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巨蟒(校园/1v1/H)》 第一章花(1) 高考交卷铃响过以后,考场内所有人全T起立,等待监考老师将卷子一一收上去,清点完毕后方能离开考场。 因伏案写作太久,手腕微微泛出酸痛感,顾双习轻轻活动着。眼帘低垂的视野里,答题卡、试卷与草稿纸皆被监考老师cH0U走。高考彻底结束了。 如今回忆起来,高中三年恍若一场大梦,至少她在踏入高中校门以前,从未料想过她会遭遇那些事。现在她只觉无话好说。出于某种自我保护机制,顾双习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不如想些开心的事情:b如考试结束,她可以和朋友约着出去玩,父母已经答应,允许她进行毕业旅行……在成绩出来之前,她大可以无忧无虑地玩上好一阵子。想到这里,顾双习不觉g起嘴角,愉快地收拾起考试用具。 裹挟在考生人cHa0中,顾双习走出了考场大门。门外聚集着父母、朋友与老师,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将鲜花送给自己在等的人。顾双习原以为会看见父母,视线却先在人群中捕捉到另一张脸孔。 她脚下一顿,下意识想掉头就走,可那人已经看到了她,并且分开拦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人、快步向她走来。离得越近,他脚步越急,最后几乎跑了起来,几秒钟后便抵达了她面前。 边察将一束鲜花塞进顾双习的臂弯,面上笑得灿烂:“恭喜!” 恭喜什么?见到他,她便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那束花拢在她怀里,如有千斤重,坠得她抬不起手臂,光是呆楞地站在那里。顾双习想:为什么爸妈没有来? 边察自觉解答她的疑问:“我让琳琅跟叔叔阿姨打过招呼,承诺会把你送回家,叔叔阿姨就负责在家里准备大餐,等你回去享用。” 他的笑容透露出一丝不好意思:“你不会责怪我吧?擅作主张地代替了你父母的位置。” 顾双习忍了忍,究竟没忍住,再也不管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直接将那束花砸到了边察身上。“恶心、好恶心。”她冷声斥责道,“谁要你来了?谁要你出现在我面前了?你真的太恶心了。” 说罢,顾双习转身便走,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回家。考场附近实行交通管制,她得步行走出两条街,才能搭上地铁或者公交车。她越走越快,把自己藏进拥挤人cHa0里,仿佛只有与他们合为一T,她才不会被找到。可身后仍有脚步声追来,接着她的肩膀便被一搂,整个人被迫倒向一旁。 边察用了蛮力,强行将她拘在怀里,另一只手索X锁住她的手腕,不允她挣脱。他身形高大,本就b她高出一整个脑袋,此时又动了真格,顾双习落在他的Y影里,犹如一只待宰羔羊。她再想挣扎,那GU钳制她的力量便收得愈紧。 他一面控制住她,一面朝周遭投来异样眼光的人微笑点头,俯首轻言细语地哄:“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们别在这里闹了好不好?先去车上吧,之后你想怎么对我发脾气都随你。” 听闻此言,顾双习想冷笑,笑意先凝在唇角、再也动弹不得。 边察b她擅长演戏得多,总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主动权掌握在他自己手里。眼下,他就把他们间的矛盾美化成了情侣间的争执,没有陌生人愿意掺和进来、成为电灯泡的。 打又打不过,争也争不赢,她只能被他半搂半拽着走。直到进入车内,边察方腾出一只手,先把门关上,再下令开车。 一路走来,顾双习气息平静许多,自知跑不掉,又知他吃软不吃y,垂着眼说:“你把我掐疼了。” 第一章花(2) 边察动作一顿,接着松了手。他俯身下去,将她那副细瘦手腕拢在掌心,珍而重之地吻:“抱歉,是我失态了。手腕都红了……对不起,双习。” 顾双习感到嫌恶,想把手腕cH0U出来,又被边察扣住。这次他没再用太大的力气,光是摁着她,面上一副好声好气讲道理的样子:“双习,叔叔阿姨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要懂礼貌吗?我来接你下考、给你送花,你该对我说谢谢,而不是把花砸到我身上。” 又笑道:“嗯,双习的家教的确不太好,不然也不会未成年就跟我厮混在一起……叔叔阿姨知道你和我做过的那些事吗?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你? “心目中的乖乖nV,居然和学长Ga0到了床上、被学长翻来覆去地亵玩……视频和录音我都有好好保存,我也不介意拿给叔叔阿姨看,反正他们迟早都要知道。” 见顾双习瞪着他,边察微笑着靠近,轻轻吻着她的眉:“放心,我不会给他们看的。那些都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见?只是不这么威胁你,你就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好了,双习,现在你该说什么?” 他嗓音轻盈,话音末尾处仿佛带着一把钩子,血淋淋地cHa进她的心脏里,切割得她声线都发颤,无可奈何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谢谢你,边察。” 顾双习垂眼,不看他的眼睛,说谎话会变得顺利很多:“谢谢你来接我下考,也谢谢你送我那束花。” “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非得先气我一回。”边察道,“本来我都想好,你抱着花、我搂着你,我们在考场门口合个影,我再送你回家。可双习的叛逆期又在发作,最终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怪你。” 怎么又怪到她头上?顾双习哑口无言。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起,边察便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他必然是对的,错永远在她人。有时顾双习真的很佩服这种个X:边察想必从未内耗过。 她自觉无话好说,根本懒得同他争辩,只等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惹得我很不高兴,必须补偿我。我临时改主意了,今晚你不准回家吃饭,要陪着我。” 说罢,边察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安琳琅,让她向顾双习父母撒谎:顾双习今晚和同学出去聚餐,晚上就在同学家留宿,父母不必为她留饭、留门。 交代这些话时,边察垂眸盯着顾双习,仿佛期待看到她崩溃——或者愤怒的样子。可顾双习只是一味地沉默着,神情隐忍而不起波澜,泥人般全无情绪,任他r0u圆搓扁。 一丝烦躁缠住边察的心脏,令他不自觉攥紧了手机,等电话彼端的琳琅应声表示知晓,边察即刻挂了电话,俯首去亲吻顾双习。 她没反抗,亦不回应,默默承受着他的吻。顾双习双唇有一点儿凉,带着点儿异样的香气、以及甜蜜,边察愈吻愈不知足,手渐渐伸到她衣服里去,指尖触碰到她温暖柔软的肌肤。 ……喜欢她、好喜欢她。