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C同人 镇守府异色短篇集》 镇守府异色短篇集(01) 一章残虐-brutal- 殷红。 惨白。 红的是血与火,白的是少女的肌肤。 血与火存在于不久前的记忆。 而肌肤现在暴露在空气中。 办公室半旧不新的沙发上,长发少女的胸口正起伏着。 她身上只剩下了发带和一双长靴。 而她身边有个面无表情的海军制服男人,双手正伸向她靴筒的边绿。 但是那双手被另一双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抓住了。 接着,男人的手就被向上引导,目标是少女头上的发带。 男人轻轻出了口气。 「神通…我的女武神你在搞什么?」 而少女的脸已经转到了—侧。 「提督………让我忘了自己是谁吧。」 男人的手也停下了。 「那不是你的错。」 「不!」 听到这句话,少女猛地把男人的手撤到边,抓住发带硬扯下来向后扔去。 进入提督办公室的舰娘为数不少,但现在没有了。 本来提督天海就跟很多舰娘保持着肉体关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都知 道里面正在发生的是什么。 ——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不是麻木,而是她们知道发呆不是办法。 神通保持着一丝不挂的状态坐在天海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被抚慰了多久,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现在情绪稳定点了么。」天海道。 「我……我没想到。」神通道,「那样训练这些孩子,为的是让她们不死在 战场上。结果……我没想到……」 「人比深海栖舰可怕,就是这样。」 「可我……我总觉得,过了这么多年……」 「对啊。你想想,上辈子还满身大汉的时候这帮当兵的不就是这个尿性,更 何况那群陆军的猪。从古至今,战争不就是人吃人么。」 「……满身大汉?」 「对啊,你还是船的那会儿可不就是满身大汉。」 「……」神通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滨风还入渠呢?」 「……是的。」 「我去看看她。穿上衣服,跟我走。」 「可是……这身衣服……」 「好说。」 天海站起来打开了衣柜,浅粉色的浴衣正挂在里面最左侧。 神通的脸稍微有点红。 天海取出衣服,折返过来,抬起神通一条手臂,套进了浴衣袖子。 「别紧张也别担心,就当自己刚从夏日祭典回来……你妈的这谁信啊都十一 月了。」 办公楼门口在冒着烟。 当然,跟火灾是没什么关系。 两个独眼和一个齐耳短发,木曾摩耶天龙三个女人面对面的抽着烟。 天海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从木曾衣兜里把烟盒掏了出来,顺手叼上一根。 「借我个火?」 「你还真是冷静过头。」木曾的左眼斜盯着他。 三个女流<img src="/toimg/data/mang.png" />都没笑。 「那你们觉得我该怎么样?让我去找俾斯麦欧根齐柏林她们好好学习一下当 初元首是怎么到河北省咆哮扔笔是吧?世道这么乱我他妈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啊?」 「嗯,好……知道你还有反应就好。」摩耶冲地面吐着烟圈。 「事儿都发生了,你问我生气不生气?我当然生气,i『mangry!可 跳脚有个锤子用?别他妈跟我在这儿矫情,去跟雪风学学,当年她在中国叫丹阳 的时候学会的那句话,闷声发大财!」 天海猛吸了口烟,拽着神通走向工厂。 烟的五分之四已经成了烟灰。 这个过程大概只用了一分钟零五秒。 吸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天海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扔了烟头,接着一脚踩了 上去。 「操,真他妈烫。」 「提督……您就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神通并没有看他。 「一看你就不抽烟——抽急了烫了手不少见。」天海道,「行了……回忆清 楚到底怎么回事,然后仔细告诉我。」 「……我不愿去想。」 「别天真了。整天说慈不掌兵你以为是让你操练她们多狠?搞清楚……是让 你手底下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正常思考。」天海又点了一支烟。 「……」 「你是旗舰……那时候你在现场,这是你的责任。想起来,告诉我,这是命 令。」 听到这句话,神通才转过了头。 眼角挂着泪花,直直的盯着天海。 天海把烟在墙上划灭了,双脚一转俯下身子一下吻住了神通嘴唇。 ——烟味并不好受,但对于神通成了最完美的镇静剂。 唇舌相交了好一会儿,天海的脸才拉开了一点距离。 「没事儿,相信我……打麻药可没法让你轻松。」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面巾纸。 神通有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擦了擦眼睛。 浴衣是没有口袋放这些小东西的。 …… 神通永远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会一次一次重演。 目标是科隆班加拉岛,陆军的两个工兵中队在那里抢修高性能哨戒雷达,而 补给线却被那些名为深海栖舰的怪物截断了。 而任务目标就是,撕开包围圈,把补给送到岛上。 ——没有时间等专门的运输船队抵达,所以只能靠她们。军部是这么说的。 除了陆军的工程项目,其他的跟当年的太平洋海战一样,神通这么想着。 然而区别就是考虑到负重问题,大部分人都只能带着运输桶而不是作战装备。 旗舰,轻巡洋舰神通。 以下,驱逐舰夕立,雪风,滨风,皋月,三日月。 鉴于后面三位的强化装备还在研发,指挥部索性让她们放弃武装,专心搬运 补给。 神通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侦察所得沿途并没有什么精锐敌人,自己和夕立雪风三个精锐战力配合支援 完全可以应付。 她带队出发了。 然后她所见的比地狱还可怕。 目的是突破包围强行登陆,而非歼灭有生力量。 ——本来应该是这样。 所有的计划终结于神通看清敌方旗舰面目之时。 ——那是「自己」。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中分长发,甚至款式几乎完全相同的制服。 但她又不是自己。 区别不仅是漆黑的连衣裙和扭曲的舰装。 双眼覆盖着鬼角似的眼罩,看不见她的眼神。 但那嘴角扭曲的笑容,神通确定绝不会出现在自己脸上。 「你没有回去的路了……已经没有了。」 有件事情总是很奇妙。 同样是一个人的声音,自己说话和录下来再听实际上有很明显的差别。 而那个声音在神通听来又加了一层失真。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让目光扫过了敌方舰队。 除了那个「自己」,还有两只体态扭曲的怪物,是深海最常见的轻巡洋舰。 还有三只后期型驱逐舰,虽然总是被天海调侃成胖头鱼,但对他们掉以轻心 的家伙早就沉在了海底。 太阳几乎完全沉入了海平线。 神通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一下身后的几个人。 「镇守府给她的代号是轻巡栖姬……但没想到会是我。」 然而对方可不是海上的石头。 轻巡栖姬手臂上突然闪出了几点火光。 「神通小心!」 身旁的银色短发少女一个箭步挡在神通身前,以身作盾硬吃下了这一炮。 代价就是,舰装背包的上半部一下子炸开了花。 「唉?!滨风你……」兔牙小姑娘雪风一下子端起了舰装主炮。 「没关系……动力机关没受损伤。还能动。」滨风道,「只不过……」 「谢谢你了。」神通深吸了口气。 现在绝不是发愣的时候。 太阳已经彻底隐没。 「单纵阵!各位跟上我!」 神通一马当先,夕立雪风在后,三个运输兵在队尾,一路前冲。 目标是岛屿海岸线。 然而在快接近轻巡栖姬的时候,神通却转向降速了。 开路的换成夕立,神通则到了队尾。 然后她停下了,和另外五个人越拉越远。 轻巡栖姬还是笑着。 「你还是这么傻……明明不来也是可以的。」 「第二水雷战队从无后退,……你全都忘记了,对吧。」神通也笑了。 「真可恨……为什么一定要来啊!」 还没等神通意识到对方轻佻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轻巡栖姬就抬起了左手。 青蓝色的探照灯光柱直射向远处的五人。 神通想都不想,双脚的舵和推进同时启动,一个侧滑挡住了探照灯的强光。 「现在不是1943年了,海战也不是能靠旧经验解决的。」 说着,神通也按亮了左腿的战术探照灯。 两盏探照灯对射的光芒将漆黑的海面映的一片刺眼。 这种情况下再想标定全速远离的舰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以一敌六,孤身犯险,你还是这么蠢……而我已经不会了。」轻巡栖姬道。 「恐怕未必。」 话音未落,神通双臂一抬,手肘上六门单装炮火光四射。同时双脚推进全力 反向运转。 借着炮火的反冲,她的身躯一下子向后疾射出去。