景致。(=) 血杀门的路大侠首先舞着凌血剑朝晨旭身边的黑衣人攻去,两帮人马瞬间就混乱的厮杀成了一片,晨旭也不甘示弱,掌风毫不留情的攻向黑衣人,他的掌势凌厉而缜密,每一招都含着许多变化,直教黑衣人一时近不了他的身,司马神墙仍然没有动,楼着我的腰肢,目光紧紧地盯着斗得正酣的人群。 吕琨的狼牙刀是把利器,只见他手起刀落,一排排黑衣人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直倒向地,苍雄派的掌门人挥动着他的金银剑,灵活的宛如飞龙般飞舞着,见人便刺,一会儿他的剑身就变成了鲜红一片,另外几个门派的人也竭尽全力的斩杀着黑衣人,不一会儿,院子里陈尸累累,血流一地。 晚风徐徐的吹着,风里溢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儿,胃里一阵阵翻腾倒海,我弯下腰就是一阵狂吐,直吐的苦水连连,晨旭见状,急急的向我掠了过来,我想出声喝住他,哪知一直未动的司马神墙却积聚真气,快速的朝晨旭拍出一掌,只见一道蓝色的幽光向一把利刃飞速的朝晨旭胸口射去,我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便见晨旭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那道蓝光便直直的射向了血杀门的路大侠,路大侠还没来的及呼出声,胸口便多了一个血红的大洞,他的凌血剑应声而落,口里还说道,“幸不辱命,死而无憾!” 其他掌门人见状,纷纷越杀越勇,吕琨携着狼牙刀,带着一股劲风朝司马神墙劈手就是一刀“见血封喉”,哪知刀还未挨上司马神墙的身子,便被一条黑色的玄铁链子绞住了刀身,从司马神墙的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出五个一身整齐绿衣,白发飘飘,皮肤黝黑泛着光芒的人来,其中一个绿衣人哈哈一笑,操着一把尖细的嗓音道,“吕琨,受死吧!” 话刚说完,绿衣人张手用力一拉,狼牙刀便从吕琨手里横着飞将了出去,向前飞掠的吕琨避无可避,便挨上了绿衣人结结实实的一掌,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的身子急速的向后落去,跌落在地的他口吐鲜血,脸色由白转为更加的苍白,再转为绿色,晨旭在他背后快速拍了一掌,他就喷出来一大口绿色的血! 人群中,有个长着两撇短促整齐的八字胡的中年人大呼一声,“绿林五老!” 司马神墙面无表情道,“还算有见识!” 这绿林五老同时跃起,五条玄黑铁链结成一股,五人默契的配合着招式,铁链落到哪,哪儿便是一声惨叫,一阵倒地声,眼见铁链向晨旭挥去,我大喊一声,“旭哥哥,小心!” 我的脚下像是生?br /> 谁祸害了谁第6部分阅读 生了风火轮一般,立即朝晨旭扑去,脚刚刚落地,迎面就冲来一股带着腥味的劲风,我惊得口瞪目呆,下意识的想挪动脚步,脚却像生了跟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眼前闪过一道黑色,我吓得闭上了眼,你丫的,我竟要提前两天去见阎王! 预期的死亡没有到来,睁开眼便见司马神墙站在我的身前,左手紧紧的握着玄铁链,地上还滴滴答答的响着,我低头一看,地上是一大块鲜血,而他的脸色却平静万分,我终于意识到我还没有死,是他救了我。(首发) 绿衣五老中的一人不解的看着他,“司马小主子,您这是作何?” 他只转头看着我,淡淡答道,“我说过今晚会放你活着出去!” 我睁着眼看着他,心里波涛汹涌,一方面,我感激他救了我,另一方面,我又有些责怪他救了我,如今他为救我而受了伤,之前对他的恨意现在竟然一丝都不剩了,我拉过他的手,垂手无力道,“谢谢你,你的救命之恩我……” 晨旭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扣着我的肩,神情兴奋带着些满足道,“爱晚,你终于肯叫我旭哥哥了,今日就是死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如鲠在喉,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滚,扫视了一眼四周,惊骇的发现奉命前来救我和晨旭的人,竟然都已经死了,唯一一个活着的便是吕琨,黑衣人也所剩无几,绿衣五老中的一人正帮司马神墙止血,我心里一阵惊慌,司马神墙要的东西晨旭哥哥没有带来,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付他? 正思忖着,院子里又飘进来一个人,竟是东方伯伯! 晨旭满脸愧疚大喊一声,“父亲!” 东方伯伯历经沧桑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朴素简洁的衣着更为他平添了一种威严之气,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司马神墙,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黄铯的锦盒,低沉着嗓音道,“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扬手便要将锦盒抛给司马神墙,却被另一个雄浑的声音打断,“父亲,万万不可啊!” 一个穿着华丽的石青色衣衫,清秀高挑,浓眉大眼的男子带领着一大群人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赶进来,是晨曦!较之八年前,他已然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男人了。 东方伯伯无奈的摇摇头,“曦儿,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司马神墙大笑一声,“打开锦盒!” 东方伯伯依言照做,周围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锦盒,锦盒里不是我猜想的什么价值不菲的宝贝,只是一个黄铯的钥匙形状的东西,晨旭晨曦的脸上都挂着些哀伤,司马神墙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一个绿衣人快速接过锦盒,递与司马神墙。 司马神墙淡淡的扫视了我们一番,目光落到我身上,他嘴角一扯,出言道,“慕姑娘,记住我不叫神墙,我叫司马傲天……” 我暗忖,好个骄傲的人,真是名如其人。 正待转身的他又掉过头来,话中有话,“来生要记得我的名字!” 言毕,两个绿衣人一左一右的架起他,腾空一跃,地上的黑衣人便紧跟其后飞跃而去。 我嘀咕,还惦记着救我的事呢,来生我最好都不要认识你!瞥到东方伯伯正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将这番话吞回了肚里。 晨旭低着头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 东方伯伯没有答话,紧紧盯着我,脸上若有所思,晨旭拉起我,走近他的身旁,推我至他跟前道,“父亲,这是您想念了八年的爱晚!” 东方伯伯神情有些激动,轻轻拉起我的手,脸上肌肉抽搐着,老泪纵横,“爱晚,真的是你,你活着就好!” 又是一场和我相认的苦情戏!我鼻子发酸,回握住他的手,“恩,东方伯伯,我还活着!” 一旁的晨曦惊异的看着我,难以置信的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爱晚!” 一阵风刮过,两个白色的影子至眼帘一闪而过,晃的我眼一花,等再看时,地上的吕大侠竟已不知所踪,我们都有些意外,除了一脸镇定的东方伯伯,晨旭问道,“父亲,这些门派素来与东方家毫无瓜葛,今日到底是奉了谁的命前来助我们?” 东方伯伯的回答也很让我们费解,“总之,跟我们是友非敌,他是位高人。” 我转向东方伯伯,“东方伯伯,是我连累您了,害您……” 他出声打断我,“为了你和晨儿,那个身外之物又算作何?” 我正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身旁的晨旭却突然体力不支倒地而晕,我吓的面如蜡色,东方伯伯出言安慰道,“别担心,他只是太乏了!” “太乏?” 晨曦解释道,“他仅仅用了两天就从漠西奔赴至上京,一路上眼都没合过,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晕倒实属正常!” 天,从漠西到上京快马加鞭,不作休息少说也要五天,他竟然两天时间就赶到了,他到底是是怎么做到的?旭哥哥,你是为了我吗? 作者的话:话说,我们的女主欠了司马神墙一个情了吼!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五章 要人命的燕雾 一轮残阳下,地上到处是遍布的尸首,他们的死相极其恐怖却又平静万分,看得出来,他们基本上都是一刀被毙命的。(首发)我不忍再看,刚刚扭转过头,身后突然就响起了木头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原来是冥行宫里突然燃起了通天的大火,那火光像漫天红霞一般铺散开来,尸体烧焦的味道也随之扑鼻而来,东方伯伯带领着我们一行人立即撤了出去。 丫的,好端端的一个宫殿竟然被司马傲天放一把火烧了,也忒浪费了吧,而他竟然也舍得弃大本营独自逃了? 回东方府的路上,我不解的问东方伯伯,“司马傲天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舍得弃宫?” 东方伯伯爱怜的拍了拍我的头,“这里不是他的冥行宫,纯粹只是一个掩护,冥行宫于十二年前崛起于南方的漠西境内,至今无人知道他宫殿所在的具体位置,给他的东西,爱晚你就莫要再提了,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比那个东西要重要……” 难怪那厮舍得毁了这里! 听着听着,就觉得他苍老的声音就像来自天籁一样,我越来越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只看见眼前一张嘴张张合合,困意一阵阵的袭来,我在马车的颠簸之中沉沉睡去。 沉睡中好像有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为我把着脉,口里若有所念“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怎么可能……” 在梦里我见到了爹爹和娘亲,他们仍旧那般恩爱,想起十二年前娘亲为了追随爹爹,竟然狠心的抛下我自刎而亡,心里就百转千回。现在一家人终于要团聚了,我倒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正编织着一家人团聚的美好生活呢,死老头那张沟沟壑壑的老脸就浮现了出来,他的嘴喋喋歪歪的嚅动着,可我就是听不见他说什么,我很是气愤,抡着拳头就朝他的老脸攻去,突然他闪电般的出手,我的拳头就滞停在了半空,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我吓得弹坐起来,睁眼,跟前正是他一张松松垮垮,放大了几倍的脸,我生怕这是一个梦,抬手就朝他的脸揪啊揪,扯啊扯,他气呼呼的瞪着我,好像要将我活吞了一样,“无心徒儿,你这是做什啊?” 我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暗自庆幸原来这不是一场梦,于是超级欠扁乐呵呵的对他说,“师傅啊,徒儿我想确定这不是梦嘛!” “那你不应该揪为师啊?” “徒儿我怕痛嘛!” 他气极,两撇胡子一颠一颠的,伸出腿想从床上将我轰下来,我未卜先知灵活的跃下床,一脸讨好的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面上还摆出一幅垂泪欲滴的样子,以前对付他我就喜欢用这招,次次他都招架不住我的“温柔”攻势。==首=发= 他不为所动的哼一声,“武功还是没什么长进,你脑子里装什么的?” 我很善良的提醒他,“师傅,您以前常说我脑子里是装豆腐来着!” “你这个不孝徒,真是辱没了我天宫老人响当当的名号!”言毕,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样子。 我无语,但凡他提到我武功丢他人的时候,我很惭愧,他教我练功那是相当尽心尽力的,往往一个招式他要为我演练十几次,我还后知后觉的不知所以,云里雾里,傻兮兮的追问师傅啊这招下面该是什么了?回回他老人家都会气的七窍生烟,嘴唇乱颤,胡子倒竖方才作罢。 思及此,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一番栽培啊,又想到我要死了,就认真的看了看他,才发现四年不见,他竟然苍老了好多,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铺泻而下,脸上的沟壑更胜从前,眼角皱纹密集,眼神一片灰暗,身形较之四年前也单薄瘦弱了些许,简直就是瘦骨嶙峋嘛! 我的心一疼,眼泪在眼圈里面打着转转,自我感觉他是想我了,“师傅啊,您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您老人家想念我,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绝食啊,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儿,是不是受了什么折磨啊......” “屁话!为师何时想过你了!为师是......”突然顿住。 他拉我坐下,脸色有些严肃,“无心,为师有些话要跟你说,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别晕了啊......” 我打断他,“我都知道了,我马上要见阎王了!” “你......你......都知道了?”质疑的语气。 “恩,我正在等死!” 沉默...... 他为我把着脉,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有人为你输送过真气?” 我点头,“恩,是玉面郎中,他说我活不过四日!” 他惊讶,“玉面郎中?陌离的传人?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是司马傲天请来的,怎么了师傅?” 他更加惊讶,“至从陌离老儿离世后,玉面也消失了,不想他却愿意为你治病,还大方的给你灌输内力,这事儿不一般!” 我不以为然,“有什么嘛?如果给我一大笔银子,叫我去死我都愿意,何况只是为人治治病这点小事?” 他嗤之以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没有志向?玉面从不为人治病,金银珠宝,玛瑙翡翠都入不了他的眼,他要是为谁治病,那就是病人跟他关系非凡,咦咦咦,无心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急着撇清,“我不认识他啊,天地为证,我真的不认识他!” 老头长叹一口气,“可惜,他也回天乏术是不是?他说你中的是什么毒?” “燕雾” “果真是燕雾,为师没有猜错,没有猜错啊!” “燕雾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侃侃而谈,“无心你本在四年前就要死的,四年前,为师发现你的唇竟然呈现了奇怪的紫红色,开始倒也没有在意,后来为师为你把脉,才发现你的脉象混乱不堪,似有若无,为师就隐隐约约猜到你可能中了毒,又联系到你不管怎么练功,内力仍是不济,就猜测你中的是燕雾,为了保住你的命,为师我不得已,只好输送了我三十年的内力给你,将你送到祁灵山之后,我就出山四处奔波,寻求解药……” 原来他的苍老竟然是为了救我! “为师一生骄傲非凡,自信满满,总觉得我可以找到解药救你的命,可是在两个月之前,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用无心徒儿的命做赌注,就急叫你下山寻找谜侠,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救你了,只是没有想到,为师竟然耽误了你!现在毒已经侵入骨髓,玉面的内力也只能保你多活一日了!” 我已经泣不成声,死老头表面上一副讨厌我的样子,内心里还是关心我的嘛,我趴在桌上呜咽道,“师傅,不怪您,徒儿都多活四年了,现在又见到您了,徒儿就死而无憾了,徒儿死后会保佑师傅您长命百岁的,呜呜呜呜......” 这番上能感动天,下能感动地的话,经我嘴里带着感情说出后,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我哭就满脸的嫌弃不屑了,也任我鬼哭狼嚎一番,他却愣是杵着一动不动,我不甘心的问道,“师傅啊,我哭的如此伤心,您怎么就没什么反应呢?” 他皱眉,“你流泪在脸上,为师滴血在心里,怎么就没反应了?” 果真高手和我连伤心流泪都是有天壤之别的! “师傅,能推断出我是何时中的毒么?” “至少十年以前!你想想你身边有没有眼瞳是蓝色的人?” “蓝色?没有啊,那不成怪物了嘛!” 我猜测着,十年以前我还住在东方府里,唯一会给我下毒的人就是楚姐姐,那她为何在后来又自己动手,要杀沁怡杀我呢?既已下毒,这么做岂不是多余? 我连忙问老头,“师傅,何为燕雾?” 他捻捻胡须,“燕雾已经在江湖上绝迹有四十多年了,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听过,这种毒只有眼瞳是蓝色的颜井族人才有,不过,据为师的明察暗访,颜井人于四十年前因谋逆之罪,已被朝廷尽数灭族了,所以说,绝不可能会有颜井人的后人在世!而中此毒的人,不会立即毒发而亡,却是慢慢被燕雾侵入骨髓,与血液混为一体,中毒之人表面上无什么异常,内力却慢慢被毒药吞噬,待到毒发时,血液就呈紫红色,且脉息不稳,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死去......” 好恶毒的致命毒药!原来我唇上的紫红色竟然是中毒的迹象!楚姐姐是你么?是你要用这种方式让我再死一次么? 作者的话:话说,女主的毒到底是谁下的呢?某百合我也很迷惑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六章 他对她的爱让我折服 老头匆匆忙忙的看了我,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他说他无法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死后请法师为我超度亡灵,我嗤笑他:“舍不得我又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情!”他恨恨的吼我一句:“为师只是舍不得你的好厨艺!”可是吼完他的眼眶就有些发红了。(==) 站在晨旭的床前,我仔细端详他沉睡中的俊颜,微微抽动的嘴角和眉宇间的纠结,在说明着他内心的忧虑和不安。大概是太累的缘故,他竟没有醒来的迹象,我为他盖紧了薄被,心里想着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抬脚就朝楚姐姐的“楚园”走去。 哪知待我到了楚园后,竟是一片萧索冷清,石刻的“楚园”二字也有些模糊不清,地上到处都是灰尘,院子的门上挂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铜锁,将我的疑问通通锁在了门外,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已经久无人居住了,那楚姐姐呢?到哪里去了? “爱晚,你找楚儿?”晨曦不知什么时候立于我的身后了。 楚儿?晨曦哥哥什么时候跟楚姐姐这么亲热了? 我回过头,一脸担忧的道,“曦哥哥,楚姐姐呢?她到哪里去了?” 他的脸上是幸福一片,“楚儿现在是你的嫂嫂了,她嫁给我了!” 小时候就看出来,晨曦对楚姐姐比对我和沁怡要好的多,原以为是因为我太调皮,沁怡太木讷才不讨他喜欢,没想到是因为他爱着楚姐姐,虽在意料之中,我还是很由衷的道,“你们本就是天作之合,曦哥哥,我能见见楚姐姐吗?” 他脸上显现了一抹为难的神色,“至八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就搬出了楚园,现在你们四个曾经住过的地方都已经废弃了,我实在不想她再记起以前的一切,所以,爱......” 我明白的点点头,笑着,“我了解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曦哥哥,你一定要让楚姐姐幸福一生哦!” 突然觉得我说的好像是废话,他将楚姐姐保护的这么周到,明摆着是很爱她啊,怎么舍得不让她幸福嘛! 正走出几步,曦哥哥出言喊住我,“爱晚......” 我回身,就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里满是惭愧的神色,“爱晚,八年前,是我对不起你!” 我笑,“我又没有死,曦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 沉重的语调响起,“我承认我很自私,爱晚,这些话埋在我心里已经有八年了,八年来我日日夜夜饱受良心的煎熬,现在我要都说出来,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认了......” 心里隐隐觉得他要说的跟那件事有关,我也就没有打断他,只是站定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八年前,我就知道,是楚儿杀的沁怡,随后想要嫁祸于你,可是,那时开始,我已经爱她爱的深入骨髓,一心只想让她得偿所愿,我实在不忍她在仇恨里过活,所以我就将计就计诬陷你是杀人凶手,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竟消去了楚儿那晚的记忆,我才明白,你也是真心对她的!爱晚,说实话,就算重头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除了震惊我没有别的感受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让这个东方世家的大公子,昧着良心对我和沁怡做了那些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有些明白他今日对我说这些的目的,我紧了紧拳头,尽量压下心里的不平,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对他道,“往事如烟,让一切随风吧,我没有忘记过,沁怡是我杀的,曦哥哥你大可不必担心,楚姐姐不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听了我的话,他紧皱的眉头慢慢放松开来,我彻底被他折服了,这个男人,为了他爱的女人,就算现在是真心在我面前忏悔他的过错,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还是我小时候十分敬佩的大哥哥,我怎么能恨的起来?又怎么忍心来怨恨他? 叹口气,转身,冷不丁的看到面前赫赫然的站着晨旭,我的心一下子迅速下沉,真相,曾经我那么希望他能知道真相,可是,现在他以这种方式知道了真相,我却这么的不安。 他铁青着脸,双目怒视着我背后的晨曦,双拳紧紧的握着,全身因为愤怒而微微打颤,我暗叫不好,立即奔过去抱住他的腰身,劝阻道,“旭哥哥,你别怪曦哥哥,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这样,他还是你大哥啊......” 晨旭饱含着伤痛道,“你为了成全你的爱情,竟然不惜要了爱晚的命,你就过的好了么?” 晨曦不语,递给晨旭一把剑,“你要是想杀我,就动手吧,但是,答应大哥,帮大哥好好的照顾楚儿!” 我惊恐的用尽全力抱住晨旭,生怕他一时错手真杀了晨曦,那我就算死也不能瞑目了,院子里静的鸟语可闻,三人紧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等晨旭紧绷的全身渐渐松弛下来时,我才大松一口气,哪知他一语不发的拖起我就走,一路上的仆人皆都是新鲜的面孔,他们不解的看着怒气冲冲的二少爷,后面还跟了个吭呲吭呲直叫唤的小姐。 急速的跟在他后面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长廊,我的腿都快要跑断了,终于,晨旭善心大发的丢开我的手,跳进马厩里仍旧不搭理我,我猫着腰喘着气道,“喂,我说,我说,旭哥哥你急着去......去救火么?” 严肃的声音,“马上跟我走!” 下意识的问,“啥?到哪儿啊?” 他一边在马厩里解着缰绳,一边很认真的对我说,“跟我私奔!” “私奔啊,私奔好啊,私奔肯定很刺激......”我跑的有些晕乎乎了,顺口答道,突然我反应过来了,私奔?私奔?私奔是情人才干的事儿啊!我扬声大叫,“你说什么?私奔?你要我跟你私奔?” 他万分肯定的点头,一手将正在吃惊的我掳上马背,毋庸置疑的道,“对,跟我私奔,我带你浪迹天涯去。” 我震惊的说不上话来了,丫的,这下我一个头两个大,他居然要跟我私奔?还要带我这个只有两天活头的人浪迹天涯! 作者歪歪:话说,在大昭,私奔的罪可不小啊!不过,某百合很肯定地告诉大家,这两人私奔的困难重重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七章 这是赤裸裸的报应 马儿摩蹄擦掌的正要射将出去,吓得我埋头在晨旭怀里,突然听见一声高亢的马嘶,晨旭一手搂住我的腰,飞身便跌落于马下,我们面前站着的是东方伯伯,他一身灰色的长衫,神色很是肃穆,眼里透射着凌厉的寒光望着我们,晨旭和他近距离的对峙着,眼对眼鼻对鼻老脸对俊脸,两人皆互不相让,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就搞不懂了,昨晚还父子情深的两人今儿个怎么就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了? 我无奈的摸着下巴,讷讷道,“呵呵呵,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东方伯伯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威严的声音对着晨旭道,“旭儿,你应该为东方府考虑考虑,你们就这么走了,置东方府上上下下的一百多口人于何地?” 恩?不对,不对啊,按东方伯伯的话,我们走了好像就会让东方府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晨旭嘶哑着声音说道,“父亲,孩儿不孝,可我不会放弃爱晚,还请父亲成全我们!” 难道?旭哥哥要和晨涗一样,逃婚? 我有些激动的截口道,“旭哥哥,你要逃婚?” 他很无奈的看我一眼,再伸手捞过我,不语。 东方伯伯看向我,“就算要我成全你们,也要先问问爱晚的意见......” 晨旭激动的插话道,“您明知道爱晚不会......” “怎么?你对爱晚没有信心?” 我一头黑线,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晨旭逃婚就逃婚嘛,问我干什么啊! 晨旭的手有些颤抖,明显在害怕着什么,东方伯伯眼里露着精光,他看着我,唯恐我听不见大声道,“爱晚,不是旭儿要逃婚,而是他要帮你逃婚!” 我逃婚?我什么时候有婚约了?弄错了吧,我俯下身哈哈大笑,半晌,我直起身来,神情认真的道,“东方伯伯,我是爱晚,不是晨涗妹妹,我没有婚约!” 东方伯伯神色很哀伤,很认命的样子,“皇上下旨,将你许给了逸文世子,婚期就在明天!” “什么?”愕然之下,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扯住晨旭的胳膊,摇晃着他,“旭哥哥,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晨旭黯然的点点头。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想要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晨旭小心的拉过我的手,“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别难过!” 我什么时候认识皇上他老人家的,他还好心的为我指定一段姻缘,逸文世子,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在什么地方听过啊,不会?不会是……我底气不足的发问道,“告诉我,谁,谁是逸文世子?” 东方伯伯吸了口气,“本是涗儿的未婚夫,涗儿逃婚之后,我就对外宣称涗儿病重,那逸文世子也不知怎么知道你的,竟然请求皇上将你许配于他,我本不欲答应,无奈那逸文世子身份尊贵以权压人,爱晚,现下你的婚事是皇上下了旨的,这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还......” “够了,父亲,不要说了!” 丫的,原来拆散人家的姻缘果真是要遭报应的,那逸文世子明摆着是要报复我嘛,把圣旨抬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没有退路啊!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我才紧握拳头,无力的仰天长啸一声,“这是裸的报复,裸的报复啊......” 周围的仆人低低的笑将起来,晨旭红着脸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噤若寒蝉,我转向东方伯伯,“伯伯,抗旨会是个什么下场?” “古往今来,都是其罪当诛,祸及亲人,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 一阵热风吹过,我却有种风里来雨里去的飘摇之感,我摇摇晃晃的攀住一棵树,摆了摆手道,“好,我嫁,我命真好啊,还能嫁个有权有势的世子,呵呵呵......” “爱晚,东方府对不起你,老夫也有愧于你爹爹的嘱托......” 晨旭讥讽道,“别再假惺惺的做戏了,父亲大人!” 东方伯伯却也不气,淡淡的看了一眼晨旭,转身率领着一大帮家丁走了出去。 我捋了捋头发,晨旭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心疼的道,“我就知道你会牺牲自己,你不是东方府里的人,大可不必这样的......” 我怒极,“你放屁,我早已经将这里看成是我的家,将你们看成是我的亲人了,你这话怎么说的呢你?” 他大概没想到我出言如此不逊,怔怔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想当初我在东方府那会,装淑女装的那是忒像,嗓音温柔,低垂着头,迈着碎步,似羞还羞......这下好了,全露馅了...... 我抽出手来,诚恳的对他说,“旭哥哥,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该找个好姑娘,我配不上你......” 他低哑着嗓音,手轻轻的抚着我的脸颊,近乎是一种痴迷,“爱晚,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一直都在等,你坠崖后,我坚信你一定还活着,八年来,我整日整日的想你念你,我原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可是上天似乎......” 我不禁泪眼朦胧,他竟如曦哥哥爱楚姐姐那般爱着我,我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优秀男子的垂爱! 晨旭眼里满是愁绪忧伤,还有着无可奈何,他漆黑的双眸也覆上了一层薄雾,我的心瞬间生扯的疼。 他用心擦试着我的泪水,忽然低下头轻轻的覆上我的唇瓣,我一怔,继而反手将他抱住,闭上眼,静静的吮吸着他身上的茉莉花香,唇舌相交间,我们都很投入,心里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良久,他突然抓住我的肩,激动的说,“跟我走,离开这里!” 我报给他一个苦笑,戚戚道,“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我们走了,又置东方府于何地?我们能过的安稳吗?” ......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他颓然的放开我,慢慢走了出去。 我呆愣片刻,砸砸嘴流着泪放声大笑,直笑到笑声变成了哭声,嗓子嘶哑,喉咙胀痛瘫软在地。 仆人们都传出慕小姐快要疯了,又哭又笑的好不正常,有人说慕小姐和二公子郎有情妾有意的,搞不好柳小姐是悲痛过度了...... 这世上哪里有人知道:我哭,是因为对命运的无能无力;我笑,是对命运弄人的嘲讽。 当天下午,晨旭就带着一匹快马离家出走了,东方伯伯也没派人去追,说是他需要冷静,追回来也无济于事。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八章 断崖的夕阳无限好 残阳如血,照得崖顶四周一片金黄,橘红色的晚霞燃烧在西边,深红的霞光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成了浅红,崖上的晚风不似白日那般灼人,却清凉可人,放眼四周,一切都一览无遗,终于有些明白书生酷爱欣赏夕阳的原因了,从那一轮即将下沉的圆日里,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不由得想知道,书生你在遥望到山际的晚霞时,也感受到了生命的暮色吗? 我感慨万千,将手握成喇叭状,一叠连声的对着远方大喊,“啊啊啊啊啊......”山谷周围响起了回声,一声声荡气回肠,确认自己还活着,我满足的吐了一口气。 “我们又见面了,慕姑娘。”来人不声不响的站到我身边。 我尚在神游,一时半会没什么反应,他挥挥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我回神,待看清他的脸时,我立即发自真心的笑着搭讪道,“呵呵呵,玉面郎中公子,您怎么在这里呢?” 他含笑,“欣赏夕阳美景,慕姑娘呢?”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我们不再说话,只是各自安静的凝视着远方,我偷偷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很专注的眯着眼盯着圆日,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件什么稀世宝贝似的,这神情,越看越觉得他跟书生很像,我不假思索道,“你认识马莘梓吗?” 他扭过头,似笑非笑,“认识,我们很熟,怎么?” 难怪,言行举止都这么像! 我心里一喜,“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挑眉一笑,“慕姑娘很想念他?” 我大窘,讪笑,“不是不是,只是见到你就想起他了,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见他只笑不语,我接着道,“那个,上次你答应救我,是不是他......” 他抢过话,“不错,他托我为你治病,慕姑娘,你好像很感动?!” 心情陡然变得很好,我笑嘻嘻道,“恩,有点有点,对了,你要是见到他,帮我转告一声,我感谢他,呵呵,也感谢你,上次不好意思,呵呵!” 他嗤笑,“在我怀里蹭干净眼泪鼻涕的时候,倒也没见到你不好意思!” 我窘迫的低下头,不知该怎么答话。(部落)想他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竟让我的眼泪鼻涕挂了一身,着实太委屈他了! 他温和的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我答道,“还是老样子呢,好得不得了啊,舒舒服服的就能死了,倒也不错!” 天边的红光渐渐的变暗,天空突然显得高而远,蓝色的天幕上,一颗颗明亮的星星闪烁起来,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夜晚的天空是那么干净而纯粹,我仰着头,自言自语道,“我要在我的坟前种一棵根深叶茂的榆树,让它天天陪我说话,为我数银子,妙极啊妙极!” 他低声笑起来,“你很爱银子?” 我动也不动,“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死了也要阔一笔!” 他伸手抚过我的额头,顿时一种舒适冰凉感觉传遍全身,我的心一阵熟悉的悸动,紧盯着他,我有些不在状态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你不相信我?” 我骇然,又是这句!收回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我胡乱敷衍道,“相信相信,呵呵......” 眼见天色渐晚,我打算回东方府,开口告辞道,“玉面公子,我就先回去了,您再好好的看看夜色中的断崖。” 他拉住我,神秘的说道,“慕姑娘,忘了告诉你,马兄明日就要娶妻了!” 大脑迅速将他的话过滤一遍,娶妻?书生?书生明日娶妻! 这消息恍如晴天霹雳,惊得我全身上下冰冷一片,半晌,我怔在原地像被人施了法术,眼睛也生疼的跟进了沙子一样,肩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我想走,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脚却挪不出半步,耳边还回旋着他的那句“我要定你了”,原来是纯属放屁的誓言! 玉面关切的问道,“慕姑娘,你还好吧?” 我用手使劲捏了捏脸颊,扯出一抹笑,“恩?我很好恨好,谢谢关心谢谢关心。” 他强忍住笑,“可是我看你很不好?” 我胡诌,“哪里哪里,您看错了,我是乐极生悲,太为他,为咱大昭的少女们高兴了,这个祸害终于有归宿了,省的以后又出去祸害别的姑娘家,好事啊好事,你说我高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他摇头,眉眼里溢出笑意,“你明明都快要哭了!” 被人揭穿,我心情很不爽。 我怒极攻心,口不择言,“你丫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快要哭了,他这种祸水给我我都不要,你少为他自恋!” 他愣住。我乘胜追击,拍拍胸脯,“你回去告诉他,我明日也要成亲了,嫁的还是个有权有势有钱的世子,另外转告他我祝他们恩恩爱爱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他微笑,很感兴趣的发问,“慕姑娘也要成亲了?莫非嫁的就是你的意中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尽往我的伤疤处撒盐,我没好气道,“这人我不认识,反正我只有一天活头,等我死了,就叫他背上克妻的骂名,让他打一辈子的光棍!” 他的表情哭笑不得,“慕姑娘,你可真狠心!” 我挑眉,有些迁怒于他,出言暗讽道,“你们男人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有力的回击,言语里全是兴奋,“没有一个好东西,慕姑娘你不也被马兄迷得晕头转向了嘛!” 天!我抚额望天,长叹,这天下的美男不仅对自己自信,对朋友也自信满满,都是自恋狂啊! 我冷笑,“是啊,我是对他动心了,谁叫我是个俗人呢!俗人自然就喜欢俗人了!他那种徒有其表的花花肠子,看一眼就足够了,再看一眼,就是一只人人唾弃的苍蝇!我躲都来不及呢!” 他的脸色有些古怪,我也懒得再理,边走边说,“告辞了,玉面公子,您就好好凉快凉快洗洗脑子吧!” 作者说一句:女主好可怜哦,好像她暗恋的某祸害男有归宿了吼!唉,可怜的玉面,成了炮灰了!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九章 让我想抽人的彩礼 浩瀚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月光碎碎的洒在地上,四周宁静而安详,只剩马车车轮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我坐在马车里,心因为疼痛而郁结的冰凉,歪靠在窗棂上,我微仰着头,尽量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它们却根本不受我的控制,顺着脸颊一颗颗的滴落到马车的蓝色塌上...... 整理好心情,刚踏进东方府,迎面就看到灯火辉煌的大厅中坐着个全身墨色的男子,他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聚在一起,显得硬朗英俊,可他的脸上却如寒冰一样,无任何表情,冷的都能吓死人,我抬脚就往里冲,口里嚷嚷着,“东方伯伯,这块冰雕是谁啊?!” 东方伯伯和曦哥哥脸上都有些尴尬,倒是冰雕毫不介意的答道,“见过慕小姐,在下广袖,是逸文世子派来送彩礼的!” 咦咦咦?他低沉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在哪儿听到过啊! 转念想到了彩礼,彩礼?脑子里?br /> 谁祸害了谁第7部分阅读 里想起二师姐出嫁那会,婆家派人抬了几口大箱子往祁灵山那么一搁,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二师姐满屋子堆的尽是金灿灿的手镯啊,耳环啊,簪子啊,其实就是送银子来了嘛,想通了,我好不高兴,原来此人不是逸文世子,那就好,那就太好了,我换上一脸诚挚的笑容,“广袖啊,你家世子也忒客气了,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了,见外了嘛见外了嘛!” 广袖这孩子显然没料到我变脸变的比六月的天气都要快,半天半的没啥反应,厅里的人都惊讶的说不上话来,我转口一问,“彩礼呢?咦,怎么没见着啊!” 东方伯伯截口道,“在这里!”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金灿灿的腰牌,我对着光仔细研究着,那腰牌的正面刻着“神护卫”三个赫赫然的大字,反面是一头狮子的头像,末了在腰牌的最下方,有一个蝌蚪般大小的“文”字,普普通通的腰牌嘛,这种东西咱祁灵山人手一个!当然人家这是货真价实的纯金,咱祁灵山的腰牌自然是比不上的! 我回头不解的问广袖,“就这么个彩礼?” 他如木头般的站着道,“是!” 我竟然就这么不值钱!一块破腰牌就想把我娶回家给他生孩子!太让我丢人了!想当初二师姐的彩礼都堆了一个屋子,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遇到了一个比武女侠还要吝啬的人,我恨得牙痒痒,忍住想抽人的冲动,用十二分温柔缓慢的语气道,“广——袖——啊,你家世子还有银子养活我么?” 如寒霜的脸上肌肉在松动,“回慕小姐,明天小姐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又是一个和古叔一样的人!对付这种人我算是没辙,只好泄气道,““伯伯你们慢慢聊!我进屋歇着了!” 他们也不留我,任我头也不回的冲出大厅。(=)==首=发= 刚出得大厅,一个粉裙佳人便踏着淑女碎步款款而来,身上还带着阵阵兰花的幽香,她对我神色自如的嫣然一笑,妩媚动人的眼眸顿时顾盼生姿,她的一颦一笑间,尽显明艳高雅,我侧过头,装作没看见,本已从我身边经过的她,突然停下来,脸上还有些激动,用有些不确定的,怯生生的语气喊我一句,“爱晚!是你吗?” 我不说话,抬眼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我移不开眼,楚姐姐,你应该激动的,激动我为什么还没有中毒而亡呢?激动我居然还活着站在你的面前!见到她,又想起了沁怡,她要是没有死的话,现在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了,心里想着这些,胸口就那样堵得慌,我站着不动。 她拉住我的手,满脸泪水,“爱晚,我真的好想你们,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醒过来之后,他们都说你和沁怡死了,我多么害怕,现在......” 我倒!每次一看见她的泪水我就心软,八年前是如此,八年后也是如此,我无奈的安慰她,“楚姐姐,我不是回来了嘛!你别哭,曦哥哥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她假嗔一声,“你取笑姐姐!”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我只觉得她这种幸福的样子让我看的很刺眼,刺得我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气氛一时很冷场,幸好,此时,东方伯伯叫我们一同用膳,四人围着一桌山珍海味低低的吃着饭,我觉得别扭极了,在豪门大家里吃饭,真真叫细细嚼慢慢咽,我一粒粒的数着饭粒,偷眼瞥着他们三个,显然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嘛,他们吃饭尤其是楚姐姐那叫一个优雅,思及我见不到后天的太阳了,我索性放开性子一阵风卷残云,他们三人的筷子都停在各自的碗里,很自觉的不与我抢菜,我急急的吞咽着,一不小心,下唇就被我当做菜肴狠狠的嚼了一大口,我喊痛大叫一声,血就大滴大滴的落在餐桌上,曦哥哥也大喊一声,“爱晚,你的血怎么是紫红色的?” 我一边看楚姐姐一边掩饰道,“我身体太棒,血液过于旺盛了!” 楚姐姐颔首点点头,眼神诚恳道“没事,我以前有一段时间血液也是紫红色的,大概跟天气有关,过几天就好了!” 你丫的,屁话,我又不是变色龙,血色会随着天气变化而变化吗?可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撒谎,我捂住嘴不语,低头看了看血色,已经不是淡紫色了,而是浓浓的紫色,楚姐姐安静的吃着饭,脸上没有什么可疑的表情。 到底是不是她?我不敢问,人家是一家人,我算什么? 饭后,东方伯伯叫我到书房,一番语重心长的良言,说是什么嫁给逸文世子以后就要做个贤妻良母,温婉贤淑,还要大度豁达(我哼气,男人说女人要豁达就是为了再娶几个),好好的伺候夫君(我嘀咕,放心,我天天用拳头伺候这个吝啬鬼),性子不可以这么随便,得罪逸文世子的下场很凄惨(我无谓的想最多他把我休了嘛!),我左耳进来右耳出去,头点的还如小鸡啄米一般,我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原来虚伪都是锻炼出来的啊! 我喝完了一大杯茶,他也终于唠叨完了,我如释重负的叹一口气,装作无意间的发问,“伯伯,那逸文世子也太小气了吧?竟然就给了个腰牌?” 他敛起笑意,神色严肃,“爱晚,你有所不知,他不仅仅是个世子那样简单的身份,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那个神秘的护卫大昭国的神卫!” 我迷惑,“神卫?就是别人说的那个有权废立皇帝,肩负着保卫大昭职责的神卫?” 他押一口茶,“不错!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盛传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已是登峰造极,还喜怒无常,性情残暴,冷血无情又似有情,前几年他将一个得罪他的官员以及全家都尽数杀完,之后却又将这家人厚葬......” 不惊奇了,他用一个腰牌就将我娶走,算是他丫的给我面子了! 我哀嚎,我怎么就得罪这么个厉害的人了呢?难怪他知道是我劫走了爱晚,还要娶我来好好折磨我!也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新娘却逃婚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这口恶气不出,恐怕也咽不下去吧? 东方伯伯试探性的问道,“爱晚,你是怎么与他结识的?” 我一脸委屈,“天地良心,我都没见过他啊,我一个平平凡凡的小百姓,怎么会认识这么个瘟神嘛!” 他低头沉思不语,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那双凌厉的眼睛里没有我平日见到的温和和慈祥,而是一种质疑和算计,我的心一跳,难道东方伯伯也知道是我帮爱晚逃的婚?迟早一天他会知道真相,不如我自己主动坦诚吧!于是我吞吞吐吐道,“伯伯,您知不知道是谁劫走了爱晚?”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剑神申子君!他竟然带着涗儿私奔了!” 闻言,我就差没有跳起来了,我很想说不是不是啊,是我啊,我为了区区银子就做了这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看到他的眼神,我愣是不敢说出口,只好故作关心问道,“伯伯,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呢?” 他站起来负着手,“那剑神申子君家世还算显赫,跟东方家也门当户对,晨涗至八年前离家搬至郭家庄一次也没有回来过,那逸文世子当初上门提婚时,我也没有问过晨涗的意见,就私自应允了,现如今他二人口口声声说是真心想在一起,做父亲的也不好阻止,只是苦了你和旭儿了,伯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天!他们口口声声说的?他后来说的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只在心里质问着:申大侠你什么时候跟思晚对上眼了啊,那诗娴美女怎么办啊?我死了之后,她们两美女成情敌了怎么办?那我就里外不是人了,要么,干爹干娘会撵着我骂:就是你这个死妮子害的我家诗娴失去了一个好夫婿!要么,东方伯伯会一掌劈死我! 越想就越后怕,我坐在板凳上差点掉下来,东方伯伯以为我想晨涗了,对我说道,“涗儿和申剑神明日就会赶回来喝你的喜酒,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将你的子君师兄怎么样,爱晚,你放心,我绝对不为难他二人!你今晚好好的睡一觉,明日也好有精神!” 您老人家是不会为难他二人,可是诗娴的爹娘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养足精神不是为了风风光光的嫁人,而是等着被诗娴那丫生吞活剥了...... 本来计划着怎么应对明日呢,却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我倒床便睡着了。 窗外,月光好像有了点温度,群星闪烁着,仿佛在昭示着某种希望......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章 我的直觉出错了 火热的太阳至初升时就烧烤着大地,东方府一片喜庆,仆人出出进进忙着准备婚宴,出了闺房,印入我眼帘的都是一片片的赤红,如火一样的颜色,红的耀眼,也红的残忍......抬头望着发光的球体,想起今日也是书生的喜庆日子,眼泪就蛰疼了眼睛,书生,不知是哪位姑娘成了你的新娘呢?她应该很美,很温柔,很聪颖,很与众不同吧?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与你并肩吧?那你会不会偶尔,仅仅是偶尔记起我呢?记起曾经有个傻兮兮的笨丫头救过你,教训过你,敲过你竹杠...... 罢了罢了,既不能相爱,那么就相忘吧...... 虽情绪低落,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精神特别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奔腾着,叫嚣着,我兴奋的只想一刻不停的动啊动,扭啊扭。(首发)坐板凳上,我摇晃着脑袋,口里哼着小曲儿,身边的丫鬟在我头上倒饬着,一个个的低声叹气,终于,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好心道,“慕小姐啊,您能不能消停一会啊?” 无奈,“恩?我也想消停啊,可我就是停不下来啊!要不你们将我揍晕了?” 另一个丫鬟接话,“慕小姐,您这是焦虑的表现,要嫁人的姑娘都这么激动的......” 我状似恍然大悟大声道,“是么?原来我发春了哈!” 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慕无心,你真丢老娘的人!” 血气猛的上涌,只觉得太阳岤快要爆炸了,我畏畏缩缩的往一个丫鬟身后躲,门口站着还在气头上的武女侠,脸上余怒未消,腮帮子鼓的好像塞了一个大鸡蛋,这架势只有在对付我时才会摆出来。 我讨好的主动投诚,“干娘啊,两个月不见,您是吃什么了,竟又变漂亮年轻了,当真把无心都给比下去了哦痛痛......” 耳朵被狠狠的扭住,我龇着牙大叫,“今天我可是新娘子,我最大啊!” 进来了五个一脸见怪不怪的人,只有连大侠发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美好品德,温柔的对武女侠道,“雁雁啊,今天是无心的大喜日子,你就饶了她吧!” 我忍着痛,就既惊讶又心惊的看到了十指相扣的申大侠和晨涗,我忍着痛,就既惊讶又心惊的看到了十指相扣的申大侠和晨涗,晨涗笑的很幸福,而一向神采奕奕的申大侠今日有些落魂丧魄,他的眼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在流转,仅仅对望一眼,这些东西便搅得我的心有些慌乱...... 转头看受害者诗娴,这丫脸上一副悲悲惨惨戚戚好不凄凉,扬大虾憋屈着嘴,置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于不顾,跑过来抱住我,边哭边说:“八师姐啊,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啊!” 我唧唧歪歪的胡乱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眼睛只是担忧的看着连家三口,他们不能将家世显赫的申大侠和晨涗怎么样,那会不会将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孤苦伶仃,武功平平的罪魁祸首给煮了? 诗娴拉开扬大虾,我慌忙退后一步,她眼疾手快拉住我,流着泪低泣,“师姐,我们没有找到谜侠,你身体怎么样啊?” 意外真意外,感动太感动,失恋的诗娴最关心的竟然是我的身体!我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担心,有人治好我了,我死不了了!” 申大侠握着晨涗的手瞬间滑落,眼神浓烈的看着我,我的心更加慌乱,一时不知所措,武女侠敛了敛秀眉,轻轻咳了几声,申大侠回过神,一脸的羞愧,我像个傻子一样,越发的茫然。(=) 而连大侠一脸不信,抓起我的手腕就聚精会神的开始把脉,良久,他欣喜道,“无心,你的毒竟然解了!脉息平稳柔和,与正常人无异!你遇到何方高人了?” 连大侠你是个庸医!我随口胡诌你还真信,我这是回光返照好不好,你要是不开武官开医馆得害多少人!鄙视归鄙视,嘴上还得做足功夫,“哦,那个啊,是神医陌离的传人玉面郎中治好我的!” 众人一阵高兴之后又是一番感概唏嘘,几人围坐在一起说了别后各自的情况,武女侠说到她和连大侠为了帮我找谜侠奔波了很多地方,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一句,“无心,你是不是被人劫持去过漠西?” 我想也不想,“还说呢,我在那客栈里向某人求救,某人眼里只有美......”急忙打住,偷看武女侠的脸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这是兴师问罪的征兆。 她一把拽住我,“那天果真是你?那个美男呢?他是谁?现在在哪?叫什么名字?娶妻了没有?跟你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暖,“干娘,为我报仇就不必了,再说他又没有把我怎么......” 打断我,“不是为你报仇,是为诗娴选胥!他我一眼就看上了,跟我家诗娴绝配!” 武女侠你不能这样啊!撇开他曾经挟持过祁灵山的八师姐不说,你连人家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瞎拉什么月老线,就不怕送羊入虎口? 我气短,诗娴拉开她,“娘,你看上的你跟他好了,关我什么事——”话没说完,诗娴就吓得噤了声,连大侠脸色铁青,瞪着有些浑浊的眼气急败坏。 房里顿时充斥着连家三口的咆哮声,个个都面红耳赤,往往他们谁的嗓门大,谁就是最后的赢家,而武女侠总是胜利的那个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心的扬大虾跑过来劝道,“师父师娘,您们别......” 三人异口同声,那叫一个配合的天衣无缝,“家事,滚开!” 好了,现下这场战争,我们几个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了,丫鬟送来茶水,我们便在院子的树荫下品茶,刚刚废话了那么多,我早已口干,突觉子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生怕他看穿我的谎言,低了低眼,赶紧端起茶杯遮掩一下心虚,却见他忽然倾着身子向我靠拢过来,我心下大惊,本想微微抿一口茶,却猛的灌了一大口!怎知茶杯握着不烫,茶水却烫的灼人,于是,“噗”的一声,我将茶水悉数吐出,然后我就错愕的愣住了。 我们四人都愣了一小会儿,末了,大家一起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子君面色一红,满眼的期待,“师妹,我们对不起你!你愿意跟我一起走......” 我打断他,“放屁,你对不起的人是诗娴,跟我道个什么歉?” 大惑,“诗娴?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啊?” 男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姐姐,是我们对不起你,本该我嫁过去的,可是......” 对待同性我就是狠不下来心,只好旁敲侧击,“晨涗啊,我倒没有什么,不就嫁个人么?只不过呢,我听说朋友夫,不可欺啊,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 两人一脸茫然啊! 我提醒,“那个,我是说你跟申大侠好上了,诗娴怎么办啊?我都看出来了,诗娴喜欢申大侠的啊!” 二人十分震撼。 诗娴狂吼,“师姐,你乱说什么呢?我对大师兄是清清白白,纯纯洁洁,正正当当的兄妹之情,他们俩好上还都是我从中撮合的呢!再说了,大师兄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是......” 众人急切的等着她的下文,她脸上却突然飞上了两朵红云,好不娇媚! 看来是我的直觉发生错误了,两个妹妹不是情敌就好,我很真诚的祝福他二人,“大师兄你要使劲儿爱她,使劲儿疼她,使劲儿宠她,使劲儿惯她,还要将她供起来,可不以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我越说就越带劲儿,申大侠越听就越无奈。 武女侠奚落着哼气打断我,“无心啊,你就直接叫子君喊东方姑娘姑奶奶吧!还有,我最想提醒你的是,你别总一副历经沧桑,老气横秋的样子,要说教你还得混个几年,再说两个人的事儿你懂个啥?自己不懂还装懂!” 细细品味这番有些刺耳的话,的确,我这人好像是有这么个毛病,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衡量别人做的事情,譬如说书生不就娶妻嘛,我一厢情愿的认为他那是一种背叛,还出口在他朋友面前诋毁他的名声,是不是忒不讲理了? 申大侠和晨涗对我都很有歉意,无奈这是皇上下的旨意,晨涗就是嫁过去了,那也叫欺君之罪,我挖词造句的说了一通,他们才安了一点心。 问到他们俩是怎么好上的,诗娴说都要感谢她,那日在落悦轩的混战中,申大侠被人刺伤了,她本应该照顾申大侠的,可是她看思晚那么着急申大侠,就主动让贤了,思晚没白日没黑夜的照顾了申大侠二十几天,两人日日夜夜相对,日久就生情了,水到渠成之后就禀告了双方父母,我哭,好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又说到梦雅,都说没有消息,原来那天我被掳走之后,却突然杀进来一派黑衣人,二话不说就要抢夺梦雅和那幅图,子君他们正招架不住的时候,另一个黑衣人领着一群白衣人飘然而至,双方杀的人仰马翻,最后那个黑衣人抢走了梦雅和那幅画,原本我们打算用梦雅和画儿引谜侠现身,趁他和梦雅独处时给他下药,看看他背上是否有胎记的,可没有想到竟然招来了杀身之祸!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一章 落魄新娘 时值烈日炎炎,我们正喝着冰镇酸梅汤呢,广袖来了。 诗娴那丫发神经的一见到广袖,就惊得将碗摔了个粉碎,不错嘛广袖,你的寒冰脸威力十足啊,连咱天不怕地不怕的诗娴美女都冻住了!却见诗娴脸上又飘上了红云,一向喜欢叽叽喳喳的她,今日一反常态特别特别的安静,气氛有些诡异! 广袖眼里只有我的倒影,“慕小姐,世子派小人前来接您!” 对我还真是重视啊,“不用不用,未时东方府自会派人送我到世子府!” 勿容拒绝的语气,“世子吩咐,慕姑娘现在就跟小人出发!” 我倒抽一口冷气,太霸道了吧,我商量道,“那个,能不能再等等啊?” “不能,请慕小姐跟小人走吧!” 我大火,“丫的,迟早都是你们世子府的人,这么着急干什么?” 诗娴立即用让我们发软的语气嗲嗲的说道,“师姐,你可别为难他啊,他也是奉命行事,今天天气这么热,世子肯定是心疼师姐你,才派人亲自来接你嘛,你要是拂了人家的好意,这么善良的八师姐你,会过意不去的对不对?” 我被她的嗲嗲声电的晕头转向,有些飘飘然,瞬间极度自我膨胀,“对,对,恩?” 丫的我上当了,可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好吧,等我换件衣裳我们就出发!” 广袖递给诗娴感激的一眼,诗娴很害羞的低下了头,他们认识?诗娴这丫太不对劲儿了,怎么这么反常帮着外人说话?一向我们俩都是穿一条裤子,是统一战线上的盟友啊! 我换了一件白色长袍,头发用一根银簪束起,活脱脱一个清秀的公子,在众人的愕然中,大大咧咧的出了府。逸文世子,想要整我是吧,你丫就是找抽,我就要气死你! 东方伯伯和曦哥哥很担心的呵斥我换新娘服饰,我打死都不从,广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看来他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我根本就打击不了他!本来还想带着诗娴他们的,广袖说世子吩咐这次婚礼没有外人参加,只有新郎和新娘,东方府的人也不用跟去了,于是我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嫁妆,侍女,随从的光杆落魄新娘! 门外一辆两匹马驾着的马车被红绸装裹着,看上去甚是喜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这一走,就是诀别了,还要面对一个与我有宿仇的强大对手,诗娴说她过几天就到世子府里去看我,我苦笑着默道:等你来看我的时候,在我的坟前多烧纸钱吧。正要爬上马车,就觉得有一道热烈的眼光正直视着我,抬头就看到了晨旭,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就这样走了,艳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瘦弱,他就那样毫无生气的站着,脸上是浓的化不开的忧伤,我鼻子发酸,心底发疼,勉强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久久的盯着他,我还是等到你了,旭哥哥。 “慕姑娘,世子还在等你!” 我老大不乐意,“你丫催什么催,催魂么?” 喊完,眼泪就簌簌的下落,迅速爬上马车抹掉眼泪,广袖这厮还真是尽心尽责,连我看个美男,都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家世子的事情,管的比武女侠还要多。 尘土飞扬,马车像弦上的剑一般射了出去,载着我奔向一条不归路。 我始终还是没办法逃脱寂寞的藩篱,注定寂寞的生,寂寞的死。 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觉得很无聊,就掀了帘子坐在广袖的身边,这丫就视我不存在,聚精会神的赶着马车,他赶马车的技术比司马神墙要好很多,至少我不会被颠簸的全身发酸,于是我真诚的说,“广袖啊,你赶马车的技术挺好的哦!” 沉默片刻,“恩。” “你不应该谦虚一下子?” 听起来自豪的语气,“不用,因为您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转移话题,“你家世子......” 不给我机会,“慕小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世子便可,小人一概不知。” 我忍。“那还要多久才能到世子府?” “申时。” 这么快!从上京到龙城少说也该要四个时辰啊,我瞅瞅奔驰着的快马,就不得不信他能在两个时辰之后赶到龙城了,这两匹全身雪白,无一丝杂毛的,正是我只闻其名,而未一睹芳容的汗血宝马! 两个时辰之后,马车就驶进了一座豪华的宅院,打量一番,院子里冷冷清清蝉声响亮,哪儿有一丝丝娶妻的喜庆?我在心里暗骂逸文世子,这丫也太小气了,连个红绸什么的都不舍得挂挂,这好歹是我第一次嫁人,怎么能弄得这么寒酸? 两个长相甜美的丫鬟领着我进了屋,我正要四处好好看看呢,一个黑衣人拱了拱手对我道,“慕小姐,世子在孤岛等您!请您跟小人前去。” 我不解,“这里不是世子府吗?” “是,但世子不在府上,还请慕姑娘跟在下走一趟!” 晕晕乎乎的在世子府的后园里又上了马车,我懒得再问什么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成亲,哪有新娘坐马车上四处奔波,新郎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微弱,我也越来越想睡觉,是毒已攻心了吗?我想打起精神来,不想刚一运功便昏厥了过去...... 马车停下的时候,我竟又神奇般的清醒过来,休息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精神也好了很多,我利索的跃下马车,便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江湖河海之中,湖水空蒙,若隐若现漂浮着一些空灵的小岛,岛上小巧玲珑的楼台亭榭掩映在丛丛绿树之中,飘飘渺渺,似乎可望而不不及,看来这真真正正的是一座孤岛,我惊的不知所措,那黑衣人对我道,“请慕姑娘顺石阶而上!” 我闻言照做,拾阶而上,推开一扇朱红色大门,便见院子里一片片火红的绸缎,它们正迎着晚风翩翩起舞,一大片珍稀的蓝紫色月季开得欢快,花朵十分美丽光艳,像婴儿甜美的笑脸,花瓣鲜艳润厚,娇艳欲滴,非常可人,还含有清香,令人陶醉,我深吸一口气,望向四周,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作者歪歪:话说,新郎到底是谁呢?亲们还要等等啊,下一章大神就出来了。别砸我,某百合的文好像很啰嗦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二章 苍蝇只叮臭鸡蛋 心里对这个逸文世子愈发好奇,我顺着花海绕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一个人,脊背有些发凉,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一片蓝紫色花海里,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侧着我而立,他静静驻足,月华如水,流泻一身,晚风吹起他未束的墨发,遮掩了他的面容,他却不在意,很自我的沉醉在花海里,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竟美好到有些不真实!虽看不清他的面目,可我总感觉与他似曾相识。 发了一会花痴,突然想起正事,我只好首先打破沉默,“这位公子,请问逸文世子在哪里?” 这人回过头对我低笑,我惊喜的睁大眼睛,先一愣再一愣,不敢相信我面前站着的竟是他! 虽看惯他穿白色衣衫,但一身红衣的他也别有一番韵味,漆黑的眼瞳映着一身白衣的我,乍一看,竟有些夺人心魂的意味,真正丝毫不损他的祸害形象。 脑子里一个闪电,我立即扑向他,拽着他就走,边走边抓狂的乱唠叨,“你不是也成亲了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你快走,你快走,被抓到你就死定了!” 他闲闲的反握住我的手,一句话让我身子猛然的震了震:“不洞房了?” “洞房?跟谁?”我疑惑啊,我疑惑非常。 他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跟你!” “你毛——病......”最后那个“病”字的尾音,我拖的很长很长,最后不得已吞进了肚里,焰闪眉心,我瞬间明白过来,惊得完全如石像愣在原地,莫非?莫非......这个温温和和,被我一直视为纨绔子弟的书生,就是逸文世子??? 不会的不会的,这么个动人的祸害,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神卫呢? 我想我还是该确定一下,我的直觉好像老是出错,我小心小心,温柔的开口,“你,马书生,就是我,慕无心,要嫁的神卫,逸文世子?” 淡淡的笑容,两分赞赏,八分认真,“这次总算变聪明了!” 幻想和侥幸完全破灭!我脸上的肌肉抽啊抽,直抽的酸兮兮的疼,都不知道我该有什么反应了,任我怎么想,怎么猜,也猜不出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啊? 虽然东方伯伯再三告诫:不要惹怒他,否则会死的很惨烈!可我嘴上实在是忍不住,这口气也太难咽下了,“你丫怎么这样报复我啊?” 他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我何时报复过无心美人了?” 对这种犯了错又毫无知觉的人,我向来很冒火,也不管他是什么神卫了,很不给情面的大吼,“既然你知道要娶的是我,怎么这么吝啬!仅仅用一块腰牌就当彩礼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让我在东方府里多没面子!我二十年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在报复我?你说啊说啊!” 我唬着脸,他却突然笑了,笑容异常清澈,眉宇间掩不住的慵慢懒散,“你又忘了,我每次只习惯回答一个问题!” 我火急,“那你就分两次回答我!” 他眼里开始闪现莫名光芒,叹气,很诚挚温和的说好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软嗒嗒的语气,脸上那种令人抗拒不了的表情,让我的火气立马消失。(首发)我都快要死了,还与他纠缠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多么浪费我所剩无几的几个时辰!面子算什么,我要嫁的人,就是我喜欢的人,就算他什么都不给我,我也不应该责怪他啊,爱情无关物质嘛...... 我有些后悔,将他紧紧搂住,用如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在他怀里小声的说,“书生我喜欢你!”说这句话,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但我依旧希望他能知道我的心意。 他搂着我腰的手加大了力度,低低一笑,“我知道!” 没了?对一个女子的表白就这种反应?想我一个姑娘家抛弃矜持,还有最宝贵的自尊跟他表白,竟然一句话就想将我打发了?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急切的问,“那你呢?你娶我是为了报复我,还是为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你嫁给我是为什么?” 一提这个事儿,我的火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嗡嗡道,“你明知故问,那是圣旨,我还没胆子公公然的抗旨!” 他眉毛一挑,显然很吃惊的样子,“没胆子!昨天你差点就和你的旭哥哥私奔了,还没胆子?” 我大吃一惊,胆子渐渐的萎缩,这祸害连这事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生气,却也只能低声问,“你派人监视我?” 他楼我进怀,一边摩挲着我的发丝,一边用淡淡的语气说,“我用不着监视,有人故意透露风声给我的,我知道无心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不过......” 他话锋一转,黑眸一眯,眼睛里的温度陡然变冷,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我禁不住颠了一下,往后退了退,“不过你要是真的跟他走了......” 我急道,“你会怎么样?” 他的表情严肃且高傲,嘴角却仍噙着一抹笑,“杀了他,再将你抓回来!” 像是玩笑,却让我胆寒心惊。 我迷茫了,这还是我认识的书生么?我眼里的书生,是一个很善良,很温和,待人亲切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我面前这个喜欢杀人,神情高傲,目中无人的人了呢? 我忍住因失望害怕带来的酸楚,恨恨出声,“你果真如传言中说的那样残暴!” 他脸上又回复了先前的柔和,“所以你以后只能是我的,知道么?” 我气的无言以对,“你......” 我憋着一口气,默念着不跟他一般见识,良久,冷嘲热讽的加一句,“玉面公子没有告诉你吗?我明天就要死了,哪里来的以后?” 他嘴角微微上翘,双手用力扳正我的身子,低下头与我四目相对,自信满满,铿锵有力道,“无心,你忘了,我说过我要定你了,谁也夺不走,连阎王都不可以带走你!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我震的定在原地,这算表白么?他的眼里写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的眼神执着而热烈,纯粹而真诚,他的态度就像夏天这样直接,这样强势。虽然说有些霸道,有些蛮横,要在平时我早一拳将他打趴了,可是现在,听在耳里却是那么悦耳动听,那么令我动容,我感动的扑进他怀里,呜咽着,“可是我真的快要死了!” 我热泪盈眶,用力抱紧他,完全入戏,直到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帮我喊停。 他说:“你就那么想让我背上克妻的骂名?” 我又是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他还是满脸的笑意,低声咕哝一句,“玉面那个三八,真是个长舌妇,下次见到他,我非抽死他不可!” (可见八卦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喜欢没事儿就整点八卦,调剂生活,总之,是个人好像都热衷于使用这项专利。) 他笑意渐浓,捏捏我的脸,宠溺万分道,“无心臭鸡蛋,这些月季要休息了,我们是不是也自觉一点?” 我很着急的分辨,“我不是臭鸡蛋,你......!”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无心,你自己说我是人人唾弃的苍蝇呢,古往今来,苍蝇只叮臭鸡蛋!” 我被他驳的哑口无言,他却突然打横将我抱起,我惊叫一声,随即很自然大方的顺势攀住他的脖子,歪着脑袋靠在他胸前,聆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刚走一步呢,他却又转过身来,漫不经心的冒出一句,“无风!” 我正想说你喊错我名字了,那个带我来此的黑衣人,却忽然“嗖”的一下,“刷刷”一声,跪倒在我们面前,低眉拱手,“果不出主子所料,不过属下已经甩掉他们了!” 我不耻下问道,“谁在跟踪我们?” 书生没有答话,抱着我就走,边走边j笑着说,“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作者打广告:下一章,就是我们女主的洞房花烛夜,八师姐另类的新婚之夜啊!期待中g......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三章 洞房花烛夜(一) 重重幽静的浮云下,一轮圆日绽放着宁静的光华,不知何时,那一轮圆盘已被层层乌云裹住了,似害羞的姑娘一般,只露出点点的光晕...... 书生带着我悄无声息的踏进一房红色中,房中,红烛正燃的旺,火光时不时的还在我眼里跳跃几下,上好的紫红檀木铺在地上,奢华而精巧,红木大床被帐幔围住,显得华丽而雅致,龙凤呈祥的彩绘屏风静静的立于一旁,熠熠生辉,无疑,这房中的每一处都透着无声的诱惑和暧昧。我的脸火辣辣的,如烧着了一般,这里也无疑就是洞房,我头一次发现,和书生呆一起竟有些紧张。 我慌乱到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只好找个舒服的姿势讪讪的站着,昏黄的灯花下,书生的容颜清俊如画,看得我咽喉处一动一动的,耳根也瞬间通红。 他温柔的敛一敛目,递给我一件火红衣饰,嘴角上翘,“你真是个惊世骇俗的新娘子,快将这件衣裳换上!” 我满脸通红的迷惑不解,“马上就要睡觉了,还换衣服干......”话没有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人家一个热血男儿都不急呢,我瞎着急个啥?真是皇帝不急?br /> 谁祸害了谁第8部分阅读 急急死太监! 像是料不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他略一怔了怔,才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支手轻抚我的脸颊,他垂下眼睑将声音放低,“别急嘛,虽说一刻值千金,也不在这一时对不对?” 我磨牙,他哪里知道,面对他那样的一个尤物,我一正常的不得了的女的,忍得多辛苦啊!尤其还是他那双流连在我脸上的手,一次次撩的我的心直痒痒。 他睁着狭长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督促我换衣服,我局促不安的站着不动,他也丝毫不放松的紧盯我,脸上是促狭的表情,当我意识到这是我们的一场拉锯战时,我的脸都能烤熟一个鸡蛋,置之死地而后生嘛,反正迟早都会被你看光,我就索性豪迈的开始宽衣,哼,要知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他明净柔和的眼里有大簇大簇,跳的欢快的火苗慢慢闪现,好像呼吸也越来越不稳,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不能控制的欲火,我有些惊慌,上前埋首在他颈间,却发现他颈间的肌肤烫的烧人,我有些略略了然的得意,很关心的问,“书生啊,你怎么了?” 他的身子有些战栗,可能想推开我,可手里的力道却是软绵绵的,他无奈的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第一次见他对我咬牙切齿,“你说呢?快换衣服!” 拨开我,他就转过身,结果如我所料,他还是没能盯到最后,在我脱光之前举了白旗,这厮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嘛,看来我要好好的调教调教一番。 我对男人的衣物那是熟络的不得了,对女人的衣物就不那么顺手了,这不,这纷繁复杂的新娘服饰让我这么个聪明的人,对腰上的那根束带居然毫无办法! 我使劲儿扯啊扯啊拉啊拉啊,书生问了几遍“你穿好了么?”“你穿好了么?”,我都分不开心神去回答,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眼看胜利在望了,抬头就看到他一脸无奈的盯着我,这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厚颜无耻的对他笑的欢快。 他摇头,脸颊红的像烈日的太阳,璀璨的让我睁不开眼,缓缓走进我,他俯下身从身后慢慢帮我将束带弄正,当他暖暖的男性气息喷洒在我滚烫的脸上时,我的心就立即一颠,只觉心底热浪阵阵,血液也开始,随后,就听他带着些魅惑在我耳边言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他的动作轻柔如暮鸭恋水,好像是不舍至极,感动使我鼻头有些发酸,强忍热泪,我调侃道,“我不是女人,是女孩,女孩都这样的!”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声音压成一股浊浪钻进我的耳里,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诱惑对我道,“调皮!待会我就让你成为女人可好?” 老天!这是最直接的邀请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二) (=) 在他的坚持下,我们在洞房之中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虽没有亲人父母朋友在场,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孤独,相反,我很享受我们二人独处的时光,他虽没有像别人那样给我热热闹闹的婚礼,可是他在我干涸的心田上灌溉了一场及时的春雨,这一辈子我就算死了也没啥好遗憾的,要银子有银子,要朋友有朋友,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有些人花一辈子都没找到的真爱,有爱人如此,死又有何妨? 想着想着,眼泪就从眼睛里冒出来,几颗眼泪盈盈的滴下,他心疼的把我拥进怀里,略略有些生气道,“我还没欺负你呢,你就先哭了!” 我推开他,立即破涕为笑,“无耻!” 他俯身过来,手自我的腰间渐渐探到了我的衣领处,虽满眼都是柔情蜜意,可我还是看见他漆黑的眼眸中,有股火焰越来越来旺盛,面对他这样的注视,我心跳骤然加速,想后退,他却突然俯下身轻轻的咬住了我的耳垂,立时,我全身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口里也发出一声动人心弦的呻吟,此刻,幸福已经完全淹没了我,脸上湿热的泪水越来越多,最后我的呼吸变成了一串如泣如诉的低鸣,他抬起头,俊颜上秀着丝丝红晕,一手轻抚上我的眼,一手将我抱紧,了然的笑,“无心,觉得幸福了就该笑的!以后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可不许再哭了,知道么?” 幸福,我多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十二年来,我一直用坚强的心面对所有的不公,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一切痛苦,那些历经往事的辛酸,那些面对亲人离去的痛楚,那些孤单留给我的忧伤,那些为了朋友所做的牺牲,有谁能懂?又有谁看透过我的泪水?......我多想在我累了乏了的时候,能有个怀抱给我靠靠,现在,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让我爱上了你,而你给我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让我安心,那么让我心甘情愿的臣服期间,可是,造化弄人,如今我却不得不离开,这到手的幸福,我刚刚才品尝到它的滋味啊,让我怎么忍心离开你呢?又让我怎么笑的出来?...... 他的眼在我的脸上一打转,唇边便荡漾开了一朵彻意明了的笑来,“又在胡思乱想了不是?你看看,天都快要亮了,难不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得改到白日里?” 他对我的洞悉让我吓了一跳,尴尬的清清嗓子,我笑的不自然,“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都懒得赏眸看我一眼,手指在我的背上画着圈圈,好像很颓废的样子,叹口气,“自然,多愁善感的无心,现在定在想着离开我的酸楚和不舍,是不是?不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是不是......?” 他不往下说了,眼神迷离的看着我,捕捉到他嘴角隐隐的笑意,阵阵心动便从脚底心直往头皮顶上升,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却用一根手指封缄住我的唇,对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话,接着,他忽然毫不迟疑的低头擒住我的唇,交缠的唇间,带出了一种浓郁的韵味,我心里又羞又怕,打着颤搂住他的颈子,生涩的回应着,他乘机撬开我檀中的最后一道防线,顿时他特有的味道弥漫了我整个人...... 夜里很静,我轻微的喘息声在这个温馨的房里如绽放的花朵,静悄悄的展示着自己的美丽,他感受到我的回应,下意识里加深了这个吻,我的脑海里慢慢的空白一片,只觉得自己端坐在某个高空的云端一般,轻轻漂浮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我感到自己体内有某种声音在叫嚣着,有某种火焰正被他悄悄的点燃...... 他腾出手来,温柔而熟稔的解开我的嫁衣,内袍,亵衣,一层层的包裹在他灵活的手指下节节败退,我的心像浸泡在泡沫里一样逐渐逐渐的酥软,直到我滚烫的身躯贴着他冰凉如玉的肌肤时,才猛然醒悟,他的动作好像做了千千万万次一样啊,难道......难道,他没为我守身如玉?在理智尚存的最后一个刹那,我在他身下挣扎着,带着些失望问道,“书生啊,你是第几次啊?” 他闻言一震,半撑起的身体软软的埋首至我的发间,颇为生气的用牙在我耳边来回蹭着,“无心,你不愧是只麻雀......”温热的气息在我脸颊扫过,他接着笑着说,“我发誓,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有点惊喜又有些不相信,“真的?” 他没再给我回答,欺身重新将我压到在身下,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怎么鼻子里面热乎乎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半晌,屋里传来我的怒吼声,“你这个祸害!居然害得我流鼻血了!” (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尽管八师姐我的面子,早已经破烂不堪了,可是我觉得吧,这里我们就不再赘叙其中令人想入非非的情节了啊,朋友们可以再次发挥你们的想象空间!)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五章 我伟大的使命 混着汗水,将湿湿的头发一点点的贴到他的脖颈处,我整个人筋疲力尽的软躺在他的怀里,自己还沉浸在这个既愉悦又痛苦的梦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所带来的惊奇和兴奋,就像看见第一场雪,拥有第一束盛开的花,感觉第一次长大成丨人...... 嗅着他特有的气息,我却迟迟不敢合眼,只睁着清亮的双眼看他,一眨也不眨,他也睁开眼,对我莞尔一笑,用手指轻轻的在我容颜上,一笔一笔的勾画着,半晌,他满足的叹口气,将我搂的紧了些,而此时的我,对于死亡的恐惧,又像迷雾一样将我重重包围,我安静的躺着,大片大片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膛,他感受到我的低泣,将手移到我的后肩上,轻轻来回揉搓着,顿时全身又像着了火一般的灼人,一股股热流源源不断的传遍全身,真气在体内乱窜,浑身上下顿感轻松,我很想开口问他,“你怎么还有力气?”,无奈眼皮越来越重,头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就这样睡沉了过去。 阳光斑斑驳驳的落在屋内时,我才慢慢的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书生单手支着头脉脉含情,满脸带笑的看着我,这张令我痴迷的脸啊,这双令我沉沦的眸子啊,这个令我爱到不能的男人啊,我怎么还有机会见到呢?呼吸陡然变得困难,眼泪早已蓄满了眼眶,我有种在鬼门关走一遭又死里逃生的不真实感,只觉得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来,他温柔的印了一吻在我脸颊上,仍是那把慵懒散漫的嗓音,对我轻轻说道,“无心,你还活着!” 胸膛内的不敢置信直冲脑门,我像个从老天手里偷了寿命的小贼,激动的眼泪凉凉的滑落,我伸手摸摸他,发现我能感触得到他的存在,摸摸自己体温还是热的,我惊叫一声,“书生,我没死?” 他很严肃,板着一张我从没见过的木头脸对我说,“不,你死了!” 我傻眼了,辩解道,“不对啊,我死了怎么还能摸到你?死了我的体温怎么还是热的呢?” 他表情凝重,带着些神秘道,“我到阎王那将你带回来了,阎王说他得罪不起我,就将你从那个生死簿上除名了,我可是费了很大劲儿才将你捞回来的,无心,你信不信我说的?” 我傻乎乎的点头,有一种叫幸福,叫感动的东西正从我心里往外溢出,我信,我真的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哪怕是谎言我也愿意相信你,也只有你才会不顾一切的将我从地府里救出来...... 他细细吻去我的泪水,笑的如四月的花朵一般灿烂,“无心,你知道吗?你身上肩负着伟大的使命!” 我自作聪明的想着,使命?......对一个大昭的女人来说,最大的使命就是......莫非?莫非他要我为他生个小祸害?!瞬间,我就涨红了双脸,我不动声色的,将眼从他脸上移了开去,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我咬着下唇,明知故问道,“什么使命啊?我不懂的!” 他如惯常一样,慵懒的笑了,朝我努努嘴,说道,“无心以为,你的使命是什么?” 我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开口,脸从耳朵一直红到脖颈,只好借手对他形象的比划着,可他却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任我左右手忙的不可开交,在我急的想骂他笨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直笑的我莫名其妙,我有些生气,伸手直接一掌拍过去,却被他一手拦下,拉至他的唇边轻轻咬噬,“不仅仅是你想的那个使命......”原来这厮知道我心里想的!虽被他看穿私底下的一点小心思,可在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难为情之色,他柔软的舌滑过我的手心,续道,“无心,你不仅要为我生小祸害,更要一直霸占着我这个大祸害,知道么?免得我又去祸害大昭的少女们嘛......” 我勾下他的脖子,慌慌张张的堵住了他的唇,近乎惩罚一般,重重的咬了他一口,宣示所有物一样自豪的语气,“书生,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今后,你这个祸害只能祸害我一个人!” 说完了,室内陷入静默,然后,我们两的爆笑声穿过纸窗,飘到屋外,与阳光融为一体...... 镜子里照出的我,一直在抖,不是害怕,而是欣喜,难以相信,我的唇上不再是令我生畏,害怕,胆怯的紫色,而是与正常人无异的红色,原来连大侠不曾欺我也!!!看来,我的毒在昨天就解了,难怪一早醒来就觉得全身轻松,血液流动顺畅,我不用死了,我能和书生一起携手走过我们剩下的日子了...... 他从身后抱紧我,我睁着含泪的眼,高兴的在他两边脸颊上啄了好几口,直亲的他连连讨饶我才停下来。(=) 一番梳洗之后,就有两个长相丝毫不逊色于诗娴晨涗的两个丫鬟,面带春风的为我们送来吃的,我只觉她们笑的太诡谲了,又想起昨晚我以为没人吼的那么大声,就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活埋了,书生好不高兴的来一句,“无心,你不用不好意思,她们以后会习惯的!!” 我气的只想朝他踹几脚,可又觉得,动粗也太有损我温柔贤淑的形象了,最后只是埋头在饭碗里,翻眸白了他几眼。 孤岛上空的天空很蓝很辽阔,空气很清新很干净,月季花儿的香气沁人心脾,清澈透明的水里,十分清晰的倒映出蓝天白云,偶尔还有一只只小鸟翱翔时留下的美丽身姿,四周郁郁葱葱的古树在阳光的倾射下,透出点点斑驳的碎屑阳光,那些阳光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闪着大眼...... 我和书生十指相扣,沿着孤岛的护堤懒散的漫着步,我们都静静的感受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和美好,心灵相通一般都保持沉默,偶尔相视无言的对笑一通,又各自转过头欣赏美景夏色,虽是夏日,可我们的爱情就像秋天,循序渐进,优雅温春,却也又刻骨铭心。 作者的话:某百合很喜欢这两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所以费的笔墨比较多哦,呵呵,下面的几章,女主有幸福也有痛苦......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六章 有仇不报非女子 孤岛的东南方向矗立着一个蘑菇形的凉亭,内设石桌石凳,我拉着书生一溜烟小跑着走了进去,也不再管他,一会摸摸石柱,一会敲敲石凳,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石凳和石桌竟然是天然的汉白玉雕铸而成,我望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书生啊,你家到底有多少银子啊?” 他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现在才想起问你夫君有多少家底,是不是有些迟了?” 我想了想,“也对,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好像是有些晚啊,不过呢,以我的观察你肯定不会太穷吧?你有这么个孤岛,龙城还有个世子府,身家够殷实的啊,难怪你对银子没啥概念啊,不像我,将一两银子当二两花,末了还得想办法怎么样能不吃亏给赚回来......” 我正天高海阔的侃着呢,来了个大煞风景的黑衣人无风,他很识相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我说话,可那眼睛却总是瞟他的主子,作为礼尚往来嘛,我也很给面子的停下来,留了个机会让他开口。(首发)(首发) “主子,他在外面,您看?” 书生盯着我看,笑容荡漾在脸上,语气却平平静静,“让他进来!” 一眨眼,无风就射将出去了,我问书生,“他是谁啊?你们是不是有正经事要谈呢,要不我先回避回避吧!?” 语气一半商量一半请求。 我说着就要先走,他一把将我拉住,又抱我坐在他腿上,下巴抵着我的头,低笑,“无心很害怕见陌生人?” 的确!我很害怕见书生的朋友,他这样一个玉树兰芝,谪仙般的人,配我这样一个长相平凡普普通通的女人,那是绰绰有余,我真的很怕从别人眼里读到,“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像知晓我的心思一样,扳正我,让我面对着他,鼻尖几乎与我的鼻尖相碰了,方才言辞诚恳道,“无心你很好,真的,有时我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伸手捂住他的嘴,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不经允许肆意滑落下来,面上却硬扯出一抹微笑,嘴上也好强的道,“就是,你知道就好,是你配不上我的,所以你要好好的珍惜我!” 他大笑着点头,我脸红耳赤的偎依在他怀里,抿嘴偷笑。 无风很欠揍的咳咳了两声,我窘迫极了,书生却没事一般,紧紧抱着我维持暧昧的姿势。 一位中等身材,穿着华丽,一脸富态的男人低垂着眉站在凉亭外,待他走进了,我才看清他白净面皮上蓄着山羊须,这山羊胡须怎么看怎么让我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仍旧低垂着眉眼,恭敬有礼道,“世子,属下已将吕大侠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另外......” 他抬头看着书生,书生脸上严肃一片,一股不言自威的气势迫的人神经有些厚重,略微挑起眉毛,书生示意他接着向下说,“冥行宫有动作了,估计快要有所行动了!” 书生略一颔首,嘴边是一抹含义不明的轻笑,“别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我只一根筋的想着这个“熟人”是谁,也就没有在意书生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猛然间就想起他是谁了,不就是在龙邱大街上出言侮辱我的那个中年人么?有仇不报非女子,我立即跳出书生的怀抱,不怀好意踱步到他身边,“这位大叔啊,我好像在那里见过您啊?您是否记得我了?”(不记得这位大叔的童鞋们,你们可以回头看第一卷第十七章哈!) 你丫的要是敢撒谎,我一定叫书生好好修理你一顿,不料他很诚实的说:“小人当然记得,在龙邱的大街上小人当众对夫人出言不逊过。” 好一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也!我正想着该怎么收拾他呢,书生对他道,“下去吧!” “是!”他像得了特赦令一般转身就急急惶惶的走了。 作者的话:某百合觉得这一章传的有些少,晚上加传一章哦。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七章 不怕有我 我不悦,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去了,这丫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放走他了,真真是气煞我了,气煞我了!我拿眼横着他,就差没把他横穿了。(首发) 书生勾起手,轻轻弹了弹我的头,笑的高深莫测,道,“无心,他是无辜的......” 我立即有些生气,他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跟谁一家的......” 他皱眉,眉头稍处还轻微的往上挑了一挑,“你看你又生气了不是?” 我赌气不说话,很高傲的转过头,不看他。 他短叹一口气,把手往我额上一点,有些慨然,“你怎么就不想想,他有那个胆子对你那样说话么?” ...... 他在拐着弯儿的说我笨~!! 湖风很凉爽,吹得我的心也明亮了许多。我心里一阵欢快,立即喜笑颜开,扯住他的衣袖,撒娇拿捏道,“书生啊,原来你早在龙邱那会,就打了我的主意了,我就说呢,好好的一个僻静的巷子,怎么突然多出那么多的人来......” 沉默的书生,嘴角抽了几抽,微眯的眼里全是是默认,我转念又想到了吕大侠,冥行宫,立即转换话题,“那次我被冥行宫抓去,是你派人去救我的对吧,你自己怎么就不去呢?” 他的眉头稍稍皱成了川字,好像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岤,才说了句要动用我智商思考的话,“我要是救出你了,你的毒就解不了了!” “为什么?” 他笑,转而将问题抛给我,“自己动脑子想想!”说完就不再理我,迎湖风而立,若有所思。(首发) 我解毒跟书生救我又有什么关系嘛!我咬着唇,偏着脑袋冥思苦想,抽丝剥茧,奇迹般的找到了一条宝贵的线索——圣旨! 我立即自信满满的站到他跟前,“我知道了,你让皇上下旨将我许配给你,就是为了强迫她给我解毒,因为楚姐姐不会置东方府于不顾,所以才会改变心意给我解药,是不是?” 