在一种溺水般的错觉里,边察悄悄喘了一口气。明知这份Ai天生扭曲残疾、不可能被她接受,可他还是被这颗恋心折磨得如坠地狱、烈焰焚身。 顾双习恨他也好、怨他也罢,最坏也不过彻底无视他,但这些都不妨碍他已打定主意要把她牢牢禁锢在掌心,永远都只能被他圈在怀中百般侵犯、亵玩,又捧在心尖千般溺Ai、疼宠。 何况被他缠上,她自己明明也有错。谁叫她高一刚入学时,便正巧撞见他。定是有“命运”在冥冥当中牵引着他们相遇,他们天生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绝对不可分离的。边察从不笃信“命运”,但在与顾双习有关的事情上,他总情愿更迷信一点儿。 第二章水(1) 高一开学当天,父母将顾双习送到校门外,连带着大小行囊一起。学校禁止新生家长入校,这些行李便全靠新生自己、以及前来迎新的学长学姐们负担。 顾双习人生头一回住校,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兴奋,不清楚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宿舍关系。升上高中,仿佛意味着她离“rEn”更近一步,学校强制要求高一学生住宿,似乎也意在提高学生们的社会化程度。总之,那天她是十分期待的。 在校门外,父母同顾双习依依惜别。爸爸只怕漏了什么东西,把行李点了一遍又一遍,妈妈则握着nV儿的手,嘱咐她在校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和老师反映。 最后,二人不舍地将顾双习送进校门,她自己背一个书包、拖一个拉杆箱,另外两个拉杆箱则交由学姐帮忙。 父母也是头一回送孩子住宿,收拾行李时,觉得这也需要、那也不能落下,零零碎碎地整理出来,居然把三个行李箱全塞得满满当当。 学姐不b顾双习健壮,一左一右拖着两个拉杆箱,走在校园里,显得十分吃力。顾双习见状,便想接过其中一个,好减轻一些学姐的压力。 学姐坚持不让,逞强说“我能搬动”,拉杆箱轮子却不慎卡在了减速带的缝隙里,她一时心急,手上用力去拖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接着行李箱整个儿地往下倒去,砸倒在地面上。 顾双习先蹲下去查看,懊恼道:“……轮子断掉了。” 学姐试图将就:“不是还有另外三个轮子吗?总能支撑到宿舍吧……” 顾双习指了指拉杆:“这里也断了。” 二人面面相觑,学姐选择搬救兵,她去叫人,让顾双习在树荫处等候。 时至九月,天气依旧炎热,没有丝毫转凉的迹象。即便她站在树荫下,这处空气也仿似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从无一丝风吹过,光是炙热地蒸腾着她、把汗水从毛孔里b出来。 顾双习站了一会儿,渐渐感到头晕目眩,便在花坛边坐了下来。她将书包搁在拉杆箱上,解开上衣最上缘的两枚纽扣,好让领口处透进一些新鲜空气,使她感觉松快点儿。 做这些事时,她看见学姐领着两名男生,从远处跑向她。顾双习连忙站起来迎接,眼前日光一晃,接着她看清那两名男生的脸。 其中一个身量较高的,五官敦实沉静,穿着短袖校服,显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两条手臂lU0露在外,其上肌r0U结实有力;另一个只b他稍矮一些,剪着短短寸头,凸显出五官,长得JiNg致、英俊,眉眼凌厉而锋利,仿佛脾气不大好。顾双习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觉得他像她的小学班主任,动不动便会发火。 两名男生朝她点点头,高的那个直接将那坏掉的拉杆箱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拖住另一个完好的拉杆箱;矮的那个则不顾顾双习的阻拦,接过原本由她自己负担的书包和拉杆箱。 顾双习感到窘迫,连连道谢,不好意思地跟在学姐身后,悄悄问她:“真是抱歉,本来没想这么麻烦你们的……请问学校里有商店吗?我给你们买几瓶水吧!还是说你们想喝点别的?” 学姐讶然,觉得她实在太客气了,连连摆手说“不用”,又说:“每一届都是这么过来的,学校有规定,学长学姐有义务帮新生搬行李,我们这一届帮了你们,你们就要帮下一届,所以不求回报的。” 她笑嘻嘻地拍了拍顾双习的肩:“何况该我给你赔钱呢!不小心弄坏了你的行李箱。怎么好意思还要你请我们喝水呢?” 顾双习再三解释、保证,确定自己不需要学姐的任何赔偿。那拉杆箱本来就是家里的旧物,早年跟着顾父天南地北到处飞,箱身上贴满登机牌与补丁,恐怕早就过了使用年限。 这次把它从储物间里翻出来,也是因为父母想让她带的东西实在太多,再无行李箱好用,方才请出这件老物什。 顾双习看得开,觉得坏了便坏了,甚至庆幸只是轮子和拉杆折断、而不是箱子整个儿裂开——她都不敢想象,箱内物品滚落一地的样子该有多可怕。 第二章水(2) 尽管学姐说过“不用”,可路过学校商店时,顾双习还是请他们稍作休息,她进去商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几支bAng冰,结账时发现柜台上摆着巧克力,又拿了好几条,一块儿付了钱。 她拎着装满食物的塑料袋,跨出商店时,直觉全身上下皆被酷热吞噬,从脚底升起一GU腾腾暑气,烘得她通T不适。顾双习定了定神,瞄准正在树荫处休息的几人,几步小跑过去。 面上带着笑意,顾双习将水、bAng冰和巧克力分发给学长和学姐,一壁送,一壁在嘴里连连道谢:“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先喝点水吧,天气这么热。” 见她都买来了,学姐没再推拒,痛快地收了。高个男生沉默地接过,然后顾双习才转向另一个男生。他虽稍矮一些,可真正站在他面前,顾双习方发觉,她刚到他的肩膀。 学姐和高个男生都穿着夏季短袖校服,这个男生却穿着长袖长K,衬衫纽扣系紧到最上面那一颗,上衣下缘平整地扎进K腰里,连皮带都紧扣腰线、不曾出格半寸。顾双习将水和食物递给他时,视线落在他的鞋上,他连鞋都g净得一尘不染。 表达谢意时,不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显得诚意不足。顾双习便抬眼,与他对上目光。她依然不喜欢他的视线,可还是y着头皮、露出微笑:“谢谢学长。” 男生一时却没接她的话、她的赠礼,光是盯着她看,眼神里逐渐流露出兴味盎然。顾双习在这样的眼神里慢慢感到毛骨悚然,像草食动物被捕食者衔住了后颈、意味着Si期将至。 她觉得这人实在太奇怪,隐隐后悔:也许她不该放任学姐去搬救兵——她自己努努力,说不定也能把这些行李搬去宿舍。 直到学姐咳了一声:“会长。”他才从顾双习手中接走水和巧克力,脸上逸出一丝笑:“太客气了,学妹。” 趁着喝水、吃东西的休息间隙,学姐为顾双习作了简单介绍。学姐名叫安琳琅,属于高一一班,这两名男生都是她的同班同学,个高一点儿的名叫都柏德,矮一点儿的则是边察,身兼数职,既是班长、又是学生会会长。今年的迎新事宜,便由他一手C办。 顾双习听罢,语气里含着担忧:“那帮我搬行李,会不会影响边察学长的工作?”又说,“不如学长去忙吧,书包和拉杆箱交给我自己,就不麻烦学长了。” 她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只是想赶紧把边察送走。动物天X中隐含趋利避害的成分,顾双习本能地回避边察,只因他的眼神、他的气质,都莫名地叫她不舒服。 