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第二秒过后,神通右腿后撤,稳住了下盘。 射击诸元再次装填完毕。 双臂平伸,左臂炮塔转了一百八十度,双手再次同时开火。同时双腿微屈, 猛然跃起。 方向相反的推进力一下子把神通拧到了相反方向。 接着回转的是右臂炮塔。 又是一轮炮击。 神通直向前飞出去,也使得她双脚的推进装置没让她在水面摔个跟头。 ——这并不是为杀伤而采取的炮击。 所以除了轻巡栖姬脸上多了道伤口之外就没有其他战果了。 但就这不到十五秒的时间,她已经冲出了包围圈。 「真好……既然你做了决定,那就像上一次一样吧……」 轻巡栖姬也追了出去。 只是个很短的时间差,一艘驱逐舰已经火光冲天。 神通在外圈一口气射了五发氧气鱼雷。 烈火,浓烟,强光,重重干扰之下已经很难在这个半径内搜索一支小部队。 接下来就是保持移动等待下一发装填—— 然而轻巡栖姬已经到了她对面。 ——这绝不是单纯的狭路相逢。 一瞬间驱动神通的已经不是理智,而是本能。 她下意识的往右边跃去。 冲击波和飞沫在脚边炸开,一下将她推了出去。 早在两人碰面之前,轻巡栖姬就发射了偷袭的鱼雷。 左腿疼得有些麻木,依照神通的经验,大概率是骨裂。 接着就是右边肩膀的炮弹直击。 鲜血顺着手臂,一滴滴落入海中。 「被你摆了一道……现在是三对一了。」轻巡栖姬道。 ——确实如此。除了轻巡栖姬,另两只轻巡怪物也卡在了神通的退路之上。 剩下的两只驱逐舰已经不见了。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轻巡栖姬道。 「那些孩子我可非常清楚——没有集中火力击沉我,你失误了。」 远处的黑暗中突然炸出了两点亮光。 紧接着,堵住神通退路的两只栖舰身边泼溅的水花已经高过了他们本体。 然后是气浪和火焰。 ——这种无声无息的偷袭手段只能是氧气鱼雷。 那两个家伙痛苦挣扎的时候,轻巡栖姬的脸上绽开了一团火花。 回头一看,雪风和夕立已经折返回来到了神通身后。 「绝对没问题!她们三位已经在岛上找好掩体了!」雪风的呼吸稍微有一点 急促。 「然后就只剩她了poi!」 夕立抬手又是一炮。 着弹点几乎相同,又是轻巡栖姬的脸。 眼罩本来已经开裂,再被这么一下,左边一半直接四散崩落——「——啊!!!!!!」 惨叫在黑夜中的海面上显得格外恐怖。 黑衣少女摔倒了。 双手死死捂着左眼,一下子跪在了海面上。 本来几乎没有皮肉伤,但轻巡栖姬的痛苦就像是在遭受凌迟。 「你……」 神通本想发问,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两步上前,双手开火,正击中了轻巡栖姬的胸膛和左手的鱼雷管。 「没事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说着,刚才开炮的双手交叉在了胸前。 轻巡栖姬的左半身已经被火焰吞没。 「你们走吧……走吧。」 神通凝视着她。 她的双手仍然没有从眼睛上移开。 「好了,雪风,夕立……去跟她们会合吧。」 说着,神通转过了身子。 「poi……」 夕立似乎想问什么,但还是没问出口。 她和雪风也转过了身。 所以没人看到轻巡栖姬最后的微笑。 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三人才感受到背后轻微的冲击波。 她们都没有想要回头。 ——完全不知道这时候该摆出什么表情。 虽然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神通仍然不认同轻巡栖姬是自己。 那家伙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但自己绝不会逃避任何东西。 ——但还是心烦意乱。 现在没有时间犹豫,这个问题等任务结束回到镇守府再考虑,她这么想着。 然 而等她靠岸到了沙滩上的时候,却发现只有皋月和三日月在那里等着。 「滨风……她去哪里了?」 「没有找到。我们上岸之后就分散隐蔽了,但是……」三日月抿着嘴唇。 「滨风不是会自作主张脱队的人,难道……我们快分散去找。」 岛屿在赤道附近,温度和湿度都不是一般的高。 鼻子里海腥味混着苔藓和烂叶子的味道,让神通烦躁至极。 左腿还是不太利索,在每一步都能出水的地面上深一脚浅一脚。 但是问题在于,在约等于覆盖整个岛的热带森林里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滨风舰装大破,身子恐怕也受了点伤,而且谨慎的性格也不会深入丛林太远, 但是…… 神通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是鞋子和潮湿地面接触的声音。 脚步声明显比她们沉重—— ——对于生命来说,美丽从不是一种罪恶。 但事实就是,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受到伤害。 当神通循声赶过去的时候,大脑一下子陷入了彻底的空白。 地面的烂泥泛着暗红色,因为里面已经混了鲜血。 再往上看,只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 ——应该是个人类。 ——但她已经没了四肢。 躯干上横七竖八都是刀伤,甚至于——神通一下子抬起了头。 不远处有两个佐官制服的男人正在跌跌撞撞的往树林里跑—— 无视了左腿的疼痛,神通猛地冲了出去。 等她意识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双臂已经被夕立从后面卡住了。 「请等等啊poi……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 神通右手五指已经痉挛了。 死死抓着一枚带血变形的鱼雷,手背血管都凸了出来。 眼中则是一颗被砸变形的脑袋。 鼻青脸肿,七窍流血,眼球已经被鱼雷捣碎,只有身上的衣服还能证明他曾 经是陆军。 转头看向身后,队伍里其他几个人也找了过来。 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那具尸体,神通连着深呼吸了两次。 「我们回去……马上。」 …… 太阳几乎已经到了最高点。 带着灼烧伤痕的右手用力捻着浴衣的袖口。 「我以为我和她不一样。」 「轻巡栖姬么?」天海道。 「提督……在最后一刻,我看到她的眼睛了。」 「我是听说她戴着眼罩。」 「眼罩被夕立打碎了……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哦?也就是说她真是个瞎子?」 「不是的……她的眼睛不能聚焦,而且最后应该是……探照灯打倒了她。」 「她封闭了视觉?有眼睛却不用?也就是说……她不能见强光?」 「她在逃避那个时候。是的……她就是我。」神通道,「我本来……以为我 跟她不一样。」 「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甭管什么女人只要愁眉苦脸肯定看着难受。」天海 道,「再说了,起码你直面了这些……」 「我没有!……我本来以为我是的。」 少女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然后又慢慢低了下去。 天海没有说话,他在准备听。 「我本来就是个一厢情愿的傻瓜。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阻止那样的噩 梦……其实根本不是。」 「你继续。」天海道。 「什么坚强面对,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坚持只是因为没有见过那些……我和 她都在逃避,她在逃避过去,我在逃避现在。那个时候……我在那个时候……我 理解她了。我就是她。」 「杀人很爽么?」 神通的指节已经发白了。 「那个时候……是的。」 「那你想继续这么下去么?」 「……不想。」 「你已经赢了。」天海道,「这都不是一百年前了,还没山穷水尽呢……再 说了本来也不全是你的问题。别想着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不是早告诉你了 么……我们是共犯。」 「……共犯。」 「我们都有自己的罪孽。」 天海看着神通,神通也看着他。 然而对视没有持续很久,不远处修理渠的骚动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是个男孩子的声音。 要神通说的话,那凄厉的惨叫像是正在被放血的家畜。 旁边天海深吸了口气。 「利托里奥!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老子把这混小子轰出去!」 …… &nbsp發頁4F4F4F,C0M \u5730\u5740\u767c\u5e03\u9801\uff14\uff26\uff14\uff26\uff14\uff26\uff0c\uff23\uff10\uff2d 一片混乱之中,滨风能感到的只有疼痛。 被轻巡栖姬炮弹直击的疼痛。 抢滩登陆扭了脚的疼痛。 躲进森林被树藤和灌木割伤的疼痛。 衣服四分五裂被人按倒在地为所欲为的疼痛。 还有…… 滨风感觉大脑正在被液压阀门挤压着。 她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开—— ——但也只能听见两个男人的声音。 「活不成了!我们死定了!」 「这……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这儿怎么会有女人……」 「不管了!