我以为他怎么样都要夸我两句,我这么个榆木脑袋这次反应是如此的快啊,怎料他眉毛一挑,问我,“你认为下毒的人是楚依言?” 太不会看我脸色了,难道他不知道,女人是需要赞扬的?我不高兴的嘟哝着,“当然,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反问我,“那她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旧事我不想再提,就顾左右而言他,极尽吹捧之所能,“书生,你的这招赶鸭子上架很不错啊,你吃了什么补脑的东西啊,脑子怎么就那么好使呢?” 他收敛起笑容,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些严厉,可他眼里的笑意明显出卖了他面上的怒气,“别跑题!” 我搂住他,将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手指还不老实的在他腰间摸摸捏捏,他拿我没办法,只好伸手将我紧紧的包围起来,这样让人有想法的姿势,使得我心里有种蚂蚁啃噬的麻麻之感,丫的,真可惜了如此美好的前奏......我以为他会有下一步呢,满身期待的喜悦,孰料他就那样站着不动了! 我暗自诽谤他不懂情调,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你该知道,当年楚家、宁家、柳家、是鼎足而立的三大家族,本来我们三家关系非比寻常的和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爹联合宁伯伯劫杀了楚伯伯,再后来我爹又和宁伯伯反目成仇,爹娘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东方伯伯,我以为楚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岂料在东方府我们又见面了,所以楚姐姐有足够的理由恨我!” 他有些担忧的将我看了个遍,确定我没什么异常,方才提出疑问,“那她后来为什么又要亲自动手杀你们呢?” “这个我也想不通,既然下了毒,就不该自露马脚啊......” “只有一个解释,下毒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我很坚持,“不会,恨我的人就她一个,其他人根本就没理由这么做!” 他投降了,“好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准备准备下午带你游湖!” 我脸上先是一喜,而后又慢慢黯然,没人知道我有多畏水,八年前我在裕水里足足浸泡了三天三夜,那寒凉刺骨的河水差点让我冻死,那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又无门的绝望啊,我用我年仅十二岁的身躯,与恶劣的自然做了没有胜算的斗争,直到我遇到天宫老人,他的仁慈拯救了我,他就像黑暗里的一丝灯火,照亮了我的整个人生......可是,对水的害怕已经成了一种难以更改的习惯...... 我思绪纷飞的时候,他在我头顶轻声安慰我道,“不怕,有我呢!” 我从不知他竟这么的懂我所想,懂我所做,抬起头很诧异激动的看着他,他做假装深思状,笑而不语,眼里是殷殷的火焰,我很知情趣的踮起脚尖,把他吻得七荤八素,他不知道,一句“不怕,有我呢”,让我得到了如父爱一般坚实的依靠,也让我对水的畏惧减轻了很多,胡乱的帮他擦着脸上的口水,我喜滋滋的挂在他的胳膊上哈哈大笑。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八章 命中注定我爱你 就这样在孤岛上住了数十日,我的精神越来越好,书生的气色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红润了,脸色有些苍白,配上他的纤纤白衣更显苍白无力,近来还特别的嗜睡,最让我心酸的是,我发现一丝丝的白发,在他许多黑发之中异常的醒目! 我心如刀绞,抽泣着问:你怎么了? 他只爱怜的抱住我安慰说:年纪大了! 我惊诧的问他:你究竟多少岁了? 他但笑着让我猜,我小心翼翼的说:你大概三十。 他纠正说:我今年三十五了,老了! 我听见他说自己老了,一股无名怒火猛地升起,然后很气愤的吼他:三十几岁就叫老了,那我师傅天宫老人岂不是老不死的人妖了! 边吼就边哭着,最后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难过的说: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不可以抛下我! 他小心的吻去我的泪水,头抵着我的额,忽然无比的毅然决然,最后坚定的对我说:你要记住、更要相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绝不会抛下你! 听着他说了这些令人宽慰的话,原本我应该高兴应该放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更加不安、惶惑甚至慌张。 我俯在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千言万语堵塞在喉头,眼泪成串的滴落。 脖子上突然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莹白玉佩,光滑润手,晶莹剔透,一眼就能看出是块好玉,像捡到宝贝一样,我高兴的问,“书生,这是定情信物嘛?” 他的眉眼里皆是笑意,“恩,它跟着我三十五年了,今天将它给你,无心,好好带着它,以后它在我在,知道么?” 我摸着玉佩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暗暗发誓要好好保护玉佩。(==) 一天正午,书生正在午休,阔别了十几日的广袖突然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看见我又调头就往回走,我大感意外,什么时候我得罪了这个冷面人?得问问清楚!我连忙追出去,口里叫着,“你给我站住!” 哪知这孩子压根儿不买我的帐,脚下丝毫不滞缓,连理都懒得理我,我跑的直喘粗气,没有办法只好大吼一声,“你站住!我可是你主子的夫人!” 这年头权威还是挺管用的,他在听到我是你主子的夫人时,陡陡然的一个急刹车,回过头来面如寒霜,我不吃他这一套,左手肘着腰,慢慢移步到他身旁,盯着炙热的眼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他终于被我看的有了些反应,“夫人,您看够了?” 我呵呵假笑,继而摆上一副强盗抢劫时的恶狠狠样,字句清晰的问,“说,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他看也不看我,望着前方冒出一句,“内急!” 我的脸“咻”的一下涨得通红,满脸堆笑道着歉,“呵呵,耽误你了,你快走吧!” “走”字刚刚说完呢,我拔腿就跑,跑着跑着就撞进了书生的胸膛,他抬起我的下巴,十二分不解的问,“脸怎么这么红?” 我讪笑,“呵呵,刚刚啊,抓兔子跑的有些急了!” 他嘴角上扬了好大一个弧度,“是吗?没想到啊,你竟连兔子都跑不过!” 我装疯卖傻呵呵一笑,赶忙躲进屋里去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听见广袖压低嗓音道,“主子,她身体不适!” 他?还是她?我胡乱猜着,良久也没听见书生的回答。 书生沉吟片刻,好像考虑了很久一样,半晌才道,“今天启程赶回世子府,你去准备一下!” 我的心下沉了好多,究竟是谁竟然对书生那么重要?身体不适就急着要赶回去? 我颓废的坐在床边,用被子捂住头,向书生提出抗议,“我不想回去,这里很好,我们再多住几天好不好?” 他拉开被子,顺手理了理我的乱发,长长的叹息一声,“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我不依不饶道,“别跑题!我想再多住几天,成么?” 他不急不躁,有些无奈的道,“在其位谋其政!” 他似乎已经厌倦了神卫这个虚名,现在在他脸上看到的是疲惫和厌烦,我心疼的搂住他,问道,“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好多人羡慕都来不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他轻揉太阳岤,“我们紧紧抓住的东西,也用它的方式把我们抓住了,神卫带给我了高高在上的地位,用之不尽的财富,却也让我错过了很多东西,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相信命运,可是后来我渐渐沦陷了,就不得不信这神奇的命运......” 我打断他,“命运?” 他微微一笑,“家父在我五岁的时候,为我占了一卦,卦上说我会在三十五岁这一年遇到命中注定的人,以前我总不相信,可是老天安排你出现了,一开始我还没多想,可是后来我......” 我欣喜的接过话,“可是你喜欢上了我,是不是?” 他面上带红,温柔的说,“傻瓜,不是喜欢,是爱!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一个个字眼狠狠的撞击着我,心又猛的漏了一拍,我的大脑已呈糨糊状态,只留一个声音在重复着:他说他爱你,你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每每他说情话的时候,我明明很开心很想笑,可是最后,却皆以痛哭流涕而收场了? 他嗤笑一声,“你以后少喝点水,我怕哪天被你的眼泪淹了!” 我睁着泪眼朦胧的眼剜了他好大一会。 踩着小步跟在书生后头,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孤岛,依依不舍的样子堪比我送银子出去一样,经过一座石拱桥,就要与孤岛滆湖相望了,我回过头想要再看看孤岛,哪知一下子就懵了!隔了茫茫烟水,只见灰蒙蒙阴沉沉的一大片低压在波上,偌大的一个湖中,哪还有孤岛的影子?即使青天白日的,湖中却仍是烟雾朦胧一片,我惊得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书生好笑的拉我上马车,解释道,“放心,孤岛还在,那是幻阵,你的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 牛叉,又是一个牛叉的人,司马神墙身边高手多多,书生身边高手好像也不少,这年头怎么稍微有些本事的人都学孟尝君一样网络人才呢?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天宫老人弟子,也能勉强算得上是匹千里马,怎么就没有伯乐相中我呢? 作者的话:某百合觉得,幸福好像都是短暂的,离开孤岛,就是女主灾难的开始,某百合自己很不忍心让女主受苦的......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九章 上天是公平的 马车急速的向前驶去。==首=发=书生面色有些苍白,额角也微微的渗出了些细汗,我让他枕着我的腿靠软榻上好好休息,自己则端端正正的坐着,广袖的技术果然是好的不得了,马车丝毫没有颠簸过,我坐着坐着就想睡觉了,两个眼皮打架打的很是厉害,沉睡中的书生却突然睁开眼,低低的说了句,“有杀气!” 我立马打了个激灵,起身就要出去看看,书生却拦腰抱住我,很安心的说,“别担心,广袖能应付的来!” 马车慢慢的很平稳的停了下来,仿佛无事一般,我却急的满头大汗,抓住书生就问,“要是广袖应付不来呢?” 书生摇摇头,“这群人的武功还不及你,你认为广袖的武功在你之下?” 丫的,我不就是武功差了点嘛,用得着这样损我么? 马车外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一两句闷哼声,便再别无其他声响,甚至连刀剑的撞击声都没有,我怀疑广袖他们还没有动手,可是我灵敏的味觉却还是嗅到了血腥味儿,心里挠痒痒一般急的厉害,就不顾书生的阻挡,掀开帘子一看,老天!这叫刺杀吗?这群刺客完完全全是给我们广袖这孩子练拳的嘛! 地上已经横着竖着躺了十几个黑衣人,广袖站着纹丝不动,赤手空拳就将一个将要扑过来的一个黑衣人一掌扔了好远,那人连惊呼都没哼一声,挨着地便没了气儿,突然一个黑衣人想要从背后偷袭他,我正要大喊提醒他,他脑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反手就是一掌,背后的黑衣人便迅速的跪倒在地,最后一个解决了,广袖随便的甩了甩衣袖,像玩了一场游戏一样,跃上马车又带着我们疾驰而去,那样子太潇洒了,要多酷有多酷,这孩子冷冰冰的形象在我眼里有了很大的改观,我嘴里啧啧有声,连连称赞了一番。(首发) 赞着赞着,就回忆起以前帮过我的那个黑衣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何方圣人,那么乐于助人不计报酬的帮我,我却扔下对方逃命去了,想想都觉得惭愧啊,太惭愧了!这年头人都讲究知恩图报,要么给人家一大笔银子,像雇个什么刺客啊杀手什么的,要么直接来个以身相许,最后美人配英雄,成就一段佳话,可我呢?既没给银子也没以身相许,真是汗颜啊...... 两个时辰的路,我们居然遇到了三批刺客,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也不着急了,对广袖那孩子忒有信心了,把命交给他比交给我自己都要来的放心,所以每次他迎敌,我就和书生在马车里说说话,唠唠嗑,啰嗦啰嗦几句打发无聊。 除了一堆废话,我也问了些有价值的话。 比如,我问书生: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跟你有什么仇啊? 书生很沉重的回答说:都是些泛泛之辈雇来的。 我又问:你既然有很多仇家,干嘛不低调行事啊? 他说了句:为了某个人,我想低调都不行! 搞得我一头雾水,再问他却闭上眼不再理我,我郁闷,哪有人说话说一半就不往下说的,这不明摆着要急死人嘛!要是搁祁灵山有人对我这么说话,我绝对会将他追的满山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我面对的可是书生,有再大的火气我也得忍!不是有句话说:能屈也能伸方为人上人也!经典忒经典了! 回了世子府,也没见到书生去探望什么身体不适的人,他除了独自读书的时候不跟我粘一块,其他的任何时候都跟在我后面,满脸的笑意,宠溺的眼神,像一个父亲那样慈祥的看着我乱捣鼓,每每这时,我都觉得很心慌害怕,总有一种他要离开我的感觉,又不敢将担忧表现出来,只好倾 谁祸害了谁第9部分阅读 所有的对他好。 一日中午,天气很闷热,书生半解衣衫靠在榻上百~万\小!说,我靠在他身前吃着点心,偶尔高兴了还弄一两口喂喂他,这时候,他总是很善解人意的低头狂吻我一番,意乱情迷的我也顾不上吃了,攀住他的身子就熟练的回吻他,哪知正当我们吻得难分难舍,就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被人毫无预兆的推开,我心慌的推开书生,斜眼就看到倚榻上的他,薄唇轻抿,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丫的,我又被耍了,以他的功力肯定知道有人来了,却故意让我难看,太缺德了点吧!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是我的诗娴妹妹,难得她集脸红、不好意思、自知理亏于一体,今儿个算让我大饱眼福了,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们在白日里,居然做着晚上要做的事,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门口,红着脸,瞪着眼,张着嘴看着我们。 我郁闷,她也不知道进人房间要先敲门,不敲门也就算了,还好意思睁大眼看不该看的画面,都不知道“非礼勿视!”武女侠您这个人才是怎么教女儿礼数的? 丢不丢人就全看我自己了,于是我大大方方的牵起诗娴的手,很热情的一阵嘘寒问暖,怎料这小妮子睨都不睨我一下,眼里只有书生完美的胸前曲线,我厚脸皮的乱扯一气,说着说着,就大叫一声,诗娴回过神来,我巍巍颤颤的指着她,她用手一抹,满手都是鼻血! 我指着书生大骂,“你这个祸害!......” 诗娴羞愧万分的夺门而逃,我也追了出去,背后响起书生清澈的大笑声。 我发现诗娴好像不是如她所说,因为想念我才特地来看我的,因为她跟我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寥寥无几,多半时候我只能在一个人的身后,才能找寻到她的影子。 书生的书房前,巍立着冰川潇洒哥——广袖公子(我给起的外号),此时,他正寒着一张脸,守卫在书房前面,他的身边是一脸讨好满脸堆笑的诗娴美女,而潇洒哥不为所动,愣让诗娴说的口干舌燥都没什么反应,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卑微如草芥的诗娴美女,向来都是别人讨她的欢心,她趾高气昂的爱理不理,怎么这回就完全颠覆了她往日的作风呢?果然这世上,人人都有克星,一物降一物啊! 诗娴:你能对着我笑笑么?(不可能,我认识这孩子这么久,就没有见他笑过!) 潇洒哥:...... 诗娴:我真的就那么令你讨厌?(欲哭的表情) 潇洒哥:不是,只是觉得你很烦!(终于开口了,就是很伤人) 诗娴: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征服你!(眼里喷着火,宣告所有权的强硬语气) 潇洒哥:你还是女子么?(一脸的不敢相信) 诗娴:我跟八师姐学的,你家世子不也欢喜我八师姐的紧,我相信你会喜欢上我的!(搞错了,男人和男人是有区别的,再说,我比你要含蓄的多了) 潇洒哥:我不喜欢女人!(一脸认真,毫不留情将诗娴的幻想击灭) 诗娴:......(估计想起了晨旭也喜好男色这一茬,眼神空洞无神,良久无言) 潇洒哥:......默默相对,有些不忍) 诗娴:哼,这样就想让我退缩,你妄想!我不会放弃!(紧握拳头,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潇洒哥:最可怕的果真是女人!(小声的自言自语) 老天绝对是公平的,大概以前诗娴美女伤了太多祁灵山师兄弟们的心,现在就轮到她自己的心被人伤害了,你丫也有今天! 作者歪歪:诗娴是个好姑娘,某百合想让诗娴幸福。对了,从这一章开始,某百合我在周一至周五,每晚上传一章,周末上传两章。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章 因为我脚丫子痒 四年的相处,我极少见诗娴哭,可以说,她很好的遗传了武女侠的流血不流泪精神,记得有时她受了什么打击,我就很大方的借个肩膀给她,想让她发泄发泄,哪知她靠着靠着就没啥动静了,我以为她哭晕过去了呢,低头一看,她竟然一脸幸福的梦周公去了!我叫一个佩服,天塌下来这丫也难得哭一回!不像我,伤心了哭,感动了哭,最后高兴了还是哭,我真怀疑上辈子我是掉眼泪里面淹死的! 我听到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了,只见诗娴那丫蜷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似根木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太难得了! 我挨着她,像以前那样借了个肩膀给她,琢磨着等一会这丫就要睡着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肩上的人没有动,我悻悻的笑出声,还是睡着了!我正要起身呢,她却突然一把揪住我,问了句很辱没我智商的话,“师姐,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也很弱智的回答,“你叫我师姐,我看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姐妹关系吧!” 她很较真的道,“不是,我们是肝罩胆的关系,师姐你忘了?” 她一提起,我哪敢忘啊,只要她提到我们是肝罩胆的关系时,也意味着我要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我心惊胆寒的问,“你......你又打算要我去做什么缺德的事?” 她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师姐,自古以来,肝胆不相离的,现在你嫁了人,我还独守空房来着,师姐是不是也应该为我的后半生谋划谋划?” 我理直气壮,“那是你爹娘的事情!” 她突然充满冤屈感的嚎啕大哭,“师姐,你也太没良心了,我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想我一个高傲的山花,居然喜欢上了那块冰,还低声下气的跑去表白,到头来却换了白眼,你要对我负责!” 我彻底懵了也震撼了,这丫真的喜欢上了那块冰,那她喜欢上了冰块又关我什么事啊,我记得我没拉他二人的红线啊。 我很迷惑,“诗娴啊,你对潇洒哥一见钟情了?” “算是吧,不过都要怪你!......” 怪我?我又没有强迫你对那块冰一见钟情,碍着我什么事儿了! “那次在落悦轩,本来我好好的呆在大厅里的,可是偏偏看到了那个欠扁的扬大虾,我想问问他我爹娘是不是下山来逮我了,就拖他到了后院,哪知她说你中毒了活不过六月,我们就抱在一起大哭,哼,他肯定是趁机吃我豆腐!......” 喘口气,“哭着哭着,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广袖正跟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奋力拼杀,我本来不想管的,可我看到你居然在那个黑衣人的怀里,就什么也不顾的冲过去帮忙,怎料那个黑衣人武功太高,我还没伸展拳脚呢,就被一根毒标射中了左肩,我以为我会跌死,这时候广袖飞身过来接住了我,那叫一个飒爽英姿干脆利落啊......” 我正听到兴头上,诗娴却突然沉默,一幅眉头眼梢无不含春的模样,嘴里嚅嚅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最......最后,他......他还帮我将毒吸了出来,所以我......” 一切不言自明,一个女人受难之时,就是她感情防线最脆弱之时,可以想象,诗娴绝望的以为她要摔死的时候,广袖却像个英雄一般拯救了她,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此生非君不嫁的决心由此而来啊! 我们正聊着,书生浅笑吟吟的进来了,后头还跟着潇洒哥,诗娴一见他,就羞红了双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扯着扯着,我就冒出一句,“潇洒哥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对了,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广袖慢半拍的没反应,大概还不知道我叫的是他,诗娴不安好心的提醒,“广袖,你的主子夫人在问你话呢!” 脸上更加寒人,“回禀夫人,年龄是小人的秘密,小人想保持沉默!” 一句话呛得我脸上抽了抽,一阵红,一阵白;书生好像很乐意看我吃瘪,一脸的幸灾乐祸;诗娴失望的看着他。 我倒!他拒绝的理由真够冠冕堂皇的,我也不好再问,只好低头喝水,诗娴却一惊一乍的大叫一声,“师姐,你被什么东西咬过了?颈子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水塞住了我的牙缝,尴尬立即爬满了脸,又不能怪诗娴,她一个黄花闺女,哪里懂我这是被祸害书生咬的?无知不是她的错,可是多嘴就是她的错了啊! 偷百~万\小!说生,他正和诗娴一样“关切”的等着我回答,我红着脸低头不语。 诗娴打破沙锅问到底,“师姐,你到底怎么了啊?” 丫的,刨根问底是诗娴的特长,看来我躲不了了! 我眼看着书生,对着诗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时我真想拿鞋底大嘴巴大嘴巴的抽你!” 诗娴大感意外,“为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不为什么,就因为脚丫子痒!” 书生忍不住大笑出声,潇洒哥脸有些红但仍旧酷酷的,诗娴睁着大眼很无辜的看着我。气氛对我很不利,我转口就对广袖道,“上次谢谢你,也对不起你,我竟然抛下你独自逃了!” 潇洒哥有些意外,随后又很冷冷的回复一句,“您要谢的是主子,这都是主子的安排!” 我朝书生用唇语递去一句,“晚上我再好好谢谢你!”,他的眼角溢出的都是笑意。 我就说那次为什么会有人恰到时机的帮我,原来都是书生安排好了的,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要帮他的新娘子逃婚,还派人协助我一举举事成功,哎,男人心海底针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透这个神秘的书生呢? 广告时间:下一章的标题为:金屋藏娇,谁藏了谁呢?唉,秘密。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一章 金屋藏娇(一) 为了向诗娴赎罪,我答应帮她搞定潇洒哥,诗娴说对付这种人就要下猛料,来最狠的,我问她什么是最狠的,她大吼:“当然是让——他——失——身——于——我!” 不知道书生这两天在忙些什么,白天总不见他人影,晚上回来的也很晚,还满脸的疲惫,无意中,我还嗅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儿,那股淡淡的清甜香气充盈胸膛,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而我对他百分百的信任,没多想也没多问。(首发) 背负着诗娴沉重的托付,我满院子的转悠找潇洒哥,诗娴说只要将他带到“西苑”里去,我就功德圆满了,这不是小事儿一桩嘛,随便撒个小谎就能将这个老实的孩子搞定了。 可没想到,我都在偌大的一个世子府转了数圈,愣是连他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我有些泄气,想问人吧,这世子府的丫鬟仆人少的屈指可数,能用到他们的时候却通通都不见了,我顺着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向前走去,本以为路的尽头该是个小湖小山什么的,却不曾想路的尽头是一片青青翠翠的竹林! 竹林!娘亲身前最爱的便是新竹,只因身上还带着竹香,也因此世人皆称她为“新竹夫人”,真没想到,在世子府里竟也有这么一片苍翠的绿意,穿过郁郁葱葱的大片竹林,就看到一座精致典雅的小院,院子的四周都围上了纠葛在一起的蔓藤,那绿的扎眼的藤叶和竹林齐相呼应着,在湛蓝的天空下,绿意更显清朗,也为这个小院增色了不少。 我还没来得及欣赏院落的名字,身前就突然立了个白衣人,明眸皓齿的,阴柔而坚硬的脸上跟潇洒哥一样没有表情,只是不如潇洒哥那张寒冰脸来得那么令人望而生畏。 他谦逊恭敬,拱手,“小人参见夫人!” 他竟然也认识我,我得意的笑,“那个,你有没有看到潇洒哥啊?” 不解,不语。 加一句,“就是广袖那孩子!” 皱眉,仍不语。 我和蔼可亲,“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别告诉我你叫自盈啊!” 没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惊讶,抬头,“夫人,小人正是自盈!” 广袖,无风,自盈,这是谁给他们取的名字,这么没有涵养度! 我好奇心大起,“那个,我能不能进这个院子去看看?” 他很坚定的回答我,“回夫人,不可以!” 连进个世子府里的院落都不可以,我还算个什么夫人!正欲发火呢,从院落中就传出阵阵萧声,这箫声一扫竹林的平静如水,如山峦起伏般曲折变幻,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忽快忽慢,接着悠长而细致,似在诉说着绵绵的相思,最后,箫音渐渐的低沉下去,化为一声低泣,完美的落下帷幕。 萧声一落,院子四周很快陷入安静,一阵蝉声响起,一切都很平静,仿佛刚刚的天籁之音是我的幻听而已。 可是我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吹箫的人是谁,但凡听过她这首曲子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这悠扬婉转的仙乐,此时,她的萧声里掺和了最真挚的情感,令人不能不动容,而她却出现在世子府里,这意味着什么? 仍还清晰的记得,书生第一次听她吹箫时的场景,她在台上,犹如仙女一般拨弄着手里的乐器,他在台下,如一个对她万分虔诚的信徒,犹记他的眼神,是一种我未曾体会过的痴迷和赞赏,那时候,入神的他,甚至都没发现我如火一般的殷殷目光...... 艳色耀目,闭上眼,我心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油然而生。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二章 金屋藏娇(二) 心里虽然空空茫茫了一片,可理智尚在,我直接无视自盈,越过他就要冲进去。(==) 他想伸手拦住我,我显得很镇定,也很坚定,拿眼温柔的看着他,一般而言,我的眼神越温柔,也就越代表我的攻击性越大,在他发怔间,我不打招呼劈手就是一掌,也许我午饭吃多了点,他竟然被我的掌风震出了好远,我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提脚就往里冲,还没到院落的拱形门,广袖杀了出来,我冷冷的盯着他,喝道,“让开!” 他的寒冰脸上好像有一瞬即逝的无奈,“夫人,请回!” 我威胁道,“我今天非进去不可,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自盈与广袖并肩而立,两人同时开口,心有灵犀一般,“那就请夫人踩着我二人的尸体过去!” 我气的浑身发抖,他们这是吃定了我不会真的大动杀伐,可我又咽不下那口气,我知道书生在里面,他身上的胭脂味儿也是从这里带回来的,我只想看看他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只想质问书生他这是什么意思! 人在气头上,做什么也不管不问了,我扬手就拔出广袖腰间的剑,直抵他的眉心,冷冷道,“让开!” 他还是那么酷酷的,纹丝不动,他越这样,我的理智就越不受控制,终于,我的理智被愤怒完全掩埋,当下凝聚真气,使力发着抖就向前刺去,突然一股劲风直射剑身,震的我虎口发麻,剑“哐当”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再睁眼时,对面站着的是一袭白衣的书生,此时,他的脸上有些怒气,苍白如纸的面上有些泛红,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告诉他:我在等你的解释。 午风晕过,吹起书生凌乱的发,也吹破我的心,我在等答案,可我也在害怕答案。 殊不料这厮压根儿一语不发,倒是眼里的怒火渐渐消失,淡漠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怒发冲冠的我,他就像一幅不可穿透的铠甲,将我所有的愤怒挡在外面。 院落中走出一个柳眉如月,秀目如墨,宛如仙子的女子,飘逸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摇曳生姿,明媚的阳光映照着她青春的容颜,美不胜收。 她很大方的与书生并肩而立,一个白衣飘飘俊朗帅气,一个绿意盎然轻灵脱俗,果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绝配,好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我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它被什么东西刺的好疼好疼,怒气慢慢抽离我的胸膛,我突然就变得很自卑,很纤敏,不敢再看他们一眼,我只想快点逃开,在他二人面前,我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只想逃离,逃离......脚步在这种情绪的拖动下无知觉的往后移。 原来在书生面前,我终究还是不自信的,犹如一个吃到了天鹅肉的癞蛤蟆,随时都在害怕失去他。 我倾尽所有的力气展颜一笑,“雅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轻柔如夜莺婉转的歌喉传来,惊讶的道,“慕姑娘......” 一旁的书生扶住她的手腕,对广袖命令道,“扶她回去!” 梦雅娇娇弱弱的轻抬明眸,立刻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清婉和幽深,“公子,我想......” 书生有些不耐烦,却仍温柔的打断她,“你身子不适......” 原来书生居然是为了她才赶回来的!我竟然一直像个傻瓜一样毫无条件的信任他,现在这两人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忙着秀恩爱么? 书生,你的誓言呢,你对我的承诺呢?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怎么可以在我们新婚之后迫不及待的就另寻新欢?你怎么能对得起我的信任呢? 我强忍泪滴,冷笑出声,“二位慢慢品箫论曲吧,我就不打扰了!” 书生想伸手拉住我,哪知他刚刚伸出手,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脸色白的可怕,额上覆满了一层层的薄汗,我的心一惊,梦雅却先我一步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满脸的担忧,我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着实很担心他的身体,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再回头面对他们。 不等书生开口说话,我抢先一步跃出竹林,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边哭边往前冲,哭的愈凶脚步就愈快,脚步愈快脑子也愈糊涂,终于,我抹着眼泪垂头丧气的跌坐到一块草地上,觉得火气压得我头重脚轻,就一边扯那绿油油的草嘴里一边骂着,“慕无心,你是个丢女人脸的草包败类,跑什么跑,又不是你红杏出墙,该跑的也是他,是他背着你偷人......” 站起来,跺着脚,恨恨的,“偷人也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偷,都不知道偷吃了之后要毁尸灭迹不留痕迹,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最后的话,我几乎是哼哼出来的,因为我听到一个女子的嗤笑声。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三章 风流债我来还 等我猛回头看清她是谁时,我生命的警钟敲得叮当响!我真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刚刚被书生欺负了去,现在马上又要被他的追求者给戳瞎眼睛了! 我急忙用衣袖捂住脸,虽然我知道这招好像不管用,然后很怕死的看着她,她的厉害我算是领教过了,整个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记得她的童鞋回到第一卷的第五章看看哈) 对面的女子以纤纤细细指掩住猩红小口,窃笑不已,笑够了,就将她那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脸使劲儿的往我这凑,她凑近一步,我就退一步,她好像没有认出我来,张嘴就说,“这位大嫂,你男人偷人了?” 大嫂???我有那么老吗我?生气的眼泪很及时溢满我的眼眶,我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点点头。 她很热心的拉下我的手,我拼命的低头再低头,她眨巴眨巴大眼,就快要将我看成番茄了,突然冒出一句让我冷汗涔涔的话,“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好熟悉啊?” 我急忙解释,“你看错了,我是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她很肯定的点点头,“不会的,我觉得你很熟悉,你让我想想先!” 我悄悄的挪挪脚,再挪挪身子,她又一声大喝,“我记得你了......” 武女侠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我们武女侠的话向来是很有权威性,大众性的! 我立即带着哭腔说道,“这位姑娘,我不就是不小心破坏了您一段好姻缘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我会替您在菩萨面前烧香拜佛,三拜九跪为您求得一段好姻缘的,您别真挖了我的眼睛啊......” 她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不是他姐姐?”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姐姐?姐姐?她没认出我来?我正要顺着她的意思往下编,她就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一幅猎逮住猎物的迫不及待样,“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是他姐姐呢,哼哼,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我就好好的修理修理你!” 祸害,又是你欠下的风流债,可她为什么要拿我撒气呢? 我哭丧着脸道,“姑娘,您就算要修理我也让我被修理的明明白白吧?” 她生气的叉着腰,“本姑娘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你知不知道心高气傲的本美女为了追那个仙子哥哥,愣是从随岭追到了月牙峡谷,本想让仙子哥哥来个英雄救美的,你这个好管闲事的笨女人,居然自作主张的救我们,乱了我的全盘计划,本美女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大胆的主动出击,可是等我赶出去时,他已经没了踪影,还弄了个什么破阵把我困了一夜!你说说,这笔帐怎么算?” 书生你丫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太过分了,人家喜欢你又不是什么错,你用得着这么痛下狠手嘛?难怪这美女见到我恨不得将我撕了! 我战战兢兢的欲劝她,“那个......姑娘啊,一见钟情不可以信的,因为你成亲以后,不可能只看他一眼,对不对......?” 她绷着脸,也不答话,举起刀尖就要往我眼睛上戳,我没想到她竟然说到做到,立刻毛发直立,震惊的半天也不知道跑。(=)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是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朝刀上掷了一颗石子,她的手一颠,刀就滑落了,一身白衣的自盈飞速而来,美女很生气的大喝一声,反身朝自盈攻去,自盈这孩子脸上盛满了杀气,招招都致命,美女也不甘示弱,丝毫不松手,咄咄逼人的越攻越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撒开脚丫子就跑,清楚的听见自盈焦急的大喊一声,“夫人!” 大概恶女纠缠的他脱不开身,也就没见他追上来。 娘哎,要是这个恶女知道我嫁的就是她一见钟情的仙子哥哥,我还用得着活嘛!跑着跑着,我就发现迷路了,这是一个茂密却不阴森的树林,青青如画的草地一直延伸到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森森的树荫笼罩着整个林子,还夹杂着几声响脆的鸟鸣,真是个如诗如画的地儿。 我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还顾得上看美景,着急的寻着出路,直走的我四处乱窜,口吐白沫都还没能走出森林。 我绝望的以一个“仰天王八”的姿势很不雅的睡倒在草地上,我很气愤啊,是不是我上辈子干了什么忒缺德的事儿啊,为什么这辈子我总在时时刻刻的逃命呢? 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很自信的认为是自盈那孩子追上我了,就坐起身头也不回的训斥道,“自盈啊,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来?连对付个小丫头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还怎么保护你主子?” 背后的人没有声响。 我个人认为他是在忏悔,就缓了缓语气道,“你说我要是就这样跟你回去了,以后你主子会不会认为我更好欺负了?” 还是一阵沉寂。 我有些火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等我猛回头看清来人时,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在这里,快一个月不见的他,身形更为瘦弱,脸上布满了憔悴,深情迷蒙的双眼中带着伤感的情调,我的心一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我说什么对他都是残忍的。 作者的话:八师姐真是......唉,真是苦命,苦命的一孩子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四章 因为你是我的 他带着桎梏趔趄前来,忧郁的眼神瞬间清亮,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我,“爱晚,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见他这样,我的愧疚又胜一分,迎上前拉住他带着些凉意的手,“旭哥哥,是我,你不是在做梦!” 他紧紧的抱住我,力气大的都快要将我勒死了,在我快要窒息的前一刻,我一本正经的调侃一句,“数日不见,旭哥哥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了啊!” 他笑着放开我,忽而又很担忧的问我,“他欺负你了?” 我急忙辩解,“不是不是的,我这么精明的一人哪能被他给欺负了去啊......” 他声色俱厉的道,“别骗我,你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我直接忽略他的责问,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他的语气转为柔和,“不是,爱晚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又是这样痴情的语气,每次我面对他心里都充满了愧疚,他越对我好,我越想扯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看着他这样我又忍不下心来,只好转移话题,“旭哥哥,你带我回东方府吧,我很想府里的人。(=)” 他出乎高兴的捉住我的手,“好,我带你回家!” 家?旭哥哥,我心里的家只有书生可以给我啊,如果我没有遇到书生也没有爱上书生,我一定会选择你,可是我偏偏遇上了也爱上了他,这一生我注定只能负你,你会怪我么? 月儿乖巧的匍匐在天边,微凉的月光在树桠上投下婆娑的阴影,为我们照亮了回家的路。 等我和晨旭一起跨进东方府的大门时,开门的小厮吓了一跳,其他人也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拼命的低着头装作没看见我们,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我不就是刚刚嫁人一个月嘛,这群人怎么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老远就看见东方伯伯站在台阶上,我高兴的打着招呼,“伯伯,我回来了!” 他理都没理我,仔细一看,这老头面色不善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怒火冲天,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厌了啊? 东方伯伯指着旭哥哥训道,“旭儿,胡闹!爱晚已经嫁做他人妇了,你竟然......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 原来大伙都以为我和晨旭有染啊!我急忙拉住老人家的手,百口莫辩,“伯伯啊,不是您想的那样啊,不是啊......” “不是?我可都看见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竟然还在一起!真是......真是气死我了......”老人家边说边摇摇晃晃了一番,见状,我赶忙扶住他,推推搡搡之间,他的手不经意的搭在我的脉门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里竟有一丝喜悦的精光一闪而过,脸上的气势瞬间暴涨,我担心他气坏了,也就没做多想,只想着该怎么让他消消气。 晨旭说了句很火上浇油的话,“一切如父亲所想!” 这无疑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四周仆人的眼里满是鄙夷,老人家也气得说不上个话来,曦哥哥想揍旭哥哥,最终还是没能下的了手,我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混乱的局面。 晨旭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走,对着东方伯伯说了句,“这个家终还是容不下我们!” 刚刚走了几步,就被拦住了去路,广袖笔直的拦在门口,语气颇为强硬的对我道,“夫人,请跟小人回府!” 晨旭抢在我的前头说话:“她不会跟你回去,我要带她走!” 广袖眼里陡然的射出了一束令我胆寒的光芒,语气阴森的道,“拦我者,死!” 我最受不了他这种强硬的语气,一时脑昏昏的冲到晨旭前头张开双臂,直视着广袖道,“你敢你试试!” 广袖看我良久,嘴角牵了几下,却最终没说出话来,大概我这气势有些骇人,他拔剑的手渐渐垂下,我不服气的哼道,“凭什么他说让我回去,我就得乖乖的跟着你回去?” 广袖身后忽然站出一个人,寒意摄人的清俊脸庞缓缓凑近,脸色有些吓人道,“因为你是我的!”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五章 最佳时机 月光很凉,对面的人脸色也很冷,我顿时有些发抖。 倒抽了几口冷气,我有些担心的抓紧了晨旭的手,书生的眼在我们紧紧相握的手上稍作滞停,脸上便渐现杀气,一惯淡漠的眸里燃起了熊熊烈火,见状,我不禁巍巍颠颠的往后缩了缩......许久,他长叹一口气,对我伸出手,转而温和的对我道,“跟我回去吧!” 我最受不了他的温柔,顷刻,心一下子就软了半截,晨旭却急忙将我护到身后,义正言辞大声的对书生道,“她嫁给你情非得已......” 书生皱紧眉心,笑着,冷冷的,慢条斯理的打断他,“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深谙他这笑容里包含的危险信号,就立下挡在晨旭身前,匆忙把手放到他的掌中,瞬间便觉寒气渗入掌心,我仓皇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东方伯伯急急的赶过来,“世子息怒,都是老夫教子无方,还请世子海涵!” 书生目不斜视,只是脸色变了变,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滚落下来,突然就弯下身子急剧的咳起嗽来,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前扶住他,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他虚弱的回答道,“有些不舒服,你别担心!” 东方伯伯抱了抱拳,郑重的插言道,“许是感染了风寒,世子您要保重身体!” 书生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多谢东方老先生关心!” “世子,老夫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瞥到东方伯伯希翼而小心的眼神,书生嘴角挂了一抹深意的笑,“老先生但讲无妨!” 东方伯伯脸上一片担忧的神色,“世子,您的身份既已暴露,就要万事当心,这天下的宵小可是数不胜数的......” 书生粗略的飘了他一眼,有些虚弱的出言回道,“多谢老先生的提醒,逸文心中自有数!” 空气里弥漫了说不清的压抑,只觉一股说不清的古怪波动在这二人之间不断来回往返。(=) 扶着书生就要出门,晨旭却低低的喊了我一声,我的心一颠,脚步也就一顿,心里挣扎着,我们的关系本就剪不断理还乱,我还这么与他纠缠不清,对我们三人来说都不公平,可是又叫我如何对他开口?我举棋不定,只好模棱两口道,“旭哥哥,你忘了我吧......” 晨旭着急的打断我,“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我只有一颗心,我也只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书生!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能再给你希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旭哥哥。 下定决心,我的眼里没有了犹豫,对着晨旭一字一句的说:“是,我爱他,所以忘了我吧!” 不再看晨旭,我旋身上了马车,泪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书生很心疼的拉我进怀,轻轻的哄道,“我允许你为他留最后一次眼泪,以后不许再为别的男人哭了,知道么?” 我点点头,将他抱紧了一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气色还那么差?” 他将下巴抵着我的头,安慰道,“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担心你丢下我自己走了,一心急就这样了!” 居然还在怪我离家出走这事!我有些愠怒道,“我走!我走是为什么?你以为我愿意饿着肚子离家出走?” 他哑然失笑,“我倒是忘了,祁灵山的八师姐从来就不做亏本买卖的!” 我哼哼了几声,问道,“你没有什么跟我解释的?” 他靠在我的胸前,问一句,“无心想让我解释什么?” 我顿时火冒三丈,怒吼,“解释你偷人的事!” “偷人?”他控制着没让自己笑出声,可是肩却在抖动。 我哼气,装!男人就会装!被我当场抓获还装! 我毫不放松的盯紧他,岂料这厮竟然打算跟我打持久战,闭上眼假寐就不再理我,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经过半天的逃命生涯,我早已没力气再跟他计较,只好也学他闭上眼休息。 饱饱的大吃了一顿,我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漂亮而响亮“砰”的一声将书生关在门外,气呼呼的躺倒在床上,等着他来求我原谅,可是直等到了月上中天,愣是不见他的影子,我挫败极了,犯错的人是他啊,怎么到头来倒像是我的错了啊? 困意渐渐袭来,我忍不住就要睡着了,窗外却突然刮进一阵冷风,一个惊吓我清醒了大半,抬眼就看到书生面带着笑,站在窗前专心的看着我,我没好气道,“你是贼么?进来干什么?” 他挨着我坐下,“我是来给无心一个解释的!” 我问,“你既然打算跟我解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理由很坚定,“跟你解释要选择最佳时机!” 我猜测,“哦,你专门选择我头脑不清楚的时侯来解释,好蒙混过关是吧?” 无奈的样子,“不是的,你太冤枉我了,你有没有发现你生气的时候,脑子才是最糊涂的时候?要是在你气头上解释,你会信我?” 这厮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他真是太了解我了,我一生气头脑就很混乱,要是他真在白天解释了,我一定会认为他的解释其实就是掩饰,现在我心平气和了,就是他解释的最佳时机嘛!又被这厮算计了一次!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六章 梦雅和我都是宝 今夜的天空,蓝得深邃也蓝得透明,月儿渐渐偏西,上头星斗满天,地下露水浮地,一片凉意。 书生含笑递给我一幅画,我接过来就一阵哆嗦,竟是我画的那幅“燕子归来图”,娘亲说的果然没有假,这画儿当真不可以随便绘出来,看来书生与鬼画生有什么渊源,我很小心的问书生,“你掳梦雅是因为这幅画?” 他很神 谁祸害了谁第10部分阅读 他很神秘的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很着急,“何出此言?” 正经的神色,“因为这幅画根本就不是她所绘,无心,我说的对吗?” 我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很自然的来一句,“你忘了,我对你的行踪一清二楚,我们分开后我一直派广袖在暗中保护你!” 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可是又很不明白啊,“你既然知道这画是我绘的,为什么又要抓梦雅呢?” 他很深情的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又气又高兴的话,“因为无心和梦雅姑娘都是宝!” 我极为不屑的回敬他,“那你找你的梦雅姑娘去,别来找我!” “你又误会了,此宝非彼宝也。(=)”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 他从身后又递给我一幅装裱的画卷,我满腹狐疑的接过,看了看,竟觉得是很诡异的一幅画!从画上来看,此时应是三月底四月初,因为此画的两颗梨树上,满枝尽是一团团雪白的花簇,只见花不见枝,那些花儿色泽纯白,霏霏如雪,素洁淡雅,栩栩如生,更令人惊异的是,竟有两只啼血鸟相依相偎的站在花簇上,那明亮的淡绿色的羽毛在一片白色中显得颇为惹眼,与“燕子归来图”所带来的沉重感不同,这幅画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画上的墨迹还很清晰,不难猜出,这幅画应是刚刚完成不久的,我迟疑的开口,“这是梦雅姑娘画的?” 他笑意渐深,“果真是近朱者赤,这么快就变聪明了!” 我无暇顾及他的玩笑,“就因为她会绘这幅画你才抓她的?是不是那梦雅姑娘和鬼画生有什么关系?” 反问我,“你跟鬼画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鬼画生过世的时候我还没有投胎转世啊!” 他点头,“这就对了,梦雅姑娘同样和鬼画生没有关系,但是她的养母却也如你的娘亲一样,是鬼画生缘定的徒儿!昔闻鬼画生一生放浪不羁,傲视众生,却是个信缘之人......” 我接着道,“也就是说,这幅画是她的养母教她绘的?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别的?” 他很明了的一笑,“不用她告诉我,我都知道,除了这幅“啼血梨花图”,她还会吹“啼血情”,而无心你除了会绘“燕子归来图”,也应该会弹“相思意”,对不对?” 我惊讶的点头,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没弹过这个曲子呢,“对,我娘亲身前只教我绘了这一幅图,也只教我弹了这一首曲子,她说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可以随便让外人知道她是鬼画生的徒儿,上次为了找谜侠,我只好投其所好,孤注一掷,没想到竟然给梦雅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们为什么要找鬼画生的画儿啊?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将画儿重新折好,宽慰我道,“你不用自责,就算没有你,梦雅姑娘也迟早会被人掳走,她的养母是当年红遍大昭的名妓璟璐,而她只红极了一时,最后不知怎么竟变得疯疯癫癫,鬼画生仙逝了之后,她曾大放厥词说她有鬼画生的真迹,不过外人多半认为她在开口说胡话,但也有别具动机的人上了心,大约是碍于她的疯病,也就未套出什么来,璟璐过世之后,梦雅便被两股势力监视着,一股就是我派去的人,另一股直到最近才查出些眉目,你的燕子归来图一出现,对方就想夺人,我没有办法只好将梦雅姑娘接到世子府,好生保护着,没想到你的醋坛子就翻了......” 又想调侃我,“难道这两幅图有什么秘密不成?” 很沉重认真的脸色,“它关系到大昭的命运!” 我大惊,“两幅名图就关系到大昭的命运?命运之说你也信?”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七章 得金锁者得天下 他轻抚我的背,“别激动!听我慢慢说,两百多年前的前朝开国君主――宇寰皇帝在统一各个之后,将各个的神物打铸成了一把金锁,并将它奉为“天下归一”的圣物。(首发)宇寰皇帝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在临终之前,立了一份遗诏,并将这份遗诏藏在了金锁中,而这则遗诏曰:得金锁者得天下!也就是说,谁找到这把金锁,谁就可以一统天下,贵为尊主。按我的推算,他是想用这份遗诏鞭笞他的子孙后代要做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而大昭的建立者罗峪皇帝却是靠武力夺得了天下,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当年跟随宇寰皇帝拼打江山的各位功臣......”话未说完,他就开始气喘,我一手轻抚他的背,一手为他拭着额前的汗珠,“你先歇一会,我们慢慢说,不急!” 他带笑拉下我的手,轻轻揉捏着,“而宇寰的孙子儒侚冠为皇帝之后,为了永绝后患,就寻了各种借口,大批斩杀了知道秘密的人......” 难怪我没听说过还可以凭借一纸诏书坐拥天下呢,我接道,“所以说知道这个秘密的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对不对?” 他微笑着点头,“对,但这个秘密却也是当权者的一大隐患......如果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想伺机谋反的话,找到金锁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我作为神卫的后代,不能让谋反之事发生,因此,我必须找到金锁并将它献给当今圣上。(首发)” 我点点头,问,“那从这两幅图里你就知道金锁在哪里了?” 他自信的颔首,“两首曲子两幅画,告诉我们一句诗,:燕子归时春邪社,梨花风后啼血归。你想想,这说的是哪个地方?” 我推测,“有燕子有啼血的地方,应该是南方的温暖地带,而画上烟雾朦胧一片,却还有梨花盛开,这就奇了怪了啊,不会不在咱大昭吧?” 他的眼里满是笑意,颇为惋惜的摇摇头。 我急了,“你知道的,对不?快说,在哪儿?” 他用手指点住我的唇,“天机不可泄露!” 我也不好强他所难,只好接着问,“你既然知道了金锁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 他有些委屈的解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那梦雅姑娘直到今天才肯绘出这幅图来......”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你牺牲色相了?” 他蹙眉一笑,“那倒没有,只是应她的要求听她吹箫奏乐罢了。” 那就好,我又很高兴的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金锁?我也要去,顺便看看这把金锁长什么样子!” “要找金锁,必然要以画为引,以乐开路,所以无心和梦雅姑娘都是不可或缺的,不过,最近恐怕不会去,因为我还缺了最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金匙!” 我头都大了,“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能开启金锁,拿到遗诏的一把钥匙。” “那这把钥匙现在在哪里?” “冥行宫里。” 我恍然大悟,“原来司马傲天存了这种狼子野心,莫非是司马傲天从东方伯伯手里抢走的那把钥匙形状的东西?可是金匙又怎么会在东方伯伯手里呢?......” “金匙原本在瘔僧人手中,放置金锁的地方只有鬼画生的祖上知道,而保管金匙的人就是当年和宇寰皇帝并驾齐驱的瘔僧人,瘔僧人没有后人,我查了很多年,前几日才终于查到瘔僧人在临终前,将金匙赠给了东方世家的东方闵,也就是东方家称作开天匙的东西,这把匙堪称万能。东方闵过世之后,将这把开天匙带进了坟墓,可是四十年前开天匙被颜井族人偷走,也是在同一年,颜井族人被灭族了之后,东方府才又重新夺回开天匙,可以肯定司马傲天抢走的就是金匙,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什么?幕后黑手还另有其人?是谁?” “现在敌人在暗,我在明,根本还查不出来......” 我很担心的打断他,“那就坐以待毙?” 他微笑着咬住我的耳垂,暧昧的笑道,“无心,现在我们是不是先睡下?” 我还没答话呢,他邪恶的手指就伸进了我的衣衫内,房间里顿时春色一片。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八章 小别如永别 这几天我一直惶恐不安,噩梦连连,睁眼看不到他心里就莫名的害怕,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在他身边,他也不再去梦雅的院落,有空余的时间就陪着我,我们两好像约好了一样,都很渴望对方的陪伴。 今夜的月儿发出惨淡的银色,一圈一圈蕴染出世子府不同寻常的宁静。 思晚和申大侠的婚期就在两天后,东方府送来了请帖,本想叫书生一起去的,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只好派广袖护送我和诗娴去申府。 是夜,我正收拾行礼呢,书生从身后搂住我,久久的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他鼻息里的热源源源不断的喷洒到我的颈后,让我一阵轻颠,可我心里却有些慌张,掩饰性的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这么久以来的不安,已经涌上心头直堵得我换不过气来了,我转身看着他清俊的容颜,眼神复杂的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身子因我的发问晃了一瞬,然后温和的笑容一点一滴的扩散开来,“没有,只是你明天一去,恐怕要几天才能回来,我很舍不得你走!” 我有些感动,他竟这么离不开我了,“别这样,我最多五天就赶回来了,我也舍不得你啊。”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我们都不再说话,只静静聆听彼此的心跳声。 一番之后,我累得骨头都酥了,闭眼就想睡觉,他却迟迟不合眼,找了很多话题跟我说,一直说一直说,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说着说着,他就问我,“无心,你对我有信心吗?” 我想也不想的答他,“有,我对你比对我自己都有信心呢!”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唇,也不答话,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出秀气的扇形阴影,那双棱角分明的红唇缓缓开启,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无心,你要记住、更要相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绝不会抛下你!” 我记起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可是我现在真的困得紧,也就没问他怎么又说这句话了,只迷迷糊糊的恩恩了几句。 第二日,天色慢慢地亮了起来,太阳悄悄的探出自己红色的面孔,小小桔子一样,一点点地往上跳跃,顿时,大地一片血色的艳红。 我在马车上朝书生挥手,他站在大门前含笑看着我,眼里是依依不舍的情愫,朝阳映照得他浑身通红,我怔怔的看着他,天地间忽然就没有了一点声息,只有光的流溢,色的笼罩,和我的心跳。 马车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的心像突然空出了什么一样,扎的生疼,好像这一别就是永远......永远......? 不理会诗娴的劝阻,我从飞驰的马车上跃下狂奔着扑进他的怀里,他有些诧异的紧紧拥住我,虽然明明知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可我的眼泪愣是飞洒了一片,后来在诗娴的拖拉下,我才重又爬上马车,背后的书生以高亢清晰的声音对我道,“无心,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我记住哪句好呢? 再回头,他仍旧还是那样笔直的站在府门前,好看的脸廓,懒懒的笑,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笑的苦涩隐晦?总觉得他眉宇间有不易察觉的痛苦?又为什么?我内心会如此的不安? 广袖对诗娴仍旧是冷冷的,可诗娴是越挫越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虽和我一起坐马车里,可那双大眼无时不刻的瞅瞅潇洒哥挺直的脊背,我估计有这么一束炽热的眼光盯着他看,他背后该是烧着了一般,我也很识趣的给他二人留点空间,让他们自己去磨叽磨叽。 天色渐暗的时候,我们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后,就在房里用着晚饭,诗娴说广袖劳苦功高,我们二人应该好好的敬他几杯,我心里明白诗娴绝没安好心,可是又不敢忤逆那丫的意思,再则,我要是不配合的话,又算是破坏人家一桩好姻缘了,这种要遭报应的事儿我还是不做为好,所以频频举杯灌广袖那厮,广袖还是很给面子的,怎么说我要他喝酒他还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喝着喝着,广袖脸色突然大变,指着我们瞪大了眼睛,额上青筋暴露,怒火冲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他中毒了,诗娴却在一边狡诈的笑道,“就知道你精明,刚刚几杯呢的确没有放药,不过那都是迷惑你的,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就趁机给你加了点药,现在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恶狠狠的,“别想用内力逼出来,我加大了用药量,哼哼,我说过你迟早是我的!” 还没说完呢,广袖就软到在了桌上,我明白过来了,诗娴是要让广袖于她嘛! 我对诗娴说了句恭喜,回头就很懂事的离开房间,末了还不忘交代诗娴一句“动作要小点啊!” 天刚插黑,伸手还能见五指,我睡不着觉,心里又很想念书生,情不自禁霎时冲动,一溜烟的朝回路奔了一段,奔着奔着就骂自己没长脑子,折回去了还得再回来,想着转身就往回走,可没走几步,后颈上就多了一柄凉飕飕的剑,一点寒芒直指我的后颈动脉,一股杀气直透心底,难道我又遇到了劫匪?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九章 是不是想非礼我? 我吓得立即停下脚步,背后响起一个女子熟悉的却阴狠的声音,“别动!” 很规矩的站着不动,我一边思索一边问,“这位好汉,您是劫财还是劫色?” 背后的人伸手点了我的岤道,不再出声,慢慢的转到我的跟前,我小心的抬头,看清原来是一个蒙着白色面纱的女人,皎白的月色下,面纱朦胧的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从她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美女,我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缓和气氛,她却用剑勾起我的下巴,一点一点施力往上抬,就在我的要与她的双眼接触时,她突然就扯下了面巾,在如此美妙的一个夜晚里,我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吓嚎叫! 我原以为的美女,她的脸上有一条至眉脚斜跨到嘴角的伤疤,那伤疤宛如一条丑陋的蚯蚓一样,生生让人对她产生了一种恶心的感觉,我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呃,有点惨!) 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我今夜是逃不了了!因为她竟然就是那个要杀我未遂的恶女人!闭上眼我就被绝望吞噬了,广袖被诗娴放倒了,那还有谁会来救我啊? 她拿剑尖勾勒着我脸的轮廓,眼里全是恶毒的色彩,好像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一样,我额上冷汗涔涔,就要哭出来了,忽而她放下剑,尖叫道,“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不,我要划花你的脸,让你也尝尝被毁容的滋味!” 冷汗沾湿了我的衣裳,一阵凉风吹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颤着牙齿道,“我.....我没有......毁你......容啊,不是我......” 她用剑抵着我的胸口,慢慢用力往里刺,我疼得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剑尖已刺入我的表层皮肤,鲜血开始晕染胸前的衣衫,见到我的鲜血,她又变得很兴奋,仰起头就哈哈大笑,可那笑声里,有着如我一样绝望的味道,笑出了眼泪她才居高临下的对我叫道,“不是你?我的脸就是被那天那个臭男子划花的!我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你!” 是自盈!那厮怎么这么狠心啊?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呢?我忍着痛,还想再劝劝几句,她就举剑朝我脸上迅疾刺下...... 完了,我要毁容了! 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任她宰割,她的剑就朝我的头顶直愣愣的飞了出去,至她的身后突然站出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也不多说话,朝恶女人射出一掌,这一掌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她睁着惊恐的大眼,没有机会喊出声就倒将下去,鲜血汩汩的溢出,立刻染红了一地,我吓得魂不附体,几欲晕倒,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朵鲜红的梅花就从我口里喷薄而出。 黑衣人收回掌势,射了一阵劲风解开我的岤,很有些讥讽的味道,“妇人之仁!” 我毫无反应的抱膝而坐,虽然在心里呐喊了好多次不要怕不要怕,可是我的身子还是一直发着抖,牙齿上下打着架,黑衣人靠近我,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我呆滞着眼对他道,“谢......谢你......” 他蹲下身,不曾收起嘲讽的意味,“所以你们女人就是不行,总有妇人之仁!” 好熟悉的一句话!我立时回了神,抬眼就对上了他的那一双鹰眼,我有些意外的拉住他的衣袖,“司马傲天,是你对不对?” 他扯下黑布,露出一张俊逸的脸,眼里带着些丝丝的喜悦,大笑道,“想不到你还活着,更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我高兴的站起来,使劲拍马屁,“记得记得,司马公子长相出众个性非凡,我怎么能忘记呢?对了,你怎么从你的冥行宫里跑出来了?” 他鹰眼里的喜悦瞬间变成锐利无比的寒意,脸上却兀自绽开一朵好看的笑容,盯着我一瞬不瞬道,“我来抓一个人!” 我拍拍他的肩,颇为羡慕的语气,“是谁这么有福气被你抓啊?” 他眉毛动了动,“福气?” 我解释,“被你抓回去当小姐少爷一样供着,这还不是一种福气?” 他笑的有些反常,含沙射影的问我,“如果―――我要抓的人――是――你呢?” 我的心下意识一紧,不详的预感很快让我有点慌乱,磕碰着牙齿,我努力强辩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已经抓过我一次了,不该再抓第二次,英雄好汉不该做这种......你......你要干什么......” 他越逼越近,我越退越快,退着退着就退不动了,原来我已经挨到墙了!怎么办?怎么办?跑肯定是跑不掉了,他的轻功一定比我要好啊...... 我眼泪横流,当下扯开嗓子大叫,“司马神墙,你别乱来啊,虽说你救了我,可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我已经嫁人了,我是个贞洁烈女,你再乱来,我就咬舌自尽......” 作者的话:呃.....难道小八的魅力已经大到让司马神墙心猿意马的境地了?呃......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章 持久战难打 偏僻的街道上安静的异常诡异,好像没有一丝丝的人气,我拼劲丹田之力,使自己的叫喊声一叠高过一叠,却仍不见有好心的人,哪怕只是好奇的人前来看一眼。 司马神墙偏下头,用右手很悠闲的掏了掏耳朵,独独对我的叫喊声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我觉得嗓子快干的开裂了,就停下很奇怪的看着他,要是他对我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他不应该给我机会让我乱叫啊! 见我安静下来,他才如多给我面子一样,斜睨我一眼,眼里干净而透明,接着努努嘴,颇为无辜的用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我循着他的手指低头一看,原来我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现在血色已经由红转黑,那剑上居然有毒! 他扔给我一个鱼白色的瓶子,语气冷冷清清,“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这是解药,不想流血而亡的话,就快快服下!” 我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只好不遗余力的补救,“谢谢谢谢,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我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了,不是您不堪,是我不堪乱想了,我错了,您千万别介意......” 不等我说完,他抬手就点了我的岤道,声音里很无奈,“你知不知道,你总有本事让人哭笑不得!” 我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无奈被点了哑岤,只能靠唇形的蠕动来表达我的观点,“谢谢夸奖,不过我也就嘴巴上的功夫厉害点儿......” 他点头,嘴里应和着,“那倒也是!你的长相脑子武功,就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 又打击我! 我还想反驳什么,他却迅速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接着他老人家也不等我把药丸咽下,就将我往肩上一横,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我多想破口这样骂啊:司马神墙你个欠揍的,你要掳走我也不能省钱到这个地步啊,你的肩膀是很宽阔,可是它抵着的是我的肚子啊,我才刚刚吃完饭,你这不是要我把饭全吐出来嘛? 直到远离了我们留宿的那个城镇,他才将我放到一辆停在树丛中的马车上,我已经被颠地不知东南西北了,上了马车就四肢大张的平躺着换气,马车外开始还很安静,而后一阵阵衣衫翻飞声,掀开帘子一瞧,但见好多全身黑色,面无表情的人都对司马半跪着,司马神墙像个王者一样,淡淡的对他们扫视一番,声音很冷然,带着命令的意味,“传令下去,行动成功,左护卫一组尽快禀告宫主,右护卫一组押后,记住,不允许留下半分蛛丝马迹,否则!” 几十个黑衣人一起发声道,“属下明白!”等死马神墙挥挥衣袖后,这些黑衣人便极有秩序的快速离去了,我看的津津有味,有权有势就是好啊,有那么一群对自己心悦诚服的属下不说,重要的是,自己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总会有人拼了命的来救自己...... 司马神墙跨进马车时,我的思绪正飘在半空,半眼也未赏给他,他看了我很久,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还端是变化多姿,我目无焦距的看他一眼,还是没搭理他,大概我对他的漠视让他有些火了,他不发一语,动作极快的伸手就将我拎起往锦垫上一甩,自己则坐到我刚刚坐过的地方,一副打赢我的架子。 趴在锦垫上的我着实着实很生气,可是有气我也不敢发,我一向都很识时务的,倾尽所有的忍耐,我温柔的对司马神墙说,“我们上辈子肯定有仇哦,不然这辈子我为什么老是被你抓呢?” 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对我这个问题很不感兴趣,可单单说话的语气就泄露了他心底的得意,“你自己说的,被我抓是种福气,你应该感谢我,不是么?” 还变聪明了,知道用我说的话来堵我!我冷笑一声,“是啊,这年头总是黑白颠倒忒不正常嘛!我太感谢你了!” 话锋一转,我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厉声问道,“说,你为什么又要抓我?” 他勇敢的迎视着我喷火的目光,鹰眼里不见一丝半毫的波动,直望到我眼睛快要流泪了,他才无谓的回我一句,“真奇怪,怎么你生气的时候比不生气的时候美呢?!” 哼,本姑娘是转换话题这招的祖先,这厮还想用这招来蒙我!!没门!! 我眨眨眼,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继续很“深情”的看着他,打持久战是我近来跟书生所学,现在现学现卖,还真有难度,首先,我面对的是一个不知是友是敌的人,他可能随时要了我的小命!其次,书生面对的是心软的我,而我面对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最后,书生面对的是长相不会让人浮想联翩的我,而我面对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被这样一个男人“被动”的盯着,任谁有再好的定力也会有点波澜啊! 马车碾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引起了一阵激烈的晃动,我身子一个不稳,就直直的往他怀里栽去,扑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我清楚的感到他的身子在一瞬间僵硬得如雕塑般,急急起身,才发现他瑰丽的面容上慢慢镀上了一层羞涩,眸里也若有星光不停闪烁,见状,我很识趣的往后挪了几挪,他也往后退了几退,半晌,他才冷冷的对我抛出一句,“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一章 这是一场豪赌 马车一直向西边前进,车窗外的风沙弥漫了整个天地,周遭沙蒙蒙一片,就如同我抑郁的心情一样丝毫不见半点阳光。(=) 无论我怎么诱哄、怎么威胁司马神墙,他对为什么抓我这件事只字不提,牙关咬的极紧,可我隐隐约约觉得这次被抓跟书生有一丝半缕的关系,现下司马傲天手里有金匙,而书生手里有鬼画生的两幅图,“以画为引,以乐开路”,莫非......莫非司马傲天背后的那个人想用我去交换那两幅图? 思绪越来越清晰,可我越来越害怕,这明明就是一场豪赌,而书生怎么赌都得输!一种,他为了我交出图,一旦世人得知,大昭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再来就会陷他于不忠不义之境,他会被人唾弃为了一个女人就陷大昭入危难之中!第二,他权衡再三,最终选择放弃我,可是看到我死,最痛苦的人也是他,到头来他还是输家! 额上滚落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我手脚冰凉,心底的恐惧从漫漶走向清晰,又从清晰走向漫漶,果然够狠,权术玩弄的驾轻就熟,书生要么要女人要么要大昭的安危,而我要么成为大昭的罪人,要么成为这场赌博的牺牲品!是谁,到底是谁在操纵着这盘棋?而我们是不是只能做这棋盘上两颗无力反击的棋子? 马车终于停下,这里是大昭边陲境上的一个荒凉的小镇,此地人烟稀少,毫无生机,只有一座座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寺庙和天空那火红的圆日。(部落) 这里,没有南方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花草掩映的美景,只有大大咧咧铺张开来的沙漠,一切都在这层层金黄铯中发闷,一望无际的沙漠,更是让最我清醒的头脑胀的发昏,晨钟暮鼓的钟声,是那样的乖戾和诡秘...... 我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瑶瑶,这孩子见到我还是蛮激动的,我原以为她已经葬身于冥行宫的那场大火中,我不禁有些奇怪,问她,“瑶瑶,那天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精致如画的面上忽然染上一层红霞,“是司马主子派人救我出来的!” 我显然很吃惊,带上讥虐的语气道,“真让我吃惊,原来司马神墙不光会抓人杀人,还会救人!”(说这话小八完全忘记了人家救过她几回!) 瑶瑶涨红了脸解释着,“慕姐姐你有所不知,司马主子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当年若没有司马主子出手相救,瑶瑶早已命陨了,如果主子不怜悯收留瑶瑶,瑶瑶早就抛尸荒野了,如果不是主子护着瑶瑶,瑶瑶早就因触犯宫规而命丧黄泉了......”她言辞激烈,不容我打岔分神,明显是一种对自己主子的维护和感恩。 我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自然明白瑶瑶对司马神墙的感情远远不止感恩,就在我陷入深思时,她喘息一口继续说道,“可瑶瑶不明白,为什么主子面对姐姐时,总是一幅凶神恶煞、唯我独尊、我是坏人的样子!全然没有他平日的冷静......” 我默默无语,看着瑶瑶那双清灵透彻的眼睛,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你家司马主子不是什么好人,存了狼子野心的,他在我面前只是不用掩饰罢了! 见瑶瑶一脸热切的期盼,而我生平最怕自己让人失望,于是我违着心说,“依瑶瑶的话想来,其实也很有道理,大约你主子有什么苦衷不能明言罢,如此看来,是我对你主子的成见太深了,我应该理解他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了那么一瞬,明明不是发自真心的话,为什么我会如此顺流的就说出口了?是我变得更加虚伪了?还是真的觉得神墙有自己的苦衷?而我是不是在无意识间就理解了他这种身不由己的难言? 我所不知的是,在我和遥遥相谈甚欢的门外,有一个人将我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他的眼角有什么潮湿的液体慢慢涌出,而他的唇畔却微微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心也许就在这一瞬间彻底被暖化...... 在这座废弃的古庙里,我只看见了司马神墙,古叔,天一和另外几个保卫我们的黑衣人,仍然没有见司马神墙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一天夜里,清冷的月昏黄黯淡毫无光泽的挂在天际,狂风狶意的呼卷着,房内镂空的香炉中落叶袅袅,除了风沙咆哮的声音,便别无其他。 夜不能寐,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书生,他该收到我被抓的消息了吧,现在该多么着急啊,他的身体不知好点了没?现在肯定陷入了两难抉择吧? 如果,他弃我选了大昭,我会怪他吗?如果,他保我舍了大昭,我又会原谅他吗?天!原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的感情都会裂开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我要反抗,我要逃跑,一想到这里,我一咕噜从床上跃下,提起摇曳到地上的裙摆,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侧耳细细听了半晌,没听到什么声音,我心里一喜,伸手正打算开门,有人却先我一步将门推了开来,惊吓之余,我忘了自己偷跑的行径会招来什么祸端,张口就先发制人,“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带点声音,想吓死我啊,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啊!” 来人冷然的眼中浮现一片温暖的笑意,可看在我眼里,那笑真正叫诡异!良久,他的声音里无不嘲讽,“走路出声了,那你岂不是无法逃跑了?”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二章 你不怕我爱上你吗? 寒意一点一点慢慢绕着我的脚底心往上攀腾,我才后知后觉今晚我闯了大祸! 对我讽刺一番后,他并未像我预料的那样,一顿狂吼威胁,只是安静的冲我晃了晃手里的酒坛,似乎也不计较我要逃跑的事,睁着一双有点迷离的眼,他很诚挚的邀请我和他对饮,我虽不是太乐意,可看到他一脸的坚持,也不敢多说什么,听话的坐到桌边。 他为我斟满一杯酒,自己率先就先仰脖一喝而尽,我端起酒杯,嗅了嗅,这杯里流荡着的无疑是烈酒,没有什么芬芳的香味,只是一派力,一股劲儿,我憋着气灌了进去。 檀香木的桌子有种奇异的香味,混着酒香,很让人有种想拔剑而起大喝几声宣泄烦闷的冲动,而这杯里的酒也与我平日喝的不一样,酒划过喉咙,不是灼烧的温润,而是灼烧的异常火热。 那边,司马神墙仍旧不说话,埋头闷着喝酒,我觉得压抑极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前夕,向来都是特别的安静,越是安静,就越暗流激涌,我也越惴惴不安,吞下一口酒,我“啪”的一声站起来,吼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这样折磨我太不厚道了!” 他至酒杯里缓缓抬头,眉间笼上一层轻不可见的哀愁,可还是不忘揶揄我一番,“怎么,怕了?我何时说过要把你怎么样了?” 真的不会计较?看他不像要对我施以什么惩罚的模样,我笑的那叫一个山花烂漫,开口问他,“这是什么酒?怎么喝下去感觉不一样?” 毫无遮拦的犀利从他的鹰眼里直射出来,他淡淡答道,“因为酒里加了点东西,这个东西叫鸡血兰钰......” 我大惊,果然没安好心,他想继续下去的话被我的咆哮声生生打断,“你个宵小之辈,枉我那么天真的以为你真的不会计较,说,这是不是一种剧毒?” 面对我如此放肆的吼叫,他的眼角反而有一丝笑意挥之不去,爽朗的声音如颗颗珍珠落玉盘那样清脆,“你不叫慕急心还真是可惜了,我何时说过这是毒药?......我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带着点哀怨的语气,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极浓的忧伤里,我心里波澜壮阔,语调一时碎不成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今晚,你就是让我陪你喝酒的吗?” 他撑了半个肘,对我摇摇手,再抬头时,目光已冷冽如寒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当我弱智?脑瘫? 轻描淡写的扫他一眼,我答道,“知道,这里是咱大昭国的边陲小镇,边城。” 他斩钉截铁的朗声道,“你只答对了一半,你不知道,这里......这里......是被人忘却的一个伤心地,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冷,有些野,甚至有些残忍吗?......” 沙漠里的夜晚本就有些冷,听他那么一说,我胸间顿时流淌过一股极重的压迫感,抚了抚心,我道,“沙漠里都这样,你不要瞎想......” 他将头埋在酒杯里,声音变得很低沉,透着沉重的悲哀,像是物品坠落到溪水里弹奏出来的哀重,“你不知道,这里还有无数不知为何而死的冤魂,白骨皑皑的尸身......他们......只能悲愤懊丧的深潜于这片沙土之中,你知道那是多少人吗?你能想象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么吗?你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哀鸣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零零散散让我听不明白,可我分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孤独,而它们是那么的浓郁,几乎就要将我压垮。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司马傲天,他一直都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一直都很自信,很坚强,很霸道,很残忍,很张狂,可是现在,他在我面前卸下了他身上的盔甲,让我感受到了一个不同的大概也是最真实的司马傲天,但是为什么,我心里对他的敌?br /> 谁祸害了谁第11部分阅读 敌视在他的伤哀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为什么,现在的他让我心里那么触动?又为什么,我很想安慰他? 心里浮浮沉沉一番,我站到他身边,几经挣扎,才将手轻轻覆到他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不规律的节拍,他也不再说话,却突然转过身紧紧的抱住我的腰身,将头深埋在我的胸前。 我傻立了半晌,最后没回抱他也没推拒他,昏黄的油灯下,屋里安静的可怕,直到他重重的呼吸透过我的薄衫尽数洒落在我的胸口时,我才醒悟过来,这种姿势,好生暧昧!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窗外的风呼啸着,冷风通过口大的窗灌了进来,细沙拍打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我的手举在半空都快要废了,他仍是没有松手的意思,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想抽出身子来,他却突然又将我抱的紧了一些,我只好像根定海神针一样矗立着不动。 酒香和檀木香萦绕着我们,这种混合的香味让我心里泛起了涟漪,我知道心里正不安的不止我一个,因为司马神墙手上的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像是挣扎,也像是斗争。 风沙再一次肆虐的扑打在窗上时,他在我怀里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让我脑子顿时“轰隆轰隆”乱响的话。 他说,“慕无心,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我爱上你吗?难道——你不怕我爱上你吗?”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三章 真相(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靠在我胸前的脸滚烫滚烫的,烧的我的心都有些疼痛的感觉了,我将手指狠狠的抵在眉骨处,试图压下自己因他这句话而压挤在胸口的怒火,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被朋友侮辱,我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失望和火气,“司马神墙,你丫太过分了吧,我好心安慰你呢,你居然还取笑我,不知道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他松开揽住我腰身的手,偏过头就不再看我,层层黑发的流泻,遮掩了他的半个面容,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听不出他问我这句话的语气,“当年你替楚依言承担罪名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 话题转移的还真快,我淡淡道,“没什么心情,那是我欠她的,我该还给她罢了!” 他极快的抬起头,追问我,“可是那是你父亲欠她楚家的,你......” 光线虽然昏暗,可他左眉处那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却异常醒目,红色配上他黝黑的眼,看在眼里,竟是莫名的妖冶,甩甩头,我将胡斯乱想的思绪收回,慢慢打断他,“虽说我不同意什么父债子还的狗屁理论,可活人讲求心安理得,我只想活得无愧于心,我说司马神墙,你别老提我的旧事了行吗?” 他抬起头,声音无比的淡漠,“我现在告诉你——我抓你的原因!” 我的心,跟着他的这句话紧紧收缩,明明一直很想知道的真相,现在却没有勇气面对,因为我担心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那样的话,我和书生想要相携走下去的路,该从此就断了罢?! 颤抖着手饮尽了杯里的酒水,我不敢再抬头面对身边这个能给我答案的人。(首发) 他打破沉寂,手指节很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声音清晰而响亮,仿似有一种穿透黑夜的力量,敲着敲着,他就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对上我吃惊的大眼,他很温柔的对我说,“你看看我的眼睛!” 我似笑非笑的抬起头,待看清他的眼瞳时,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手的酒杯也狠狠的砸在桌面上,发出“哐当”一声大响。 对面的他,目光依旧澄澈犀利,可是,可是,他的眼瞳却是很深很深的墨蓝色,那蓝的颜色像火焰一样在他的鹰眼里跳跃着,而他的眼却幽深如一口古井,无任何波动。 我迟疑的开口,“你......你......你的眼睛明明不是......” 他面色沉郁如水,平静的指了指酒坛,“为了遮掩眼瞳的颜色,我一直在服兰珏草,而经过鸡血浸泡过的兰珏草,也就是鸡血兰珏,便是破解药效之物!” 蓝色眼瞳,蓝色眼瞳,颜井族人,我惊的大呼一声,“你......你是颜井族人的后代?” 他肯定的点点头,“不错,我是颜井族人的后代!” 我脑子很乱,不语。 他站起身来,踱到窗边,将窗户开的大了些,宛如晴空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四十年前,颜井族人被朝廷尽数灭族,世人都很肯定颜井族已没有后代存活于世,殊不知,我父亲当年因为贪玩迷路在了沙漠里,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而当年被灭族的原因很简单,你知道是什么吗?谋逆!......” 他清吐一口气,接着道,“故事该从一个叫颜之奇的神偷说起,他是颜井族人引以为豪的一个人,一次,他与别人打赌,赌他能够盗走东方闵墓中的镇墓之宝——开天匙,而最后,他真的成功破解了墓中三十六个幻影阵,也成功的盗走了开天匙,而东方世家又岂能善罢甘休?随之,东方家悬赏重金捉拿颜之奇,俗话说的好,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时之间,江湖上到处都是抓他的人,他被逼无奈,只好悄悄潜回,当时的族长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叫他交出了开天匙,本要押上颜之奇去东方世家负荆请罪的,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族里的其他长老谋划着要造反,于是,里立即分为了两派,这两派的人争的不可开交,却没想到,有人要造反的消息竟不胫而走,谁也不曾想,第二日,就迎来了它的灭绝之日!......” 风吹起了他的墨发,连带也吹起了他的衣衫,它们都欢快的飘扬着,舞动着,而它们的主人却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发出的声音里,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当时,一个叫洺汀的人率领着几千人马长驱直入的杀进了颜井族,他没有给人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了灭族令,他......” 他霍霍咬牙的声音听着很刺耳,“他,就像一个死神一样,一句话就决定了族里四百多人的死亡,顿时,那片本来很宁静祥和的土地,充斥了不绝于耳的哭喊声,杀戮声,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他们一个都没有放过,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天空,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化作一缕缕的孤魂飘荡在这个人世间......” 我定了定被震撼的惊魂,微弱的打断他,“别......说了,行么?” 窗外蓝天好像小了一点,风也由冷冽走向温煦,由狂放趋向沉着,他站立着,一语不发,油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可是背影看上去却那么孤独,那么冷殇,那么让人心疼,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灭族之仇之恨之痛,我是远远都不能体会的,我只能当个合格的听众,让他有一处可供倾诉的地方...... 半晌,他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盯着我问,“你知道那个洺汀是谁么?他的身份又是什么吗?” 我摇头,“没有听过,他还在世吗?” 他偏过头来,朝我微微的笑了,可那笑里却丝毫没有半点温度,“慕无心,说起来,这个人跟你还很有渊源,他是大昭上一任的神卫,也就是逸文世子——你的丈夫唐逸文的父亲唐凌天!”