可若要论边察真做了什么冒犯她的事——顾双习想:那是没有的。就事论事,他还帮助了她。 想到这里,她不免愧疚:人家好歹帮了忙,她却这样防备、排斥他,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双习道德感很强,不愿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因此当边察表示没关系、可以先帮她把行李搬到宿舍时,顾双习没再作声,决定不想方设法赶他走了。 各自作完介绍,他们便无话好讲,光是各自吃东西。顾双习没给自己留巧克力,只将一根bAng冰咬在唇间,慢条斯理地T1aN。她正兀自神游天外,自然也不曾发觉,边察的眼神始终都凝在她身上。 她递来的那瓶水,方从商店冰柜里取出,甫一拿到户外,瓶身上迅速凝结出细密水珠,Sh漉漉地沁在掌心,令素有洁癖的边察略感不适。可从她手中接过那瓶水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另一滴水珠。 那是自她额间沁出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至眼尾,越过苹果肌和下颌,沿着脖颈一路没进她衣领深处。她解了两粒纽扣,袒露出一角雪白肌肤,那里被日光烧得发烫,呈现出娇nEnG的YAn粉sE。 边察不自觉心旌摇曳,突兀想到:那颗汗珠在划过那片皮肤以后,又会跌到哪里去? 对一位初见的陌生nV孩生出非分之想,当然不礼貌、不合适,但这份桃sE幻想不可能令她知晓,只会成为他一人的私藏品,如此便不能谈得上“冒犯”。边察因此愈发心安理得、得寸进尺,借着树荫和同伴的掩护,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第三章暑(1) 顾双习生得纤瘦、娇小,一双常年弹钢琴的手,指骨白皙纤长,腕间系一根红绳手链,串起一枚小巧金珠,是长辈早年赠予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戴到现在。 她留着一头漆黑长发,因天气炎热,便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松的低马尾,留下数缕细软碎发,垂在颊侧、耳畔,衬得她气质柔软,全无攻击X。 她长相普通,至多称得上“清秀”,五官中最出众的,便是那双秋水般清澈流明的眼眸。睫毛浓密、纤长,不论是眨眼、亦或者垂眸,眼睫都如蝶翼般震颤翩跹,莫名x1住边察的目光。 他忽然想:若将手掌蒙在她的眼睛上,她是否会因为疑惑、或者惊慌,而控制不住地频繁眨眼?届时,她的睫毛也将数次拂过他的掌心,他觉得那肯定会有点儿痒。 在被顾双习察觉以前,边察终于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喝着水。他们又在Y凉处歇了一会儿,直到安琳琅提议说“我们走吧,早点送完这一趟,还要回校门继续接新生”,几人便重新上路,将顾双习和她的行李送到宿舍。 顾双习进门时,宿舍里已经有四五个人了。大家都在忙着收拾行李,光顾得上和她打个招呼,顾双习摆摆手算作回应。 她选了离yAn台较近的那张下铺,请学长学姐把行李放在床附近。都柏德放完便出去了,边察却显得慢吞吞,顾双习甚至觉得他好似在挑剔着什么——他正四下打量,仿佛在观察、评估环境,结果显然不太令他满意。 顾双习试探X地问了一句“学长?”,他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慢慢露出一个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然后把她的书包卸下来,搁在行李箱上,一起推给她。 顾双习很谨慎,接手行李时,刻意避免碰到边察的手指。可他又道:“学妹,你进新生群了吗?要不要我把你拉进去?” 旋即极自然地拿出手机,调出社交软件的二维码,递到她面前。顾双习不好拒绝,只得扫码添加好友。这时,上铺突然垂下来一个脑袋:“学长,我也没进新生群,你能把我也拉进去吗?” 其余舍友纷纷围拢过来,各自加了边察的好友,顾双习得以隐身,悄悄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边察外形条件很好,与他同行的这一路上,顾双习便留意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nV生们,目光大多会落在边察身上。 都柏德虽更加高大健壮,气质却略显粗犷,边察则相对内敛、低调,微敛眼睫时,稍微上翘的丹凤眼型为他平添几分佛像般的慈悲感。 加之他是标准的“衣架子”身材,最普通的校服衬衫与长K,都被他穿出秀场奢牌的气势。顾双习想:他理所应当地会受到异X的欢迎。 可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抵触他?难道就因为,他常一言不发、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这当然可以成为理由。顾双习在心中鼓励自己。但凡某人的言行举止使她感到“冒犯”,那她就能够理直气壮地远离此人。 只是,边察今天毕竟帮了她——她又反过来劝自己:没有他们的帮助,她怎么把这些行李从校门口弄到宿舍?还是尽量少一些偏见,若边察这个人实在令她不舒服,那她以后就避免同他多有接触。 顾双习低头整理床铺,没注意到边察等人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日光太盛,方才她走在户外时,身T就已感到不适,先是x闷、头晕,随后便是反胃、有呕吐yu。 她喝了几口水,本想把不适感压下去,不料那几口水起了反作用,顾双习只觉更想吐了。 她进到洗手间,扶着盥洗台等待片刻,那GU呕吐感光是不上不下地噎在她的喉咙里,时不时发作,令她g呕几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第三章暑(2) 片刻后,顾双习扶着喉咙起身,无意间往镜子里投去一瞥,看清她面容惨白,气sE实在太差。 她想她或许得去一趟校医室……至少得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又是生的什么病。 她原想问问舍友:有人知道校医室在哪里吗?又想到舍友也是高一新生,大概率不会知道。 思来想去,“边察”这个名字跳进了她的脑海里。他是高二学生,又是学生会长,想必相当熟悉这座学校,他肯定知道校医室的具T位置。 尽管不愿再与他产生联系,但身T委实难受,顾双习只好m0出手机。边察已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消息页面里,仿佛在等着她点进去、发出第一条消息。 她努力组织着文字:学长,请问你知道校医室在哪里吗?我感觉不太舒服……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好像怎么说、都难以令她舒适。 呕吐感再度上涌,顾双习捂着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横下一条心,第二次输入:学长,我不太舒服,请问校医室在哪里…… 消息还未发出,边察却先弹了新消息过来。 他问:刚刚人太多,忘记问你了,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我注意到你的脸sE很不好。 