反正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呼……啊……」 「等等……那些怪物爆炸了……」 「……我……我好像听说过……海军有一支机密部队,里面只有女人……」 「难道……别胡说,怎么可能……」 「随他的便吧……管她是海军还是深海栖舰,只要你我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 「对,没错……把她分成几块扔了,就算海军要找麻烦,等发现了也抓不到 我们……」 「没错,你还真是聪明——」 然后滨风就记不起来什么了。 剩下的仍然只有—— 胸口。 右臂。 双腿。 好痛。 他们在干什么。 我是为了这种人在战斗么—— 滨风只想这么沉下去。 但是又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在耳边重复着不能这么做。 但是—— 「等等……有人来了!」 其中一个男人声音有些慌乱。 接下来…… 滨风发誓她从来没听过神通那么凄厉的喊声。 然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镇守府的病房里。 衣服已经彻底湿透,贴在身上分外的不舒服。 下意识的想要把它脱下来,然而右臂刚一动弹,就是一阵高压电流通过似的 剧痛。 她没有叫出声。 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而且自己的四肢明明是被那两个人—— 昏迷的时候还听见另外一个声音—— 「啊!……你醒了。」 听见这个声音,滨风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 看见的是一个扎着甜甜圈发型的蓝发水手服少女。她正坐在病床边上。 「浦风……」 「太好了……你回来了。」 「我……这到底……」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受的伤已经治好了,我去告诉提督他们……」 说着,浦风站起来就要出门,结果还没站稳,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我……昏过去多久了?」 「……还好啦……五十八个小时。」 「一真……他来了是么?我好像听见了他在叫我……」 「……」 浦风只迟疑了一秒钟。 然而滨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双手掐住额头和太阳穴,咬牙切齿的无声哭泣起来。 即使手臂神经还是针扎似的疼。 旁边浦风似乎说着什么刚恢复的肢体不能乱动还压着她的手臂,但这全都不 重要了。 「你他妈给我躺这儿!」 天海根本不管面前的少年是什么表情,推开窗户点了根烟。 地点已经从修理渠门外到了提督办公室。而这个清秀柔弱的少年刚一进来就 疯了一样对着他猛揍。 拳头打在身上对天海来说就像家常便饭,而且这个小子只是无谋的打着他的 胸口,脸之类的要害根本就没有考虑。 烦躁之下,他顺手抓住少年手臂,一下把他扔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一真你个混小子别他妈跟我起腻。还真当全世界就你最急了。」 「懦夫!」 一真咆哮着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又被天海一脚踹了回去。 「再敢给我起来我就让你仨月下不了床,老子当了十年兵可比你会打架。」 这下一真不再起来了。 「那你打我有什么意思。」 「废话你当我不想把那俩畜生大卸八块是吧?知道为什么老子能当指挥官你 不能么?」 「哼。」一真看都不看他。 「你他妈还来劲了是吧?」 天海二话不说,腰间拔出手抢,子弹上膛硬掰开一真右手塞了进去。 而一真的食指甚至没有一点扣上扳机的动作。 「你……」 「点四五,马格南子弹,打脑袋上直接开花,就这儿,别废话,打吧。」天 海点着自己额头,「打死我就没人拦你,自己给我滚南太平洋上报仇去,能拉几 个垫背的死了就不亏。」 「我……」 一真看了看手抢,又看了看天海。 一颗汗珠从他额角慢慢的往下淌着。 「不敢开抢是吧?不敢杀人是吧?我敢,为什么我不去?你把我们都当傻子 了是吧?你可给我长大点吧,十七了,按法律有监护人同意都他妈能结婚了。」 说着,天海拿回手抢,顺手把子弹退了。 「——我真是个废物!」 武器离手的时候,一真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完全不再考虑自己的 眼泪。 「行,哭,就跟这儿哭,哭完了给我好好陪陪你女朋友。」 天海把烟顺手丢进烟缸,径直走出了门。 他没有再看一真一眼。 「所以说老子被个高中小子骂懦夫,这事儿怎么办吧。」 另一间办公室的门被天海推开了。 里面是两个人。 一个办公桌后是高马尾咬着嘴唇的女人,另一个是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眼镜男 人。 「丽奈刚跟陆军那边吵完现在还没个头绪,你就别说话了。」眼镜从衣兜里 掏出一盒烟扔了过来。 天海翻了个白眼。 「——又是七星。白木不是我说你,娘炮才抽这玩意呢。」 「那你还我。」 「真香。」天海抽出一根,点燃猛吸了一口。 「行了,别抬杠了,也给我一根。」丽奈扶着左脸,「『我们会尽力配合调 查,有问题绝不姑息,但在那种地方为什么你们不把深海栖舰作为第一嫌疑呢? 人可不会这么残忍。』类似这样,真是一群滚刀肉。」 「放他娘的屁,人类不残忍,这孙子不看历史书的吧?」天海往门框上一靠, 「死不认账是吧?这次他们那俩中队的花名册总不是机密吧?」 「哦?你这次想怎么做?」白木的双眼在镜片后眯了起来。 「他们不做恶人,我来做——再说了,下三滥的活计你俩干不出来,我可不 介意脏了手。」 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点事情,天海最后还是回到了办公室。 一真已经不在那儿了。 暂时什么都做不了,他索性倒了半杯威士忌,一边喝一边闭目养神。 …… 天海感觉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一真和滨风见面还是镇守府的夏日祭上。 虽然基于各种原因,这跟通常意义上的夏日祭不太一样。 进来摆摊子搞活动的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内部人员,至于原因的话,则是舰 娘有不能集体离开镇守府的硬性规定。 不过总的来说热闹还是足够热闹,也是一个让姑娘们放松的好时机。毕竟每 三个月深海栖舰都会搞出点什么,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是紧急备战状态。 天海给一真的父母打了电话,把这孩子叫来了镇守府跟女朋友见面。 他总在怀疑让滨风和一个普通人恋爱会不会有问题,但最后冒险精神还是占 了上风。 有些局面他还是想尝试着打破。 把他带来的结果就是,十七驱另外三个小姐妹缠着小情侣叽叽喳喳,跟普通 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天海不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所以他想找点别的事干。 只不过什么捞金鱼之类的传统祭典活动他自认手笨的像猪蹄。 唯一比较有自信的是射击,但跟手底下的姑娘们一比似乎也没什么优势。 而且令他不爽的是想找个人陪自己喝酒都找不到。 白木正在加班。 丽奈趁着热闹跑去约会。 如果找隼鹰那帮醉妞,天海相信先趴下的一定是自己。 结果到最后他只能靠在树上抽烟然后看着姑娘们玩闹。 「哦~ 原来哥哥你是个这么八卦的人啊。」 「什么叫八卦啊?我防着这小子脚踩几条船干坏事不行啊?……嗯。」 天海转过头去,捎带着从旁边的人手中顺了一颗章鱼烧。 温度刚好,他几秒钟前对烫嘴的恐惧也一挥而散。 被虎口夺食的是个女孩子。 十七八岁,剑眉星目,如果不是过了肩膀的墨绿双马尾和浅紫的条纹浴衣, 恐怕会被人第一时间搞错性别。 装甲空母瑞鹤正嘟着嘴看着天海。 「我还没说给你吃呢。」 「好妹妹,我再给你买一份不就是了,又不差这个钱。」 「这还差不多。」 「走着,就不在这儿闻恋爱的酸臭味了。」 镇守府的后面是座小山,上面的树林里藏了座早就废弃的神社。 深海入侵之前也许还会有人打扫维护,但在那之后,这儿先是变成无人区, 过了几年又是军事禁区,神社也就这么荒废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分着吃一盒章鱼烧,天海旁边还放了瓶啤酒。 「待会儿就放烟花了,这儿视野好。」天海道,「怎么样?玩的开心吧?」 「那还用说。」瑞鹤道,「她们抢法还没人赢得过我——要是翔鹤姐也能看 见就好了。」 天海轻轻出了口气。 「想点轻松的吧。我们都知道她没那么容易玩完。」 「嗯,轻松的啊……那么就……」 「等会儿,有人来了。」 祭典上木屐绳子一定会出问题,这不知道是哪位作者开的坏头。 台阶上坐的人换成了滨风。 她似乎扭了脚,一真蹲在地上轻轻揉着。 理论上来说这种皮肉伤对于舰娘根本不是问题,但这种担心总不是坏事。 一个满腔担心,一个在试图平复对方。 这导致了两个人都没发现阴影中还藏着两个人。 天海死死捂着瑞鹤的嘴。 瑞鹤靠在墙上,一个劲的掐天海胳膊。 「这种小伤痛很常见,真的,不需要这样……」 「说什么啊,不管怎么说也很疼吧。」 