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四章 真相(二) 惊愕之余我一紧张,就哆嗦着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书生的父亲,他......他居然就是杀了颜井族四百多人的侩子手!! 耳朵像被塞上了什么东西,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坐在地上,只感觉有一股极浓的寒意从地上往我身上渗,冻得我无法再开口说一句话。 司马傲天的声音再度响起,“慕无心,很可惜,这辈子,我们命中注定是敌人!” 又是一个命中注定!书生说我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司马傲天说我是他命中注定的敌人,现在我的爱人就是他的敌人,书生是司马傲天的敌人! 原来,他们要的是——书生的命! 最后一丝理智闪过,我霍的扶着椅子爬起来,抓住司马傲天的手,义愤填膺的道,“司马傲天,那是他父亲做的错事,不是他,他是无辜的,无辜的......” 他没有抽开我的手,眼里也没有波澜,只很平静的对我淡淡道,“他的确是无辜的,但颜井族人何尝不是无辜的?这片土地上的亡灵,终究要唐凌天后代的血来祭祀!” 他的仇恨,他复仇的坚定,好像不是我一两句话就可以抹去的,但是我不能看着书生踏向死亡,“你们好像忘了,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是神卫,杀了他,你们就等于与朝廷做对,到时,你们会变成丧家之犬,大昭也不会再有你们的安身立命之地!” 司马傲天陷入默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慕姑娘,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你对你丈夫好像很有信心?” 我眼里喷着怒火,冷冷道,“当然,大昭国的神卫,岂是你们这些江湖浪子说杀就杀的?若真如此,那大昭的神卫也只是徒有其名的一个摆设罢了!” 古叔脸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对我站着,“的确,慕姑娘说的有理,大昭的神卫很神秘,我们只知洺汀是神卫,却查不出神卫到底是谁,唐凌天是神卫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只有大昭的皇帝,我们要找他的后代更无从下手,不过,最后我们仍然找到了不是吗?说到这里,我们还不得不感谢慕姑娘你!” 我哼一声,“感谢我什么?” 司马傲天接过古叔的话茬,“唐逸文为了娶你,大约又要顾及东方家的面子和势力,就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真相,毫不留情的真相,如刀如剑,如冰如霜一样往我身上砸,我连连后退了几步,艰难的扶住桌子站定,才明白书生说为了某个人,他不得不高调,原来那个人就是我!他为了我动用了他的权力地位,而我却将他陷入了危难之中! 古叔没有看到我摇摇欲倒的身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对着我接着道,“慕姑娘,那逸文世子的武功是很高深莫测,但你莫要忘了,所谓关心则乱,你就是他的软肋,有你对他的牵制,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还有,慕姑娘知不知道,为何你中了燕雾毒却还没有殒命的原因?” 呃,百合晚上还会再上传一章的,八点后会准时上传哦!话说,百合今天很米状态,一个字也米码出来啊,我好难过哦,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我郁闷啊!谁来安慰我一下撒!没人安慰我继续哭。(=)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五章 祸害,你是傻瓜 我恨恨的发出一声,“我吃了解药!” 这个一向冷漠有加的人竟然仰天大笑,“解药?看来慕姑娘还不是一般的糊涂!哈哈哈哈......你可知,害你的人其实只给你吃了一半的解药,以促进你体内血液的循环,排出一部分毒素,目的旨在暂时缓解你毒发的日子,那逸文世子自然能看出你的毒还未解清,为了保全你的命,他不得不用内力帮你将毒逼出来,而给你解毒,就会耗去他半成以上的功力,难道慕姑娘就没发现他最近身体很虚弱?” 他的话无异于当头棒喝,将我仅剩的幻想和自我安慰摧毁的一点不剩,腿上的力量好像被抽光了,我摇摇晃晃的几欲眩晕,深深刺入腐朽檀木桌里的指甲处,已经殷红一片,下唇处,也已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可我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 我的脑袋在腾腾的燃烧着,耳边有什么东西不停的轰鸣轰鸣......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说,笨蛋祸害书生啊,傻瓜祸害书生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可以为了我做这么多?怎么可以?你又怎么可以对我好了却不告诉我?怎么可以啊...... 司马傲天上前扶住我,我趁机抓住他的衣袖,哽咽着低声下气的请求道,“你放过他吧,我......我求求你了......” 司马傲天静静的看着我,虽没有表态,可眉间尽是毫不遮掩的拒绝,古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才在一旁很冷漠的回答我,“他,必须死!” 我推开司马傲天,脚步踉跄的奔到古叔面前,脸上是浓浓的恨意,“你们和楚依言是什么关系?燕雾毒只有颜井族的人才有,她怎么会有的?她是不是你们放在东方府里的j细,是不是?” 古叔冷冷的瞥我一眼,语气生硬,极不耐烦,“我们跟她是什么关系,慕小姐你好像没有必要知道!” 我睁着血红的眼,对古叔怒目而视,他轻飘我一眼,便带着极为张狂的笑脸扬长而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重转过身来,叹口气冷清道,“几十年来的一切恩怨都将要结束了!哈哈哈哈,对了,慕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将无立锥之地,江湖草莽自有江湖草莽的生存之道!哈哈哈哈哈哈......” 古叔说完话,便不再看面色苍白的我,神情悠闲的踱了出去。==首=发= 笑声渐渐远去,而我,像一个没有任何浮木支撑的溺水者,恐惧,担忧,害怕,甚至绝望......在这个深渊一般的泥沼里,在这个酝酿了多年的复仇计划里,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力量微薄,毫无用处的人啊!此外,我竟还是一颗对付书生强有力的砝码啊......除了在心里呐喊,书生你不要来,不要来,我还能做什么?做什么?...... 司马傲天喝尽杯里的最后一滴酒,脸上若有所悟了半晌,才朗声问我,“慕无心,如果我们杀了他,你会怎么样?” 心狠狠的一抽,指甲嵌入檀木桌发出的“吱吱”声也越发清晰响亮,我将下唇咬的极重,提脚缓缓的走进他,看着他的眼,若无其事的不带任何感情,任何表情,温柔的说,“司马傲天,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如果,你们杀了他,我,会杀了你们再自杀!!!” 语气虽温柔平静的犹如耳语,但司马傲天在听了我的话之后,眉头处的皱纹霎时增多。 他紧握酒杯,紧到他的手指关节已然泛白,他的鹰眼里,一汪深水看不见底,朝我略微的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好,我等着那一天!但是,你也要活到那一天!”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走出房间,桌上的杯子东倒西歪,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似的,一阵冷风刮进来,刚刚被司马傲天握过的那个酒杯,瞬间就化作一堆粉末,合着风洒向空中...... 我静静凝视着空中漂浮的白色,喃喃道,“司马傲天你也在害怕吗?你有万全的获胜把握,你还在害怕什么?” 他的脚步停顿了半瞬,身子转过了一点却又决然的再转了开去,最后终是没说话,带着他萧索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门口。 在他带上门的那一个刹那,我的泪,倾然而下,泪水倾泻着划过脸畔,有几滴还滑入了口中,苦涩的咸咸的味道,却又有点甜...... 百合云:接下来的三天,百合要上岗进行紧凑的培训,估计更文会很慢,请亲们原谅哦,鞠躬!鞠躬,泪洒中......话说,这几章百合写的是泪水涟涟滴......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六章 为爱你,我愿变傻 挂在空畔的月亮已经变得惨白惨白,东方,一个朦胧的圆球正蓬蓬勃勃的慢慢升起,轻轻合上窗叶,我将即将要来到的光明尽数挡在了房外。(=) 如果,我们的爱情故事注定是悲剧,我们也注定要上演相爱和离别,老天,你又何苦给我美丽的曾经,刻骨的爱恋?在这个冷冰冰的现实面前,除了这个选择,我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书生,傻瓜一样的书生,你知道吗?我慕无心此生能遇见你,能爱上你,我已无憾,如果我们还有来生,同样像傻瓜一样的我,一定还与你相遇相知相爱,却不要再与你相离,来生我们在天做比翼鸟,在地做连理枝,好不好? 静静的躺在床上,握住项上凉意渗人的玉佩,我侧耳细听着血滴落到地上的滴滴答答声,它们一下一下的,颇有节奏感,像是在为我鸣奏着一首曲子,一首可以让我回忆过去,回忆快乐,回忆幸福的曲子。 我睁着眼在脑海里回放我和书生的从前,想着他被我乱攀亲时的无奈,想着他被我敲诈时的爽快,想着他被我训,被我吼时的呆愣和惊讶,想着他跟我说他爱我时那副羞态,想着他捉弄我时的笑声,想着我们的所有......一切都恍如昨天,那么近又那么远,那么让人回味,又那么让人不敢回味......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最后偷笑变成了大笑,扯着手腕处的疼痛也加重了,这痛苦太折磨人,我皱起眉头,平静的在手腕上又划出一个大口来,血光飞溅之后,是汩汩溢出的妖红,我浮肿的双眼,霎时就被染红,微微一笑,我满意的重新躺下,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很痛,可我的心,却从未这样平静、这样心如止水过,原来,能为自己爱的人做出牺牲,也是一种幸福! 书生,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冒沉潭之险;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不能让我成为你的负担,你的羁绊;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总之,一切都是因为爱,我中了爱的迷毒,一面满足于我们的快乐时光,一面残酷于这个冰冷的现实...... 断断续续呢喃出“书生书生”之后,意识渐渐剥离我的躯体,身体也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感觉自己被一阵旋风,吸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中,这个黑洞里,只是一片又一片的黑,不见半丝光线,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再向前走,再向前走......可是这条路却迟迟没有尽头,我开始焦急的奔跑起来,体力慢慢透支,我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 陷入完全昏迷的前一刻,门外响起了巨大的敲门声,那一阵紧过一阵的拍门声振聋发聩,让我的头脑越发沉重,却也没力气答应一声,门外,瑶瑶的哭声猛地响起,扯开嗓门大叫着,“快来人啊,慕姐姐肯定出事了,出事了,快来人啊......” 下一刻,门栓被一个人的一掌震飞了开去,挡距我和他们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应声而断,刺眼的光线孤注一掷的投进腥味很浓的房内,模糊的意识里,我嘲谑着自己竟无能至厮,连死都不能自己选择! 一个人带着一阵熟悉的风扑到我身边,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他站在床前,拳头握了松,松了又握,最后在瑶瑶的催促下,他才拉起我的手腕,迅速封了岤,牙齿格格格格的响着,好像很生气一样,接着很冷静的吩咐瑶瑶拿一块干净的纱布过来,便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手腕落入一个很温暖的,有些老茧的,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掌之中,这只带着体温的手将我从那无止境的黑洞中拉了回来,我刹那间激动万分,心底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被慢慢唤醒,书生,是你吗? 作者的话:话说,百合绝对不是后妈,纯粹属于剧情的需要哦!可怜的小八,唉!好事多磨嘛!亲们,今晚我九点后会再传一章,等等啊,百合还在改文中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七章 难道他喜欢我? 激动过后是巨大的失望和渐渐清醒的意识,不是书生,书生的手有些凉很温软,不是他,不是他...... 虚弱的张开眼,便见司马神墙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为我裹着纱布,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盛怒,一张俊脸较之平日阴沉了好几分,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唇还有些颤抖,像是在生气,在害怕,在担忧着什么...... 见我醒过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与我眼对眼,此时的我该是狼狈的罢,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泪痕犹在的脸颊,杂乱不堪的发,可惜了,竟生生玷污了他的美眸...... 嘲笑般的勾起唇角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瞳仁立即一缩,胆怯样的低下头,接着很温柔的缠裹纱布,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尽力放轻,生怕又牵扯到我的伤口一样,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看来我这颗棋子的地位不可小觑呢!我张嘴微弱的出言暗讽他道,“很担心我这颗有用的棋子就这样没了?真是有劳司马主子了,本姑娘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将我的手腕轻轻放到薄被里,不答话,也不急着走,坐到床前,很认真的凝视着我,眼里很平静,很安宁,安宁之外好像又有一丝心疼和怜惜,本来处于上风的我,在看到他眼里的深邃和魔魅之后,瞬间便有些慌神,再也没有勇气看他,我只好闭上眼睛,将他排斥到我的世界之外。(首发) 这眼神太邪乎了,按理说他应该很暴躁的吼我一顿,威胁我不要再寻死,否则会让人为我陪葬,可是现在的他却走了另一个极端,丝毫不责怪不训斥,莫名的,我竟然有一些心慌。 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极度隐忍一般,“你,对自己太残忍了!” 我不打算睁眼,也不打算跟他辩驳什么,只是淡淡的回答,“还不够残忍,我应该将刀尖对准我的心而不是脉搏......” 喉头突然一麻,再开口时,却赫赫然发现自己已发不出声音来,我只能睁开眼怒瞪着他。他直接忽略我的怒气,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你真让我......吃惊,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来晚了一步,你就已经......” 为什么,他的话听在我耳里竟带着对我浓浓的担忧和害怕?他担心我?他心疼我?天!太奇怪了!难道他...他...喜欢我...???不会的,不会的,我对他来说,只是一颗棋子,棋子而已...... 神智恍惚中,他还在继续说,“为什么你要对自己这么狠心呢?是不是真正感情淡薄的人都是这样的?......” 感情淡薄?你何出此言!我慕无心从不是个感情淡薄之人,司马神墙,只是你不了解我罢了,我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数次,所以死亡对我而言,早已不可怕,现在于我来说,最可怕的就是我爱的人会因为我而受伤,我害怕,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他...... “第一次抓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直到你中毒时日不多时,我才发现,你没有如我想像的那般脆弱怕死,你虽总是泪水涟涟,可你的骨子里都是倔强和坚强,你面对死亡的从容让我极度讶异,偶尔我觉得,其实你比男人都要勇敢,后来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又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看懂你?......” 他突然不往下说了,拿鹰眼很专情的看着我,而他一张俊美的脸庞也渐渐陷于低沉,伤口有些痛,我紧皱眉心,面容惨死,却不经意的看到,他眼里有一大串一大串的心疼在往下落,偏过头,便听他很温柔的问我,“伤口又痛了?” 我彻底被激怒,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拿他的温柔来对付我!胸膛几个起伏,我敢确定他今天肯定是脑子热糊涂了!恶狠狠的伸出手朝他的额头摸去,正常的啊,我很不解,用唇语道,“你神经搭错线条了?” 他发出朗笑阵阵,就势捉住我冰凉的手,并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冷遇热的落差让我立即清醒不少。 我觉得有些吃亏,更加觉得有些受侮辱,就奋力的想抽出手来,可他的力气实在大,我试了几次也没成功,而他却笑的越发亢奋了,学着我的语气嘲讽道,“司马神墙,你别乱来啊,我是有夫之妇,我是贞洁烈女,你再乱来我就咬舌自尽了......”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黑着脸保持缄默。 屋内阗寂无声,我们也都沉默着。 渐渐的,手掌中有了些热度,接着这股热流顺着经脉传遍全身,伤口的疼痛也慢慢减轻许多,我顿觉轻松不少,弄明白了:原来这厮在给我疗伤来着。我窃窃的想,这样看来,这场买卖我好像不是太吃亏啊!(是没怎么吃亏,可小八忘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我们的手掌相接处,已经汗湿一片有些黏糊糊的了,我觉得很不妥,便轻轻用力往外抽手,在指尖快要滑出他的掌心时,他突然重又重重的握住,本来暗沉的面色一下晴朗如三月的暖春,眸子里有什么让我不安的东西在跳跃着...... 我只觉,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压迫着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再继续用一点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力抽出手来......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八章 终于懂,我爱你 借着微光,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神墙,在微微清亮的光线中,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发着朦胧的光辉,为他一贯硬朗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我半睁着眼,呼吸开始紊乱,心跳也陡然加速,恐惧让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躺着,皱着眉毛苦苦想着对策,那边,司马神强却好像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只是久久的盯着我看,像要将我刻在脑海里一样,他眼里的热烈像星火燎原般向外散出,而那张俊脸上却有着绯绯的酡红,强忍的,满目的怜惜,和重重的悲哀,无奈,苍凉...... 我的胸口突的有点沉,有点酸,还有点痛,这些东西,这些让人无奈的东西,这些能让我想起自己经历的东西,让我心里猛然升起了一股股的酸楚,眼眶肿胀的厉害,而后眼泪慢慢挂到脸上,并不蜿蜒,它们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重,然后,啪的一声落到素洁的床单上,在眼泪滑落的那一瞬,司马神墙手上的力道突然变轻,似有若无一般,随后很爽性的放开我的手,顺带解了我的哑岤。 我的头脑有点乱,千头万绪,一时根本理不出道道来,只以一个胜利者的高昂姿态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并不直视我,只在嘴角带了一点轻微的,却能被我捕捉到的笑影,视线继续往上,清晰的看到,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静静的垂挂在他的额上,散落的黑色发丝,也随便的铺撒在肩膀两侧,脊背不知在何时也悄悄的微屈了,虽看不见他的眼,可我分明能感受得到他心底的悲凉和失落...... 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照在屋子里,却平加了这屋里的悲哀气息,他现在,显得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脆弱,那样的让我感觉陌生,我曾经见过一脸坏笑的他,见过神情暴怒的他,见过强势凌人的他,也见过醉酒后触景伤情的他,可是现在,我的感觉完全是陌生的,仿佛他的悲哀不仅仅是为了冤死逝去的亲人而生,反而夹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沙漠里炙热的阳光冲破了这屋里有些暧昧的气氛,我长长吐出的一口叹息也冲散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宁静...... 他仍旧那样坐着,一动未动,我的心一恸,尽量装出一副惫懒的模样对他道,“司马神墙,我有时也搞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终于动了一下,颇感兴趣的接下我的话,“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吃力的坐起身来,对着他的鹰眼,不愿意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开口道,“我所认识的司马神墙,有两个,第一个,他是个目中无人,高傲自大,残酷冷清,没有血性的人,就连他的笑,也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因为他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多的,只是他给人的一种伪装,而这种伪装,渐渐的被他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意无意中,他都会笑,笑里却又不带任何感情......” 他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寂寥,和失望,我有些于心不忍,停下,笑着问他,“想听另一个司马神墙吗?” 他的神情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就像,就像个渴望知道答案的孩子(呃,百合觉得这比喻是不是不合适?),他冲我很坚定的点点头,鹰眼里的繁复不复存在,代之的是纯真一片,看在我眼里,竟让我略略觉得心疼,眼眶又一次有些胀痛,我神情有些恍惚,只好避开他的注视,淡淡道,“第二个,他是个多愁善感,伤痕累累,需要爱意的人,上一辈的仇恨,让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其实他很累,很沉重,也很疲惫,这时的他反而笑不出来,因为他的真情实感击破了他的伪装,他也像常人一样,有伤心流泪的时候,有心痛无法自抑的时候,也有开怀大笑的时候......司马傲天,我希望有些东西,你能忘记便忘记罢,做一个简单的人是种幸福啊......” 他怔怔的、激动的、稍稍有些忧郁的,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他的反应是一种被人窥破伪装的震惊,也是一种被人了解的喜悦,更是一种对自己的重新审视。 他眼神迷茫的呆坐了半晌,突然霍的站起身,背对着我重复我的名字,“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 我很惊诧,也很意外,但还是很听话的答应着他,房里响起一声一声的慕无心,一声一声的我在呢。 在我快没有耐心之前,他突然转过身,狠狠的将我拥进怀里,并将头深深的埋至我的发间,嗅着我的体香,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吐出再深吸一口气,如此反复着。 我愣住了,虽然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可头脑还是很清醒,心思电转间,我正想推开他,突然就感到颈后有温热的液体在灼烧着我的皮肤,而他的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的抖动让我意识到,现在这个铁血男儿在我面前流泪了! 我是不是说到他的痛处了?是不是我太多嘴伤害了他? 心里的自责一浪高过一浪,我坐立难安不知所措,忽而,他又收紧了抱我的力道,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心疼之感,或许,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怀抱罢了,这样想着,我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环上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蓦地变得僵硬起来,随后又缓缓的软下,轻轻的揉捏着我的肩,他叹息了一口气,好像在积聚力量一样,却半天未发声,我后颈处的酥麻感早已淹没了我仅剩不多的清醒,恍惚中,耳边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说,“终于懂,我爱你!” 作者的话:呃,百合这一章写的有点仓促,还请各位见谅哦!另,司马对我们小八的感情真正的定音了,太好了,不用再费笔墨写他了,哈哈,马上祸害就要来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哦,一场好戏啊! 今晚(七月一号)晚上九点后会上传一章,请亲们耐心等等哦,抱歉更文有些慢!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九章 你很爱他? 恍惚中听到他说的那句“终于懂,我爱你”后,我的心“咯噔”“咯噔”的纠起来,头脑“轰”的一声,一下子就涨大了,缠在他腰身上的手也自然的垂落下来,我心里半是惊讶半是恐惧,巍巍颠颠的问,“那个......你......你刚刚......说,说什么?” 他抬起头,不动声色的看我半晌,脸微微泛红,眼里的流彩在看到我惊愕的表情后,立即消失殆尽,可眸间的神采却黯然伤神的令人,再加上喷洒在彼此脸上的浅浅呼吸,让我忍不住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的开始颤抖,我很想偏开头去,可天杀的,他的眼睛似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对他一瞬不瞬的注视,我在心里暗自骂了他几百遍:司马美男,你果真是祸水,是祸水,作为一男的,你长那么好看干嘛啊你?...... 紧张中,手掌好像挨到了一块有点硬硬的还暗暗发烫的东西,因为他火热的注视,我没多想,伸手就一把狠狠的揪住那块突出,他的脸,猛然间就变的很火红,像个熟透的鸡蛋一般,红艳欲滴,真是诱惑我啊! 咽了几口唾沫,我接着加重了手上握着的力度,却更加惊异的发现,他额上青筋暴跳,双目还有些血红,他的嘴角慢慢蠕动了几下,“你......你......” 我茫然的看着他,撅起嘴小声嘀咕,“我怎么了?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好不好?莫名其妙,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将手掌握成拳状,指了指我的手,低头一看,我立即就明白了什么叫不巧不成书,什么叫祸不单行,什么叫颜面尽失...... 老天啊,我刚刚握住的竟是......他的......他的......有洞没有?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下一刻,我从床上跳了起来,他也好像被我占了便宜般的推开我,僵直着身子,站起身就要走,我满脸通红,手在床单上搓的火辣辣的疼,看着他受伤的样子,我忙不迭的解释着,“那个,那个,司马神墙,我绝对没想要吃你豆腐啊,我看你在难过,所以就想借个怀抱安慰安慰你的,我的动机绝对很纯洁的,虽然行为上有些......” 背对我站着的他,肩膀在激烈的颤动,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吃亏的好像也是我啊!于是我马上将道歉的语气换成指责的腔调,大声喊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被人冒犯 谁祸害了谁第12部分阅读 该觉得委屈的人好像是我啊!要哭也是我哭嘛,你哭个什么劲儿啊哭?我都没哭呢,你竟然先哭了,让我情何以堪啊?” 那边司马神墙却突然弯下身子,双手抱住腹部,整个人都在颤颤发癫,我担心的跳下床,抚上他的背关切的问,“司马神墙,你肚子不舒服?” 他不答话,脸隐藏在发丝之后,身子还在抖动,我有些着急,就要奔到门前帮他喊瑶瑶,他却伸手扯住我,站直身子,一脸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我有些窘迫的抓抓头,笑着。(=) 他伸手扣住我的双肩,满脸认真的问我,“你打算对我负责吗?还是你打算让我对你负责?” 听了他的无赖话,我一惊吓就猛的咬了舌头,捂住嘴大喊痛死了痛死了,顺便趁机摆脱他的钳制,跑到桌边心不在焉的倒茶喝,他也跟了过来,很宽厚仁慈的为我斟满了一杯茶,坐下很有耐心的等着我的回答,我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往远处扯,“今天的阳光看起来很明媚啊,心情也......” 他将嘴角咧到了最大的弧度,看着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愣了一会儿,这是我首次见他这么开心的笑,原来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快乐乐声,他那具有穿透力的笑声萦绕着整个房间,余绕耳畔。 屋外,一抹艳阳烧烤着大地,阳光很灿烂夺目,风沙不再冷冽寒人。 我走到窗边,看着这个埋葬了四百多人生命的土地:逝者已逝,你们都长眠于此了,可是活着的人呢?司马傲天就像楚依言一样,总是活在仇恨里,活着的目标好像也只有一个,复仇,杀了仇人,报仇雪恨,可是杀了仇人之后呢?又该怎么活下去?靠什么支撑着活下去?活下去的意义又何在? 思绪正远去的时候,司马神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帮你!” 我帮你!帮我! 我的脚打了一个磕绊,险些站立不稳,扶住窗棂,我回身不可置信的,热切殷殷的看着他,他伸手揉揉我的乱发,灿然一笑,“我说我帮你带话给他!” 我没有躲避他的亲密动作,看着他,我的眼里开始闪烁晶莹的泪花,哽咽了半晌,我才发自肺腑感激的说,“司马......” 他摇摇头,抬手轻拭我的泪痕,无奈道,“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爱哭的女人,明明坚强的另人咋舌,却总是一幅凄凄艾艾的样子,这也是你的伪装吗?” 我鼓起腮帮子,轻轻捶了他一拳,底气十足的道,“那是因为,我总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面对所有人!不管对方是我的朋友抑或是敌人!” 他不说话,慢慢收回手,看我一眼,便面容悲戚,步履沉重的要出门,我喊住他,“司马神墙......” 他转过头,面对他带着爱意的俊脸,我不知该如何发出在口里盘旋了很久的话,只是怔怔的站着,我多想对他说一声“谢谢”,可我无法开口...... 他的眼里沉淀着令我心神不安的东西,看看我,终于开口问道,“你......很爱他?” 我不敢看他的眼,仓惶的垂下眼帘,点点头。 作者的话:呃,司马为了小八背叛了仇恨哦......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七章 不怕有我 我不悦,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去了,这丫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放走他了,真真是气煞我了,气煞我了!我拿眼横着他,就差没把他横穿了。(部落) 书生勾起手,轻轻弹了弹我的头,笑的高深莫测,道,“无心,他是无辜的......” 我立即有些生气,他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跟谁一家的......” 他皱眉,眉头稍处还轻微的往上挑了一挑,“你看你又生气了不是?” 我赌气不说话,很高傲的转过头,不看他。 他短叹一口气,把手往我额上一点,有些慨然,“你怎么就不想想,他有那个胆子对你那样说话么?” ...... 他在拐着弯儿的说我笨~!! 湖风很凉爽,吹得我的心也明亮了许多。我心里一阵欢快,立即喜笑颜开,扯住他的衣袖,撒娇拿捏道,“书生啊,原来你早在龙邱那会,就打了我的主意了,我就说呢,好好的一个僻静的巷子,怎么突然多出那么多的人来......” 沉默的书生,嘴角抽了几抽,微眯的眼里全是是默认,我转念又想到了吕大侠,冥行宫,立即转换话题,“那次我被冥行宫抓去,是你派人去救我的对吧,你自己怎么就不去呢?” 他的眉头稍稍皱成了川字,好像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岤,才说了句要动用我智商思考的话,“我要是救出你了,你的毒就解不了了!” “为什么?” 他笑,转而将问题抛给我,“自己动脑子想想!”说完就不再理我,迎湖风而立,若有所思。 我解毒跟书生救我又有什么关系嘛!我咬着唇,偏着脑袋冥思苦想,抽丝剥茧,奇迹般的找到了一条宝贵的线索——圣旨! 我立即自信满满的站到他跟前,“我知道了,你让皇上下旨将我许配给你,就是为了强迫她给我解毒,因为楚姐姐不会置东方府于不顾,所以才会改变心意给我解药,是不是?” 我以为他怎么样都要夸我两句,我这么个榆木脑袋这次反应是如此的快啊,怎料他眉毛一挑,问我,“你认为下毒的人是楚依言?” 太不会看我脸色了,难道他不知道,女人是需要赞扬的?我不高兴的嘟哝着,“当然,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反问我,“那她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旧事我不想再提,就顾左右而言他,极尽吹捧之所能,“书生,你的这招赶鸭子上架很不错啊,你吃了什么补脑的东西啊,脑子怎么就那么好使呢?” 他收敛起笑容,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些严厉,可他眼里的笑意明显出卖了他面上的怒气,“别跑题!” 我搂住他,将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手指还不老实的在他腰间摸摸捏捏,他拿我没办法,只好伸手将我紧紧的包围起来,这样让人有想法的姿势,使得我心里有种蚂蚁啃噬的麻麻之感,丫的,真可惜了如此美好的前奏......我以为他会有下一步呢,满身期待的喜悦,孰料他就那样站着不动了! 我暗自诽谤他不懂情调,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你该知道,当年楚家、宁家、柳家、是鼎足而立的三大家族,本来我们三家关系非比寻常的和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爹联合宁伯伯劫杀了楚伯伯,再后来我爹又和宁伯伯反目成仇,爹娘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东方伯伯,我以为楚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岂料在东方府我们又见面了,所以楚姐姐有足够的理由恨我!” 他有些担忧的将我看了个遍,确定我没什么异常,方才提出疑问,“那她后来为什么又要亲自动手杀你们呢?” “这个我也想不通,既然下了毒,就不该自露马脚啊......” “只有一个解释,下毒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我很坚持,“不会,恨我的人就她一个,其他人根本就没理由这么做!” 他投降了,“好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准备准备下午带你游湖!” 我脸上先是一喜,而后又慢慢黯然,没人知道我有多畏水,八年前我在裕水里足足浸泡了三天三夜,那寒凉刺骨的河水差点让我冻死,那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又无门的绝望啊,我用我年仅十二岁的身躯,与恶劣的自然做了没有胜算的斗争,直到我遇到天宫老人,他的仁慈拯救了我,他就像黑暗里的一丝灯火,照亮了我的整个人生......可是,对水的害怕已经成了一种难以更改的习惯...... 我思绪纷飞的时候,他在我头顶轻声安慰我道,“不怕,有我呢!” 我从不知他竟这么的懂我所想,懂我所做,抬起头很诧异激动的看着他,他做假装深思状,笑而不语,眼里是殷殷的火焰,我很知情趣的踮起脚尖,把他吻得七荤八素,他不知道,一句“不怕,有我呢”,让我得到了如父爱一般坚实的依靠,也让我对水的畏惧减轻了很多,胡乱的帮他擦着脸上的口水,我喜滋滋的挂在他的胳膊上哈哈大笑。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八章 命中注定我爱你 就这样在孤岛上住了数十日,我的精神越来越好,书生的气色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红润了,脸色有些苍白,配上他的纤纤白衣更显苍白无力,近来还特别的嗜睡,最让我心酸的是,我发现一丝丝的白发,在他许多黑发之中异常的醒目! 我心如刀绞,抽泣着问:你怎么了? 他只爱怜的抱住我安慰说:年纪大了! 我惊诧的问他:你究竟多少岁了? 他但笑着让我猜,我小心翼翼的说:你大概三十。 他纠正说:我今年三十五了,老了! 我听见他说自己老了,一股无名怒火猛地升起,然后很气愤的吼他:三十几岁就叫老了,那我师傅天宫老人岂不是老不死的人妖了! 边吼就边哭着,最后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他,难过的说: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不可以抛下我! 他小心的吻去我的泪水,头抵着我的额,忽然无比的毅然决然,最后坚定的对我说:你要记住、更要相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绝不会抛下你! 听着他说了这些令人宽慰的话,原本我应该高兴应该放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更加不安、惶惑甚至慌张。 我俯在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千言万语堵塞在喉头,眼泪成串的滴落。 脖子上突然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莹白玉佩,光滑润手,晶莹剔透,一眼就能看出是块好玉,像捡到宝贝一样,我高兴的问,“书生,这是定情信物嘛?” 他的眉眼里皆是笑意,“恩,它跟着我三十五年了,今天将它给你,无心,好好带着它,以后它在我在,知道么?” 我摸着玉佩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暗暗发誓要好好保护玉佩。(=) 一天正午,书生正在午休,阔别了十几日的广袖突然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看见我又调头就往回走,我大感意外,什么时候我得罪了这个冷面人?得问问清楚!我连忙追出去,口里叫着,“你给我站住!” 哪知这孩子压根儿不买我的帐,脚下丝毫不滞缓,连理都懒得理我,我跑的直喘粗气,没有办法只好大吼一声,“你站住!我可是你主子的夫人!” 这年头权威还是挺管用的,他在听到我是你主子的夫人时,陡陡然的一个急刹车,回过头来面如寒霜,我不吃他这一套,左手肘着腰,慢慢移步到他身旁,盯着炙热的眼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他终于被我看的有了些反应,“夫人,您看够了?” 我呵呵假笑,继而摆上一副强盗抢劫时的恶狠狠样,字句清晰的问,“说,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他看也不看我,望着前方冒出一句,“内急!” 我的脸“咻”的一下涨得通红,满脸堆笑道着歉,“呵呵,耽误你了,你快走吧!” “走”字刚刚说完呢,我拔腿就跑,跑着跑着就撞进了书生的胸膛,他抬起我的下巴,十二分不解的问,“脸怎么这么红?” 我讪笑,“呵呵,刚刚啊,抓兔子跑的有些急了!” 他嘴角上扬了好大一个弧度,“是吗?没想到啊,你竟连兔子都跑不过!” 我装疯卖傻呵呵一笑,赶忙躲进屋里去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听见广袖压低嗓音道,“主子,她身体不适!” 他?还是她?我胡乱猜着,良久也没听见书生的回答。 书生沉吟片刻,好像考虑了很久一样,半晌才道,“今天启程赶回世子府,你去准备一下!” 我的心下沉了好多,究竟是谁竟然对书生那么重要?身体不适就急着要赶回去? 我颓废的坐在床边,用被子捂住头,向书生提出抗议,“我不想回去,这里很好,我们再多住几天好不好?” 他拉开被子,顺手理了理我的乱发,长长的叹息一声,“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我不依不饶道,“别跑题!我想再多住几天,成么?” 他不急不躁,有些无奈的道,“在其位谋其政!” 他似乎已经厌倦了神卫这个虚名,现在在他脸上看到的是疲惫和厌烦,我心疼的搂住他,问道,“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好多人羡慕都来不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他轻揉太阳岤,“我们紧紧抓住的东西,也用它的方式把我们抓住了,神卫带给我了高高在上的地位,用之不尽的财富,却也让我错过了很多东西,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相信命运,可是后来我渐渐沦陷了,就不得不信这神奇的命运......” 我打断他,“命运?” 他微微一笑,“家父在我五岁的时候,为我占了一卦,卦上说我会在三十五岁这一年遇到命中注定的人,以前我总不相信,可是老天安排你出现了,一开始我还没多想,可是后来我......” 我欣喜的接过话,“可是你喜欢上了我,是不是?” 他面上带红,温柔的说,“傻瓜,不是喜欢,是爱!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一个个字眼狠狠的撞击着我,心又猛的漏了一拍,我的大脑已呈糨糊状态,只留一个声音在重复着:他说他爱你,你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每每他说情话的时候,我明明很开心很想笑,可是最后,却皆以痛哭流涕而收场了? 他嗤笑一声,“你以后少喝点水,我怕哪天被你的眼泪淹了!” 我睁着泪眼朦胧的眼剜了他好大一会。 踩着小步跟在书生后头,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孤岛,依依不舍的样子堪比我送银子出去一样,经过一座石拱桥,就要与孤岛滆湖相望了,我回过头想要再看看孤岛,哪知一下子就懵了!隔了茫茫烟水,只见灰蒙蒙阴沉沉的一大片低压在波上,偌大的一个湖中,哪还有孤岛的影子?即使青天白日的,湖中却仍是烟雾朦胧一片,我惊得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书生好笑的拉我上马车,解释道,“放心,孤岛还在,那是幻阵,你的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 牛叉,又是一个牛叉的人,司马神墙身边高手多多,书生身边高手好像也不少,这年头怎么稍微有些本事的人都学孟尝君一样网络人才呢?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天宫老人弟子,也能勉强算得上是匹千里马,怎么就没有伯乐相中我呢? 作者的话:某百合觉得,幸福好像都是短暂的,离开孤岛,就是女主灾难的开始,某百合自己很不忍心让女主受苦的......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十九章 上天是公平的 马车急速的向前驶去。书生面色有些苍白,额角也微微的渗出了些细汗,我让他枕着我的腿靠软榻上好好休息,自己则端端正正的坐着,广袖的技术果然是好的不得了,马车丝毫没有颠簸过,我坐着坐着就想睡觉了,两个眼皮打架打的很是厉害,沉睡中的书生却突然睁开眼,低低的说了句,“有杀气!” 我立马打了个激灵,起身就要出去看看,书生却拦腰抱住我,很安心的说,“别担心,广袖能应付的来!” 马车慢慢的很平稳的停了下来,仿佛无事一般,我却急的满头大汗,抓住书生就问,“要是广袖应付不来呢?” 书生摇摇头,“这群人的武功还不及你,你认为广袖的武功在你之下?” 丫的,我不就是武功差了点嘛,用得着这样损我么? 马车外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一两句闷哼声,便再别无其他声响,甚至连刀剑的撞击声都没有,我怀疑广袖他们还没有动手,可是我灵敏的味觉却还是嗅到了血腥味儿,心里挠痒痒一般急的厉害,就不顾书生的阻挡,掀开帘子一看,老天!这叫刺杀吗?这群刺客完完全全是给我们广袖这孩子练拳的嘛! 地上已经横着竖着躺了十几个黑衣人,广袖站着纹丝不动,赤手空拳就将一个将要扑过来的一个黑衣人一掌扔了好远,那人连惊呼都没哼一声,挨着地便没了气儿,突然一个黑衣人想要从背后偷袭他,我正要大喊提醒他,他脑后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反手就是一掌,背后的黑衣人便迅速的跪倒在地,最后一个解决了,广袖随便的甩了甩衣袖,像玩了一场游戏一样,跃上马车又带着我们疾驰而去,那样子太潇洒了,要多酷有多酷,这孩子冷冰冰的形象在我眼里有了很大的改观,我嘴里啧啧有声,连连称赞了一番。==首=发= 赞着赞着,就回忆起以前帮过我的那个黑衣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何方圣人,那么乐于助人不计报酬的帮我,我却扔下对方逃命去了,想想都觉得惭愧啊,太惭愧了!这年头人都讲究知恩图报,要么给人家一大笔银子,像雇个什么刺客啊杀手什么的,要么直接来个以身相许,最后美人配英雄,成就一段佳话,可我呢?既没给银子也没以身相许,真是汗颜啊...... 两个时辰的路,我们居然遇到了三批刺客,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也不着急了,对广袖那孩子忒有信心了,把命交给他比交给我自己都要来的放心,所以每次他迎敌,我就和书生在马车里说说话,唠唠嗑,啰嗦啰嗦几句打发无聊。 除了一堆废话,我也问了些有价值的话。 比如,我问书生: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跟你有什么仇啊? 书生很沉重的回答说:都是些泛泛之辈雇来的。 我又问:你既然有很多仇家,干嘛不低调行事啊? 他说了句:为了某个人,我想低调都不行! 搞得我一头雾水,再问他却闭上眼不再理我,我郁闷,哪有人说话说一半就不往下说的,这不明摆着要急死人嘛!要是搁祁灵山有人对我这么说话,我绝对会将他追的满山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我面对的可是书生,有再大的火气我也得忍!不是有句话说:能屈也能伸方为人上人也!经典忒经典了! 回了世子府,也没见到书生去探望什么身体不适的人,他除了独自读书的时候不跟我粘一块,其他的任何时候都跟在我后面,满脸的笑意,宠溺的眼神,像一个父亲那样慈祥的看着我乱捣鼓,每每这时,我都觉得很心慌害怕,总有一种他要离开我的感觉,又不敢将担忧表现出来,只好倾尽所有的对他好。 一日中午,天气很闷热,书生半解衣衫靠在榻上百~万\小!说,我靠在他身前吃着点心,偶尔高兴了还弄一两口喂喂他,这时候,他总是很善解人意的低头狂吻我一番,意乱情迷的我也顾不上吃了,攀住他的身子就熟练的回吻他,哪知正当我们吻得难分难舍,就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被人毫无预兆的推开,我心慌的推开书生,斜眼就看到倚榻上的他,薄唇轻抿,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丫的,我又被耍了,以他的功力肯定知道有人来了,却故意让我难看,太缺德了点吧!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是我的诗娴妹妹,难得她集脸红、不好意思、自知理亏于一体,今儿个算让我大饱眼福了,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们在白日里,居然做着晚上要做的事,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门口,红着脸,瞪着眼,张着嘴看着我们。 我郁闷,她也不知道进人房间要先敲门,不敲门也就算了,还好意思睁大眼看不该看的画面,都不知道“非礼勿视!”武女侠您这个人才是怎么教女儿礼数的? 丢不丢人就全看我自己了,于是我大大方方的牵起诗娴的手,很热情的一阵嘘寒问暖,怎料这小妮子睨都不睨我一下,眼里只有书生完美的胸前曲线,我厚脸皮的乱扯一气,说着说着,就大叫一声,诗娴回过神来,我巍巍颤颤的指着她,她用手一抹,满手都是鼻血! 我指着书生大骂,“你这个祸害!......” 诗娴羞愧万分的夺门而逃,我也追了出去,背后响起书生清澈的大笑声。 我发现诗娴好像不是如她所说,因为想念我才特地来看我的,因为她跟我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寥寥无几,多半时候我只能在一个人的身后,才能找寻到她的影子。 书生的书房前,巍立着冰川潇洒哥——广袖公子(我给起的外号),此时,他正寒着一张脸,守卫在书房前面,他的身边是一脸讨好满脸堆笑的诗娴美女,而潇洒哥不为所动,愣让诗娴说的口干舌燥都没什么反应,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卑微如草芥的诗娴美女,向来都是别人讨她的欢心,她趾高气昂的爱理不理,怎么这回就完全颠覆了她往日的作风呢?果然这世上,人人都有克星,一物降一物啊! 诗娴:你能对着我笑笑么?(不可能,我认识这孩子这么久,就没有见他笑过!) 潇洒哥:...... 诗娴:我真的就那么令你讨厌?(欲哭的表情) 潇洒哥:不是,只是觉得你很烦!(终于开口了,就是很伤人) 诗娴: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征服你!(眼里喷着火,宣告所有权的强硬语气) 潇洒哥:你还是女子么?(一脸的不敢相信) 诗娴:我跟八师姐学的,你家世子不也欢喜我八师姐的紧,我相信你会喜欢上我的!(搞错了,男人和男人是有区别的,再说,我比你要含蓄的多了) 潇洒哥:我不喜欢女人!(一脸认真,毫不留情将诗娴的幻想击灭) 诗娴:......(估计想起了晨旭也喜好男色这一茬,眼神空洞无神,良久无言) 潇洒哥:......默默相对,有些不忍) 诗娴:哼,这样就想让我退缩,你妄想!我不会放弃!(紧握拳头,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潇洒哥:最可怕的果真是女人!(小声的自言自语) 老天绝对是公平的,大概以前诗娴美女伤了太多祁灵山师兄弟们的心,现在就轮到她自己的心被人伤害了,你丫也有今天! 作者歪歪:诗娴是个好姑娘,某百合想让诗娴幸福。对了,从这一章开始,某百合我在周一至周五,每晚上传一章,周末上传两章。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章 因为我脚丫子痒 四年的相处,我极少见诗娴哭,可以说,她很好的遗传了武女侠的流血不流泪精神,记得有时她受了什么打击,我就很大方的借个肩膀给她,想让她发泄发泄,哪知她靠着靠着就没啥动静了,我以为她哭晕过去了呢,低头一看,她竟然一脸幸福的梦周公去了!我叫一个佩服,天塌下来这丫也难得哭一回!不像我,伤心了哭,感动了哭,最后高兴了还是哭,我真怀疑上辈子我是掉眼泪里面淹死的! 我听到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了,只见诗娴那丫蜷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似根木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太难得了! 我挨着她,像以前那样借了个肩膀给她,琢磨着等一会这丫就要睡着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肩上的人没有动,我悻悻的笑出声,还是睡着了!我正要起身呢,她却突然一把揪住我,问了句很辱没我智商的话,“师姐,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也很弱智的回答,“你叫我师姐,我看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姐妹关系吧!” 她很较真的道,“不是,我们是肝罩胆的关系,师姐你忘了?” 她一提起,我哪敢忘啊,只要她提到我们是肝罩胆的关系时,也意味着我要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我心惊胆寒的问,“你......你又打算要我去做什么缺德的事?” 她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师姐,自古以来,肝胆不相离的,现在你嫁了人,我还独守空房来着,师姐是不是也应该为我的后半生谋划谋划?” 我理直气壮,“那是你爹娘的事情!” 她突然充满冤屈感的嚎啕大哭,“师姐,你也太没良心了,我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想我一个高傲的山花,居然喜欢上了那块冰,还低声下气的跑去表白,到头来却换了白眼,你要对我负责!” 我彻底懵了也震撼了,这丫真的喜欢上了那块冰,那她喜欢上了冰块又关我什么事啊,我记得我没拉他二人的红线啊。(部落) 我很迷惑,“诗娴啊,你对潇洒哥一见钟情了?” “算是吧,不过都要怪你!......” 怪我?我又没有强迫你对那块冰一见钟情,碍着我什么事儿了! “那次在落悦轩,本来我好好的呆在大厅里的,可是偏偏看到了那个欠扁的扬大虾,我想问问他我爹娘是不是下山来逮我了,就拖他到了后院,哪知她说你中毒了活不过六月,我们就抱在一起大哭,哼,他肯定是趁机吃我豆腐!......” 喘口气,“哭着哭着,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广袖正跟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奋力拼杀,我本来不想管的,可我看到你居然在那个黑衣人的怀里,就什么也不顾的冲过去帮忙,怎料那个黑衣人武功太高,我还没伸展拳脚呢,就被一根毒标射中了左肩,我以为我会跌死,这时候广袖飞身过来接住了我,那叫一个飒爽英姿干脆利落啊......” 我正听到兴头上,诗娴却突然沉默,一幅眉头眼梢无不含春的模样,嘴里嚅嚅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最......最后,他......他还帮我将毒吸了出来,所以我......” 一切不言自明,一个女人受难之时,就是她感情防线最脆弱之时,可以想象,诗娴绝望的以为她要摔死的时候,广袖却像个英雄一般拯救了她,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此生非君不嫁的决心由此而来啊! 我们正聊着,书生浅笑吟吟的进来了,后头还跟着潇洒哥,诗娴一见他,就羞红了双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扯着扯着,我就冒出一句,“潇洒哥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对了,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啊......” 广袖慢半拍的没反应,大概还不知道我叫的是他,诗娴不安好心的提醒,“广袖,你的主子夫人在问你话呢!” 脸上更加寒人,“回禀夫人,年龄是小人的秘密,小人想保持沉默!” 一句话呛得我脸上抽了抽,一阵红,一阵白;书生好像很乐意看我吃瘪,一脸的幸灾乐祸;诗娴失望的看着他。 我倒!他拒绝的理由真够冠冕堂皇的,我也不好再问,只好低头喝水,诗娴却一惊一乍的大叫一声,“师姐,你被什么东西咬过了?颈子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水塞住了我的牙缝,尴尬立即爬满了脸,又不能怪诗娴,她一个黄花闺女,哪里懂我这是被祸害书生咬的?无知不是她的错,可是多嘴就是她的错了啊! 偷百~万\小!说生,他正和诗娴一样“关切”的等着我回答,我红着脸低头不语。 诗娴打破沙锅问到底,“师姐,你到底怎么了啊?” 丫的,刨根问底是诗娴的特长,看来我躲不了了! 我眼看着书生,对着诗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有时我真想拿鞋底大嘴巴大嘴巴的抽你!” 诗娴大感意外,“为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不为什么,就因为脚丫子痒!” 书生忍不住大笑出声,潇洒哥脸有些红但仍旧酷酷的,诗娴睁着大眼很无辜的看着我。气氛对我很不利,我转口就对广袖道,“上次谢谢你,也对不起你,我竟然抛下你独自逃了!” 潇洒哥有些意外,随后又很冷冷的回复一句,“您要谢的是主子,这都是主子的安排!” 我朝书生用唇语递去一句,“晚上我再好好谢谢你!”,他的眼角溢出的都是笑意。 我就说那次为什么会有人恰到时机的帮我,原来都是书生安排好了的,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要帮他的新娘子逃婚,还派人协助我一举举事成功,哎,男人心海底针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透这个神秘的书生呢? 广告时间:下一章的标题为:金屋藏娇,谁藏了谁呢?唉,秘密。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一章 金屋藏娇(一) 为了向诗娴赎罪,我答应帮她搞定潇洒哥,诗娴说对付这种人就要下猛料,来最狠的,我问她什么是最狠的,她大吼:“当然是让——他——失——身——于——我!” 不知道书生这两天在忙些什么,白天总不见他人影,晚上回来的也很晚,还满脸的疲惫,无意中,我还嗅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儿,那股淡淡的清甜香气充盈胸膛,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而我对他百分百的信任,没多想也没多问。 背负着诗娴沉重的托付,我满院子的转悠找潇洒哥,诗娴说只要将他带到“西苑”里去,我就功德圆满了,这不是小事儿一桩嘛,随便撒个小谎就能将这个老实的孩子搞定了。 可没想到,我都在偌大的一个世子府转了数圈,愣是连他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我有些泄气,想问人吧,这世子府的丫鬟仆人少的屈指可数,能用到他们的时候却通通都不见了,我顺着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向前走去,本以为路的尽头该是个小湖小山什么的,却不曾想路的尽头是一片青青翠翠的竹林! 竹林!娘亲身前最爱的便是新竹,只因身上还带着竹香,也因此世人皆称她为“新竹夫人”,真没想到,在世子府里竟也有这么一片苍翠的绿意,穿过郁郁葱葱的大片竹林,就看到一座精致典雅的小院,院子的四周都围上了纠葛在一起的蔓藤,那绿的扎眼的藤叶和竹林齐相呼应着,在湛蓝的天空下,绿意更显清朗,也为这个小院增色了不少。 我还没来得及欣赏院落的名字,身前就突然立了个白衣人,明眸皓齿的,阴柔而坚硬的脸上跟潇洒哥一样没有表情,只是不如潇洒哥那张寒冰脸来得那么令人望而生畏。 他谦逊恭敬,拱手,“小人参见夫人!” 他竟然也认识我,我得意的笑,“那个,你有没有看到潇洒哥啊?” 不解,不语。 加一句,“就是广袖那孩子!” 皱眉,仍不语。 我和蔼可亲,“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别告诉我你叫自盈啊!” 没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惊讶,抬头,“夫人,小人正是自盈!” 广袖,无风,自盈,这是谁给他们取的名字,这么没有涵养度! 我好奇心大起,“那个,我能不能进这个院子去看看?” 他很坚定的回答我,“回夫人,不可以!” 连进个世子府里的院落都不可以,我还算个什么夫人!正欲发火呢,从院落中就传出阵阵萧声,这箫声一扫竹林的平静如水,如山峦起伏般曲折变幻,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忽快忽慢,接着悠长而细致,似在诉说着绵绵的相思,最后,箫音渐渐的低沉下去,化为一声低泣,完美的落下帷幕。 萧声一落,院子四周很快陷入安静,一阵蝉声响起,一切都很平静,仿佛刚刚的天籁之音是我的幻听而已。 可是我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吹箫的人是谁,但凡听过她这首曲子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这悠扬婉转的仙乐,此时,她的萧声里掺和了最真挚的情感,令人不能不动容,而她却出现在世子府里,这意味着什么? 仍还清晰的记得,书生第一次听她吹箫时的场景,她在台上,犹如仙女一般拨弄着手里的乐器,他在台下,如一个对她万分虔诚的信徒,犹记他的眼神,是一种我未曾体会过的痴迷和赞赏,那时候,入神的他,甚至都没发现我如火一般的殷殷目光...... 艳色耀目,闭上眼,我心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油然而生。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二章 金屋藏娇(二) 心里虽然空空茫茫了一片,可理智尚在,我直接无视自盈,越过他就要冲进去。 他想伸手拦住我,我显得很镇定,也很坚定,拿眼温柔的看着他,一般而言,我的眼神越温柔,也就越代表我的攻击性越大,在他发怔间,我不打招呼劈手就是一掌,也许我午饭吃多了点,他竟然被我的掌风震出了好远,我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提脚就往里冲,还没到院落的拱形门,广袖杀了出来,我冷冷的盯着他,喝道,“让开!” 他的寒冰脸上好像有一瞬即逝的无奈,“夫人,请回!” 我威胁道,“我今天非进去不可,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自盈与广袖并肩而立,两人同时开口,心有灵犀一般,“那就请夫人踩着我二人的尸体过去!” 我气的浑身发抖,他们这是吃定了我不会真的大动杀伐,可我又咽不下那口气,我知道书生在里面,他身上的胭脂味儿也是从这里带回来的,我只想看看他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只想质问书生他这是什么意思! 人在气头上,做什么也不管不问了,我扬手就拔出广袖腰间的剑,直抵他的眉心,冷冷道,“让开!” 他还是那么酷酷的,纹丝不动,他越这样,我的理智就越不受控制,终于,我的理智被愤怒完全掩埋,当下凝聚真气,使力发着抖就向前刺去,突然一股劲风直射剑身,震的我虎口发麻,剑“哐当”一声就落到了地上。==首=发= 再睁眼时,对面站着的是一袭白衣的书生,此时, 谁祸害了谁第13部分阅读 ,此时,他的脸上有些怒气,苍白如纸的面上有些泛红,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告诉他:我在等你的解释。 午风晕过,吹起书生凌乱的发,也吹破我的心,我在等答案,可我也在害怕答案。 殊不料这厮压根儿一语不发,倒是眼里的怒火渐渐消失,淡漠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怒发冲冠的我,他就像一幅不可穿透的铠甲,将我所有的愤怒挡在外面。 院落中走出一个柳眉如月,秀目如墨,宛如仙子的女子,飘逸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摇曳生姿,明媚的阳光映照着她青春的容颜,美不胜收。 她很大方的与书生并肩而立,一个白衣飘飘俊朗帅气,一个绿意盎然轻灵脱俗,果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绝配,好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我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它被什么东西刺的好疼好疼,怒气慢慢抽离我的胸膛,我突然就变得很自卑,很纤敏,不敢再看他们一眼,我只想快点逃开,在他二人面前,我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只想逃离,逃离......脚步在这种情绪的拖动下无知觉的往后移。 原来在书生面前,我终究还是不自信的,犹如一个吃到了天鹅肉的癞蛤蟆,随时都在害怕失去他。 我倾尽所有的力气展颜一笑,“雅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轻柔如夜莺婉转的歌喉传来,惊讶的道,“慕姑娘......” 一旁的书生扶住她的手腕,对广袖命令道,“扶她回去!” 梦雅娇娇弱弱的轻抬明眸,立刻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清婉和幽深,“公子,我想......” 书生有些不耐烦,却仍温柔的打断她,“你身子不适......” 原来书生居然是为了她才赶回来的!我竟然一直像个傻瓜一样毫无条件的信任他,现在这两人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忙着秀恩爱么? 书生,你的誓言呢,你对我的承诺呢?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怎么可以在我们新婚之后迫不及待的就另寻新欢?你怎么能对得起我的信任呢? 我强忍泪滴,冷笑出声,“二位慢慢品箫论曲吧,我就不打扰了!” 书生想伸手拉住我,哪知他刚刚伸出手,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脸色白的可怕,额上覆满了一层层的薄汗,我的心一惊,梦雅却先我一步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满脸的担忧,我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着实很担心他的身体,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再回头面对他们。 不等书生开口说话,我抢先一步跃出竹林,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边哭边往前冲,哭的愈凶脚步就愈快,脚步愈快脑子也愈糊涂,终于,我抹着眼泪垂头丧气的跌坐到一块草地上,觉得火气压得我头重脚轻,就一边扯那绿油油的草嘴里一边骂着,“慕无心,你是个丢女人脸的草包败类,跑什么跑,又不是你红杏出墙,该跑的也是他,是他背着你偷人......” 站起来,跺着脚,恨恨的,“偷人也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偷,都不知道偷吃了之后要毁尸灭迹不留痕迹,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最后的话,我几乎是哼哼出来的,因为我听到一个女子的嗤笑声。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三章 风流债我来还 等我猛回头看清她是谁时,我生命的警钟敲得叮当响!我真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刚刚被书生欺负了去,现在马上又要被他的追求者给戳瞎眼睛了! 我急忙用衣袖捂住脸,虽然我知道这招好像不管用,然后很怕死的看着她,她的厉害我算是领教过了,整个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记得她的童鞋回到第一卷的第五章看看哈) 对面的女子以纤纤细细指掩住猩红小口,窃笑不已,笑够了,就将她那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脸使劲儿的往我这凑,她凑近一步,我就退一步,她好像没有认出我来,张嘴就说,“这位大嫂,你男人偷人了?” 大嫂???我有那么老吗我?生气的眼泪很及时溢满我的眼眶,我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点点头。(=) 她很热心的拉下我的手,我拼命的低头再低头,她眨巴眨巴大眼,就快要将我看成番茄了,突然冒出一句让我冷汗涔涔的话,“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好熟悉啊?” 我急忙解释,“你看错了,我是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她很肯定的点点头,“不会的,我觉得你很熟悉,你让我想想先!” 我悄悄的挪挪脚,再挪挪身子,她又一声大喝,“我记得你了......” 武女侠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我们武女侠的话向来是很有权威性,大众性的! 我立即带着哭腔说道,“这位姑娘,我不就是不小心破坏了您一段好姻缘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我会替您在菩萨面前烧香拜佛,三拜九跪为您求得一段好姻缘的,您别真挖了我的眼睛啊......” 她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不是他姐姐?”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姐姐?姐姐?她没认出我来?我正要顺着她的意思往下编,她就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一幅猎逮住猎物的迫不及待样,“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是他姐姐呢,哼哼,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我就好好的修理修理你!” 祸害,又是你欠下的风流债,可她为什么要拿我撒气呢? 我哭丧着脸道,“姑娘,您就算要修理我也让我被修理的明明白白吧?” 她生气的叉着腰,“本姑娘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你知不知道心高气傲的本美女为了追那个仙子哥哥,愣是从随岭追到了月牙峡谷,本想让仙子哥哥来个英雄救美的,你这个好管闲事的笨女人,居然自作主张的救我们,乱了我的全盘计划,本美女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大胆的主动出击,可是等我赶出去时,他已经没了踪影,还弄了个什么破阵把我困了一夜!你说说,这笔帐怎么算?” 书生你丫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太过分了,人家喜欢你又不是什么错,你用得着这么痛下狠手嘛?难怪这美女见到我恨不得将我撕了! 我战战兢兢的欲劝她,“那个......姑娘啊,一见钟情不可以信的,因为你成亲以后,不可能只看他一眼,对不对......?” 她绷着脸,也不答话,举起刀尖就要往我眼睛上戳,我没想到她竟然说到做到,立刻毛发直立,震惊的半天也不知道跑。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是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朝刀上掷了一颗石子,她的手一颠,刀就滑落了,一身白衣的自盈飞速而来,美女很生气的大喝一声,反身朝自盈攻去,自盈这孩子脸上盛满了杀气,招招都致命,美女也不甘示弱,丝毫不松手,咄咄逼人的越攻越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撒开脚丫子就跑,清楚的听见自盈焦急的大喊一声,“夫人!” 大概恶女纠缠的他脱不开身,也就没见他追上来。 娘哎,要是这个恶女知道我嫁的就是她一见钟情的仙子哥哥,我还用得着活嘛!跑着跑着,我就发现迷路了,这是一个茂密却不阴森的树林,青青如画的草地一直延伸到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森森的树荫笼罩着整个林子,还夹杂着几声响脆的鸟鸣,真是个如诗如画的地儿。 我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还顾得上看美景,着急的寻着出路,直走的我四处乱窜,口吐白沫都还没能走出森林。 我绝望的以一个“仰天王八”的姿势很不雅的睡倒在草地上,我很气愤啊,是不是我上辈子干了什么忒缺德的事儿啊,为什么这辈子我总在时时刻刻的逃命呢? 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很自信的认为是自盈那孩子追上我了,就坐起身头也不回的训斥道,“自盈啊,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来?连对付个小丫头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还怎么保护你主子?” 背后的人没有声响。 我个人认为他是在忏悔,就缓了缓语气道,“你说我要是就这样跟你回去了,以后你主子会不会认为我更好欺负了?” 还是一阵沉寂。 我有些火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等我猛回头看清来人时,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在这里,快一个月不见的他,身形更为瘦弱,脸上布满了憔悴,深情迷蒙的双眼中带着伤感的情调,我的心一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我说什么对他都是残忍的。 作者的话:八师姐真是......唉,真是苦命,苦命的一孩子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四章 因为你是我的 他带着桎梏趔趄前来,忧郁的眼神瞬间清亮,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我,“爱晚,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见他这样,我的愧疚又胜一分,迎上前拉住他带着些凉意的手,“旭哥哥,是我,你不是在做梦!” 他紧紧的抱住我,力气大的都快要将我勒死了,在我快要窒息的前一刻,我一本正经的调侃一句,“数日不见,旭哥哥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了啊!” 他笑着放开我,忽而又很担忧的问我,“他欺负你了?” 我急忙辩解,“不是不是的,我这么精明的一人哪能被他给欺负了去啊......” 他声色俱厉的道,“别骗我,你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我直接忽略他的责问,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他的语气转为柔和,“不是,爱晚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又是这样痴情的语气,每次我面对他心里都充满了愧疚,他越对我好,我越想扯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看着他这样我又忍不下心来,只好转移话题,“旭哥哥,你带我回东方府吧,我很想府里的人。(==)(==)” 他出乎高兴的捉住我的手,“好,我带你回家!” 家?旭哥哥,我心里的家只有书生可以给我啊,如果我没有遇到书生也没有爱上书生,我一定会选择你,可是我偏偏遇上了也爱上了他,这一生我注定只能负你,你会怪我么? 月儿乖巧的匍匐在天边,微凉的月光在树桠上投下婆娑的阴影,为我们照亮了回家的路。 等我和晨旭一起跨进东方府的大门时,开门的小厮吓了一跳,其他人也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拼命的低着头装作没看见我们,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我不就是刚刚嫁人一个月嘛,这群人怎么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老远就看见东方伯伯站在台阶上,我高兴的打着招呼,“伯伯,我回来了!” 他理都没理我,仔细一看,这老头面色不善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怒火冲天,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厌了啊? 东方伯伯指着旭哥哥训道,“旭儿,胡闹!爱晚已经嫁做他人妇了,你竟然......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不孝子......” 原来大伙都以为我和晨旭有染啊!我急忙拉住老人家的手,百口莫辩,“伯伯啊,不是您想的那样啊,不是啊......” “不是?我可都看见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竟然还在一起!真是......真是气死我了......”老人家边说边摇摇晃晃了一番,见状,我赶忙扶住他,推推搡搡之间,他的手不经意的搭在我的脉门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里竟有一丝喜悦的精光一闪而过,脸上的气势瞬间暴涨,我担心他气坏了,也就没做多想,只想着该怎么让他消消气。 晨旭说了句很火上浇油的话,“一切如父亲所想!” 这无疑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四周仆人的眼里满是鄙夷,老人家也气得说不上个话来,曦哥哥想揍旭哥哥,最终还是没能下的了手,我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混乱的局面。 晨旭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走,对着东方伯伯说了句,“这个家终还是容不下我们!” 刚刚走了几步,就被拦住了去路,广袖笔直的拦在门口,语气颇为强硬的对我道,“夫人,请跟小人回府!” 晨旭抢在我的前头说话:“她不会跟你回去,我要带她走!” 广袖眼里陡然的射出了一束令我胆寒的光芒,语气阴森的道,“拦我者,死!” 我最受不了他这种强硬的语气,一时脑昏昏的冲到晨旭前头张开双臂,直视着广袖道,“你敢你试试!” 广袖看我良久,嘴角牵了几下,却最终没说出话来,大概我这气势有些骇人,他拔剑的手渐渐垂下,我不服气的哼道,“凭什么他说让我回去,我就得乖乖的跟着你回去?” 广袖身后忽然站出一个人,寒意摄人的清俊脸庞缓缓凑近,脸色有些吓人道,“因为你是我的!”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五章 最佳时机 月光很凉,对面的人脸色也很冷,我顿时有些发抖。(首发) 倒抽了几口冷气,我有些担心的抓紧了晨旭的手,书生的眼在我们紧紧相握的手上稍作滞停,脸上便渐现杀气,一惯淡漠的眸里燃起了熊熊烈火,见状,我不禁巍巍颠颠的往后缩了缩......许久,他长叹一口气,对我伸出手,转而温和的对我道,“跟我回去吧!” 我最受不了他的温柔,顷刻,心一下子就软了半截,晨旭却急忙将我护到身后,义正言辞大声的对书生道,“她嫁给你情非得已......” 书生皱紧眉心,笑着,冷冷的,慢条斯理的打断他,“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深谙他这笑容里包含的危险信号,就立下挡在晨旭身前,匆忙把手放到他的掌中,瞬间便觉寒气渗入掌心,我仓皇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东方伯伯急急的赶过来,“世子息怒,都是老夫教子无方,还请世子海涵!” 书生目不斜视,只是脸色变了变,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滚落下来,突然就弯下身子急剧的咳起嗽来,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前扶住他,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他虚弱的回答道,“有些不舒服,你别担心!” 东方伯伯抱了抱拳,郑重的插言道,“许是感染了风寒,世子您要保重身体!” 书生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多谢东方老先生关心!” “世子,老夫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瞥到东方伯伯希翼而小心的眼神,书生嘴角挂了一抹深意的笑,“老先生但讲无妨!” 东方伯伯脸上一片担忧的神色,“世子,您的身份既已暴露,就要万事当心,这天下的宵小可是数不胜数的......” 书生粗略的飘了他一眼,有些虚弱的出言回道,“多谢老先生的提醒,逸文心中自有数!” 空气里弥漫了说不清的压抑,只觉一股说不清的古怪波动在这二人之间不断来回往返。(首发) 扶着书生就要出门,晨旭却低低的喊了我一声,我的心一颠,脚步也就一顿,心里挣扎着,我们的关系本就剪不断理还乱,我还这么与他纠缠不清,对我们三人来说都不公平,可是又叫我如何对他开口?我举棋不定,只好模棱两口道,“旭哥哥,你忘了我吧......” 晨旭着急的打断我,“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我只有一颗心,我也只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书生!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能再给你希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旭哥哥。 下定决心,我的眼里没有了犹豫,对着晨旭一字一句的说:“是,我爱他,所以忘了我吧!” 不再看晨旭,我旋身上了马车,泪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书生很心疼的拉我进怀,轻轻的哄道,“我允许你为他留最后一次眼泪,以后不许再为别的男人哭了,知道么?” 我点点头,将他抱紧了一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气色还那么差?” 他将下巴抵着我的头,安慰道,“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担心你丢下我自己走了,一心急就这样了!” 居然还在怪我离家出走这事!我有些愠怒道,“我走!我走是为什么?你以为我愿意饿着肚子离家出走?” 他哑然失笑,“我倒是忘了,祁灵山的八师姐从来就不做亏本买卖的!” 我哼哼了几声,问道,“你没有什么跟我解释的?” 他靠在我的胸前,问一句,“无心想让我解释什么?” 我顿时火冒三丈,怒吼,“解释你偷人的事!” “偷人?”他控制着没让自己笑出声,可是肩却在抖动。 我哼气,装!男人就会装!被我当场抓获还装! 我毫不放松的盯紧他,岂料这厮竟然打算跟我打持久战,闭上眼假寐就不再理我,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经过半天的逃命生涯,我早已没力气再跟他计较,只好也学他闭上眼休息。 饱饱的大吃了一顿,我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漂亮而响亮“砰”的一声将书生关在门外,气呼呼的躺倒在床上,等着他来求我原谅,可是直等到了月上中天,愣是不见他的影子,我挫败极了,犯错的人是他啊,怎么到头来倒像是我的错了啊? 困意渐渐袭来,我忍不住就要睡着了,窗外却突然刮进一阵冷风,一个惊吓我清醒了大半,抬眼就看到书生面带着笑,站在窗前专心的看着我,我没好气道,“你是贼么?进来干什么?” 他挨着我坐下,“我是来给无心一个解释的!” 我问,“你既然打算跟我解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理由很坚定,“跟你解释要选择最佳时机!” 我猜测,“哦,你专门选择我头脑不清楚的时侯来解释,好蒙混过关是吧?” 无奈的样子,“不是的,你太冤枉我了,你有没有发现你生气的时候,脑子才是最糊涂的时候?要是在你气头上解释,你会信我?” 这厮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他真是太了解我了,我一生气头脑就很混乱,要是他真在白天解释了,我一定会认为他的解释其实就是掩饰,现在我心平气和了,就是他解释的最佳时机嘛!又被这厮算计了一次!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六章 梦雅和我都是宝 今夜的天空,蓝得深邃也蓝得透明,月儿渐渐偏西,上头星斗满天,地下露水浮地,一片凉意。(首发) 书生含笑递给我一幅画,我接过来就一阵哆嗦,竟是我画的那幅“燕子归来图”,娘亲说的果然没有假,这画儿当真不可以随便绘出来,看来书生与鬼画生有什么渊源,我很小心的问书生,“你掳梦雅是因为这幅画?” 他很神秘的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很着急,“何出此言?” 正经的神色,“因为这幅画根本就不是她所绘,无心,我说的对吗?” 我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很自然的来一句,“你忘了,我对你的行踪一清二楚,我们分开后我一直派广袖在暗中保护你!” 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可是又很不明白啊,“你既然知道这画是我绘的,为什么又要抓梦雅呢?” 他很深情的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又气又高兴的话,“因为无心和梦雅姑娘都是宝!” 我极为不屑的回敬他,“那你找你的梦雅姑娘去,别来找我!” “你又误会了,此宝非彼宝也。==首=发=”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 他从身后又递给我一幅装裱的画卷,我满腹狐疑的接过,看了看,竟觉得是很诡异的一幅画!从画上来看,此时应是三月底四月初,因为此画的两颗梨树上,满枝尽是一团团雪白的花簇,只见花不见枝,那些花儿色泽纯白,霏霏如雪,素洁淡雅,栩栩如生,更令人惊异的是,竟有两只啼血鸟相依相偎的站在花簇上,那明亮的淡绿色的羽毛在一片白色中显得颇为惹眼,与“燕子归来图”所带来的沉重感不同,这幅画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画上的墨迹还很清晰,不难猜出,这幅画应是刚刚完成不久的,我迟疑的开口,“这是梦雅姑娘画的?” 他笑意渐深,“果真是近朱者赤,这么快就变聪明了!” 我无暇顾及他的玩笑,“就因为她会绘这幅画你才抓她的?是不是那梦雅姑娘和鬼画生有什么关系?” 反问我,“你跟鬼画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鬼画生过世的时候我还没有投胎转世啊!” 他点头,“这就对了,梦雅姑娘同样和鬼画生没有关系,但是她的养母却也如你的娘亲一样,是鬼画生缘定的徒儿!昔闻鬼画生一生放浪不羁,傲视众生,却是个信缘之人......” 我接着道,“也就是说,这幅画是她的养母教她绘的?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别的?” 他很明了的一笑,“不用她告诉我,我都知道,除了这幅“啼血梨花图”,她还会吹“啼血情”,而无心你除了会绘“燕子归来图”,也应该会弹“相思意”,对不对?” 我惊讶的点头,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没弹过这个曲子呢,“对,我娘亲身前只教我绘了这一幅图,也只教我弹了这一首曲子,她说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可以随便让外人知道她是鬼画生的徒儿,上次为了找谜侠,我只好投其所好,孤注一掷,没想到竟然给梦雅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们为什么要找鬼画生的画儿啊?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将画儿重新折好,宽慰我道,“你不用自责,就算没有你,梦雅姑娘也迟早会被人掳走,她的养母是当年红遍大昭的名妓璟璐,而她只红极了一时,最后不知怎么竟变得疯疯癫癫,鬼画生仙逝了之后,她曾大放厥词说她有鬼画生的真迹,不过外人多半认为她在开口说胡话,但也有别具动机的人上了心,大约是碍于她的疯病,也就未套出什么来,璟璐过世之后,梦雅便被两股势力监视着,一股就是我派去的人,另一股直到最近才查出些眉目,你的燕子归来图一出现,对方就想夺人,我没有办法只好将梦雅姑娘接到世子府,好生保护着,没想到你的醋坛子就翻了......” 又想调侃我,“难道这两幅图有什么秘密不成?” 很沉重认真的脸色,“它关系到大昭的命运!” 我大惊,“两幅名图就关系到大昭的命运?命运之说你也信?”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七章 得金锁者得天下 他轻抚我的背,“别激动!听我慢慢说,两百多年前的前朝开国君主――宇寰皇帝在统一各个之后,将各个的神物打铸成了一把金锁,并将它奉为“天下归一”的圣物。(部落)宇寰皇帝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在临终之前,立了一份遗诏,并将这份遗诏藏在了金锁中,而这则遗诏曰:得金锁者得天下!也就是说,谁找到这把金锁,谁就可以一统天下,贵为尊主。按我的推算,他是想用这份遗诏鞭笞他的子孙后代要做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而大昭的建立者罗峪皇帝却是靠武力夺得了天下,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当年跟随宇寰皇帝拼打江山的各位功臣......”话未说完,他就开始气喘,我一手轻抚他的背,一手为他拭着额前的汗珠,“你先歇一会,我们慢慢说,不急!” 他带笑拉下我的手,轻轻揉捏着,“而宇寰的孙子儒侚冠为皇帝之后,为了永绝后患,就寻了各种借口,大批斩杀了知道秘密的人......” 难怪我没听说过还可以凭借一纸诏书坐拥天下呢,我接道,“所以说知道这个秘密的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对不对?” 他微笑着点头,“对,但这个秘密却也是当权者的一大隐患......如果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想伺机谋反的话,找到金锁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我作为神卫的后代,不能让谋反之事发生,因此,我必须找到金锁并将它献给当今圣上。” 我点点头,问,“那从这两幅图里你就知道金锁在哪里了?” 他自信的颔首,“两首曲子两幅画,告诉我们一句诗,:燕子归时春邪社,梨花风后啼血归。你想想,这说的是哪个地方?” 我推测,“有燕子有啼血的地方,应该是南方的温暖地带,而画上烟雾朦胧一片,却还有梨花盛开,这就奇了怪了啊,不会不在咱大昭吧?” 他的眼里满是笑意,颇为惋惜的摇摇头。 我急了,“你知道的,对不?快说,在哪儿?” 他用手指点住我的唇,“天机不可泄露!” 我也不好强他所难,只好接着问,“你既然知道了金锁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 他有些委屈的解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那梦雅姑娘直到今天才肯绘出这幅图来......”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你牺牲色相了?” 他蹙眉一笑,“那倒没有,只是应她的要求听她吹箫奏乐罢了。” 那就好,我又很高兴的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金锁?我也要去,顺便看看这把金锁长什么样子!” “要找金锁,必然要以画为引,以乐开路,所以无心和梦雅姑娘都是不可或缺的,不过,最近恐怕不会去,因为我还缺了最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金匙!” 我头都大了,“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能开启金锁,拿到遗诏的一把钥匙。” “那这把钥匙现在在哪里?” “冥行宫里。” 我恍然大悟,“原来司马傲天存了这种狼子野心,莫非是司马傲天从东方伯伯手里抢走的那把钥匙形状的东西?可是金匙又怎么会在东方伯伯手里呢?......” “金匙原本在瘔僧人手中,放置金锁的地方只有鬼画生的祖上知道,而保管金匙的人就是当年和宇寰皇帝并驾齐驱的瘔僧人,瘔僧人没有后人,我查了很多年,前几日才终于查到瘔僧人在临终前,将金匙赠给了东方世家的东方闵,也就是东方家称作开天匙的东西,这把匙堪称万能。东方闵过世之后,将这把开天匙带进了坟墓,可是四十年前开天匙被颜井族人偷走,也是在同一年,颜井族人被灭族了之后,东方府才又重新夺回开天匙,可以肯定司马傲天抢走的就是金匙,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什么?幕后黑手还另有其人?是谁?” “现在敌人在暗,我在明,根本还查不出来......” 我很担心的打断他,“那就坐以待毙?” 他微笑着咬住我的耳垂,暧昧的笑道,“无心,现在我们是不是先睡下?” 我还没答话呢,他邪恶的手指就伸进了我的衣衫内,房间里顿时春色一片。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八章 小别如永别 这几天我一直惶恐不安,噩梦连连,睁眼看不到他心里就莫名的害怕,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在他身边,他也不再去梦雅的院落,有空余的时间就陪着我,我们两好像约好了一样,都很渴望对方的陪伴。 今夜的月儿发出惨淡的银色,一圈一圈蕴染出世子府不同寻常的宁静。 思晚和申大侠的婚期就在两天后,东方府送来了请帖,本想叫书生一起去的,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只好派广袖护送我和诗娴去申府。 是夜,我正收拾行礼呢,书生从身后搂住我,久久的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他鼻息里的热源源源不断的喷洒到我的颈后,让我一阵轻颠,可我心里却有些慌张,掩饰性的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这么久以来的不安,已经涌上心头直堵得我换不过气来了,我转身看着他清俊的容颜,眼神复杂的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身子因我的发问晃了一瞬,然后温和的笑容一点一滴的扩散开来,“没有,只是你明天一去,恐怕要几天才能回来,我很舍不得你走!” 我有些感动,他竟这么离不开我了,“别这样,我最多五天就赶回来了,我也舍不得你啊。(==)”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我们都不再说话,只静静聆听彼此的心跳声。 一番之后,我累得骨头都酥了,闭眼就想睡觉,他却迟迟不合眼,找了很多话题跟我说,一直说一直说,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说着说着,他就问我,“无心,你对我有信心吗?” 