顾双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飞快地敲着键盘:是的,我感觉很想吐,请问…… 消息依然没能发出去,因为边察直接拨了电话。 她一时手忙脚乱,只好摁了“接听”。电话那头的边察嗓音沉静、笃定,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需要我送你去校医室吗?” “……如果可以的话……”越说到后面,顾双习越显得底气不足,“……对不起,又要麻烦学长了。明明你那么忙,我却……” “下楼。”边察打断她,“我在你宿舍楼下。” 顾双习下楼时,直觉大脑昏沉晕眩,几乎影响到她的正常行动,不得不扶着栏杆、才能保持平衡,否则可能不慎踩空。 宿舍在三楼,面前这通往一楼的三层楼梯,此刻竟然成了天堑,顾双习甚至缺乏走完它的自信,只怕她还未抵达终点,便会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暂缓脚步,喘了一口气,正要继续往下——楼下却有人叫了一句:“顾双习。” 一瞬间,顾双习松了力气,脚踝猛地一歪,她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倒下去。 她惊惶地闭眼,那一秒里已预想到自己的结局:无非是磕破皮肤、偶有擦伤,最坏也不过毁容或者骨折。然而所预期的事情并未发生,她仅仅失重了几秒钟,身T便被人稳稳地扶住。 那人扣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平稳落到实地。顾双习不自觉去抓那人的手,仿佛把什么实物攥在手心、才能叫她内心稍稍安定。 直到她真正同对方肌肤接触,顾双习终于回过神来,勉力睁眼去看。 接住她、扶住她的,是本应在宿舍楼下等她的边察。暑天里,即便他穿着长袖长K,皮肤m0起来依然是微凉的,像一面大理石,无机质的坚y、清凉。 她说:“谢谢。”并没发觉边察拢在她腰际的手掌悄悄掐紧,隔着衣物,暧昧地摩挲过她的腰线。 边察不动声sE:“没事。幸好我上楼看了一眼,不然你就要摔倒了。”面上一派冠冕堂皇,往下垂落的视线却又一次钻进她略微敞开的领口。 这次他们离得更近,她整个人几乎都陷在他的臂弯里,只需轻轻朝下一瞥,便能窥见她的内衣一角。 薄荷绿sE的少nV内衣,缝着JiNg巧玲珑的蕾丝滚边,柔软、亲肤、贴合她的身材曲线。边察默默想到:这件贴身小衣闻起来一定很香。 顾双习犹自未察对方的龌龊心思,光意识到他们过分亲近了,正想同他拉开距离,钳在肩上与腰侧的手掌又将她按了回去。 边察垂眼,嘴里全是为她好的漂亮话:“你脸sE很差,刚刚又差点摔跤,恐怕很难单凭自己正常走路,让我搀着你吧,那样也能走快点。”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送你去校医室,对吧?”他微笑,“学妹。” 第四章舐(1) 校医室离宿舍不远,五分钟脚程就到。只是这一路上,边察与顾双习的组合x1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顾双习早知道边察外形惹眼,同他走在一起,会叫她感到负担。可身T实在难受,她又暂时没力气与他划清界限,只能任由他半扶半搂着,祈祷快点到校医室。 将她安置到校医室的椅子上,边察扶了扶她的额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医生。”等到她点头,他才转身离去。不多时,校医匆匆赶来,粗略检查过后,表示她是中暑了。 校医将顾双习移到病床上,开了半扇窗,保持空气流通。 许是为了分散顾双习的注意力、使她别那么难受,校医一壁前后忙活,一壁和她聊天说话:“今年天气真奇怪,都九月份了,还热成这样。等开学后军训,估计中暑的人会更多,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顾双习笑了笑,没什么力气回答她。病床上的床品散发出洁净的消毒水味道,校医又说:“昨天新换的床单呢,被太yAn晒得透透的,我觉得很温暖……”顾双习却渐渐听不清她的声音,只觉眼皮愈来愈沉重,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校医正在挪风扇,犹自说着什么,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身一看,是方才送这名nV生来的边察。 边察竖起食指、搁在唇边,作出噤声的提示。 校医往病床方向投去一瞥,看见病人双目阖起、呼x1平稳,心知她是睡了,便放轻了动作,小心地把风扇挪到离病床不远的地方,开了最小的那一档,令清凉微风拂过病人的身T、降低她的T温。 做完这些,校医走去配淡盐水,嘴上仍闲不住,低声和边察说话:“你不是应该在校门口迎接新生吗?怎么有空送病人来我这儿。” “她就是新生。人生病了,不好放着不管。”边察说,“她现在睡着了,该怎么喂她喝下淡盐水?” “等她睡醒再喝吧……但也不能让她睡太久。”校医顿了顿,“你有空在这里等她醒吗?不如再叫个同学过来帮忙?” 青天白日,外头蝉鸣依旧聒噪,临到九月,它们竟然还没有Si去。边察沉默了半晌——就在校医以为他会拒绝、正盘算着找谁来守着病人时,边察答应下来:“我会在这里等她醒的。” 窗外蝉鸣声似乎愈发尖锐,校医烦躁地摇了摇头,正要去把窗户关上,却被边察制止:“病人需要呼x1新鲜空气,自然风对她有益。”然后拿走校医配好的淡盐水,“你还要去外间坐班呢,这边有我守着。” 病床上方吊有布帘,边察拉过半圈,堪堪遮住床上少nV、以及坐在床畔方凳上的他。 顾双习正睡着,倒方便他正大光明地观察她:尽管她醒着时,他也没少盯着她看,但在确认她“睡着”的前提下,窥探、观察仿佛也变得更加自在。 很难解释他为何如此钟情于注视她:纯粹的注视、持续的幻想,“顾双习”是一个天生的完美蓝本,边察可以把他的一切龌龊心思都描摹在她身上,以一种绝不可能伤害到她的方式。 那些事止步于大脑,他不会付诸实践。可能因为她生得白皙幼nEnG、恰好贴近他的幻想;可能因为她长着一双漂亮潋滟的双眼、刚好符合他的审美。总之,他只是需要一张画纸,再任意添加上一些属于他的sE彩。 只是眼下,他们共处一室,有布帘遮挡,校医又正在外间,无人会进来打扰。边察的幻想便逐渐不满足囿困于脑海之中,开始撺掇着他、催促着他,将手抚上顾双习的身T。 毕竟她正那样安静地睡着,双眸阖起、呼x1平缓,颊侧仍残余cHa0红,那是中暑的后遗症。边察看在眼里,莫名感到口渴,像把她的脑袋视作一颗汁Ye充足的苹果,他想要咬上一口。 她处于昏睡当中,只要他动作放轻一点,想必不会惊扰到她。并无代价与惩罚的犯罪,何乐而不为?边察向来道德感淡漠,说服自己简直轻而易举,因此他很快便顺应本心地低下头去,双唇靠近她的脸颊。 第四章舐(2) 顾双习皮肤极好,并无痘痘粉刺,连r0U眼可见的毛孔、痘印都少。她显然是养尊处优、受尽父母疼Ai的独生nV,此前受到的保护太完备,甫一离开父母的庇护,对环境缺乏警惕心,极易被不轨者侵犯。 边察自觉分类,认定自己便是这种“不轨者”,不过无伤大雅,他不会真正伤害她,更不会令她知晓,他对她做过什么。 那对唇瓣终究没有真正印上她的颊侧,而是停留在几厘米开外,光是用鼻子嗅闻着她的气味。 顾双习身上有淡淡的玉兰花香,边察猜测她或许用的便是这种味道的发油、或者护肤品;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数清她的睫毛、看清她脸上的绒毛,连呼x1都吹拂在彼此脸上……太近了。边察心想。