「一真,你……笨蛋。」 「我当然是笨蛋啊……来,我帮你把木屐修好。我可是跟爷爷学过木工的。」 听着不远处两个人的说话声,天海和瑞鹤对视着轻轻摇了摇头。 直到小情侣离开,暗影中两个人才出来。 刚喘了两口气,瑞鹤就狠狠给了天海一下。 「哥哥!你要闷死我吗!」 「啊……我的锅我的锅,太慌张了。」天海挠了挠头。 「真是的……为什么要躲起来啊。」 「你觉得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想看我们大吃大喝还是你想在大吃大喝的时候 看他们打情骂俏啊?」 「嗯……好像也对啦。」 「我想试着让你们过的像个人……你总不能说这错了吧。」 「好啦……我相信会的。」 正说着,两个人的脸就被照亮了。 一颗光球直升上天,然后砰地一声炸开了一朵紫花。 然后又是一颗。 …… 砰! 天海花了几秒钟才明白,这不是烟花的爆炸声,是有人用什么东西敲他的头。 揉了揉眼睛,发现穿着平时弓道服的瑞鹤手里正拿着长弓。 「哥哥……你怎么这时候喝酒睡觉啊!」 「妈的,我睡着了?」天海猛甩了几下头,「你这干嘛……」 「你不会这个时候只是在睡觉吧?」 「安排上了。」天海道,「自己家姑娘被轮了还不算,那俩畜生还要奸杀, 奸杀了不算还分尸了……你当我不想现在干死他们?」 「……真是的。」 「没点其他的想法?」 「没啦。」 说着,瑞鹤在天海面颊轻轻亲了一下,接着就转身跑开了。 天海摇着头笑了笑,对他这个义妹,他向来没什么办法。 几天后。 天海又在感到无聊。 远征开发这种事有事务总管大淀明石代劳,深海栖舰也没什么活动迹象。 这种时候似乎他这个提督才是不被需要的人。 昨天他也是无聊过度,跑到镇守府外把周围的杂草全拔了一遍。 今天同理。 结果他只能靠在窗边,看书,抽烟,喝酒。 因为自己不说相声,所以不用烫头。天海自我解嘲道。 手机突然响了。 看着来电号码,天海的表情很快从淡定变成了咬牙切齿。 接着他抓起了另一部电话。 「川内,夜战忍者……该你上场了。拿上个麻袋。」 十七驱的宿舍气氛也不怎么好。 滨风闭门不出,剩下三个小丫头和一真在门外面面相觑。 每次有人想说点什么,剩下三个人就一起开始摇头。 毕竟这种情况谁也没见过。 当然也没人经历过。 天海喜欢手脚利索的人。 所以川内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目标从城里打晕扔到镇守府冷库是让他喜出 望外的。 虽然说了要给她点奖励,但对方却什么都没要。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没有什么人会对这么残酷对待一个女孩子的人有好 感的。 更何况那个受害者还是自己妹妹的部下。 没有直取目标的原因是天海在思考。 等他脱离沉思状态,一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把事情安排下去,他就拎着个包去了办公楼的地下刑讯室。 说句实在话,这里面的设施其实是第一次使用,因为虽然设计了这东西,但 深海栖舰是几乎不会有俘虏被抓的。 一身水红短裙的短发女忍者正等在那儿。 「干得好。」天海道,「辛苦了,夜战笨蛋。」 「——好啦,我要接着夜战去了。」 川内的语气跟平时一样活泼。 但她转身出去的时候,天海看到她左手拇指狠狠掐着食指。 过了大概十分钟,丽奈和白木下来了。 「你怎么找到他的?」白木问道。 「把那两个中队的名册和照片给神通,让她辨认到底是谁,虽然有点残忍。」 天海道,「然后让人在他们换防回来的时候在附近盯着,战死了算他走运,但看 来他运气不咋地。」 「让人?」丽奈眼神里满是怀疑。 「废话。你们俩一个大小姐一个优等生,哪儿会放下身段跟那帮开黑色高级 车的下九流称兄道弟。」 「你……我从来没想到你还跟城里那些组织搭了线。」 「别这么 看着我行么?前几年物资短缺的时候你不会以为我那些酒都是沉船 里捞的吧?你们可没少蹭着喝。」天海道,「码头这方面我给了他们点甜头…… 从那以后很多事方便多了。」 「真是你的作风。不过有些事也确实只有你能干。」白木道,「然后呢?军 法处置他?」 「你觉得这小子会吗?而且我同意他。」丽奈道,「你也不是没看见陆军的 态度。」 「但是这种事……」 「兄弟,讲点道理,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超级英雄么?」天海道,「规则 永远是有盲区的……总得有人去收拾盲区里的那些脏事。又想收拾他又不想破坏 规则,你他妈要什么自行车啊?」 白木深吸了口气,又全吐了出来,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有些时候,电影会很轻易的误导一个人。 就像同样是审讯室,这儿并不存在什么鞭子烙铁之类的东西。 因为技术进步,它们都被淘汰了。 让同类痛苦这一方面人类总有异乎寻常的天赋。 房间里放了个两米高的铁架子,一个被扒光衣服的男人正被双手高举铐在上 面。 一见三个人进门,他的表情就扭曲了。 「海军……你们是海军吧!这是在……」 「修雷达回来开心么?哦,你不用回答……这孩子,识得唔识得啊?」 天海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白发巨乳,正是滨风。 男人脸上抽动了一下。 「孙贼,老子手底下的兵这么折腾开心是吧?嗯?这么着我不招待招待你不 是失了礼数?你可是贵客,我们镇守府平时可来不了几个陆军。丽奈,白木,你 们觉着呢?」 「别问我,我只想看看你这种人是怎么处理事情的。」白木道。 丽奈则是摘下手套,脱下外衣,卷起了衬衫袖子。 对女性来说肌肉量有点多的手臂上,几道淡淡的旧伤疤就像是装饰一样盘着。 「下不为例,以后别再让我看臭男人光着身子。」 「你们想干什么……这儿不是陆军,你们不能把我……」 一声沉闷的肉体交接响起,天海已经一拳揍在了他脸上。 「谁他妈让你说话了?你不会觉得我会让你上军事法庭吧?真遗憾……人才 能进监狱,畜生只配下地狱。」 「你别说废话行不行,我还想赶紧料理了他睡觉呢。」丽奈道。 「那……干呗?」 天海叼上了一根烟。 拳头,折凳,钢管。 等到这顿单方面的暴打结束,男人已经鼻口流血动弹不得了。 本来白木只是看着,结果确定了男人的眼神是向他哀求之后也加入了暴力团 伙。 虽然还没到出气多进气少的地步,但他的脑袋也是低垂着。 鲜血顺着下巴一点点滴到地上。 「我该死……是我当时害怕……真的……你们不知道……那可是人间炼狱啊 ……」 「这不是一个理由!」 白木咬牙切齿,对着那家伙的肚子又是一脚。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都这么说了,对这种人是不是该他妈的上点硬菜?」 天海一下子把没灭的烟头捅到了男人脸上。 「这就是你的硬菜?」丽奈从旁边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你还要干嘛?拔指甲?竹签子?水刑?老虎凳?电棍?」 丽奈每说一个词,架子上的男人就哆嗦一下。 「你有点格调行不行?这样,白木,这后头有把特制椅子,帮我搬出来。」 说是椅子,但其实更像一台妇科检查用的开脚架。 白木把男人硬拖到上面,丽奈用上面皮带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天海则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些东西。 12。7连装炮的炮弹和一瓶辣椒油。 「……你要干嘛?」白木问道。 「废话,润滑外加堵上啊?」天海道。 「哈?」 「你看着就行了。」 说着天海蹲下身子,扒开男人屁股,将涂满了辣椒油的炮弹硬塞了进去。 如果不是椅子上的皮带,恐怕男人就算被打的再怎么惨也会疯狂挣扎。 但他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你……恶心不恶心啊?」丽奈咬着牙转开了视线。 「这还没完呢?作料放好了,现在是主菜。我可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什么 萨德侯爵dolcett,西方的哪一个变态我没有见过?」 天海站起身来,双手戴上了石棉手套。 两步走到落地灯前,十分小心的把上面一个亮着的灯泡拧了下来。 男人全身都绷紧了。 「真的……别,大哥,我求求你,我家里还有女儿,我知道是我错了,放我 一条生路,求你……」 「你对着我们家闺女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个啊?挨打要立正,做错了要担 着,拿自家孩子来求饶……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爷们啊?后悔吧,没烂死在岛上当 野人。」 天海猛地把一个口球塞进了男人嘴里。接着放低身子,右手用力一拍。 塞口球后传出了某些极其令人不快的声音。 连迟疑都没有,天海一脚踹在男人小腹。 连着好几下,直到他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碎裂。 男人的脑袋疯狂撞击着靠背。 鲜血已经一点一点渗出。 再然后…… 砰。 一声脆响,男人头上多了个血洞。 白木手中的抢正冒着烟。 天海抬起了一边眉毛。 「你这干嘛?」 「行了,给他个痛快吧。」白木面无表情。 「嗯……行吧。」天海撇了撇嘴 .正打算再说点什么,丽奈的通讯就响了。 「你说什么?!……通知第一潜水部队,马上下水!」 「……怎么了?」看着丽奈的反应,天海一脸疑惑。 「出事了。」 晚上的海风像刀子。 