我想也不想的答他,“有,我对你比对我自己都有信心呢!”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唇,也不答话,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出秀气的扇形阴影,那双棱角分明的红唇缓缓开启,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无心,你要记住、更要相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绝不会抛下你!” 我记起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可是我现在真的困得紧,也就没问他怎么又说这句话了,只迷迷糊糊的恩恩了几句。 第二日,天色慢慢地亮了起来,太阳悄悄的探出自己红色的面孔,小小桔子一样,一点点地往上跳跃,顿时,大地一片血色的艳红。 我在马车上朝书生挥手,他站在大门前含笑看着我,眼里是依依不舍的情愫,朝阳映照得他浑身通红,我怔怔的看着他,天地间忽然就没有了一点声息,只有光的流溢,色的笼罩,和我的心跳。 马车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的心像突然空出了什么一样,扎的生疼,好像这一别就是永远......永远......? 不理会诗娴的劝阻,我从飞驰的马车上跃下狂奔着扑进他的怀里,他有些诧异的紧紧拥住我,虽然明明知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可我的眼泪愣是飞洒了一片,后来在诗娴的拖拉下,我才重又爬上马车,背后的书生以高亢清晰的声音对我道,“无心,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我记住哪句好呢? 再回头,他仍旧还是那样笔直的站在府门前,好看的脸廓,懒懒的笑,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笑的苦涩隐晦?总觉得他眉宇间有不易察觉的痛苦?又为什么?我内心会如此的不安? 广袖对诗娴仍旧是冷冷的,可诗娴是越挫越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虽和我一起坐马车里,可那双大眼无时不刻的瞅瞅潇洒哥挺直的脊背,我估计有这么一束炽热的眼光盯着他看,他背后该是烧着了一般,我也很识趣的给他二人留点空间,让他们自己去磨叽磨叽。 天色渐暗的时候,我们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后,就在房里用着晚饭,诗娴说广袖劳苦功高,我们二人应该好好的敬他几杯,我心里明白诗娴绝没安好心,可是又不敢忤逆那丫的意思,再则,我要是不配合的话,又算是破坏人家一桩好姻缘了,这种要遭报应的事儿我还是不做为好,所以频频举杯灌广袖那厮,广袖还是很给面子的,怎么说我要他喝酒他还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喝着喝着,广袖脸色突然大变,指着我们瞪大了眼睛,额上青筋暴露,怒火冲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他中毒了,诗娴却在一边狡诈的笑道,“就知道你精明,刚刚几杯呢的确没有放药,不过那都是迷惑你的,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就趁机给你加了点药,现在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恶狠狠的,“别想用内力逼出来,我加大了用药量,哼哼,我说过你迟早是我的!” 还没说完呢,广袖就软到在了桌上,我明白过来了,诗娴是要让广袖于她嘛! 我对诗娴说了句恭喜,回头就很懂事的离开房间,末了还不忘交代诗娴一句“动作要小点啊!” 天刚插黑,伸手还能见五指,我睡不着觉,心里又很想念书生,情不自禁霎时冲动,一溜烟的朝回路奔了一段,奔着奔着就骂自己没长脑子,折回去了还得再回来,想着转身就往回走,可没走几步,后颈上就多了一柄凉飕飕的剑,一点寒芒直指我的后颈动脉,一股杀气直透心底,难道我又遇到了劫匪?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二十九章 是不是想非礼我? 我吓得立即停下脚步,背后响起一个女子熟悉的却阴狠的声音,“别动!” 很规矩的站着不动,我一边思索一边问,“这位好汉,您是劫财还是劫色?” 背后的人伸手点了我的岤道,不再出声,慢慢的转到我的跟前,我小心的抬头,看清原来是一个蒙着白色面纱的女人,皎白的月色下,面纱朦胧的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从她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美女,我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缓和气氛,她却用剑勾起我的下巴,一点一点施力往上抬,就在我的要与她的双眼接触时,她突然就扯下了面巾,在如此美妙的一个夜晚里,我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吓嚎叫! 我原以为的美女,她的脸上有一条至眉脚斜跨到嘴角的伤疤,那伤疤宛如一条丑陋的蚯蚓一样,生生让人对她产生了一种恶心的感觉,我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呃,有点惨!) 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我今夜是逃不了了!因为她竟然就是那个要杀我未遂的恶女人!闭上眼我就被绝望吞噬了,广袖被诗娴放倒了,那还有谁会来救我啊? 她拿剑尖勾勒着我脸的轮廓,眼里全是恶毒的色彩,好像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一样,我额上冷汗涔涔,就要哭出来了,忽而她放下剑,尖叫道,“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 谁祸害了谁第14部分阅读 ,我要划花你的脸,让你也尝尝被毁容的滋味!” 冷汗沾湿了我的衣裳,一阵凉风吹过,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颤着牙齿道,“我.....我没有......毁你......容啊,不是我......” 她用剑抵着我的胸口,慢慢用力往里刺,我疼得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剑尖已刺入我的表层皮肤,鲜血开始晕染胸前的衣衫,见到我的鲜血,她又变得很兴奋,仰起头就哈哈大笑,可那笑声里,有着如我一样绝望的味道,笑出了眼泪她才居高临下的对我叫道,“不是你?我的脸就是被那天那个臭男子划花的!我要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你!” 是自盈!那厮怎么这么狠心啊?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呢?我忍着痛,还想再劝劝几句,她就举剑朝我脸上迅疾刺下...... 完了,我要毁容了! 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任她宰割,她的剑就朝我的头顶直愣愣的飞了出去,至她的身后突然站出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也不多说话,朝恶女人射出一掌,这一掌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她睁着惊恐的大眼,没有机会喊出声就倒将下去,鲜血汩汩的溢出,立刻染红了一地,我吓得魂不附体,几欲晕倒,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朵鲜红的梅花就从我口里喷薄而出。(==) 黑衣人收回掌势,射了一阵劲风解开我的岤,很有些讥讽的味道,“妇人之仁!” 我毫无反应的抱膝而坐,虽然在心里呐喊了好多次不要怕不要怕,可是我的身子还是一直发着抖,牙齿上下打着架,黑衣人靠近我,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我呆滞着眼对他道,“谢......谢你......” 他蹲下身,不曾收起嘲讽的意味,“所以你们女人就是不行,总有妇人之仁!” 好熟悉的一句话!我立时回了神,抬眼就对上了他的那一双鹰眼,我有些意外的拉住他的衣袖,“司马傲天,是你对不对?” 他扯下黑布,露出一张俊逸的脸,眼里带着些丝丝的喜悦,大笑道,“想不到你还活着,更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我高兴的站起来,使劲拍马屁,“记得记得,司马公子长相出众个性非凡,我怎么能忘记呢?对了,你怎么从你的冥行宫里跑出来了?” 他鹰眼里的喜悦瞬间变成锐利无比的寒意,脸上却兀自绽开一朵好看的笑容,盯着我一瞬不瞬道,“我来抓一个人!” 我拍拍他的肩,颇为羡慕的语气,“是谁这么有福气被你抓啊?” 他眉毛动了动,“福气?” 我解释,“被你抓回去当小姐少爷一样供着,这还不是一种福气?” 他笑的有些反常,含沙射影的问我,“如果―――我要抓的人――是――你呢?” 我的心下意识一紧,不详的预感很快让我有点慌乱,磕碰着牙齿,我努力强辩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已经抓过我一次了,不该再抓第二次,英雄好汉不该做这种......你......你要干什么......” 他越逼越近,我越退越快,退着退着就退不动了,原来我已经挨到墙了!怎么办?怎么办?跑肯定是跑不掉了,他的轻功一定比我要好啊...... 我眼泪横流,当下扯开嗓子大叫,“司马神墙,你别乱来啊,虽说你救了我,可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我已经嫁人了,我是个贞洁烈女,你再乱来,我就咬舌自尽......” 作者的话:呃.....难道小八的魅力已经大到让司马神墙心猿意马的境地了?呃......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章 持久战难打 偏僻的街道上安静的异常诡异,好像没有一丝丝的人气,我拼劲丹田之力,使自己的叫喊声一叠高过一叠,却仍不见有好心的人,哪怕只是好奇的人前来看一眼。 司马神墙偏下头,用右手很悠闲的掏了掏耳朵,独独对我的叫喊声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我觉得嗓子快干的开裂了,就停下很奇怪的看着他,要是他对我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他不应该给我机会让我乱叫啊! 见我安静下来,他才如多给我面子一样,斜睨我一眼,眼里干净而透明,接着努努嘴,颇为无辜的用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我循着他的手指低头一看,原来我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现在血色已经由红转黑,那剑上居然有毒! 他扔给我一个鱼白色的瓶子,语气冷冷清清,“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这是解药,不想流血而亡的话,就快快服下!” 我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只好不遗余力的补救,“谢谢谢谢,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我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了,不是您不堪,是我不堪乱想了,我错了,您千万别介意......” 不等我说完,他抬手就点了我的岤道,声音里很无奈,“你知不知道,你总有本事让人哭笑不得!” 我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无奈被点了哑岤,只能靠唇形的蠕动来表达我的观点,“谢谢夸奖,不过我也就嘴巴上的功夫厉害点儿......” 他点头,嘴里应和着,“那倒也是!你的长相脑子武功,就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 又打击我! 我还想反驳什么,他却迅速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接着他老人家也不等我把药丸咽下,就将我往肩上一横,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我多想破口这样骂啊:司马神墙你个欠揍的,你要掳走我也不能省钱到这个地步啊,你的肩膀是很宽阔,可是它抵着的是我的肚子啊,我才刚刚吃完饭,你这不是要我把饭全吐出来嘛? 直到远离了我们留宿的那个城镇,他才将我放到一辆停在树丛中的马车上,我已经被颠地不知东南西北了,上了马车就四肢大张的平躺着换气,马车外开始还很安静,而后一阵阵衣衫翻飞声,掀开帘子一瞧,但见好多全身黑色,面无表情的人都对司马半跪着,司马神墙像个王者一样,淡淡的对他们扫视一番,声音很冷然,带着命令的意味,“传令下去,行动成功,左护卫一组尽快禀告宫主,右护卫一组押后,记住,不允许留下半分蛛丝马迹,否则!” 几十个黑衣人一起发声道,“属下明白!”等死马神墙挥挥衣袖后,这些黑衣人便极有秩序的快速离去了,我看的津津有味,有权有势就是好啊,有那么一群对自己心悦诚服的属下不说,重要的是,自己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总会有人拼了命的来救自己...... 司马神墙跨进马车时,我的思绪正飘在半空,半眼也未赏给他,他看了我很久,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还端是变化多姿,我目无焦距的看他一眼,还是没搭理他,大概我对他的漠视让他有些火了,他不发一语,动作极快的伸手就将我拎起往锦垫上一甩,自己则坐到我刚刚坐过的地方,一副打赢我的架子。 趴在锦垫上的我着实着实很生气,可是有气我也不敢发,我一向都很识时务的,倾尽所有的忍耐,我温柔的对司马神墙说,“我们上辈子肯定有仇哦,不然这辈子我为什么老是被你抓呢?” 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对我这个问题很不感兴趣,可单单说话的语气就泄露了他心底的得意,“你自己说的,被我抓是种福气,你应该感谢我,不是么?” 还变聪明了,知道用我说的话来堵我!我冷笑一声,“是啊,这年头总是黑白颠倒忒不正常嘛!我太感谢你了!” 话锋一转,我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厉声问道,“说,你为什么又要抓我?” 他勇敢的迎视着我喷火的目光,鹰眼里不见一丝半毫的波动,直望到我眼睛快要流泪了,他才无谓的回我一句,“真奇怪,怎么你生气的时候比不生气的时候美呢?!” 哼,本姑娘是转换话题这招的祖先,这厮还想用这招来蒙我!!没门!! 我眨眨眼,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继续很“深情”的看着他,打持久战是我近来跟书生所学,现在现学现卖,还真有难度,首先,我面对的是一个不知是友是敌的人,他可能随时要了我的小命!其次,书生面对的是心软的我,而我面对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最后,书生面对的是长相不会让人浮想联翩的我,而我面对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被这样一个男人“被动”的盯着,任谁有再好的定力也会有点波澜啊! 马车碾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引起了一阵激烈的晃动,我身子一个不稳,就直直的往他怀里栽去,扑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我清楚的感到他的身子在一瞬间僵硬得如雕塑般,急急起身,才发现他瑰丽的面容上慢慢镀上了一层羞涩,眸里也若有星光不停闪烁,见状,我很识趣的往后挪了几挪,他也往后退了几退,半晌,他才冷冷的对我抛出一句,“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一章 这是一场豪赌 马车一直向西边前进,车窗外的风沙弥漫了整个天地,周遭沙蒙蒙一片,就如同我抑郁的心情一样丝毫不见半点阳光。 无论我怎么诱哄、怎么威胁司马神墙,他对为什么抓我这件事只字不提,牙关咬的极紧,可我隐隐约约觉得这次被抓跟书生有一丝半缕的关系,现下司马傲天手里有金匙,而书生手里有鬼画生的两幅图,“以画为引,以乐开路”,莫非......莫非司马傲天背后的那个人想用我去交换那两幅图? 思绪越来越清晰,可我越来越害怕,这明明就是一场豪赌,而书生怎么赌都得输!一种,他为了我交出图,一旦世人得知,大昭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再来就会陷他于不忠不义之境,他会被人唾弃为了一个女人就陷大昭入危难之中!第二,他权衡再三,最终选择放弃我,可是看到我死,最痛苦的人也是他,到头来他还是输家! 额上滚落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我手脚冰凉,心底的恐惧从漫漶走向清晰,又从清晰走向漫漶,果然够狠,权术玩弄的驾轻就熟,书生要么要女人要么要大昭的安危,而我要么成为大昭的罪人,要么成为这场赌博的牺牲品!是谁,到底是谁在操纵着这盘棋?而我们是不是只能做这棋盘上两颗无力反击的棋子? 马车终于停下,这里是大昭边陲境上的一个荒凉的小镇,此地人烟稀少,毫无生机,只有一座座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寺庙和天空那火红的圆日。(部落) 这里,没有南方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花草掩映的美景,只有大大咧咧铺张开来的沙漠,一切都在这层层金黄铯中发闷,一望无际的沙漠,更是让最我清醒的头脑胀的发昏,晨钟暮鼓的钟声,是那样的乖戾和诡秘...... 我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瑶瑶,这孩子见到我还是蛮激动的,我原以为她已经葬身于冥行宫的那场大火中,我不禁有些奇怪,问她,“瑶瑶,那天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精致如画的面上忽然染上一层红霞,“是司马主子派人救我出来的!” 我显然很吃惊,带上讥虐的语气道,“真让我吃惊,原来司马神墙不光会抓人杀人,还会救人!”(说这话小八完全忘记了人家救过她几回!) 瑶瑶涨红了脸解释着,“慕姐姐你有所不知,司马主子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当年若没有司马主子出手相救,瑶瑶早已命陨了,如果主子不怜悯收留瑶瑶,瑶瑶早就抛尸荒野了,如果不是主子护着瑶瑶,瑶瑶早就因触犯宫规而命丧黄泉了......”她言辞激烈,不容我打岔分神,明显是一种对自己主子的维护和感恩。 我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自然明白瑶瑶对司马神墙的感情远远不止感恩,就在我陷入深思时,她喘息一口继续说道,“可瑶瑶不明白,为什么主子面对姐姐时,总是一幅凶神恶煞、唯我独尊、我是坏人的样子!全然没有他平日的冷静......” 我默默无语,看着瑶瑶那双清灵透彻的眼睛,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你家司马主子不是什么好人,存了狼子野心的,他在我面前只是不用掩饰罢了! 见瑶瑶一脸热切的期盼,而我生平最怕自己让人失望,于是我违着心说,“依瑶瑶的话想来,其实也很有道理,大约你主子有什么苦衷不能明言罢,如此看来,是我对你主子的成见太深了,我应该理解他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了那么一瞬,明明不是发自真心的话,为什么我会如此顺流的就说出口了?是我变得更加虚伪了?还是真的觉得神墙有自己的苦衷?而我是不是在无意识间就理解了他这种身不由己的难言? 我所不知的是,在我和遥遥相谈甚欢的门外,有一个人将我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他的眼角有什么潮湿的液体慢慢涌出,而他的唇畔却微微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心也许就在这一瞬间彻底被暖化...... 在这座废弃的古庙里,我只看见了司马神墙,古叔,天一和另外几个保卫我们的黑衣人,仍然没有见司马神墙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一天夜里,清冷的月昏黄黯淡毫无光泽的挂在天际,狂风狶意的呼卷着,房内镂空的香炉中落叶袅袅,除了风沙咆哮的声音,便别无其他。 夜不能寐,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书生,他该收到我被抓的消息了吧,现在该多么着急啊,他的身体不知好点了没?现在肯定陷入了两难抉择吧? 如果,他弃我选了大昭,我会怪他吗?如果,他保我舍了大昭,我又会原谅他吗?天!原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的感情都会裂开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我要反抗,我要逃跑,一想到这里,我一咕噜从床上跃下,提起摇曳到地上的裙摆,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侧耳细细听了半晌,没听到什么声音,我心里一喜,伸手正打算开门,有人却先我一步将门推了开来,惊吓之余,我忘了自己偷跑的行径会招来什么祸端,张口就先发制人,“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带点声音,想吓死我啊,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啊!” 来人冷然的眼中浮现一片温暖的笑意,可看在我眼里,那笑真正叫诡异!良久,他的声音里无不嘲讽,“走路出声了,那你岂不是无法逃跑了?”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二章 你不怕我爱上你吗? 寒意一点一点慢慢绕着我的脚底心往上攀腾,我才后知后觉今晚我闯了大祸! 对我讽刺一番后,他并未像我预料的那样,一顿狂吼威胁,只是安静的冲我晃了晃手里的酒坛,似乎也不计较我要逃跑的事,睁着一双有点迷离的眼,他很诚挚的邀请我和他对饮,我虽不是太乐意,可看到他一脸的坚持,也不敢多说什么,听话的坐到桌边。 他为我斟满一杯酒,自己率先就先仰脖一喝而尽,我端起酒杯,嗅了嗅,这杯里流荡着的无疑是烈酒,没有什么芬芳的香味,只是一派力,一股劲儿,我憋着气灌了进去。 檀香木的桌子有种奇异的香味,混着酒香,很让人有种想拔剑而起大喝几声宣泄烦闷的冲动,而这杯里的酒也与我平日喝的不一样,酒划过喉咙,不是灼烧的温润,而是灼烧的异常火热。 那边,司马神墙仍旧不说话,埋头闷着喝酒,我觉得压抑极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前夕,向来都是特别的安静,越是安静,就越暗流激涌,我也越惴惴不安,吞下一口酒,我“啪”的一声站起来,吼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这样折磨我太不厚道了!” 他至酒杯里缓缓抬头,眉间笼上一层轻不可见的哀愁,可还是不忘揶揄我一番,“怎么,怕了?我何时说过要把你怎么样了?” 真的不会计较?看他不像要对我施以什么惩罚的模样,我笑的那叫一个山花烂漫,开口问他,“这是什么酒?怎么喝下去感觉不一样?” 毫无遮拦的犀利从他的鹰眼里直射出来,他淡淡答道,“因为酒里加了点东西,这个东西叫鸡血兰钰......” 我大惊,果然没安好心,他想继续下去的话被我的咆哮声生生打断,“你个宵小之辈,枉我那么天真的以为你真的不会计较,说,这是不是一种剧毒?” 面对我如此放肆的吼叫,他的眼角反而有一丝笑意挥之不去,爽朗的声音如颗颗珍珠落玉盘那样清脆,“你不叫慕急心还真是可惜了,我何时说过这是毒药?......我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带着点哀怨的语气,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极浓的忧伤里,我心里波澜壮阔,语调一时碎不成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今晚,你就是让我陪你喝酒的吗?” 他撑了半个肘,对我摇摇手,再抬头时,目光已冷冽如寒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当我弱智?脑瘫? 轻描淡写的扫他一眼,我答道,“知道,这里是咱大昭国的边陲小镇,边城。” 他斩钉截铁的朗声道,“你只答对了一半,你不知道,这里......这里......是被人忘却的一个伤心地,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冷,有些野,甚至有些残忍吗?......” 沙漠里的夜晚本就有些冷,听他那么一说,我胸间顿时流淌过一股极重的压迫感,抚了抚心,我道,“沙漠里都这样,你不要瞎想......” 他将头埋在酒杯里,声音变得很低沉,透着沉重的悲哀,像是物品坠落到溪水里弹奏出来的哀重,“你不知道,这里还有无数不知为何而死的冤魂,白骨皑皑的尸身......他们......只能悲愤懊丧的深潜于这片沙土之中,你知道那是多少人吗?你能想象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么吗?你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哀鸣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零零散散让我听不明白,可我分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孤独,而它们是那么的浓郁,几乎就要将我压垮。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司马傲天,他一直都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一直都很自信,很坚强,很霸道,很残忍,很张狂,可是现在,他在我面前卸下了他身上的盔甲,让我感受到了一个不同的大概也是最真实的司马傲天,但是为什么,我心里对他的敌视在他的伤哀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为什么,现在的他让我心里那么触动?又为什么,我很想安慰他? 心里浮浮沉沉一番,我站到他身边,几经挣扎,才将手轻轻覆到他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不规律的节拍,他也不再说话,却突然转过身紧紧的抱住我的腰身,将头深埋在我的胸前。 我傻立了半晌,最后没回抱他也没推拒他,昏黄的油灯下,屋里安静的可怕,直到他重重的呼吸透过我的薄衫尽数洒落在我的胸口时,我才醒悟过来,这种姿势,好生暧昧!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窗外的风呼啸着,冷风通过口大的窗灌了进来,细沙拍打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我的手举在半空都快要废了,他仍是没有松手的意思,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想抽出身子来,他却突然又将我抱的紧了一些,我只好像根定海神针一样矗立着不动。 酒香和檀木香萦绕着我们,这种混合的香味让我心里泛起了涟漪,我知道心里正不安的不止我一个,因为司马神墙手上的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像是挣扎,也像是斗争。 风沙再一次肆虐的扑打在窗上时,他在我怀里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让我脑子顿时“轰隆轰隆”乱响的话。 他说,“慕无心,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我爱上你吗?难道——你不怕我爱上你吗?”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三章 真相(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靠在我胸前的脸滚烫滚烫的,烧的我的心都有些疼痛的感觉了,我将手指狠狠的抵在眉骨处,试图压下自己因他这句话而压挤在胸口的怒火,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被朋友侮辱,我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失望和火气,“司马神墙,你丫太过分了吧,我好心安慰你呢,你居然还取笑我,不知道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他松开揽住我腰身的手,偏过头就不再看我,层层黑发的流泻,遮掩了他的半个面容,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听不出他问我这句话的语气,“当年你替楚依言承担罪名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 话题转移的还真快,我淡淡道,“没什么心情,那是我欠她的,我该还给她罢了!” 他极快的抬起头,追问我,“可是那是你父亲欠她楚家的,你......” 光线虽然昏暗,可他左眉处那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却异常醒目,红色配上他黝黑的眼,看在眼里,竟是莫名的妖冶,甩甩头,我将胡斯乱想的思绪收回,慢慢打断他,“虽说我不同意什么父债子还的狗屁理论,可活人讲求心安理得,我只想活得无愧于心,我说司马神墙,你别老提我的旧事了行吗?” 他抬起头,声音无比的淡漠,“我现在告诉你——我抓你的原因!” 我的心,跟着他的这句话紧紧收缩,明明一直很想知道的真相,现在却没有勇气面对,因为我担心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那样的话,我和书生想要相携走下去的路,该从此就断了罢?! 颤抖着手饮尽了杯里的酒水,我不敢再抬头面对身边这个能给我答案的人。 他打破沉寂,手指节很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声音清晰而响亮,仿似有一种穿透黑夜的力量,敲着敲着,他就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对上我吃惊的大眼,他很温柔的对我说,“你看看我的眼睛!” 我似笑非笑的抬起头,待看清他的眼瞳时,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手的酒杯也狠狠的砸在桌面上,发出“哐当”一声大响。 对面的他,目光依旧澄澈犀利,可是,可是,他的眼瞳却是很深很深的墨蓝色,那蓝的颜色像火焰一样在他的鹰眼里跳跃着,而他的眼却幽深如一口古井,无任何波动。 我迟疑的开口,“你......你......你的眼睛明明不是......” 他面色沉郁如水,平静的指了指酒坛,“为了遮掩眼瞳的颜色,我一直在服兰珏草,而经过鸡血浸泡过的兰珏草,也就是鸡血兰珏,便是破解药效之物!” 蓝色眼瞳,蓝色眼瞳,颜井族人,我惊的大呼一声,“你......你是颜井族人的后代?” 他肯定的点点头,“不错,我是颜井族人的后代!” 我脑子很乱,不语。 他站起身来,踱到窗边,将窗户开的大了些,宛如晴空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四十年前,颜井族人被朝廷尽数灭族,世人都很肯定颜井族已没有后代存活于世,殊不知,我父亲当年因为贪玩迷路在了沙漠里,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而当年被灭族的原因很简单,你知道是什么吗?谋逆!......” 他清吐一口气,接着道,“故事该从一个叫颜之奇的神偷说起,他是颜井族人引以为豪的一个人,一次,他与别人打赌,赌他能够盗走东方闵墓中的镇墓之宝——开天匙,而最后,他真的成功破解了墓中三十六个幻影阵,也成功的盗走了开天匙,而东方世家又岂能善罢甘休?随之,东方家悬赏重金捉拿颜之奇,俗话说的好,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时之间,江湖上到处都是抓他的人,他被逼无奈,只好悄悄潜回,当时的族长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叫他交出了开天匙,本要押上颜之奇去东方世家负荆请罪的,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族里的其他长老谋划着要造反,于是,里立即分为了两派,这两派的人争的不可开交,却没想到,有人要造反的消息竟不胫而走,谁也不曾想,第二日,就迎来了它的灭绝之日!......” 风吹起了他的墨发,连带也吹起了他的衣衫,它们都欢快的飘扬着,舞动着,而它们的主人却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发出的声音里,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当时,一个叫洺汀的人率领着几千人马长驱直入的杀进了颜井族,他没有给人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了灭族令,他......” 他霍霍咬牙的声音听着很刺耳,“他,就像一个死神一样,一句话就决定了族里四百多人的死亡,顿时,那片本来很宁静祥和的土地,充斥了不绝于耳的哭喊声,杀戮声,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他们一个都没有放过,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天空,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化作一缕缕的孤魂飘荡在这个人世间......” 我定了定被震撼的惊魂,微弱的打断他,“别......说了,行么?” 窗外蓝天好像小了一点,风也由冷冽走向温煦,由狂放趋向沉着,他站立着,一语不发,油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可是背影看上去却那么孤独,那么冷殇,那么让人心疼,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灭族之仇之恨之痛,我是远远都不能体会的,我只能当个合格的听众,让他有一处可供倾诉的地方...... 半晌,他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盯着我问,“你知道那个洺汀是谁么?他的身份又是什么吗?” 我摇头,“没有听过,他还在世吗?” 他偏过头来,朝我微微的笑了,可那笑里却丝毫没有半点温度,“慕无心,说起来,这个人跟你还很有渊源,他是大昭上一任的神卫,也就是逸文世子——你的丈夫唐逸文的父亲唐凌天!”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四章 真相(二) 惊愕之余我一紧张,就哆嗦着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书生的父亲,他......他居然就是杀了颜井族四百多人的侩子手!! 耳朵像被塞上了什么东西,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坐在地上,只感觉有一股极浓的寒意从地上往我身上渗,冻得我无法再开口说一句话。==首=发= 司马傲天的声音再度响起,“慕无心,很可惜,这辈子,我们命中注定是敌人!” 又是一个命中注定!书生说我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司马傲天说我是他命中注定的敌人,现在我的爱人就是他的敌人,书生是司马傲天的敌人! 原来,他们要的是——书生的命! 最后一丝理智闪过,我霍的扶着椅子爬起来,抓住司马傲天的手,义愤填膺的道,“司马傲天,那是他父亲做的错事,不是他,他是无辜的,无辜的......” 他没有抽开我的手,眼里也没有波澜,只很平静的对我淡淡道,“他的确是无辜的,但颜井族人何尝不是无辜的?这片土地上的亡灵,终究要唐凌天后代的血来祭祀!” 他的仇恨,他复仇的坚定,好像不是我一两句话就可以抹去的,但是我不能看着书生踏向死亡,“你们好像忘了,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是神卫,杀了他,你们就等于与朝廷做对,到时,你们会变成丧家之犬,大昭也不会再有你们的安身立命之地!” 司马傲天陷入默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慕姑娘,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你对你丈夫好像很有信心?” 我眼里喷着怒火,冷冷道,“当然,大昭国的神卫,岂是你们这些江湖浪子说杀就杀的?若真如此,那大昭的神卫也只是徒有其名的一个摆设罢了!” 古叔脸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对我站着,“的确,慕姑娘说的有理,大昭的神卫很神秘,我们只知洺汀是神卫,却查不出神卫到底是谁,唐凌天是神卫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只有大昭的皇帝,我们要找他的后代更无从下手,不过,最后我们仍然找到了不是吗?说到这里,我们还不得不感谢慕姑娘你!” 我哼一声,“感谢我什么?” 司马傲天接过古叔的话茬,“唐逸文为了娶你,大约又要顾及东方家的面子和势力,就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真相,毫不留情的真相,如刀如剑,如冰如霜一样往我身上砸,我连连后退了几步,艰难的扶住桌子站定,才明白书生说为了某个人,他不得不高调,原来那个人就是我!他为了我动用了他的权力地位,而我却将他陷入了危难之中! 古叔没有看到我摇摇欲倒的身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对着我接着道,“慕姑娘,那逸文世子的武功是很高深莫测,但你莫要忘了,所谓关心则乱,你就是他的软肋,有你对他的牵制,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还有,慕姑娘知不知道,为何你中了燕雾毒却还没有殒命的原因?” 呃,百合晚上还会再上传一章的,八点后会准时上传哦!话说,百合今天很米状态,一个字也米码出来啊,我好难过哦,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我郁闷啊!谁来安慰我一下撒!没人安慰我继续哭。(部落)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五章 祸害,你是傻瓜 我恨恨的发出一声,“我吃了解药!” 这个一向冷漠有加的人竟然仰天大笑,“解药?看来慕姑娘还不是一般的糊涂!哈哈哈哈......你可知,害你的人其实只给你吃了一半的解药,以促进你体内血液的循环,排出一部分毒素,目的旨在暂时缓解你毒发的日子,那逸文世子自然能看出你的毒还未解清,为了保全你的命,他不得不用内力帮你将毒逼出来,而给你解毒,就会耗去他半成以上的功力,难道慕姑娘就没发现他最近身体很虚弱?” 他的话无异于当头棒喝,将我仅剩的幻想和自我安慰摧毁的一点不剩,腿上的力量好像被抽光了,我摇摇晃晃的几欲眩晕,深深刺入腐朽檀木桌里的指甲处,已经殷红一片,下唇处,也已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可我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 我的脑袋在腾腾的燃烧着,耳边有什么东西不停的轰鸣轰鸣......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说,笨蛋祸害书生啊,傻瓜祸害书生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可以为了我做这么多?怎么可以?你又怎么可以对我好了却不告诉我?怎么可以啊...... 司马傲天上前扶住我,我趁机抓住他的衣袖,哽咽着低声下气的请求道,“你放过他吧,我......我求求你了......” 司马傲天静静的看着我,虽没有表态,可眉间尽是毫不遮掩的拒绝,古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才在一旁很冷漠的回答我,“他,必须死!” 我推开司马傲天,脚步踉跄的奔到古叔面前,脸上是浓浓的恨意,“你们和楚依言是什么关系?燕雾毒只有颜井族的人才有,她怎么会有的?她是不是你们放在东方府里的j细,是不是?” 古叔冷冷的瞥我一眼,语气生硬,极不耐烦,“我们跟她是什么关系,慕小姐你好像没有必要知道!” 我睁着血红的眼,对古叔怒目而视,他轻飘我一眼,便带着极为张狂的笑脸扬长而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重转过身来,叹口气冷清道,“几十年来的一切恩怨都将要结束了!哈哈哈哈,对了,慕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将无立锥之地,江湖草莽自有江湖草莽的生存之道!哈哈哈哈哈哈......” 古叔说完话,便不再看面色苍白的我,神情悠闲的踱了出去。 笑声渐渐远去,而我,像一个没有任何浮木支撑的溺水者,恐惧,担忧,害怕,甚至绝望......在这个深渊一般的泥沼里,在这个酝酿了多年的复仇计划里,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力量微薄,毫无用处的人啊!此外,我竟还是一颗对付书生强有力的砝码啊......除了在心里呐喊,书生你不要来,不要来,我还能做什么?做什么?...... 司马傲天喝尽杯里的最后一滴酒,脸上若有所悟了半晌,才朗声问我,“慕无心,如果我们杀了他,你会怎么样?” 心狠狠的一抽,指甲嵌入檀木桌发出的“吱吱”声也越发清晰响亮,我将下唇咬的极重,提脚缓缓的走进他,看着他的眼,若无其事的不带任何感情,任何表情,温柔的说,“司马傲天,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如果,你们杀了他,我,会杀了你们再自杀!!!” 语气虽温柔平静的犹如耳语,但司马傲天在听了我的话之后,眉头处的皱纹霎时增多。 他紧握酒杯,紧到他的手指关节已然泛白,他的鹰眼里,一汪深水看不见底,朝我略微的点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好,我等着那一天!但是,你也要活到那一天!”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走出房间,桌上的杯子东倒西歪,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似的,一阵冷风刮进来,刚刚被司马傲天握过的那个酒杯,瞬间就化作一堆粉末,合着风洒向空中...... 我静静凝视着空中漂浮的白色,喃喃道,“司马傲天你也在害怕吗?你有万全的获胜把握,你还在害怕什么 谁祸害了谁第15部分阅读 害怕什么?” 他的脚步停顿了半瞬,身子转过了一点却又决然的再转了开去,最后终是没说话,带着他萧索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门口。 在他带上门的那一个刹那,我的泪,倾然而下,泪水倾泻着划过脸畔,有几滴还滑入了口中,苦涩的咸咸的味道,却又有点甜...... 百合云:接下来的三天,百合要上岗进行紧凑的培训,估计更文会很慢,请亲们原谅哦,鞠躬!鞠躬,泪洒中......话说,这几章百合写的是泪水涟涟滴......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六章 为爱你,我愿变傻 挂在空畔的月亮已经变得惨白惨白,东方,一个朦胧的圆球正蓬蓬勃勃的慢慢升起,轻轻合上窗叶,我将即将要来到的光明尽数挡在了房外。(部落) 如果,我们的爱情故事注定是悲剧,我们也注定要上演相爱和离别,老天,你又何苦给我美丽的曾经,刻骨的爱恋?在这个冷冰冰的现实面前,除了这个选择,我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书生,傻瓜一样的书生,你知道吗?我慕无心此生能遇见你,能爱上你,我已无憾,如果我们还有来生,同样像傻瓜一样的我,一定还与你相遇相知相爱,却不要再与你相离,来生我们在天做比翼鸟,在地做连理枝,好不好? 静静的躺在床上,握住项上凉意渗人的玉佩,我侧耳细听着血滴落到地上的滴滴答答声,它们一下一下的,颇有节奏感,像是在为我鸣奏着一首曲子,一首可以让我回忆过去,回忆快乐,回忆幸福的曲子。(==) 我睁着眼在脑海里回放我和书生的从前,想着他被我乱攀亲时的无奈,想着他被我敲诈时的爽快,想着他被我训,被我吼时的呆愣和惊讶,想着他跟我说他爱我时那副羞态,想着他捉弄我时的笑声,想着我们的所有......一切都恍如昨天,那么近又那么远,那么让人回味,又那么让人不敢回味......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最后偷笑变成了大笑,扯着手腕处的疼痛也加重了,这痛苦太折磨人,我皱起眉头,平静的在手腕上又划出一个大口来,血光飞溅之后,是汩汩溢出的妖红,我浮肿的双眼,霎时就被染红,微微一笑,我满意的重新躺下,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很痛,可我的心,却从未这样平静、这样心如止水过,原来,能为自己爱的人做出牺牲,也是一种幸福! 书生,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冒沉潭之险;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不能让我成为你的负担,你的羁绊;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总之,一切都是因为爱,我中了爱的迷毒,一面满足于我们的快乐时光,一面残酷于这个冰冷的现实...... 断断续续呢喃出“书生书生”之后,意识渐渐剥离我的躯体,身体也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感觉自己被一阵旋风,吸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中,这个黑洞里,只是一片又一片的黑,不见半丝光线,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再向前走,再向前走......可是这条路却迟迟没有尽头,我开始焦急的奔跑起来,体力慢慢透支,我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 陷入完全昏迷的前一刻,门外响起了巨大的敲门声,那一阵紧过一阵的拍门声振聋发聩,让我的头脑越发沉重,却也没力气答应一声,门外,瑶瑶的哭声猛地响起,扯开嗓门大叫着,“快来人啊,慕姐姐肯定出事了,出事了,快来人啊......” 下一刻,门栓被一个人的一掌震飞了开去,挡距我和他们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应声而断,刺眼的光线孤注一掷的投进腥味很浓的房内,模糊的意识里,我嘲谑着自己竟无能至厮,连死都不能自己选择! 一个人带着一阵熟悉的风扑到我身边,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他站在床前,拳头握了松,松了又握,最后在瑶瑶的催促下,他才拉起我的手腕,迅速封了岤,牙齿格格格格的响着,好像很生气一样,接着很冷静的吩咐瑶瑶拿一块干净的纱布过来,便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手腕落入一个很温暖的,有些老茧的,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掌之中,这只带着体温的手将我从那无止境的黑洞中拉了回来,我刹那间激动万分,心底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被慢慢唤醒,书生,是你吗? 作者的话:话说,百合绝对不是后妈,纯粹属于剧情的需要哦!可怜的小八,唉!好事多磨嘛!亲们,今晚我九点后会再传一章,等等啊,百合还在改文中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七章 难道他喜欢我? 激动过后是巨大的失望和渐渐清醒的意识,不是书生,书生的手有些凉很温软,不是他,不是他...... 虚弱的张开眼,便见司马神墙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为我裹着纱布,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盛怒,一张俊脸较之平日阴沉了好几分,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唇还有些颤抖,像是在生气,在害怕,在担忧着什么...... 见我醒过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与我眼对眼,此时的我该是狼狈的罢,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泪痕犹在的脸颊,杂乱不堪的发,可惜了,竟生生玷污了他的美眸...... 嘲笑般的勾起唇角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瞳仁立即一缩,胆怯样的低下头,接着很温柔的缠裹纱布,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尽力放轻,生怕又牵扯到我的伤口一样,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看来我这颗棋子的地位不可小觑呢!我张嘴微弱的出言暗讽他道,“很担心我这颗有用的棋子就这样没了?真是有劳司马主子了,本姑娘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将我的手腕轻轻放到薄被里,不答话,也不急着走,坐到床前,很认真的凝视着我,眼里很平静,很安宁,安宁之外好像又有一丝心疼和怜惜,本来处于上风的我,在看到他眼里的深邃和魔魅之后,瞬间便有些慌神,再也没有勇气看他,我只好闭上眼睛,将他排斥到我的世界之外。(首发) 这眼神太邪乎了,按理说他应该很暴躁的吼我一顿,威胁我不要再寻死,否则会让人为我陪葬,可是现在的他却走了另一个极端,丝毫不责怪不训斥,莫名的,我竟然有一些心慌。 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极度隐忍一般,“你,对自己太残忍了!” 我不打算睁眼,也不打算跟他辩驳什么,只是淡淡的回答,“还不够残忍,我应该将刀尖对准我的心而不是脉搏......” 喉头突然一麻,再开口时,却赫赫然发现自己已发不出声音来,我只能睁开眼怒瞪着他。他直接忽略我的怒气,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你真让我......吃惊,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来晚了一步,你就已经......” 为什么,他的话听在我耳里竟带着对我浓浓的担忧和害怕?他担心我?他心疼我?天!太奇怪了!难道他...他...喜欢我...???不会的,不会的,我对他来说,只是一颗棋子,棋子而已...... 神智恍惚中,他还在继续说,“为什么你要对自己这么狠心呢?是不是真正感情淡薄的人都是这样的?......” 感情淡薄?你何出此言!我慕无心从不是个感情淡薄之人,司马神墙,只是你不了解我罢了,我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数次,所以死亡对我而言,早已不可怕,现在于我来说,最可怕的就是我爱的人会因为我而受伤,我害怕,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他...... “第一次抓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直到你中毒时日不多时,我才发现,你没有如我想像的那般脆弱怕死,你虽总是泪水涟涟,可你的骨子里都是倔强和坚强,你面对死亡的从容让我极度讶异,偶尔我觉得,其实你比男人都要勇敢,后来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又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看懂你?......” 他突然不往下说了,拿鹰眼很专情的看着我,而他一张俊美的脸庞也渐渐陷于低沉,伤口有些痛,我紧皱眉心,面容惨死,却不经意的看到,他眼里有一大串一大串的心疼在往下落,偏过头,便听他很温柔的问我,“伤口又痛了?” 我彻底被激怒,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拿他的温柔来对付我!胸膛几个起伏,我敢确定他今天肯定是脑子热糊涂了!恶狠狠的伸出手朝他的额头摸去,正常的啊,我很不解,用唇语道,“你神经搭错线条了?” 他发出朗笑阵阵,就势捉住我冰凉的手,并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冷遇热的落差让我立即清醒不少。 我觉得有些吃亏,更加觉得有些受侮辱,就奋力的想抽出手来,可他的力气实在大,我试了几次也没成功,而他却笑的越发亢奋了,学着我的语气嘲讽道,“司马神墙,你别乱来啊,我是有夫之妇,我是贞洁烈女,你再乱来我就咬舌自尽了......”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黑着脸保持缄默。 屋内阗寂无声,我们也都沉默着。 渐渐的,手掌中有了些热度,接着这股热流顺着经脉传遍全身,伤口的疼痛也慢慢减轻许多,我顿觉轻松不少,弄明白了:原来这厮在给我疗伤来着。我窃窃的想,这样看来,这场买卖我好像不是太吃亏啊!(是没怎么吃亏,可小八忘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我们的手掌相接处,已经汗湿一片有些黏糊糊的了,我觉得很不妥,便轻轻用力往外抽手,在指尖快要滑出他的掌心时,他突然重又重重的握住,本来暗沉的面色一下晴朗如三月的暖春,眸子里有什么让我不安的东西在跳跃着...... 我只觉,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压迫着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再继续用一点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力抽出手来......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三十八章 终于懂,我爱你 借着微光,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神墙,在微微清亮的光线中,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发着朦胧的光辉,为他一贯硬朗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我半睁着眼,呼吸开始紊乱,心跳也陡然加速,恐惧让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躺着,皱着眉毛苦苦想着对策,那边,司马神强却好像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只是久久的盯着我看,像要将我刻在脑海里一样,他眼里的热烈像星火燎原般向外散出,而那张俊脸上却有着绯绯的酡红,强忍的,满目的怜惜,和重重的悲哀,无奈,苍凉...... 我的胸口突的有点沉,有点酸,还有点痛,这些东西,这些让人无奈的东西,这些能让我想起自己经历的东西,让我心里猛然升起了一股股的酸楚,眼眶肿胀的厉害,而后眼泪慢慢挂到脸上,并不蜿蜒,它们只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重,然后,啪的一声落到素洁的床单上,在眼泪滑落的那一瞬,司马神墙手上的力道突然变轻,似有若无一般,随后很爽性的放开我的手,顺带解了我的哑岤。 我的头脑有点乱,千头万绪,一时根本理不出道道来,只以一个胜利者的高昂姿态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并不直视我,只在嘴角带了一点轻微的,却能被我捕捉到的笑影,视线继续往上,清晰的看到,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静静的垂挂在他的额上,散落的黑色发丝,也随便的铺撒在肩膀两侧,脊背不知在何时也悄悄的微屈了,虽看不见他的眼,可我分明能感受得到他心底的悲凉和失落...... 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照在屋子里,却平加了这屋里的悲哀气息,他现在,显得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脆弱,那样的让我感觉陌生,我曾经见过一脸坏笑的他,见过神情暴怒的他,见过强势凌人的他,也见过醉酒后触景伤情的他,可是现在,我的感觉完全是陌生的,仿佛他的悲哀不仅仅是为了冤死逝去的亲人而生,反而夹杂了别的什么东西...... 沙漠里炙热的阳光冲破了这屋里有些暧昧的气氛,我长长吐出的一口叹息也冲散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宁静...... 他仍旧那样坐着,一动未动,我的心一恸,尽量装出一副惫懒的模样对他道,“司马神墙,我有时也搞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终于动了一下,颇感兴趣的接下我的话,“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吃力的坐起身来,对着他的鹰眼,不愿意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开口道,“我所认识的司马神墙,有两个,第一个,他是个目中无人,高傲自大,残酷冷清,没有血性的人,就连他的笑,也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因为他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更多的,只是他给人的一种伪装,而这种伪装,渐渐的被他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意无意中,他都会笑,笑里却又不带任何感情......” 他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寂寥,和失望,我有些于心不忍,停下,笑着问他,“想听另一个司马神墙吗?” 他的神情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就像,就像个渴望知道答案的孩子(呃,百合觉得这比喻是不是不合适?),他冲我很坚定的点点头,鹰眼里的繁复不复存在,代之的是纯真一片,看在我眼里,竟让我略略觉得心疼,眼眶又一次有些胀痛,我神情有些恍惚,只好避开他的注视,淡淡道,“第二个,他是个多愁善感,伤痕累累,需要爱意的人,上一辈的仇恨,让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其实他很累,很沉重,也很疲惫,这时的他反而笑不出来,因为他的真情实感击破了他的伪装,他也像常人一样,有伤心流泪的时候,有心痛无法自抑的时候,也有开怀大笑的时候......司马傲天,我希望有些东西,你能忘记便忘记罢,做一个简单的人是种幸福啊......” 他怔怔的、激动的、稍稍有些忧郁的,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他的反应是一种被人窥破伪装的震惊,也是一种被人了解的喜悦,更是一种对自己的重新审视。 他眼神迷茫的呆坐了半晌,突然霍的站起身,背对着我重复我的名字,“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 我很惊诧,也很意外,但还是很听话的答应着他,房里响起一声一声的慕无心,一声一声的我在呢。 在我快没有耐心之前,他突然转过身,狠狠的将我拥进怀里,并将头深深的埋至我的发间,嗅着我的体香,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吐出再深吸一口气,如此反复着。 我愣住了,虽然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可头脑还是很清醒,心思电转间,我正想推开他,突然就感到颈后有温热的液体在灼烧着我的皮肤,而他的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的抖动让我意识到,现在这个铁血男儿在我面前流泪了! 我是不是说到他的痛处了?是不是我太多嘴伤害了他? 心里的自责一浪高过一浪,我坐立难安不知所措,忽而,他又收紧了抱我的力道,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言的心疼之感,或许,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怀抱罢了,这样想着,我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环上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蓦地变得僵硬起来,随后又缓缓的软下,轻轻的揉捏着我的肩,他叹息了一口气,好像在积聚力量一样,却半天未发声,我后颈处的酥麻感早已淹没了我仅剩不多的清醒,恍惚中,耳边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说,“终于懂,我爱你!” 作者的话:呃,百合这一章写的有点仓促,还请各位见谅哦!另,司马对我们小八的感情真正的定音了,太好了,不用再费笔墨写他了,哈哈,马上祸害就要来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哦,一场好戏啊! 今晚(七月一号)晚上九点后会上传一章,请亲们耐心等等哦,抱歉更文有些慢!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十章 刺杀未遂 午后,圆日烦躁的挂在蓝的深邃的天空上,火红的阳光把白云衬托得银亮而富有立体感,蓝天白云下面,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放眼望去,一片灿灿的金黄,让人眼花缭乱。 这里,没有自生自灭的花草,没有苍郁的群山,没有晶晶亮亮的水,没有嘈杂鼎沸的人群,有的只是死一样的孤寂和安静......这里,缺少了那些温馨而精致的曲曲弯弯,只是透着无穷的苍凉和浩茫,简直让人窒息的想要发疯。 站在艳阳下,我捂住胸口,狠命的吸气抽气,再吸气抽气,却无法阻止那一阵阵直冲脑门的天旋地转,身体几个摇晃,眼看就要栽倒,突然,身后一双强有力的手托住了我的胳膊,依靠他的力量,我重新站定,扭过头,仅仅单瞥来人一眼,我心底,立即就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恐惧缓缓滋长,虽然努力遏制住了已到喉咙口的尖叫,我却止不住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数步。 像念经一样念了“人不可貌相”数遍,我方才按了按胸口抚平呼吸,强忍惧意的开口,“谢谢你......”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让人惊惧的面具脸,面具是苍白的颜色,在这金黄的包裹中,他显得突兀而诡谲,他的身形高大强健,结实雄壮,黑衣白面中,我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没有温度的眸子,细看之下,他的眼瞳里竟有一簇蓝色的幽光跳跃着! 蓝色!又是蓝色! 我惊骇的又往后退,可他却一步一步紧紧相逼,我忐忑不安的注视着他的这一双幽蓝眼瞳,叱着白脸大叫,“你是谁?是谁?” 由于戴着面具,他说话的声音低哑不清,好像有人正扼着他的喉咙,“我是要你夫君命的人!” 原来是冥行宫真正当家作主的幕后黑手! 我不再害怕,惊惧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我的嘴角带了点淡笑,忿忿的出声道,“哦?呵呵,您现在说这话未免过早吧?鹿死谁手还是未知呢?!” 他模糊不清的语气里带着得意的笑,“不,这一次,他必须死!” 他的言语里,是饱满的自信和把握!可是就算输,我也不能输掉了气势! 强自镇定的朝他迈出一步,我笑的有些勉强,声音低低的犹如自语,“别忘了,他的家族是大昭的神话,撼山易,撼神卫难!” 面具男人朗然大笑,“是神话就有被打破的一天,而我就是扭转乾坤的人!柳小姐,老夫还真是小觑你了!” “哦,您竟然这么看得起小女子我?”我一面应答着他,一面装腔作势的抖了抖衣袖,藏在衣袖里的寒玉小剑就顺势落入我的掌中,反手牢牢抓住剑柄,我大无畏的朝他逼近,离他近一分,我的紧张就增加一分,可是他却一步未动,双手环胸,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首=发= 他的沉静,让我的手心不由沁出了大把大把的水渍,仰起头,我逼自己直视着他,慢慢问道,“说说,我怎么让你小觑了?” 他的眼瞳里,蓝色火苗在兴奋的闪动,一闪而过的,还有我没有注意到的寒光。 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偷袭,举在半空的手腕就已经被他狠狠的举起,他,果然是只老狐狸!我的道行真是太浅了,竟然痴心妄想的想要刺杀他! 他的手很粗糙,虽隔着薄衫,可还是硌痛了我,我咬紧下唇,毫不服硬,他突地加重了拿捏的力度,眼睛眯了眯,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手腕处,层层白纱中渗出了殷红的血色,很快,一股股细小的红色泉水便顺着手臂倒流,至腕关节处汇合成大滴的水珠直落地上,只一会儿,一大滩血迹便染红了一片金黄的土地。 刚开始是锥心刺骨的疼,疼,到后来,手腕处竟疼的有些麻木不仁毫无知觉了,后背上,冷汗早已透湿了衣襟,我却仍旧咬着牙,死命抓住寒玉剑不放手。 他显然很恼怒,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你向我求饶,我就放开你!” 求饶?呵呵,我慕无心的骨头从来就不会软! 对他璀璨一笑,我挤出一句,“求饶?你做梦!” 他的怒气冲破面具扑面而来,手腕处的力道又加重了,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喊痛,面对我的傲然,他忽然有些愤愤然的不平道,“哈哈哈哈,你还真不愧是新竹夫人的女儿!” 不知是不是面具的原因,他说“竹”字的音调没有咬准,听起来像“菊”字,我正想好好讽刺他发音不准的时候,一身黑衣的天一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掠了过来,他的面色极为怪异,脸上还隐隐泛着青灰色,低眉道,“禀宫主,司马主子......司马主子......还是不知去向!” 面具人用力甩开我的手,突如其来的松手让我踉跄了几步,寒玉剑也悄无声息的埋进了沙土里,天一站起身,老大不情愿的伸手扶住我,我站定后便挥手拂开他,在他二人面前步履盎然的向前走去,背后的面具男人冷冷道,“柳小姐,天儿的去向,你该知道的吧?” 我眯眯眼,装作深思,呵呵一笑道,“大致知道,不过——本小姐我不打算告诉你们!” 面具男人气势汹汹的踱到我面前,心有不甘的问,“你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天儿为了你去帮他的敌人......” 我不屑回答他,抬脚便走,直到面具男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我的脚步止也止不住的停了下来,他对我说,“柳小姐,你知不知道,一旦天儿背叛了冥行宫,他将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十一章 我很关心你 我的腰直了一直,却终未说话,仰头看了看天,原来太阳已经爬上中天了啊,可为什么,我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温度呢?又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冰冷是从我心底往外蔓延的呢? 风沙卷起了地上的黄沙,旋转着飘洒在我们四周,面具人的声音随风响起,“天一,你对柳小姐说说宫里的规矩,记住,一定要让柳小姐明白,背叛者的凄惨下场!” “属下......属下,领命!”天一吐出来的话语都似被狂风吹散了,断断续续的。 我苦笑一声,笑的凄凉而悲壮,书生,司马傲天,我,我们三个原本没有交集的人,只因为爱,不管这种爱是出于爱情还是友情,而紧紧的与我相连在一起,可是,他们两人,终是有人要为我受伤的,甚至,会为了我丢掉性命......上天啊,你何其残忍啊!何其残忍啊!如果,我与你们从不曾相识相知过该有多好? 长叹一口气,我终于动了一下,回头就对上了天一愤懑的脸庞,他面若寒霜,仇恨占据了他的双眸,“冥行宫共有宫规四十条,其中针对背叛者的宫规就有十条......” 我的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衣袂飘飘声,天一的话被一阵很熟悉的爽朗嗓音打断,“义父,我回来了!” 天一眼里的欣喜瞬间迸射出来,我看着面前这个风扑尘尘,面容倦怠,可俊发如旧的男人,心里的酸涩,感激和心疼无法自抑的往外涌出。 面具人显然很是生气,狠狠的瞪着司马神墙道,“你还记得我是你义父!还记得你是颜井人的后代!” 面对暴怒的质问声,司马神墙竟毫不慌乱和害怕,他只是淡淡的看了面具人一眼,却并不答话,旋身扶住我,抬起我的手腕,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怒气很盛,瞳孔急剧收缩,他寒着脸,语气颇为不善的问天一,“我不是吩咐过你,保护好她吗?” 天一的额角有冷汗滑落,他低垂着头,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奉宫主之命,前去找寻您!所以......” 面具男人挥手打住天一,暴怒的吼声震得我的耳朵隐隐作痛,“天儿,莫忘了你的使命!你竟为了这个女人就背叛了你的家族,你的仇恨,你的使命......” 司马神墙哼了一声,眼神异常狠厉,脸上的怒气使得他面色有些发黑,衬得他的鹰眼更加有神,“承蒙义父提醒,天儿时时刻刻都记得!” “天儿,你该知道——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吧?”面具人的声音陡然变冷,不似问话的语气,而是一种不安好心的提醒和威胁。 “孩儿自会前去领罚!不劳义父挂心!”潇洒的抛出一句,司马神墙也不等面具人答话,牵起我的手就走,向前行了数十步后,我急急的拽住他的胳膊,关切的问他,“你......你告诉我,你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他的脚步顿住,怔怔的将视线转到我身上,流转的黑眸里,迷恋忧伤的神色无法看到尽头,我撇开头,咬着唇几乎无法忍住自己心里的酸楚,他爱怜的揉揉我的发,问我道,“你是不是......很关心我?” “当然,我很关心你!”这句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 听到我坚定的回答,他反而呆住了。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十二章 你要的,我给不起 随之,他的心脉中波澜渐生,黑眸里有一抹欣慰的笑容飞快的划过,“你知道吗?听着你因担心我而变得急促的呼吸,看着你因急切想知道答案而微微泛红的脸,我觉得......我觉得......我很幸福,你给我的这种幸福,别人都无法取代......” 他的声音渐渐趋于低沉,就像是滴落在尘埃里的水珠,悄悄的溅起了一朵无声的花儿。 我的心,在为面前的这个男人痛,我的泪,在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流......司马神墙,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又该拿什么来还你?我可以给你朋友般的关心,可是,我无法给予你想要的幸福......你要的,我始终都给不起...... 我一声声低低的抽泣,都哀痛到了极点,他想要为我拭眼泪的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举到一半就颓然的放下了,不再说话,他再次牵起我的手,慢慢的往回走。==首=发= 他走的很慢,几乎是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的,我机械的跟在他身后,专注而热情的看着前面的人,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通过他的手,我还是能感受到他身子的一丝颤抖,一丝挣扎和一丝不愿放开我的犹豫...... 太阳仍然那般热烈而强势,整个沙漠里都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四周一片安静,我甚至能听到我们的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又想起司马神墙叫那个面具人“义父”,于是我便出神的想着他们的关系,很明确,面具男就是书生说的幕后黑手,冥行宫真正当家的人,这么说,当年逃出来的人,应该有两个,一个是司马神墙的父亲,另一个就是这个面具男...... 到了庙宇的门口时,司马神墙突然站定,倏然转身,我没反应过来,就直直的冲进他的怀里,额头撞到了他的胸口,立时就一阵眼冒金星,我吃痛轻轻揉搓着,丫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被他撩拨起来,我怒道,“你怎么走路的,往回走该跟我说一声啊!”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我,眼里全是挣扎,忽而,他轻笑出声,声音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你该说,好狗不挡爷的道!” 竟抢我的台词! 我拉住他哈哈大笑,没等我笑够,他就将我扯进他的怀里,圈住我的身子,头附在我的发丝中,暗哑着嗓子对我道,“你知道吗?我宁愿......我宁愿......我们未曾相识过......可......可我又很高兴与你相识......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全身紧绷着,神经也紧绷着,不知如何作答。 他将我抱的紧了些,手指慢慢插进我的发丝中,紧扣我的后脑,让我靠在他胸前,我心乱如麻,脸惨白惨白的,脑子里的东西也搅成了一锅粥,良久,司马神墙才出声道,“慕无心,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会等你来取我的性命!” ...... 我口干舌焦,抖着嗓子问道,“他......他来了?” 司马神墙满脸隐忍,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在我的额上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吻,然后,放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我杵在地上,身子都僵硬了,感觉有一股恶寒从我的头顶一直往脚底心猛灌。 八月的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可是我却感到很冷,冷的全身开始打摆子。 广告时间:那啥,很大很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小八的悲惨生活彻底要揭开序幕了哦......百合不想写的这么虐的,可是米有办法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亲们原谅哦!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十三章 拼命,只为她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里,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落日从容,焰光融融于暗黑之前,仍旧固执的挂在天边,夕阳惆怅不去,惨淡的光芒,照射着荒无人烟的边城。 开阔的沙漠中,一幅萧瑟的景象,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平野,荒芜不见人烟,只有一间祠堂孤零零的伫立在夕阳下,这间祠堂应有些年月了,几根荒草凄迷,旧墙斑驳,灰尘处处,而那扇大门却大大方方的敞开着,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一样。 我站在祠堂的正对面,余悸阵阵的看着身前的面具人和司马神墙,怒目圆瞪,怔怔发恨,这会儿,我的眼里肯定能射出千万只箭来,而身前的两人却专心致志的紧盯荒凉大道,后背硬朗的挺直,透着常人所没有的气势。 瑶瑶扯了扯我的衣袖,面上吃惊一片,满脸的关切,大概我这种要吃人的样子吓到她了,我努力的想笑个给她看,嘴角却是怎么拉也拉不上去,只好很抱歉的冲她摆了摆手。(首发) 突然,马蹄声急,踏碎晚日归宁。 那一阵阵哒哒的马蹄声,在这么荒凉的土地上,显得空廓而响亮,清脆而摄人。 我的心跟着狠狠一缩,面具男人按住剑鞘的手青筋突现,手指节格格作响,后背线条也绷直到极致,他的紧张,不腻不淡的由里向外漫漫散发开来。 司马神墙却回过头,眉头紧锁,深深的看我一眼,满脸的矛盾和痛苦,我迎着他的目光,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手背上已然泛白,他无奈地左望望右望望我的脸,然后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绷紧身子,如临大敌一般看向远方。 马蹄声越来越近,依稀可以看到马上男子的白衣正迎风飞扬着,我踮起脚尖,心里不由一颤,抓紧襟口的玉佩惶惶不安。 一眨眼的功夫,那匹马像流星箭一样射到我们面前,书生抓起缰绳,安抚的拍了拍马儿的头,随后很灵活的跃到地上, 他距我尚有一箭之地,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身姿傲然,傍晚的日光淡淡的笼罩了他周身,他略仰着头,唇畔一弯,深情款款的看着我,那深潭一般的眼里饱含了无限的思念和浓浓的不舍。 虽仅仅几日不见,我却感觉恍若隔世一般,四周所有的人、物都不见了,世界上,仿佛只有我的书生,只有他俊美无匹的脸庞,只有他寒潭一样的深眸...... 我直直的睁着眼,虽想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害怕和担忧,可是泪水却不听话的倾泻而下,我紧抿着唇,不想哭出声响来,眼泪却愈发凶猛...... 跌跌撞撞的想朝书生怀里扑去,刚一挪步,天一就用一柄长剑横在我跟前,我无视面前的障碍物,不管不问的就要往前冲,也不在乎这柄剑有可能会穿膛而过,神速间,一阵劲风掀起了我额头的碎发,同一时刻,一道白光闪过,横在面前的剑便不受控制的朝我身后射去,天一闷哼一声,惊恐的退后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书生收回掌势,面上挂笑,“对她放尊重些!” 面具人阴阳怪气的出声,“逸文世子,你果真讲信用,居然只身赴约!” 书生定定的看着我,眼里一片祥和,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无心,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就移开视线,狭长的双眼盯着面具人,“唐家后人,岂有贪身怕死之辈,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得她的周全,尽为人夫的责任!” 面具人仰首哈哈大笑几声,接着双掌相击,“啪啪“两声,书生就被一群黑压压的蒙面人团团围住,四周杀气陡然升了许多。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十四章 坍塌要发生 虽身处绝境一般的沙漠,可在独立挺直的书生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杀气或者紧张,只有一种高天流云,秋水浮枫,委和到极致的,从容,和冷静。 只看到书生将手掌轻轻往外一翻,强大气流便顺势推出,这一掌里,隐有惊雷之声,本来已经缩小包围的众黑衣人,来不及撤退或躲闪,只能生生迎上这一掌,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身形不稳,嘴角也殷殷渗出大量血迹来,继而纷纷倒在地上,平静的阖上眼睑,便再也不见有人起来过。 面具人踱着慢步站到我身边,抚掌而笑,“好功夫,不愧是大昭神卫的传人!” 书生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地上的黑衣人,抬眸微笑,凉薄凉薄的语气,可听起来却是满满的?br /> 谁祸害了谁第16部分阅读 的威胁之意,“你敢伤她,我,定会让你后悔!” 面具人第二次仰天哈哈大笑,极为傲慢的冷嗤一声,“你现在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有闲心顾及到她?” 书生不怒反笑,双手背剪到身后,清清嗓子,坚然道,“我自信对付你,还是有把握的!” 面具人有些恼怒羞愤,眼里盛满杀意,“口气不小!你内力受损过度,能撑到什么时候?今日,我定要叫洺汀的后人血葬于此!” 西边,凄艳的晚霞纯洁的毫无斑驳,一天一地都被铺排的明明净净,色彩单纯到了圣洁,气韵却森森刺骨,直惊得众人凝神屏息。(部落) 我以为面具人会有所行动,却不料他朝司马神墙说,“天儿!” 司马神墙全身一阵颤抖,风吹起了他本就很零散的发,还有几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了玉色,深深的看我一眼,他将剑握的更紧了些。 面具人在一旁大喝一声道,“天儿,别忘了你的父亲,你的族人!你的仇恨!更别忘了————你在乎的这场交易!” 司马神墙收回看我的目光,突然很坚决的飞身掠开。 天地间,一时剑光乍起,他的剑气中带着丝寒意,好像还蕴含着一股阳刚之气,这一剑,剑气如虹,势不可挡,直挑书生经脉,霎时间,我只觉冷汗已经侵润后背。 却见书生轻轻松松的一个回旋,避得极为巧妙,转身的那一瞬间,以奇异的角度绕过司马神墙的利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司马神墙拍出一掌,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掌法竟是死老头的绝学“幽魂掌”! 较之老头的掌法,书生的掌法更阴毒狠厉,掌势更强劲袭人,一阵热浪过后,一道白光刺的我睁不开眼,再看时,只见司马神墙嘴角渗出了鲜血,无力的跌落在沙地里,他挣扎一下,却再也无力爬起。 我捂住嘴,双肩拼命的颤抖着,咬着唇看着司马神墙,他却朝我粲然一笑,像是一种解脱,也像是一种释然。 瑶瑶带着惶恐快速奔向司马神墙,一手抵在他的后背上,不消一会,司马神墙的全身便被烟雾袅绕着。 书生长身玉立,左手隐在衣袖中,有点点微光透出。 不及喜悦,面具人当即凝聚全力,伸身如电,“铿”的一声长刀出鞘,口里念着,“弯井一出,无人能拒!” 作者的话:呃,明天也是两更哦,呵呵,不知祸害书生有米有救出小八呢?保密啊保密啊...... 第2卷 相知,撕裂的爱 第四十五章 你的笑,很残忍 百合建议:各位亲亲看这一章的时候,可以听听张京芸的《偏爱》,百合边听边写的,最后是泪水涟涟......在此感谢aoao为百合选的这首歌,感谢哦! 一股巨浪直朝书生涌去,那弯井刀画着诡异的弧线盘旋着斩向书生,书生立退三四丈,却始终不得暇还击,只能不断的后退,后退,刀风愈来愈盛,当即,书生强催功力,弯手左突,射出一股强大的劲风,险中带险的避开了这一刀的强大气势。面具人身形却猛然一闪,绕至书生背后,随即手腕一翻,挥出一掌,直逼书生的心脉,这一招又快又狠毒。 我张口欲喊,却惊觉嗓音已经沙哑。 书生面色难得的凝重,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他就不避不让,重重的接下了面具人的这一掌,勉强站立在地的书生脸色顿时银白一片,额角的汗堪堪的往下垂落,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惊险,转身的时候脚步踉跄,身形摇摇晃晃了几下,最终却还是挺立着。 面具人将功力运到极致,挥舞着奇异的刀术直挑书生全身要岤,他的整条左臂竟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轻烟,两人相搏,对拆了三百多招,书生内力明显不济,已经出现落败的趋势,一个疏忽,他便被面具人的弯刀刺中了右肋天元岤,书生一边向后掠,一边左掌出击,面具人竟也不躲闪,锵锵然的接下书生的这一掌,两掌相对间,二人脚下的碎石霎时被震的粉碎。 书生连喷好几口鲜血,颓然的向后飞去,那血赫然不是红色,而是墨黑色!面具人也连退几步,青筋暴跳,长刀一闪,而后嘴角也溢出一大口墨色血来,他竭力稳住身形,口里惊呼道,“你竟然会“黯然掌”!” 在这恐怖的杀气笼罩之下,我只觉头疼如绞,太阳岤一阵疼痛,逐渐昏沉的脑中划过一丝恐惧,书生,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我被他们的内力震的有些发傻,两眼发直的想叫出声来,可是心神俱震的我来不及反应,鼻尖便传来一阵铁锈味,隐隐的还有血腥味,我知道,这是死亡的气味!! 一阵狂狷而又尖细的笑声,夹杂着尖锐的破啸风声隐隐传来,下一刻,绿衣五老铺开掌势,五条玄黑铁链突的拧成一股巨器,那粗壮的玄铁链如毒龙一般朝着书生奔至,强大的内力像巨浪翻滚,掀起了地上的沙土,天地间顿时灰蒙蒙的一片。 暗黑一片中,我隐约看到,书生胸前那一片妖冶的红,离我越来越远,他的身形,越退越快,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我们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突然,绿衣五老和面具人纵身快速的几个回转,片刻就落到了祠堂外,正当我疑惑不解之时,耳边,蓦地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砰砰”“砰砰”声...... 祠堂里,顿时火光大作,浓浓的烟雾飞散到了整个天地间,在这漫天的灰沙中,我的五官近乎封闭。 跌落在祠堂里的书生,却穿过层层云雾,回眸与我直视,他的脸上,仍旧带着那千年不枯的浅浅吟笑,那绝美的笑容,是一种天下之事无非了了的悠然,是一种成胸在竹的自信,是一种力压万物无事可虑的算计,也是一种不忍放手的抉择。 我凝聚全身内力,想要拔地而起,想要奔到书生的身旁,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帮他擦拭嘴角的血丝,想要问他痛不痛,想要亲口对他说一句我从不曾说过的话:书生,我爱你...... 可是,我的脚不知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绊住了,脚步也被某种情绪拖得滞重迟缓,丹田内狠狠的抽痛着,一口鲜血将要冲上喉头,腰间顿觉一紧,一双大手紧紧的抱住我,让我再也丝毫动弹不得。 瞬间,我眼睁睁的,束手无策的,近乎呆滞的,看着,祠堂,带着我的爱人,我的书生,我的心,我的灵,我的魂,顷刻间,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袅袅烟气在空旷的田野里弥漫开来,映着暗黄的微光,给周遭事物布上了迷蒙而绝望的色泽。 面具人的欢呼声,绿衣五老的厮笑声,连带我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的尖叫声,都如石沉大海,转眼间便无影无踪。 紧搂我腰肢的手渐渐松开,我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软软的跪倒在地,却无法从巨大的惊吓中清醒过来,书生、死亡、微笑、灰飞烟灭,全部都涌成一团,乱糟糟的,它们无情的撕裂着我仅剩的意识,而我,已经寻不到词汇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也找不到合适的动作来表达我的悲痛,我只能老老实实、呆呆愣愣的怵着,让嗖嗖的凉风吹着,让迷乱的眼睛呆着,让一再要狂呼的嗓子哑着,让伤痛的心紧扯着,我忘了眼泪,忘了哭泣,忘了呼喊,忘了,都忘了,都忘了...... 此刻在我的眼里,在我的脑海里,看见的,记得的,也只剩下,一个人影,一副容颜,一抹绝美倾城的微笑...... 他与我天人之隔前的一个回眸,只是一瞬的印象,却足以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画面,可是,有谁知道啊,有谁知道啊,它对我来说,最深刻,最奢侈,也,最残忍啊。 天边,夕阳西沉,微光凸显,一弯圆月挂在天畔,露出笑颜。 原来,真正的坍塌发生时,一切寻常,风景怡然,风轻云淡,暖意阑珊。 百合鞠躬:各位亲亲,你们要是想骂百合的话,就尽情的留言骂我吧!百合全部接受哦!百合自己也很难过的说!祸害男就这样米了,呜呜呜呜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一章 祸害男(番外) 在大昭国,我的家族很神秘,也很神圣,它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万人敬仰的威望。因此,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有着显赫的身世,但同时,也有着沉重的责任和使命。 我是神卫,保卫大昭国的神卫。神卫是当今天子的左右臂膀,忠实的侩子手,也是天子唯一惧怕的人。 我天生是个习武奇才。 至我呱呱坠地时起,我的父亲便坚信,十几年后,我将成为武林至尊。他有此预言的理由很简单:我背上有一块状似星星的胎记。 父亲决然的相信,我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我是大昭的福星,我是神卫后代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人。 我五岁时,父亲为我占了一卦,卦云:此卦不吉不凶,念在一夕之间。 我从五岁起开始习武,也是从五岁开始,我爱上了习武,此后的十几年里,我醉心于武功,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首发) 男当十二替父志。 我的天赋让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父亲的武功,我在十二岁之前已然全部学会,唐家天下一绝的易容术我也学到了极致,我心里蠢蠢欲动,想要出关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父亲极为赞赏我的天资和谋略,破例应允我十四岁出关。 十四岁,机遇就在不知不觉中降落。 破崆山巅,两大高手对决,可是看客却只能望山兴叹。 破崆山高耸入云端,山壁陡峭,壁立千仞,光滑如镜,山势几乎直上直下,在这个狂风卷起漫天风沙的日子里,任何人想要上山,似乎都不可能。 破崆山顶,在两大高手还未开战之前,有一个一袭白袍,嘴角带笑的少年,面色镇定的站立在茫茫灰色之中。 两大高手皆以冷眼看着我,我无谓的报之一笑,无不嘲讽。 高手过招,输赢只在纤毫之间。 时任祁灵山掌门之位的“飞天一剑”挥手划剑,剑光直有灼烤天地之势,可是招招却阴险毒辣,足以致命。素以“幽魂掌”著称的天宫老人,颇有大将风范,点到即止,却也让自己不伤毫发,两人憨斗了两天两夜,最后以“飞天一剑”的胜出而结束。 两人以为我必会拜“飞天一剑”为师,我却弃天下第一高手,而选择了拜落败的天宫老人为师,飞天不解。我但笑着,提剑为他舞出了他的独门绝学,“飞天一百九十九式”,长剑挥转,剑花飘飘,人剑合一,一个唯美的画面。 飞天大惊,我自信满满的告诉他,三年后,我将用你的飞天剑法打败你! 天宫不解。 我郑重的对着他行了拜师之礼,破釜沉舟,让他无法拒绝。此后的三年,我跟随他学习幽魂掌的心法,提升内力。 打赌,我从来就不会输,我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从他们比试开始,我就知道天宫老人性格淡然,毫不在意这场比试,有力却无心,他必败无疑。 三年后,天宫对我下了逐徒令,理由是,他已没有武功可以教我。 于是,我拜别我这一生唯一的师傅,出山闯荡。 所有门派的掌门人,在经过我的挑战之后,纷纷易主,飞天最终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虽心有不甘,却也服气,我趁机提出要求,所有掌门人皆愿赌服输的与我有了一个约定。 世人只知我是天宫的徒儿,却不知我的真实姓名,真实面貌,又因我狷狂不羁,神秘莫测,世人便以“谜侠”尊称我。十七岁,我便闯出了自己的天地。 也是十七岁,正当我扬名立万的时候,父亲却被病魔缠身,在他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按照唐家传统,他将他毕生的内力都传送给了我。 我以为,我这一生会在武学中从容度过。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章 祸害男(番外) 二十五岁,当我亲眼目睹母亲因为伤心过度,撒手人寰的时候,当我束手无策地,看着被人奉为神医的陌离溘然长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生命竟脆弱至厮,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医术如何精湛,最终还是都逃脱不了死亡。 高处不胜寒,我渐渐厌倦了整日与武为伴,与医为伍的生活。 我们都老的太快,而聪明的太迟,幸好,我在我人生的青年时期,就意识到,人生苦短,我该过我想要的生活。 在此后的岁月里,我时时刻刻都感受到了生命的暮色,没有理由的,我痴迷于观赏日落,从那一轮下沉的红日里,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在春夏两季,我会到南方名城游山玩水,吟诗作画,欣赏美人。选择到南方城市游玩,我是有私心的。 三十年前的卦上说,我会在自己三十五岁的这一年里,在大昭国的南方,遇到我命中注定的人。(=)我原本不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孰料年纪越大,我竟越虔诚,冥冥之中不由自主的盼望着那个人的出现,因为我很好奇,在我的一夕之念里,她会是让我奋发图强的敌人,还是让我一无所有的爱人? 大昭三十三年,我三十五岁之时,这个人,竟然真的出现了。 第一次,她让我异常吃惊。我在龛台山顶欣赏夕阳的时候,她误以为我是要轻生的落魄书生,还很热心的劝说我不可以轻生,最让我讶异的是她的说辞,她说我要是跳下去一了白了就算了,要是缺胳膊少腿了,那对大昭来说,损失可就大了......她有着很奇特的思维方式。 第二次,她让我忍俊不禁。在月牙峡谷,热心肠的她想救我们,可是她救人的方式竟是假装投降,借机打入敌人内部。我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就感兴趣的配合了一番,哪知放倒一群三流抢匪之后,她乐呵呵的好心提醒我,今晚在这里留宿不错的,反正出去也没有地方住......她很会精打细算。 第三次,她让我在三十五年的生涯中,第一次有了挫败感。可以说,她很聪明。她说她误打误撞的救了我三次,又说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问我是不是,我理所当然的点头,然后,我就看到了她眼里的狡诈和得意的算计,我哭笑不得,今日我竟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她也很会占人便宜。 跟她分开以后,我默默的跟上天打赌,我不会再见到她了。 难以言喻之叹息。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这一次,我输给了上天。输走的,还有我的心,以及三十五年来我都不曾开启过的心扉。 迎客客栈里,我们第四次相遇了,她似乎很忌讳我,掉头就想走,上天却有成丨人美事之德,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大雨交加,她进退两难,却倔强的不愿压低身姿进客栈躲雨,她不似其他女子娇弱的坚强让我另眼相当,于是,三十五年来,我第一次主动降低身份“请”了她进来,最后不知是不是缘分,我们竟同住一间房!而我,竟也没拒绝!我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同房,而这个女人,竟让我动了情,也动了真心。 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很惬意,很自由,这时的我,仿佛才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她总能轻易的让人开心而不自知,她似乎天生就具有这种能力,而她撒谎却是毫不脸红的,当她说,她是为她家姐寻找情郎“谜侠”而来时,天知道,我那时有多想笑出来;当她滚烫的手覆到我冰凉的手上时,我的心,从未有过波澜的心,跳的很快,乱了节奏;当我在画舫里看见她被人侮辱欺负时,我的愤怒不可控制;当她教训我要从一而终,要专情时,也只有天知道,从未被人教训过的我不仅不生气,还为她在吃醋而高兴;当我攫取她温软而生涩的唇瓣时,当她主动吻住我时,一个坚定的决心在我脑海里呼叫:我一定要得到她! 