他从来没有离另一个人如此近过。 出于强烈的陌生感,他最终撤离,坐回了方凳上。窗外蝉鸣依旧,声声不息、一刻不停,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鼓动,每一次噪响,都似与他的心跳同步,促使他又一次有所动作,这次是用指尖小心触碰了她的腿部。 顾双习今天穿的短袖衬衫,底下搭配及膝格裙,露出一截又长又直的雪白小腿。此刻她平躺在病床上,裙摆褶皱略微散开、被她卷起后压在身下,将小部分大腿暴露在外。 边察起先是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膝盖,确认她并无反应后,才换作掌心、更大范围地接触了她。也许是因为掌心温度更高,顾双习似乎不太舒服,嘴里发出一声嘤咛,旋即撇开那条腿,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因此而离病床边沿更近,几乎是主动把自己送到了边察面前。 边察顺势改变姿势,不再用手抚m0,而是直接俯首、用唇亲吻。少nV大腿内侧的皮肤更为细nEnG光滑,一丝毛发也无,肤sE白皙、透出淡淡粉sE,底下青sE血管都清晰分明,那是生命树的脉络。 边察光是吻着,倏忽间觉得感动,仿佛困扰他多年的、难以发泄的yUwaNg,竟在这名少nV身上找到了出口。他也知道唐突、也明白不可思议,可在她苏醒以前,他还是想要放纵自己,短暂变作一只趴伏在她身边的野兽,虔诚地亲吻她。 光是吻触,边察也渐渐感到不满足,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 但他还能做什么?答案自然而然地递到他嘴边:他悄悄伸出舌头,先是轻轻地T1aN触一下,确认她并无反应后,再变本加厉地又T1aN又舐,仿佛能从那片皮肤上刮下蜜糖、喂饱他那难填的yu壑。 尽管痴迷、冲动,边察仍不敢T1aN得太失控,至少不能在顾双习身上留下印记、以及唾Ye,万一被她发觉,她以后一定会对他敬而远之。虽然边察尚未预想过他们会有什么“未来”,可目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察觉到他的异样。 他的秘密,就是躲藏在这间医务室里,做贼般地、着迷地T1aN舐着陌生少nV的大腿。他们今天才刚刚相识,连“熟悉”都称不上,他却已趁火打劫、将不该看的、不该做的,尽数实践了个遍。 光是想着这一事实,边察顿觉浑身僵y、紧跟着是发热。他不得不停下动作,悄悄喘了一口气。 负罪感与欣快感混杂在一起,他无法遏制地B0起了,yjIng正y邦邦、热乎乎地锢在裆部,只需拉开K链,它便会如出笼野兽般、立刻弹跳出来。 第五章腥(1) 在梦中,顾双习起先是觉得周身炙热,如陷在火中,暑气从现实过渡到虚拟里;随着睡眠时间延长,她慢慢感到清凉、舒适,进而睡得愈发安稳。鼻间总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由此知道她还睡在校医室里,并认为这是“安全区”。 只是即便在梦里,她仿佛也不得安宁。先是有一条冰凉的蛇缠上她的大腿,既不往上、也不向下,光是紧贴在她的大腿内侧,仿佛试图在那里筑巢;可当她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时,那条蛇又悄悄爬走,取而代之的是霏霏细雨,一滴一滴地坠在她的皮肤上。 顾双习在睡梦中蹙眉,想用手抚g净那些水渍,却忽然被他物轻轻锢住手腕。 那物力气不大,堪称小心谨慎,先是拎住她的腕子,然后教她抻平手掌、将另一样物什搁进她的掌心。 有点儿烫,仿佛具有生命力,触及她手心肌肤的瞬间,似乎兴奋地弹跳了一下。 顾双习本能地排斥来源于异物的热度,下意识便想缩手,却被迅速按住。她发出不愿的嘤咛声,嘴唇又被捂住,仅是按着她的双唇、不允她以声音道出拒绝。 她只好逃避般地强迫自己继续睡去,沉睡至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那些他物终于不再叨扰她的梦境,她得以睡饱三个小时,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校医室的雪白天花板。 室内开着窗,空气流通、气流和缓,树间蝉似也疲软终了,不再嘶鸣个不停。 顾双习从病床上坐起来,只觉通T舒畅不少,再无头晕、yu呕等症状。她正要下床,布帘忽然被人掀开,紧接着边察走进来。 二人目光相接,顾双习先移开视线,没忘了道谢:“谢谢学长,送我来校医室……还一直陪在这里。” “这都是我的份内之事。”眼角余光里,边察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递到顾双习面前,“校医调配的淡盐水,嘱咐我要让你喝下。” 她再说一声“谢谢”,接过水杯的瞬间,敏感地嗅闻到她的掌心、以及边察的手掌,散发出的某种陌生的腥膻味道,有点儿像她曾闻过的石楠花的气味。 顾双习并没多想,将淡盐水一饮而尽。 边察询问她身T感受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确认她已恢复正常,紧跟着嘱咐她热天注意防晒防暑、免得再次中暑。 顾双习听着听着,渐渐感到紧张,不理解他为何如此关心、如此细致:他们明明今天才刚刚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 边察像也察觉到不妥,最终换了个话题:“没事了就走吧,你宿舍应该还没收拾完,我也还有点事。” 顾双习下了床,弯腰穿鞋时,目光触及搁在病床下的垃圾桶。桶里有许多卫生纸团,她只当是寻常,随后便专注于系鞋带。 也许是因为她睡姿不好,原本穿戴整齐的白袜竟卷至脚跟处,她连忙把袜头拉扯回脚踝,祈祷边察并没发现。顾双习无所谓他如何看待她,只是在陌生人面前失仪、失态,总归令她尴尬。 她站起来,跟在边察身后,走出校医室。时间已至下午,顾双习错过了中餐,感到饥肠辘辘,正盘算着要去食堂或者商店买点吃的,边察悠悠发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她吓一跳,连连拒绝,连“妈妈提前给我做好了饭菜,装在保温饭盒里让我带来学校”这种谎话都扯出来,只为了避开继续与边察同行。他也不强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顺着另一条路离开。 顾双习谨慎地等了一会儿,期间终于在手机上找到了学校的平面地图,能够独自循路去商店。 第五章腥(2) 她在商店里买了一份三明治、一盒牛N,算作一顿午饭。坐在就餐区吃饭时,顾双习单手滑着手机,先回复了父母的消息,再去看新生群里的消息。 因为不是学校创建的、官方X质的群聊,群里的大家都很活跃,聊天、交友的消息bb皆是,顾双习对此兴趣缺缺,稍微滑一滑便退出了页面。 吃罢午饭,她启程回宿舍。舍友们俱已到齐,有的已收拾好东西、正坐在床上聊天,有的仍在来回忙碌,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顾双习庆幸没人盘问她去了哪里,低眉顺目地溜回床上,正要继续铺床,上铺忽然低下来一个脑袋。 nV孩热情洋溢地同她搭话:“嗨!我叫林法莲,你叫我法莲就好。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顾双习,随意称呼。”顾双习有些不适应对方的热情,但还是微笑着给予回应。法莲立刻道:“那我叫你双习吧!可以吗?” 