听浦风她们的报告,滨风从窗户里跳出去,没带舰装就跑到了港口,现在只 有一真跟着她。 天海感觉很不舒服。 连不祥的预感都不算,他已经知道了滨风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三个人刚跑到港口就发现一真在水里瞎扑腾。 天海一个猛子扎下水,揪住他的领子把他硬拖了上来。 「你不要命了!死库水已经下去找了,给我坐好了!」 被这么粗暴的对待,一真呛了两口水,使劲的咳嗽。 「我理解你,可是无意义的送死……呵呵。」天海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刚才雷达显示有波深海栖舰偷家来了,你不是正规军,给我待着。」 「你的情报网真是过时。」 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天海吓 了一跳。 是个蓝弓道服侧马尾二十四五岁的女人。 「行行行,加贺老师。我过时了。」 「都拦下了?」白木走了过来,轻轻牵住了加贺左手。 「没错。」加贺道。 「嗯,太好了。」 听见这句话,加贺的脸微微一红。 「要秀恩爱回家秀去。是吧丽奈。」天海喘了口气。 「你自己不结婚成家怪谁。」丽奈道,「不过看来……我们也快该回去了。 搞成这样打扫地下室的活估计也没法让别人来。」 潜艇部队的效率着实不低。 另外三个人的身影还没消失,她们就已经把滨风捞了回来。 不过这幅昏迷的样子跟平时冷静凛然的状态可就不搭边了。 天海拍了拍一真的肩膀。 「多余的话就不用我说了。我去洗个热水澡,冻死老子了。」 滨风又醒了过来。 这一次她是被某种干燥的温暖包围着。 除了自己被打湿的脸。 推开被子做起来,她发现一真就坐在旁边,满脸泪痕。 「你……」 一真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抱住了她。 滨风想要推开他,但新长好的四肢还是有些力量不足。 「为什么……明明你已经见过……」 「这没有关系吧!」 一真继续强硬的抱着。转过滨风的头,吻着她的脸颊。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你就是你……这样……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 「不知道说什么吗……」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那位长官太能说了。」 滨风笑了。 然后她也没抑制住眼泪。 「你抱我抱的太紧了。」 一真刚一放松,滨风就脱离了他的臂弯。 一开始有些犹豫,但还是一下把制服脱了下来。 凹凸有致的身体看不出之前受过多么残酷的虐待。 「求你了……证明给我看吧。」 两个人哭着又吻在了一起。 门的另一边,听到房间里抽泣和喘息混杂的声音,天海对十七驱剩下三人做 了个走人的手势。 「就这么走了啊?」走到宿舍外面,浦风轻轻一撩头发。 「不走干嘛?你喜欢听啊?喜欢听到我床上来自己喊。」 「然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矶风问道。 「怎么办?对他们俩的话你们比我有用。」天海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要我们做什么吗,司令官?」谷风道。 「没事了,给他俩创造点空间,你们自己找空床位睡觉去吧。」天海摸出手 机,「我嘛……算了,我跟丽奈打扫地下室去。」 镇守府异色短篇集(02) 2019年10月10日 二章人偶-thepuppet- 「算我求你了姑奶奶你再这么个喝法今天晚上还不得不举?」 城市里的居酒屋不比镇守府,水里都是深海栖舰,运货捕鱼都有困难。 所以菜单上选择并不多。 饶是这样,这里也没看出萧条。 喝酒这件事情对人类来说很必要,也很不必要。 然而他们总是喜欢办这些没逻辑的事。 靠墙的位置是一男一女,桌上已经丢了好几个酒壶。 「管管你那张嘴,少几句废话死不了人。」女人道,「再说了,不举也是你 的事,我又没长那东西。」 「是是是,我的丽奈上将。」男人道,「都是你有理,碰上你算我倒霉。」 「好了,天海。」丽奈道,「陪我再喝点。」 「你要是没事不会喝成这样。有屁快放,谁让我他妈天生劳碌命呢。」天海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跟家里人闹掰了。」 「你挪用公款被抓现行了?」 「别坏我名声啊。我跟金刚的事被他们发现了。」丽奈夹了片咸菜慢慢嚼着。 「我懂了。」天海道。 「你真的懂了?」 「废话,用龟头都想得出来,你爸那么传统的军人怎么可能容许女儿搞兽交, 还是跟那么一只大得能把奥特曼按在地上认真摩擦的猴子,对吧。我的妈,想想 他那张脸,那真是亦可赛艇……」 丽奈气得呲牙咧嘴,想喝口酒冷静一下,又全喷了出来。 「我得跟你说,都这样了他还不把你抓回家禁足,这背后一定有肮脏的屁眼 交易……哎,可算笑出来了,是吧?」 「我跟你没法交流了。」丽奈道,「就算真有,那肯定也是你卖的。」 「行行行,我跟你说正经的。」天海道,「大不了不回家,军部又不是不发 你工资。不就出个柜么,这帮老古董真是。没咱们前线顶着估计他们早死球了, 他们也不想想,捷四号作战的时候那打的跟精神病院似的,比他们不知道高到哪 里去了,咱跟那帮深海栖舰谈笑风生……」 「日本可没那么大的眼镜卖。」 「呵,我得说,你啊,有一个好。提督在哪儿,你跑的比谁都快。」 「你说啥?」话突然接不上,丽奈有点晕乎。 「哦,没说你。」天海道,「是你背后。」 丽奈下意识的一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婚舰金刚。 惯用的发卡和极度复杂的发型,让丽奈感到无比亲切。 「我说的吧。」天海一摊手。 「提督……随随便便跟男人出来喝酒可是no的啊。」金刚鼓着腮帮子。 「没事儿,我不算男人,我是一种马,行么。」 「你今天晚上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丽奈道,「不是让你好好睡觉么…… 这么冷还出来找我。」 「because……我还是很care你的说。」金刚道。 「啊啊,抱歉抱歉,下次就不会了,一定带着你出门。」丽奈道。 「说好了哦,不许反悔。」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金刚酱。」天海道,「她怎么会骗你呢。」 「啊哈哈,那是当然。」丽奈道。 「对啊,我妈当初可教过我,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再看看你们家提督, 长相上就知道,这人实诚得很……咳!」 天海呛着了。 因为丽奈把一杯水硬灌进了他嘴里。 「你不叫张无忌吧?当然家庭这方面你是挺像的。」丽奈拍拍手,「怎么什 么话到了你嘴里都那么别扭。金刚,我们回家。」 「别这么重色轻友行么!我先找你的!明明是我先的!」 丽奈转向金刚。 「要不我们先打他一顿?」 总的来说,港口城镇一般文化比较多元。 就比方说,丽奈和金刚走过这条路上,佛寺不远处就是个教堂。 时间已经不早了,然而几位神职人员还在排练圣歌。 「你在英国的时候……信教的是不是特多啊?」丽奈问道。 「maybe…是的。」金刚道,「那段时间,每到圣诞节就特别热闹。虽 然没见过她们……但是后来听说纳尔逊罗德尼巨像她们都会星期天雷打不动做礼 拜的说。」 丽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why……提督?很好笑吗?」 「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海军学校那时候的旧事。」丽奈道,「那次背战争 史的时候,天海这家伙翻到巨像那一页突然说了一句什么干死黄旭东还有什么两 个巨像jima不死人之类的怪话,把我们吓了一跳,然后我和白木一起把他揍 了一顿。」 「真是个轻浮的sobad男人。」 「所以说嘛,他就这样,十年了都改不了。」丽奈道,「教会啊……这些人 是不是就坚信着深海栖舰是对上帝他们的惩罚来着?」 「idon『tknow。」金刚道,「起码我们不这么认为的说。」 &nbsp發頁4F4F4F,C0M \u5730\u5740\u767c\u5e03\u9801\uff14\uff26\uff14\uff26\uff14\uff26\uff0c\uff23\uff10\uff2d 「谁知道呢。反正每次听他们说我有罪什么的我就受不了。没准儿上帝女娲 天照大神看着这帮地球人打仗还能边嗑瓜子边看热闹,然后一致表示我们又没教 过这群笨蛋这个。」 「可是……提督,我最近总是在胡思乱想。」 「哦?」 「如果说真的有神……神爱他的造物吗?我们和深海栖舰……都不知道自己 为什么战斗的说。」 「别想了。按教会里那群人的说法人生下来还就该遭罪,想太多先把自己吓 死了。」 「可我们也……」金刚似乎有点不敢看丽奈,「提督,你……爱我吗?」 「话题转的有点快吧?」 「不,我想了很久了……听我说完……please。」 「没关系,你说。我愿意做你的听众。」 「当然了,iloveyou,提督……我当然爱着你,但这不是我 以这副 身体现身时就被设定好的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 丽奈一时无言。 金刚型战舰并不少见。 闹腾的老大姐控的老二温柔的老三外加长得像某官员的老四,哪个镇守府里 都有。 而就丽奈的观察,每一位金刚都是对自己镇守府的提督疯狂迷恋。 