而要得到她,我首先必须救她的命,虽然我知道,要救好她,我会毫无选择的掉入敌人的陷阱,也会让自己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为了她,我心甘情愿。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章 祸害男(番外) 这是一场豪赌,可是我没料到,受伤最深的那个人,将是她,而伤她的人,却是我。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她对玉面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却未来得及对那个人说出。 她不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变成了一滴火热的熔岩,融入了我的血液中。 三十五年来,我第一次有种的感觉,有种想要狂欢的感觉,那时的我,只觉“轰”的一声,仿佛全身血液都倒流回心脏,似乎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我,灵魂好像也脱离了的羁绊,浮游到了宇宙之外,有种感觉叫――幸福,它慢慢侵润了我的心。 最后,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她,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她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心疼她,我懂她的艰辛,她的酸楚,她的忧伤,她的故作坚强,甚至她的笑容,这些我都懂,这些也都让我疼,我只想好好的疼她,爱她,宠着她,而我身上的枷锁却是那么的沉重,我无法给她自由,轻松,真正幸福的生活...... 她有些自卑,觉得配不上我。可是,她不知道,真正自卑的那个人是我。她活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但是我却不同,作为圣上的侩子手,我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只要我是神卫的一天,我的手上就会源源不断的沾满鲜血,在她纯洁无暇的笑颜面前,是我配不上她。 而我,宁愿做一个凡夫俗子,和她畅游四方;宁愿我们的孩子,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宁愿抛弃我的一切,只要她便足够。 一山不容二虎。高高在上的任何一个巅峰都是短暂的,它也许是下一个深渊的,因此,任何对深渊的得意和眷念都是极端危险的。知远之近,知风之自,我知道自己应当走向何方。 在没有她之前,我一个人过着无拘无束,随心而欲的生活,在有了她之后,我时时刻刻在担忧,在害怕,唯恐哪一天我不能再守护着她,不能再看到她欢快的笑颜,不能再陪伴她...... 既选择了她是我的爱人,就选择了要守护她一生,也选择了,我将要失去一切拥有的东西,当中,包括我的性命。 在我灰飞烟灭的那一个刹那,她脸上木然的平静表情,让我意识到,这场赌局里,受伤最深的将是她,而伤她的人,却是她一直爱着的我,这一刻,我的心,紧紧的揪痛。 可是,覆水难收,局已然铺开,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如果我能重生,我只愿自己只有一个身份,我只愿做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她的书生。 大昭三十三年,为人最为尊敬,最为崇拜的神卫唐氏一族的最后一位传人―――逸文世子在败于冥行宫宫主手里之后,葬身于大昭的边陲小镇。 我失去了别人羡慕的一切,但是,我得到了我最想追求的东西,爱人和自由,此生足矣! 百合歪歪:这是祸害男的最后一章番外,希望各位亲能发现些什么哦!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章 原来,他真的去了 半月微悬,乌云慢慢布满头顶,惊鸟振翅,在这摇曳的月影下,墨染般的夜如实物般的压向整个世界。(首发) 静谧的夜里,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长空而来,面具人瞬间从胜利的顶颠中清醒过来,他迅速收回弯刀,带着猖獗刺耳的笑声渐渐远去,绿衣五老也腾空而起,追随其后,一阵紧迫的呼呼声后,静谧又包围了四周。 我表情木然,头发不整的跌坐在地上,头脑里一片空白,双眼呆滞失神的看着已经化为一片灰烬的祠堂,我试图睁大眼睛,再睁大眼睛,想要找生的踪迹,哪怕只是他的一个背影也好,我安慰自己,刚刚肯定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浑浑噩噩中,我想如果我能晕过去该有多好,可意识偏偏拉扯着我的神经,让我默默的发憷,静静的感受夜风。(首发) 一时之间,马蹄声大作,震得大地也开始微微的摇晃着。 突然,身后一只触感熟悉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半晌一动未动,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他才扯着伤痛的嗓音对我道,“慕无心,慕无心,慕无心......你......要好好活着,我等你来取我性命!” 我木偶一般的坐着,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企图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瑶瑶急促的声音传来,“主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只听见,司马神墙重重的叹息一声,身后便再也没了声息。 马嘶一声高过一声,接着,就是很多人干练的落地声。 广袖旋风一样射到祠堂里,默默跪倒在地,声音里不无哽咽,“主子,主子已经尸骨无存了!” 一群白衣人齐刷刷的跪成一片,默哀肃穆,一脸哀戚。 ......什么是残忍?什么是绝望?这一刻,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啊...... 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旋转,梦,被无情的砸揉的粉碎。 我仿佛听到脑中的某根弦折断了,最后残存的一丝丝清醒,统统被绝望吸干殆尽,任我怎么抓紧拳头,都无法再让自己从悲绝中醒过神来。 最先扑到我身边的好像是一阵茉莉花香,来人二话不说,只是紧紧的箍住我的肩膀,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而我的眼固执的凝望着祠堂,身子固执的肃立着,根本毫无反应,他心有不甘的用力摇晃着我,嘴里也大喊着什么,那是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喊,可是,我的灵魂已经出窍,全然感受不到他的呼喊,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合合张张。 身边好像围了一圈人,重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劝诫声、抚慰声,声声都砸的我耳朵轰鸣乱响,我目无焦距的扫视他们一番,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团火堵住,张着嘴也说不出一个字。 一阵冷风呜咽着吹过,带来些许寒意,我冷得打颤。 力气仿佛已被抽干,身体连动一下的力量都消失了,头晕晕沉沉的,我却不敢合眼,合上眼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梦魇,一抹又一抹的微笑...... 甚至,我都不记得是怎么离开这片荒漠土地的。 百合的话:呃,祸害男的番外如果看的仔细的话,亲们就会明白的,第三卷里主要就是小八的复仇了,且看我们小八是如何强大起来的,她在爱情里又是怎样挣扎的!话说,百合的收藏掉的很快啊,郁闷!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章 似梦似幻 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胸口处火烧火燎的,原先的寒冷被一股燥热之感驱走,渐渐清醒的意识里,耳边总是不停的响起书生说的那句“玉在人在”的话,用力紧紧拽住发烫的玉佩,我想汲取最后的一丝希望,不想,一阵阵铺天盖地的黑暗猛然来袭,让我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朦胧中,有什么发着光发着亮的物什在指引着我,将我带到了一个青天白云,碧树翠鸟,瀑布轻烟的人间仙境中,这里盘旋着曲曲环环的小道,缠缠绕绕着纵横错落的枝节,鸣响着鸟儿清脆的啼叫......这里,是那么的安宁而和谐。 莫名的,我原本很急躁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而能让我有如此安心感觉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我惊的怔在原地,一个念头蓦地闯进我的脑海:这里,有书生的气息! 再也顾不上道上的障碍物,我在花丛曲径间急急前行,长久盘桓的寻找着书生,可是,可是,这里除了花草鸟兽,便别无其他了,一次次的希望被失望浇灭,最后,筋疲力尽的我跌倒在一潭冒着烟气的深水旁,穿过重重叠叠的烟雾,才发现这个寒潭里漂浮着彩色花瓣,它们犹如五色琉璃般的透明美丽,洋溢着江南才有的温柔,缤纷和香艳...... 颈间的皮肤被什么东西灼的好疼好疼,低头一看,原来这块与他同在的玉正暗暗发烫,它是这么的热,这么的热,像情人的热泪般,像情人的甜言般,竟让我的心都有些被濡湿了...... 再抬头时,寒潭里蓦然多了一个人! 书生,我苦苦找寻的爱人,此刻,他正闭阖着眼,盘腿坐在寒潭里,上半身完美健硕的身躯展露无遗,脑门上还有清烟袅袅慢慢升起,惊喜过望的我张大嘴巴,可是呼喊的话都到喉咙口了,硬是堵在那里出不来。 颤着手想真实的感知他的存在,他却突然微睁开眼,温柔的看着我,顿时,有种温暖的东西渐渐填满了我的心,最是这一低头的温柔,暖暖的眼神越过时空交流,让我倍觉温馨,心动不已,却也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原来,你在,心就安在! 我的爱人啊,你一定要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在我耳朵听得见的地方,在我手能抚得到的地方,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因为,你在,我的世界便在,尘世间的美景便在。 我痴痴的看着他,心里早已对他垂涎了三尺,他好笑的看着我,睫毛突然一弯,像往常一样,懒懒笑着道,“无心,你沐浴撩我心魂,可我沐浴却让你惊心动魄,是不是?” 自恋好不知羞的男人! 我扯开嗓子大笑不止,突从右胳膊和侧腹部传来阵阵疼痛,撕裂般的痛感瞬间漫及全身,我整个人都开始抽搐式的疼着、刺着,身体开始诡异般的漂浮到空中,离书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只能看见似薄似厚的烟雾......我想撕心裂肺的开口大呼,可是我的声音在唇齿间硬是趋于无声,无声...... 全身大岤处一麻,痛感消失。 一场梦!似梦似幻!我睁着眼做了一个甜蜜的,近乎真实的梦。 项间,玉佩还在,暗暗发烫。 百合:有点诡异,后面会解释的哦!话说,百合今天生病,传文有点慢,请各位见谅!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章 侵入骨髓的孤独 似梦似幻的深潭,静水碧波莹然,似梦似幻的爱人,温柔之色依旧,而我,却要一步一步的远离,去向前方,现实与残酷的交接处。(=) 身边是一把低哑的嗓音,透着无限的慌乱,声音都仍是带着微微的颤抖,“爱晚,别怕,别怕!我在,我们都在!” 晨旭的声音静静响起,慢慢回过神来,触目所及,头顶是绣着一只状似鸳鸯的白色帷帐,阳光点点滴滴的透过纸糊的窗棂,在帷帐上落下斑驳的亮光。 我记得这里该是八师姐的闺房,那只鸳鸯是武女侠教我和诗娴刺的,刚开始,武女侠坚信在她这个大师的指导下,我们两肯定能名师出高徒,可她忘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我和诗娴并肩作战了三个晚上,手上开的到处是针眼,最后我们两不负众望的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却愣是将鸳鸯绣成了旱鸭子。最后武女侠颓废的相信,我们两与刺绣高度绝缘。 弯着嘴角斜眼一看,晨旭双目布满血丝,满脸的焦急与心殇,诗娴眼泪汪汪的立着,默默的流泪,连武女侠也捂住嘴在床边吞声哭泣,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抖着,或是注意到我一直聚焦在他们的身上空洞的眼神,晨旭一把握住我的手,垂眸轻声问我,“爱晚,好些了没有?” 晨旭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然而,在他垂眸的那一瞬,我却看见,他的眼中,分明有着厚厚的担忧和一瞬即逝的希翼。 诗娴从晨旭手里抢过我的手,哭声如决堤的江水一样,汹涌着传来,“师姐,师姐,你吓死我们了,你不眠不休的躺了三天三夜啊......” 武女侠垮下脸,沉声呵斥着诗娴,“你师姐刚刚清醒,需要安静,你别鬼哭狼嚎,给我含蓄一点,像你娘亲我,饮泣吞声就够了! 想八师姐我以前是人嫌狗不待的见的,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还荣升为武女侠的重点保护对象了? 这样想着,我就一个忍不住,捧着肚子蜷缩着笑将了起来。 笑声一起,屋里的人顿时没了呼吸声,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仿佛这间屋子,乃至这个天地间,都只剩下我一个,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为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独乐乐,没有人懂我的感情,我的快乐,我的悲伤,怔怔忡忡的停下笑,我知道,这是一种侵入骨髓的――孤独。 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他已经去了。 重新抓紧发烫的玉佩,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淡然的不同寻常,“我想一个人睡会,行吗?” 仍旧是鸦雀无声的一片,我的大脑被这种安静刺醒,猛的闭上眼,再次睁开,就撞上了晨旭喜忧参半的眸光,对上我殷殷的目光,他眼里一亮,随即对我笑了一笑,带领着众人鱼贯而出。 旭哥哥,你总是那么善解我意。 终于还我了安宁。 只觉,我在一个黑魆魆的洞里,飞速向前冲去,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拉,挤压,撕碎,黑洞的尽头隐隐约约闪烁着一束光线,这束光线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还散发出一丝淡淡的兰花香,只闻这淡淡的一缕香,便已让我怦然心惊......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章 仇恨如毒蛇(一) 今天,是书生离开的第三日。————小八对自己说。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幽香袭人,意识猛然划破黑幕,挣扎着涌进我的神经,我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转动一下眼珠,一个美人便落入我的眼球。 一袭白色裙纱曳地,她素雅的宛如天上的仙子,肌白如雪,樱唇淡薄,眸子眼波流转,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使她那双幽深美丽的眼越发妩媚动人,见我醒来,她抑制不住的欣喜,眼泪也顺着她绝美而惨白的脸颊,慢慢的滑落。 可,此刻,我的眼,和我的心,扎的很疼,不是心疼,而是对她厌恶的生疼。 一切如旧,八年前的你也在沁怡的尸体前这样落泪,八年后,你还在我面前故伎重演。 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我利索的跳下床,走的蹭蹭直响,而又出乎自己意料的迅速,平静的站到她面前,我直直的望着她,很专情的望着她,可,现在在我眼里,看着她,就仿佛是望着一场风暴,一段惨痛的伤疤记忆:沁怡临死时留给我的伤,书生灰飞烟灭前留给我的那抹绝美的笑,仇恨的风云就在我的眼前滚滚翻过,滚滚翻过...... 她不会注意到我内心惊涛骇浪似的变化,我波澜不惊的容颜后面,是慢慢沉淀下来的仇恨,对她的仇恨,就像一条毒蛇,缓缓吞噬着我对她的一点友情;也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尖刻的记载着她屡次带给我的戕害。 而,这些伤害,痛苦,孤独,疼痛,甚至绝望,我将要分毫不差的还给她! 想到这些,我的眼里,只余一片哀凉和一柄锋刃,她目带疼惜,很担忧的握住我的手,柔声对我道,“爱晚,你要坚强,你还有我们,我们......” 我的唇边,淡淡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没等她说完,我的巴掌便高高举起,我用尽自己所剩无几的全力,“啪”的一掌就将她掴到地上,她吃痛“啊”了一声,便用手抚住发红发肿的脸颊,睁着泪眼朦胧的眼吃惊的看着我,我神色自如的站定,趾高气昂的俯视她。 楚姐姐,我送你的这一巴掌,只是一个始端,它,远远不能浇灭我的仇恨! 门外,很快涌进来满脸不明所以的众人,晨曦看着我,咬紧牙齿,喉头快速的动了几动,却最终默默无语,弯身小心的扶起楚依言,轻声问她伤到哪里没有。 她抬起头一脸震惊,明显是过于震惊而呆住了,颤抖着嗓子问我,“爱......爱晚,为......什么?” 百合:对不起,百合刚刚从医院回来,然后快速的码文改文,只好先传这一点了,请各位原谅!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八章 仇恨如毒蛇(二) 我蔼然含笑,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她逼近,直将她逼到了桌边,让她退无可退了,我才停下脚步,屋内众人的呼吸声都很轻很轻,唯恐搅碎了这片刻的宁静一样,良久,我才听见自己近乎嘶吼的喊声,“楚依言,你丫的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行么?我是该死,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他,沁怡的命,他的命,你都该还给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隐忍你,一直在包容你,一直在心疼你,可你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和楚姐姐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近到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底光影变幻的影像,不漏一丝一毫,她的眼里有惊异,不可置信,直到我费力的吼完,快要晕倒了,她的美眸里,只余下了惊痛,和呆滞。(首发) 随着拳头的高高扬起,晨曦在我面前暴跳如雷,半空停留之后,又无力的颓然放下,“爱晚......你答应过我的!” 晨曦的声音异常轻柔,可轻柔的语气里,是对我的请求。 晨旭虽然一脸茫然,但仍然紧紧的护我于胸前,他看向晨曦的眼,也没有半分妥协和畏惧。 气氛,一时僵持了起来,双方都不肯打破沉寂,唯有沉默。 半晌,我才狠狠的闭上眼,将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我清醒不?br /> 谁祸害了谁第17部分阅读 不少,挪步绕过晨旭,我的唇角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很温柔的对晨曦和楚依言说,“此一时彼一时也!楚依言,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比我平常大声嚷嚷,要高过很多气势,我看见,除了晨曦的身体蓦地一震之外,身旁的晨旭听了我的话之后,身体也,微微的,几不可察的一震。 楚姐姐脸上的震动呆滞瞬间转为恍然,她分明惊慌失措的屏住了气,没有了声音,只是用发抖的手紧揪晨曦的衣襟,“是我......是我,是不是?是不是?” 晨曦眼底一暗,避而不答。 楚姐姐的泪,轰然而下,那一颗一颗晶莹的水珠潸然流出,我的心,本被仇恨填装的满满的心,在这时,却无端的一疼。 她无力的靠在晨曦的臂弯里,还想对我说什么,我憎恨的闭上眼,努力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转过身,便不想再多看一眼,66续续的脚步声响起,室内瞬间静默,屋外的风穿堂而过,吹散了屋子里混合的兰花香和茉莉香。 百合:今天起,好好更文了,请各位亲还是好好支持我吧!百合鞠躬!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九章 爱晚,不要离开 细细密密的拥她入怀,“爱晚,答应我,不要离开。”————晨旭对小八说。 ——————————————————————————————————————— 晨旭清瘦高挑的身影背对着我,黑亮长发松散的束于脑后,满限是疑问,沉吟片刻,他才断续不成句的叹息着,“爱晚,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害怕,我当他只是在害怕我承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就没多做它想,几个月后,我才明白,他害怕的,远远不止于此。 我仍是矗立着未动,只在嘴角勾起一抹柔然的笑意,清脆的答道,“旭哥哥,我知道我该好好的活着!”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看着我,脸上显得百感交集:既难以置信又惊奇不已,既迷惑不解又满腹狐疑,“爱晚?” 他的语气虽是在问我,可脸上笃定的表情却很坚定,根本就不用我来回答一般,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首发) 他的兴奋,让我看着于心不忍,刚刚轻微别开脸,他突然就伸手将我细细密密的拥入怀中,语音里带了一丝不同于往日的低沉和哀寂,“爱晚,答应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屋内很静很静,我靠在他温热坚毅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终是选择闭上眼,把未说出口的话默默的说出:是,我知道我该好好的活着,可是,我活着的目的已经不同了。 他走了,我的世界,便已经坍塌,这尘世间再美的风景,也已经与我无关。 是夜,一弯如勾新月挂在天际,万物寂寥。 我知道屋外定围满了对我不放心的人,晨旭走后,我便将自己关在屋内,抱膝而坐,许是天气有些闷的缘故,我心烦意乱,久久停歇不下来。 胡乱的扯着头发,用力,再用力,直到感受到头皮处一阵扯麻之意,我胸中的郁结之气才得以舒缓了一点,轻轻撩起衣袖、群摆,我将手臂处皓莹若雪的肌肤,暴露在淡淡的月色之下,轻轻缓缓的抚摸着腕上的那一道未曾消退的伤痕,我沉默着坐了许久,许久,当小腿处的麻木感渐渐漫及全身时,我才对着发烫的玉佩,不,更像是对着我自己,呢喃着,“缘始终有缘灭时,你们欠我的债,我要分毫不差的讨回来!” 轻柔的声音,在安静能听到心跳,甚至呼吸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字字灼人。 而,让我吃惊不已的是,项间的玉佩似乎能听懂我的话一般,颊囊里竟然慢慢的透出些晶莹的红光来,这光从中心向四周散出无数的花蕊,红亮亮的使得昏暗的月光黯然失色,我惊奇万分,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研究,发现玉里好像模糊的隐射出一个星星模样的图案,红光的折射,使我眼睛发疼,但仅仅眨了一下眼睛,再看,红光已然流散,昏暗还原。 我揉搓着花花的双眼,肩膀急剧的颤抖着,书生,你不是说“玉在人在”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屋子里,仍是寂静,寂静,屋外,风卷起落叶的声音清晰如亲闻,笑,从我嘴角,慢慢的泄出,只是,不含丝毫温度。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章 你别这样笑 忽闻腹中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我揉着早已空瘪的肚子,自嘲的勾起嘴角笑,摇摇头,拼命甩掉刚才所见,万分确定自己肯定是饿过了头,产生的幻觉。 我顾不上穿衣打扮,跳起来,一把拉开门,大吼,“干娘,我饿了,我要吃......”话到一半,我不得不将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往肚里咽,因为好像没有听众在听我说话。 大堂里头坐了几号人,却是姿势各异的,武女侠扮作望天花板的天真状,晨旭眼神飘忽,像在躲我的询问,角落处,一身黑衣的广袖抱剑而立,神色孤僻,姿态冷然,假装没看见我,连大侠脸上好像有些惊悚来着......诗娴呆若木鸡,勇敢的与我对视,半晌,她异常惨烈的大叫,“师姐,你的样子好吓人......” 原来如此,此刻我的样子恐怕真的很吓人,灾难使我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衣裙脏兮兮的不说,我还将衣袖挽的高一个,低一个的,刚刚一阵乱挠,头发成了一个鸟窝,几天几夜没睡,双眼早已布满血丝,说我面目狰狞肯定一点都不为过。(==) 这群人抗打击能力也忒差了一点嘛!感到不自在的应该是我才对啊,丢脸了我都不在乎,他们怎么就那么不好意思呢? 我没打算再退回去梳理一番,厚着脸皮蹭到武女侠面前,扮可怜的乞讨状,“干娘,我好饿,我想吃干娘做的鱼唇汤......” 武女侠侧过头,眸光晦暗难明,几欲欲言又止,最终拉着连大侠出了门。 诗娴显然已经习惯了我的新造型,屁颠颠的挨着我坐下,脸上不见一点对我的鄙视,灿笑着脸痴情的看着我,我被她看的心里毛哄哄的,本来我不在意仪表的,被她这么一“欣赏”,我竟有些困窘了,仓皇的逃进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番。 武女侠干事儿的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我刚梳洗完毕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鱼唇汤便已放到了饭桌上,我也不跟他们客气,呼哧呼哧的与汤碗搏斗着,等我舔干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水,才惊觉五双眼睛已将我吃饭的每一个动作收入眼底了,这下,我当真是什么脸面都没了,万分沮丧的推开汤碗,我对着武女侠一番干笑。 诗娴闷闷不乐的问我,“师姐,你怎么吃的下去啊?” 我理由充足,“民以食为天!” 话说完了,还不忘将嘴角翘到一个我自认为很迷人的弧度。 “无心,老娘不许你这样笑!”武女侠突然暴怒起来,用力扳正我的双肩,她的目光中纵有心疼怜惜,更多的却是带上了坚定强硬,她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你听着,你慕无心没有演戏的天分,你明明想哭,为什么偏偏要阴惨惨的笑?老娘告诉你,这个世间,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你不能那么自私!明白吗?” 我苦笑,努力掩饰的痛苦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看穿,深吸口气,我看着武女侠,异常冷静的道,“干娘,我流过太多眼泪的眼睛,已被痛苦磨钝了,况且,真正的痛苦根本不需要用眼泪来祭奠!不是吗?” 身边,静的可怕,像是无人的旷野,连呼吸都停止了。 只看见,诗娴的眼泪簌簌下落。 只听见,晨旭的自语,爱晚,你变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一章 初次呕血 九月初,书生离去的第七日。(=)——小八的衣衫上缀满了点点猩红。 —————————————————————————————————————— 秋风起,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秋天以它独有的风姿,穿梭于人世间,但,这个秋天,注定不平静。 大昭三十三年,康煜皇帝颁布诏书讣告天下,神卫唐氏一族的最后一位传人―――逸文世子病薨,举国哀悼三日,至此,神卫不复存在。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初闻这个消息时,初见大家穿着丧服时自己的是怎样的反应了,只记得我驻足静默了很久,良久都无言,然后,好像是旭哥哥揽住了我的肩,不断在我耳边重复,爱晚,你要记得答应过旭哥哥的承诺,你要记得答应过旭哥哥的承诺! 他,甚至,不眠不休的在我床前守了几天几夜。==首=发= 对于这个消息,天下人,有人欢喜,有人忧。 九月初,书生离去的第七日。 这一晚,夜浓重深沉,满天星斗被浓浓的云雾阻隔,月色却清明而淡雅,那微亮的月光透过树荫,星星碎碎的撒下来,在我的脸上映下了斑驳的黑影。 我躺倒在草地上,只得两只手臂作枕,仰头望天,只觉天空中那一份清凉明月,穿过滚滚红尘,照透了我的一腔心事。 “书生,你知道吗?我多想了却牵挂滞碍,了却恐惧烦恼,了却尘世的一切,走向你温暖的怀抱,可是,我恨。”“书生,你还记得吗?你曾经给我的誓言,像磐石一样,千锤百炼,看不到尽头,可你就那样走了,把所有的痛苦都抛给了我,那么,你欠我的幸福,拿什么来弥补?” 眼睛干涸胀痛,却终究仍是没有眼泪滴落,而脑海里丝丝缕缕的想念,都争先恐后的缠得我头晕脑胀,翻身坐起,心里突然翻滚起来,接着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我开始干呕,掏心掏肺的呕,渐渐的,正当自己觉得喘不过气来时,喉间猛然就涌上了一股血腥味儿,低头,口里的鲜血便喷洒而出,瞬间落满周遭之地,青衣上的点点猩红让我发怔。 项间,烫人的玉佩乖巧的匍匐在胸前,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它,找寻着滴滴温暖和依靠,站起来,小心的绕过那一滩犹自凄红的草地,我跌跌歪歪的靠到一颗古树上,艰难的喘息。 猛然,一阵茉莉香携着夜风扑鼻而来,下一刻,身子就被人抱着悬了空,晨旭面上安定含笑,带着我轻如飞燕般掠向远方,秋风灌的我的耳朵生疼,一阵阵恶心感快要让我窒息,终于,他收敛真气,我们安然的落到一处峭壁上。 我看见的,是一幅让我永生难忘的雄健美景。 百合:呃,百合对小八有点狠了,不过,完全是剧情需要的说!顺便再打个广告,明天,有大神要出场了,亲们悄悄期待吧!!谁是大神?谁是大神?西西,飘走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站在高处,我将今夜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首发) 在这有些昏黑的深夜,在这阗无人际的山坳间,一个个难以计数的火把翻滚着,照得大地犹如白昼,远远望去看不到头,形状却是一只神秘而光亮的狮子!最后,火把越聚越多,像是有人指挥着一般,极有秩序的向前走去,白色的纸幡随风飘飘,群山随之展露着自己苍老野拙的面容,但又很快雕满了木讷的皱纹...... 宽慰,觉得宽慰,于我,也是一种力量。 我仰起头,默祷,书生,你看到了吗?他们是纪念你的人,他们正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你的怀念......而我,将用另一种方式记怀你! 侧眸看向身边的旭哥哥,朦胧的夜里,他的眼里有什么明亮的东西正流转百回。(首发) 回去的路上,晨旭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而我,也并不开口说话,只跟着他的步伐缓缓前行。 在我进房门的前一刻,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双手,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快,快到我都未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我看着他的眸光由暗沉走向清晰,然后悠悠转深,不由得,心里猛然一惊,却见他只是深情地看着我,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里的深然也变为激动的光彩,半晌,终是沉默着不说话。 “旭哥哥,你先......放开我罢!”我的声音里有着极力自制而终究隐藏不了的慌乱意味,晨旭脸上的怔然渐渐转为兴奋,片刻之后,他颇尴尬的放开我的手,惶恐万分的解释道,“爱晚,旭哥哥只是......只是想谢谢你,我要谢谢你决定活下去,因为,我只要看着你便已无憾!” 换做几个月前,我会为他的这些话而自责内疚,但,现下,我已是无心之人,除了心里的坚守以外,其他已经毫无意义,旭哥哥,你又叫我拿什么回报你? 我怔住,他旋身没入黑暗中。 前方,晨旭的背影,风姿卓然,却不知为什么,竟让我感到了一丝丝的冷意。 第二日,东方刚露鱼肚白,我就飞蹬轻功爬上了祁灵山的山尖儿,专心致志的看着那抹微红的圆日,看着它,渐渐的,越发的透明,色泽,也愈发的绚烂。 突然就记起我和书生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他,在我面前初现惊世的风姿,那时的他,被我搅碎了看夕阳的好心情,那时的他,说我是烦人的多管闲事的麻雀,那时的他,种种种种,都在我心里清晰如昨日...... 愈想,心里就愈痛的紧,像细针密密的扎着,像一把刀狠狠的绞着,喉头,突又腥甜一片,微微一低头,便有一朵血染的梅花与朝阳交相呼应。 身后,一双冰凉而细腻的手突然拦腰揽住我快要倒下的身躯,虽隔着衣衫,我却还是能感受到身后人手上的凉意,以及,从身后传来的温热与阳刚之气,再看来人的手指,纤长而细腻,酥软而寒凉,一种似曾相思的感觉汹涌着扑来,我的心,跳的很忙,乱了惯有的节奏,因为,此刻,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书生的气息! 胸膛急剧的起伏着,我却迟迟不敢回过头看一眼,哪怕只是用余光轻轻的一瞥。 “傻瓜,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身后人的气息尽数拂在我耳际,他的嗓音里透着厚厚的担忧,还有一丝责怪。 逃,已无法,避,亦无法,只好面对。 我揪紧玉佩,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顿时,那渗入骨子深处的失望从每个毛孔里张牙舞爪的渗透出来。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三章 被他吃豆腐(一) “你丫再不放手,我抽死你......”——小八对吃她豆腐的某男大吼。(=) —————————————————————————————————————— 朝阳下,玉面瘦削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沉淀着心疼和责备,而神情却是忧忡的,清晨的寒风舞弄着他的飘飘衣带,绚红的朝霞与他的白袍互相辉映,让我满眼都是光色流荡,一如当日夕阳下的书生。 朝阳纵是碎金万玉,却远远不及他的万一。 我的心,如针刺,如锋割,接着是钻心钻肺的疼,眼前玉面的身影已经模糊,重重叠叠间,我分不清他是书生还是玉面,是玉面还是书生...... 山尖儿上一阵冷风袭过,我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神智,立即清醒。 嘴角末梢微微上翘,我在心里默道,纵然他再像他,却,终究不是他。 压下喉咙的腥甜,我挣扎着想掰开他紧箍在我腰身上的手,“玉面公子,请你放手,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恍若未闻我的威胁和反抗,只是目光沉沉的落在我的手腕上,适才的挣扎让我的衣衫有些凌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手腕上的那一道伤痕若隐若现,我看着他眼里的那一丝瞬间就隐了去的清明狠厉般的杀意,心里不觉一惊,面前的他却沉默着不言语,最后,终是伸出手,细细抚着我手腕那一处还未结疤的伤口,开口时的声音已经平稳温和,“傻瓜,记住,我不许你这样伤害自己!” 语气温柔,但,毋庸拒抗;语气暧昧,但,若即若离。 我的心,瞬间便由细针戳着痛变为绞着痛,五脏六腑好像都缠结到了一起,一口血涌上我的口腔,可莫名的气愤使我暂时忘记了身体上的疼,径自朝他大吼道,“你丫再不放手,我抽死你......” 话刚喊出,迎面就喷了他一身的血,那洒落在他白衣上的滴滴红色,点缀着他瞬间更为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果然人要倒霉,连喝水都会塞牙缝! 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我忍不住一边在心里向祁灵山的鬼怪神仙们叩头祈福,一边向身边的美男点头哈腰,“玉面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神医肚里好撑船,小女子这厢知错了,您就......” 他黝黑深邃的眼底沉沉,似是有什么光影一闪而过,却也只不过是那么一瞬的时间,我心里更加惶惶然,娘哎,他会不会跟我计较? 另外:百合今天辛辛苦苦的做了个视频哦,地址就在评论的下方,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撒,那里有关结局的哦!!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四章 被他吃豆腐(二) 我未说完的话,被他用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打断,然后,呆若木鸡的我看着他暮鸭恋水般的轻擦我嘴角的秽血,他的眸微微半眯,不见生气,也不见恼怒,声音平平和和,外透着没辙的败意,“傻瓜,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暗含着无限怜惜和心疼。==首=发=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看了看我们的周围,除了我和他,别无他人了啊!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俩的台词相去十万八千里呢,压根儿就是着不了边嘛!我一向引以为傲的直觉告诉我,他口里的傻瓜绝对不是我! 惊愕讶异使我脑子短路,一向口齿伶俐的我现下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那个......玉面公子,您......您不会是在梦游吧?” 他垂下手,嘴角好像有些抽来着,却不应声,暗黑的眼里,似乎是带了些失控的温度,却终究被他强行按下,我微抬首,就正对上他一脸按捺不住的痛苦之情,我的心,突有些疼。 他叹口气,伸手就急急的将我紧紧抱住,我僵着身子,熟悉的感觉使我忘了挣扎,也忘了自己正被他吃豆腐。 空气里浮动着的男性气息和若有若无的暧昧,让我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他忽又倾下身子,气息喷洒在我细致的颈后,“我只是想你了!” 娘哎,果真是个梦游的人! 我脆弱的小心肝儿啊,蹦蹦跳跳的都快要破体而出了,我哀哭,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一大早就遇到个梦游的人来啊! 我直着身体,偏偏头发现朝阳已美的刺眼夺目了,就忒弄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在白日梦游呢?梦游的他,又怎么会无端的跑到祁灵山来呢? 他搂着我一动不动,我也任他占了一会便宜,收起不合时宜的心绪,我决定还是开溜的好,轻轻动了几下,发现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就接着在他怀里左蹭右蹭,终于,我蜷曲着身子,成功的从他臂弯下全身而退了! 得出了来,看他仍是眉眼含笑的看着我,我在长呼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知为何,有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失落,摈弃心里的婉转千绪,我转身就想走,又怕他要是一不小心跌下山尖了该如何是好? 我立在原地,满脸纠结,皱眉踌躇着是跑还是留下来看着他呢? 这时,广袖恰到时机的从山下掠了上来,我从没发现广袖也可以这么可爱,这么讨我喜欢! 广袖只看我一眼,便旋头望向玉面,目光尊重恭敬,低眉行礼,“见过公子!” 玉面负手而立,嘴角微微往上倾斜,略一颔首,算是招呼。 我很同情广袖,这么一懂礼貌的孩子,主动打招呼别人还爱理不理的,忒伤人心了!我扯过广袖,压低嗓音对他道,“那个,他在梦游,你看着他啊,别让他掉山下去了,我就先撤了......” 我看见广袖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最后很服从命令的点头。玉面憋着满脸隐忍的笑意,目光灼灼的送我离开。 嘱咐完了,我赶紧溜了。 百合:呃,亲们,一定去看看百合做的视频啊!对了,我这几天都糊涂了,忘了今天是周末的说,再加传一章!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五章 终于来了 明媚的早晨,窗外日光愈发清晰。(=) 我噔噔噔地回到房间,蒙扎着头倒床就打算闭眼,习惯性的握紧玉佩,指尖便传来一阵寒意,我急忙坐起,对着它仔细端详,还是这一块玉,不过却没了烫人的热度,冰冰凉凉的不带暖意,我诧异极了,明明几天来都散热的玉,怎么这会儿就突然没温度了呢? 不知为何,至从见了玉面以后,我竟奇异的安心,而这一觉也睡得极为踏实酣畅,直到门外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我的名字,差不多等门外人快断气了,我才有气无力含糊的冒一句,“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打开门,诗娴一脸菜色,好心提醒我,“师姐,现在是下午未时,太阳还在呢!” 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耐烦的央求,“诗娴好妹妹,让姐姐再睡会吧?!” 她还想说什么来着,我就漂亮而潇洒的合上门,重新钻进被窝,顺手拿被角塞住耳朵,刚刚浮游到三千高度,门就被人砸的砰砰响,我很气恼的扯开嗓子狂吼,“哪个祖宗扰我的清梦?报上名来!我剁死你丫!” 敲门人用的力气更大了,刚刚是门有点晃悠来着,现在是窗、床、桌子什么的物什一起摇摆起来,我忍无可忍,狂奔着打开门,仅仅看了一下,无辜的门就被我砰的一声重新摔上,眼见我关门,说时迟那时快,门外的人不顾一切冲进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把门给打开了。 武女侠一脸土色,叉着腰对着我开始一顿臭训,“大白天的睡觉,浪费大好时光不说,还有辱祁灵山众弟子勤劳刻苦的风范,睡觉情有可原不说了,你再看看你的床,乱成那样,这像是人睡的窝吗?......” 我点头如捣,“恩恩,干娘教训的是,以后干娘的窝就是我学习借鉴的榜样......” 武女侠大概被我这么诚恳的态度给绕晕了,由衷的自满,“我的窝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无心你以后要用心......” 诗娴憋住嘴,抢白,“娘,您什么时候也睡窝了啊?” 武女侠反应过来我在算计她,盛怒,正待爆发,连大侠拉住她,对我道,“无心,前厅有人要见你,都等大半天了,你快去看看去!” 有人要见我?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诗娴没看到我唇角那一抹凉薄的笑意,当下扯上我就夺门而逃,毫无疑问,连大侠现在一定成了武女侠的出气筒,无辜的受害者啊!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六章 山花发怒 等到了前厅外,才发现祁灵山的师兄师弟们都巴巴的围在门口,道路水泄不通,这叫一个壮观啊,人挤着人,肩挨着肩,黑压压的一片头颅,个个都还伸长着脖子往里望,脸上神采飞扬,不时还交头接耳几句,那队伍直直的排到了长廊处,人比吃饭的时候都还要齐,诗娴嘀咕着:厅里到底是什么人啊,弄得整个祁灵山这么劳师动众的,接着不怀好意的问我,“师姐,你想不想痛扁他们一顿?” “干嘛要痛扁他们啊?”我反问。 诗娴脸色很难看,“他们竟然无视了我这枝山花!我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我没来的及阻止,诗娴就拖着我往前凑,凑进人堆里了,她才摆开架式,狮吼起来,我用眼神求她别吼了,就差没冲上去堵住她的嘴,她不理我,继续喊得不亦乐乎,四周的师兄弟们乱哄哄的慌成一团,又神色慌张,你推我挤的往外奔,不一会儿,前堂门外就只剩我们两了。(首发)诗娴就是厉害的角儿,整治师兄弟们自有一把刷子,唉,人才! 进得了厅里,就见一紫衣男子和一白衣女子坐在桌边对弈,两人身旁正茶香缕缕,而他们的神情却是专注而认真的,棋盘上黑白子各剩一半,看来这局棋不好下。 但见那白衣女子面若芙蓉,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眸子眼波如旧,平平静静,如同杳杳的夜空,她微蹙新月眉,轻轻押上一口茶水,便手起子落,杀了晨旭的一颗棋,而她的举手投足间,尽显了妩媚成熟,这是一种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诱惑,既纯真又温柔,自成一派神韵。 我心下慨然,难怪祁灵山那一堆色狼会对她闻风而动了,我要是男人,也早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了! 晨旭不愧是男儿中的男儿,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竟能气定神闲的与之对弈,毫不慌乱的作风显得他的大气和豪放。 我迈进大堂的脚步甚轻,好像没有惊动两位下棋之人,刚刚落座,转眼望向晨旭,就正对上了他眸心中一瞬即逝的柔光,我的心一滞,他却快速调转过头,注视棋盘。 我欲扯诗娴入座,却不经意的发现她愤愤然的握着拳头,而她的眼里能喷出火来了,脸色也泛青,循目一望,原来潇洒哥正无限深情仔细凝视着那白衣女子,眼里似乎是由衷的赞赏,和,我看不懂的一些情愫在流转,他连看都没看诗娴,眼里只有白衣女子呢! 我心里不是滋味,太为诗娴不值了!嫉妒和气愤,诗娴你丫绝对是嫉妒,人才一旦嫉妒起来,特别这个人才还是女人的时候,那后果可是更加可怕的! 为免遭池鱼之殃,我出门就狂奔到了后院。 包打听,你来的比我预期的要晚了些。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七章 何以解忧? 万物凋零的秋天,天际的夕阳,惨淡毫无光泽,一种衰败萧瑟之感油然而生。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却迟迟不见她的到来。 我百无聊赖的坐石凳上,翘着二郎腿,一甩一甩的忒有节奏,眼看着周围秋菊的飒爽英姿,鼻闻着盈满衣袖的清幽菊香,萧瑟的景象,不容我不愁情,不伤神,就那么不经意的抬了抬首,便撇到落在石桌上的夕阳余光,我心里就那么生生的一痛,一扎,孤独顷刻间涌上心头,想念,对他不可遏止的想念,像一把尖刀刺入心脏,如蚂蚁在啃噬着身体,胸闷再一次席卷而来,弯腰,又是一大口血。 广袖旋风般射到我面前,想出手扶住我,伸到一半又握成拳头缩了回去,站在我身旁不发一语,我自嘲的勾起嘴角,他倒是懂得男女有别,可在他心里,该是恨我的罢? 揩干嘴,我依旧挂笑问他,“你就不恨我吗?我害死了你的主子!” 他依旧不改冰山般冷酷的表情,话语里却带了点温度,字正腔圆,“您是主子用命换来的人,小人自会尽心尽力的保护好您!,必不负主子!” 我的命,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在世人眼里,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舍命救了我?我是不是该为他的付出而痛哭流涕?这天下,有谁会懂我内心的凄寒?有谁明白这独活的滋味?有谁清楚我现在生不如死的绝望?又有谁能体会我被仇恨缠绕的近乎扭曲的灵魂? 突然间,我就很想仰天大笑,事实上,我真的做到了,我一直笑,一直笑,嘴角从微微开扯拉到了一个很大的弧度,笑的我的声音都有些嘶哑,笑的我的面皮都差点僵掉,笑的我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上下气息不接,笑的让广袖手足无措。 “夫人?”他试探性的唤我一声,我至臂弯里抬起首来,看着面前这一只对我伸出的手,略微一思索,终是轻轻将手搭上了他的手,任由他施力扶我站定。 看向天边渐渐低沉的光辉,我朝着远方开口道,“潇洒哥,你说的不错,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我倒不知足了,我本该感激上天让遇到了爱我至此的男人,本该感激还活着,本该......” “夫人,您......您该相信主子的!这么多年来,就算大山压顶,小人也未见主子皱过眉头,主子是第一个让小人明白什么是睿智,什么是崇敬,什么是决断的人,他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他决定的事,那也是有万全的把握的,夫人......” 他略显激动的语气,却让我的心突然被挖空了,我看着眼前这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淡淡开口,“你忘了,他是人,不是神!” “夫人!您何苦作如此之想?......” 我不答话,也不想答话,更不知如何答话,广袖见我如此,也不再多言,往后退上一步,脸色焦慌而沉重。 沉默半晌,我方勾腰拾起一枝木棍使劲儿敲石桌,边敲边喊,“何以解忧?何以解忧?......” 背后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传来,“何以解忧,唯有好酒!”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八章 熟女不好做 背后的声音乍一听之下很甜,仔细品味,却不难发现,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伤感和绝冷。(==) 我缓缓回头,视线便落在这个浅碧白纱的身影上,我的眼也久久的胶着在她妩媚又不失纯真的眸子里,待走的近了,才注意到这位熟女的怀里抱着一坛酒,心下有些明白,便咧开嘴冲她微微一笑。 她的视线,至见到我后,便未从我身上移开过,径自忽略我的招呼,她信步然然的踱到我对面,然后再自顾自美美的坐下,天边夕阳仍在,可,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微的冷涩。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妩媚娇俏的笑容,看上去仿佛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可也许只有我明白,她的内心该是跟我一样的痛楚罢?单单从她眸间的清清冷冷,眉眼里未曾展现的笑意,身上潜藏的清绝,就可体味到,她内心的悲凉,和对我的憎恶。 毕竟,她爱他,而我却害死了她爱的人。 第一次与她相见,她一眼就看穿了我;不曾想,第二次相见,我一眼便看穿了她。(首发)(不记得她的童鞋,到第一卷第九章翻文去吧,呵呵) 我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她很豪迈的一挥玉手,大方的将酒坛放到桌上,伸手示意我坐下,坐下后,我的视线便由她的身上缓缓转到酒坛上,天宫老儿曾说过,我虽大大咧咧,万事不着于心,可我的博闻强识能力却高人一等,但凡我闻过的气味,听过的声音,见过的人或物什,都会在我脑海里形成某种特定的记忆。 越看越觉得这坛酒眼熟之极,猛然记起,不觉一惊,天!这是连大侠的百年珍窖啊!怎么会在包打听的手里? 连大侠可是祁灵山出了名儿的爱酒之人,酒对他而言,就如银子对武女侠一样重要,而偏偏这两人都是只捞进不捞出的名角儿,每每师兄弟们犯了错,那些家底殷实的师兄弟们,私底下给连大侠塞上一壶好酒,他就要么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要么假装失忆,要么显摆自己大度不计较不追究,而这坛“榆槐香”却是连大侠跟冷白冷大侠比武赢来的,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现下这“榆槐香”在熟女手里,是不是意味着连大侠也被熟女的魅力给捕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熟女今天就得爬着下山了,得罪了武女侠这个山神和诗娴这个人才的人,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烈! 我的眼里不免带了点同情的味道,忽觉广袖的火热视线如芒在背,便迅速掉头看他,广袖的眼睛至熟女一出现就一直黏在她身上,起先我以为是爱慕之情,这下看的清了,就更加疑惑,但见他的目光如炬,充满防备,全然不像是爱慕之意,空气中充满了令人胸窒的气流,我只觉压抑难耐。 熟女倒不以为然,仍旧无事一般,眉毛一挑一挑,斜睨我,“想喝嘛?” 她的问话出乎意料,我有片刻的怔然。 她或许是以为我在考虑要不要喝酒,接着便用纤细莹白的手指,搁酒坛封口处那么轻轻一划,一股醇厚甘甜的酒香便沁撒到空气中,我心底开始发馋,但又顾忌重重,内心对连大侠的“惧怕”终是战胜了对美酒的好奇,我冲她微微摇摇头,随后接而连三的吞口水,她明显瞧不起我想喝又不敢喝的纠结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嘲讽的弧度,嗤道,“不想喝,那你吞口水干嘛?” 我反应极快,反击,“口水不吞掉难道要吐出来?” 她搁置在酒坛边上的手,微微一顿,眉毛一塌,好像很受打击,我估摸着,她这会儿大概在心里将我大卸八块了,可看她的面上,却兀自一片悠悠然,毫不在意。 我不禁长叹,熟女也难做啊,生气还要强忍着装风度,要是换做我或者诗娴,早掀翻桌子了。 其实这句话我是盗来的,原话是武女侠说的,话说四年前,在“小乖乖”不堪忍受我的折磨死去之后,武女侠就当我是她的仇人,有一次半夜,我闲来没事睡不着觉,就摸到后山烤鸡给自己加餐,哪知香味引来了武女侠,我本真诚的请她吃烤鸡来着,她很有骨气的拒绝了我,不过临走时喉间还是动了几下,我问了个跟熟女一样的问题,她就答我这一句,当时我就崇拜到不行,山神不愧是山神,萌!!!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十九章 高手过招 天空中翻腾着的紫红的晚霞,半掩在苍郁的古树 谁祸害了谁第18部分阅读 面,向着快要沉睡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夜晚就要降临了。(首发) 熟女也不愧是熟女,风度不是一般俗女可以相提并论的,她压根不跟我叫板,也不理会广袖递给她的“爱慕”眼神,只天地间唯有她一人的,慢悠悠的品着酒。 我和广袖一样,只有羡慕熟女命好的份,瞅眼巴巴的看着酒没入她的樱口中,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低头踢着裙摆,踢着踢着就踢到石桌上了,疼的我嗷嗷直叫唤,而我的叫声也恰到时机的唤回了熟女的注意力,她盯我半晌,而后眨着她含春的媚眼,问我,“你喝酒是为了什么?” 我在脑海里挖啊挖,就没挖到一个可以让熟女对我另眼相待的答案来。 她鼓励我,哄小破孩儿一样满脸的和蔼可亲,“答的让我满意了,我就跟你共饮此酒!”边说边晃了晃酒坛,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儿。 我从鼻里哼哼了几句,看来不挫挫她的锐气,她压根儿就忘了这里是祁灵山,这里是八师姐我的地盘! 我闪电般的突发一招,直攻向她门户大开的胸口,我蓄势以待,她仓促迎战,我本就已经占了先机,可说是胜算在握,但世上的事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啊,我怎么也想不到,就在我以为自己必胜无疑的时候,她的两根纤纤葱指以奇异的方向和速度,从左方绕过我的手掌,将我的手硬生生的卡在了她的玉指间,她似乎没有用力,但任我使多大的力,都无法抽回手掌,她似乎又用了点力道,可我根本感觉不到那股力道! 于是这样一幅画面就此定格,我弓着腰,身子呈四十五度角前倾,很像是吃她豆腐的姿势,她气定神闲的坐着,眼里不乏蔑视和嘲讽。 我认命的低头,无声叹息:八师姐我又栽了!原来,熟女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广袖这厮免费看了我的笑话不说,还毫不客气的来一句,“好指法!” 熟女那指法是挺好,我那招又快又准看上去又气势汹汹,在祁灵山用这招抢东西,还没失过手呢,真的是熟女不可貌相啊! 我垂头丧气,为低估她而感到忏惭,熟女再次大度的收回两指,仿佛刚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但声音里免不了有着那么几根刺儿,“心眼儿倒不少,就是可惜功夫没学到家!” “我喝酒是为了把痛苦淹死!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兴许是与熟女的争胜心在我心底作祟,我到底没能忍住说出,这个在我心里萦绕已久的答案,半晌后,我听见了自己略带苦涩的声音。 熟女整个人几不可察的一顿,因为我们离得近,所以她身体的每个细微动作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但听她妩媚的笑里带着点失落对我道,“知音难求今已得,千江有水千江月!你......你配的上他!”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章 情敌的自白 她吟的是啥玩意儿,我没听懂,只听懂了她说我配的上书生,犹记得我微笑着朝她道了一声谢后,就奋力的抢过酒坛,很不嫌恶的一阵快过一阵的仰头猛灌,呛得自己一阵猛咳,的确是好酒,光闻味儿就能醉了,可是当时在我口里,这酒就那么一个味儿――苦。 熟女对着我一个千娇百媚的笑,软下腰又趴回桌几上,睁着一双已经有点迷蒙的眼看着我,直看的我心里热哄哄的,想着广袖肯定也不好过,就想借机报复那厮一回,也好为诗娴出一口恶气,我转头看着广袖,对熟女说,“美女,你注意到没有,有人为了看你,眼睛可能都快抽筋了,可见你的魅力不是一般!” 她很受用的接受了我的夸赞,挑一挑眉,软的发嗲的语气,听来却是真诚而不容转圜的,“你放心,她是你主子用命换来的人,我不会为难她,你根本不用对我这么设防!” 广袖被熟女这么一揭穿,有些局促不安来,大约是出于强烈的责任感,他最终还是站在我身边动也不动一下。 酒酣耳热之际,双眸笑意闪烁的熟女慢条斯理的对着远方,自言自语的轻语着,“你知道吗?我曾经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杀了你,甚至来这里的时候,我都有杀你的想法,想知道原因吗?” 如何不知?我笑着对她点头。 “我和他相遇相识相知了七年,这七年里,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也只愿看他一个,我的命是他救的,可是他却不要我以身相许,他说他有命定的有缘人,可我一直抱着幻想,一直到你出现,我才明白,你在他心里,已经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了!慕无心,你真幸运,老天也真宠爱你,竟让他爱上了你,知道他娶了你之后,我真的崩溃了,我恨不得亲手毁了你,将你千刀万剐,你说,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凭借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爱上你?我了解他的喜怒哀乐,你了解吗?我懂他内心的孤独和无奈,你懂吗?......” 看着熟女眼里两行清冽的泪水慢慢滑落,我的心,有暗沉的疼痛不断翻滚,眼睛头一遭有点灼烧。 她站起身,走向落晖斑斑的古树,很失意的闭上眼睛,终是用手遮在眼上,而手掌下渐渐的不断涌出晶莹的水珠,一颗,两颗,三颗,越来越多......停顿了许久,她才无不哀怨的续道,“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会爱上你,他说不知道,可就是爱上了。你不聪明偶尔还有点愚蠢,你不漂亮还常常不修边幅,你爱欺负人,爱占人便宜,还粗鲁不温柔......” 她的语气变成了对我的控诉,脸色有些通红,神情更有些激动,“你看,你身上几乎都是缺点,可你的这些缺点,在他眼里都成了亮点优点,甚至,他最后用自己的命来爱你!你说老天是不是很不公平?我真恨,真恨当初没杀了你,可是慕无心,你是他视作重于生命的人啊,我又怎么能伤你呢?我不能让他伤心的......”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一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如果一个女人因为她爱的男人,而选择委屈自己,去原谅另一个她恨到骨子里的女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这爱里的情又有多沉?多重?多深刻?多痛彻?这些,我都不知道,也许,连正在追缅往事的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听了她的控诉之后,一句话动都说不出口,只能听她淡淡的嗓音,继续响着。 微微闭上眼,我想,如果没有我,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我想起自己一直叫书生为祸害,现在却知,真正祸害了他,也祸害了大家了的人,是我。 我的呼吸陡然变的沉重,四周开始天旋地转,就在我快要昏厥的前一刻,熟女倏然转过身来,咯咯一声娇笑,“这些活终于说完了,现在解气了,果然舒坦多了!” 我勉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尚在为她高兴,不想她随后又加一句,“我发现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谦虚的接受别人对你的批评!” 我笑的比哭还难看,你丫是夸我还是损我来着! 诗娴猛不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的忿忿然,“你知道什么?谁说我师姐一无是处了,我师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武功有武功,要善良有善良......” 我跳起来捂住诗娴喋喋不休的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妹妹,你别说了,你这是让师姐我自取其辱啊!” 诗娴反应慢一拍的一拍大脑,吐吐舌头,回头瞪一眼正憋着笑的广袖,熟女脸上荡开了花,问诗娴,“连姑娘,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从小到大我就是改不掉爱凑热闹的毛病,你能把我怎么样?” 熟女笑着,一挑眉毛,“我看你是来盯着某人,以防某人红杏出墙吧?” 诗娴愤怒了,鼓足腮帮子和熟女互相瞪着,不一会儿就底气不足,语气也变得软绵绵的:“你胡说!我是打算来尝尝我爹爹的上好珍窖......” 三个女人坐着,广袖还是杵着听我们胡吹乱侃。(首发) 说起这坛好酒,诗娴说这是熟女赢的战利品,原来晨旭为了阻止熟女见我,就提出赌一局棋,倘若他赢了,熟女就打道回府,不再来马蚤扰我;输了,就是熟女说了算。偏偏连大侠也很爱凑热闹,对晨旭又信心满满,说要是熟女赢了,就赠送一坛百年老窖,结果深藏不露的熟女还真赢了晨旭,现在连大侠对他当初夸下的海口后悔的老泪纵横! 痛苦渐渐淹没在喧嚣的说笑声中,胸闷有好转的迹象。 我们三人笑的前俯后仰,肌肉都有些抽了,广袖还是紧闭双唇,估计也快憋疯了,诗娴拿他开涮,“广袖,总这么含蓄,迟早一天会把自己憋出个好歹的!” 我死命捂住腮帮才没笑出来,熟女和我对望一眼,几乎同时大笑起来,我们三个女人难得有了共识,互相理解的对望几眼,笑的越发起劲儿了。 广袖终于觉得不自在了,旋身就走,诗娴一脸j计得逞,乐颠乐颠的紧跟其后。 只剩下我和熟女,我知道,有些话,该让它出口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二章 好诗 今晚的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天边静静地挂着。(=) 酒坛已见底,时机也已成熟,我对熟女道,“我一直在等你!” 她了然一笑,“我知道,你有事要问我!” 我愕然,急切的问她,“那你打算告诉我吗?” 她笑的妩媚,却让我不安,“我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如果有人要我的消息,这个人身上也必须有我要的消息。而现下,你身上没有我要的信息,所以,这笔买卖我们做不成!” 我沉默,这世上稍微有些能耐的人,都有一堆破规矩,我垂死挣扎,“你忘了,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 她也愕然了一下,肯定想不到我思维这么具有跳跃性,我们怅然地对视着,她抿嘴一笑,“看来,我们两要相互理解,真比牵着骆驼穿过针眼还困难!” 我泄气,“是啊,你们都是能人,能人和我这个俗人自然是有差距的!可是,人活着,就是为了实现一个个的愿望,而我的愿望只有一个,为他报仇,你能不能......”我的语气是一种真诚实意的哀求,只差没跪倒在她面前,再显诚意。(=) 月光下她的脸上覆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只听她启口悠悠打住我,“皇上下诏布告天下,神卫薨于疾病,无非就是不想出兵攻打冥行宫,想来对唐氏一族也早心存灭意。你要是公然举着为他复仇的旗帜,就是与皇权拍板,自古以来,民不与权斗,你要想报仇,就要名正言顺的借刀杀人,利用江湖势力一举剿灭冥行宫!......” 她的分析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想,原来皇帝早已有灭唐家的打算,我手心里蒙上了一层薄汗,接着问她,“那冥行宫的具体位置......” 她摇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知道,我也只是个凡人,人力终有用尽时!冥行宫十二年前谜一样的崛起,行事又素来低调,从不与其他的门派往来,因此它的具体位置至今无人知晓,只知在漠西境内,你要是打算一个人深入虎岤,非但仇无法得报,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不想到时再劳神为你报仇!......” 她说这些关心我的话的时候,眼神游移不定,并不和我的目光接触,我当即有些感动的答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朝我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自嘲道,“看来,规矩当真是用来打破的!” 她的那媚态让我看了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我本不是啥文士,这会儿却仍然在脑海中冒出几句韵文来,于是我嘴随心动,“杨柳蛮腰美目娇,云鬓花颜金步摇。琵琶半掩芙蓉面,醉卧其间若纤纤。” 熟女万万料不到我这个粗人竟也会吟诗来,愣了一会就娇笑起来,我也被我自己弄晕了,我竟能吟诗!这要是说出去真是天方夜谭啊,武女侠他们肯定宁愿相信是我脑子坏掉了,也不愿承认这诗是我作的,可是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就在我为自己有如此才情而沾沾自喜时,背后突然有人拍起巴掌来,“好诗!”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三章 你总让我吃惊 听见这个声音,我忽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非常迟疑的调转过头,仅仅看了他一眼,我就飞快的用手捂住双颊,透过指缝,我看到熟女盯着我的背后,失神凝望,接着,她那双媚眼里秋波流转,眼神也由淡然变成了柔情似水,见她如此痴迷,我奋力接连喊了她几声,怎料,她还是没理我。 连熟女这般克制力极强的人也失态成这样,足以见我背后人的魅力,熟女你该和诗娴去拜把子,一个有脑子,一个有胆子,你们肯定能闯出一片色女的天地来。 “你......竟然......真的是你......”不知为何,熟女看起来有些激动,而她看也不看我,清澈明媚的目光从我身上直接掠过,仔细一瞧,她那眼中竟有盈盈水波来回晃动,看向我身后的人和说话的时候,眼神却若有若无地朝我身上飘。(=) 身后人很温和的答话来,“是我,好久不见!” 原来他们是旧识,可身后人那一句“好久不见”听在我的耳里,竟然莫名的堵的我心慌,鼻尖也微微发痒。 身后人在我面前站定,主动跟我招呼,“无心,我们又见面了,早上怎么就那么丢下我走了?” 我连忙摇头,“早上那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没说完,我就发觉我的自信也太偏执了,梦游的人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我快要癫狂了,白白的被他占了便宜,还唱了一出独角戏,最后还来个自我安慰――――别跟梦游的人计较! 我尚未从癫狂的状态中缓过神来,玉面就爱怜地帮我把鬓边凌乱的头发拨至耳后,“真看不出来,你竟会吟诗,你怎么总是那么让我吃惊......”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茫然的顶他一句,“玉面公子,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让你吃惊了,你倒是让我吃惊,很伟大的装梦游把我耍的团团转,......” 熟女的悟性很高,这么一会就好像听明白了,扯过我发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昧着良心忍住了一些骂人的言辞,挑了些文雅的词儿,“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他不就是那个风度翩翩,斯文儒雅,妙手回春,名声响亮,帅的惊天地泣鬼神,人称玉面郎中的玉面公子嘛!”那几个夸他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词儿我咬的极重,最后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我口里蹦出来的。 熟女转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看向玉面,抚住额头对我道,“慕姑娘,你也很让我吃惊!” 我回驳道,“你们也很让我吃惊,我们的智商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我就先走了,二位好好叙叙旧!” 玉面挡在我跟前,眉间带起很希翼的微笑,眼里一片认真,“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你再好好想想,好不好?” 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他不就是玉面嘛,我已经认出来了,怎么又无端端的问我这一句啊!这个世界好奇怪啊!难道他是我的什么远方亲戚?不会啊,爹爹和娘亲都是孤儿,哪里来的亲戚啊!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四章 别怕,有我! 他深情地望着我,眼中满是期待,对上他墨玉的眸子,我的感觉竟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我有种很明显的错觉,仿佛在我跟前的不是玉面,而是书生,他们两的眼神真的太像了,像到我分不清谁是谁来。 突然间,胸口处的针刺感就直往外窜,一股暖流猛的往我喉间堵,又是千万斤大石压住我的致命感,又是这种让我生不如死的折磨,又是我思念书生的见证...... 我现在只想快点跑,可脚却牢牢的粘在地上,眼睛也无法从玉面那张令人心往神驰的俊脸上移开视线,心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急促,玉面伸手抱住我,沉痛的叹口气,“认不出我就算了,我们不想了!” 他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让我更加透不过气来,我挣扎着从他怀里抽出身子,差点眩晕,嘴里的腥甜也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却也只能不住的往后退,再往后退...... 熟女灼灼如华的眸子闪烁不定,有些愕然,也有些心痛,她跌跌撞撞的向我扑过来,我摆手,未说话,但手势是坚定的拒绝,她看我一会儿,终是立在原地未动。(首发) 玉面的脸色很白,好像吐血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他迟疑的伸出手,向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他想出手扶住我,可我,承受不起。 秋风在侧,他的右手手臂一直维持着方才前伸的姿势,坚定的停在半空,一动未动。 夜风轻轻在耳畔抚过,带来嗖嗖凉意,现下,我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只觉得秋凉到了心里。 所以当空气里夹杂的茉莉花香越来越近时,我原本一直在打颤的身体瞬间便安定了下来,晨旭裹挟着一阵劲风扑到我身边,满脸惊吓,颤着声音问爱晚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用衣袖抹一把嘴,弱着嗓门答道,“没事,我真没事,旭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晨旭满脸担忧,眼里若有所懂,却也不再追我到底怎么了,脸色微红的道,“旭哥哥棋技不如人,答应过邱姑娘不来打扰你们!” 我问,“哪个邱姑娘敢这么霸道阻碍你的行动?” 熟女好像很挫败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慕姑娘,很不幸,那个霸道的邱姑娘就是我!” 我哦一句,琢磨着她不该姓邱,该姓春,心里想着,嘴里也冒着,“我觉得你该姓春,叫春梦比较好听!” 熟女脸上一片青绿,深吸了几口气,笑容重新绽放在脸上,还笑的兀自灿烂,我哀叹,熟女的境界又上一层了,本想让她彻底颠覆优雅形象的,结果人家根本就不买我的帐。 玉面忍俊不禁但没笑出来,晨旭也给熟女面子忍住没笑,熟女笑不出来还偏偏带笑,我顿觉无聊,又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没劲!我摆摆手,拉着晨旭就走,熟女却伸手拦在我前面,脸色很凝重的对我道,“慕姑娘,作为对我的回报,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的心咯噔一下,已然大致明白她要我答应的是什么,神经又一次崩到了极致,晨旭握住我的手,对我微微一笑,“别怕,有我!” 玉面脸色突地一变,笑容渐渐隐去,眼睛幽深的看着我。 百合:呃,因为收到了催更票,所以百合今天三更,嘎嘎。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五章 你这样,我会痛 “别怕,有我!”这句话,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对我耳语过?现在呢,你却已经不在,独留我一人承受失去的凄楚。(首发) 心痛,痛的让我不断皱眉,我拖起脚就走,熟女没有拦我,只是在我擦过她身旁的时候,对我说,“你要用思念的力量好好活着,不要再让他担心你了!” 我的脚步丝毫没有变化,依旧快速急行。 包打听,你明明知道独活的滋味,却偏要这样为难我,何苦呢? 默默的跟着晨旭往饭堂里走,我们都相对无言,祁灵山的夜里很安静,初秋的夜晚,树叶在夜风的吹拂下,纷纷落到衣巾上,可以听到簌簌的微小声音。 痛感慢慢消失,我摸着发凉的玉佩,心下无声的呐喊着一个灼烧心脏的誓言――报仇!我要报仇! 骤然,晨旭停下步子,双眼灼热的看着我,久久凝望着我嘴角的血迹,大概我一脸惨白打击到他了,他竟一时失语,喉间吱唔了半天也没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我强调道,“旭哥哥,我真没事,饿死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想从他身边绕过去,他手一伸,便堵住了我的去路,我低下头不语。 良久,他才嘶哑着声音对我说,“爱晚,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到东方府时,最先做的是什么事?” 八百年的陈年旧事了,我怎么会记得啊! 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四周阗寂一片,我能清晰的听见我和晨旭的心跳声,嘣嘣的,打着规律的拍子。 他成功的撩拨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接下他的话试探道,“旭哥哥,我做的第一件事,不会是,大吃了一顿吧?” 他的神色空蒙而悠远,唇边隐约带了点柔和的笑意,整个人就如同陷入了一场遥远的追思中,“大吃一顿是你做的第二件事,爱晚做的第一件事是大哭了一场,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天一夜,哭够了之后,你就如前几日一样,吵吵着要大吃一顿,爱晚,你知道吗?你很爱哭鼻子,但是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只要你哭出来了,你就能坚强的挺过去!可是,从他出事到现在,你连一滴眼泪都未流下......?” 我沉默,低头认真的听他说,他停下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真真切切的一声叹息,“爱晚,现在的你让旭哥哥感到害怕,你已经把自己包裹在了自己设置的套子里,不让我们窥视你的一点一滴,也不让我们分担你的丝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爱晚吗?我记得你以前笑起来的时候,纵然我有再多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可是,现在你勉强自己摆出来的笑脸,却让人发寒……你告诉旭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心里有多痛?......”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六章 夜晚来客 我的心抽着疼,却无法开口说一句话。(首发) 旭哥哥,你不会了解我对他的爱有多深,我爱上他,便爱上了,真真正正的爱上了,用我的整个心爱上了,用我一生的光阴爱上了,他走了,带走的不止他自己,还有我的心,我现在已经是个有形无神的人,一具背负仇恨的行尸走肉而已了...... 心口疼,疼的顽强而坚韧,先一阵阵的刺着疼,然后是持续不断要人命的扎着疼,我紧紧的拽住衣角,默然的面对他。 晨旭被我的冷然彻底激怒,颇有哀其不幸怒气不争的意思,他用力钳住我的肩胛,一反平日对我的温柔呵护,全然不理会我因疼痛而紧锁的眉头,紧咬的牙关和苍白的面容。 他手上的力度只增不减,低下头望着我,直望的我缓不过气,肩膀被捏的生疼,可都远远的不及万分之一心口上的痛,嘴里的腥甜像决堤的河水喷泄,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是如此的震人耳膜,那瑰红的颜色是如此的伤眼...... 晨旭黑白分明的眸中划过大片大片的痛楚,他颓然的抬起手轻轻擦拭我的嘴角,声音颤抖不稳,那是一种怎么也掩不住的凄然绝望,“爱晚,该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我真后悔,真后悔,当初......不该眼睁睁的......我不该这么自私......”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紧紧的闭着眼,似乎在极力压制他内心的某种情绪。 我一脸安稳,憨厚的对他笑,“旭哥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这些秽血我不要......” 晨旭被我的理论逼得快疯了,他狠狠的垂下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抬头放眼四望,仰首无奈的看着沓沓明净的夜空。 我苦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手足无措的晨旭。 茉莉花的香味遮去了血腥味,空气仍旧很清新,夜也很安宁,可是我们的心却不再平静,我千方百计想要瞒住他们的事,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叫关心我的他如何平静? 他再次低下头,直直的看着我,我有点心虚,撇过头不敢接触他的眼,就这样,在祁灵山的一个初秋之夜,我们就这样互不相让的对立着,最终,他的满腔话语化作一句恐吓我的话,“如果你要这样活着,我不会袖手旁观!” 他说完,便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脸上的坚定让我头上的乌云越聚越拢,瞬间便变成了暴风雨前夕的电闪雷鸣,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袖手旁观?难道...... 我艰难的吐出一句,“旭哥哥,你要......你要阻拦我报仇?” 没等到他的回答,眼帘前一块紫色便快如闪电般向我背后飞去,晨旭站定在一棵松树下,仰头,虐嘲道,“兄台来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准备现身?” 我心里一惊,祁灵山的师兄弟们居然还有梁上君子?竟无聊到偷听人家说话?连大侠的管制真是越来越松懈了,改明儿我要让武女侠好好的批斗他一番,反正师兄弟们的生活无聊且单调,增加点生活乐趣也好啊,我正歪头晃脑的想着,一阵风声紧过,一袭黑袍缓缓从松树上落到地上。 我怔住,诧异的久久怔住,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只身夜闯祁灵山! 百合:今天我履行了诺言哦,三更啊,嘎嘎。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七章 夜半激战 落地的司马神墙站到晨旭对面,恣意的站着,风将他的发丝吹的有些凌乱,朦胧的夜色中,远远看去,他眼里似乎有丝光在一闪一闪的。(=) 晨旭的脊背挺的很直,声音里饱含着讽刺,出言冷哼一声道,“在下倒不知司马公子有听墙根的癖好!” 紧张的气氛悄悄蔓延到空气中,似乎杀戮会一触即发,压抑的气流流窜到我的胸膛内,渐渐的减轻了我心口上的疼痛。 我轻挪脚步,面色木然的与晨旭并肩而站,走近了,才看清司马神墙神情满脸憔悴,身形较十几日之前消瘦了些,脸颊竟然消瘦的出现了高高的颚骨,眼神虽然依旧锐利,却多了些惆怅和血丝,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晨旭,便转眸,安静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奈何雨露不能和太阳共事......” “也奈何黑暗不能和光明共事,所以冥行宫只好过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说的对不对?司马宫主?”月色下,熟女踩着碎步踏到司马神墙的前面,满脸凛然,清亮的眸中透射着浓浓的恨意,她的恨意仿佛一把利刃,直直的射向司马神墙。(=) 玉面跟在熟女的身后,却未作停留,径直走到我身边,朝我很无害的一笑。 我的目光,似乎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那笑,是那样的美好和摄人,竟笑化了一地的月光,我恍然听到地上月光破碎的声音。 突觉一道炙热的眼光穿透层层朦胧落到我身上,撇头一看,司马神墙正凝视着我,嘴角好像动了动,却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我上前一步,站到他的正对面,深深的看着他,眼前慢慢浮现那日的一切:书生的回眸一笑,面具人张狂的笑声,我绝望的尖叫。此刻,它们都一起往我脑子里面堆积,恨,对他们的恨,让我眼里迸射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寒意。 扯出一抹与眼神极不协调的笑,我如花儿见到雨润一般,喜不胜收的对司马神墙道,“司马公子大仇得报,我是不是该恭喜司马公子你呢,怎么,今晚是来这里炫耀的吗?......” 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喉结激烈的动了动,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半晌,他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敢夜闯我祁灵山,看来你的胆子不小,不过,上山容易,下山却难了!”连大侠的声音里带着一山之长的威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刚刚被拖起来,脸上还带着睡意的师兄弟们。 武女侠领着另一群手执火把的师兄弟们迅速包围了司马神墙,火光霎时照亮了四周的山峦,瞬间周围便如同白昼一般。 熟女冷冷的看了司马神墙一眼,面上却笑若桃花,“司马宫主,看来今晚公子你很难全身而退了啊!”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八章 被吃豆腐? 今日四更,这是第一更。(部落) ——————————— 司马神墙轻轻的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那目光不再锐利让人退缩,却是清澈到底,一如见底的深潭,他忽而将两个嘴角,咧到了脸颊上,对我璀璨一笑,红口白牙的,在火光的照耀下,竟差点让我失神。 他的笑容唤醒了师兄弟们的神智,大约众人都以为他在蔑视祁灵山,因此师兄弟们都将脸绷的紧紧的,个个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是我仍旧看懂了他,在他深谙的眼眸中,包藏着一些苦涩,讽刺和无奈。 手突然触碰到一阵凉意,低头就见玉面将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那青色的血管乖巧的静卧在他的手上,手很温软却很冰凉,他轻轻的回握住我,我诧异的看向他,他却跳过我,含笑望着司马神墙。(=) 那样子好像一种宣告,又像一种挑衅,这厮太玷污八师姐我的名声了!我羞愤至极,拿眼横他,他不看我也不理我,手握的更紧了些。 我不想招来更多人的注意,也就没继续跟他进行较量,慢慢的任由那凉意往我心底渗。 突地,我的心田间竟慢慢涌上了一种叫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幸福的泉源?为什么?为什么我破碎的心此刻在慢慢的复苏?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内心深处竟不排斥他的亲密?为什么?为什么他能给予我只有书生才能带给我的安心? 一团团疑问铺撒在我的眉宇间,玉面扭头对我摇了摇头。 耳边是一阵刀剑激烈的碰击声,连大侠的飞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光线,接着便直刺司马神墙,司马神墙的剑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刚硬,可是祁灵山的飞天剑法却是有很大的弹性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也因此两人翻翻滚滚了几百个回合,还是平手,三四百招之后,连大侠体力就渐渐不济,落入下风,挥剑的力度减缓,剑速也变慢。 武女侠爱夫心切,嘴里念着,“敢伤我夫君!”眨眼功夫就与司马神墙对拆上了,武女侠的雁飞功果然很出色,只见她的身形快速的移动着,刚开始还可以看见她的几片黄铯衣摆,最后只能看见一团黄铯围着司马神墙打转转,有了武女侠的助阵,连大侠轻松很多,大约也有表现欲在作祟,他竟越战越勇,越战越有力,越战越喜上眉梢,司马神墙一人要对付他们两位高手,一时也有些吃力,挥剑的力度有些缓慢。 我的心不知不觉的一惊,又想起司马神墙的笑容,手心便蒙上了一层汗,玉面了解的握握我的手,带着让我放心的笑对我道,“放心,他不会有事!” 我惊异的呆愣着,玉面竟如书生一样这么懂我,他对我的了解,触碰到了我心中某块脆弱的地方,他让我感动而又害怕,这么多天来,鼻头第一次莫名的有种酸酸之感。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二十九章 千钧一发 今日共四更,这是第二更。(=) ————————————— 玉面估料的很准,司马神墙很快就转劣势为优势,凝聚了司马神墙真气的剑锋,如同千军万马一样,气势汹汹不可阻挡,铺天盖地的钳住了连大侠和武女侠,空中白光滚滚,看不清司马神墙是怎么出手的,只听武女侠口里一声呼痛的娇喝,便踉跄着被迫退出了战局。 晨旭见连大侠颓势已成,便转头对我道,“好好呆着!”,话刚落入我的耳中,他便飞身朝着战场而去,广袖那孩子也像与晨旭约好了一般,当下“铿锵”一声,拔剑而起,替下了已经筋疲力尽的连大侠。(首发) 战场上的情形急转直下,司马神墙内力本已消耗过半,而晨旭和广袖则是蓄精养锐,晨旭的内力颇为深厚,连发的几掌都使司马神墙只能避不能攻,广袖的剑法很精湛奇异,突然他的剑势一变,仅用简简单单的一剑直刺司马神墙的咽喉,一记直刺,剑势简单易化解,却将正全力对付晨旭的司马神墙的任何一道退路封死,司马神墙的生死就在一瞬间。 我毫无意识的紧抓玉面的手,想出口喊住手,却惊觉在广袖刺目的剑光面前,惊呼竟已无法开口。 话说,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就在我以为司马神墙要去见幽冥,紧张的闭上双眼的时候,一个粉色身影从天而降,她用力推开司马神墙,而她自己却对面前杀气冲天的这柄剑不躲不闪,明摆着是打算用自己娇小的身子,生生的迎上这一要命的剑,众人都对这一变故大惊失色,连晨旭和司马傲天也震惊的停下了打斗,广袖脸上有一种后悔莫及的懊悔之情,无奈剑已一发不可收拾,虽强收内力,也只能延缓剑尖刺入粉色女子咽喉的时刻。 就在众人大气不敢出,以为事成定局的时候,至我的身旁有一股劲风已经呼啸着刮过我的衣袂,压得我太阳岤一阵镇痛,那股强劲的内力直射广袖悬在半空的剑,当劲风与剑身相撞时,空中突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随之,那柄剑就斜斜的从女子细颈处轻轻划过,广袖再一次强收功力,几个漂亮的翻身之后,安稳的落地,剑身入鞘,脸色如常。 这股劲风来的是那么诡异,众人都惊的口瞪目呆,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了。 下半夜的秋夜,雾气更重,似乎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神秘不为人知的色彩。 粉衣女子受了不小的惊吓,在瞬间寂静的周遭,在清冷夜风的催化下,她的嘴微微的张成鸡蛋状,脸上没了刚刚从容赴死的阚然,苍白如昼,皓白的玉颈上渗出星星丝丝的血色,她甚至忘了?br /> 谁祸害了谁第19部分阅读 了转动一下眼珠,就那样死死的立着。 这个向来知足的女子,爱起来竟也这么义无反顾,在死亡面前,也如书生一样,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自己爱的人。 原来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成了痴情的,为爱付出一切的勇男敢女。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章 我是人质 今日共四更,这是第三更。(=) ————————————— 雾色渐渐浓重,鬓边的碎发有些潮湿,火把先先后后的熄落,我与玉面的手掌相接处,慢慢有了温度,醒过神来,我欲挣脱,他反手握住我,平静的问我,“无心,你决定了?” 我又一次震惊于他对我的了解,深望他一眼,不再吭一声,提起裙摆飞奔到瑶瑶面前,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细致的为她包住伤口,瑶瑶原本涣散的眼神在看到我之后,重新有了光彩,她黯淡的眼眸里,射出了热切的光,我知道,这叫希望的火花。 我了解瑶瑶现在的感受,我也经历过那种等死的心情,那种在鬼门关走一遭又活过来的死而复生之感。(首发) 我抱住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瑶瑶,你还活着!也要好好活着!” 她的身子突然僵硬,然后用力抱住我,慢慢的,她将我抱的越发紧了,就如同八年前楚姐姐给我的那个带着歉意的拥抱...... 突觉后背上一热,她的泪水滴滴滚落到我的后背衣襟上,而后我听她带着哽咽道,“慕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我心下一惊,却又了然,只叹瑶瑶不知:倘若我不想你救他走,现在你根本就没机会拿我当人质,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怎么会怪你呢? 下一刻,我的咽喉便被瑶瑶紧紧的扼住,她的神情变得很暴怒,嗓门也提高了很多,嘶吼着,“放我们走,否则只要我轻轻一用力,她就香消玉损了!” 变故,今晚的第二次大变故,无巧无不巧,制造这两起变故的人,竟都是那个说下辈子还在冥行宫里当差的小丫头。 除了玉面脸色未变之外,其他人的灵魂第二次被震撼了,晨旭的瞳孔里显露残忍的杀意,司马神墙眼中闪出不明所以的神光,广袖眼里仍没掀起波澜,也丝毫不见他紧张我,我在心里哀叹,广袖你这孩子太虚假了,太虚假了!下午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我,这下我命都悬一线了,也不见你采取了啥行动来拯救我。 诗娴从武女侠身边跳起来,指着瑶瑶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就这样报答对你好的人吗?” 身后的瑶瑶面对诗娴的指责,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雕,人质这时候是不是该站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我清咳一声掩饰内心的心虚,这一声让大家的视线全部集中到我身上,我脸上不自觉的发烫,只看着晨旭的眼道,“放他们走吧!” 晨旭的眼和我的眼神交汇后,很快,他的杀意渐失,眸子清澈闪亮,他顺着我的意思往下说,“好,只要你保证她安然无事,我自会放你们走!” “那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走!”司马神墙快步走到我们前面,对上我的眼,眼神坚定的对着我们说了“不!”。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一章 这是我还你的 今日四更,这是第四更。 ——————————-— 仅此一句,瑶瑶扼住我喉咙的手忽的一下子有些发软,她几乎站立不稳,跌跌撞撞的扑到司马神墙身前,双手使劲的摇晃着他,似是发了狂的呼喊着,“主子,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你来本就没有恶意,瑶瑶知道,主子只是想看看慕姐姐,你不想伤害任何人的......” 司马神墙迅速扫视瑶瑶一眼,出口喝令道,“住口!” 瑶瑶死死咬着下唇,却仍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她脸上泪痕未干,精致的脸庞因为重重打击而没了血色,半晌,她才将视线重新锁定在我身上,牢牢的看着我,眸光里,是对我的请求。 我拉了拉罗裙上的褶皱,对司马神墙淡然道,“你走吧!” 瑶瑶听了我的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死死扯住司马神墙的衣角,连叫了好几声“主子,”“主子”,司马神墙却失神的看着我,未动,那无光的眸子里此刻正光华流转。 我背过身子,沉吟片刻,终是默然的对他道,“你曾经救过我,这次,你就权当是我还你的!在我没改变初衷之前,你们快走吧!” 司马神墙在我背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悠远而无奈,却未开口说话。 我心里无比清楚,越拖着,他成功脱身的几率就越小,当下也不再闪避,直直的望向司马神墙的眸光中心,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对他道,“我留你生路,只是为了,亲手毁了你!” “好!”司马神墙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边依然维持着一抹倔强的笑意,只对我说了这一个字。 夜风更加寒人,我不由得一个哆嗦。 身后有人搅乱了今夜的风,带起了一阵飘飘声。 再回头时,司马神墙和遥遥已经渐行远去,他们的身影终于慢慢的没入层层山峦投下的影影绰绰中,司马神墙在远去之前猛然一个回头,就与我的眼撞个正着,他的眼光很复杂,复杂到我读不懂,抓不住,摸不着...... 月儿已经偏西,好戏也完美落下,众师兄们很满足的散去,估计明天祁灵山就会传出这样一个八卦来:昨夜敌方刺探我方军情,在掌门人和掌门夫人的英名率领下,敌人任务失败,而我方宣告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祁灵山的八卦男可是很“神武”的,话说,四年前,我弄死“小乖乖”之后,一些不知内情的八卦男,以为此“小乖乖”乃武女侠的宝贝银子,然后唯恐天下不知,到处宣扬八师姐我弄了武女侠的银子,传到后来,这则八卦变成了八师姐我吞了武女侠的银子!武女侠被不实的八卦误导,当真以为八师姐我悄悄贪了她的银子,她是个嗜银如命的神啊,一旦事关银子,她聪明的头脑就会发昏,也不问这事儿真的假的,只将我所有的家当一并搜刮了,连一钱银子都不留给我,我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想八师姐我辛辛苦苦,节衣缩食才攒下的银子,就统统奔武女侠那神的口袋里了,后来谣言不攻自破,武女侠虽心知我被她冤枉了,只在嘴上道了一番歉,却绝口不提还我银子的事,每每我厚着脸皮开口要的时候,她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堵住我的嘴,最后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我从思想上进行改造,犹记她当时意味深长的冲我嚷嚷,“无心,你要知道这样一个真理――银子是王八蛋,没了你再去赚!”