又变戏法似地掏出来几包小零食,丢到顾双习床上:“喏,特别好吃,尝尝看!” 法莲有着健康的小麦sE皮肤,T格健壮、眉眼开朗,纵使态度略显鲁莽急躁,也难以令人对她产生反感。 顾双习谢过她,将零食收了起来。她铺完床、归置完物件,顿觉无事可做,光是坐在床上发呆。 法莲手脚麻利地爬下来,先问她“可以让我坐一下吗?”,得到顾双习点头首肯后,法莲便坐到她身边,拉着她聊天。 她态度热烈、情商又高,与她聊天的T验极好,顾双习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般警惕。她们加上了联系方式,法莲一壁摆弄着手机,一壁嘀嘀咕咕:“上午那个学长,怎么还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啊?” 另一个舍友也附和道:“他也没通过我的。” 其余发了好友申请的舍友亦纷纷表示同意,紧接着讨论起那名学长——也就是边察本人,评价大同小异:长相俊秀、身材高大,就是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不好接近。 “听说他是学生会会长。天啊,那他制定的规章制度该不会特别严厉吧?我可不想被管教得SiSi的……” “咱们以后不会三天一小查纪律、五天一大查卫生吧?好可怕,早知道这里这么恐怖,当初就不填在第一志愿了。” 顾双习始终没cHa话,突然悄悄问法莲:“那你加进新生群了吗?” 法莲摇头:“当然没有,本来想的是让那个学长把我拉进去嘛……可他又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随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追问顾双习:“当时是那个学长主动要你加他的吧?那他通过你的申请了吗?” “倒是通过了,也把我拉进了新生群……”顾双习晃了晃手机,“要我把你也拉进去吗?” 法莲连声说“好”,忽然捧着一张脸,笑眯眯地瞧着顾双习。 “哎,这话说起来可能有点冒犯,但我确实在想……”法莲说,“难怪学长主动要你加他呢,毕竟我们双习这么漂亮、这么可Ai,即便是身为同X的我,看你第一眼都觉得喜欢。” 顾双习攥着手机的手指,缓缓地收拢、收紧。 法莲接着说:“不过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我说的也不算什么好话。莫名其妙地接收到异X的关注,这往往暗示着危险。何况那个学长看起来就是个难缠的家伙。” 旋即,一抹灿烂的笑容又在法莲脸上绽开,她亲昵地拍了拍顾双习的肩膀:“哈哈,怎么啦,吓到你啦?我刚刚只是说着玩的!” 第六章兔(1) 安琳琅走近门卫室时,守在门边的都柏德向她使了个眼sE,她心领神会地顿在原地,直到屋内边察说了声“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今天是迎新日,考虑到学生会将驻守在校门口迎接新生,学校便把校门右侧的整间门卫室暂时拨给了学生会做休息室。 此时已近下午六点,迎新活动基本结束,大部分留守在校门处的学长学姐们业已散去,只留下几名学生会骨g扫尾。 边察刚打完电话,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整理文件。傍晚仍残留暑气,安琳琅和都柏德俱热出一头大汗,边察却兀自冰凉、g爽,衬衫和长K亦纹丝不乱,仿佛与此世隔开巨大鸿G0u,他独自活在玻璃球里。 琳琅递上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张照片,画面内容正是顾双习坐在学校商店的就餐区,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滑手机。边察单单瞥一眼,冷笑先攀上唇角。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妈妈提前给我做好了饭菜,装在保温饭盒里让我带来学校”——这种谎话也编得出来!宁愿装傻充愣,也不肯和他去吃饭。边察确不理解,顾双习为什么如此忌惮他。 他对她存有龌龊心思不假,也确实短暂借用了她的手、行不轨之事,可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明明在她面前、至少在她眼睛能“看到”他的时候,边察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甚至堪称T贴、可靠:她有难时,他及时出现、替她排忧解困,顾双习不仅该感谢他,还应对他怀有好印象。 然顾双习似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好处尽数笑纳,却不愿给出对等的反馈。她依然保持警惕、保持怀疑,拒绝踏出安全区。边察无所谓她有何反应,索X这才第一天,太容易上钩的鱼反倒像早有预谋的设计。 何况他目前也不能确认,他对她的“兴趣”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或许就像他儿时饲养的那只白兔,最初的新鲜劲过去后,他便悄悄将那只兔子割喉后掩埋。 明知他不尊重、不Ai护任何生命,却出于一时兴起、鲁莽地豢养了一头活物,进而需要面对与之有关的一切:譬如宠物不可能永远听话,它的大脑尚不能理解人类的需求和指令,必然会做出与主人心意相悖的行为。 而边察向来缺乏忍耐力,极易生烦生厌,又无责任感与怜悯心,一旦将“宠物”划作“累赘”,便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杀害那只兔子后,他将它埋在了花园里。等到来年春天,那处花圃被它的尸T滋养得格外欣欣向荣,边察父母还因此特地表彰了园丁,他们以为是他育花有方。 唯一知情者边察,默默按下所有,直到母亲问他“兔子去哪里了”时,他才轻描淡写地回一句:“有天我发现笼门打开着,兔子却不见了,我想大概是它自己逃跑了吧。” 说出这句话时,边察正在脑海里回味着杀Si白兔的那一瞬间,动物血Ye喷溅到他手指上的触觉。温热的、粘稠的,散发出蓬B0腥气,使他感到厌恶。 兔子在他掌下动弹几下,彻底没了动静,身躯依旧温暖、柔软,边察却明白,它已真正Si去。它安静地蜷缩在垫布上,鲜血迅速染红、浸Sh了那方布匹,边察赶在血Ye在他桌面上留下痕迹以前,将尸T运到了花园、埋进了泥土里。 如今,那GU温热的、粘稠的触觉再度重演,却不止流淌在他的指尖。 他将JiNgYe弄在顾双习和他的掌心,又用纸巾仔细擦拭g净那些YeT,刻意没祛除、掩盖腥膻气味,由此留下线索、试探看看她会不会去寻找答案。 她拒绝探寻也罢,边察不在乎她是否回应他的要约。他只是有点好奇、有点不确定:若他步步紧b、穷追不舍,是她先招架不住、缴械投降,还是他先自觉无趣、鸣金收兵? 边察更倾向于认为,他会先丧失兴趣。顾双习与他昔年所养的那只白兔,本质上也许并无太大区别。 第六章兔(2) 高一新生入学,按例需要进行军训。顾双习和林法莲去领军训鞋服,排队时偶然听见同级生闲聊,话题人物竟是边察。 聊天内容无非是说他外形出众、气质冷峻,看上去便不太好相处;又有学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他出身不凡、背景雄厚,轻易不要招惹。 顾双习听着听着,渐渐觉得好笑:边察仿佛一则校园怪谈,人人讳莫如深、人人添油加醋,把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要素全堆砌在边察身上,难道这种学生共创的传说,真能在学校里流传一届又一届? 