当然她们受到的待遇也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发狂似的爱上了自己的直属长官。不论那是人渣还是 君子。 再看自己,甚至说性别都不是问题。 丽奈突然感到后背发凉。 「人偶。」 她和金刚同时开了口。 的确是人偶。 带着被设定好的性格,降生在世界之上。 并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一样的自己。 舰娘绝不会是人。 举个简单的例子,再怎么说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留着团子头还想当偶像 的女中学生。 「提督……如果我哪一天沉没了……大概也会有下一个我对你……所以你… …我不……」 金刚的声音越来越低。 「怎么可能。」丽奈道,「你要是沉了,我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复制品。」 「啊咧?」 「有复制品又怎么样?面对着和你长相行为一样的人,我没疯的话会对自己 很惊讶的。」 「可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人偶,你知道让我值得付出的是这个你就行了。」丽奈道, 「话说前面不是情人旅馆么?今天不回镇守府了。怀疑我的感情,这事儿不会就 这么过去的。」 据说昏暗的灯光能够促进人的情欲。 但实际上,对这两个女人而言,亮度并不是问题。 金刚的风衣已经被扔到了一边。 丽奈舔了舔嘴唇。 「跟你说多少次了,这么冷的天别穿着这种四处漏风的巫女服到处乱晃,容 易感冒。——不过脱起来真的很方便。」 「嗯……真是的,我们跟你又不一样……提督好h。」 「你不是挺喜欢的么?」 「ofcoruse~ 」金刚也笑了出来,「eon……fuckm e。」 这简直是野兽搏斗。 衣服只是束缚。 心里的束缚抛不掉,也只能在身体上发泄。 两人发狠似的来了个肉帛相见。 丽奈用力吸着金刚的舌头。 金刚不甘示弱,紧紧抱住丽奈,胸前软肉用力的摩擦着。 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的身体。 所以两个人都相当清楚对方的敏感带。 「别总是这么欺负人吧……提督……」 人的力量大不过舰娘。 金刚没用什么力气就翻了个身,把丽奈压倒了身下。 然后自己相当灵巧的转了一百八十度,低下头,直接舔了下去。 「nowyoujuicylikethis,提督……」 「因为是和你啊。如果不是你……」丽奈轻轻抬起头,吻了一下,「你可比 我好不到哪去。」 「我的回答跟你可是same呢。」 「不来打个赌么?」 「forwhat?」 「赌注什么的还没想好……但是……呼……」丽奈呼吸有些急促,「先高潮 的一方算输。」 「那看来我可赢定了的说。」 「那就一言为定?」 「burninglove!」 光和空气都是无孔不入的东西。 有那么几丝阳光透过窗帘,给这个凌乱不堪的房间带来了一点能见度。 两个赤裸的女人连被子都没有盖,就这么倒在皱皱巴巴的床单上。 通常来说,还没人见过金刚脸上那么安详的表情。 一个平时闹腾惯了的人,等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别人一定会以为她犯病了。 然而单纯的安静并不能形容金刚。 说实话,除了丽奈和比叡没人见过她的睡脸。 至于用睡美人还是白雪公主形容这个确实有争议。 相同之处就是这二者都给人一种想偷偷吻下去的冲动。 而丽奈也确实这么做了。 「真想就这么跟你定格在这时候……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丽奈感到自己面颊湿透了,她没想去擦。 镇守府异色短篇集(03) 三章无题-nameless- 似乎有个人说过,酒精是成年人排遣烦恼的专利。 所以凤翔的店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常客。 隼鹰、千岁、足柄等等都不在话下。 当然还有个家伙就是白木。 只不过,这家伙就算是烂醉如泥脸上都没有任何快乐可言。 甚至完全看不出来他不久前刚对两情相悦之人送上了戒指。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白木咀嚼着中古漫画的这句精神纲领,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人类害怕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 舰娘来到了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并没准备好接受她们。 对外消息被严密封锁。 至于内部,把那些女孩子作为平等的人类看待之人似乎也并不多。 白木认为自己是个异类。 但是这个异类他当的很开心。 不仅为他,也为他所爱之人。 所有的妻子都会因为丈夫喝的酩酊大醉头痛不已。 加贺也是一样。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蜷缩在她膝上的这个男人有着什么很痛苦的心理活动, 只是他不想说。 加贺想要开口询问。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坦率的人,去问别人的秘密确实也没什么 资格。 所以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轻轻拍着白木的身体。 寂静。 房间里并没开灯。窗帘也是拉着。 两个人在黑暗中以相当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一起。 「别开灯,让我靠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十分虚弱。 「为什么还要喝闷酒呢。」 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了一点温柔。 「没办法,只想把理性全都抛掉,我现在很讨厌理性。」白木从鼻子里长出 了一口气。 「理性有什么不好?」加贺问道。 「没什么不好,起码在战斗中理性能救你的命。」白木道,「只不过,战斗 之外的时候,看着身边这些破事儿,理性足以把你自己逼疯。就像克苏鲁神话, 越接近真相你疯得越快。」 加贺一时无言。 白木因为什么而苦恼,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 人分很多种。 这也代表了就任提督之人并不会都像加贺怀中的男人一样克制。 比如隔壁镇守府的那位。 两个字的姓,三个字的名。是个出了名的幼女爱好者。 事实上加贺也搞不清自己是没听过他的名字还是选择性遗忘了。 萝莉控并不罕见,同僚长门就算一个,只不过隔壁那个家伙,加贺认为叫他 萝莉控是往他脸上贴金。 凤翔那里,隔壁的晓响雷电大凤她们有时也会来。 目的只有一个。 治伤。 ——某些不太方便被拉去入渠的伤。 加贺曾经恰好见过那么一次。 电的幼嫩肌肤上多了不少怎么看都不和谐的红印,尤其是那些还没发育的部 分,那齿印让加贺浑身恶寒。 她试着转移开视线,却发现电被脱下来的内裤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红色。 幼女不会来月经。 所以这血的来历显而易见。 加贺想要呕吐,旁边的凤翔用胳膊肘顶了顶她。 「有必要的话,帮我拿一下药箱。」 加贺并不想去回忆那天的治疗过程。 只记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白木也是铁青着脸。 「把长门拦住还真是费了一点力气。」取出酒瓶,抿了一口威士忌,白木以 不太雅观的姿势倒在椅子上,「要是动作慢了,只怕她现在就已经跑到隔壁把那 个人渣轰成了肉酱。」 「我理解你,但我也不会认为你做得对。」 「人活于世,哪来那么多对错,没有对不对,该不该,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我 想不想和会不会这么做。」白木的声音慢慢低落了下去,「哼,成年女人满足不 了他,于是就开始凌虐幼女了么,混账。」 …… 「——喂,我说,咱俩到底是谁喝了酒?」白木翻了个身,改成了平躺的姿 势。 「对不起,刚才想到一点东西,走神了。」加贺轻微的颤抖着。 「你很冷?还是惊到了?」 「都不是。」加贺没再说话。 而白木也说不出话了。 他的头被一双手抬了起来,嘴上覆盖了两片柔软。 对方的舌头已探进口中。 白木有点惊讶,但爱妻主动索吻,并没有任何拒绝之理。 两个人在这件事上笨拙的有些一致。 只不过这种姿势注定了是比较费力而不能长久。 所以加贺还是放开了白木。 「怎么,突然这么主动。」提督直起身子,擦了一下嘴角。 「刚才说抛开理性的可是你。」加贺从背后抱住了他。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放 到了他的裤子拉链上。 「所以说,肉欲和酒精都能够暂时麻醉自己。」白木轻轻按住了自己裤裆上 那只手,感觉身后爱妻的体温在迅速升高。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加贺的呼吸频率加快了一点,「别 再让我……」 白木的动作并不慢。 察觉到加贺的意图,他已经轻巧的把她转到了身前。 右手慢慢的开始解弓道服的腰带。