我对她的歪理佩服的如滔滔江水外加黄河泛滥,还银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二章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人影稀疏零落了,只余几个满限疑问的人依然没走,我打了个哈欠,拔腿就想跑,身未动,武女侠就挡在了我面前,首次从她脸上读到了不解和挫败,我好有成就感,想笑又不敢笑,肺憋得都快炸了。(==) 她怒气冲冲,可眼里却是对我的疼惜,“慕无心,你敢笑,老娘我拔了你的皮!说,你吐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上次中的毒还未解?还是你又中了什么毒?” 我连忙摇头想解释一番,也好让他们安心,晨旭却先我一步问武女侠道,“前辈,您的又中毒是什么意思......?” 美男问话,武女侠的嗓音自觉的放低了些,“她中过一种奇毒,好像叫什么燕......”武女侠昨晚肯定没睡好,记忆力衰退的可真快。 一直未曾开口的玉面平静的接过话,眸子中是我看不懂的神色,“她中的是燕雾,此毒无色无味,却能侵入骨髓,与血液混为一体,中毒之人表面上无什么异常,待到毒发时,血液呈紫红色,且脉息不稳。中毒愈深,颜色愈浓,脉息愈弱,而她的中毒时间......” 他停下话,别有深意的看着晨旭,悠悠的续道,“中毒时间在十年前!” 晨旭震住了,看着我平静的表情,他的声音里有些惊恐,“看来玉面公子说的是真的了?” 我惶然的点头,旭哥哥,该让你知道了,虽然她是你大哥深爱的女人,可是你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去破坏你东方家的安宁。 玉面看着我,微微一笑,颇有自信的对我道,“无心,我会治好你的心病!” 那一声“无心”,那一个“心病”,让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扯着疼,我冷冷的回复,“多谢玉面公子的好意,我好得很,就不劳公子你费心了!” 言尽,也不去看玉面是什么表情,只抚住发疼的胸口往回走,晨旭赶上来,微蹙眉头,想了一想,在我的惊呼声中,打横将我抱起,喃喃细语,“爱晚,旭哥哥,不会再让你受伤......”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已没有精神再说话,只窝在晨旭胸前闭上眼假寐。 身子,却没来由的突然一阵寒凉,我感觉背后有一束光正穿膛而来,疑惑的探出脑袋,便对上玉面幽深的眼,心没来由的又一抽,他那挺拔飘逸的身姿,与整个山峦夜景融为一体,看的我有些痴迷,蓦地想起,书生也曾这般让我看的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躺倒在床,虽然疲惫,却久久不能入眠,窗外天空中浓浓的云,屋内淡淡的烟雾,让我心里更加愁苦,觉得夜晚是这样的漫长没有尽头...... 兽形炉中的香料已经燃尽,仅有的星星火光也已熄灭,黑暗中,我抱紧双肩,心里比铜镜还要明净:书生,走了,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人了。 可是没有你冰凉的手指抚弄我的神经,没有你至乐至柔至专的目光,没有你如暖风掠过大地的笑容,没有你如婴儿嗜睡一般的爱,我注定无处安息,我要忍受失去你的痛楚,忍受对你的思念,忍受烦恼不安仇恨,最终,我只能跌入无尽的渺茫和绝望中...... 心痛牵扯着全身,我蜷缩着,这是一种空前绝后的寂寞,从内心深处渗透出来的寂寞,它们将我层层包裹,无助的伸手,握住他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颈间的那一块冰凉,我的心才得到片刻安静,如果我这样孤独的活下去,肯定是要在漫长的寂寞伤害之下疯了吧?娘亲,当年你是否也是因为这般痛苦,才选择去陪爹爹的?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三章 好像被人亲了 黑夜,无声无息的被赶走,当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冲破黑暗,照耀到木格窗上时,我仍未合眼,疼痛让我的脸毫无血色,眼眶下,一圈圈的黑色触目惊心,原本相貌就不出色的我,这下更加不起眼了,我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笑的无奈而苦涩。==首=发= 当我打开房门时,一抹白色的流光溢彩差点让我眼花。 门外的玉面,眼神里带着蒙蒙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懒懒的,看样子,应该在门外站了很久,我白他一眼,“玉面公子,您真有雅兴,不会又梦游了吧?” 他眸中渐染笑意,走近我身旁,道,“无心,我带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我很不留余地的拒绝道,“玉面公子,我没有跟您一起看日出的,那就恕我不送了!”也不管他脸上的失望,我狠狠的,当他的面把门“砰砰”两声关紧,气呼呼的为自己倒一杯茶,猛然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好快,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抵触心理,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撩拨起我的火气! 喝下几杯茶,冲过层层迷雾,我得出结论,那是因为他与书生太相像,每每看到他,书生的影像便和他的影子重重叠叠,无时不刻的提醒着我,他已经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在鞭笞着我的灵魂,让我痛,让我疼,让我恨...... 这样想着,心口就像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疼痛得无法呼吸,无法站立,那无尽的疼如滚滚江水汹涌而来,将我无情的淹没,让我再一次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意识仍在的那瞬间,我紧紧抓住胸口的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股腥甜从我的口里流出,在我的青衣上绽放出了一片片好看的花瓣...... 门突然毫无征兆的断裂开来,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恍恍迷迷之中,一个雪白长衣的人影,将我拉至怀里,他用的力气是那么大,我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被勒的有些痛了,忽的,好像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我的脸上,那星星点点的温热侵润着我渐行渐近的灵魂,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疲惫和孤寂了。 猛然间,我的唇突然触到一片柔柔暖暖,这片柔暖在我的唇上流连不去,如啃噬,也如蜜恋,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在我的檀口中与腥味搏击着,我全身就那样的软了,软到我竟没有气力睁大双眸看看眼前的是谁。 接着,另一个滚烫的软软物什在我的上颚驻足,带给我一种从血液到骨髓的舒适感,这时,我的脑海里不断涌出一波一波从前的画面,我久经摧毁的神经里,有什么东西正轰然觉醒,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这种不要清醒,只要缠绵的感觉,这种不要断续,只要沉沦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幸福?我还会有幸福吗?我的幸福之神已经丢下我了啊,我还拿什么来拯救我已经飘逝不会再来的幸福?......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四章 非礼我的人 在我神思不属的时候,唇上的柔软慢慢远离,早秋的晨,空气里尽是湿湿的雾气,这些凉凉的水汽,让我从深深的糖水中慢慢醒来,我弱弱的绷大眼眶,在看清环抱我的人时,巨大的震惊,让我无力从他的怀里爬起,也无力思考,无力训斥,更无力质问...... 玉面的双唇被血色点缀的甚是诱人,几乎能勾魂摄魄我于无形之中,可他的眼里却是蔓延到天边的忧伤和痛惜,倒在他厚实的胸膛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感觉被羞辱了,我的脸上乏起一阵滚烫,可身子还是绵绵的提不起半分力气,按照我不做亏本买卖的性格,我应该毫不犹豫的甩他一耳光才对,可是,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竟下不了手? 我闭上眼,任由他沉默着一点一点将我抱紧,不禁很讶异,为什么我能感受到,他怀抱中所传来的那些压抑的很深很沉的感情?那些和我一样,骤降的疼痛,那些恣意蔓延了彼此的痛楚? 沉默仿佛堆积了几千年,重重硬硬的压得空气稀薄了好些,我们相对不言的注视了好久,最后,还是玉面率先打破沉寂,他用他冰冰的手指轻轻画着我眼睛下的黑色,眉宇的惆怅让我看不懂...... 听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对彼此的爱意。(部落)(首发) 那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此刻,我能从玉面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他眼眸中流转出来的爱意?为什么我还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此刻我心神的激荡? 我空洞着一双没有神采的眸子,抬起手学着他,轻轻勾画着他的眼睛,努力冲破喉间的千千丝结,我对他发出了一声我不曾发觉的祈求,“你要是不想看见我吐血而亡的话,就请你不要用与他这样相像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看着他的眼波流转带出几分不舍和暖意,我逃避似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再看他一眼,恐怕我就会陷入他于书生的相似不能自拔了吧? 他伸出手扶住我,我动了一下便不再反抗,这个时侯,我的确需要一双手拖住我脆弱的身躯,要知道,浪费资源可是很可耻的! 他走至我身旁,勉力掩了心底的痛楚,声音里是遮不住的希翼,“无心,不要总把痛苦憋在心里,好么?” 我极力维持住内心的平静,三分心酸七分调笑,“被你非礼的确很痛苦,可怎么办呢?本姑娘一向仁心啊......” 他浅笑着打断我,声音很轻快,像潺潺小溪流过山谷一样,“有三种办法可以让你出气,无心,你要不要听听?” 百合:今日三更,呵呵。明日也是三更,希望各位看的开心。其实这个第三卷,大多是小八和玉面的对手戏,也许,很多朋友都觉得看的米有劲了,百合希望你们继续往下看哦,大家难道就不关心执着的小八会不会爱上玉面吗?呵呵,百合先保密哈,这一卷里,百合还要揪出幕后黑手,好像百合的任务很艰巨的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百合会尽快上传完,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五章 只是为了爱 我差点晕倒,哪有人为自己挖坑然后再把自己给活埋了的?一时玩心占据了对他的抵触,我满脸的好奇,他看懂我的暗示,伸出修长的食指,“一,无心你可以打我一顿!” 我立即反驳,“行不通,要抽你,本姑娘的武功还得练个几年!” 他眉间的笑意很浓,带着飞扬跋扈的算计,“二,无心你可以非礼我!” 这叫什么让我出气?活活气死我得了! 我瞪他一眼,嘴角写满了唾弃的鄙夷,“本姑娘乃一懂礼数的女子,不像某人,随随便便逾越男女间的鸿沟!” 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我的讥讽根本没有在他清俊无匹的脸孔上留下痕迹,心里突然对他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苍凉之感,想八师姐我的脸皮也跟玉面一样,比树皮都要来的厚啊,这样说来,我们算不算得上是知己了呢? 他突然不再说话,睁着带着涟漪的墨玉双眼看着我,嘴角也不再有笑容,轻轻出声,“三......” 他沉默,像是在下决心一样,突然到来的沉寂让我惶惶,等了半晌,他才用难以言说的笑容对我道,“三,无心,我......我道歉!” 我再次想晕,不就是道个歉嘛,怎么弄的像要上战场杀敌一样? 为了显示祁灵山连大侠和武女侠的教徒有方,我很大方的对他摆手,然后重重的拍拍他的肩,“不用了,本姑娘肚里好撑船,就不计较了......” 一语未结,就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有晦暗的光影一闪而逝,然而待我细看时,却只见他极缓的闭上了眼,俊美无匹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可以解读,那么平静。(首发) 我讪讪的住了口,用手捂住嘴,咕哝着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呢?人家因为良心不安才要道歉的,我这么堂皇的拒绝了,让人家男儿的自尊往哪里搁啊?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忽然温柔的拉我进怀,一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相暖,指间缠绵,时光犹如生命那般悠长…… 那一刻,我本是多么想推开他的,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呢? 良久,拥住我的他在我身后软语轻咛,“无心,对不起!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原谅我,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爱!” 很难懂,但很重,很有分量的一句话......我的感觉似眩晕,又似无名的心痛。 心里的哀伤在听了他的一句,“无心,对不起,只是为了爱!”之后,叠叠的在体内结成愁肠,单单的一句话啊,饱含了多少情感,我不敢往下想,眼眶有些酸涩的怎么也止不住,推开他,我便很决绝的夺门而去,我知道,定有道失落的眼光,力透背后,可是,我无法再看他一眼。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六章 反戈一击(一) 我没想到,玉面和熟女居然成了祁灵山的上上客,连大侠和武女侠对玉面那叫一个礼遇有加,伺候的面面俱到,每逢遇见玉面,我就会借机逃开,而他也不再粘着我,可我还是能窥视到他眼里那些状似深情的晦涩。(首发) 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我已经无暇也无力顾及,我要做的是让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一次,游戏的掌控者是我,我的目的,是要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已被仇恨填满心房的我,没有发现,这几日自己已没有呕血的迹象,也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玉面的陪伴,只要看到他的背影抑或笑颜,我的心就鼓鼓涨涨的,他帮我赶走了寂寞和孤独,却无法帮我重拾过去幸福的生活。 见到山羊胡大叔是在四天后的一个正午,那时我正缠着熟女跟我下棋,话说,在这之前我们已经下过几盘了,可我老是悔棋,悔到后来熟女不愿再跟我下,我则死乞白赖的求着她跟我下一局,熟女对我的哀求开始是无动于衷的,最后她是极度想砍我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也许是嫌我太烦,她终于硬着头皮跟我对弈。 连大侠带着山羊胡大叔进来时,我连眼都没掀一下,专心致志的将整颗心都抛到棋盘上了,等我再一次败倒在熟女的精艺棋术下之后,她忍不住笑的打跌,任我有再厚的脸皮,都感到了无地自容,只好恨恨的冲出大厅。 我摔门而去的前一刻,熟女很苍凉无力的样子,软软绵绵的来一句,“你怎么总是可以轻易就让人发笑?现下,我都不知该如何嫉妒你了!” 哼,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丫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夸耀我,到底是何居心? 足足踏遍了半个祁灵山之后,我的火气才消了一点,手指弹了弹了鸟笼,看着里边的棕黄铯小鸟蹦蹦跳跳的转开伶俐婉转的歌喉,我才十分随意的丢出一句,“来了?” 山羊胡大叔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甚是唯唯诺诺的答话,“属下莫卿参见夫人!” 我拿起茶杯为他斟了一杯茶,他局促不安的愣了愣,在看到我毋庸拒绝的眼神后,才乖巧的接了茶盏,我嘴角带了点儿笑影,温柔的问他,“这件事情中——果真有他的份儿?”最后我的话音越拖越长,潜意识里,我不希望他也是害死书生的凶手之一。 听完我的问话,莫卿大叔手里的茶杯猛的一晃,滚烫的茶水泼洒在他的手上,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我好笑的放下鸟笼转身端走他手里的茶盏,自然而然的拍拍他,“莫卿叔叔的沉默,是不是在告诉我......?” 他看着桌上还蒸腾着水汽的茶盏,又抬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我,眼里是一望到底的挣扎,最终他还是对我说了实话,“禀夫人,属下按夫人的吩咐查到,出事的前几日,圣上的确与冥行宫关系匪浅,只不过......” 他停下看我的眼色,我对他微微一抬下巴,他继续道,“只不过,属下不敢确定圣上在神卫大人这件事上,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七章 反戈一击(二) 果然,皇帝老儿没有袖手旁观,他竟联合冥行宫来对付为他保卫国家的功臣! 命运的相似,我和书生的命运是何其相似,我们真心对待,真心保护的人,都不记恩情调转过头,对我们痛下杀手!这种被人背叛的痛,我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让他们饱尝这种痛苦! 莫卿看到我咬牙切齿的表情后,脸上露出甚为害怕的神色,我飘他一眼,动了动颊骨处紧绷的肌肉,巧笑盼兮,“莫卿叔叔,现在圣上应该觉得他自己已经后顾无忧了吧?您说说看,我要是给他找点麻烦,他会不会很后悔失去了神卫大人这个左膀右臂?” 莫卿脸上一片疑惑,嚅嚅道,“属下不懂夫人的意思!” 二十年来,我头一次笑的高深莫测,“莫叔叔,您不需要懂,我只要,他能懂就可以了!” 他眼里更加茫然,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几度,我掀开茶盖,吹了吹漂浮在茶杯中的绿叶,很柔和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久的盟友,只要我为他们加把火,他们马上就能从朋友变成敌人了,莫卿叔叔......”在接收到我温柔的喊声后,莫卿莫名的颤了几下,“叔叔,您说,当今圣上最在意的是什么?”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答我,“当然是江山社稷!” 看着杯中的绿叶浮浮沉沉,我感到疲惫万分,原来玩弄阴谋真的很伤脑费神,看懂了他眼里对天下苍生的担忧,我出言安慰,“叔叔请放心,虽然他对我们不仁,可我不会置百姓于不顾,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要他跟我站到一起,将冥行宫逼到死角!” 他长呼出一口气,脸上很是欣慰,“那夫人您要属下怎么做?现在世人皆知,神卫大人薨于疾病,我们根本没有出兵的理由,而且,大昭有律令规定,皇室官家跟江湖永远井水不犯河水!处理江湖事宜的一向是神卫家族,神卫大人薨逝之后,神卫军已被圣上收编回南军,直接归圣上心腹慕容将军一手统领,要调军难上加难......” 我笑着打断他,“叔叔,您误会了,我不要皇帝老儿的一兵一卒,我只想欣赏一下,当他看着江湖上有人危及他的高座,却无人帮他分担时,他那种无能为力的寡助!叔叔,您想想,折磨他难道不比斩杀他更有趣吗?呵呵呵呵呵......”我阴恻恻的笑声,让莫卿忽然寒毛直立,女人一旦狠起来,比之男人是过之不及的。(首发)(=) 费力的笑了一番,我从怀里抽出一张在四天前就准备好的信笺,接着吩咐他,“莫叔叔,不管您用什么方式,务必让皇帝老儿在一个月之内收到这份信笺!” 他迟疑的接过,方才郑重的对我抱拳,“属下一定不负夫人所托!只不过......” “只不过叔叔在担心,我到底要怎么对付冥行宫是不是?”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八章 树敌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 ——————————— 他的眉头微微收拢,轻声的对我道,“冥行宫不仅神秘,势力也不可小觑,冥行宫宫主的武功在江湖上,更是已经无人能敌,且还有名震江湖的绿林五老助阵,夫人您?” 我逗弄着鸟笼中的鸟儿,看着它在一方小小天地里的极尽欢快,嘴角不觉的上扬,笑,“一滴水之于大海,它怎么样也是渺小卑微的,同样,冥行宫之于江湖,它再强大也强不过整个武林!” 莫卿略思索一瞬,才很是赞赏崇敬的看着我,“夫人您的意思是......利用整个武林对付冥行宫?” 我不答反问他道,“叔叔该知道,冥行宫不仅杀了血杀门的门主和苍雄派的掌门,还重伤了飞鹰派的掌门,他们早已激起了江湖势力的愤慨,而我,只是利用一下这等血海深仇以达自己的目的,难道叔叔认为不可以吗?” 他忙不迭的摇头解释,“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觉得夫人高瞻远瞩,借刀杀人这一招很高明,令属下佩服!” 我仍旧笑,眼里却没有温度,曾经我最憎恨的一种情感,仇恨,现在却是支撑我的浮木,世事变化无常,现实面前,也由不得我再幼稚,直到现在,我单眼看着自己渐渐阴险,过往那个善良毫无城府的八师姐,也已不再。 “夫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见我沉默,莫卿的神色忽然有些忧虑。 心下有些微触,已料到他要说什么,只淡淡的对他道,“莫叔叔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他沉吟一会,方攒足勇气,抬眸与我对视,眼直直的望向我的眸心,“夫人,您要知道,您的这封信笺,会置夫人您于险境哪!万一......圣上要对夫人出手,夫人您恐怕......” 我何尝不知,既然决心让皇帝老儿知晓我的底细,又有什么必要在乎他会怎么对付我?微微一笑,我道,“谢莫叔叔的关心,无心自有打算!” 我笃定,在遗诏未找寻到之前,甚至,在冥行宫未被江湖势力剿灭之前,皇帝老儿都决计不会对我出手,他若是信了我的话,那么他更加需要借助我的仇恨,籍以发兵,而于我来言,我所拥有的,已经越来越少了,少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所以,我不在乎。 见我一脸漫不经心,莫卿轻叹一声,又见我不再多言,便开口告辞,目送他离开房门的那一瞬,我的伪装尽数卸下,心力交瘁的跌坐在藤椅中,我闭上眼,脑中一片空白,我还要这么如履薄冰的过多久?我们的仇我何时才能报?...... 再睁眼,未关的房门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雪白长衣,通体素净,慵懒的笑,散散的眉,只一眼,我就跳了起来,不过视线却开始模糊,胸口的痛灼的我发昏,断断续续的呢喃出“书生”后,我的意志趋于涣散,头一扬,我就晕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三十九章 谁要死了? 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哦。 ———————————— 窗外的夕阳掷进房内的时候,我正好清醒,掀开眼皮一看,眼前正是玉面那张搅得我心神不安的脸,见我醒来,他将眸色放到最柔,微笑着问我道,“无心,想不想喝水?” 这几日都没疼过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痛的我心情很差,坏脾气到了极点,一看见他笑我就想抽他,不过,心里明白人家是好意,况且,他现在是连大侠和武女侠的上上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所以我也就没那么恶劣的对他,只摇摇头,不再看他。 刚平静下来的心在看到帷帐上的旱鸭子时,猛然惊醒,他怎么会在我房里? “你怎么......”刚刚开口说几个字,却讶异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的,有钻心的疼,在喉咙里和心脏周围。 玉面眼里是忧郁的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柔声说,“你血气上涌,先不要冲动,我已经为你施针了,你要好好休息!” 我歪了歪嘴,嘀咕:病人我最大,你是神医不错,不过你怎么说是一码事儿,我怎么做又是另一码事儿了! 不管他的阻挠,也不管还插在我脉门上的数根银针,我腾的坐起,才蓦然发现房里站着满满的人,大师兄和晨涗竟然也都在! 而大伙的脸上无一不是一幅某人要与世长辞的模样,眼珠转了一圈,但见子君眉头紧锁,眼里满是关切,晨涗在悄悄的嘤嘤抽泣,武女侠脸色不好看,诗娴嫩嫩的腮边还挂着几滴浊泪,特别是晨旭反常的古怪,他本就忧郁的眼神,现下消沉郁卒的足以让我溺死。 房内一时沉寂无声,阗寂中有我眼角的窥视,咳嗽的多义,连我稍稍动了下身子这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能让他们惊慌起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着急的拉住玉面的手唤道,“你们......怎么了?” 玉面脸上虽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中有太多太多我琢磨不透的担忧和挣扎逐渐弥散开来,“你先好好休息......” 我眼中的焦急一闪而过,刚刚还惴惴不安的神情突然平稳下来,颓然的放开他的手,我无比平静的的说出几句话,“玉面公子,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你给我施的针是保命的“玉冰画郎”罢!” 那些话听上去是在问玉面,可我的语气已经是不容回答的笃定了。 被我这么直白的一说,屋内的人更加沉默。 晨旭一直没怎么动容的脸立马青了一片,他看着我,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一句,“有我们在,你休想死!” 安静的只剩呼吸的环境下,我甚至还听到了晨旭说那句话时,口中牙齿相互撞击的摩擦声。 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晨旭现在对我应该是很的吧?恨我不爱惜身体,恨我狠心,恨我无情,恨我变得冷酷,恨我失了心丢了魂......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章 诊金,她来还 今日三更,这是第三更。(首发) ——————————— 晨旭冷眉瞧我一眼,似有什么话哽在口里,却终只是隐忍了所有,便旋身带着苍白的面颊向外走去,行至玉面身旁时,他停下,出声对玉面道,“昔闻玉面郎中救人,必要开出一个条件作为诊金,不知此次玉兄诊治爱晚开出的诊金是什么?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玉面的面色并没有因晨旭的话而有丝毫的改变,他缓缓转眸看我,虽是对着晨旭开口,视线却寂然的落在我身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声音——“她欠我的这个诊金,自是由她来还,不劳东方兄挂心了!” 晨旭清绝的眉眼之间,忽然有了些失落和空落落的倦意,“既如此,玉面兄以后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全力而为!” 玉面微一颔首,并不多说,晨旭亦不再说话,也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便离开。 武女侠的双眼充盈了雾气,叹息一声,声音如高山的冰雪融化一般,无望而心痛,“无心,我们,可能终究还是留不住你的!” 玉面如月华般清凉的眼眸轻轻扫了一下众人,最后定格在我脸上,“无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面无表情,心病还需心药医,纵使你是神医,又怎么能奈何的了我的求亡意志?他像是看穿我所想,勾起薄薄的唇角,淡然一笑,“无心,你该相信我的!” 我看着他,眼中有大片大片的迷茫,他怎么可以这么知我心?带着询问看向玉面,他对我随便的了然一笑,我的脑子立马就短路了,只觉,他的笑把空气里的阳光都搅化了......那笑啊,是那般美好,那般动人心弦,那般诱惑...... 咚咚咚的响声从我的胸口传 谁祸害了谁第20部分阅读 的胸口传来,那沉重如擂鼓的声音在我的耳畔一直响啊一直响,让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手紧紧的拽住被褥,我心里的火气在不断的,谁再来扇一把火的话,我绝对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偏偏玉面却不知死活的弯下腰握住我的手,温柔的对我道,“无心,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百花残落的忧伤,似曾相似的感动,在此刻,在这个寂静的傍晚,我竟突然对他砰然心动!随之,那种在心里一跳的对书生的罪恶感淹没了我的神经,我奋力抽出手,冲玉面大声嚷嚷,“请公子你以后不要叫我无心,这名字听起来不男不女,喊出来酸里酸气......” 玉面依旧对我展露出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直勾勾的看着我,一脸的我笑故我在,最后我的脸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他才好脾气的十分宽厚的对我说,“无心,你这个名字很好,它让我想起来心痒痒,说起来心花怒放,听起来浑身有劲儿,虽然平淡了一点,不过它总能悄无声息的渗入我的心里......” 玉面绝对是我的克星!我道高一尺他却魔高一丈,叫我凭啥跟人家斗? 我发誓,我真想把愤怒的洪水向他倾泻,可是,他本人太强势,性格太沉着,身份太耀眼,眼神太无辜,注定了我最大的倾泻也只能徒增自己的愧疚和无理取闹!唉,吞口水吧,让我的口水淹死那些火苗吧,我忍!我忍! 诗娴见我一脸受打击的表情,力挽狂澜的道,“师姐,人家玉面公子是在夸你的名字好听!不过,我还是很赞同师姐你的话,你这名字叫起来是有点不男不女,听起来嘛,还土里土气......” 习惯了诗娴的胳膊肘往外拐,嘴动的比脑子快,我和子君又很理解的对望一眼。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一章 诗娴的哭诉 今日三更,这是第一更哦。(=) ――――――――――――――――――― 内心长久的郁结已经成了随时都可能要我命的病疾,武女侠强调,无心,你不能再动肝火,要心平气和的对待不喜欢的人(我怀疑她是特指玉面)。 最后,在我还未发表意见之前,武女侠玉臂轻指,就让玉面成了我的随行大夫,所谓随行,是指十日后我将和武女侠连大侠一起到上京参加武林大会,武女侠说虽然我的武功不入流,可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她不会明白,也不会懂,我欣然答应参加舞林大会还抱着别的目的。 广袖对诗娴还是不冷不热,冷漠的像厚实的冰,任诗娴怎么努力掏心掏肺的对他,他仍旧是那种冷冷的眼神,而诗娴的热情从最初的暴涨一直呈直线下落的趋势,作为她肝罩胆的好姐儿,我真的从心底同情她,有时,我真恨不得撬开广袖的榆木脑袋看看,他是不是没长爱情的那根弦? 九月底,深秋至,月凉如冰。 诗娴在经受了第十次表白失败后,终于没能扛住,半夜爬到我的床上大吐苦水,一边说,一边飙泪,两只手还不消停的在我身上乱摸,搞得我快晕了,我生怕诗娴因为潇洒哥的打击而转换她的性取向啊,那我肯定是第一个受害者! 她哭成了泪人后,声音都有些沙哑,却还坚持着跟我说她的情路是如何如何的艰难曲折,受的爱情磨难又是如何如何的多,配上今夜的月,她的低低诉语那真正叫说者心痛,闻者动容啊! 我未有想哭的冲动,她就已经哭的我前襟一片泪湿。 不是我没良心,也不是我做姐姐不称职,而是诗娴今晚的话真的很多,她从她自己的失败爱情一直扯到别人的痛苦爱情,自己变说边哭,好像在努力营造着什么悲伤的气氛...... 可是她的哭诉飘进我耳里,却成了催眠曲,迷迷糊糊中我依旧恍惚的听着,时不时的哼哼,恩恩,啊啊,哦哦几句,我的目的是聊表我在听她说话,不曾想,我的这些词儿最终让诗娴崩溃,她坐起身,绝望的问我,“师姐啊,我说的这些不感人吗?” 感人?我也爬起来,半闭着眼道,“感人啊,真是感人肺腑啊!你师姐我被诗娴妹妹感动了一把啊......” “师姐,你撒谎!”她摇摇头,带着些不名所以然的语调对我说,“师姐你感动了,那怎么没哭?” 某八师姐灵光一闪,照搬某个邋遢老头的经典台词推塞道,“怎么没哭了,你流泪在脸上,你师姐流血在心里!”(不记得的童鞋自己回头翻文去喔)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二章 出师未捷身先晕 中午好,呵呵!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喔。 ――――――――――――――――――― 诗娴好像被我驳的哑口无言了,她垂下头,怔怔了好久,再次抬头,她美丽的双眸中蒸腾了些雾气,声音很哀切和无奈,“师姐,你不记得了吗?以前你多爱哭啊,我一说什么伤感的话你就会潸然泪下,可是,现在......”大概有些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语速也越来越快,“现在,师姐你根本就忘了要怎么哭,你只会心不在焉的笑,师姐你不知道,你的笑容里再也没有温度了,你笑的阴惨惨的,笑的让我害怕......” 我心疼的抱住她,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心里有股苦涩的气流在窜动,可我真的挤不出来一滴眼泪,“诗娴,你别担心我......” 她急急的从我怀里挣脱,“可是师姐你已经郁结成疾了啊,广袖说只要你用眼泪宣泄出痛苦,你就会好起来了,所以......” 我一幅快要笑晕的神情,“广袖还说什么了?” 在意料之中,她很乌龙的回答,“他说......他说,只要我让师姐好起来,他就娶我!” 广袖这孩子怎么也跟死老头一样,明明关心我却死不表现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的另类含蓄??? 我牵起一抹无奈的笑,问她,“你上次不是已经霸王硬上弓了嘛?” “那次,我出师未捷身先晕!他竟然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醒了,还将我敲晕了!”她泄气的咕哝几句,声音里略带痛苦之情,眼神黯淡的甚比今夜的晕月。 我忍了好久都没能忍住要抓狂的冲动,抱着肚子差点笑抽过去。 在她杀人的眼神里我强忍住笑,问她,“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软的,硬的,好的,坏的手段我都用过了,还能怎么办?他就是一块冰啊,我看我还是不够热,竟然软化不了他......” “不如这样吧,咱们来个抓现行,让他没有退路!” 诗娴的眼里放出期待已久的兴奋光芒,马屁拍的极响,“只要八师姐出马,我的终身大事就能靠谱了!师姐,你不知道,师妹我对师姐的崇拜如滔滔江水天上来,一去东海不复回啊!......” 某八师姐有点飘飘的感觉了,被人称赞的滋味真好,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我才说,“可是我的计划里,需要三个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帮手!” 话刚刚说完,门就轻易的被人推开,一时间,我们六双眼就那样互相打探着,来人出言道,“这么有趣的计划怎么能少了我呢?”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三章 贼不好做 晚上好,呵呵!今日三更,这是第三更喔。 ——————————————————- 天空从浅黑慢慢变成墨黑,在这个幽沉深重的夜里,隐约可以听到细细碎碎私语的声响,一间房内,晕黄的灯光微射在贴着红色吉祥花卉剪纸的纸窗上,印出屋内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走廊处一阵风刮过,屋内的灯芯火苗左右摇摆了一番,忽明忽暗的,似乎在做着什么最后的挣扎,最终,暗黑的屋子消融在了大片夜色中。 突然,一个暗魅娇小的身影奔走在一排排屋檐上,这人全身墨色,在浓雾滚滚的夜里,只看得见她泛着光泽的双眼,而她的行走起落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脱离带水,甚至没让人听到她轻微的脚步声,可以看出,她的轻功当数的上一绝。(首发)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屋檐上的人小心的隐入长廊后,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条鬼魅般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紧跟其后,手里的宝剑已然出鞘,那泛着银光的剑身好像在渴望着什么,竟一闪一闪的,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长廊的转角处种着大片大片的秋菊,这些快要凋零的花朵此时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一闻便有些心神恍惚,墨色人影快速钻进花海里,瞬间就不见了踪迹,后面握剑的男子站在菊花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心中一动,好好闻的香气啊,只闻一口,就有些醉了,意识抽离前,他微微一蹙眉头,便在心里大呼一声“糟了,竟中了舞迷香!”,当下他的身子几个回旋,仓皇的向一间屋子掠去。 未到目的地,他便听到屋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惨叫声,“啊......!!!”那声音听起来很尖锐刺耳,夹杂着阵阵激动和期待的喜悦,不像是被人刺伤发出的惨叫,而护主心切的男子没有多做他想,抬脚就踢开了房门。 话说,同一时刻,在屋里的我却满头大汗,我容易嘛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屋顶上兜了几圈,还被广袖那么个高手跟踪,最后还被诗娴那声状似凄厉的声音吓破了胆......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我将晕过去的诗娴用力往广袖怀里一掷,像飞刀一般扑向这个屋里剩下的唯一出口——窗子! 小心的想推开,哪知???窗子竟然被扣死了!!那个挨千刀的诗娴,事先不是分工好了嘛,我引广袖进来,思晚负责带连大侠和武女侠来逮人,她负责为我留门的嘛? 广袖抱住已经昏厥过去的女子,转了几圈安稳落地,他的右手凝聚了全身力道,猛然划出一剑,眼看那道剑光正要劈到我身上,我退无可退,喊声哽在喉头却也出不去,只顿时冷汗直滴,脊背发僵,六神无主。 娘哎,这年头,贼也不好做啊,弄不好就把自个儿的小命给赔进去了。 如临刑前的奇迹一般,我旁边的窗突然被人击断,一片白色衣袂的人影带进来一阵冷风,速拍一掌将剑身弹开,不由分说的捞起我的腰,又纵身跳了出去。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四章 我又被他算计了 今日四更,这是第一更。==首=发= ——————————— 搂在我腰间的力道轻如无力,一路平平稳稳,不见一分颠簸,可是两旁的树木却在快速的倒退,秋风也在耳里灌得直响,这人好快的轻功! 得到了后园,他方才轻轻的放开我,细长的眼里是遮也遮不住的促狭笑意,“无心,真看不出,你还有如此好的雅致啊!” 嗖嗖凉风呼呼飘过,刮得我的脑子比白日还要清醒,低头想了一想,我厚着皮脸不红的回玉面一句,“是啊,今晚月亮好嘛,我欣赏月儿来了,你抬头看看......” 我边说边仰头指着天,待抬起头,我的脸上就再也挂不住笑容了,一阵一阵的滚烫灼的我的脸颊都有点惨痛,因为——今晚深邃的苍穹上没有月亮!!! 玉面倒是很厚道的也陪我一起看着天,却是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但见他耳边的肌肉抽了几抽,便听他很善良的为我找台阶,“无心的眼光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今夜果真是无月胜有月!” 我马上表示同意,点头如捣蒜的忙不迭应道,“是啊,是啊,玉面公子您跟我真是同道中人啊,恭喜恭喜,您真有前途,有大好的前途!” 他欣欣然的对我点点头,背过身就一阵狂笑。(首发) 园外有几个人全力奔跑的声音,步伐听去有些紧急而杂乱,我知道是思晚带着人去捉j了,立下,便在玉面奇怪的眼神中,三下五除二的往下剥身上的夜行衣,边剥边说,“玉面公子,你要记住,今晚所见,你一定要就地掩埋,并且绝不扩散!不然,你可别怪我对你不温柔!” 玉面眼里异光一闪,眼神如流彩归霞,继而对我提出要求道,“好,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正往树丛里藏衣服的我一听他那话,心里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厮果然是我的克星! 他全然不管我脸上的愤懑,兀自笑的无害,“从今以后,我要一步不离的跟着你!” “哎哟!”我一个踉跄差点跌个狗吃屎,他弯下腰手快的拉住我,我咽了几口唾沫,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抬眼看他,他面上认真一片,我闭了闭眼,在心里飞快的盘算一番,不答应能成吗?现下把柄在人家的手里啊!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哼,哼,跟着我,我一定让你后悔! 脸上摆出一副任他宰割的认命样,我苦着脸说,“好吧,我答应!现在,请公子你送我回事发现场!” 他欣赏着我脸上挣扎再挣扎的表情,对我颇为宠溺的笑。 我怀疑玉面这厮会神机妙算,因为我们刚刚到房门口时,正巧撞上了一脸焦急赶来的连大侠和武女侠,这下,我不在场的证据充分而确凿啊! 探头往屋内一瞅,空气一瞬间便凝滞冻结住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五章 家门不幸 今日四更,这是第二更。 ———————————— 面对这个“艳不忍睹”“少儿不宜”的画面,武女侠立即就傻眼愣住了,全没了她平日足以指挥祁灵山众师兄弟们的那一种傲气,连大侠虽未失态,可他眼里的怒火却在慢慢的升腾,看来广袖这厮今晚多少得吃点苦头了。 屋内有股浓烈的,旖旎的香味弥散在空中,由不得你推拒体内的欲火。 而房中正以亲密姿势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因为我们的突然到来都显得有些惶恐,广袖很有身为一个练家子的敏锐,他最先从这个混乱的局面里清醒过来,松手想放下怀里的诗娴,怎奈,诗娴那丫竟大胆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伸出皓白手腕攀上了他的颈子,广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而诗娴的眼神迷迷蒙蒙,带着明显的诱惑和挑逗,经过刚刚的一番搏斗,诗娴的衣衫很凌乱,有好大一块雪白的肌肤都悄悄的裸露在了空中,而她全然不去理会,只是死死的抱住广袖,唯恐她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一样。 连大侠颤着声音训斥道,“你们......你们怎么能做这种,唉,家门不幸啊......” 武女侠不像连大侠那般只说不动,她向来就是一个行动派,看到她捋了捋衣袖,我便为广袖诗娴捏了一把汗,只见她气冲冲的射到广袖面前,硬是将诗娴从广袖怀里扯将了出来,嘴里还狠狠的放着词,“娘亲是怎么教你的,娘亲教你身为女儿家要矜持,含蓄,可你看看你,你自己这成什么样儿了?你的脸以后还往哪里搁?......” 广袖脱下外袍披到诗娴身上,粗粗哑哑的嗓音,冷冷的接话道,“我会负责!” 诗娴美丽的大眼顿时变得湿润(我猜想她肯定是太兴奋了的缘故),低垂着的眼眸里哀哀切切一片,继而她悲痛欲绝的道,“爹爹,娘亲,倘若您们嫌弃女儿,不肯原谅女儿的话,女儿就以死谢罪!” 好一个如八师姐一般的铮铮傲骨小女子! 可是武女侠对她类似威胁的话表现出不屑一顾的姿态,不再看她的宝贝女儿,她调转美眸看向广袖,一派爽利直率,“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的话怎么听这么像是做买卖,广袖显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从没变过脸色的他今晚脸色变了几变,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的从他额角处滑落,而他眼中万年不变的寒冰在这么人的注视下也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不经意的看到广袖眸中一闪而过的忙乱,我连忙转过身偷笑一阵,不巧正遇上熟女探究的眼神,我和她互视了一会儿,自己明显就中气不足,只好讪讪的再转过身翘首看戏。 —————————————————————————————————————— 百合的话:各位亲,咱们来点轻松的哈,呵呵,为诗娴解决终身大事嘛,百合很喜欢诗娴,想要她幸福。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六章 银子是王八蛋 今日四更,这是第三更。 ——————————— 武女侠见广袖半天半的不说话,怒火汹汹的往外喷,“说!你打算怎么办?” 广袖细长脖颈上的弧线悄悄起伏了几下,接着将还在悲戚中的诗娴往怀里一揽,对上武女侠黑白分明的眼,弯起嘴角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我娶她!” 仅仅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诗娴的身子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她怔了那么一刻,才伸手无力的捉住广袖的衣领,似梦呓般的问道,“你......你......说你娶......我? 广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从来未曾有过的红云,声音里带着对爱人的无奈,“对,我娶你!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原来他知道了! 苍天啊大地啊,我脸红心跳的低下头暗自悔悟着,思晚也很愧疚,往子君胸口蹭了几蹭,唯独诗娴那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来了一句,“恩,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算计你了!” 武女侠轻蔑的哼哼的几句,叉起腰高傲的道,“自古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听之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说要娶她便娶她吗?她说要嫁你便嫁你吗?......” 空气再次凝结,众人都对他二人投以怜悯的目光,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好不容易才互表真心,结果却困难重重,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带上一脸对诗娴广袖深表同情的面孔道,“干娘,您要怎样才会答应他们的婚事呢?” 武女侠挑了张老板椅坐下,神情悠闲至极,随意的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双眼放光的对广袖说,“我辛辛苦苦养育了她十八年,这期间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要花银子,现下你既然决定娶她,那你打算拿多少银子作为彩礼呢?” 原来还是银子的问题! 我鄙视的看她一眼,也学着她的样子轻吹指甲,不轻不重的来一句,“干娘,无心好像记得,以前有个圣人说过,银子是王八蛋,没了你再去赚!所以那王八蛋的银子我看干娘您还是不要的好......” 我的话还未说完,武女侠就跳将了起来,果真她的爱银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到了不允许任何人非议的地步! 她气呼呼的瞪着我,扯开嗓门道,“什么狗屁圣人!完全是卖狗屁膏药的半吊仙!你说,你说,他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我非要揍得他认错不可......” 我努力憋气才没爆笑出声,如果武女侠知道我口里的圣人就是她的话,她还会这样自己掌自己的嘴吗? 连大侠眼里光芒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拉住絮絮叨叨,一脸无休无止的武女侠,也不说话,只是用尽全力的把她往外拉,出了门的武女侠突然在走廊的拐角处大吼一声,“慕无心,你竟然算计老――娘!”那个老娘发音很断续,估计是连大侠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百合:呵呵,终于解决了一对,幸福啊!呵呵!我这部小说里终于成就了一对相爱的人,实在是幸福也!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七章 旧情人? 今日四更,这是第四更。(首发) ———————————— 夜已至半,浓浓的云露霸道的洒开,形成了一层荫影罩着盛有万物的大地。 折腾了半宿,我已经累的苦不堪言了,调转过头就想往床上倒,不过回想起刚刚武女侠那颇具威胁的怒吼声,我真恨不得给她跪下赔礼道歉,得罪她的后果很严重啊,我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果真是言多必失!教训,血淋淋的教训啊! 在我黯然神伤的为未来担忧时,我房内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出去了,临走好像都有跟我打招呼,可我却沉寂在自己的思路里无法自拔,直到熟女那一双秋波流转的眸子印入眼帘时,才吓了我一跳。 她的眼睛来回流连于我和玉面身上,好像她的眸子中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而她的表情却是踟蹰而伤感的,我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以为她要对我说什么,可她的嘴巴仅仅翕合了一下却未发声。 仿佛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一样,她对我又完全的静默了,随之她笑嫣嫣的对玉面道,“你说,如果当初我也对你这样的话,我们的结果会不会与今日不同?” 听了熟女对玉面像情人一般的抱怨后,我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心想熟女跟玉面难道有旧情?......旧情?? 一想到他们竟有旧情,我胸腔内就不受控制的有把火在激烈的燃烧着,心也哐当哐当的狂跳不止,我止不住这种越来越慌乱的感觉,只得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玉面这个罪魁祸首,又以一只手重重的压在胸口,试图压下平静不下来的心。 狂躁的心没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瞪圆了眼看着玉面,玉面灵敏的捕捉到我的眼神,弯起嘴角对我一笑,那笑意直达眼睛深处,转眸对熟女开口,他声音里的澄澈如白日的高空,“不会!你不会这样做,而我,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不知什么原因,听了玉面的话,我的疲倦竟一扫而空,心情也好了很多,再看熟女,她的眼神忧伤而落寞,极清极薄的感伤为她平添了几分娇弱,她闭一闭眼,嗓音重又回复了平日的香甜和素雅,“那倒是,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了会以朋友身份了此一生!” 面对如此一个娇弱的美人,玉面的眸子仍旧是轻轻静静的,微微点一点头,他便开口对广袖道,“你也下去吧!” 广袖打横抱着还兀自哭的高兴的诗娴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对着玉面很恭敬的说一句,“多谢公子成全,广袖告退!” 玉面安静的如一池看不见底的湖水,只略略对他点了点头,我极为不平衡,促成他们在一起的可是我和思晚啊!他怎么对玉面道谢呢?要谢也应该谢我啊! 跺一脚,在广袖的身影快要溶蚀于黑暗之前,我冲他大喊了一句,“潇洒哥,你是狼心狗肺的陈世美在世!” 熟女的眼睛像蝴蝶一样快速的眨了眨,眼神瞬间就清凉逼人,冲我笑一笑,她的声音渐渐趋于低沉和萧索,“唉!慕姑娘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你真是......” 她在我面前狠狠的跺了几脚,我以为她要动粗,张大嘴巴就往后跳了几步,她叹口气,无奈的带着孤独寂寞的背影离去了,我怔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在朦胧的夜色里,她的落寞印在我眼里外加今晚的浓雾,竟美得让我有些痴迷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八章 我不敢得罪的他 照常三更,这是第一更。 ————---———— 离开祁灵山已经有十余日了,队伍一直向北,越走天气就越寒冷,虽才到九月底,不过北方的天气却干燥的令人心里窝火,我坐在铺着锦絮的马车里,觉得时间过的真慢啊,刚刚一手挑起车帘,还未探头看看外面的风景,车帘就被一只晶莹如玉的纤长手掌拨下,这人以一个医者对病人说话的腔调对我道,“无心,风大,当心风寒!” 我睁着滚圆的眼睛看着他,他显然对我已经有了强大的抵抗力,脸上不见半分波澜,我吸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他道,“玉面公子,您管的是不是太多?” 他竖起眉毛,一挑一挑,微笑着对我道,“无心,你忘了,我是你的随行大夫,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 我无语凝噎,的确,他是武女侠一手指给我的大夫,还是算计我的那只让我拿他没办法的狐狸克星,我除了服从他的话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八师姐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总想方设法的让他知难而退,也让他充分领略了女人的胡搅蛮缠和恣意妄为。(==) 只要车稍稍一颠簸,我就开始大叫全身酸痛,天气稍微凉了那么一点,我就怨声载道的抱怨全身冰冷,黑漆漆的汤药苦了那么一点,我就嚷嚷着不喝,饭菜稍微不合口味了,我就直接闭上嘴不吃一口...... 可玉面的忍耐力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他对我的肆意做法都是放任的,却用另一种方式胁迫我缴械投降,但凡遇到我任性的时候,他就会很专注的看着我,不发一言,脸上的神色平淡温和,如一双暖玉般的眸子里总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暖意,直盯的我脊背发凉,追悔莫及,脸上面皮僵硬如冰冻他才作罢,而八师姐我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耍小性子了,只在心里微叹,这世间,除了书生,竟还有另一个人能让我不敢再轻易得罪! 队伍快要行至随岭境内时,天上突然黑烟滚滚,不一会儿,秋雨便倾盆而下,我们只得到一处荒芜的破庙里躲上一躲,孰料雨一直下一直下,直下到夜半也未停歇,一群人只好暂宿于此。 一首我未曾闻过的乐曲慢慢划破夜空飘摇而来,这首曲子的乐音悠长而和谐,我的心智仿似被控制了一般,茫然的在这首仙乐的指引下向前走去。 拨开一处又一处的深草,踏过一摞又一摞的荆棘,我身上已经划开了很多血口,可我的脚步却不曾停歇,我知道前方有人在召唤我,那么,那个人是谁?是谁呢? 大雨已经停下,泥土的香气溢满四周,空气里的气流一阵冷过一阵,乐声仍在继续,我全身已经一片血红,蓦然回首,我骇的禁不住要呼出声来,自己刚刚踏过的小道竟已经被尽数染成了血色!这么多的血,这么多啊,是谁的?是谁的? 恐惧在我心田间滋生,我开始奔跑起来,跑至一处悬崖时,乐声突地变得急促如湍流,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一样,连心跳都忘了,抱住头疼欲裂的脑袋我瘫软在地,口里呼喊着“书生,书生你在哪里?” 乐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它离我好像只有一步之遥,可为什么我四处张望都不见人影呢?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四十九章 梦中的女人 照常三更,这是第二更。 ——————————— 一阵秋风呼啸着刮过我的脸颊,再睁眼时,峭壁的末端,背对着我赫然站着一个身着白衣,手执玉笛的女人,她的头发很长很顺,在宁谧的夜空下,乌发还泛着黑光,我慢慢至地上爬起,挪动脚步走近她,听到我的脚步声靠近,她一动未动,我生怕她不小心掉入了悬崖,伸手就想将她往后扯上一点,哪知!我的手竟真真实实的穿透了她的身体,握在我手里的不是她的衣角,而是一阵寒凉的空气! 卡在我喉咙里的惊叫生生的出不来,我一连跌的退了几步,正当我想拔腿就跑时,她突然缓缓回头,脸上的表情木然而痴呆,而她黑漆漆的眼仿佛有种吸引力一般,将我牢牢的吸住,动弹不得。(首发) 朦胧的夜色丝毫没有遮挡她的美丽,她生前该是个大美人罢,可她的眼神却是凄迷而含着怨气的,一阵夹杂着几片树叶的秋风轻轻扫过崖顶,她额前的碎发便被撩拨开来,我真切的看到,她的左眉末梢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 在哪里,在哪里我也见过如此一样的红色朱砂痣? 我们相对无语,可她的脸上却有一串串连续的水滴蜿蜒而下,她哭了,哭的痛彻心扉,撕心裂肺,听着她的高哭声,我的心一阵阵揪痛,痛的我全身冒冷汗......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着我哭?书生呢,书生你在哪里?在哪里? 我低呼一声,从梦里醒来,霎时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原来那不过是一场奇怪的梦罢了!可它又是那么真实,竟让清醒的我余悸阵阵! 庙宇外有一点点星火在一闪一闪的,想来是守夜的师兄弟点起的篝火,庙内只有大家悠长的呼吸声和一阵阵的磨牙声,一切安静而和祥。 转头看了一圈,大家睡得正香甜,较之其他人的睡姿,熟女的睡姿是奇怪而新颖的,只见她半倚在墙垣上,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可她的身子却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将自己包裹的很好,看来熟女是个特没安全感的女人,将自己身上的薄被轻轻覆到她身上后,我一时没了睡意,缓缓踱到了庙宇外。 庙宇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低谷处,遥望四周,只能看到一团团模糊不清的影子,随意的和兄弟们招呼了一下,他们嘱咐我一句“别走远!”,便由着我往前走去,拾掇了几根干枯的柴草,我在一处稍微干燥的地方点起了篝火。 在祁灵山的四年,每逢偶尔心情会发霉之时,我就会撇下多如蝼蚁的琐事,跑到后山烤一只野鸡慰劳慰劳自己,今晚的心情,却是没来由的低郁,听着柴火噼噼啪啪的清脆响声,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只白着一张令人生厌的面孔的烤鸡,我突然记起,书生,他甚至,还未吃过我烧过的一顿饭呢? 握紧项间冰凉的玉,我的心纠结成一片。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章 落红和流水 照常三更,这是今日的第三更。(首发) —————————————— “师妹,肉配酒,才算的上人间美味!”背后,一个男子至树丛间走出,一边不在意的盘膝而坐,一边随手丢给我一壶酒,我单手一个回勾,酒壶就稳稳的落入我的掌心,开盖一闻,原来是桂花酿,此种酒的好处就是度数低,不容易使人醉,我仰头灌了一口,一股甘甜便直侵心田,而我的嘴也像吃了蜜一样,甜腻腻的道,“师兄,你真好......” 他的脸沐浴在重重浓云下,暗夜使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可是无论我多好,我也没机会了,不是吗?” 我握着玉佩不语,早就敏锐的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层谁也不愿意捅破的窗户纸,可是既没有结果,那说出来又有何意义? 我们都心照不宣,各自拨弄着火堆,子君的沉默是短暂的,未等我开口,他已先抢占了说话的先机,“师妹,今晚怎么有如此的雅兴呢?” 我转转手里的烤鸡,思绪漫卷,心不在焉的答话道,“恩?......哦,今晚正好睡不着觉,师兄呢?对了,师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此的?不会......是被烤鸡诱人的香味侵袭的吧?” “知我者莫若师妹也,师兄今夜突然有些发馋,只好自己出来寻觅,只是,可惜了师妹手上的这只烤鸡......”话语未完,他便伸手在我眼前虚晃一招,我一时不察,烤鸡便稳稳当当的被他拿在了手里。==首=发= 看着手里忽然空出了一块,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言语,亦没动手争夺,见我如此,子君的笑意也有些淡然,半晌,他的声音至身旁径自传来,“原来,风过,定会有痕!” 我垂下头,藏起眸中的浅浅悲哀,不期然的竟想起玉面那一个深沉的吻,那一句让我莫名心酸的歉语,那一个让我感觉安心的温怀,那一抹让我心里柔软的笑容,心里突地一惊,风过,真的会有痕吗? 那么,即使有,我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无心?”子君的呼喊适时打破了我深陷的记忆,看他映在火光里褶褶生辉的眼睛,我淡淡一笑,收回思绪道,“师兄,你忘了,风过的痕迹,我们可以选择避开。” 他看我许久,调转过头,仰头看着朦胧的夜色,开口道,“无心,你一向大大咧咧,可是,你却是大大咧咧的近乎冷酷而残忍,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一个感情淡漠的人!” 火光,忽明忽暗,我只觉,他的笑容很做作,他的话语很晦涩难懂,可是,不得不承认,我这个一向愚笨的人,听懂了。 垂眸苦笑,再抬头时,我的眼里已经清明一片,没有看子君,我只是仰头看着浩瀚飘远的天空,笑,“师兄,落红既已无情,流水何必自寻烦恼痴痴相缠呢?” 子君的眉头忽蹙,面色深寒如大海,唯有那一双眼睛,带了一丝压抑的光影,他平静的注视我很久,气息渐缓,直至趋于沉静,开口时,声音已经平和,仿佛刚才他的冷寒的表情都是我的错觉,“师妹,你也忘了,流水,已经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护得落红!” 我微微一怔,他却至地上潇洒的起身,对我莞尔一笑,“师妹,我再不走,恐怕有人忍不住要发火了!” 约五十步之内,一颗古树上窸窸窣窣的响了一番,子君面带微笑道,“前辈,秋雨寒身,您还是下来吧,晚辈先行告辞!” 百合:这几日为了更新,我熬夜熬夜,突然发觉,这样拼有意思吗?真的很茫然。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一章 我本无心 照例三更,这是第一更。 ――――――――――― 秋夜,正浓,雾,正升腾。 至古树上,突然窜出一个快如飞燕的人影,只看到地上的火苗浮浮沉沉,几欲熄灭,接着便是一阵寒凉的冷风拂过脸畔,而,来人的手里,正握搁在我身旁的梨花酿。 本提起的心在看清来人的脸时,瞬间放了下来,他也不同我说话,只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鸡,还夸张的吧唧吧唧着嘴,很香甜的咀嚼着。 我故意沉下脸,想装出生气的样子,却仍是忍不住怕他噎着,动手将酒盖?br /> 谁祸害了谁第21部分阅读 盖拧开,递与他,他用余光瞟我一眼,接过酒闻了一闻,眉头不自觉的微紧,小饮一口后,便递还与我,埋下头,重又大口大口的吞着鸡肉,我看着他如狼似虎的样子,有些无奈而心疼的说道,“师傅,您吃慢一点,别噎着了,徒儿不与您抢!” 他闻言放下手里的烤鸡,状似很听话的点头,啃尽最后一根鸡骨头后,他用手抹一把油腻腻的嘴角,一屁股坐到地上,将蓬乱的头蜷缩在脏兮兮的衣里,满足的打了几个饱嗝,对我笑吟吟的道,“无心徒儿,为师不得不说,你的手艺......” 敢说我手艺差? 对上我沉下的脸,年过半百的天宫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缩脖子,话锋立即转为夸耀,“无心徒儿,你误会了不是,为师是说,无心徒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越来越好了......不过,要是多放点盐巴就锦上添花了......” 我本在为他不知照顾自己而生气的,听他那么一夸,我的面上再也挂不住冰霜了,大笑着揶揄他道,“师傅啊,是不是徒儿的烤鸡上抹了糖啊?师傅的嘴可是从来没这么甜过呢!” 梨花酿的度数固然不高,不知是不是酒到酣畅处了,天宫的脸上在悄然中慢慢浮现了一抹晕红,他使劲儿拍怕我的肩,大笑道,“无心徒儿,不是你的烤鸡甜,是那梨花酿很甜,无心徒儿果真是无心之人......” 他本是想也不想的开口,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一顿,看我面色如常,他才转开头续道,“无心徒儿,你难道就没发现,这酒不寻常吗?这等上好的酒,常人是万万喝不上的,你道是为何?不过是原本普通的梨花酿里放了舒活筋脉,润肺养身,提升内力,抗毒抗寒的千年冰魄,这千年冰魄,乃万金难买,世间难求啊......” 我的神情微微一怔,想起子君说的那句“流水,会用自己的方式护得落红”,他的允诺是那般坚定而不容置喙,偏头看向地上的梨花酿,我心里没来由的不安,跳了几跳。(首发) 天宫老头不再言语,却止不住的频频摇头,我拽住颈间的寒玉,控制不住的记起书生对我说他不会抛下我的那句允诺,不一样的允诺,却是一样坚定而不容置喙的语气,只是,没人知道,它在我心里就像一块沉甸甸的银子,那么沉那么沉,沉的抹不掉,化不了,渐渐与我骨血相溶,直至变为我身体的一个部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二章 反常的天宫 照例三更,这是第二更。(==) ——————————— 喉间的腥甜之气抑制不住的猛然泛起,抬头看了天宫一眼,正对上他探究关怀的眼,不想他看到我呕血而徒增他的心疼,于是便佯装起身,身子刚刚站直,手腕骤然被天宫扼住,我大惊,压下腥甜,力持静平的开口,“师傅......您,怎么了?”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项间的玉,一瞬不瞬,一眨不眨,眼里专情而认真,可,他伸出的布满皱纹的手,却如寒风里摇摇欲坠的花朵,颤抖不止。 天边,有一丝丝光线冲破浓雾,通向了这个熙熙攘攘的人间。(=) 当那一块晶莹的玉落入他的掌心后,他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头上一簇簇乱麻似的头发不住的抖动着,我心里的疼痛因着他的反常而渐渐疏离,覆上他的肩,我柔声问道,“师傅,您怎么了?” 也许是我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沉默着放开玉佩,颓然的站立着,黎明之际,他的身形在淡淡的雾气里,显得是那么的萧索而孤寂。 天宫的嘴角抽了几下,没有发声,然后,他好像是积聚够了气力一样,拼劲丹田之气,像打雷一样与我说话,震天动地的声音让我窒息,“无心,你告诉为师,这块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暗暗在心底埋怨他了几句,不过,这样无措的天宫老人是我未曾见过的,所以也不敢随意表现自己的不满,只是乖巧的道,“是徒儿的夫君逸文世子,赠给徒儿的定情信物!” 闻言,他似是惊恐的后退了数步,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了,躲开我想要扶住他的手,他低垂着头,热泪顺着他布满沟壑和皱纹的双颊往下淌,而他的胸膛,在沉重的起伏着,他,明显是在伤痛。 我看着玉佩,满限的不解,书生,跟天宫老人难道有什么关联? 正想着,耳边便传来天宫近乎自语的低低声,“你这个不孝的小子,竟要为师这个白发人送你黑发人......” “师傅,您......您什么意思?” 天宫猛然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再次用力扼住我的手臂,急急的问我,“无心,这块玉佩一直都是这样的寒凉吗?” 他扼在我手腕上的力道渐行增大,疼痛和迷惑使我不住的皱眉,他一脸焦急,胡子哆嗦着,面上还加上点茫然,追着问我,“无心,你想起来了没有?” 我摇头,他不甘心的提醒我道,“比如,它有没有发过光?或者,发过热?” 他的激动让我有些心惊,不去理会手腕上的痛,我强自开口道,“有!有一段时间,玉佩总是灼人的......” ...... “那就好!那就好!那小子!连我都差点糊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话未完,他暗沉的脸上就有了人人可见的宽心喜色,他情绪的波动是如此之大,我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也忘了问他为何要如此。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三章 难道,他还活着? 照例三更,这是今日的第三更。(首发) —————————————— 放开我的手腕时,他才想起我微皱的眉头,捻捻胡须,他用他那刚刚抹了嘴的袖子又抹了一把脸,才对我道,“无心徒儿,不痛,不痛了,要怪也要怪无心徒儿反应慢,惹的为师乱了分寸......” 我的火气被他寥寥数语成功的挑起,点燃,然后燎原! 快速抓住他的白须,我用心不良的大力扯着,顺便用大嗓门折磨他的耳朵,“死老头,无心徒儿我皮细肉嫩,你就不懂怜香惜玉?”话是这么说,可我知道他早就过了怜香惜玉的年纪了,也不等他答话,慢慢的松了手,看他疼得龇牙咧嘴,我笑的极不纯良。(==) “哟哟哟,疼死为师了,无心徒儿的功力见增,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看他忍着痛怪叫,还能打趣自己,我知道我熟悉的天宫师傅又回来了,当下挑眉径自大笑,“师傅啊,您要不要再试试无心徒儿新练的揪皮功?” 他头摇的跟有人在转他脑袋一样,看他那一副被我欺负的模样,我暗自觉得好笑,伸手就拽起他的手,往回破庙的路上走去,边走边向一边正挣扎的不亦乐乎的天宫解释道,“师傅啊,您不是要去武林大会吗?徒儿顺道可以梢您一段路!您放心,徒儿包您吃喝,包您住,更包您安全到达!” “三包”一出口,我明显的感到他挣扎的力度骤然减弱,乐颠颠的跑到我前头,指着我的鼻子夸奖道,“还是无心徒儿懂得孝顺为师,比那小子强多了......” 他原本是扯开嗓子对我说话的,不知为何,说到那小子二字以后,他的声音骤然趋于沉缓,看着我一脸的茫然和不解,刚才还笑笑嘻嘻的天宫老儿,忽然沉下脸来,语气也变得沉重肃穆,“无心徒儿,你......你可知,你身上佩戴的这块玉,它叫甚?” “师傅......徒儿愚笨,并不知它叫甚!”对他冷不丁冒出的问话,我几乎没时间深思就已出口作答。 他不无感概,清晨的秋风吹起我们的衣摆,他的声音在风里听起来有些飘忽,“它叫......“缠绵翠玉”,这“缠绵翠玉”乃是天池山寒潭的镇潭之宝,几千年来,它吸大地之精华,沐日月之光华,乃世间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它本性寒凉,能驱燥热,能阻毒物入侵,也可防练武之人走火入魔,更能与佩玉之人灵魂相交,神通人性,所以世上才有了“玉在人在”的说法......” 在天宫老儿话语的引导下,我再次想起了书生曾对我说过的那句,“玉在人在”,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这块完好无损的缠绵翠玉,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猛的冲上我的脑海:书生,难道,你还活着?可,这想法来的是那般突然,我甚至都没有抓住它的分毫。 天宫未给我思考的空隙,他几乎是不喘气的接着往下说,“而与翠玉灵魂相交之人,一旦经受重创,伤身伤灵时,这本性寒凉的缠绵翠玉,便会奇异的发光发热,直至它的主人完全康复,它才又会恢复寒凉的温度......” 黎明的空气清新舒畅,却突然融合了宛如针刺一般的杀意,这淡淡的又有点强劲的杀意,似强又不强,似弱又不弱,只见,这股针刺感随着一道白光直逼天宫老人的颈项。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四章 他是我的师兄 在这股奇异气流的压迫下,我只感觉到了惊怵,想张口疾呼,却发现气息虽然冲出了唇齿之间,但无声无息。(=) 杀气越逼越近,可天宫依旧对着呆若木鸡的我絮絮叨叨不停,我看着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思维换转间,我突然想起,依天宫老儿的功力,他一定早就有所察觉了,那他为何不出手反击?难道来人的武功已经高到让天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了? 这样一想,我背部尽湿,全身都有些虚软。 面前的天宫老人却在我吃惊的眼神下,突然放声大笑,振聋发聩的吐出一个字,“好!” 刚刚喊出这句话,他就至我跟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地而起,而他脸上那一抹笑容却未散去,只见他骤然发力,反身旋转,手指翻印如莲花般,曲指微弹,顿时,一道如箭矢般的,蕴含了天宫老儿无穷内力的劲风堪堪的射出,那一道扑面而来的白光遇到天宫射出的劲风后,却更加强势,一股大气迎面撞上天宫,天宫不及收掌,只好慌忙伸手阻挡,而他施力越大,反弹竟也越大,眼见天宫败势已成,我翻身腾空而起,想前去助战。(=) 猛地,在我还未扑及至天宫身后时,这道白光被一个光洁如华的白影轻轻松松收入掌中,徒留我这个英雄无用武之地。 面前,是神情自若,嘴角挂笑,眸子灿如星辰,而身上却不见一丝尘土的玉面。 周边,一阵树叶簌簌坠落的声音惊起了天地之间的寂然,可见,这两人内力之雄厚。 稳稳落地的天宫对袭击他的玉面无半分责难之意,只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我看见,有种叫欣喜的东西,一点点占满了天宫的眸子,良久,天宫才自嘲的笑着,“唉!为师果真老了,老了......在你掌下,竟已过不了三十招了!” 玉面来的那般是迅速,身形灵动的是那般诡异,看在我的眼里,只留下了数个幻影,再看他时,我的惊讶转为了怔然,不,应该是呆滞住了。 清风里的玉面,白衣胜雪,容颜清俊,遗世独立,衣衫随风飘舞着,似盛开的莲花,又似谪仙,更似梦幻,不真实,却又清晰的存在着,我的灵,似是被他的天人之姿取走,五官也近乎封闭,我的双眼里只有玉面的倒影,而双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轰鸣着乱响,就连近在一步之内的天宫的声音,听在我的耳里,都模糊不清。 玉面伸手将凌乱的发捋到耳后,而后,我首次见他低眉敛目,对着天宫双手作揖,看上去是极尽尊重之影,“徒儿见过天宫师傅!” 玉面对着天宫一揖到底,抬起腰来的时候,翩然转头看向我,我的眼神本已聚焦在他身上,这下被他热炙的眼神深深锁住,我连忙敛回早已不属的神思,急急忙忙的转头看天宫师傅,天宫老儿只爽声大笑,颇为促狭的问我,“无心徒儿,你看出来为师输在哪里了没有?” 这倒是个难题,既不能扫了天宫的尊面,也不能歪扭事实,我皱起眉心,砸了半天嘴角,寻章摘句打算长篇大论,“呃,呃,依徒儿所见,其一,师傅是被人从身后偷袭,完全没有掌握主动权......”说到偷袭,我偷瞟了玉面一眼,他仍旧嘴角带笑,面上不见一分恼意。 正待继续拍天宫马屁,却被天宫摇手打断,“无心徒儿啊,你认为为师是被人偷袭?唉!真是辱没了我天宫老儿的名号啊!唉!” 我被他那一番抢白呛的差点咳嗽,不过天宫说的是实话,玉面那一道随风而来的白光,早已提醒着我们他的到来,只怪我,武功平平,竟无力反击,甚至,连呼喊出口的气力都无了,越想我就越气愤,对着玉面狠狠的剜了几眼,而他眼角处那一丝笑意挥之不去,暖如春风细雨,细细的渗到我的心海里,我的心神有些激荡,气愤顿时全无,只余,心内的挣扎。 玉面,竟是谜侠,我的大师兄,我下山要找寻的人。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五章 晨旭身后的那人 队伍行至随岭时,已是九月末十月初,我看着黄叶落了满地,那般萧瑟。(=) 众人皆因晨旭的面子而小憩于郭家庄,我也再次见到了郭庄主,仍然记得他对我点头示意时,他那慈眉善目的眼里流露出的惊讶,而我,仍是脸皮堪比城墙一般的厚,径自对他笑的优雅而又不份。 等着用过晚膳,一切打点好了之后,已是月斜天边之时,屋内的红烛忘情的燃烧着自己,汇聚成一滴一滴的泪珠,晶亮的环绕着烛身。 我坐在窗前,凝神看着天边暧昧不清的残月,听着夜里寒冷刺骨的秋风,突然心生感应,微微侧身,猛然回头,却也只来得及捕捉到来人仓皇逃开的身影。 我连忙跃窗而出,对着那个我熟悉的身影,喊出了我久久不曾叫过的话,“旭哥哥!” 晨旭至那日对我霍霍磨牙之后,就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算算时日,也该有十来天未曾与我说过话了,但我能猜到,他定是在背地里看着我的,他,我的旭哥哥,不管怎么样,都是关心我的,我知道。 前面的身影顿了一顿,像是在挣扎,终是住了脚步,却并不回头,我也未动,只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道,“旭哥哥,既然来了,为何急着走?” 他的身影没在幽沉浓重的夜里,长长的如缎黑色发丝滑落在肩头,半晌,他终是转过身,对着我抬头,便现出了比天上的晕月更为皎白的脸庞,他那双忧郁如流水的眸子扫落在我身上,却并不说话。 我悄无声息的叹息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嗅着茉莉香味,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莞尔一笑,“旭哥哥,你最不适合做贼的,我一闻你这茉莉香味儿,便知是你!” 他还是没有说话,亦是没有上前一步,就那样一直静静的,静静的看我,黝黑眼眸里暗藏的光影,让我的心,微微不安。 我略微垂下眼睑,然后抬头,安静的走到他的身前,避开他的暗沉注视,轻轻开口道,“旭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 话未完,他便以一手指,轻点住我的唇,然后缓慢的摩挲着我的唇瓣,叹息着呢喃,“爱晚,要是......要是为你而死的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我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话,却在不经意间觉察到,他说这句话的决然和强硬,根本就是不容人拒绝转圜的语气,我勉力带上一抹微笑,清浅开口,“旭哥哥,你别这样说......” 同样是话未完,已被他的动作打断,这一次,他是一把拉住我,将我拥入了怀里,起初,是轻轻的圈住,而后,他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慢慢收紧,带着微微的颤抖,那样用力,就像是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里面一样。 他将我抱的是那样的紧,紧到他温热而紊乱的呼吸就拂在我的颈项间,让我酥麻一片,也让我无力挣扎,我知道,我在贪恋这个温软的怀抱,只是——此情不关风和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晨旭暗哑的嗓音传入我的耳朵——“爱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旭哥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旭哥哥?” 我倏然一惊,至他怀里抬起头来。 一眼,便心惊的看到晨旭身后,静静立着的玉面郎中。 他没有说话,亦没有打断我们。 暗沉夜色,他,雪白长衣,嘴角含笑,风姿惊世。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六章 当场被捉j? 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更。(首发) —————————— 那站在不远处的人明明是笑着的,可,我忽觉这空气没来由的一阵一阵的冷冽,而我的身体也骤然僵直,心中渐生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浮浮沉沉,流转不休。 “原来是玉面兄!”晨旭感受到我的视线,便放开了我,接着对玉面轻轻开口,也不理会我瞬间紧绷的神情,只如往昔一般,跟玉面郎中打着招呼。 玉面只静静的看着我们,目光轻轻掠过晨旭,然后定格在我身上,却微微对晨旭点了一点头,不发一语。 我仓皇的低着头,手指不断绞着衣袖,用力的绞着,就十分不明白,为什么我此刻有种红杏出墙被当场捉住的狼狈之感? 在玉面淡淡的,平静无波的注视下,我的脚步,一点一点的,不受我控制的,悄悄从晨旭身旁往远处挪。 “无心,屋外秋风甚凉,进屋歇着罢!”许久,我听见玉面在对面对我轻轻开口,抬首望去,便撞进他含笑的眼,我只觉,他的笑容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很像是,一种暗自的得意。 对上玉面依旧含笑的脸,我想要解释的话语硬是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也许,我也不知道我该向他解释些什么。 在这里多呆一下,心虚就更甚一分,立下,我扯着无比僵硬的面皮,对晨旭道,“旭哥哥,那我先回屋了!” 语毕,我正想赶快逃开,右肘,却猝不及防的被晨旭骤然用力握住,接着,他伸手将我往怀里一带,顺势便搂住了我的腰身,我们两个人的身子密密的契合着,他身上的热气也源源不断的向我身上传来。 我大骇,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去,晨旭从未在人前对我做过这种亲昵的动作,如今,这又是为何? “这样,应该不会凉了?恩?”晨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一阵热麻,我有些慌乱的挣扎起来,而,晨旭搂我腰的手,又紧了一紧。 周边,安静的甚至,能听到风吹动屋檐下红色灯笼的声音,啵啵啵啵,一种无形的波动冷的让我有点寒毛直竖。 “不知玉面兄此刻来此,有何贵干?”晨旭牢牢的搂住我,勾起嘴角对着玉面开了口。 玉面的笑容一点一滴的至眉间敛去,脸色似乎下沉了不少,目光轻描淡写的自晨旭身上一扫,声音里面却是不带任何情绪波动,“自是来看看我的病人而已!” 我满眼期待的欣悦都在玉面的这句话中凝滞,原来,我只是他的病人,除此,便无其他。 嘴角带了一抹颇为自嘲的笑意,我看向玉面,一字一句的开口,本不欲这样说的,怎奈说出的话,却带着浅浅的尖锐,“玉面公子的好意,无心心领了,如此,公子请便罢!” 晨旭搂着我的手,瞬间失了力道,毫不遮拦的痛心从他本就忧郁的眼中慢慢溢出,而对面玉面郎中的眼里,却荡漾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看见他的笑,我的心,便有些微涩的疼。 晨旭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苦苦的无奈,“原来,再多的机会,再多的机会,也是枉然!罢了罢了,就如此罢!” 我惘然的看着晨旭,“旭哥哥?” 他忽然不置一语的转过了身,秋风吹起了他的墨发,也将他暗哑的声音再次吹进我的耳里,“爱晚,明日一早,旭哥哥有急事,就先行一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晨旭快步决然而去的身影,我的眼中,神色深深,对旭哥哥,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模糊的忧伤和担心,旭哥哥,你明显在逃避着什么。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七章 命定的月老 今日两更,这是第二更。 ——————————— 随岭的街道,较之几个月前,变化并不大,如常的街巷,如常的花丛,如常的建筑,如常的行人,可这里,却留给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只是,在这段记忆里,最难忘记的,便是那一个雪白的身影。 而如今,我再也寻不到那一个熟悉的背影了。 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我随着玉面,往前走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心里的愁绪也渐渐的隐了下去,极力压下心里的万千苦涩,我强迫自己去想些开心的事,当我看见那一串串鲜艳欲滴的糖葫芦时,我的脚步终是顿住了。 玉面本是与我并肩而行的,见到我立在那里不动,便好笑的取出银子,拿起一串糖葫芦递与我,脸上的柔然之色清晰可见,接着,他翘起嘴角,吐出一个字,“恩?” 是宠溺吗?但,这是,你对爱人的宠溺,还是,你对病人的宠溺? 摇摇头,我非常利索的将手一伸,便把糖葫芦夺了过来,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对每个病人都这么好吗?” 他微微一怔,我却不想再看他,径自往前走去,他跟了上来,伴在我的身侧,很久都不说话,可我的左手,却突然被他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还是那般寒凉,但沉稳有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几欲挣脱,无奈他握的那么紧,街上人又那么多,我只好认命的不动。(首发) 只是,我的心里,却有几分不甘,为什么,他总是那么轻易的就能撩拨动我的心弦,而我,却无力抗拒? 我们的去路被一个拨开层层人流向我们走的坚定而执着的人挡住,此人看上去年纪甚大,但依旧慈眉善目,精神奕奕,配上些雪白的胡须和头发,活脱脱的一个老寿星,这位老人的眼珠来回在我和玉面身上转动,我以为他是要银子的,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正欲递上时,玉面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些尊重和感激,“与老前辈数十年不见,在下甚是思念,老前辈,别来无恙?” 这位老人朗声一笑,极为优雅的捻了捻长须,点头,“三十年前的那一卦,如今可算是兑现了,老朽心安甚了,只不过,老朽没想到你竟选了这样一条路,着实出乎老朽的意料,不过,个人终是有个人的缘法,既是你所选,便是你的路!看来,你的有缘人便是这位姑娘罢!不过,这位姑娘......” 他的话音猛然顿住,看向我的神情带着点探究和打量,而后它们统统被一种促狭之情所代替,“姑娘你印堂发红,近日一定红鸾星动!” 他话刚完,便捻着胡须围着我打转转,我的头都快要被他晃晕了,只好用肘碰了碰身边的玉面,他依然看着面前的老者,清俊的脸上布满崇敬,不理我分毫,我缩了缩舌头,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好先自己咽下,大约那老者转的也有点晕了,只见他极为疲惫的揉了揉太阳岤,闭上眼不再看我们,分明是在凝神屏息。 “前辈,怎么样?”那老者刚睁开眼,玉面便急急的问道,我有些错愕,玉面一向就像是一壶温水一般,他的身上,总有一种万事了然于胸的自信,总有一种不急不缓的坦然,有一种克制情绪的强劲,相处这么多天以来,我没见过他焦灼的样子,如今,到底是什么事,竟能让他激动起来呢? 那老者微微一笑,开口却是对着我道,“姑娘,逝者不可追,来者已可卜,切记,你最珍贵,最需要的就是掌握当下!” 我的心,微不可震了一下,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种种,都被这位老者一语道破。 我懂他说的意思,珍惜当下,掌握当下,只是,我忘不了,最初给了我幸福的那个人。 老者继续对玉面道,“你不必担心,她只要能挺过一劫,便能安然一生!而你在,她便平安!老朽话就至此,从此便归隐山水,不再过问红尘俗事!” 玉面焦慌的神情在听了老者的话之后,瞬间消逝,他的嘴角,重又带上了他惯有的微笑。 我们目送着老者离去,直至他的身影在街道的拐角处消失,我才问玉面,“他是谁?” “他便是,你我的命定月老!”半晌,我才听到玉面轻微的叹息声,而我,立即甩开了他的手,我此生,最恨的,便是,命定二字!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八章 我是你的书生 天空上阴云密布,一片惨淡的暗沉,没有晕月,也没有星光。(==) 我半空翻进客栈,稳稳落到迎客客栈“地字号”房的屋顶上,屋顶的正对面,便是我和他曾经同宿过一夜的房间。 我无意识的盯着那间房,窗上,有红烛摇曳不定的影子,跳跃,摇摆,直至“吱呀”一声,对面的窗突然开了,红烛骤然熄灭。 沉沉夜色下,我只看得清那人的白衫,秀挺的身姿,被墨发半掩住的脸,以及,因为微笑而露出的那一排晶亮的牙。 身姿,惊世;笑容,惊人;气质,惊心。 我慢慢的站起,一股熟悉而飘渺的气息令我不觉惊叫一声,“书生!” 眼前一花,那人已至窗前飘至屋顶,夜色之下,屋檐之上,立着白衣胜雪的玉面。 看着他,我的心,忽然就有了尖锐的狠狠疼痛。 我一次次的在他与书生之间,经历,期望与失望,而如今,我真的不堪负荷心里的巨大落差,它们,几乎要将我压垮,直至迫我崩溃。 强忍心里的痛楚,我笑着坐下,道,“玉面公子,您也真有雅兴!” 不听他答话,反而是我怀里突然多了一罐酒,掀盖,是“垵猓”,在大昭一种极为名贵的酒,喻为安邦兴国之意,此酒是上京城中皇帝老儿宴请百官的宫御酒,纯度高,却甘香凌人,入口醇厚,能久久回味。 静谧着沉默,酒坛空了一半的时候,我才发现,玉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挨着我坐下了,他幽黑暗隧的眼眸深处,有控制不住的光影在挣扎流转,压抑、痴迷、沉痛、温存、和点点的害怕...... 在他一片暗沉复杂的世界当中,我却无法找到惊喜,当一切都慢慢沉淀下来的时候,便只剩我心中刻骨的痛,和渐渐模糊的意识。 今夜,是我从小到大以来的,第一此无能为力的醉酒,或许,此时的醉酒,于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既无法面对,那么,我便逃避。 “公子,送我回去吧,我不胜酒力,咳......咳咳......!”想继续下去的话,被一阵快过一阵的激咳冲碎。 他不答话,突然探手过来,轻轻落到我的脉搏处,他手指的落点处,有一种苏苏麻麻的感觉伴着冰凉之意慢慢的往我骨子里渗,我硬成一塑石像,睁着空茫的眼看着他,他轩扬的眉,宽大的额,墨玉色的眸子,稍薄的唇,眼角几不可见的一丝皱纹,甚至他微微皱眉,悄悄弯起嘴角的一举一动,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了我的眼中。 痛,一种渗透到筋骨深处的刺痛,在身体四处浸蚀,伤筋噬骨,我拼命摇头,“求求你,别......” 一句话未完整的说出,喉头的腥甜便涌出嘴角,缓缓滴落,玉面一直握着我的手腕,持续不断的温热暖流,沿着我的阳池岤,一直传遍全身,但是,不管他给我多少内力,都无法洗尽我内心的哀凉。 他眼里的情深刻刺人,往日和煦的笑容也至眼角慢慢隐去,镇定的用手轻揉的擦拭着我唇上残留的血污后,他的手背上立即绽放了一朵深邃的伤口,红艳的让人炫目,这个一向温和的人今夜第一次带了怒气对我说话,“无心,我......你......” 我低着头,压下血气的翻涌,然后我听见他吸气的声音,再是他说话的声音,他说——“无心,如果我告诉你,我便是逸文,便是你的书生,便是你的丈夫,便是你的爱人,你信我么?” 天空中,雷声轰鸣,大雨,眼看就要倾盆了。 百合:感谢昨日给百合送花的亲哦!么么,呵呵!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九章 无心,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那般轻,那般柔,仿佛不愿惊醒那沉睡的,遥远的,而又不真切的美梦一般。(首发) 我藏在宽舒衣袖下的另一只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我的掌心,可我感觉不到疼,我的心,更疼。 我调转视线看向他,看向他幽深如夜,浩瀚如海的眸子深处的,那一抹柔光,然后,我站了起来,再然后,我听见了自己淡漠响起的声音,“他,在我这里,永远是惟一,不可复制的惟一,万难忘却的惟一,旁人无从取代,也无法摧毁的惟一,我对他的执着,就如那坚守到最后一刻,瞬间怒放的茶糜,此生不换!而你,根本就替代不了他,你在我心里只是他的影子,只是影子而已......” 我不记得自己说出最后那些违心的话时,他眼里的光影是如何变幻的,其实,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自己的心口血淋淋的戳了一刀,都像是赤着脚走在布满刀尖的前路上,都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对不起,我本不想这样说的,可,我无法容忍你挑战他在我心里的地位。==首=发= 秋雨,滂沱而下,淋湿彼此,约也寒了彼此的心。 我不敢再看他,我不知道,骄傲如他,在听了我的这些话之后,会作何反应,而我,却是无法承担这些后果的,如果他离开了,我能承受吗? 然后,耳边是雷声伴着他低低的声音,“无心,你看着我,好么?” 非常迟疑的再次抬头,透过朦胧的水汽,我怔然了,所有的情绪都顿时充塞了我的胸膛:过激的喜悦,压抑不住的兴奋,失而复得的激动,再见他的辛酸,不敢置信的惊喜...... 贴我而站的他,已不是玉面,而是我日思夜想的书生,在阴沉的夜色下,他一如昨日的容貌,高高的,温润的,俊朗的,惊世的,惯有的噙笑,给他平添了几分柔情和温情,他深情的凝望着我,眼里的柔情如水般不可自抑的溢出...... 我整个人怔怔的,心内纷乱疼痛,一动也不能动。 他走上前,紧紧的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无心,我回来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异常的轻柔而缓慢,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这只是长久盘旋在我脑海里的,挥之不去的声音。 我伏在他的左肩上,泪意突涌,终是问出了我一直放在心上的,想要问出的话——“祸害,你怎么舍得丢下我的?”唇齿之间,柔软的摩擦着气息,那两个字,在我心里,放了那么久,今日,终于被我唤出——祸害。 他抱着我的手臂是那样的紧,紧到甚至让我感到微微的疼,略微清醒后,我对自己说,即使你不是他,今日也让我自私一回罢,仅此一回而已。 醉意中的我,胸口郁结的愤懑和痛苦,首次想要宣泄出来,我的泪无声的泻下,沾湿了他的衣衫。 从书生离去至今日,我第一次哭了。 可,我只是,为祸害倾出了储藏了这么些天的酸泪。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章 无心,我爱你 他重又重重的吻了下来,加深加重,直到揉碎彼此的呼吸。 —————————————————————————————————————— 泪,夺眶,肆意奔涌,我的哭声,越来越大,可它们都淹没在了雷声之中,我哭的全身发冷,哭的痛彻心扉,哭到虚脱没有一丝气力,而,心里那一直沉甸甸的压抑,和快要折磨的我精神失常的痛苦,都随着泪水,排出了我的身体。 他只是浅浅笑着,一下下拍打着我的后背,我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直到一滴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到我的面颊上,将我从混沌状态中唤醒出来,然后,是他低低沉沉,萦绕在耳边的柔软嗓音,“无心,你要相信我曾经许诺过你的明天,会来!” 他的声音仿似有种魔力一般,蕴着暖暖的安心,和让我眩晕的魔性。 我怔然的看着他眼角那一滴晶亮的泪水滑落,看着他眼里藏的很深的痛苦,看着他眼里极力自制的那一抹清明悄悄淡去,看着他眸心里,那些如火的暗黑情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而后,更加怔然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到自己的唇,被他缠绵细密的吮住,才本能的想要抗拒。(首发) 纵然可以欺骗自己的眼睛,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刚刚有所动作去推拒他,他的双手便更用力的牢牢的揽着我,不容我拒绝的,强势的,挑开我的牙关,然后,一路旖旎而下,在我的檀口里流连不去。 我从最初的抗拒到而后的瘫软,也只不过是那么一瞬的时间,一种久违的很柔软的感觉,弥漫了我的整个脑海。 我想起,初次相见,他也是将我搂进怀里,对我轻语,“傻瓜,我不会让你死!” 我想起,在断崖上,他很笃定的对我说,“你要相信我!” 我想起,在祁灵山山尖上,他的惊世光华差点让我失魂。 我想起,他眼里那深刻刺骨的爱怜和疼惜。 我想起,他用他自己的唇,将我喉间的腥甜尽数压下。 我想起,他对我道歉时,说?br /> 谁祸害了谁第22部分阅读 说的那句“一切都只是为爱!”。 