她只当听个笑话,左耳进、右耳出:于她而言,“边察”是离她很远的人物。本来就不在同一届,她又不准备加入学生会,思来想去,二人再无交集的可能。 等排到她,顾双习抬眼,发现发放军训物资包的人正是安琳琅。 安琳琅毕竟帮她搬过行李,不好不打招呼。顾双习便露出微笑,叫一声“学姐”,从她手中接过物资包。 琳琅面上也堆着笑,意味深长地提点一句:“记得仔细清点包中物资,缺了东西要在群里填表登记。” 虽是一句公事公办般的提醒,顾双习却突兀地感到怪异。她走到一旁,打开物资包,发现里面除了军训帽、鞋、服,另有降温贴、能量饮料、巧克力等他物。 顾双习起初以为这是物资包的标准配置,可当她看到法莲的物资包、确认里面只有帽鞋服后,顾双习顿时觉得手中的物资包变得沉重起来。 她先是怀疑:该不会是安琳琅喜欢她、才额外给她塞了这些“礼物”吧? 旋即否定: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跟安琳琅至多算点头之交,并无更多联系。她与人家非亲非故,安琳琅为什么要白送她东西? 然后,另一个答案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顾双习再次想到了“边察”。 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先否定:依然是那句话,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边察凭什么单单送她东西? 无事献殷勤,尽管这份“殷勤”不算贵重,可顾双习仍如抱着一颗烫手山芋,第一反应当然是把它丢掉。 法莲见顾双习呆站着不走,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双习?你的物资包有什么问题吗?” 她热心肠,与之相伴的特质便是欠缺边界感,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m0顾双习的物资包:“让我看看,是不是少了东西?” “不——没事,我来处理。”顾双习说着,顾不上话语间存有矛盾之处,先把那袋多出来的杂物掏出来,又钻到安琳琅面前。 在桌面的掩护下,顾双习把那些东西递给安琳琅:“学姐,打包的人不太专心哦,怎么将私人物品也混进物资包里了?” 琳琅见顾双习去而复返,面上笑容先僵了一半;听了她的话,安琳琅勉强维持住平静,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哎哟,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学妹,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将杂物从她手中取走,顾双习得以摆脱麻烦,抱着物资包离开了领东西的帐篷。 法莲原本在路边等她,顾双习伸长脖子去看,却发现法莲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方才的怀疑对象。 天气仍旧炎热,边察也仍旧穿着长袖长K,纽扣别至最上面一粒,这副打扮委实异类,使得顾双习一眼就认出了他。此时他正面带淡淡微笑,和法莲聊着天,等顾双习靠近,二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她。 第七章晒(1) 法莲先摆手:“双习!”然后转头对边察说,“学长,我先走啦。” 她小跑过来,笑眯眯地挽住顾双习的手臂:“好热好热,我们去买点冰淇淋吃吧!”几乎是连拉带拽地,领着顾双习离开领取物资的场地,直到转过一道拐角,法莲脚步才慢下来。 “好可怕,那家伙居然在跟我打听你。”法莲说,“但你放心,我什么也没跟他透露。” 顾双习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法莲口中的“那家伙”,指的是边察。 “可他要打听我什么呢?”她近似喃喃自语,“我又有什么好打听的?” 法莲又一次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略一沉思:“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这不是什么好事。那学长跟我说话时,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他的眼睛却是冷的,发现我不会给他任何有用情报时,我都怕他对我动手。” “不过幸好你来啦!双习救了我的命呢。”法莲亲昵地握住了顾双习的手,撒娇般地摆了一摆。 顾双习只当她又在夸大其词,不甚在意地笑一笑,旋即便被法莲拉去买冰淇淋。 军训头一天,日头极为毒辣,仿佛势要从人脸上、手上刮下一层皮来。顾双习身高较矮,被分作“排头兵”,站在队伍的最右端,因此受了不少日晒,一整天训练下来,掌背与面颊俱被晒得起皮。 她起先没在意,认为它会自愈,便放着不管,又撑了一天军训。这天却再不能骗自己,盖因前一天晒得起皮的部位,今天已开始皲裂、脱皮,几乎不能碰水。可洗澡、洗漱、洗衣服,全都不能避开用水,顾双习一时犯了难,终于想起来去找校医。 可当她到了医务室门外,又看见一纸“医务室暂时关闭”的通知。顾双习踟蹰片刻,先是想“用外卖买一点药”,又想“该买哪种药”,就在她试图向AI咨询问诊、确认药品名单时,法莲发来消息,提醒她赶紧去C场集合。 顾双习紧赶慢赶,在教官倒数至“二”的那一秒,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晚并无训练,只是有拉歌活动,全T高一新生均在C场聚集,按照班级分作几个方阵,互相喊话唱歌。 顾双习脸上与手上的伤处因发炎而瘙痒难耐,夜间又有蚊虫叮咬,她渐渐难以忍耐,悄悄挠了挠痒处,被疼得深深蹙眉。法莲注意到她的异样,眼下并无安慰她的好办法,唯有低声给她出主意,让她晚上回寝室后叫外卖送药,涂点儿药就好了。 此时此刻,顾双习竟开始懊恼,懊恼自己当初g嘛要讲客气、薄脸皮,把那些额外的物资还给安琳琅。如果她用上防晒霜和冰贴,也许伤处不至于恶化到如今这种程度。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并开始唾弃自己:她居然在想念“嗟来之食”!须知天上从不会掉馅饼,她于此处获利,又不知会在何处付出代价,而她不一定能出得起这份筹码。 所以还是忍忍、再忍忍,捱过了最严重的时候,之后就会好很多。 拉过一轮歌,进入中场休息环节,学生们抱膝坐在地上,互相说着小话,直到C场另一侧忽然走来几个人,齐心协力抱着几枚纸箱,一步步来到C场中央、学生的目光焦点处。 为首之人,顾双习对他略有印象:是开学那天,与安琳琅、边察在一起的都柏德。他长得人高马大,此时又穿着短袖校服,lU0露出肌r0U结实的臂膀,显得尤为孔武有力。 都柏德开口说话,声音洪亮地表明来意:他是代表学生会、来给新生们送礼物的。一面说着,他一面从方才搬来的纸箱里拿出一袋物品,一样一样地展示给周围的学生们看。 顾双习看着看着,渐渐发觉:这些东西与她那天在物资包里发现的多余杂物并无区别,连种类、品牌都一模一样。 一个荒谬的想法,如同闪电般蹿过她的脑海,她近似不可思议地想到:该不会是因为她那天拒绝了这份额外礼物,边察才决定、索X给所有新生都发一份相同的礼物吧? 如此一来,顾双习就不再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特例”。