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衬衫的扣子被逐个解开。 白木微微一笑,继续着自己的行动。 将弓道服的衣襟分开,双手探入,摸到的却是一层绷带。 「不战斗的话还是放开好,不然血流不畅。」 双手相当灵活的解开了绷带的活结,让里面的部分挣脱了束缚。 那尺寸绝非一手能够掌握。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脱下衬衫,用指甲爱妻胸前轻轻刺了两下,接着就 顺势一把抓住,以适当的力度揉捏着。 「我可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来着。」加贺手上也不闲着,解开了白木的裤子, 抓住了某个充血的部位,做起了规律的上下运动。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算了,用好色贴切一点。」 这不能让白木满足。 所以他另一只手拽下了加贺的短裙,伸进内裤,中指轻轻滑进了溪谷之中。 加贺低低的叫了一声。 白木又将脸凑上前去,封住了加贺的嘴唇。 太快了。 太直接了。 刺激太强了。 敏感的地方被侵入的经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被别人这么做,确实是第一次。 加贺不知道为什么从中途岛的海底归来时自己会是人的形态。 但是她现在知道了,既然生而为人,就不能逃避快乐。 「不要这样。」加贺耳语道,「不……不要只有手指……」 「我可不确定我还有多余的体力……」 「又不需要你动。」 双臂轻轻发力,将提督推倒在地板上。 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欲望,白木的声音十分沙哑。 「我一直以为这种事情主导的会是我。」 「……不要说话。我不想思考。」 战舰硬吃上一两颗重磅炸弹可能不会有问题。 但人类的身体是敏感的。 加贺感觉到有个地方已经湿的不像话。 「给我。」 只有两个字。 然而白木却明白了意思。 加贺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因为自己正在被某个滚烫的东西撑开。 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两个人就紧紧贴在了一起。 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对这两个人的精神状态来说,过于温柔反而释放不了压力。 房间的乱象忠实的记录了两个人的疯狂程度。 衣服到处都是,被子被甩到一边,床单被各种体液浸透,一条水线从床上到 地上,一直连到了浴室方向。 加贺俯下身子,趴在水池边缘,承受着身后男人的猛攻。 原本来说,舰娘的体力比人类要强。 但加贺真的感到了腿软。 胸前被进犯,很舒服。 即使提督拿开双手,这么单纯的摇晃着,也很舒服。 快感以下腹为中心,一波一波的向全身扩散。 快要站不住了—— 这种收缩感—— 这样下去—— 身后的白木好像说了什么,加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某种滚烫爆发了。 加贺双眼一黑,无力地跪在地上。 等加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靠在浴缸里。 白木还是在她身后,双手轻轻环绕着她。 「你想好怎么做了,对吧。」加贺闭上眼睛,头稍稍后仰,靠在男人肩膀。 「差不多想好了。」白木的手并不安分,在加贺身上轻轻抚摸着。 「我会跟着你的。」加贺轻轻按住白木的手,「不过也要想好……你是在跟 世界为敌。」 「不然呢。你也看到了,前几天滨风出了那种事情……我们不能只是看着了。」 「嗯,没错。」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代剑客和高手对决,明知不敌是个死,也要亮出宝剑, 没有这个勇气就别当剑客。倒在对手的剑下不丢人,虽死犹荣。——前几天云龙 告诉我的。」 「……这是云龙说的么?感觉不太像。」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白木在加贺面颊轻吻了一下,「起码要先真正着手 去做。未来会更美好的。」 「你还真是乐观。」 「没错,未来会更美好的。」白木笑道,「但不属于我们。」 镇守府异色短篇集(04) 2019年10月10日 四章希望-hope- 大和讨厌做梦。 因为自己的梦总是莫名其妙。 比如自己的本体装上什么波动炮然后飞向什么伊斯坎达尔星云之类。 当然,还有些真实的故事。 拖着半箱油带着雪风矢矧她们去冲绳自杀冲锋。 那时候她还不理解什么叫生命。 众多海军一去不复返的悲怆她都看在眼里,然而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 后来在镇守府图书馆里看到真正的历史,大和就彻底迷惘了。 军部是好大喜功胡乱指挥的疯子。 从天皇到平民,每个人都被沾染了这份狂热。 反智的狂热最终将国家推上了穷途末路。 自己不该被造出来,造出来也没法用。甚至整场战争都是一场闹剧。 然而另一个梦中,在那之后二十年不到,她就从海底回到了陆地上。 体内被宇宙人塞进数万吨烈性炸药,对着自己的故乡胡乱开火。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怪物。 被困在心智的牢笼中,哭喊着让它停下,但是毫无作用。 而在那个梦的最后,阻止发狂的大和的是一个赤红巨人。 大和记不清他的长相,只记得跟那家伙近距离接触时的感觉。 令人感到安心的温暖。 所以大和没有睡着。 她决定去外面吹吹海风。 海腥味总是能让她心情舒畅,就像自己难得的出海航行一样。 今晚月色不错。 据某位作者说,这句话可以用来告白。 然而对于大和来说,这好像没什么意义。 虽然下弦月非常赏心悦目。 大和突然很佩服武藏的洒脱。 武藏是个纯粹的战士,多愁善感的时候想必比自己要少。 雷达突然有了反应。 警觉地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老牛仔。 看外表已经年过古稀,但那身板却完全不像一般的老人。 镇守府严禁外人进入,外面还有值日的舰娘巡逻,这个牛仔能够不被任何人 发现的混进来,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舰装不在身边,无法迎敌。 而且对于无敌意的人开火也不是自己的风格。 「来者何人?」 牛仔只是笑了笑,伸出右手摊开,似乎是想表示友好。 「不必这么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老朋友。」 「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倒也难怪。」牛仔苦笑道,「我现在的形态只是个人,而你……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是否记得我们见面的样子,阿伊安洛克斯。」 阿伊安洛克斯。 如果说大和不记得那个梦,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名字代表的就是自己被宇宙人重度魔改而成的怪物。 「你到底是谁?!」 「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 男人在胸口内袋掏了掏。 手上是一副线条相当锐利的红框眼镜。 大和突然有了些印象。 但那个巨人明显不太可能…… 转念一想,自己都变成了少女的身躯,这个男人也不是说不通。 也许那并不是梦。 从凤翔那儿要了点清酒,大和和牛仔就这么坐在礁石上赏月。 「地球总是这么让人着迷。」牛仔道,「这个世界人类的技术真是奇妙。」 大和脸稍稍一红,她知道牛仔说的是自己。 「也许吧。但是人类总是创造一些像我一样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也许不是。」 「不,的确是。」大和轻轻拨开眼前的头发,「只能停在军港里,连出海的 机会都没有,何况外面已经成了航母的天下。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 …只是浪费资源罢了。何况在那个梦里……」 牛仔还是微笑着。 「并不能这么说。你已经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做着跟我当初差不多的事情。」 「但我还是不明白!」纤细的手指近乎要将酒杯捏碎,「我在为什么战斗! 保护人类吗!可人类却是那种样子!他们建造了我们,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因为那场战争,还引出了深海栖舰把地球变成这样!这种……他们真的……」 「愚蠢。你想说这个。」 大和没说话,只是跟牛仔四目相对。 「愚蠢?当然。」牛仔道,「这是人类的错误,但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是在不 断的犯错误中完善自身的。数万年间,我们一族犯下的错误不知比地球人多了多 少倍,但总不能一叶障目。」 「但是他们……就算现在这样,我们还是……前些日子,滨风就被陆军…… 我……我不明白……那孩子不应该被这么对待。」 「我们都有很多东西要学,人类也是在反省和忏悔自己。」牛仔道,「想要 了解人类,就要接纳他们的一切。