我想起,再到如今,他为了治好我的病,不惜抛却他的骄傲和身份,只是为了让我的痛苦可以发泄,纵然只是做我心里那个人的影子,却也不见他的丝毫怨言和悔意。 泪,连带着对他的感激,和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一些情感,再次奔涌而出,渐渐的,我的眼神开始迷乱,渐渐的,我的思维悄悄停止,我不愿再纠缠在那痛苦的昨日里,渐渐的,那沉淀在我内心深处的一种冲动,被他唤醒,融化,然后我浑身燥热,g情澎湃,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抱紧了他。 我们在雨中,缠绵,焚烧,炽热,酥麻,直至沉醉。 我忘却了自己初时的羞涩和拘谨,忘却了深陷他温柔里的颤抖,只在迷茫与眩晕之间,毫无选择的攀上了他的臂膀,然后,倾尽我所有的g情,回吻着他。 时间滴滴点点的流逝,他的吻也渐渐加深,最后,我仿佛听到了他在我耳边的软语,“无心,我爱你!” 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际,叹息一般,那样的不真实。 我的身体猛然一怔,僵直,紧绷,他却并不给我反应的时间,重又重重的吻了下来,这一次,不同于刚才的柔软缠绵,而是逐渐的加深加重,直到彼此的呼吸都被揉碎。 你的情,我欠不起。 所以,这一次,我只是微微仰着头,被动的承接着他这带着浓浓爱意的一吻,他墨色的发在空中飞舞着,我的身体渐渐酥软,全凭他揽在我腰际的手支撑着我,我才未瘫倒。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的意识逐渐抽离时,这几个月来压抑的痛苦,给我身体所带来的已经让我不堪重负的伤害,终于让我再也无力支撑着站立,只听见自己对着他说了一句“谢谢!”后,我整个人便软软的靠近了他的怀抱之中。 雨,仍在下,如与书生同房那夜一样,竟是昨日重现。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一章 重回龙城 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我在双亲的怀抱中极尽撒娇之所能——我蹲在竹林下,听着娘亲一遍又一遍的抚弄着瑶琴,那一个个如水的音弦有如行云流水,从她指尖倾泻而下——我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父亲和宁伯伯,闭着眼,将那柄利剑刺穿了楚伯伯的胸膛——我看见,楚伯伯身上那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眼——我看见,那一个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挥刀砍向柳府的家丁——我跟着母亲,而父亲拼死护着我们,他的衣衫早已一片血红——我看着母亲将我托付给东方伯伯之后,含泪离开...... 当童年的层层雾气如轻纱一样散去时,一切都渐渐变得清晰,夕阳下,龛台山顶,我又看见了那个令夕阳都失色的背影,缓带白衣,高贵,深不可测。(首发) 他忽而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我朝他缓缓伸出手,他定定的看我半晌,终于举步朝我走来。 雾气突然重又一层层的卷起,我费力的去找寻他的背影,却,依稀可见,那袭白衣飘飘的衣衫,瞬间化为了飞扬的尘土...... 我想要尖叫,声音却哽在喉间。 雾气再次卷起,那背影,重又出现,回头,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孔,玉树临风,带着温和的笑,寒潭一般的眸子对着我深切的看着,而后,朝我缓缓伸出手,我有些迟疑的向着他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然而眨眼之间,他的面孔又模糊了...... 我努力的找寻,找寻,不断在期望和绝望之中长久的盘桓,却,仍是被那一层厚过一层的雾气遮住了视线...... 屏住了呼吸,我越发努力的去分辨,终于,听得有断断续续的语音传来—— “公子,他已经发帖,参加武林大会!武林中已经激起了浪花,大家都没想到,已立下重誓不踏进江湖半步的东方家,此时会破除家规......”这个声音很低沉,也很熟悉,带着笃定的语气,似乎,是广袖。 半晌没有听到旁人的回答,却能感受到有股温凉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我身上,我想睁开眼,却被响起的声音打断——“让他得偿所愿,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再陪他玩儿了,立即广传天下,得遗诏者得天下,他既然不动,那么我们便推他一把,甚至,他想借机为冥行宫金蝉脱壳,我们也可以从中助他一把,这场游戏,该结束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他,又不似他,不乏温和,其中更多的,却是杀意。 “属下领命!”坚定的回答,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然后便是远去的脚步声。 “公子,夫人......夫人这边怎么办?夫人复仇的决心是那般的强烈,属下唯恐......”似乎又是广袖的声音,带了点不安和惶恐。 我听到,有人长长的一声叹息,语气颇为无奈,“她的执着近乎偏执,如磐石一般,让我束手无策......我只能阻止她参加武林大会......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游戏......” 这声音渐渐远去,只余,无边的黑暗再次向我袭来。 熟睡中,阳池岤处总有热流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体内,所以,我并不感觉到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掀开眼睫时,房内早已没人,我张眸回视了一番,吃惊的发现,这里竟是龙城的世子府,我和书生的卧室!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二章 万事皆变 我已记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觉醒来,万事已变。 天下,有人心里惶惶,比如,上京城中,在高座上坐着的那位;也有人蠢蠢欲动,比如,积极主张攻打冥行宫的江湖草莽。得遗诏者得天下,已经成为这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我不知道,是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亦,猜不透,这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不知为何,武林大会提前举行了,所以等我醒来时,它已经结束了,出乎我意料的,东方伯伯竟成了这一届新任的武林盟主,犹记得,诗娴眉飞色舞的对我说起东方伯伯的盖世武功时,那副崇拜的模样,她告诉我,东方伯伯拿到那盟主令牌时,脸色如常,颇有大家风范,她还说,东方伯伯已经以盟主之威,召集天下英雄,组成冥杀会,宣称“天不灭之,我等杀之”!且下令十月底攻打冥行宫,誓言要为血杀门和苍雄派讨回公道,并要取回他东方府的开天匙。 一旁的思晚却忧心忡忡的说:这天下就要乱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得遗诏者得天下啊,我听父亲说起过,现在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在找寻金匙和金锁的下落了。 我的心一动,看来传播消息的人,并没有将金匙就是开天匙这个秘密宣告天下,抑或是,他也根本不知道开天匙就是金匙? 那东方伯伯知道开天匙就是金匙吗?他破除他东方家立下的重誓,参加武林大会,如今又心心念念的联集天下势力,去攻打冥行宫,只是为了取回被司马傲天夺走的开天匙?还是,他也抱着其他的目的? 玉面让我沉睡了这么多日,又每日为我灌输内力以保我的体力,是不是只是为了阻止我参加武林大会? 为何我清醒一日后,仍是不见他的半点踪影? 他,是走了吗?离开了吗?因为有事儿离开了吗?还是,治好了我的病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那他那晚,在屋顶对我说的那句爱语仍是作数的吗?还是,情到浓时随口说出的话,而我,却是太过当真了? “慕姑娘,不,我应该叫你柳姑娘罢?”我的深思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抬头看了看四周,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竟走进了世子府的竹林里。 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如诗如画的人儿,只对她惊鸿一瞥,便叫我有些骨酥腿软,她的美,像是一道水光,一波云影,袅娜的纤腰,柔媚的香肩,如瀑的青丝,无一不美到了极致,这是一种婉转缠绵的美,我见犹怜的美,只是,有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仇恨,伤痛,委屈和不甘,从她那一双美眸中直勾勾的射向我,令我如芒在背,有些发寒。 淡淡一笑,我回复道,“雅姑娘的意愿,柳姑娘和慕姑娘皆可!” 她轻移莲步,站到我的对面,我看见,有太过浓烈的仇恨充满了她的双眼,让我不禁大吃一惊,她,为何对我这般仇恨?是因为书生吗?因为我害死了书生,所以她对我恨之入骨? 她读懂了我脸上的疑惑和迷茫,随即娇笑起来,那笑容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酸楚,“柳姑娘,你和我,注定要重演上一辈的恩怨,我们都,在劫难逃!”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听在我的耳里,却,字字千钧。 又是一个注定的,我这辈子,为什么总是逃不出命定的轨迹?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三章 上一辈的恩怨 “......我的养母,与你母亲“新竹夫人”齐名的“璟璐夫人”,你该是知道的罢,可惜,她最后却是疯了,你道她是为何疯了的?” “呵呵,你想不到罢,她是因为你的父亲而疯了的,不,确切的说,该是因为你的母亲......你父亲年轻时,曾与她萧琴合音过,她从那时便爱上了他,随之一直苦苦的守候,却不想,你父亲爱上了另一个女子,她无法接受,最终堕落入青楼,她多年的等待化作了绝望,于是只好逼自己忘记,她越想忘却,那些情却越深刻,直至,把她迫疯,柳姑娘,你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我的目光,由最初的震惊,慢慢转为平和,我看着梦雅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丽容颜,却无法开口安慰她什么。 或许注意到了我怜悯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泪垂于睫,伸手细细的拭去泪痕,“柳姑娘,你不用同情我们这些烟花女子,天下人不是都道戏子最是无情,脿子最是无义吗?柳姑娘为何不这样想呢?” 我平静的看着她,淡淡开口问道,“个人自有个人的活法,姑娘你多心了!只是,我不懂,既然我们之间有如此深重的仇恨,那为何,姑娘你要等到现在才告诉我呢?” 她美丽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矛盾而又复杂的神色,强自闭了闭眼,她转过身,看着远处苍茫的大地,缓缓开口,声音听起来苦涩而遥远,似是带着追忆美好过往的幸福,“因为他!我不欺瞒你,我的确仰慕你的丈夫,不,应该是爱他!从第一眼见到他起,我就没有办法忘记他,他是那样出色的一个人,大概这世间,没有哪一个女人会不对他动心。”她慢慢回过头来,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嘴角却偏偏带着笑,那笑,看起来凄楚而又单薄,让人不由得心疼万分。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她却忽而带泪对我凄婉一笑,“他掳来我之后,给了我一个女人应有的尊重和礼貌,他从不迫我,从不逼我,从不勉强我,从那时我便知,他,与这世间的其他男子不一样,他只是静静的听我吹箫,听我低低的唱曲,却从不越雷池半步......虽然知道他娶了你,可我仍旧抱着希望,我说服我自己,我和他一定可以日久生情,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只要能看着他就好,我甚至想,为了他,我可以忘记你父母给我养母带来的伤害......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连我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给扼杀了?......你知道当我得知他不在了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吗?这是一种不足以与外人说,却足以让我内伤到七窍流血的痛,你知道我有多恨吗?知道吗?......” “雅姑娘,无心身体刚刚好转,需要休息!”轻轻的脚步声,连同一道依旧温柔的嗓音响在我的身侧。 回眸,是嘴角含笑的玉面,他的笑,连带他的温柔,就像是绝美的阳光透过层层氤氲的雾霭,穿越了灰蒙蒙的天空照在大地上,金黄铯的光辉就成了每个人心里暗藏的希翼,你根本就无法抗拒。 所以,当他温存的目光淡淡扫过梦雅时,梦雅怔住了。 收回发怔目光的梦雅,随即嘲谑的笑了起来,“柳姑娘,你的护花使者还真是多......”她的话语未结,玉面就轻轻的看了她一眼,只一眼,梦雅便住了口,其实玉面的目光并算不上有多冷,只是含了一分不欲她多言的意味。 梦雅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一步步朝她的院落走去,清淡的绿纱背影看起来单薄异常,腰肢,却挺的笔直。 然后,在空旷的竹林里,玉面对我说:无心,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四章 姐妹情,还在么? 我已经不愿再想起初闻他要走的消息时,自己心里那沉重的失落到底有多重了,只愿记起他后来抱住我,在我耳边说的那句——无心,你放心,我不会走太远,我会在你身边。 夜风急急的呼啸着穿过我的耳膜,我一路急行,却还是忍不住开始想念他,现实与梦境之间,我已经分不清我想念的人,是玉面,还是书生。 所以当我在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时,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我看着原本暗黑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原本关合的门也突然开启,然后,一个水曳长裙的女子站到我面前,她唇边的浅浅笑影,在见到我之后,一点一点扩大,终究幻化为倾国倾城的弧度,“爱晚,我等了你,很久。” 屋内,有若有若无,若影若现的兰香,幽然袭人。 她引我入屋,从食盘里递与我一个金黄铯的“李记烙饼”,我迟疑着,终是伸手接了过来,这烙饼两面皆是金黄,中间暄软软的,有着浓郁的麦香味,和今晚的夜一样,朴实而安分。 楚姐姐微微勾起唇角对我笑道,“我记得,这是妹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知道你这几日会来,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我拿着烙饼的手,轻轻一顿,那一声“妹妹”,让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刺痛了几下,我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压下心底那淡存的姐妹情,直视着她的眼,开口道,“那,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她深深的笑容当中,终于有了一丝悲凉而凄婉的裂痕,“我知道,怎能不知呢?我欠你的,你该讨回去的!” 我的笑容无懈可击,笑的灿烂,却有些心痛,“是,重生的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欠我的,我会分毫不差的要回来......” 她不断对我点头,点头,脸上不断滚落出一颗颗的泪水,而嘴角边却偏偏还带着凄然的微笑,“好!” 满室静默中,有月光微微的洒进来,这间屋子里,竟有了片刻宁静安详的意味。 我慢慢站到窗边,看着园中那颗古树,因为秋风的吹拂,而撒下那金黄褐红的叶子,锦缎似的斑斓,不经意的就想起,当年四人帮的姐妹情,早在我们结拜之时就已经有了裂痕了罢?曾经一起闹过,疯过,狂过,哭过,笑过的感情,又有几分能历经得起仇恨的烤炙? 安静的环境下,我的声音重又响起,带着一丝回忆过去的痛苦,“当年,在柳家的正厅里,我是亲眼看见我爹爹和宁伯伯将剑尖刺进你父亲的胸膛的,所以,我对你,愧疚,也因此,当你杀沁怡嫁祸于我想复仇时,我心甘情愿的成全了你......如果说,八年后的我算作重生,那么,你与我的仇恨早在八年前我葬身于断崖时,就已算清......” 我的声音依旧很淡,淡到了漠然,却止不住隐约的颤抖,她忽然走向我,眼泪滴落在她的衣裙上,很快便寻不到踪迹,只是那晕出的水渍,证明她内心的伤痛不比我我少半分,“爱晚,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内心的痛,连带她脸上的泪水,都真真切切的证明着,我们曾经的姐妹情,它真的存在过,只是,经不起风雨的洗礼,更经不起仇恨的冲刷,现在,它是淡淡的,淡到了似乎不存在了一般。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五章 最后的一面 我并没有沉默多久,也不想再与她纠结在过去的情分里,没有转眸看她一眼,我只是对着窗外那一弯缺了一个口子的月儿开了口,“我现在,不会让你死!” 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对着我惨然不语,只有淋漓的热泪洒下,长长的眼睫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微微的颤动,就如同濒临死亡的蝴蝶那般,有着浓到绝望的忧伤。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悯柔之色,却到底还是对着她,一字一句的接着开了口,“你该听过,“穿心散”罢?” 她惊恐的抬头,我刻意不去看她,接着道,“穿心散,天下无解,不要人命,却要人痛不欲生;食下者,三十日之内,每到月缺的午夜,便会经历穿心刺骨之痛,柔肠百穿之苦,那是一种欲死不能的痛苦......” 我知道,这样一种令人发指的毒药,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来说,是闻所未闻的,所以我才细细的将穿心散的毒效讲给她听,只是我没想到—— 我的声音竟会噶然而止于她的双眼中,那双眼睛,那双美丽的犹如乌月的眼睛,已经没有一丝惧意,没有一丝起伏不平的波澜,没有一丝对我的恼意,也没有一丝埋藏于心的怨言,她只是很哀伤很哀伤的看着我,还夹杂着愧疚,亏欠,悔意,和请求原谅...... “爱晚,穿心散,给我罢!”窗外,有风吹过,树木枝叶一阵沙沙作响,她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微微带着几分笑意,淡到了令我震动,而后打破了这一室的寂然。 我的手,几乎有些哆嗦,略略停顿了一下,定了定神,我方将手伸至怀里,掏出用纸包着的穿心散,我的手,伸在半空,一动未动。 它现在就像是一座独木桥一般,维系着在桥两端的我和她,如果,她接过了我手里的毒药,那么,她会毫无疑问的将自己推进一个痛苦的万丈深渊。 她笑着,笑的舒心而灿烂,而后伸出手,毫不迟疑的接过,慢慢展开外面的一层白纸,她将穿心散拿到鼻尖微微嗅了几嗅,看着我静静开口,“这是地龙,石燕,蛤蚧,马蔺,裘橙等十二种药物研成的粉末,本来这些药物分开食用,都是大补特补的良药,而一旦混合在一起了之后,就是天下的至极毒药——穿心散。” 我惊愕于她对此药如此熟悉的了解中,只能对她点头,却无法开口。 她转身,朝着茶几处走去,我看着她,将穿心散慢慢倒入了一个紫砂圆杯中,再端起来,微微晃了晃,方对着我清淡开口,“爱晚,楚姐姐对不起你!” 不等我反应,她便端起紫砂杯,仰头,灌下,吞咽,动作一气呵成,似乎,她喝的不是毒药,而是甘泉,抑或是玉露琼浆。 我想伸出手拉住她,然而那手只在袖中微微一动,便顿住了。 我来不及,也没有立场。 她遭受痛苦不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我该开心的,可是,现在我心底越积越深的悲凉和不忍,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看着我,唇边忽而就绽开了一抹有些飘忽和微凉的微笑来,“爱晚,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便是我们四个在一起度过的四年,那时的我们多么开心,多么快乐啊......可是,是我亲手将它毁了的,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做了八年前的那件事,我以为报了仇会过的更好,岂不知,我的仇恨根本不及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可是,可是......” 她的眼泪越流越急,语速越来越快,“可是,我回不了头了......爱晚,你能再叫我一声姐姐吗?” 我背对着她,心里急剧的挣扎着,终是没有出声:楚姐姐,我可以原谅你,但,我无法忘记你带给我的伤害。 脚踏出屋子的那一刻,我听见她在背后对我说:爱晚,忘记仇恨吧,好好活着。 我再也忍不住,回头看她,她仍旧立在灯火摇曳的屋内,静静的看着我,眸光温良似水。或许,这是我此生看她的最后一眼。 我没想过,这一见,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这一语,竟真是一语成谶。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六章 环环相扣 十月底,秋渐去冬悄来的时节,天空虽然明净,可漠西的风沙刮的仍是恣意,不可否认的,那风沙也刮起了此行人内心的几丝悲壮。 漫天飞沙中,即使看不真切,可那纷杂的衣饰也让我眼花缭乱,红、黑、蓝三色,分别代表了飞鹰派、苍雄派和血杀门的众多弟子,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夹杂在众多颜色之中的白色,一行整齐有素通体白衣的人,在杂乱的队伍中显得训练有素,与江湖的英雄相较,似乎也是格格不入。 我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曾经的神卫军,如今的护卫军,变了的只是称谓和领导他们的人,不变的,却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和气质,冷冽,面无表情,僵硬的脊背,连带那傲然的气质,硬是生生的将前面几个门派的子弟给比了下去。 收回目光时,恰好遇到慕容惠乾打探我的眼光,我略一停顿,紧了紧手里的缰绳,朝他笑的欢快,这个内敛的少年在看到我的笑容时,冷峻的脸上不自觉的沾了一层红晕。 慕容惠乾乃是大昭目前最年轻的一个统领将军,在民间的声望极高,传说他为人正直,英勇善战,在战场上,一个顶十,无论是厮杀于残酷的战场,还是被困于恐怖的绝境,他总是能全身而退,而民间也素有这样的说法:神卫大人在,慕容将军存,大昭之幸也。 仔细看上去,他绝不会比晨旭大多少,一双眼睛仿佛蕴着整个天地一般的宽容平和,而身上的气息,也是沉默而容忍的。 他自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只淡淡一笑,便打马上前,跟东方伯伯商量着什么。 我收回视线,不觉有些慨然,他是这样的年轻,又是这样的一种气质,我实在无法将他与人人口里的那个“铁血将军”联系在一起。 就如同,我无法将温文尔雅,浅笑吟吟的书生与人人口里的那位冷血无情,杀人无数的神卫联系在一起一样。 也许,我的书生在别人眼里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可在我的心里,他仍旧是我记忆里那个温和沉着的祸害。 突然记起,初见慕容惠乾带领着护卫军前来时的情景。 约是因我给皇帝老儿的那张信笺,也约是“得遗诏者得天下”这个秘密的广为流传,皇帝老儿终是没能袖手旁观,在东方伯伯率领我们前往漠西的前一夜,慕容惠乾带领着上百个白衣铠甲的护卫军勿容我拒绝的加入了我们,犹记得慕容将军当时是这样对我说的:南军统领慕容惠乾见过神卫夫人,属下特奉陛下之命,前来此助夫人一臂之力。 他说,他不是朝廷的代表,只是作为神卫大人的一个下属,尽该尽的责任罢了。 他还说,夫人只要对我慕容惠乾或护卫军一声令下,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会义无反顾的为夫人效力。 听了他这一番豪壮的言辞之后,我只想笑,而我也真的笑了,我笑的是高座上的那位,他明显是急了,竟然明目张胆的派大昭的铁血将军插入这江湖之事,犹可见,他到底还是信了我的话。 也或许,他是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 而我的那张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语:开天匙即为金匙。 我不是不明白,现下皇帝肯定已经很忌惮我了,甚至,他或许想要我的命。 而他派慕容惠乾前来助我,无非有两个目的,一,如果金匙真的是开天匙,那么,慕容惠乾自会带着金匙回去复命;二,借机派人随时监视我,甚至,寻机杀我,毕竟,那张信笺的送出,就已经间接的告诉了他,我知晓了他和冥行宫的勾当,所以,他早留我一日,自身的危险就多一分。 只是我不知,慕容惠乾是否知晓圣上的意图?还是,他本就是圣上手里的那颗棋子,那颗早晚有一天会对我动手的棋子?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七章 被困于迷阵 这里是被整个原始森林笼罩着的一处土地,环境潮湿阴暗,不见一丝人烟,且瘴役猖獗。 我们一行人在这里兜兜转转了几回之后,却惊心的发现,我们仍是在原地打转,东方伯伯很哀重的告诉我们,这里是一个奇异的要魂阵,这个阵,看不出阵位在何方,亦找不到阵心在哪里,并且还有一种蛊,会迫使我们如迷路的野兽一般,四处乱窜,直到被困之人双腿浮肿,中瘴役之毒而死。 东方伯伯的话音刚落,血杀门的新任掌门劈手便将一断蔓藤扯断,嘴里骂着,“他娘的,被困了几个时辰了,难道就这样坐着等死不成?等老子出去了,必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由于安静的周遭,而被我们听的一字不漏,他语气里的浓重杀意,更是让人心里莫名的凉了几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失声询问东方伯伯:盟主,我们怎么办? 东方伯伯沉吟半晌,沉声道:大家先用内力稳住心智,我们需要时间,所以,我们必须等。 很多人仍是有疑问,却在触及到东方伯伯不欲多说的眼神后,不再多话,只齐刷刷的席地而坐,认真凝神,修养体力。 头顶上,有不断飞掠而下的猫头鹰,惊起了众人,也惊起了一片森林;身旁,也有不断扑闪着翅膀的蝙蝠飞过,带起一阵风声。 除此之外,我们的四周,宛若一切声响都被那黑暗吞噬,竟然没有一丝声音传出,也感觉不到任何流动的生命迹象。 这不安的静比任何声响都要来的恐怖,已有不少人开始在森林里乱窜,纵然有武功高强的人为他们传输内力,却也无法阻挡他们内心的恐惧。 晨旭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我的阳池岤传至全身,虽然我的勇气在如此诡异的大自然面前,在慢慢的溜走,但,身边的这一点温暖,已经足够让我的神智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风狂的夜里,奇迹出现了,远处,有几点朦胧的灯火,正朝着无边的黑暗遥遥招手。 “鬼......鬼火......”人群里,有些胆小的开始惊叫。 “这不是鬼火,而是聚集的瘴气在燃烧,它的出现,也就彰示了这个阵的破绽所在!”稳重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循音看去,这一次说话的是慕容惠乾。 东方伯伯眼里带着对慕容惠乾的赞赏,朝我们点了点头,却并不给我们喜悦的时间,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大家都随着我,入阵! “入阵,从景门人,先折向离位,前行十步,复寻坤位接荈位,前行十步后,走震位,从生门出!” 其实并未费多大的功夫,在远处那一丝火光熄灭之时,我们已经走出了迷阵。 天上的月亮,也偷偷的露出了自己苍凉的脸孔,天地,已,隐约可见。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八章 隐约的危险 这里,竟似世外桃源一般,虽仍是蔓藤纠葛,荒无人烟,松林密布,但在明月之下,清晰可见东南方向两边,已被峭壁包围,西方,一道万丈深渊浊浪滔天,让人疑似误入了仙境一般,美的有些不真实。 连接我们与那道万丈深渊的,却是一座桥,桥很高,由铁链编织而成,一跨上去,桥身就猛烈的摆动着。 桥下的万丈深渊,仿似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奔来,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势头,携着寒风,吐着白沫,凌厉锐进,砭肤的冷气让很多久经生死的人也浑身打颤。 不少人杵在原地,犹豫不决,更有甚者,双腿都在激烈的摇晃,但听东方伯伯大喝一声:不要犹豫,越犹豫,摆动就越大! 我闭上眼,任由晨旭揽着我,足尖轻点,飞过着万丈深渊。 却不期然的想着,前方,司马神墙,你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你曾经的朋友? 谁也不曾想到,万丈深渊之后,竟还藏着一个华丽如上京城中那清和殿一般瑰伟豪华的宫殿,宫殿的下方,是铺着数千个白玉石块的阶梯。 众人除了心内的震动之外,更多的,却是窥视到了冥行宫潜藏了数十载的野心,如此鼎盛的建筑,如此铺张的摆设,岂是一般的江湖门派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看见,慕容惠乾的脸上显现出了几丝了然于心的明朗,将眉头狠狠的蹙在一起,他握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紧。 白玉台阶之上,站着一个全身墨色的人,他脸上的白色面具在清幽的月色下,泛着鬼魅般的亮影,我将似淬了毒的目光冷冷的落到他身上,而他,却不曾看过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只是,居高临下的遥望着我们身后的那一片白茫。 他,在面对冥杀会众人毫不遮掩的杀意时,不像是在害怕,却像是一种告别,一种不舍却不得不放手的痛苦。 半晌,他将手缓缓的举起,声音也随之静静的响起,“老夫,等你们很久了!” “天不灭之,我等杀之,今日不破之,我等必不还!”东方伯伯铿锵的话语,顿时众人眼前一亮,刹那间脊背也似乎挺直了许多,硬朗了许多。 “第一个攻入冥行宫者,我等敬之!”东方伯伯背对着我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王者之姿发出号令,他手中的“卢崁”剑缓缓出鞘,剑芒如电,耀目生花,倏然之间只指面具人,“攻!” 晨旭执弓在手,搭剑在弦,弓撑得半满,只听他轻喝一声,一柄响箭便如飞矢一般至面具人的耳畔掠了过去,面具人的脸隐于面具之下,只闻他的笑声,却不见笑容,“雕虫小技!” 不及反应,便有如雨的箭矢,自冥行宫里密密飞向众人,不断有人冒着密集箭雨拼死爬上玉阶,却被堵在门口的冥行宫死士无情的杀戮,温热的血,顺着玉阶缓缓流下,点点滴滴,溅上了我的白色衣裙。 混战中,只听得东方伯伯说了一句,“火攻!”,那些包着棉花的箭,便带着火光呼啸着飞向宫内,一时之间,乱箭横飞,刀光霍霍,戈如林,箭如雨...... 冥行宫的死士一批一批的倒下,又重换上另一批的新鲜面孔,却终无法阻挡冥杀会的强烈攻势,不断节节败退。 我狠狠的闭上眼,然而,那怒吼的风声,箭矢破空的呼啸声,骨头关节的碎裂声,多人临死前的悲鸣声,都那么真实的响在耳际,久久不绝...... 我的背后,突然有一股赤裸的没来由的杀意,宛如实质般的存在着,我感觉到,它,在越逼越近;离我,越来越近。 我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是慕容惠乾那张沉静的脸,虽然知道会来,但,来的,太快了。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六十九章 子君之死 下意识的将晨涗护于胸前,只听得背后一声巨响,似有刀剑的撞击声,似有呼痛的闷哼声,似有人惊恐的尖叫声,刚刚还漫天的杀气,骤然消失。 回身,看到的,却是一幅让我恨不得立刻眩晕的惨景。 要杀我的人,不是慕容惠乾,而是护卫军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而救了我的人,是我的大师兄子君和慕容惠乾。 ——明明只在瞬间,可我却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了刀剑的锋利,一点一点,刺破子君的皮肤,穿过骨骼,然后鲜血汹涌着流了出来,一片淋漓的红。 一柄冰冷坚硬的剑,正插在子君的胸口。 我的耳,似不再受我的意志影响了一般,径自响着子君说的那句:师妹,流水已经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护得落红。 只是,只是,这种方式太过残忍了...... 面对我骇然惊痛的目光,子君却在对我们微笑,面色虽然苍白如纸,他却偏偏硬撑着稳稳的站住,只那样深那样沉的看着我和晨涗,“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有事......” 他胸前那一片妖冶的红色,立刻唤回了我的神智,顾不得还惊恐的杵在原地的晨涗,我飞身上前抱住他,手,不可避免的沾满了瑰色,然后我听到了自己近乎绝望的喊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他,救救他......” 忽然之间,一只手,一把抓过子君的手腕,然后是细细的银针准确无误的插入子君的几个大岤,我看着子君本很紧皱的眉头有些松怔,心里有了些渺茫的希望,抬起头,问广袖,“他会没事,对不对?” 刚刚施过针的广袖面色有些微红,他躲避着我的目光,半晌之后,终是开了口,“夫人,申大侠的伤正在心肺之上,已经致命,我的银针只可护他......”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晨涗的吼声打断了广袖的话,而我的身体却猛然被她推开,晨涗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落在我身上过,她只睁眼看着子君,神情镇定的反常,然后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可她伸出的想要擦拭子君嘴角血色的手,却是一直在抖,犹如凋零的花朵一般...... “涗儿,不要难过......我本想......本想在所有事情结束了之后......全心全意......给你幸福的,可是......”子君的声音越来越低,而晨涗只拼命摇头,拼命摇头。 他忽将话题一转,扭头看泪流满面的我,“师妹......没用了......答应我,要像以前一样的......快乐......” 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最后那两个字,快乐,其实已经模糊的不可辨认 谁祸害了谁第23部分阅读 ,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听错,它们,连带着子君的鲜血,就那样轻飘飘的沉入了我的心底。 横在子君胸前的那柄剑,突然被晨涗快速的用力拔出,血,染红了她的衣饰和她的脸庞,我的心,骤然一紧,只来得及睁眼看着晨涗手里的长剑一闪,而下一刻,她已经重重的倒向了子君的前胸。 那柄要了子君命的剑,正埂环在她的胸口,而此刻,她的伤口,已经血流如注。 面对这突变,我的胸口蓦地一痛,有那么一瞬,我只想尖叫。 极尽全力克制住颤抖,我紧紧握住晨涗的手,泪雨如下,而她只目带依恋与不舍的看着子君,轻轻开口,“申大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所以,我要陪着你!” “姐姐,我终于明白,原来,真正的痛......是哭不出来的......姐姐,来生,让我......先遇到他......好吗?” 我的泪,一点一点的滴落,而晨涗,在看到我不住的点头之后,只微笑着转头看子君,她眼角的那一滴泪,终是忍不住的滑落下来。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章 司马神墙 “每梦凝思心语长,谁与情缘披雪裳,只待君怀知春暖,夜赏明月晓梳妆,晓梳妆......姐姐,你说,是不是只要我一直坚持,便能换的他的真心相待?”晨涗看着我,满眼期待。 “姐姐,你知道吗?申大哥受伤昏迷之中,总是叫喊着你的名字,他答应跟我在一起,约是被我感动的罢?” “姐姐,申大哥说,他从此以后会全心全意的待我,我觉得好幸福......”晨涗的脸上,荡漾着幸福。 “姐姐,申大哥说,他与我,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晨涗在叫喊,那样的无力而绝望。 “姐姐,来生,让我先遇到他,好吗?”晨涗的声音,慢慢遗落在我的耳里。 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晨涗会在失去子君时,那么镇定自若了,原来,她早已有了要追随他而去的决心,所以她才会在最后的那一刻笑着流泪了。 往事,历历在目,我原以为他们会幸福到老,究竟是谁?是谁铸成了今日的一切? 紧紧的抱着晨涗,泪水,滴滴落到她的颊上,我的晨涗,平日是最怕冷的,我就那样抱着她渐渐冰凉的身子,坐着,默默的流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熟女在我身边轻轻叹气,直到刀剑的撞击声震破耳膜,我才循声望去。 慕容惠乾的剑正划破那个要刺杀我的人的咽喉,虽然嘈杂一片,但我仍旧听的清晰,“将军,你......你竟敢忤逆圣上......” 慕容惠乾眉毛一竖,将刀至那人的咽喉处拔出,眼睛一眨未眨,声音却有了力度,“你管的太多了!” 话音落,那人应声而倒。 我收回视线,去看正战的酣畅的冥杀会和冥行宫的死士,地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尸体,双方人马各自折了大半,血杀门的弟子战的最勇,约是上一任的门主惨死在司马傲天手里,给他们带去了深刻的仇恨。 再慢慢调转视线,我冷眼看着东方伯伯和面具人的对战,看着东方伯伯那一双如天上寒星般清亮却毫不掩饰的眼眸,看着他快速挥出那一招招要命的攻式,心里忽然就冷洌一片...... 也许,只有我知道,当背后那个人向我举刀时,当子君看到我将遭袭而不顾一切向我掠来时,我慌乱的眼,却正好对上东方伯伯看向我们的眸子,他看到了我背后的那把刀,迟疑了半刻,却,未出手相救,他终是,眼睁睁的看着子君别无选择的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那致命的一剑。 距我最近的东方伯伯,您知道么,只要,只要您扔出您手里的那把“卢崁”,子君便不会死,晨涗也不会死了。 为什么,一向疼我的东方伯伯会这样对我?他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出手相救,可为什么仍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那么,可不可以这样说,害死了子君和晨涗的,是他们的盟主父亲——东方伯伯? “慕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我想,这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熟女软软的手指覆上我的手背,眼里浮现了一抹怜惜和心痛,她静静的看着我,似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周遭骤然升起的杀气缄封住了口。 但见东方伯伯避开面具人手里那柄奇诡的弯刀之时,“卢崁”剑光一闪,随后便宛如灵蛇般的亮起,闪电样的直挑面具人的脉门。 远方,金器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刺而来,当下斜指向东方伯伯的长剑,东方伯伯收掌防御,挡住了这把剑的如山攻势,又借力后退了数步,却无机会得力还击。 落地之人,单手一个撩刺,瞬间便握住了剑柄,他黑衣飘飘,脸上的气质沉静安然,就连气息也尚算平稳。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一章 红色朱砂 他站在距我不足一丈之处,或许是因为他看见我脸上近乎呆滞表情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我怀里抱着的已经断了呼吸的两个人,他的眉峰狠狠的聚在一起,眉心栖着一抹浓浓的伤痛,四周的火把时隐时灭,他的面容一半沐浴在微亮中,一半仍留在浅暗的阴影里,只是左眉那一颗点红却因为这而更加引人注目,那是只要一眼,便可以勾人深陷其中的诱惑红色朱砂。 看见我对他淡淡的注视,他的眼里闪现了一瞬即逝的亮光,他定定的看着我,没有说话,而晨旭一见到司马神墙,便如猎豹闻到血腥一样的兴奋,他的眼里,不掩恨意和杀意。 现下,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带了一丝紧绷。 “天儿,你......你怎么回来了?”面具人的声音里带了外现的焦急和责怪,他的话适时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和平静。 司马神墙慢慢收回看我的目光,对着面具人微微一笑,干脆清朗的嗓音,不带一丝犹豫,“义父,孩儿不会丢下您!” “那就一起死吧!”东方伯伯面上隐隐出现了几分畅快的神色,他一面说话,一面重提剑攻向面具人。 漫天刀剑中,旭哥哥的“魂灵”破空杀向司马神墙,他的剑风,带着淡淡的风情和一丝难以言语的忧郁,但在这漫不经心的忧郁之下,却是暗藏着致命的狠绝,持剑的他,心无旁骛,紫衣飘魅。 火光隐灭中,司马神墙的“沉龙”横空出世,他的剑气仍是那么刚硬,就如同穿越了千年的陨石,强势而巨大,他的剑势,看上去温柔无比,也许敌人只要看一眼,便会沉迷其中,但惊醒之时,却往往便是魂断之时,带着些许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晨旭的剑势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出手是狠辣凌厉从不容情,仿似飞蛾扑火一般的义无反顾,他从未痴狂至此,也从未狠绝至此,他的内心,一直是常怀慈悲之心的,面对如此这般的他,我的心,略略感到了害怕。 后来他们的打斗,我便全然看不到了,他们的动作太快,剑光也太炫目,我只能隐约辨出一黑一紫的两道身影,在半空翻滚着。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的人,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他们一分,以至于我何时站起身来,都毫无知觉。 我心内纷乱万分,担忧,不安,紧张,痛苦......恰此时,熟女在我身旁清浅开口,“不知慕姑娘,希望他们之中的谁赢?” 我微微闭上眼,没有看熟女,只看着那不断翻滚的黑紫开口道,“不管谁赢谁输,我都不希望他们有事,而我,只会是大昭最后一任神卫的夫人而已!这一点,任谁都无法改变!” 我的声音很轻,可我还是看清了司马神墙的身子猛然一怔,而全情投入的晨旭自是不会放过他走神的绝好时机,当下,左手挥剑,一招之下立判强弱,司马神墙踉跄后退了数步,衣袖也被这一剑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他的手臂,立刻涌现了一道红色的伤口。 因着这一剑去的太快,司马神墙手臂上的血色也有几滴溅到了晨旭的脸上。 疾风骤起,再停,我转眸看向他二人,他们已经分开站定,司马神墙的的脚下已经积聚了一滩血色,而晨旭的胸前也被瑰色沾红。 我的心一阵狂跳,终是没忍住,快步奔了过去,走的近了,只见紫衣黑衫,安然如初,两人对视着,都不曾看过一眼我,但在我抬眸看清晨旭眉间突然出现的红色朱砂时,我的脚步便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半分,哪怕只是动上一动。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二章 他们,是兄弟? 我站在原地,粘稠的血雾中。 听着震天的喊杀声,看着黑漆漆的大地上那流星般的火光,以及,司马傲天和晨旭左眉间那幽灵般的红色朱砂,我的眼前不断重叠出一幅与真人大小一般的画卷。 时间应该倒回十几日前,地点在郭家庄,东方晨涗的闺房阁楼——尺素楼。 美人如花柳梢头,梦魂难到黄昏后。云家嫡,红朱砂。 这是那一幅画卷中的题字。 画卷中的女子,手执玉笛,盛颜仙姿,仿似从漫长的年月遥遥走来,她的一头青丝,如瀑如墨,容颜皎若明月,尤其是她左眉处的那一颗红色朱砂,衬着层层面纱下的秀颜,更显妖冶,只一望,已经让人心醉神迷了。 我的脑海里,不断重现梦中那个流泪的女人,她的容颜,渐渐的与画卷里的女人,重重叠叠,分分合合,直至,二合为一,终成一人,定格在我的心里。 最初的震动之后,疑惑却又开始一点一滴的蔓延开来。 这幅画卷的落款处,寥寥的写着四个遒劲的大字——东方彦俊。也就是晨旭的父亲,我的东方伯伯,现在的武林盟主。 而画卷上的女人,便是晨旭的母亲,东方伯伯的妻子——云柳。 事后,我追问过天宫师傅:左眉间有红色朱砂的女人,您听说过么? 天宫师傅告诉我:左眉处有红色朱砂的女人,放眼大昭,也只有云家的后人了。云家是大昭的外族,此族擅长巫术和蛊法,但凡是云家的嫡女,自出生之日起,左眉处就注定有那一颗红色朱砂,于是便有了“云家嫡,红朱砂”的说法。 他还说:云家嫡女的后代,携带朱砂的只有此女所生的嫡子,而其他的孩子,体内有掩藏朱砂的蛊,只是一旦他们与嫡子血脉相通了,他们身上的蛊便会自动解除,左眉处也会出现相同的朱砂,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可,东方家的嫡子——东方晨曦,他的左眉处却没有这颗彰显身份的红色朱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施了“狸猫换太子”的毒计调换了东方家真正的嫡长子?东方伯伯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难道他不知,他现在要杀的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我缓缓的抬头,看着司马傲天左眉的红色颗粒,转眸,静静的看着晨旭眉间突然出现的那颗朱砂,再想起在我梦中哭泣的那位女人,我终是闭了闭眼,任心中的那股寒凉渗进筋骨,“你是在哭他们兄弟的自相残杀吗?” 其实当初我只是猜测,并没有肯定司马傲天的如谜身份,可是不可否认,这个念头,真真切切的存在在我的脑海中过,所以我现在才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了。 那一日,天宫老儿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有忘记过。 而且,我记得,梦中那个女人的眼泪,是那样的痛入骨髓的绝望和无可奈何,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母亲,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刀剑相向,甚至,不惜狠绝的要取对方的性命,所以她才会那样绝望的流泪,是不是? 我的心底,有尖锐的疼痛悄悄泛起,更有成群的怀疑慢慢浮起。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该去阻止他们兄弟两的相互杀戮,难道不是吗? 可是不行,云柳的眼泪,受伤的司马神墙,狠厉的晨旭,他们之间丝丝缕缕的纠缠,就如清魂一般幽幽的萦绕脑海,让我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直到——一阵狷狂尖锐的高笑声在前方响起。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三章 玉冰画郎 不远处,东方伯伯的笑声,带着胜利到顶点的喜悦,癫狂的傲然,以及,诡谲的凄厉。 听到这似曾耳熟的狂妄笑声,我心口的寒意肆意蔓延到了我的四肢百骸,心,就那样不受控制的往下一沉,沉的几乎让我窒息,怀疑的荆棘如血液一般在我体内疯狂的奔涌。 而我也清晰的感受到,身旁包打听的身体,在笑声骤起的那一个瞬间,蓦然紧绷。 远处,正斗得酣畅的司马神墙和晨旭,也在那一刻,停止了打斗,我似乎看到,他们的身影好像也是蓦地一僵...... 转眸,便见面具人那狰狞可怖的面具缓然滑落,他带着他苍白的肌肉,殷红的鲜血,未及大声发出的哀号以及乱作一团的白发,喃喃出那一句“天儿,快走!!!”后,便睁着已经失去灵气的眼,最后看了一眼杀他的东方伯伯,微笑着向后倒去。 面具之下,露出了那张在江湖上很神秘的面孔,我看的真切,也看的怔然,从未想过,那位话少如金的人——古叔,他竟然就是冥行宫的宫主。 司马傲天的脸上骤然显现出失去亲人的沉痛,他快速收回架在晨旭剑上的“沉龙”,就要腾空一跃时,却不料,不知是谁发出了片片凌厉的暗器,直直的扑向司马傲天的面门,而他已经没有空暇得以还击了,唯有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它们。 我手足顿时冰凉一片,足尖刚刚轻点发力,肩却被人狠狠的按住,“慕姑娘,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你有事!”熟女清淡的声音响起,我抬眼恨恨的看她,她亦是平和的回视着我,眉目间已然回复淡静,不言语,按住我肩膀的力道却也未松动半分。 正当我和熟女僵持不下之时,却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奋力的越过这一片嘈杂的混乱,带着焦急与痛心,运足了内力的朗朗扬起——“不要,主子小心——啊......” 她仿佛是从,身后那浓的化不开的黑暗,翩翩而来,又仿佛是从,谁心底那一抹最后的希翼中,挣脱而出。 那片片狠绝的暗器如疾风骤雨一般尽数插在了瑶瑶的身体里,而晨旭手里那把冷亮的剑,也因为他的不及收手,而穿过了瑶瑶的身体,刺进了司马傲天的左胸。 瑶瑶迎上晨旭惊恐的目光,微微一笑,目光中毫无惧意。晨旭身形少动,终是没有再度出手。 温热的血从司马傲天和瑶瑶的身上涌了出来,点点滴滴......那一刻,晨旭握剑的手忽然下垂,熟女放在我肩上的手也不见了任何力度,而我的整个人,都因为害怕将要到来的再次失去,颤抖不止。 我所拥有的朋友已经少之又少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了。 不禁抬眸去看司马傲天,他眼中已是忧心似火,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言亦不动。 只是,他眼底那些对瑶瑶的爱怜,感激,心疼,种种情愫......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纵然他对她的感情还未及爱情那般刻骨,可是,他欠她的情,却是他这一生的背负。 受伤的瑶瑶看着我,声音就犹如绝处逢生一般焦急万状的骤然拔高,她几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然而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慕姐姐.....求求你......救救主子......” 握着瑶瑶的手,心知广袖是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于是我用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拼命抓住广袖的衣袖,一阵猛晃,他当即上前,双手急刺,几枚金针快速插入瑶瑶的各大要岤,双手按住她的巨阙和气海两岤,然后便是泉涌而入的内力。 这么近的距离,我看的清晰,广袖用的正是玉面曾经给我施过的针法——玉冰画郎!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四章 小八,终于醒了 曾经与书生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夕阳流逝般在我脑海里一一过滤,而同时在我心底挥之不去慢慢集结的,便是与玉面经历的每一个瞬间,画面相交间,我犹如一个误入桃花源的晋人,突然豁然开朗。 书生曾经说过,无心,你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独自走掉。 玉面曾几何时亦说过,无心,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原谅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 我还记得,玉面眼里那至深至痛的情,那样的真刻而痛心,如何作伪的出? 书生,他那样爱我,又怎么会忍心抛下我,他既然答应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又有什么借口可以逃开? 而他看着我在他和玉面之间苦苦挣扎,只是因为现实而无能为力,对不对? 广袖也曾经旁敲侧击过我,夫人,您该相信主子的。 熟女也提醒过我,慕姑娘,你当真认不出他了吗? 甚至连不问世事的天宫也对我说过,只要这缠绵翠玉在的一日,与它灵魂相通的人便也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 到如今,广袖施出的这陌离绝学——玉冰画郎,是不是也在提醒着我,执着的慕无心,傻瓜的慕无心,你该醒悟了? 是的,书生和玉面身上那相像的气质,对我如大海般的深情,极高的绝世武功,连带着对我的了解和疼惜,我不认为只是巧合,也不再相信这仅仅就是巧合,只是,他强大的对手到底是谁,他竟不惜籍以假死?竟不惜连并我也一起欺瞒了? 如果说,之前玉面的隐约侧击只是被我固执的执着忽略了,之前他的深情也只是被我故意的推拒了,那么,当他在屋顶上吻了我之后,当我的心沉沦在他的温柔里之后,当我对他说出狠话,而自己比他更为痛苦时,当他说他要离开时,我的那种失去依靠的无助,是不是,都已经清晰的表明,我已经爱上他了? 多么奇妙的缘分,我在意了那么久的人,介怀了那么久的人,携着愧疚与挣扎再次爱上的人,竟然就是我一直爱着的人,我是不是应当释怀,应当高兴? 嘴角翘起到一个了然的弧度,我心里是充盈的满足,不管你是书生还是玉面,不管你为什么要演一出诈死的戏,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不管我曾为了你受了多少伤,不管,我什么也不管了......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便好。 强压下心底骤然泛起的喜悦,我知道,如今,我要做的,唯是救走司马傲天。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五章 快跟我走 “旭哥哥,对不起!”喊出这一句话之后,我便趁着晨旭分神之际,左手挥出,弹开梗塞在我与司马傲天之间的那一柄长剑,然后,对司马傲天伸出右手,吐出四个字,字字清晰无比,“快跟我走!” 熟女像是要上前阻拦,却在见到我脸上的决然后,不再有所行动,而司马傲天的神色急剧的变幻了几度,目光终是平静了下来,但平和的眼底却翻涌着无数的波涛,惊讶,牵挂,不解,期望...... 晨旭回神,眸子里的杀意不知为何,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淡淡的收回剑,深深看我一眼,转过身,背对着我们。 晨旭高挑的背影,在如此的夜色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而萧索,我的心,不可自抑的泛起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我并没有等多久,不到一瞬,便见司马傲天深吸一口气,而后握住了我伸出的手,掌心相接,十指相连,在这杀气漫天的野外,我确实感受到有一丝暖意通过他的手掌传到我的身体里,心,有些微颤,也有些酸疼,这也许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后的一次交集了。 弹指一瞬,足尖轻轻一点,他的手已经稳稳的搂住我的腰向上空跃去,直奔那万丈深渊。 背后,是冥杀会众弟子的高呼声,“盟主英明,众等誓死效忠盟主!”那声音,含着披肝沥胆的忠诚和誓死追随的决心,震动云霄。 皓月当空,清冷如水的光辉洒落了一地,铺上薄薄的一层银亮色,花木掩映间,便成细碎,星子细碎般的散落在广袤的黑色苍穹里,褶褶生辉。 司马傲天揽着我顺着一枝蔓藤落下,稳稳着地,微风过处,暗香悄涌,月色下,似火的枫叶依旧美的凄艳惊心。 “你放心,瑶瑶,我会保护好她!”待发现他手臂上的血越来越多时,我一面轻轻的帮他包扎,一面语气淡然的开口。 “你.....为什么要救我?”半晌,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百思不得其解而克制不住所流露出来的困惑和无错。 我为他包扎伤口的手,一顿,到了今日,他仍是觉得亏欠了我吗?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亏欠了谁的?忍不住心中有些发软,语气自然带上了点柔软,手上的动作,亦是不自觉的渐渐变的轻柔,“你救过我两次,这一次,你就当是我还给你的罢!” 他抬眼望向天边那一轮残缺的月儿,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我看着他原本一张飞扬的容颜渐渐低沉,眼中的光芒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了......”他忽而转过脸来,深深的锁住我的眼,开口,“其实你不用因为瑶瑶的请求而救你恨的人,也不用因为觉得欠我的情而救我,救你,只因为我愿意,我不想那些都变成你的负担!” 我眼中的复杂神色不断闪过,心绪纷乱到了极点,“司马傲天,你不是......”话一出口,我却无法继续,难道要我告诉他,你其实才是东方家的嫡长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弟弟父亲,还有一个可以庇佑你的大家族?现在,我手里无凭无据,拿什么才能让他相信我?或许,不让他永远知道这个秘密,是不是更好?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六章 好好活着 心底忽然疼痛的让我无法呼吸,抬眸,撞进他鹰眼的眸心深处,有外现的柔情慢慢溢出。 想要对他微笑的,但终究无法牵动嘴角,我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欲言又止反而会增加他的疑惑,什么都不说,会让他更加困迷,于是我口里的话转了一个圈,“你不是我的敌人,在我心里,我一直将你当做朋友,所以我没办法看着你出事而什么都不做,就如同,你无法看着我自杀而什么都不做一样......” 他的眸中,显出深深的震动,却仍旧是瞬息不离的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如开到尘埃的花朵,轻而柔,“不一样,你知不知道,不一样,不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肃然的看着他,刚想咬牙点头,他却忽然一把将我紧紧的搂到怀中,“你不要说,不要说,我不想你知道,我宁愿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我感觉颈项间,有些微的湿意,心底蓦地的狠狠的一揪,本能的想要抬头,然而他却没有让,他伸手,将我的脸牢牢的按在他的怀里,话音里有微微的颤抖,出口却是一字一句,坚沉如铁,“我说过,我会等着你来取我的性命,如今,我把命还给你!” 我怔住,一时不懂他要做什么,而更快的,他已经至我的背后拔出了剑,我终于意识到他到底要做什么了,本能的失声尖叫——“不要!” 可是没有用,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快,他的决心是那么的不容置缓,我只来得及用自己的手死命握住他的剑身,而,剑尖已经刺破他的皮肤,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手背上,他看着从我手里不断纷扬滑落的瑰色,脸上突然苍白一片,我手里的血色和他苍白的脸孔,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司马傲天,你答应我,从此以后,要好好的活着!”我的手,仍旧没有放开握着的剑,只锁住他的鹰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 我感受到他拿剑的手,骤然一紧,他想抽出剑身,可是我只死死的握着,根本不放,约是怕再伤着我,他握着剑一动再也未动,我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清冷的月下,他幽黑的眸中暗沉汹涌,抬头,牢牢的看着我,再痛苦的看着我握剑的手,毅然发声,“你先放手!” 我对他勾起一抹微笑,司马傲天,我知道那种家破人亡的滋味,我知道你是想自我了结,可是,可是,我真的无法看着你出事,纵然,纵然你不是东方家的嫡长子,你只是颜井族人的后代,只是冥行宫的宫主,我也一样会这样逼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因为你在我心里,不是没有分量的,你曾经给予我的温暖,帮助,以及那沉重的情分,都铭刻在我的心底,只是,我这辈子,对你,除了朋友的情分之外,已经无以为报了...... “你先答应我!”我仍没有松手,甚至,是加重了握剑的力道,手心传来沉钝的疼痛,我不断皱眉,冷汗缓缓至额角滑落。 他爽朗的声音不再,暗哑的嗓音里带上了些许沉痛到极致的麻木,“好!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便要好好的活着!” 我微微一笑,依言放开剑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司马傲天小心的拉起我的手,眉头蹙的紧紧的,而后他撕下一块衣料,轻轻的围着我的手心绕了几圈,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将包扎好的带子打了一个结。 明灭的亮光穿透树林,撒下一片幻影。 司马傲天微微一叹,伸手,似是想要替我整理被风吹散了的长发,却在快要触及时,猛地顿住,目光静静的巡过我的脸,然后,用力掷开他的“沉龙”,左手将我往怀里一带,右手印出莲花般的形状。 只听,“砰砰”几声,那是细若牛毛的钢针碰上沉龙剑所发出的撞击声。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七十七章 此生,唯有相忘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掠着我的耳畔飞了开去,那是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剑,司马神墙反应极快,他抱着我,脚尖轻轻点上一根枝条,便避了开。 不知何时,从我们的后方突然如幽灵一般的,出现了一个全身墨色的人。 他的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我的心脏如锥刺般的疼痛,此人的呼吸平缓柔顺,几不可闻,乃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而已经受伤的司马神墙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司马神墙将我护于身后,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抓紧时间跑!”,便凌空一跃,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前掠了去,“叮”的一声脆响,司马神墙的龙沉剑架住黑衣人直挥而下的长剑,而黑衣人随即旋转身子,把凌厉的剑势引致司马神墙的右胸,他的行动如鬼魅一般的凄厉,右肘以眼都看不清的速度直攻司马神墙门户大开的右胸! 司马神墙的神情却是一怔,竟然都忘了反击躲避,我不禁心下诧异,却也不及多想,当下翻腕现出袖中的短剑,斜刺黑衣人的右侧肋骨,还未触及到黑衣人的身子,一股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内力就至远方延绵而来,心脉俱震的黑衣人和司马神墙都同时吐出一口鲜血,霎时分开。 黑衣人狭长的双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再回眸望我们一眼,不再出手,飞身离去。 前方是,飘然孑立,白衫光洁无华,神色有些外现冷怒和心疼的玉面神医。 不,应该说前方是,对我有些生气的书生。 司马神墙依旧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连玉面的出现都未察觉,震惊,不敢置信,后怕,伤痛,种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他的脸上,那样复杂,我一时无法读懂他这样到底是为何。 而站在前方的玉面,只是深深的看着我,待看到我手上包扎的带子时,他的眉峰狠狠的蹙起,眼里的情晦暗深沉,我自知理亏的悄悄将手往背后藏了几藏,亦是静静的回视他,只是,无法掩藏住我眸间的那一抹初见他的狂喜。 玉面背对着我和司马神墙,隔了并不算远的距离。 我对着即将离去的司马神墙道别,“司马神墙,记住你答应的话,天快要亮了,你快走吧!” “慕无心,此生,我们不会再见了罢?”他的语气里,有着太深太沉的情绪在翻动,我怔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抬眸看见欲曙的天色,我心底越发的焦急起来。 将心一横,我咬牙对着他道,“司马神墙,你我最好的结局便是,此生,唯有相忘!” 他忽而微微一笑,枫林的如火斑斓都抵不过他笑容的明灿,“好!只是——倘若再见,我绝不会与你形同陌路!” 话音落,他没有等我的回答,甚至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径自腾空一跃,瞬间只剩下颤抖的背影,没入即将天明的曙光之中。 头上为书生佩戴的那朵素白小花,被我轻轻的拔下,扔在枫林里,已经用不到了。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一章 是爱吗?(司马番外) 淡淡的月色之下,似火的枫林里,有暗香在悄悄的浮动,天边的曙光慢慢的泛起,我知道,离别,终是来临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渐明的天色,脸上的神色愈发焦急,咬着牙对我说:司马神墙,你我最好的结局便是,此生,唯有相忘。 我微微一笑,有些苍凉的味道,她不知,我们爱上一个人或许只要一瞬的时间,可我们要忘却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的时光。 她也不知,哪怕我与她仅仅是牵了牵手,这份情也会在我的心底留下深刻的终痕。 她更不会知道,我与她既未相爱,何来相忘?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遇见了她,认识了她,可是,遇上她,却也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所以,她会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却,也不会忘却的女人,纵然,她已经心有所属。 当我威胁她会强要了她的时候,她虽害怕的浑身颤抖不已,嘴角却仍牵起一抹倔强而尖刻的微笑,对我反唇相讥:我的眼光是很高的。 我的本意仅仅是恐吓她一下,好让她更加听话而已,可是她却让我见识了一个女人的柔弱外表下,那颗坚强的心。 放开她下巴的那一瞬,我知道,她的坚强,已经轻轻的在我内心深处某跟柔软的弦上,留下了痕迹。 当古叔告诉我,她中了世间一种罕见的奇毒,而她的时日也不过只有几天了而已时,我的心,突然间,有了些莫名却真实的疼痛,这种疼痛,不是丢失一颗有用棋子时的恼怒,也不是被打乱计划的心疼,而是来自我心灵深处的一种伤痛,这种感觉让我很无措,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她有这种心疼之感? 一连几日,我都没有勇气再次走进她住的那个小阁,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恨我的,在她人生的最后几日,我却将她囚禁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亲人的呵护,也没有朋友的陪伴,她该是有些恨我的罢? 我只一次次的徘徊在门口,或者是隐身在暗处,一些她看不到的地方,看她对瑶瑶安抚的微笑,看她对着幽蓝的天空发呆,看她对着自己的身影出神,看她迎着落日,自斟自饮,却,仍是没有勇气迈进她一步...... 再一次见到她,已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其实,第二掳走她,我心底的惊喜是甚于是对她的利用的,我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她。 她仍是那般善良,看到我杀死那个女人后,她全身颤抖的让我吃惊;她也仍是那般傻得可爱,我本欲给她解药的,她却误以为我要轻薄她,震天的喊声让我不断皱眉...... 马车上,她与我不小心的肌肤相亲,还有她身上那淡雅的素净清香,让我平静的心底涌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的暗流,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只觉,一阵热气由丹田处向外延伸,如一把火,在体内焚烧,我知道,我的情欲已被挑起,有那么一刻,我只想要了她,进而占有她的身体。 但,当我对上她那一双灵动有神,清澈却善良温和的眼眸时,我强自按捺住了自己。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章 这是爱(司马番外) 我站在门外,一动也不能动,听着她与瑶瑶的对话,她说:其实,我应该理解司马神墙的冷酷,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我站着,只能像一根被定了钉的木头,瞬息不动,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我心里堆积,然后,在她那句话里,轰然倒塌。她与我的交集,不过数次,可她,却那么轻易的就窥视到了我的内心深处,她让我感激,也让我更加着迷...... 空气安静的仿似可以看到风流泻的痕迹。 我抱着她的腰肢,埋首于她柔软的胸前,心里有个声音在逼着自己离开,身体却不听话的更加贪恋这一份温暖,我如溺水的人一般,努力挣扎,却仍是无望。 然后,我不意的问她:你不怕我爱上你吗? 她依旧是那么不自信的回答,又或许,她早已有点清楚我懵懵的爱意,在刻意逃避也说不定。 我劈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淋漓的红,我的心,再次牵扯起剧烈的疼痛,她手腕上环着两道深深的伤口,血液从那里像一股泉水般的涌出,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的,那惨淡的红,一圈一圈的晕染出我眼底的伤痛。 是不是,我,是她这一生逃不掉的劫数?不然为何,我带给她的总是伤害,利用呢?是不是,她,也是我这一生躲不了的劫数?不然为何,我会为她痛心呢? 当她轻描淡写的为我分析出两个司马神墙时,在我胸口堆积了数十年的家族之恨给我带来的压抑,头一次找到了一个喷薄的出口,我不敢置信于她对我的这般了解,可是,我却不敢正视我对她的爱,因为,她的?br /> 谁祸害了谁第24部分阅读 的丈夫,是我的仇人,也是我必须要杀死的人,爱情和仇恨的挣扎,让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她的名字:慕无心,慕无心...... 不是没有动过念头继续执着于仇恨,就像是,不是没有动过念头毁去她对那个人的刻骨记忆一样。 然而,我到底还是做不到,我无法忍心,伤害她一丝一毫;也无法忍受,她视我如仇敌。 所以,我选择了帮她,为了她,我背弃了自己信仰了十几年的仇恨。 却不料,连上天也注定让我们成为彼此的仇人,我赶去阻拦逸文世子时,他已经快马加鞭地朝边城进发,我向东,他向西,我们,就此错开。 这一路,错开的,还有我和她之间那一点薄如蝉翼的情分。 按冥行宫宫规,我遭受了毒蛊的噬心之苦,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曾后悔半分,直到义父对我说:天儿,你若是想保住她的命,就要尽你之力去杀那逸文世子。 我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狠狠的嵌入肉里,面上却微笑如旧,面对义父的威胁,我唯有咬牙笑着点头,因为,我丝毫不怀疑他可以随时要了她的命。 纵然,她因此而恨我入骨,我也在所不惜,我只是,无法看到她受伤而什么都不去做。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三章 那些真相(司马番外) 夕阳,残红如血。 当逸文世子被义父设计炸死于祠堂时,我只能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别无他法。 我看着她蓦然绝望空洞下的眼神,看着她苍白的不带半分情感的脸颊,便知,她心内的伤痛已经超出了她所能负荷的一切。 今日一别,再见,或许,我便是她的敌人。 我夜夜对着残月饮酒,醉酒,明知自己不该再去想她,明知自己该远离她,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让她侵蚀自己的心扉。 我与她的前尘种种,都将终结在这如火的枫林里。 却不想,她竟然用自己的双手握住我的剑身,语带恳求的要我此后好好的活着,这个令我爱罢不能的女人,选择了用自己的鲜血,自己的善良,自己的执着逼着我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 是不是,我在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一分分量的?是不是,在她的心里,其实,其实对我也是有情分的? 她不知,她给过我,只存在于刹那之间的期待,夺走的,却是我惯来深蕴不露的内心与骄傲,和我不容推拒的洒脱与自得...... 她的长发被寒风吹的有些微乱,我忽然就想像一个丈夫那样伸手替她整理,未触及到她的黑发,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赤裸的不经掩饰的杀气。 当那个黑衣人将招招致命的剑势攻向我的右胸时,我突然就怔住了,也突然就醒悟了。 我的身体结构与常人有异,我的心脏,不在左边,却在右边。 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天下,只有我自己和我的义父。 我虽并未见过义父的真实面目,却也绝不会相信古叔便是他,寒意瞬间蔓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要致我于死地的黑衣人,便是养育了我二十几年的,被我视作亲身父亲一般的——冥行宫宫主。 我忽然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阴谋? 一个坚定的声音在我心底呐喊: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查清真相。 所以,当我再一次被一群黑衣人围攻,而被一个叫无风的人所救,随后将我带走时,我选择了相信他。 只因他对我说:我家主子会给您想要的答案。 然后,在一间木屋里,我再一次见到了他,那个本应该是幽魂的男子,那个我亲眼看着化为了灰烬的男子,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子,那个白衣缓带,依旧含笑,万事了然于胸的男子——逸文世子。 他的声音很温和,可是,他每说一句,我心里的寒意就增加一分;他每停顿一下,我周身的血液就寒上一分,直至,他将真相说完,我的血液,早已经冷凝成冰。 我的命运,在这些真相面前裸呈,也终于有了一个澄明的终结。 我看着自己左眉处的那一颗红色朱砂,眼角的那一滴泪,终是挣脱,笔直滑落。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四章 玉面还是祸害? 玉面轻轻走至我的身旁,温柔的嗓音响在耳畔,一如往昔的柔然,“天气转冷了,你身子又不好,怎在这个林子中呆了那么久?” 我的怔然被他打断,下一刻,我整个人都被玉面拥进了怀里,他鼻翼里温热的气息暖暖的扫过我的耳垂,颈项,我的泪,开始如断了线的珠子,稀里哗啦的往下掉,不知沾湿了谁人衣衫? 我本不想哭的,可一见到他,我心里的委屈,心酸,伤痛便再也忍不住,仿似洪水一般找到了喷闸的开口,终是无力再强撑,我放任自己埋首于他的怀抱里,深深藏起此刻自己眸中的悲痛,却无法藏住,我心底不断涌出的,暗沉如夜而又无法挣脱的无助和脆弱。 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我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露出自己的柔弱罢? 我抬头看他,声音里有了倾诉伤痛的悲愤,“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大师兄......和晨涗,他们,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啊......” 他没有改变抱我的姿势一分一毫,只静静的抬手,眼里也是沉沉的伤痛,轻拍我的后背,他柔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站着,仍是在哭,也任由玉面搂着,他没有动弹,亦没有说话,只轻轻以光洁的下巴摩挲着我的发丝,任我的眼泪湿了他的胸膛。 哭的全身有些疲软,我才埋在他的胸前,轻轻开口,话语里,有了些略嗔的责备,“你怎么才来啊?” 不自觉的,我用上了以前对书生说话的语气,他自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扳正我的肩膀,迫我直视他的寒眸,我暗自深吸了几口气,横竖自己的小心思在这匹披着羊皮的狼的面前什么都算不上,于是我索性温柔的直射他的眸心,唇边也慢慢的绽放了一朵幸福的小花,他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明了的彻意,却被更快的浓重忧虑给遮掩了,我的心微微一缩,而他的眸心深处,似是含了一丝紧绷。 微叹一口气,他有些默然的将我缠着带子的手放到唇边,在手心的伤处,轻轻印下一吻。 然后,他的声音响起,语音坚持而宁和——“无心,以后不论怎样,不论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能再这样伤自己了,知道么?” 我心里顿时一片柔软,眼里涌起泪意,下意识的朝他点头,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习惯的那样,虽然仍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不想忤了他的意。 黎明的曙光中,他的侧脸英挺如刀削,我的手指,轻而缓慢的抚过他的眉眼,他皮肤上的暖意,一点一点,透过指尖,传递到我的心里。 他拉下我的手,深深看我,眼眸里的柔情如一汪清水,透彻可见,他盯在我脸上温暖的目光,一点一点的融进我的血液里,让我忍不住一阵轻颠,脸上像炭火一般的烧着起来。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五章 玉面公子,我等你 我们互望的双眼中,流露着彼此都清晰可见的深沉爱意。 我知道,他已经洞然了一个事实:我已知他真的就是书生。 他却也不说破,只看我良久,才直视着我的眼,牢牢锁住我的眸,温柔的对我道,“无心,你还欠我诊金,记得么?” 我亦是深深的看他,报给他一丝轻松的笑意,“记得,记得,我还记得,我已经欠了你数次诊金!” 两两相望,他的眸光很深很沉,隐现出他平日不曾外现的担忧和不忍,却还是对着我开了口,“无心,以后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我都要你答应我,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等我就好!”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往下一窒,他的话,让我心底某种猜测越来越接近事实,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滞明,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如果,如果他真的就是幕后黑手的话,我......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我的旭哥哥,我怎么能让他独自面对那样的残忍?我又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甜甜的叫那人为“东方伯伯”?...... 我的恍惚,自是没有逃出他的眼睛,他又深深的看我,含着不忍和逼迫,“无心,我要你答应我!” 我记得自己在他暖然的注视下,终是轻而坚持的点了头,也记得他见我点头以后,那清冷的眸心深处,隐约闪动着的叹息和怜柔。 他微微一笑,重又将我拥入怀中,密密的抱着,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心安,我从未曾像今日这样平和过,纵然经历了那些背叛,那些失去,那些哭泣,那些伤害,我现在,在他身边,只觉得幸福。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冥行宫,关于幕后黑手,关于书生为什么要炸死的种种,我只想让自己的心真正的平静下来。 因为我笃定的知道,书生现下不愿告诉我那些真相,甚至迫我答应他提出的诊金,原因只会有一个——他只是,不想将我牵扯进来,不想看着我难受,不想看着我流泪...... 时间一分一分的从指缝间流逝,直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渐渐逼近,打破我和玉面之间那和谐的沉默—— “爱晚,爱晚,你在哪里?......”焦急嘶哑的嗓音,是晨旭。 “夫人,夫人......”着急却沉着的叫声,是慕容惠乾。 “师姐,师姐,你在哪里啊......”带着哭腔的声音,是诗娴。 玉面理了理我的长发,在我的唇上落下轻而柔的一吻,缠绵而不舍——“无心,我要走了!” 我的心倏然一沉,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腰,深吸一口气,开口却是,“玉面公子,我会等你!” 我唤他“玉面公子”。 他的神情一怔,不过片刻之后,嘴角便又带上了他惯有的云淡风轻的懒笑,“好,我保证,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他现在既然不愿在我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我便继续装作自己不知。 他既然不想再次将我置于险境,那么,我便当他仍是玉面。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六章 楚依言之死 冥行宫一役的最终结果是:冥行宫宫主死于武林盟主之手,绿林五老被逼自尽于万丈深渊。 慕容惠乾并没有拿到金匙,他也未开口向东方伯伯索要金匙,他只是一如这一个月来的那样,默默守护在我身边,却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江湖上,东方伯伯的威名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誓死要追随他的各门各派也越来越多,他的名誉,声望,地位,已达空前鼎盛。 只是,我不懂,纵然他面上对失去爱女爱胥的伤痛是真,可是,他眉宇间虽极力克制却仍难以掩饰得住的喜色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在他的心里,这些虚名都不比自己的亲身骨肉来的重要,有分量吗? 仰头,又是一轮清凉逼人的残月。 方才自己眼中的多重疑惑,此刻都已被天上那一轮残月的清冷给冻住了,我的眉间,凝重如铁。 轻轻叹一声,我将手摸向怀中的那个瓷瓶,那里,是穿心散的解药。 楚姐姐,我对你,终是下不了狠手,给你的那份穿心散中,少了能致命的一味药,所以,你的毒,是有解的。 突然,窗外有衣襟翻飞声,有人从屋顶破空而过。 我急急的射出一道劲风,灯烛遇风骤灭,原本有丝光亮的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恍惚间,我感觉到有股冷风扑面,眼前快速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我,他暗夜般的瞳孔反射出粼粼的月光,我心下一诧,这双眼未含任何杀气,却是带着某种指引的意味。 我双手自然下垂,一柄小剑由袖口滑出,不料,这抹黑影却风驰电掣般的向北奔去——那是,东方府的方向。 我没有多想,纵身跃出,紧随其后。 四顾看去,早已没有了那抹黑影的踪迹,仔细一瞧,面前是东方府的楚园,这里的楼阁亭台依旧,只是多了一片茂密苍绿的数木,这些树木,是当年我,楚姐姐,沁怡和晨涗亲手种下的,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它们已经枝叶横斜,三两成林。 可是,我们四人帮的感情,却越来越疏离,如今,只剩我下我与楚姐姐了。 月冷,如钩。 我站在一处被树枝阻挡了视线的假山旁,手里的短剑应声而落。 楚姐姐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凉的地上,身上着了一件青烟软纱,她闭着眼,依旧是一幅温良端庄的样子,神情柔和的就像是沉沉入睡了一般。 只是,只是,她的唇色乌黑,脸上,连半分的血色也没有。 是要重演八年前的那场戏吗?那么,今日谁又是导演这场戏的人呢?楚姐姐,我来晚了是不是?就连你,我们四人帮中的大姐姐,在沁怡和晨涗离开我了之后,也要离开了吗? 我的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落,这才是黑衣人引我来此的目的不是吗?他是要重演八年前的那一幕,他是要嫁祸于我不是吗? 那么,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还会有人相信我吗? 都知道,楚姐姐是我的仇人,都知道,我恨楚姐姐。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七章 真凶是他! 尚刚刚向前一步,周围的灯火忽然如白昼,密密匝匝的东方府仆人聚集在我身边,脸上犹自带了一丝可见的憎恨和厌恶。 晨曦,走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只是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楚姐姐,连半分注视都吝于给予我,他所有的眸光,乃至全部的生命都投在那个娇弱的身体上,哀痛而不敢置信。 一步一步的挪到她的面前,再轻轻的将她抱入怀里,就像是抱住一个绝世珍宝一样,晨曦的面色悲戚,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楚儿,楚儿,怎会这样?怎会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晨曦的声音惨痛无比,他倏然抬首看我的泪颜,有片刻的失神,随即是更深更沉的伤恸,更狠更显的恨意,眼泪从他的眼里滚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我,惨然开口,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你给了她穿心散之后,她曾逼我发誓,用我对她的爱,对她的情逼我发誓......她说,她不要我恨你,不要我为难你,更不要我伤你......她那样逼我,那样逼我啊......可你,可你,到底还是没有放过她......” 我的嗓音因为抽泣而有些暗哑,想要开口,却被东方伯伯打断,他的面色也是惨痛一片,只见他带了一抹不明的目光看我一眼后,便转头,对晨曦道,“曦儿,先将楚儿带走吧!” 晨曦的一双眼,因着仇恨,闪如天上星星,待低头看楚姐姐时,他眼里的仇恨均被一分柔软代替,他沉默着,轻轻抱起她,转身,离开。 众仆人看向他和楚姐姐的眼,略带了一丝同情,而后,也带着火把远去。 我没有再开口解释什么,那些对楚姐姐说过的狠话,虽然大多都不是出于我的本心,而是刻意为之,却也毕竟是我曾经亲口说过的。 我的眼,依旧固执的凝视着楚姐姐刚刚遇害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泛着红色的光芒。 心惊,勉力上前几步,扶住假山,再看,手足顿时一片冰凉,心,麻木而僵硬。 十年前,四人帮的提醒暗号:一号,一个中年大伯,蓄着两撇短须,暗示来人是东方伯伯;二号,一个青年才俊,微笑,暗示来人是晨曦;三号,另一个青年才俊,忧郁,暗示来人是晨旭...... 那红色的图案是那么的鲜艳,如此的刺眼,像是一把刀在我的心里重重的绞着。 我听见自己的心在空气里破碎的声音,像滚落的水珠,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明明之前就已经猜出了几分,只是面对时,仍旧忍不住心底发寒。 楚姐姐,你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杀害你的人是他,对不对?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八章 楚依言番外(一) 夜黑,月冷,风清。月,是残月,风,是寒风。 穿心散在体内熊熊的燃烧着,一阵要命的,噬骨的疼痛往我的筋骨深处渗入,虽早已料到服下穿心散所要经受的痛苦是生不如死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的痛:如刀绞,如蚁噬,如剑穿,如箭撕...... 我蹲在假山旁,竭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因疼痛而倒下,竭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如果,如果我现在所遭受的痛苦就是爱晚曾经遭受过的话,我心甘情愿去承受;如果,如果我痛苦,我生不如死,是爱晚想要看到的话,我也情甘心愿;如果,如果这样可以还我欠她的债的话,可以减少一点我曾经造下的孽的话,我也情愿心甘...... 满面冷风中,满身疼痛中,我强迫自己一遍遍的诵记着以前读过的史书古籍,一遍遍的回想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个生活片段。 八岁以前的记忆是美好的,幸福的。 八岁,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父亲的尸体被宁叔和柳叔送回,父亲,我那如大山一般屹立不倒的爹爹,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口大的血洞,鲜血涌动到他的周身上下,那般艳红。 母亲的眼里全是恨意,她忍着泪,紧紧的钳住我稚嫩的肩膀,迫我在父亲的尸体前面立下重誓:此生,我要亲手杀了宁家和柳家的人。 纵然,我与柳爱晚,宁沁怡的情谊再深厚,也终是敌不了我的杀父之仇。 却不料,灾难再次降临。 第二晚,一个淅淅沥沥冷雨敲风的夜,一个雷声轰鸣大雨倾盆的夜,一群黑衣人杀进了楚府,他们携着满身的杀气,刀举,下落,地上滚落了数十个头颅,得知我家遭逢巨变的东方晨曦适时赶了过来,他护着已经木然如雕塑的我,从血海中杀出了一条生路,然后,他直视着我的眼,对我一字一句的说:言妹妹,以后,你还有我,我会给你一片洁净的天空。 我扑进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 后来,在东方府,我见到了满身亦是鲜血的爱晚,才知,宁叔和柳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反目成仇了。 初见爱晚和沁怡,我的目光里是满满的仇恨和杀意,虽然年幼如我,却有些明白,宁叔和柳叔杀爹爹或许有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潜意识里,我认为只要爹爹不死,一切的灾难就不会发生。 我不知道,爱晚是不是与我一样,带笑的眼睛深处总是闪着寒光?是不是也如我一样,平静的外表下总是有颗时欲复仇的心? 四载的童年时光,弹指而过。 暗夜,低沉。 这一晚,我亲手杀了沁怡,她到死都睁着大眼,不敢置信我会对她出手。 我原以为,复仇成功的我会被喜悦淹没,那压在胸口的万斤巨石也会轻松的放下,但,在我看见爱晚对着沁怡尸体默默的流泪时,我却忽然明白:我杀的,乃至我要陷害的,是陪了我四年的姐妹啊! 那些笑语欢快,那些无忌的童言,那些真实而快乐的过去,那些捣鼓的调皮,都悄悄的在我心中生根发芽,都已经渐渐的重过了我心内的仇恨啊...... 当爱晚凄迷的点头承认沁怡是她所杀时,我忽然浑身发寒,一种直渗心底的悔恨差点让我站立不稳。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九章 楚依言番外(二) 醒来后,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在我带泪的逼问下,晨曦才咬着牙对我说:爱晚杀了沁怡,自尽于了断崖,晨涗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搬离了东方府。 又是八年,我孤独寂寞的生活了八年,虽然寂寞,但我一直在坚持,只因,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响着:我还能再见到爱晚,那个总是喜欢大哭大笑,毫不循规蹈矩,调皮捣蛋的快乐女孩儿。 再后来,我真的再次见到了她,可我们之间有了一层谁也无法捅破的隔膜,它将我们的姐妹情悄悄的隔开至两个彼端。 她的素颜出落的更加小巧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灵动而闪着善良光芒的眼,更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心生好感。 直至,我看着这个向来万事不萦于心的女子第一次庄重了面色,在祁灵山对我说出那些憎恨报复的话之后,记忆的碎片才从我脑海里挣扎着涌了出来。 我记起,八年前,是我,亲手将剑送入了沁怡的胸膛。 我记起,八年前,因为我,爱晚不得不选择自尽于断崖,背负着对我和沁怡的愧疚,以及,那沉沉的委屈,纵身一跃,独留一抹倩影于世。 在那时,我才知,原来,她一直都清楚,我恨她们,所以,她才会抉择委屈自己,成全我的仇恨。 疼痛让我的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争先恐后的从我鬓角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疼痛渐渐减轻,我终于能站起身来时,这才发现,膝盖已经酸麻无力抬头,残月,已经偏西。 这是不是说,我又熬过了一个被痛苦叠加的午夜? 尚未来得及动动身子,却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禀告宫主,属下刑天无能,竟让司马小主子逃脱了!” “哼,老夫在枫林里杀他不成,派人围剿竟也失败......若知他有这个本事,当初我早该了断他的命,何须得到今日被他折腾成这样......”乍然之下,听到这样一个沉稳中隐含着霸气,却又莫名熟悉的声音,我的心倏然收紧,抬头望去,那人的脸正对着残月,他的面目,清晰可见,我也不由得真真正正的心惊而遍体生寒。 怎会料到,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力持稳定自己的心绪,我轻挪脚步,隐身于假山之中,刚刚藏好,便听得那位自称刑天的人再次开口,“宫主,五老已按您的吩咐安顿好了,随时恭候宫主的差遣!”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想老夫一身武艺,却两袖乾坤至今,老夫这般隐忍的人,又岂能居于人下?待到老夫夺得了这天下,必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一生,你们须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个被我称为父亲的男人,猖狂的大笑着。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章 楚依言番外(三) “属下们誓死追随宫主!”刑天忽然惊恐而激动的跪下,连忙表明了自己的忠诚,“现如今,宫主已是武林盟主,盟主只要一声令下,武林中大大小小的英雄,岂有不服从之理?宫主夺得这大昭的天下,已是指日可待了!” “说的好!好!哈哈哈哈哈......”被我称作父亲的男人,忽而转身,眼紧紧的盯着我隐身的这块假山的方向,仰天大笑。 我心里一阵寒凉,唯恐他发现了我,便微微挪动脚步向假山里靠去,所幸的是,刑天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也收回了目光,“宫主,属下......属下只是不解,当初宫主明明可以救下申大侠的,为何宫主您......” 被称作宫主的人,在听了刑天的这个问题之后,傲然得意的面色,突然变得冷硬无比,“你可知,那柳爱晚最大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刑天小心的抬起眼,想了一会儿,才道,“属下愚笨,请宫主明示!” 东方彦俊的声音低低沉沉,又似是含了一丝丝的不忍和不舍,“是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了这个人的弱点,就必为我所用!而那柳爱晚的致命弱点便在于她太爱憎分明,也就是她太重情意!我的本意原是借由申子君的死,让她对皇帝老儿恨之入骨,也好让她开口答应我日后提出的要求,却未料,涗儿......竟那么傻......唉!” “宫主请节哀!若是涗儿小姐泉下有知,她必不会怪您!” 刑天的话,似乎让东方彦俊有些了宽慰,“说的是,老夫谋划了这么些年的大业,数十载的算计,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等的就是一举夺得这天下,神卫一族一灭,皇帝的翅膀可就折断了,我们要成功举事,更是易如反掌......纵然老夫,年老失女,也未尝不可......”他们两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月色下,声音也渐渐的听不清晰了。 我依旧维持着方才隐于假山后的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那些含糊不清的真相在我脑海里推推挤挤,我咬紧下唇,知道现下自己首先应该离开这里,轻巧挪身,还未迈出一步,一颗小石子就冷不防的破空而来,不偏不倚的,正好击中了我的岤道,右肩一麻,我整个人都不能动弹分毫。 月色下,满身肃杀冷冽之气的东方彦俊立在我的前面,只勾眼看着我,并不言语。 最初的害怕慢慢的转为了平静,今夜,我已是无法脱身了,那么,不如勇敢的面对他好了,至少,可以问得一些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听了这么多,也该够了吧?”他已经不是平日里那一幅慈父的模样,眼里的杀气波动的如最汹涌的潮,见我不言语一声,他的肃杀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强迫的意味,“说!你听到了多少?”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一章 楚依言番外(四) 微吸一口气,不断用指甲狠狠的刺手心,直到有温热的液体滚出,我才战战兢兢的出口,“全......部!” 他盯我一会儿,眸光如鹰一样的锐利,“你倒是诚实,不过,却是可惜了,这么个懂事的女娃儿,如今,也不得不死了!” 手心的血液越聚越多,见他如此说,我借故发声,“等等......我自知今夜难逃一死,只是......只是,还有些疑问想要问清楚......就看在我们同檐数十年的份上......告诉......我吧......” 并不连贯却仍是勉力出口的语气,就如同是惶恐到了极致却还在强撑着一样,我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手在挨地的那一瞬,便轻轻的开始勾画着图案。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脸上带了几分暗自的得意和懒洋洋的神色,见我脸上害怕的泪水不断,很有些讥讽的味道,半晌才转过身,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你既是东方府的传人,为何又要组建冥行宫以谋取天下?” “传人?哈哈哈哈......你可知,真正的东方彦俊,其实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当年,老夫是东方府的仆人,因为聪明伶俐破例被东方彦俊带在身边伺候他,相处了几年后,他的喜好,脾性我都摸得一清二楚,便寻了个机会将他杀害,自己再易容取而代之,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老夫都快忘记自己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了......” 他的声音里,有了些感慨,趁他沉静时,我加快了画图的速度,嘴里自是十分配合的问道,“那.....你又是谁?” 他低下头,看着我,鬼魅的笑,“告诉你也无妨,老夫乃是颜井族人的后代,身负族灭之仇,组建冥行宫自是为了夺这天下而已!” 我的心一颠,死死的咬着牙,迫使自己不再颤抖,接着问,“那.....晨曦他......他是不是东方......” 他将手一挥,语气清冷的开口打断我,“曦儿是老夫的亲生儿子,当年,老夫用了狸猫换太子的计谋,调包了曦儿和东方彦俊的儿子,而旭儿和涗儿却是老夫和东方彦俊的原配夫人——云柳所生,那云柳一开始自是不可能发觉老夫不是他的夫君,可惜......你们女人的好奇心就是太强,她也跟你一样,无意间偷听到了老夫的秘密,还不知死活的派人送信给她的义兄——郭一鸣,哼,她哪里知道,郭家庄的庄主也早被老夫的人假替了......即使她是旭儿和涗儿的母亲,老夫也留她不得......因为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人......” 我的眼眸没有再避闪他的眼睛,我盯着他,一字一字的问道,“所以,你亲手杀了她——你孩子的娘亲——跟你同床共枕了几年的女人!” 他的声音冷冷的传来,“不错,老夫用最迅速的手法,结了她的命,你放心,我也会用相同的手段送你上黄泉的,不会很痛,你只要轻轻闭上眼睛,就可以解脱了!” 我浑身冰冷,勉强开口,只为拖延时间,“慢着......我想知道,东方家真正的传人是不是,司马傲天?” 他转眸不再看我,侧脸冷峻如冰刀,“不错,他才是东方彦俊的儿子,不过老夫将自己的血输了一点在他体内,所以他的眼瞳才会是蓝色,也因此他对自己的颜井族人身份丝毫没有怀疑过......真是可惜,你问了这么多,却没有问我最想告诉你的一些真相......” ——————————— 昨日收花,今日加更一章。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二章 楚依言番外(五)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里的某种猜测慢慢成型,早该想到的,能灭了柳家,楚家和宁家的人,也只有我们三家如此信任的东方家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的眼中渐染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色彩,慢慢开口,“十二年前,老夫初创冥行宫时,兵器装备和财源奇缺,只好派人找上武器制造大家,也就是你的父亲商量合作事宜,岂料,他竟一口回绝了冥行宫的请求,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也只得不顾情谊,对他下狠手......” 他咬着牙,仿佛真的还是在恨着一般,“一次,他重伤后,我借替他疗伤之际,将自己的血输了进去,又诱他服下兰珏草,你父亲误以为自己是颜井族的后代,便夜刺当今圣上,结果行动失败了,为了不连累楚家上百的人口,他只好将自己的行径告诉了柳子虚和宁哂,并将你楚家的兵器谱交给了他们二人保管,最终选择了命丧于他的兄弟之手......” 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不要颤抖,可我的肩和腿都抖得那么厉害...... “而你父亲一死,其他两家于我已不足为惧,接着,我便派冥行宫死士夜抄柳家和宁家,抢走兵器谱......也真是可笑,他二人到死都以为是对方所为,也因此,你们三姐妹才会上演这么多的爱恨纠葛......十年前,在收留你们三人之时,我就对你们下了慢性的燕雾毒,收留你们,只是为了为自己博得好名声而已,我岂有不知斩草不除根的道理?......后来见曦儿那般钟情于你,又念你是个弱女子,我便悄悄的替你解了,只是,你还是难逃一死......” 我看着他朝我走近,心一点一点的寒了下来,刹那之间,只觉得浓浓的疲倦渗入五脏六腑,画完暗号图的最后一画,我倏然抬头看天,一颗星,正好划过天际,光芒转瞬即逝。 人说,星殒,人亡。 那么,我适才看到的那颗星,是不是就是属于我自己的那一颗? 曦哥哥,曾经承诺过的一生之约,只怕,我做不到了,你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吗?知道了我是你的父亲所杀,你又会怎么样呢? 爱晚,你知不知道,我们之间纠缠了这么多年的仇恨,都是他一手的策划啊...... 平静的任他的手掌覆上我的百灵,天冲两个要岤,内力翻涌,挣断了我的经脉,催生了我体内穿心散的毒性,直至,毒发,身亡。 睁眼看着他,我笑的异常诡异,却只来得及说出,“你......” 他轻蔑的看着我,起身,冷冷的开口,“你的话太多了!” 他不知,我要说的是:百密一疏,你,终究不是爱晚的对手! 百合:这个楚姐姐的番外有点长,不记得剧情的朋友,可以将第七章再看一遍哦。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三章 旭哥哥,带我私奔吧 夜深,月凉,雾重。 我整个人怔怔的,一动也不能动,怎么也抑制不住心内的纷乱绞痛。 我猜不出,猜不出他杀楚姐姐的原因,猜不出,猜不出他对她动手时,心内是何种想法? 难道相处了十几年的感情,也能让他对她下得了手吗?什么时候该轮到我了?十年前的燕雾毒没能致我于死地,他现在又会以什么方式要了我的命? 疼,心,真的好疼,好疼,曾经被我敬若父亲的人,竟是几次三番要我命的人,曾经那么好的姐妹,却因我的误会而命丧黄泉,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还有吗?...... 恰此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拥住了我,稳稳的将我整个人都搂进一个温热坚毅的怀抱之中。 我有些恍然的抬头去看他,他并没有看我,月光下他的眼似有波光慢慢涌现,胸膛内似有极力控制住的恐惧,看到我一脸的泪水,他弧形优美的唇角缓缓勾起,句句沉入我的心底,那么笃定,那么自信,那么不怀一丝犹豫,“爱晚,旭哥哥相信你,不是你做的,就像八年前那样的相信你!” 他抬手轻轻为我拭干泪痕,我的眼空茫一片,心内不断挣扎,躲避,再挣扎再躲避......旭哥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是你的父亲啊,叫我如何对你开口,又如何开的了口啊? 晨旭的眼眸里,藏了太多太多我看不懂也分辨不出的复杂神色。 我闭上眼,转眸,看向远方:玉面公子,我曾答应过你的诊金,恐怕,做不到了,我无法做到什么都不去做,无法。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就如同响在遥远的彼端一样,是对着晨旭说,也是说给我自己听,一字一句,字字带泪,“旭哥哥,带我,私 谁祸害了谁第25部分阅读 带我,私奔吧!” 他的眼里骤现惊痛,抱着我的手臂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紧紧的钳住我的腰,他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固执的挺直了后背,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惊喜和困惑。 仿佛,他早已料到我会这么说。 一滴冰冷刺骨的水珠,坠落到了我的脸颊上,不知,是我的,还是晨旭的? 青铜银锡的烛座又换上了一支新的蜡烛,空气中仍能闻到红烛的幽幽香气,延绵不绝,扑鼻醇香。 我看着武女侠倒在桌上之前,那陡然涨红的脸,看着连大侠,诗娴和一帮师兄弟们软软倒下的身躯,泪流满面。 酒本是爽口爽心的妙物,只是,如果加点东西,它也就成了世间最妙的麻醉物。 酒里掺了甘松和佩兰,这两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混在一起,本没有麻醉的药效的,只是,喝酒之人,倘若闻了我掺在红烛里的都梁香,便会全身麻醉,昏迷三日三夜后,药效方过,人也才能清醒。 我提醒自己,要摈弃心中的种种杂念,只需记得这四年来武女侠给我的温暖,只需记得诗娴对我的姐妹情,只需记得师兄弟们对我呵护,这些,就已足够。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跟随我一道,去冒险,我也赌不起,因为若是输了,我会失去你们。 桌上,红烛摇泪,滴滴酸人心。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四章 记得,我爱你 天色渐暗,风起,树叶落。 我微微一笑,拭干眼泪,对守在门口的广袖轻唤一声,“进来吧!” “广袖,我要你将他们安全的送回祁灵山!”我对着面无表情的广袖淡然开口。 他猛然抬眸,眸光里闪现某些挣扎和焦灼,在我的记忆里,广西总是沉稳的,他这种样子真是不多见。 下一刻,他第一次直视着我的眼,平缓的语气拒绝的是那么的真实,“夫人,请恕属下无能,夫人的要求,属下办不到!” 我深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坦然的开口,“我知道你在为你家主子拖延时间,可是,即便他来阻止我,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广袖的眸光一震,他眼里那转瞬即逝的震惊并没有逃出我的眼,我用很决绝的目光看着他,他别开眼,终是没有敌过我的倔强,点头。 我站在屋外,知道,他就要来了,广袖应该早在我劝连大侠他们喝酒之时,就已给他发出了信号。 并没有在寒风中站多久,一声马蹄爆黄豆似的朝我的方向传来,仿佛没有一刻不落在地上,显然是那马上人催直了马,往死里赶路了。 他飞奔着下马,白衣的带子飘飞如絮,不及喘息,就将我紧紧的搂进怀里,那样紧,那样紧......我的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暗暗深吸一口气,我力持平静的却仍是带着些微的颤抖,僵硬着面皮牵动嘴角,“对不起,我答应你的诊金,这一次,我办不到!” 他看我的眸光微微转深,眼里异常的深静,怜悯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几不可闻的一叹,声音里是宛然的疼惜,“无心,按你想的去做吧!” 他的话,他这一番让我心底泛起无限柔软的话,终是让我强撑的平静,如紧绷的弦一样“啪”的一声断开,我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浑身有些瘫软,泪水滴滴滑落如大雨,而后,我的一句誓言响在他的耳边,字字沉重如铁,“不管怎样,记得,我爱你!” 我能察觉到玉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我却只微笑着,缓缓的将手递给晨旭,再随他一起跨上马背,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玉面。 “爱晚,后悔吗?”马儿飞奔离去的前一刻,晨旭看着我静静的问。 我摇头,笑,勉强的出声,“不后悔,走吧!” 书生,你一直都那么懂我,那么,你该不会相信我在与你有了执手白头的约定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不负责任的,陷入另一个男子的深情之中吧? 马儿扬蹄如飞,耳边寒风呼啸。 终是没能忍住,一直走了很远,我还是回过头去看那个白衣惊世的人,朦胧的人影依旧,他还站在原地,深情目送我跨上马与另一个男子的离去。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五章 晨旭的自白 行了几百里路,晨旭带着我到了一个四面环竹的木屋里。 屋里闪着红色的烛光,一缕缕轻烟,夹着檀木香,从屋里飘出来,一派恬静温馨的景象。 看着屋外那一排排的绿竹,我转过头问旭哥哥道,“旭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么个好地方的啊?” 他站到我的身后,视线缓缓的移向窗外的一片苍翠,声音带了些回忆的甜蜜,表情却又是苦涩的,“八年前,我便种下了这些翠竹,本要给你惊喜的,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日,它们都已经长成高竹,我才得了这好不容易的机会带了你来!” 我心底有些微触,僵直着身体不再说话,八年的时光,那是如何的漫长,小竹苗可以成林,可我们的情却仍是上前不了一步,此生,我们注定只能有兄妹之情,不是吗? 旭哥哥,对你,我也只有能力做到今日的这一步了。 桌上的灯烛“扑哧”“扑哧”的流着烛泪,发出的红色烛光,温暖的包裹着我们。 灯烛渐短,晨旭长长的紫色身影剧烈的晃动起来,似是喝多了,开口,他唇边的笑容却凉的如一朵触到指尖便会化去的雪花,“爱晚,我曾经问过你,如果,如果你发现旭哥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我记得你当时,没有回答我......那么现在,我要将在心里埋了这么多天的郁结说出来......爱晚,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真的......” 我怔住,他眼里那痛苦却炽热的感情令我一阵阵的暗自心惊。 嚅嚅半晌,我才走至他的身旁,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嗅着茉莉花香,深吸一口气,满足的笑了几笑,然后我的声音就静静的响起,惊碎一屋的寂静,“旭哥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真的,纵然这世上的人都背弃了我,你也绝不会伤我半分,不是吗?” 晨旭僵硬的身子有了些放松,他的眼中是深深的动容,脸上却重现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我的心底微微一沉,知道,必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目无焦距的看我半晌,才缓缓的将目光锁住我的眸子,声音听起来压抑着的深深的自责和不安,“爱晚......你知道吗?旭哥哥,旭哥哥,是亲眼看着他被害的,那时......我隐身在暗处,却没有出手帮忙......” 他的声音不大,可听在耳里,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觉得心里某一个角落,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想偏开头不再看他,却被他用手狠狠的掐住了肩膀...... 一层氤氲的水汽,覆上了他的眼,他已经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迅速的滑下,可是他还是在继续说,“我......我以为,只要他不在了......我便有机会了......是我太自私了......那么对你......” 我的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我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摇头,不是在怪你,我是在心疼你啊,旭哥哥,你这样一个磊落的真汉子,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最受折磨的不是旁人,只会是你啊...... 百合:昨日收花,今日加一更,所以共四更,谢谢给百合送红包和花的亲!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六章 我原谅 用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我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带着祈求对他开口,“旭哥哥,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怪你......不怪你......真的,真的......” 他拉下我的手,面色,因为颤抖和压抑而有些泛紫,一双忧郁的眼睛,更是暗沉的如一口幽深的深井,对我摇头,他的唇边又忽而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爱晚......明明知道你爱他......可我,还是那样自私的袖手旁观了......明明知道你看着他死,会是多么的伤心......可我,还是那样狠心的看着他灰飞烟灭了......爱晚,我恨极了这样的自己......我宁肯当初死的是我......” 我哽咽着,左手慢慢的伸出,探上了他那凝着苦痛的眉间,我想要替他抚平他额上的褶皱,一下一下,它们却还是那般固执的不肯散去。 他的声音仍是响着,像是在呓语一样,飘飘忽忽的传来—— “看着你日渐稀薄的笑容,看着你伤心的呕血,看着你被仇恨填满......我越来越恨我自己,可我仍是抱着希望,仍是觉得自己能得到你......直到......直到,那一晚在郭家庄,你对玉面郎中说出那一番责怪的话时......我才猛然醒悟,纵是有再多的机会......再多的机会,也是枉然......这辈子,我在你心里,注定只能是你的哥哥......我不敢再面对你,只有逃开......却仍是逃不开我心里的枷锁和自责......” 我低下头,看着他紫色衣袍边缘纹绣了大朵大朵银色的茉莉花,那些重重叠叠的数不清的花瓣,像极了我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纠葛。 我想起,玉面曾经说过的那些歉语: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原谅我,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 我深深吸气,心内种种对他的心疼都如暗流激涌,渐渐的,它们都沉淀为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平静。 我看着晨旭的眼睛,带泪笑了,“旭哥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所以,你不应该来乞求我的原谅,也不应该自责,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错!” 他点了点头,又凄凉的笑了,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我,只是将我紧紧的拥进怀里,那样用力的抱着,仿佛要将我深深的嵌入心海里一样,而他嘶哑的嗓音变得悠远,“爱晚,如果有来生,你便陪我来此,日日年年,看这竹林的叶生叶落,好不好?” 我心底骤疼,死死的忍着泪水没让它们夺眶,语调也控制的极好,不带一分轻颠,“好,旭哥哥,我答应你!” 至他的怀里探出身体,我看着他俊朗又有些忧郁的容颜,终将手指轻轻的覆上他的眼,然后我的唇,便压了上去。 他的身体在陡然间绷得很紧,我不顾他的推拒,强力撬开了他的齿关,不容他退缩的与他缠绵,唇齿生津,再咬碎口里的清冷丹,慢慢渡到了他的口中。 他惊急而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软倒,我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他抱入怀里,缓缓开口,声音却是很沉,“旭哥哥,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所以,我不想你知道那么残酷的真相,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原谅我,知道吗?” 开门,月色依旧那般冷,我跨上马,绝尘而去。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七章 碎了的银簪 策马奔回时,天已经渐亮,将缰绳递给客栈的一个小二哥,我便进了客栈的大堂,要了一杯茶,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品着。 掌柜的见我至进门伊始,眉峰就一直冷凝的聚在一起,当下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在一旁嘱咐店小二要招待好客人,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我看着他仓皇奔走的背影,终是笑了,他自知他认得我,岂能料到我也认得他?在楚姐姐被杀的那个夜晚,我虽木然,但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手持火把的他,如今他在此佯装成掌柜的,也必是得了东方伯伯的吩咐罢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光,门外就进来了两位裹挟着寒风的人,东方伯伯和慕容惠乾。 东方伯伯面色平静的看我半晌,见我一脸悠闲的雅致,才坐下,慢慢开口,说明来意,“爱晚,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没应声,也没拒绝,心下虽然清明的好似一波碧水,面上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一旁的慕容惠乾迅速接过话道,“夫人,我们得知您的母亲就是鬼画生的徒儿,所以想请夫人帮忙......” 我斜挑着眉,尚未答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东方伯伯却激动的站了起来,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明明是激动懊悔不已的嗓音,语速却是极缓极缓的,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沉,直嵌入了我的心底,直到几日后,它们也仍旧在我耳边回响,久久不绝。 他说:老夫真是不曾想到,鬼画生的另一个徒儿便是你的母亲——新竹夫人。 只是,他将那个“竹”字发成了“菊”字的音。 如果,冥行宫一役的种种,楚姐姐被害的种种,都只是我对他罪行的一种推测,那么,如今,我心内那仅存的一丝幻想都已破碎的不见踪影。 银簪被我握在手心,尖锐锋利的簪尾顶在了掌心,戳的生疼,终是你,对不对? 东方彦俊,他将他的野心,连同凌厉狠绝,都藏到了那幅慈父大侠的面孔之下,只是,那样的用尽心机,那样的心狠手辣,那样的灭绝人性,又怎么会甘于屈居人下? 那么,当他睁眼看着自己的爱女自刎而亡时,他可曾有过痛心? 当他用内力催生了楚姐姐的穿心毒时,他可曾有皱过眉头? 当他欲亲手杀司马傲天,那个一直尊他为“义父”的男子时,他可曾有那么一点的不忍? 当他看着晨曦那么痛苦时,他可曾有过半分的悔意? “夫人,您......快快松手,这簪子再扳下去,可就要断了!”慕容惠乾适时的出声,我吃痛,心下一惊,倏然松手,手里的簪子应声而断,在地板上碎的惊心动魄。 然后,我静静的开口,表情更是淡的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好,我答应!” 研磨,展纸,提笔。 笔是麟妃管的潇湘笔,纸是坚洁如玉的澄心,一笔一画,运笔于心。 当东方彦俊见了我和梦雅各自绘出的画儿,再吟出那一句“燕子归时春邪社,梨花风后啼血归”的诗句时,我丝毫没有惊诧,因为我早想到,他谋划了这么多年,书生知道的线索,他自然也不会不晓得。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八章 幽邪谷 风席卷,雪漫天。 密集如织的雪穿越厚重阴冷的云层悠然而坠,飘飘洒洒,翩跹若蝶。 幽邪谷外,疾风从北风呼啸而来,吹过万里,携着刻骨透心的寒冷。 书生曾说,“要找遗诏,必会以画为引,以乐开路”,直至两日前,我才明白,那画中隐指深藏遗诏的地点是幽邪谷。 幽邪谷,位于北方数座雪峰之间,入口处有奇门遁甲之阵,道上还有精妙的阵法摆设与上,更有一片白芒,阻隔了漠漠的红尘风景,让人辨不出方向。 侧眸,看了一眼身着素白冬装小袄的梦雅,她正闭目深思,似是在默诵着她的那首“啼血情”,不知,她可否又记起了小院内那道令她着迷的白色身影? 再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东方彦俊,他的神色显然是有些焦急的,他定眼看着我,没有催促,也没有发声,可连空气里,似乎都带了一丝紧绷。 而他的眸底,有藏的太阴狠的晦暗光影,我的唇角微微上扬到了一个冰凉的弧度,现在才终于明白,他眼里总有的晦暗光影,其实,名为野心。 梦雅已然睁眼,看我一眼,娇俏一笑,便抬起玉箫,姿态娇柔的吹奏起来,那一个个音符都精妙无双,连贯起来,更如九天仙乐一般的动听。 “涛麟”瑶琴摆放在我的面前,我闭目,深吸一口气,纤指微抬,抚上琴弦,一个个音符响在我的指间,最初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微的凝涩,却终于如幽涧泉水一般的,慢慢的流畅了起来。 我的琴音激越,倾泻而下,磅礴瑰伟。 梦雅的箫声婉绵,直流而下,温婉缠绵。 一曲相思意,一首啼血情,一唱一和,两两相通,琴音合着箫声,如流水一般,完美而神秘。 待到最后一个颤音停,我素指微收,一时没控制好,一滴殷殷的鲜血,便沿着指尖,缓缓滑落到了琴面上。 曲终音止,大雪,仍在下。 耳边似有人不敢置信的一声惊呼,回神,四周仍是那般寂静,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我下意识的抬头—— 乐声刚刚停下,前面的峰顶便顿时风起云涌,原本一片暗黑的周遭,慢慢明亮起来,只见一缕阳光从乌云间剑一般的直刺了下来,那座埋藏着遗诏的雪峰就这样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它是那么的纯洁,孤傲而挺拔...... 风雪突卷,散去,再卷,再散,终于卷出了一条光明大道,等我们可以睁开眼时,已然发现自己已经立于幽邪谷的谷内了,四周的雪花仍旧飘絮如花,可是,谷内的景象却让我们大吃一惊,谷外早已经过冬天了,谷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 梨花恣意的盛开着,花朵缀满了枝头,沉沉压枝,几只啼血鸟见到了人群,瞬间便展翅高飞,却仍旧盘旋在我们的头顶,迟迟不肯散去。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了。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十九章 将纸捅破 我温婉一笑,心底却是清明如镜,这样的奇迹也只有人迹罕至的幽邪谷才有的罢? 转眸看向东方伯伯,他的手正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仿佛正在积聚力量一样,而他的眼却是死死的盯着那雪峰的,眼底虽是极力的自制住了自己,却仍难以掩住那流露在外的激动。 我站起身,甜甜的笑着开口,声音很轻,也很柔,“东方伯伯,爱晚想知道,您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少年了?还有,爱晚更想知道,您——又会以何种方式要了我们的命呢?” 东方伯伯浑身俱震,几不可置信的瞪向我,震惊,怨毒,杀意,寒光......种种神色混杂在一起,那样的真实而复杂。 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眸子深处,看着他因为我一句话而轻微泛起的一丝慌乱焦灼的面容。 他也看着因为我一句话而满面惊疑的众人,然后就仰天大笑,忘了他所有的伪装,“老夫还真是眼拙,竟一直以为你很蠢......哼,即便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如今老夫手里有金匙,要拿到遗诏已经轻而易举,称霸天下也已是指日可待......” 他忽而转头看向仍一脸平静的慕容惠乾,“慕容将军,只要你随了老夫,老夫可对天发誓,待老夫得了这天下之后,必保你荣华富贵不断......” 慕容惠乾也笑了,声音却淡漠的令人心惊,“我慕容惠乾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倒是你,东方先生,你未免也太自傲了!我有数百名武功高超的护卫军,而你......” 我闭上眼,任风雪无情的吹肆,今日的一切,早已在东方伯伯飞算计之中,仅凭那区区的几百名护卫军,又怎能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是中了摄魂粉的护卫军? 果然,东方伯伯未等慕容惠乾将话讲完,就“噗嗤”一口笑了起来,暗含讥讽,“慕容将军何不先看看你身后那些护卫军如何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除了东方伯伯的下属和离我比较近的几个人没事以为,其他人不等东方伯伯的话音落,就已经接二连三的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饶是慕容惠乾这等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得骇然回头,他死死的盯着东方伯伯,声音还算得上平静,“敢问东方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静静的接过话,“他们不过是中了无色无味,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的摄魂粉罢了,他的人没事,自是因为事先已经服过了解药,而你们会没事,却是因为靠近我的缘故,我项上的玉佩有百毒不侵之效,且我还服过千年冰魄,巫蛊毒蛊暂且不怕,又何况仅是这小小的摄魂粉?” “夫人放心,今日就算搭上我慕容惠乾的性命,也要将夫人安全带离这里!”慕容惠乾面色冷峻,声音高亢,不卑不亢的对我道。 我微微变色,有些感激于他的这番激扬言辞,却明白,如今怎么也走了不了,我能做的,便是往后拖延时间,静等书生的到来。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章 呼之欲出的真相 虽是对着慕容惠乾说话,我的眼却仍紧紧的盯着东方伯伯,“慕容将军,进谷之人,能够活着出去的几率很小,再者,从我们攻打冥行宫开始,其实就已经钻进了他设的圈套里了......” 慕容惠乾脸色有些微微的动容,还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知他是渐渐的明白了过来,便接着开口,“要杀我们,也让我们死的明白一点,可以吗?” 东方伯伯眸光陡然一深,现出几许不耐烦的神色,他看着我,快速的开口,“想问我为什么要夺这天下?” 仍旧是冷冷的注视着他,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不,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大笑,“真看不出来,你竟然当真是如此的聪颖!要说你们三姐妹之中,最得我心喜欢的便是你了,只不过......” 雪,越落越大,绵密而下。 我突然感到疲惫万分,也并不想再与他委蛇虚行下去,只直截了当的开口打断他,“其实,你不仅仅是冥行宫真正的宫主,且还是颜井族人的后代,对不对?”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东方伯伯面色虽然未变,眸光却下沉了不少。 慕容惠乾纵然平静如初,然而眉目间,已经隐有焦急之色,再怎样努力掩饰仍是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了些许。 而晨曦,眸光里惊现讶异与不敢置信,他深深的看着他父亲的背影,双眼死死的盯着,却未开口说话,也许是在害怕罢? 东方伯伯回头看了一眼晨曦,再转眸看我们,不加掩饰的道,“不错,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颜井族人的后代————颜同远!” 我伸手揉了揉眉心的倦意,声音冷而尖锐,“那真正的东方彦俊呢?” 他静静的看我半晌,终是淡淡一笑,“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只不过你到底还是心存冀望,不愿意相信我果真如此阴险而已!” 我狠狠的吸气,呼气,再问,“那么,旭哥哥和涗妹妹的娘亲,云柳夫人,也是你所杀是不是?” 我没有说晨曦的母亲,我说的是旭哥哥和涗妹妹的母亲,颜同远自然是能懂我话里所指,只见他的目光变幻了几度,脸上的神色也一变再变,方才沉下声音道,“她的确是我杀的,只因为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老夫......老夫,也是被逼无奈......” 我倏然提高嗓音,急迫而冷然的道,“那你杀楚姐姐,也是被逼无奈吗?” 晨曦陡然抬首,怨恶的目光扫在我身上,失声摇头,“你胡说!你在胡说......杀楚儿的人是你......你不要诬陷我父亲......” 我无视晨曦的愤怒,只深深的看进颜同远的眼,事到如今,颜同远也不再避讳,他直接看着晨曦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曦儿,等为父得了这天下,你要多少女人,为父就为你找多少女人......” 晨曦的眸光微微转深,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他父亲的意思,他静默了一瞬,情绪却突然失控,只见他以令人眼花的速度拔出了鞘剑,直抵他父亲的胸口,流转的黑眸里负责的神色深深......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一章 晨曦之疯 我知道,这些真相,都不啻是惊雷一般,沸腾的砸向了晨曦,他一直崇敬的父亲,却是杀他至爱的凶手,这叫他如何承受? 晨曦忽而又一笑,然而那个微笑,一眼望去都苦涩的能流出泪来,“你为了你的野心,到底还做了什么?还做了什么......我是谁?天哪......天哪,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的楚儿呢,楚儿呢......” 颜同远猛然一声怒喝,“曦儿,你听着,你是父亲的孩子!你是颜井族人的后代,你是旭儿和涗儿同父异母的兄长!” 风雪之中,晨曦手上的剑一直在抖,一直在抖,约是再也无力强撑,他的剑,至手中脱落,埋入了雪地里。 颜同远想伸手拉住晨曦,可他刚刚上前一步,晨曦就往后退更大的一步,一个前进一个后退,颜同远轻轻叹口气,终是没再上前。 晨曦看着颜同远,连连摇头,“你不是我爹......不是我爹......我的楚儿呢,楚儿呢......” 晨曦眼底掩藏不住的哀痛欲绝和话语中的癫狂之意,不由得让颜同远一怔,而晨曦隐隐狂乱的视线,在对上我沉静的眼眸时,忽然怔住,脚步也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他看着我的面容出神片刻,才惨然开口,“爱......晚,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他,为楚儿报仇?” 我只是莫名的觉得冷,父子相残,父子相残,何其惨烈? 我盯着晨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而坚持的开口,“曦哥哥,他,是你的父亲!家人,不是什么样的,就挑选什么样的......” 晨曦的眼里骤现深恨与无奈,“所以,我的身份对我来说,是个悲剧!爱晚,一直以来,都是曦哥哥......对不起你......” 晨曦看着他的父亲,眼里的恐惧越聚越多,越聚越多,似是要将他压垮一般,而这些惧怕也真的将他压垮了,他一边不住的流泪,一边拼命的摇头大喊,“你不是我爹,不是......我要去找我的楚儿,楚儿......” 晨曦飞速向前跑去,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奔跑,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只能看见白色苍茫之上的那一个小点,不过片刻,小黑点也已不见了踪迹。 我看着颜同远眼中的心疼之色甚重,轻轻的说道,“你为了这天下,为了你的野心,已经连爱子爱女都已经失去了,你还想再失去什么......?” 他猛地一挥手,黝黑的瞳孔之中尽是杀意,“都受死吧!动手!” “你要杀的人还没来齐,怎么,就要动手了么?”苍茫的尽头,雪天连成一线的尽头,一个女子红衣盛装站在高处,那长长的裙摆处,金丝绣的一只蜻蜓正迎风振翅,翩然欲飞。 百合:今日收花,百合明日加一更,谢谢送花的朋友!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二章 红衣的包打听 红衣少女足尖轻点,一眨眼的瞬间便已与我并肩而站,她如夜色般的黑瞳紧盯着颜同远,而唇边却兀自维持着一抹优雅的笑意,“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寻到了!” 颜同远的目光,激狂而又阴冷的扫视了一番红衣女子,眼里有什么东西正渐渐的复苏,他沉默了一会儿,便音调重重的开口道,“你......你是百晓生的徒儿?当年从我手里逃脱的那个小女孩?” 包打听明眸一漾,似有若无的看向他,未作停留,即刻收回,如海棠标韵一般含姣静立,微微笑着,可她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意,“正是!我就是当年从你手里侥幸逃脱的那个火红身影,这些年,我可是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没有找到呢......” 百晓生,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听说数年前,他已是闻名江湖的万事通,只要给钱,他就一定可以给你想要的消息,后来却不知为何,惨死在了树林里,我想了一想,看来,百晓生的徒儿便是包打听了,而百晓生的死与颜同远好像也脱不了干系...... 包打听仍旧在笑着,眼里还是冷漠一片,连恨意仿佛都不带分毫,声音变得平淡,似乎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波动来了,“直至,那一日,你在斩杀了那冒名顶替的冥行宫宫主之后,发出的那一声猖獗到极致的笑声,终于让你露出了马脚!你该是忘了罢,你在杀我师傅百晓生的时候,也是这般笑的,你约是不记得了,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呢......呵呵呵,你说,这叫不叫百密一疏?” 我记起,包打听对冥行宫素来的憎恨,她那令人心疼的睡姿,以及那一日在颜同远大笑出声时,她骤然紧绷的身子,终于明白,她也如我一样,有不得不揭开的伤痕。 包打听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面上似乎有几分不忍开口的意味,却还是微微一笑,对着颜同远接着道,“当年柳家,宁家,楚家被先后灭尽了之后,百晓生曾去调查过一些蛛丝马迹,而他却在回程的路上,遇上了杀手,他在死前只来得及对我说了一个“冥”字......我想,当初你杀百晓生,只是为了灭口,对不对?” 我看着包打听不停蠕动的唇片,忽然全身发抖,运气,运气,还是抖个不停,天翻地覆的苦楚一下子进入体内,搅乱了我的五脏六腑......冷到了巅峰之后,竟是逐渐稳定下来的心神,我看着颜同远,小心翼翼的问,“当年......当年的事,也是你做的吗?” 包打听倏地握住我的手,直接戳破了我的翼想,“慕姑娘,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只是你刻意阻止自己去相信罢了,就如同当时的我一样,不敢相信此东方彦俊非彼东方彦俊,也不敢相信他竟能亲手杀死他的妻子,狠着心看着自己的女儿惨死......可是,这一切到底还是他做的!” 包打听后面说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只是一直紧绷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那般疲惫。 突然,马蹄踩碎雪花的“哒哒哒哒”声由远及近,一人一骑飞驰而来,黑衣白马,别有一番雄姿,如一个胜利的王者,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容人直视的犀利。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三章 意料外的旭哥哥 一个冥行宫旧属忽然语音颤抖,隐含着一丝丝绝望,“宫主,是......是司马小主子!” 颜同远横声一喝,打断了这人的战战兢,“哼,老夫将消息屏蔽的如此好,却还是外泄了......哼,既然都来了,那就不如新帐旧账一起算了!看来,天儿似乎是知道了真相?” 司马傲天在马背上静坐着,寒风吹鼓了他的衣袖,他静静的看着颜同远,眼里平静如一弯冰冻的寒水,也许,他冻住的,也有他义父将他养大的那一份恩情,现下,他的眼里,惟留,仇恨和浓浓的愤怒。 司马傲天仍是没有动,但他却笑了起来,几许悲壮几许狠绝,“义父?不,你已经不是我义父了......你认为我还会继续被你蒙骗吗?我知道了一切,我知道,是你杀了我的父亲,知道,是你杀了我的母亲,知道,是你毁了我的人生,知道,是你操纵一切,让我和旭儿自相残杀......所以,的确需要将旧账来算上一算了......我的武功都是你所传,今日,我便要用你教我的武功,亲手杀了你!” 颜同远一语不发,决绝的扬刀挥下,电光火石之间,雪地里的雪花飞扬如絮,风雪中,颜同远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人带上来!” 颜同远的面上,有阴绝狂猛的强大压迫力,他目光凶狠的逼向我们。 而后,双手被缚,遍体鳞伤,嘴唇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来,项间还横着一把剑的天一被推到了司马傲天的面前,颜同远沉沉的直视着他的一帮手下,“天儿,他竟为了你,要背叛老夫!哼,以后,背叛老夫者,都是这般下场!” 他手里的那一柄“卢崁”剑,在我们面前决然的挥下,众人来不及动作,便见颜同远随从中的一人跃身而起,如飞燕掠波,耳边风动,他已倏然至颜同远的身后窜出,回身,长袖射出,一把横空飞来的长剑弹开了“卢崁”剑,而另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架在了颜同远的颈子上,虽未用力伤到他分毫,可是,威胁的意味已然不言而喻了。 司马傲天大掌一击,趁势施展功力抢身上前,左足横扫,右掌出击点开想要阻止他的人,左手一捞,将天一安全带回了他的身边。 颜同远看着偷袭他的人,震惊的神色中先是怨毒的色彩,而后,它们尽数变成了害怕,纵使他早已丧了心失了魂,也不由得有些呛惊,“你......你......你是旭儿?” 我的心,沉,再沉,几乎让我因全身的抖动而倒地。 “你......旭哥哥?”我问的迟疑,也问的心碎,他......他已经都知道了? 晨旭轻轻的撕下面具,满脸的泪痕,他带泪的面容在白雪的映照下,浮现了一种奇妙的古怪的温柔神情,深情的看我,他哑然开口,“爱晚,旭哥哥不会让你有事!” 我下意识的握住包打听的手,这是我目前所能汲取的唯一温暖,心痛啊,真的好痛啊,怎么会这样?旭哥哥不是中了我的清冷迷丸吗?他现在不是应该沉睡的吗? 晨旭似乎是看穿了我所想,他用一种洞悉灵魂的眼光打探着我,笑,凄迷而苦涩,“爱晚,我知道你那么做是为了不让我受伤,旭哥哥都知道,可是,如你八年前在断崖上所说,有些债,却是不得不还的,不是吗?”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四章 书生,终于来了 我唇齿一阵发抖,未及答话,他便转头看着他的父亲,脸上写满了惊痛惶恐,泪水更是如同止不住一样,泛滥成灾,他紧紧握着那把架在他父亲脖?br /> 谁祸害了谁第26部分阅读 脖子上的剑柄,声音已是哀恸到了麻木,“父亲,您已经错了太多次了,收手吧!” 颜同远见晨旭仍是叫他父亲,眼里闪出一抹亮光,对晨旭道,“旭儿,你是父亲的孩子,是颜井族人的后代,你更应该......” 晨旭又笑,嘲讽而绝望,未松开那把剑,他已经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一旦找到了一个最细微的宣泄口,便挡无可挡,只以一种近乎崩溃的方式喷涌而出—— “父亲,我只记得,是您亲手杀了母亲,是您亲手害死了涗儿,是您亲手杀了大嫂,是您亲手逼疯了大哥,也是您,亲手毁去了很多人的性命,更是您,让我跟我同母的哥哥自相残杀,刀锋相向......这些,还不够吗?您还要杀多少人?伤害多少人?即便您得到了这天下,又如何?它们,都是由无数我所在乎的生命所铺成的啊!父亲,您看看,您看看您这双手,您想想有多少无辜的人已经惨死在它手下了?......” 我闭上眼,却还是关不住泪水的潸然滑落,而颜同远的声音沉沉的响起,“旭儿,为父,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大惊,但见颜同远话音刚落,便伸手握住了晨旭的长剑,只见他左掌宛若水晶,精光环绕,肌肉,经络竟于瞬间变得透明,骨骼毕现,晨旭的“魂灵”虽然是斩金碎骨的利器,竟也不能伤这只诡异的手一分一毫,硬生生的嵌入了这只手的掌握内。 “宫主,您这样,会伤到二公子的!”颜同远背后的一个下属突然开口提醒。 颜同远的气息胶若泥沼,滞重累赘,众人都上前不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层层的冰冻一点一点的往晨旭手臂上攀去,包打听面色一紧,失声,“他竟想用他的寒魄功封冻他的儿子!疯了,真的疯了......” 正此时,只听得,“铮”的一声。 却似一片雁翎划过了千山寒雪,一浆搅碎了万里烟水,一团雪球滑过了晨旭的“魂灵”剑,激起淡淡烟雾,颜同远大惊失色,慌忙回掌,后退数步,方稳住不断倒退的身形。 那人人未至,气息先至。 颜同远的气息明显有些紊乱,而这股不见人的气息,突变得凝滞犹如胶泥一般,压得空气一阵稀薄。 然后才是一个低低沉沉的,懒懒的,散散的声音,“今日有幸目睹颜先生的寒魄功,实乃三生有幸!” 说着,这人已经从天而降,白色衣袍,墨发飞舞,白雪地里,幽邪谷中,有一个谪仙般的人倦倦的站立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他淡淡的笑着,头上乌巾上的两根飘带随着他的身形徐徐飘动,一身白衣荡起了细软的水波,像极了那江南水乡被长嵩搅动的一波碧水...... ——那人,正是书生。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五章 逸文世子 雪,漫天卷地。 颜同远眼里难掩惊愤,他的声音虽算平和,身子却已经掩不住有了些战栗,“你......你是......逸文世子?......你没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书生微微一笑,讥诮道,“游戏尚未结束,我怎能死?何况,这世上还有我最牵绊的人......”他转眸看我,深深的看我,续道,“为了这个人,我自然更不能那么轻易的就死去了!不是么?” 如昔的容颜,还是我记忆里的温存面孔。 纵然已经知晓玉面一直都是他,可在面对他的脸孔时,我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怔然,震惊中闭上了双眼,如同看到了密集的闪电,眼神荒芜了这一片白茫的雪景,仍旧以为这是梦境中的虚妄想象。 书生的目光带着暖意和透析,似是明了了我内心的激动,他举步走到我身边,一手将我压向他的胸口,不顾旁人的眼光,温柔的嗓音抚在耳畔,“无心,这次,我真的回来了!” 我的泪浩荡而下,可这是惊喜的泪水。 周围的人都识趣的地下了头,独留给我们一份美好的重逢,书生没有理会颜同远那含了杀气的眼,他只是捧起了我的脸,郑重声明。 ——“无心,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狠狠的重又将头埋向他的胸口,脸,红了。 梦雅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我们,虽是笑着,眼眸却不经意的微微转沉,温婉开口,“公子......” 书生对她微一侧目,点头,算是应答。 一直很平静的慕容惠乾忽然笑起来,两个脸颊有些泛红的光晕,“师傅,果然,这一切都在师傅的意料之中!” 书生略一微笑,不答。 我大为诧异,原来,慕容惠乾是书生的徒儿,难怪气质那么相像,慕容惠乾说要拼死保护我,也不足为怪了,仰头看百~万\小!说生,我想着,这厮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包打听笑的很自信,言辞温良的对颜同远道,“颜先生,如今,你的仇人才是真正的来齐了!哟,难道颜先生不奇怪为何逸文世子仍还活着吗?” 她虽是问着的,却不等对方答话,径直又笑了起来,暗含着狠绝的挖苦,“依我看啊,颜先生这会儿该是在想着,该怎么脱身吧?” 包打听的话语越来越轻,语音也越来越冷冽,终于悠长一顿,沓沓夜空般的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颜同远。 颜同远也不愧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他全然不把包打听的讽刺挖苦放在心里,只看着心如止水般平静的书生,半晌,开口道,“原来,你早就已经盯上我了!” 书生捏着我的手,眉眼里的笑意更深也更浓,可看着颜同远,他的冷意也更深沉,“不错,我原是打算大张旗鼓对付你的,只因一个人的出现,使我改了初衷......” —————— 百合:今日收花,明日加更,谢谢送花的朋友!么么!对了,亲们,你们继续潜水吧,这几天都米人给偶留言,偶晕倒,偶看你们明天还能不能继续沉默,期待着吧,偶要来个撼动人心的变故,你们要是继续沉默,偶还继续来撼动的剧情,嘎嘎嘎嘎......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六章 连环套 颜同远接下话,“你是说,柳爱晚?” 书生低头,柔柔的看我一眼,笑意渐深,“对,为了让你给她解燕雾毒,以延长她的时日,以便让我有时间替她驱毒,我只好用我神卫的令牌,自暴身份促你相信,我就是你找寻了多年的神卫,也让你预感到,无心便是能牵制我的最好砝码,这样,你才会拿出解药救她......” 颜同远眼里有些刻意压下的怒气,书生视而不见,接着说道,“如我所料,你只给无心解了一半的毒,于是,我按照原计划用内力为她解毒,而聪明的颜先生也充分利用了我对无心的情义,将我诱至边城,进而设计将我炸死于祠堂......” 书生微微一顿,说到这里,好像赢了的那一方仍是颜同远,话锋一转,书生的语气不再平淡,变得犀利而嘲讽,“而颜先生你,却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只知是我一直在往你的圈套里跳,殊不知,你也在往我为你设的圈套里钻,这就叫,连环套,而我,是设套之人,所以,这个游戏,我注定会赢!” 颜同远的脸上闪过阴毒,“你是说,老夫为今日所做的种种,都是在为你做嫁衣裳?!!” 书生没看他,但嘴角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你说的对!为了无心,我萌生了退位之念,而我也知道,圣上对我唐氏一族早已心存灭意,我想着自己不仅要全身退位,更要彻底让圣上相信我已死,这样才可以永绝后患!于是,我就借用颜先生这股东风,成功的金蝉脱壳,不仅让圣上笃定我是真的死了,还将颜先生你,由暗处逼向了明处!” 颜同远狰狞的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神卫的后代!心机,谋略,胆识,都远远胜过了老夫一筹!” 书生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却沉滞的如同长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青苔,晦涩而尖刻,“颜先生也不可谓不是聪明人,做事滴水不露!不过,你败,就败在,左手做恶事,还不想让右手知道!” 停下,他看了颜同远一眼,“你既想得这天下,又想名正言顺的登上王位,实乃大错!其实,你早就知道开天匙就是金匙,却让冥行宫夺走,再号召武林群起攻之,无非有两个目的,一,你想在武林中树立你的盟主威信,为你日后称帝笼络人心;二,你也想借此机会为冥行宫金蝉脱壳,冥行宫这十二年来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想颜先生是想将冥行宫培养成自己日后的护卫!颜先生隐忍了这些年,真的让在下佩服!” 颜同远冷冷的嗤一声,“逸文世子你的隐忍之心也不在老夫之下,你看着你的爱人因为思念你而日渐憔悴,却仍是不出面告知她实情,不就是唯恐老夫有所察觉吗?因为你知道,无论你多么会易容,老夫都能一眼认出你来!你以为伤害她的人仅仅是我吗?你错了,其实,你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哈哈哈哈......” 颜同远的话,像一把利刃划过书生惯来带笑的脸,见书生有些默然的失控,颜同远笑的更加畅快。 书生的眼眸深处,呈现出了一种深沉的黑色,藏着些无法错认的温柔和悔意,他轻轻的看着我,开口道,“我曾经以玉面的身份对你说过,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爱,现在,我以逸文的身份再说一遍:无心,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爱!那么,无心,你还相信我么?” 几滴泪水滑下,我点头,想起自己竟连易容的他都认不出,不免有些生自己的气,气自己那么蠢,那么钝,所以,连语气也都是恨恨的,“信!我以后再不像以前那么傻了!” 书生带上了些莞尔的笑意,握紧我的手,对颜同远道,“颜先生,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绿衣五老必隐身在幽魂谷内,伺机大开杀戒的,对么?” 话音未落,便有五个绿衣身影堪堪的掠来,仍是尖细让人耳廓生疼的嗓音,“逸文世子,你果然难对付!不过今日,老朽们定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走!” 颜同远的气势马上高出了几分,他哈哈大笑几声,“啪啪啪”几掌,四周顿时围上了黑压压的数百死士,他们手里的刀,如嗜血魔鬼的眼,闪着白色光芒。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七章 与谜侠的约定 冷风呼啸而过,宛若凄哀的呻吟,啼血仓皇而过,悲鸣声声落地,仿佛昭示着一场杀戮即将开始。 身边,几簇梨花悄然落地。 在空气里的杀气陡然升高的时候,谷外一阵喧腾,又进来一批批形形色色的武林中人,这些人,面上有些沉重,步履还有些匆忙。 这些人,我都识得,尽是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 为首的是一位精干的中年人,他瞥了颜盟主几眼,便对着书生盈盈抱拳,“我等,前来助公子一臂之力!” 书生只但笑点头,颜同远却明显有些激懑,他沉着脸看向众多的掌门人,问,“诸位,你们是何意?别忘了,老夫才是武林盟主!盟主令在此,谁胆敢不从?” 那位中年人脸色一变,顷刻就恢复如常,微微启口,“参见东方盟主!我等自是要听命于盟主的,只是......只是我等难为师命!只好,得罪盟主了!” 颜同远眉毛一竖,“说清楚,什么师命?” 中年人望向书生,目光很低顺,道,“十八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谜侠,他在打败各大门派的掌门之后,与各门派的掌门有了一个约定:在十八年之内,各大派须无条件答应他的一个要求!如今,正是十八年的最后一年,谜侠要我们合力对付死而不僵的冥行宫!我等自是万死不辞!所以,还望盟主海涵!” 颜同远的神情一下子下沉了许多,他看着书生俊逸的容颜,喃喃开口道,“难怪,你内力受损过半,都能从老夫和绿衣五老的手下成功逃走!......老夫大意了,早该想到你就是那武林至尊——谜侠!” 书生看一眼尚在震惊和懊悔之中的颜同远,浅浅一笑,“那就有劳诸位了!” “为谜侠尽忠,实乃我等之福!”众掌门人都抱拳一揖,声音响彻了幽魂谷。 瞬间,血腥味便弥散在了清冷的空气里。 包打听的火红衣饰在空气里飘荡,透出了些不详的血色光芒。 司马傲天和包打听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同时跃起,拔刀斩向颜同远,司马傲天的剑光刺眼生花,而包打听腰间的那一柄软剑也如灵蛇一般的飞舞,快奔至颜同远时,两柄剑却忽然合二为一,那一剑,积聚了司马傲天和包打听的仇恨,以及,所有的功力,斜斜刺出,他们的衣衫飘动,形如流云。 书生将我的手握紧了一些,然后他淡然的嗓音响在漫天喊杀声里,“你们的剑式虽然纯熟,剑势却不够强,不妨以剑为器,承载天地之力,而取其利,九地黄流,潜呐深藏,如无底之沼,沉陷柔情!” 司马傲天和包打听同时凝息屏神,双手印出莲花,五指交握,共同握住剑柄,二剑合一,这一剑之发,奔腾流逸,尽奔袭之势。 我转头去寻旭哥哥,他正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竟仿若泥雕一般的立着,端着一幅对周遭的一切不见不闻的架势,约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头,忽而咧开嘴角,对我明媚的一笑,而他的脸上,似乎有一抹很飘忽却又抓不住的恍然。 我的心,一跳,一沉,一惊。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而此时,绿衣五老的嗜血本性暴露无遗,但见一条粗壮的玄铁连无情的扫向众人,血喷了他们满脸,他们的动作却丝毫不放慢,反而伸出舌头舔了一舔脸上的血垢,我一阵干呕,抬头百~万\小!说生。 他也看着绿衣五老,眉眼里的冷意更深,面上神情乍看之下,虽波澜不惊,但却如同暴风雨之前出奇的平静一般,内蕴着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一闪而逝的杀意! 书生低头看我,对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誓言一般,刺进了我的心底,“无心,等我!” 我锁住他的眸心,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厢,司马傲天和包打听的剑就要与颜同远的“卢崁”相触碰了,我全身不禁一阵寒凉,颜同远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单凭他们两人......我闭上眼,不敢再往下想。 再睁眼,只见,一个紫影,如大野流韵,奔腾澎湃的向他们剑尖相触碰的地方掠去。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八章 晨旭受伤 在这么嘈杂的厮杀声中,我仍然听见了刀锋刺进皮肤,经脉,骨骼的声音,如,裂帛般的华丽,如,流水奔袭大海的决绝,那样的清脆,那样的清脆,带着温热的瑰,沾染了他那一尘不染的紫色衣袍。 我的旭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颜同远和司马傲天的中间,两柄,不,不,应该是三柄,三柄锋利的利刃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刺的那么深,那么深......他那么痛,那么痛,脸色那么白,那么白,眉头皱的那么紧,那么紧...... 本能的想要尖叫,声音却生生的卡在喉间,如同,每个深夜如影随形的梦魇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却,无能为力,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来,任脚边的水草一点点的攀腾到自己的胸口,颈项,然后,让我窒息。 我听见了晨旭的声音,那声音其实并不大,隔了太远,断断续续,渐渐的传来,然而,听在我的耳里,却好似那冰刃一样刺疼了我,从未有过的绝望让我几乎承受不住—— 他对司马傲天说,“大哥......他犯的错......让我来弥补吧......” 我接住了他软软后倒的血躯,死死的抱住他,握住他的手,那样的紧,就像是想要握住他不断流逝的生命一样,而我的声音,就如同在天地崩塌的死寂与绝望之间,握住的最后一块浮木时的无望—— “旭哥哥,怎么办?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书生的白色衣拐出现在我的泪眼里,我忽然就有了些无望中的希翼,“书生......救救我的旭哥哥,救救他......” 书生的金针快而沉稳的没入了晨旭的几个要岤,然后,他扶住我的肩,向来淡定温和的眼眸里,竟然第一次带上了些模糊的无策和沉痛,“无心,不是我不想,只是,医者医痛医病不医命,我......无能无力了!” 我的心,在他说完那些话的一个刹那,化为了灰烬。 玉冰画郎立时见效,晨旭的精神顿时有了些好转,他看着正握住他左手的司马傲天,眼里竟流露出了放松和欣慰的神色,“大哥......答应我,答应我......放过他,他......他是我的父亲啊......” 司马傲天的面色已经痛到了极致,他只是有些木然的闭上眼睛,声音轻的连近在咫尺的我都有些听不清——“杀父杀母的仇啊......旭儿......你......你不能这样逼我,不能啊,旭儿......” 晨旭仍旧死死的盯着司马傲天,面色苍白,映着这雪色更显虚弱无力,而他的眼泪也顺势落入我的怀里,“大哥......答应我,放过他吧......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一句话刚刚艰难的说完,晨旭的嘴角就又涌出了大口的鲜血,我迟缓的伸出手,想要拭去他唇边温热的红,可我的手指,却一直在颤抖,颤抖......几近痉挛。 司马傲天的身子一僵,鹰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那些仇恨,那些愤怒,那些杀意,终是消融在了晨旭带着热切希翼的眼里,他静静的看着晨旭,“啪嗒”一声,落下泪来,“旭儿,大哥,答应你!” 晨旭对着司马傲天会心一笑,唇边的艳红却越来越多,仿佛,它们统统都要喷涌而出一样,我盯着他瑰艳的唇色,天地间,只剩下了死寂的绝望,冷寒如冰。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二十九章 妹妹,别哭 雪花落在晨旭的身上,顷刻,就被染红,然后,化成水渍,消失不见,那么快,就像是,晨旭不断流失的生命一样,那般的迅速。 晨旭仍是在微笑,眼神中带着那永远属于他自己的忧郁温雅,他的身子在不住的抖动,可他连半点约束都懒,任它那么翻腾,痛苦,然后再渐渐的变冷,变硬。 他转头看我,微笑的,静静的,深深的,不舍的,好像这就是他看我的最后一眼,有些费力的牵动嘴角,他慢慢的开口,“爱晚,对......不起......我终是......负了......你的一片好意......好妹妹......别哭......不要,不要哭......” “好,旭哥哥,我不哭,不哭!”拼命了命的笑着,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那泪水啊,一波又一波的早已沾湿了晨旭的胸襟。 是啊,死亡,对旭哥哥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罢? 家破了,心殇了,情断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吗?没有了罢?不然,不然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替自己那灭绝人性的父亲赎罪呢? 我哭什么啊?对旭哥哥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啊,我是不是该高兴的?是不是? 终于,我成功了呢,嘴角成功的往上扬了呢! 真好,我终于让旭哥哥看见了我的笑颜呢! 可我只注意到了自己嘴角的上扬,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泪水在往下飘,一点一滴一串...... 低头,看晨旭,他眼里的光影正渐渐的涣散,我恍然又见到了子君死时的情景,逆光而行,那些残忍的付出凌乱了我的记忆,蓦地,我忽感到了绝望,狠狠的将晨旭抱入怀里,手臂一点一点的收紧,紧到了略略的颤抖。 晨旭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可他却仍然用力的牵起了一抹微笑,惨白的没有血丝的唇微微动了几下,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知道,他在极力想要保持住自己最后的一点清醒,却终不能够。 怀抱中,他的身子越来越冷,直到最后,不带一点温度。 他最后的那几句话,没有声音,抑或是它们未能冲出他的唇齿之间,可我,依旧听到了。 他的声音,那样嘶哑,那样低沉,又是那样的轻,他对我说—— “爱晚,别伤心,你伤心,我会痛!” 颜同远几个踉跄,奔至晨旭的身前,他黑如沼泽的目光中,第一次有了些温柔,忽然,他老泪纵横,眼中骤现痛失爱子的惊痛,我轻轻的,慢慢的松了自己的手,将晨旭移至他的怀中,他狠狠的抱住他的儿子,放声痛哭,沉重的呼吸在他的胸膛内撞击。 后悔了吗?失去了女儿,疯了一个儿子,现在又失去了最后的一个儿子,后悔了吗?早知今日,你为何要造那么多的杀孽呢? 看着在颜同远怀里如沉睡一般的忧郁俊颜,我轻轻的开口,“旭哥哥,我知道,我伤心你会难过,只是,我做不到!” 书生柔和的替我拭干眼泪,我盯着面前这个总能让我安心的男人,眼泪忽而就怔怔的落下来,我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出口的话,只有五个字,无限的悲凉绝望与落寞——“旭哥哥死了!” 他眼里的怜意更甚,点头,声音是久违的柔和,一如我记忆中的温柔嗓音,“无心,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很快便带你离开这里!” 书生眼望了一下气势如火焰般的绿衣五老,纵身跃起,直袭五老。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三十章 我真的,不疼 飘洒而下的雪,沿着一个柔软的顺滑的弧度向下落,地上,已是一片淋漓的红,红的耀眼,也红的凄惨。 冥行宫的死士已所剩无几,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脸上虽仍是寒冰一般,却还是露出了一些害怕,一些犹豫,这一幅幅的惨景,约也让他们自己生寒了。 蓦地,背心,忽然一冷;胸口,突然一痛。 那一道巨痛从胸口霎时窜向了心脉和五脏六腑,一直流到胸前,如同一团雪水,从血肉中贯穿而出,刹那浸透了心肺。 我只觉,突然之间,自己的心啊,脾啊,肺啊,都被移了位。 其实,除了刚刚那一阵巨痛之外,我真的不疼。 在漫天风雪之中站了这么久,在这残忍的杀伐之中立了这么久,在历经了晨旭的离开之后,我的身子,连同我的心,早已僵冷而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 直到,骤然听见包打听肝胆俱裂的尖叫声,看到司马傲天眼里陡然出现的痛惜,和,书生突然拧在了一起的眉头,我这才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只见—— 一段剑尖,至我的前胸闪着寒光穿出,一滴两滴的殷殷鲜血,已经顺着这剑尖,一路流淌,滴落到了这幽邪谷的雪地里,点点滴滴,红白相映,犹如新梅傲雪凝香,煞是夺目。 书生手一转,扭断了一个死士的头,然后,扬手扔出了什么东西,再然后,我的耳边有什么东西飞过,掀起了我的鬓发,最后,是梦雅那如黄莺出谷一般好听的柔媚嗓音—— “既得不到他,我......我便毁了你!我......死,你也不能活,那......那剑上淬了剧毒......哈哈......” 话音刚刚歇下,身后就传来了梦雅重重的倒地声。 我冰封似的张不开口,无论是书生,还是我,千算万算,就独独的算漏了女人的嫉妒心,这也许就是天意,天意吧? 我和他,经历了这么多,却终是要错过,不是天意,是甚? 书生欲朝我掠来,却忽然被五老突袭。 他痛心的看我一眼,眼里对五老的杀意尽显,只看见他将手里的一柄竹剑挥了开,剑光立时内敛,光亮的剑刃突然变得漆黑,让人惶然间错觉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柄传世好剑。 漆黑的竹剑,上一刻只不过是单单的一柄,下一刻却似乎充盈了整个天地,锋刃呜咽着,仿佛瞬间让人从心底泛起了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柔情蜜意,书生却又忽而笑了,笑的邪魅,眼神微微一勾,便勾的五老一个怔然,手上的狠招也慢了半拍。 众人都在浑然忘我之下,自然无人能抵挡的了他这一毫无缝隙的剑网。 而,书生要的便就是这半拍。 血光飞溅,竹刃依次划过五老的咽喉,他们的身形一直在旋转,鲜血随着旋转喷洒而出,瞬间落满雪白的周遭。 一场杀戮一霎就已完成,而书生的身上,竟然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我牵动嘴角,笑了,书生身上那一份渊渟岳峙的气度,果真非寻常人可望其项背。 我忍住痛苦,笑了,五老终于死了,一切真的如书生所说,快要结束了。 我勉力站着,笑了,从未想过,此生,还有幸亲眼目睹武林绝学“飞天一百九十九式”的最后一式:夺魂。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三十一章 真的是诀别吗? 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我最后一次弯动嘴角,虽然在笑,但真的再也无力强撑,轻轻闭眼,身子发软,风在耳边呼啸,身体向前坠去,心,也跟着坠,过往与他在一起的场景在脑海里逐次闪过,颠覆了我冰凉的世界—— 洞房内,我的书生,笑嘻嘻的将我们喜服的衣角紧紧的系在一起,用尽温柔的口吻对我道,“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 我记得啊,仍然还是记得这句誓言啊,可为什么,我就要没机会了呢? 曾经,甚至,直到那一剑未刺入我的胸膛之前,我都以为我们真的能在所有事情结束了之后,天长地远,岁岁年年。 可是,不论我怎么努力,怎么挣扎,都还是无法敌过老天,对不对? 果真如命定月老所说的呢,我还是终究逃不过这致命的一劫,可为什么,我用自己所有的坚强都换不来美好的幸福? 书生,我的爱人啊,我恐怕,已经等不到你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睁眼,对上书生眼里深藏的紧张和担忧,微微一笑,放任自己靠入他坚毅温热的怀抱中。 伸手,轻轻的抚过他安静秀雅的弦月眉,笔直挺秀的鼻梁,粉嫩稍薄的唇片,开口,“祸害......祸害......我......在想,这一生,究竟......是谁......祸害了谁啊?可是,我好像已没......没机会再祸害......你......了......” 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眸子里倒映出我胸口的瑰红,对着我温雅的笑,但眼里的泪,却潸然而下,“无心,你还记得么?你还欠我的诊金呢?” 胸口碎开般的痛楚,似乎是要将我一点一点的撕裂成散片,我迟缓的抬眼看向书生,却发现,并看不清他的脸,模糊一片,而我只是觉得冷,那么的冷,冷的让我全身打抖,又那么的痛,痛的让我无法再动一下手指。 我勉强的开口,话语却控制不住的打着颤,“记......得!” 他仍旧紧紧的搂着我,声音控制的极好,可是脸上的泪灼痛了我的皮肤,也烧痛了我的心,“这一次,我的诊金,你一定要做到,知道么?” 我点头。 他又笑,低头,凑近我的耳,声音极轻极缓,但是那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他内心深处挣脱出来的一般,那般的让人心殇,“答应我,不要丢下我,这世间,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顿时,我泪雨滂沱。 终于抬眼望去,空茫一片,他明明就在眼前,我却如同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的声音轻的犹如呓语,那样的轻飘飘—— “祸......害,记住......我爱你......真的......爱你......别伤心......我会......陪着......你!” 恍惚中,我仿佛听见了书生的声音,那样的飘忽无助,“无心,不要离开我,不要......” 意识终于都失去了,独留一片黑暗和一个香软的胸膛。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三十二章 一切都结束了 一直绵密而下的雪,在不知不觉间悄悄的停下了,幽邪谷重又回复了它平日的宁静,只是,谷内上方清澈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雪地里,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一个白衣男子抱着一个被血染红的女子,缓缓的走在雪地里,他的脚步并不是多快,可似乎也不是多慢,只是,脚步有些颤抖,有些颠乱。 他心底无比清楚,也无比绝望,要救好她,不是易事。 梦雅不仅喂剑入她的胸膛,还在剑上淬了世间无解的“绝情魂”。 从他们相遇伊始,到相知,再到相爱,他一直都告诫自己,要好好保护这个受过很多磨难的女子,好好疼惜这个坚强的女子,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一丝一毫,也忍受不了她受一点的委屈...... 突然,他就那样心痛的笑了,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她,他说,“无心,颜同远说的对极了,一直在伤害你的人,是我,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祸害你......在我们相爱的这场买卖里,你吃亏了,所以,你一定要撑着,要好起来,要连本带利的祸害我,知道么?” 知道,知道,她多想回答他啊,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再眨眨眼了,她只能强撑着自己仅剩的一点意识,感受他的爱,他的温暖。 她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唇色越来越乌黑,他看着,心疼,心痛,害怕,不舍,眼角的那一滴眼泪,滴落到了她的颊上。 三十几年来,他从未为谁刻意流过眼泪,也从未绝望过,可是,这一次,他怕了,他慌了,他哭了,他无措了,他无法想象,她要是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的身后,站着一身红衣的包打听,黑衣的司马傲天,玄衣的慕容惠乾,数百名白衣的神卫军,以及着五颜六色衣饰的武林掌门,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他们都沉默着,留给他与她一片寂静,只睁眼,湿了眼眶,目送着他与她的离去。 极目远望,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白色的苍茫之中。 忽然,众人惊异的发现,谷内雪峰的颠上,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满头的银丝,白发被风吹着乱舞,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那是他的儿子——颜晨旭。 颜同远,竟然一瞬白头。 他苍老的声音,至雪峰之上传下来,悠远,飘渺—— “千丈崖壁千丈哀,我竟无缘坐上最高位,纵横天下!这是命......是命啊......走到了末路,可悲,可叹......一辈子的心血,无数条的人命,到头来仍旧是一场空,一场空啊......旭儿,涗儿,爹来陪你们了......” 颜同远的内力催发,雪峰上的积雪慢慢滚落,瞬间就要崩塌。 司马傲天提气,正欲飞掠上前,却被包打听拽住了衣袖,“晨旭是你的弟弟,更是他的儿子!” 积雪倾轧而下,众人立时撤退而出。 司马傲天回头看了一眼雪峰上的父子,终是转身,退出了谷外。 厚厚的积雪,大块的巨石,掩埋了幽邪谷,也掩埋了一些人坐拥天下想要得到的那一份遗诏。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 第4卷 相认,离别的苦 第三十三章 神卫夫人,身亡 站在幽邪谷外的众人,一时都有些唏嘘,有些感概。 众人都三三两两的离去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红衣女子,一个黑衣男子和另一个玄衣男子,三人都各怀心思,并不言语。 耳边是积雪滚落的声响,包打听转转头,斜眼,睨了一下正在深思的司马傲天,再转眸,看向逸文离去的那个方向,笑着问,“你认为她会死?” 司马傲天至深思之中回神,眼睛却仍旧死死的望着远方——那白色的苍茫处,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希望她能好起来,他们,应该得到幸福!” 包打听弯起嘴角,脸上有几分笃定的释然,她也看着白色的苍茫,慢慢说道,“你忘了,她的丈夫,是逸文,是玉面,更是谜侠!他不会让她有事的,即使是阎王要她的命,也得过了他那一关再说!所以,你多虑了!” “的确,他绝不会让她有事的,我倒是真的多虑了!”司马傲天终于回眸,对上包打听的眼,淡淡的回复道。 包打听亦是不甘示弱,紧紧锁住对方的那一潭鹰眼,调笑促狭道,“司马宫主,哦,不,应该是东方家主,我看,你还是先回吧,你那瑶瑶啊,估计也快醒了!” 司马傲天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低下头,轻轻的,默默的在心里念着“瑶瑶”“瑶瑶”,那个一直在为自己付出的女子,那个为自己宁肯搭上性命的女子,那个无怨无悔对自己好的女子......是啊,她也应该得到幸福,不是吗?而她要的幸福,就只能自己给予了,不是吗? 再抬头,看向逸文和她离去的方向,司马傲天紧皱的眉头忽然有些舒展开来,微微一笑,他的鹰眼里顿时充满了柔情:这是我最后一次呼唤你的名,最后一次,慕无心,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幸福!因为,从此以后,我也会给瑶瑶同样的幸福! 离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包打听,也是调笑的语气,“在下的未婚妻身受重伤,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谁祸害了谁第27部分阅读 ” 不等慕容惠乾发问,他径自施展轻功离去,天一紧随其后,如雁飞掠。 怔怔的慕容惠乾一头雾水,曾几何,听说过司马傲天有未婚妻了? 唯有包打听笑的清晰透直,因为,只有她明白,司马傲天也如自己一样,真的放开了,只要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这,就是爱情! 慕容惠乾深深的看在一旁笑的开心流泪的女子,心疼忽然有些疼痛之感蔓延,轻轻的递与她一块洁白的手绢,他别开眼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包打听的心思被人看穿,忒不爽了,用手绢抹了一把眼泪,她恨恨的回嘴道,“谁说我要哭了,你哪只眼看到我在哭了?” 慕容惠乾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偏偏又不知如何应答,只好转移话题,“一切,都结束了!我的使命,也终于结束了!” 闻言,包打听停止了哭泣,抬起眼看向倒塌的那一方天地,吸了吸鼻子,道,“你打算怎么向皇帝复命?” 慕容惠乾看着她,笑着,声音平静无端的响起—— “遗诏被毁,冥行宫被连根拔起,而神卫夫人,在谷内被人暗算,身亡!” 听了慕容惠乾的话,包打听也笑了,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那般的明媚而温暖。 春天,似乎来了呢。 百合:如果就此结束,亲们,有意见吗? 第5卷 相携,那是一生的时光 第一章 龛台山上的重逢 三个月之后,冬去春来的季节。 此时,正是冰雪融化,春风暖然,新枝发芽的美好时节。 可祁灵山正厅里的气氛,却全然没有丝毫的暖意呢,一位白衣缓带的男子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子,眉间隐约可见焦急与紧张。 他的身边,立着低眉顺眼的无风和广袖,这两人也很紧张,唯唯诺诺的半天半的都答不上话来,他们极少见自家主子这般的无措而惶然,如今,也只有夫人能让主子这样的失魂落魄了!可是,谁叫他们家的夫人醒来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呢? 祸害停下脚步,单手支额,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心里真的犹如有蚂蚁在咬噬一般,他在担忧她的身体,害怕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不得不承认,现下他最害怕的还是,她是不是决定放弃自己,离开自己了...... 她身受重伤,又中了奇毒,他耗尽毕生所学,最后和天宫走了一步险棋:换血!所幸的是,他和天宫老人仅仅耗费了半成以上的功力,便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干净了,也将她至鬼门关边上救了回来。 换血之后,她昏迷了将近三个月,他每日都在她的床边陪伴,给她勇气,给她温暖,陪着她说话,他仍然记得,当自己看着她日渐红盈的脸庞时,他心里的幸福啊,其实早已充溢出了胸膛...... 可,只那么一盏茶的空隙,他再回房时,她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独留一张皱褶的纸条静躺在桌上,纸条上写着五个大字:我要去找他! 祸害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他和她现在已经血脉相溶了,她难道真的打算离开自己了么?她真的就忍心离开么?还是,她真的跑去找她心里的那个他了? 广袖对无风递了一个眼色,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正一脸焦急的主子,终鼓足勇气开口道,“公子,所谓关心则乱,公子请想一想,夫人身体刚刚愈合,必走不远,而祁灵山的各个山口已被封锁,夫人定不会离开祁灵山!依小人之见......” 抬头,看了看脸色有些缓和的祸害,广袖续道,“夫人定是对公子易容一事耿耿于怀,而那个纸条上的他,小人想,定是指公子的另一个身份......” 一语惊醒梦中的祸害!广袖话未尽,但见祸害脸上忽现喜色,接着如旋风一般的出了门,独留一阵劲风呼啸着在他二人脸上扫过。 话说,另一厢,龛台山的山尖上,某小八正在画着圈圈诅咒某祸害男。 “祸害,你笨死了......笨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爱面子?你易容让我闹了那么多的笑话,我怎么就不能报复你一回了?可是,可是,我现在好想你啊......你怎么还不来呢......还是,你真的打算饿死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一片,仍旧不见一个鬼影,小八自言自语的开始抱怨。 天边的夕阳渐渐西沉,小八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揉了揉空憋憋的肚皮,小八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心里的那个气啊,真是没处发泄。 恩恩,古人常云,“衣食足而知荣辱”,果真是有些道理的,如今饿的两眼发昏的小八全没心思去看夕阳了,只对着那一轮圆日假想着:你是烤的热烘烘的烧饼,你是金灿灿的锅贴,你是...... 胳膊猛然被人拽住,小八一个惊吓,回头,正对上一张含笑的俊脸,那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后,才柔声开口,而他的言语里是极尽劝阻之意,“这位姑娘,虽说人生不得意十有**,但正是因为这些不得意我们的生活才会更加精彩,我们也才会更加珍惜美好的生活,同意否?” 小八的耳根红了,这些话......这些话,明明是自己当初劝阻他时说的啊,他怎么仍旧记得啊?不知不觉间,她心里的气啊,愤啊,怒啊,统统都消失了,心里满满的都是蜜糖。 祸害见她不答话,径自往下说,嘴角的一抹笑意直达眉眼深处,“姑娘沉默,在下就当姑娘你同意了!还有啊,姑娘你是否记得,在下可还是姑娘家姐从小指腹为婚的良人呢,怎么,姑娘不想带在下去见见她?” 撩拨小八,祸害撩拨的顺手,顺意,更顺心,谁叫他是她的克星呢? 小八的脸红了,眼眶也有些红了,他竟然记得,那些点滴,那些琐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这么清楚...... 转念又想到祸害来的这么晚,小八嘴角一撇,讽刺道,“祸害,我以为要等到月亮出来了你才找的到我呢,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怎么,这么快就反省好了吗?” 祸害压根不吃她这一套,顺手将她打横抱起,深深的看她,温柔的道,“无心,让我再祸害你一次吧,好不好?” 小八攀住他的颈子,总觉得自己又要被他算计了,想了一想,才迟疑的问,“你......什么......意思?” 祸害痞痞的坏笑道,“我想要几个小八师姐和小祸害!” 小八羞红了眼,也笑,“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打算给我多少银子?” 祸害大笑不止,锁住她的眼,即刻发问道,“无心,你觉得我值多少银子?” 小八有些迷糊了,不过这个问题很对她的胃口,埋首到他的颈窝里,她笑着回道,“你?恩恩......要是按斤而论的话,你真的值不了几个子儿;不过,要是按貌而论的话,你这个祸害啊......千金都难买呢......” 祸害立即截住她的话,算计的笑,“那,我将千金都难买的自己抵给你了,怎么样?这笔买卖无心还是赚了不少呢......” 小八有些气愤,但是她美眸微光里所表达出来的愤怒,在祸害的眼里看来,却是一种美,美,她真美,人美,心,更美。 夕阳下,绿意盎然的山顶上,两人的影子渐行渐远,前方,是他们相携一生要追求的东西——幸福。 百合:亲们,够好的结局吧,呵呵,还有最后一章哦,下午四点准时发文! 第5卷 相携,那是一生的时光 第二章 旭哥哥,我非你不嫁 八年后。 孤岛上空,几只美丽的鸟儿飞过,留下惊鸿一瞥的倒影。 某祸害男笑着,笑弯了两道眉毛,困住小八身子的长手臂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小八挣扎了几下,急的满头大汗,催促道,“祸害,你快放手啦,一会儿那两小破孩儿就要回来了,撞见了可不好!” 祸害将正欲起身的小八重新揽进怀里,一起倒在床上,捏住小八的鼻子,他笑着道,“无心,我还想要个小八师姐!” 小八真的怒了,鼓起腮帮子狠狠的瞪着他,无奈,那厮仍旧笑,小八的火气啊,就在他的笑容里不堪一击了,不服气,真不服气,小八垂死挣扎道,“你再这样,我真的怒了!” 祸害挑一挑眉毛,问,“你怒了会怎样?” 小八泄气的低声道,“我敢怒不敢言!” 祸害大笑,低头吻住了这个可爱的人儿。 不一会儿,娇媚的娇喘吟哦声便至房中传出。 (话说,让咱去看看祸害和小八的两破孩儿吧!) 与孤岛遥遥相对的一个森林的湖边,一位眉目如画的男孩儿正低头沉思着什么,他年轻的容颜,如初绽的花朵般绚丽,清澈的黑眸,如夜晚一般明净,仿似盛着无数的灿烂星辰。 “这位大哥哥,打扰了,请问去孤岛的路怎么走啊?”男孩儿的思路被一个翠滴滴的声音打断,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走神的这般厉害,连有人靠近都不知晓。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衣衫脏兮兮的女孩儿,她背着个空的行囊,脸上沾满了泥土,可那一双无辜的明亮的大眼,却十分惹人怜爱,她怯生生的看着他,连咽了几口唾沫。 男孩儿心里诧异:孤岛上极少来陌生人的,这小女孩儿又是从哪里来的?他见小女孩一脸的污泥,便在衣袖里翻出块干净的帕子递与她,柔声的说,“用这个擦擦吧,你先告诉我,你要到孤岛去干什么啊?” 女孩对这个长得貌若星辰明亮的男孩儿顿生好感,他的声音真温柔呢,他的眉毛真好看呢,他的手绢真香呢......见男孩正盯着自己,她红了脸,垂头,一边擦脸,一边开口,“我离家出走是为了找人的!......他叫唐淰旭,住在孤岛......” 男孩儿突然一把握住女孩儿的手腕,打断她的话,急迫的问道,“你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唐淰旭的?”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女孩儿不知所措,出口的话也未经头脑思考,“我叫东方恋杺,与唐淰旭从小就订下了婚约,此番前来就是......” 男孩儿突然又失态的大叫一声,“你......你就是东方恋杺?”然后拔腿就要跑,东方恋杺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带着哭腔委屈的说,“大哥哥,我......很可怕吗......” 男孩儿不及答话,一道娇脆的嗓音便已经响起—— “哼!唐淰旭,你竟然又在外面欺负弱小的异性!看我回去不告诉娘......” 男孩儿眉毛一竖,也忘了要跑的事,只急急的大叫,“唐君涗,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是你哥,不许再叫我的名字......” 至树后钻出来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女孩,一双盈盈大眼黑白分明,她美丽的容颜上尽是不屑,即便如此,也还是能窥见她日后的倾国之姿,“唐淰旭,你只比我早出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时辰,我才不会叫你哥呢!” 一旁的东方恋杺激动的更加拽紧了唐淰旭的胳膊,笑的异常开心,“原来……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啊!真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呢,我更没想到,你长的这么好看呢......” 唐淰旭被她恭维的一身恶寒,倒是唐君涗一脸的吃惊,但见她施展轻功,转瞬间恋杺的手就被她握住,“你……你就是司马神墙伯伯的女儿——东方恋杺啊!久仰你的闺名了呢!你长的也真好看呢,我早就想去看看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先我一步来了......” ...... 两个小女孩儿一见如故,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往孤岛去了。 唐淰旭直接被她们无视了,只好垂着头跟在后面,刚刚走几步,面前又蹦出一个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也是七八岁大小,嫩嫩的脸颊上海挂着几颗泪珠,她呆呆的看着唐淰旭,只哭着,却不说话。 唐淰旭急了,慌忙伸手替她拭泪,一面温柔的拭泪,一面出言安慰道,“倾煜妹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别哭了,你哭,诗娴姨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广倾煜哭的更加汹涌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啊落,她哽咽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旭哥哥,你告诉我,你以后是不是要娶东方念杺?” 唐淰旭手一僵,小小的身子也是一僵,广倾煜急急的拉住他的手,道,“旭哥哥,不管怎样,我是非你不嫁的!” 话刚尽,广倾煜便又急急的向前飞了去。 林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不过,小男孩的心可怎么也安定不下来了,他仰天长叹,“我真不愧是我爹的儿子!听我娘说,我爹年轻时的桃花运不断,我这么小,竟然也桃花运不断,唉,福兮?祸兮?......” 一颗古树上,一位银发老头灌了几口酒,悄悄的替唐唐淰旭回答道,“傻孩子,那不是福也不是祸!只是每个人活着必须经历的事!想我天宫当初的桃花运也是不断啊,只可惜,爷爷我是桃花落尽繁梦稀啊......” ————全书完。 第5卷 相携,那是一生的时光 后记 先仰天长啸几声,嘎嘎嘎,终于写完了,百合终于坚持下来了,哈哈哈哈哈...... 真的很开心,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能坚持写完呢,我不会太处理生活工作与写小说的关系,所以在写文的过程中,百合很受煎熬,一面要应付压力很大的工作,一面还要处理与家人的关系(因为他们都反对我写文!),另一面我还得构思情节,不过,还好还好呢,还是坚持写完了,在此,百合非常感谢一直支持百合的各位亲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百合才有了动力!鞠躬,鞠躬哦。 这部文吧,其实,我拖得时间够长,整整拖了四个月呢,我是个急性子,要是我追哪部文追了这么久,我会画个圈圈诅咒这个作者,不过,亲们还好,米有怎么催我的说,谢谢! 现在,来说说我的文吧。 百合是以祸害和小八后代的故事为结局的,我写的时候,问过几位朋友,他们劝我说:这样写下去会很俗,并且喜剧虽然受大众欢喜,却并不能让人印象深刻。 我的确有过动摇,想把小八写成生死未卜,可是最后,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初衷,不论它俗不俗,我都要这样写下去,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祸害付出了那么多了之后,仍旧得不到爱情,仍旧不能和自己爱的人相守到老。 因为百合没有写晨旭的番外,所以在这里,百合想跟大家说说我们小八的旭哥哥。 在这部小说里,百合最最心疼的就是晨旭。 晨旭爱小八爱了多年,从小八入住东方府开始,晨旭就在等着小八长大。 在东方府的四年,晨旭一直呵护小八,给她哥哥般的照顾,他的爱是伟大的,他的爱不是占有,而是真诚的祝福。他想他心目中的爱晚快乐幸福,所以,他唯有在一旁默默的,毫不图回报的守候她,他的伤心,难过,都隐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而他最想的,便是爱晚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因此,在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刹那,他对爱晚说:爱晚,别伤心,你伤心,我会痛。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小八没有跳崖的话,她会不会爱上晨旭? 百合的回答是否定的。 小八不会爱上晨旭,因为在小八的眼里,晨旭只是哥哥,虽然晨旭让小八感动,愧疚,但是这种情感总是超越不了兄妹之情,小八看似愚钝,实则很聪颖。所以,她不会在她蓦然回首之时,才发现,哦,原来我爱的人就在我的身边!另外,亲们应该能发现,小八是个很执着的姑娘,她认定的人,那就是真的认定了,一旦她认定晨旭只是哥哥,她便不会让自己爱上他。 但是,晨旭也是幸运的。一:小八为了晨旭,同样也可以不顾一切的付出。在小八发现了晨旭父亲就是凶手的时候,小八也很挣扎,为什么挣扎?因为晨旭!因为那人是晨旭的父亲。她无法想象她的旭哥哥如果知道了自己父亲的这些行径,会怎么样,所以,她挣扎也痛苦。 二:晨旭的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最好的解脱,也许没有哪一个人能在自己的哥哥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能活得快乐。他既无法对自己的哥哥举剑,也无法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痕,这世间,他最牵挂的便是爱晚,但是他知道,爱晚会幸福,因为她身边有她爱的人,所以他赴死时,是不带一丝犹豫的,如奔袭的潮,没有回头,那样的决绝。 祸害与小八的儿子,百合取名为唐淰旭,顾名思义,想念晨旭的意思,而与他一起长大的广袖的女儿——广倾煜,同样也唤他为“旭哥哥”,呃,有点那啥,有点......呵呵,哪天百合要是突然来了兴致,也许会写唐淰旭的故事哦! 欢迎各位亲与百合讨论这篇文,如果有哪里不清楚的,请给百合留言,我们一起讨论。 再一次感谢各位长期以来的支持,希望你们看文愉快!万事顺心! 百合:2oo9年8月2o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