强大,弱小,美丽,丑陋……正反两面的东西 不理解的话,是无法爱上这颗星球的。」 大和低着头,一言不发。 「总而言之,拥有人心的你们,不是异类。……等等……有客人来了。」 牛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摘下了帽子。 「你是说……深海栖舰?!」 大和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 深海栖舰来找镇守府的麻烦,这并不少见。 虽然雷达没探测到,但以这个人的能力发现它们不是难事。 只要将大家叫醒进入战斗配置…… 「让那些孩子睡个好觉吧。」似乎是看穿了大和的意图,牛仔抬起手拦住了 她。 那副眼镜又出现在了他右手上。 「来犯兵力不少,仓促迎敌的话你们的损失也很严重,今天就算我帮老朋友 一个忙。」 「等……」 牛仔跳下礁石。 「虽然可能太早了……但是,对于人类,做他们的天使,灯塔,希望,做他 们让你成为的任何东西……或者什么都不做。你们从不欠他们什么。」 「这样么……」 牛仔已经不再回答大和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副眼镜最后还是没有戴上。 「有个家伙来了……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阴暗的房间中放着各种让人搞不清是什么的设备。 看起来是间指挥室或者研究室。 通常来说,这种跟夜店差不多暗的环境,不会有正常人在这儿办公。 也就是说,在这儿办公的都不是正常人。 桌面险些被拍出掌印。 深海镇守府中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他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本是探测到镇守府有特殊能量反应才去派兵一探虚实,结果战斗成了一边 倒的屠杀。 战舰栖姬带队,两只战舰re级,两只航母wo改,以及数只巡洋 舰和驱逐 舰在五分钟内就彻底失联。 男人只看到一颗血色流星从天而降,接着屏幕上剩下的只有雪花点。 耳机中唯一所闻,是血肉和钢铁被撕裂扭曲的刺耳声音。 「返航!你们不是对手,不得恋战!」 无人应答。 「战舰栖姬!战舰栖姬!回我的话!」 「——请您等等。」 一只白得不像话的手无声的按到了男人手上。 &nbsp發頁4F4F4F,C0M \u5730\u5740\u767c\u5e03\u9801\uff14\uff26\uff14\uff26\uff14\uff26\uff0c\uff23\uff10\uff2d 感受到微凉的温度,男人长出一口气,回过了头。 是个白发及腰的金瞳黑衣女子。 「请冷静下来吧。」 「冷静?这种没见过的情况我该怎么……」 在男人要站起来的时候,屏幕上重新出现了影像。 原本的深海舰队已经成了四处零落的碎块。 站着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浑身浴血穿着黑风衣的女人。 银发披肩,赤眼如血。 虽然顶着这幅外表,但男人相信她绝不是深海栖舰的同类。 原因只在那眼神。 五分钟前屠杀了一整支舰队,但那眼神只是像不小心踩了只蚂蚁。 这下男人站起来了,连着后退了几步,就像是要尽可能远离那个人。 「我搞不懂,简直是怪物……不,怪物的立场是我们……但如果我们是怪物 的话……那家伙……我……告诉我这不可能,空母水鬼……不,翔鹤。」 「不留下么?」 大和向前走了两步。 「只是路过看看老朋友,我的目标不在这里。而且这是人类可以自己解决的 问题。」 「刚才……是谁拦下了深海栖舰?」 「一个很熟悉的人。……也许你们以后会见到他。再见了。」 牛仔戴上了眼镜,刺眼的红光笼罩了四周。 「请等等!至少……最后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叫我诸星团就可以。」 话音未落,四周不再有什么老人的踪迹。 大和笑了。 「谢谢你。再见了。」 「sogivemeareason!wearegoingtotake her!don『tyouunderstand?」 今天阳光明媚。 然而地面上气氛简直是冰点。 地点是陆军基地某座建筑门口,某个金发巨乳的洋妞正和门口的哨兵对峙着。 「没有长官的命令,你们不得进入。」 「whatthe……」 「easy,iowa。」一旁的天海抬起左手,「行个方便,我也是奉命 行事。」 「我们没有收到命令。」 「好吧好吧。麻烦你们,跟你们长官确认一下。」天海转向衣阿华,「还有 点时间……起码在武藏俾斯麦她们到之前把这俩搞定就行了,不然那俩一生气我 还真怕出人命。」 话正说着,建筑内部便骚动起来。 两个男人抬着另一个男人冲了出来。 那架势怎么看都不像负重。 再仔细一看,天海似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慌乱。 被抬着的男人并没穿裤子,裆部血肉模糊,阴毛都被鲜血糊成了一团。 至于原来在那儿的那根东西,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了。 天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说嘛,男人裤裆里那根东西就是把抢,走火了可不好。一不小心就能 被剁下来喂狗。」 哨兵脸色有点不好,急急忙忙的跑去打电话。 大和,武藏,俾斯麦,衣阿华。 让最强的战舰全员出动,通常代表出大事了。 四位舰娘加一个天海,被一位陆军少将带领着走在昏暗的走廊里。 「本人着实佩服海军的技术,能够一击重创深海舰队,想必我们夺回制海权 指日可待。」 听闻少将此言,天海撇了撇嘴。 「别扣高帽子套老子的话,前几天那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 「为了国民,或者说为了人类,您还是不要隐瞒的好。」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前两天老子家的滨风出那么大事你们找出真凶了 么?没有?那么闭嘴。」 少将不再说话了。 他看出了天海根本就没打算跟他讲理。 现代监狱还是比较干净的。 当然,审讯室或者叫拷问室除外。 一打开门,天海就往后退了一步。 密室中的空气实在算不得新鲜。 「能通通风么?我最讨厌蠢货和男人了,尤其是这种恶心的体味。」 「如果你不打算进去的话,我可以代劳,搭档。」武藏道。 「妈的,忍忍吧。」天海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房间。 虽说现在不是时候,天海还是硬了。 墙上伸出两副镣铐,战舰栖姬被双手高举铐在墙上。 原本的轻纱连衣裙已经不知所踪,全身上下只剩下了腿环和高跟鞋。 曼妙的躯体就这么暴露在一群人面前,然而她脸上没有任何羞耻之色。 人类的道德规范对她不起作用,这是显而易见的。 上下两张嘴的鲜血更显得她皮肤晶莹雪白。 「不是她的血吧……算了,肯定不是。」天海摇摇头。 「各种拷问手段都用了,对她毫无作用。」少将道。 「废话,人类的武器要是对她有用,战争早就结束了。所以,你们这群马鹿 还觉得人家弱穿刺伤害是吧?可惜了,他们的下半生和下半身啊。」 少将没回话。 「好吧,院长同志。」天海摘下帽子,象征性的行了个礼,「当年玩命的时 候我可没想到你会这么诱惑。」 战舰栖姬一言不发。她对天海仍然是一副看垃圾的眼神。 「我这是生理本能,没什么可避讳的。你们四个,解她下来,走人。等会儿 ……甭管风衣被单毛毯,有什么能用的给她遮盖一下。」 结果后面那条命令是多余的。 「我说,你能不能穿上点什 么,我尴尬症都要犯了。」天海愤愤的磨着牙。 这种囚车是特制的,四周加了不少装甲板,似乎本意是抓捕叛乱的舰娘,这 次正好起了押送的作用。 ——当然,如果不是战舰栖姬的舰装前几天毁于那颗流星之手,装甲板大概 也只是一层纸和两层纸的区别。 战舰栖姬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姿势,双腿并拢坐着。 如果不是一丝不挂,没人能想到这是个败军之将。 虽说对方的身体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天海还是不爽于那种无视他的态度。 再说要是在这儿毛手毛脚,那当真是要被对方看扁了。 「你这是要学习英雄王还是怎么招,身上没有不能让人看的地方是么。」 沉默。 「你们四个,甭管谁,跟我聊会儿吧。这女人怎么这么能冷场。」 大和若有所思。 武藏低头找烟。 俾斯麦和衣阿华正在补觉。 「给点面子吧。」天海从武藏手里抢了根烟点上,「都不说话是吧?回头有 本事也别出声。还就把话给你们放这儿,我绝对能让她张嘴说话,而且是用正常 手段。什么霸王硬上弓来王八之气侧漏就能收服一个人之类的事儿反正我不信, 作者也没这么傻逼。」 「……作者是什么意思?」大和似乎刚回过神。 「万一我们只是小说或者游戏里的人物呢?对吧?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大和你这几天想干点什么?」 「目前没有命令,就暂时配合演习吧。」 「估计也是。辛苦你了,一会儿到了请你们吃饭。……算了,也不能叫请, 反正我去间宫那儿吃饭也不花钱。军队一律不得经商,不过不给钱就不算了对吧。」 「……」 大和又把头低下了,留着战舰栖姬和一脸无耻的天海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