也许身份的转换,能使她更容易接受这些东西。 顾双习唾弃自己:这太自恋、太自大了,未免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边察条件优渥,想必从不缺Ai慕者,又怎么可能会把目光凝在过分普通的顾双习身上? ……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份单纯的、来自于学生会的“礼物”,送礼对象是全T高一新生,她不用顾虑太多,亦无须持有忌惮,收下便好。 第七章晒(2) 学生会成员们开始分发礼物,每位新生都领到一份,顾双习也抬手接过属于她的那一份。 她伸出手时,借着灯光,都柏德看清她掌背上的伤口;视线再略一上移,都柏德发现她的脸颊上也有伤处。 他不动声sE地多问一句:“学妹,你的伤严重吗?”仿佛只是轻描淡写的关心,不够真挚,光是客套。 “没什么大事。”顾双习下意识否认,“用点药就好了。” 都柏德点点头:“那就好。” 接着拔高声音,对周遭学生们说道:“大家也都要注意了,最近天气热,军训训练强度又大,容易中暑或者晒伤,一定要根据自身情况,及时降温、用药,保护好自己的身T。” 礼物发放完毕,学生会一行人旋即离开,新生们又拉了一轮歌,教官宣布解散。 顾双习忍了一晚上,终觉瘙痒感稍稍减缓、可以松一口气了。她一边走,一边摆弄手机,等着AI告诉她该买哪些药。 身畔的法莲突然“啊”了一声,紧跟着说:“双习,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得和你分开走了。” 顾双习点点头,嘱咐法莲记得在门禁时间以前回宿舍。她继续往宿舍走,拐过墙角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暗处带。 顾双习吓一跳,然后看清是安琳琅。对方是同X,她不自觉放松下来,但仍心有余悸地:“学姐!你吓到我了。” “抱歉、抱歉,只是再不拦住你,你就要回宿舍了。”安琳琅微笑,“都柏德和我说了你的伤,我有点儿担心,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你不是和我住的同一栋宿舍楼吗?回宿舍以后也可以来看我。” 顾双习觉得古怪,质疑的话语脱口而出;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会不会让学姐不舒服? 她观察着安琳琅的神情,见后者面sE平静,方才安下心来,嘴里找补一句:“……多谢学姐关心。” “双习,你们毕竟刚入学,我表现出和你太亲近,对你不算好事。” 琳琅轻声细语地解释着。 “何况我是要给你拿药呢,让你的同学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怎么议论?不如避开他们、咱俩私下见面,这样更方便、也更安全。” 顾双习当惯了乖乖nV,下意识顺从他人的说法,颔首表示理解。 她想:学姐本意是为她好,她再拒绝、再J蛋里挑骨头,就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见她表了态,安琳琅面上笑意更深,继续道:“你先闭一下眼睛吧,我会用手机手电筒照亮你脸上的伤处,大概看一下情况。” 顾双习乖顺地闭了眼,眼皮缝隙间透进些许光亮,她心知是琳琅正在用手电筒照她;可琳琅不只是用眼睛观察,大约几十秒后,顾双习察觉到,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小心地避开了伤处,光是谨慎地按压着她尚且完好的部分肌肤、小幅度地转动她的面庞,以便晒伤处更加完整地展示。 但观察伤口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长到顾双习逐渐感到不对劲,主动开口询问:“怎么了吗,学姐?” 她听到琳琅的声音:“没事,我还在观察,你稍等一下。” 顾双习确是个相当听话的小少nV,闻言依然乖巧地闭着眼,只一双浓密羽睫,在手电筒光下稍颤,如yu起飞的振翅的蝶。她不曾真正睁开眼,自然也没能发现,正一寸寸抚过她的脸颊的手,实际上是边察的手。 就在她闭上眼的下一秒,边察便从暗处走出,由他亲自观察她的伤处;可是看着看着,边察不自觉便上了手,沿着她圆润的下颌线来回摩挲,像将她视作一款玩具,任他r0u圆搓扁。 但眼下可容不得他继续恣意妄为。琳琅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朝边察使眼sE:别再磨蹭了,她已经发觉了。 边察实在贪恋指尖的温软触觉,尤为不舍,只可惜现在的确不能再拖延,一方面是顾双习已然察觉不对,一方面是她的晒伤耽误不得。那样一方娇nEnG细腻的肌肤,若因晒伤而留下疤痕,边察也会觉得遗憾。 第八章药(1) 顾双习听见琳琅说“好了”,她等了几秒钟才睁开眼。安琳琅站在她面前,关切地问道:“我方才用手碰你,没有把你弄疼吧?” 见她摇头,琳琅继续道:“我去年军训的时候,晒伤b你还严重,学生会因此x1取了教训,在军训期间会专门准备药膏,只是我现在并没带在身上……” 她顺势把话题引下去:“……不如你跟我去一下学生会的办公室吧?就在这附近,大概五分钟的路程。”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顾双习再不好拒绝,况且琳琅可是“为她好”,她一向不擅长冷落她人的善意,便答应下来。 这所高中实现了学生高度自治,有关学生的事宜大多由学生会直接管理、决定,基于学生会举足轻重的地位,校方特地拨了一栋小楼,作为学生会的办公地点。顾双习此前办理入学手续时,曾来过这座小楼,可她当时只是在一楼大堂办手续,今晚是头一次上到小楼三楼。 临近宿舍门禁时间,小楼里已空无一人,安琳琅领着顾双习穿过走廊时,整座楼空旷宁静得只能听见她们二人的脚步声。琳琅停在一扇门外,m0出钥匙开锁,“咔哒”一声,随后她说:“进来吧。” 顾双习跟着走进去,琳琅开了灯,室内瞬间被照亮。这似乎是一间休息室,陈设简单,除去最基础的桌椅床柜,再无其它装饰物。另一面墙上嵌着一扇门,顾双习猜那扇门后应当是卫生间。 安琳琅站在柜前,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问顾双习:“你是带回宿舍涂药,还是就在这里涂?” 又说:“回宿舍涂药也可以啦……但你两只手都晒伤了嘛,恐怕只能麻烦你舍友帮你涂一下;加上你的伤处和药膏都不能沾水,你自己洗澡洗漱也不方便。” 顾双习只好把“我回宿舍涂药”这句话暂且压下,静静等待着琳琅说完:“……不如我来给你涂药吧,还能顺便用这里的卫生间洗个澡,当然也是我帮你。” “不行,那太麻烦学姐了。” 顾双习立刻拒绝: “学姐能帮我找药,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洗澡洗漱拖个几天无所谓的……还是不麻烦学姐了。” 安琳琅手里拿着一管药膏,转身看向顾双习:“可是现在天气这么热,你又每天都在军训、出了很多汗……你真的能忍耐,这几天都不洗澡吗?” 琳琅这一番话,正好戳中了顾双习的心事。她本就是Aig净的人,连续俩天暴汗却不能洗澡,她直觉自己正在发酸发臭,恐怕稍稍搓一搓皮肤,便能刮下一层泥垢来。 学姐提出的解决方案,确实令她心动;但她还是惶恐、还是怀疑,认为放任一个不算熟悉的人帮她上药、洗澡,是否太不合时宜了?顾双习更习惯顺其自然的发展,作为朋友,二人只有交深至一定程度,才能进行某些亲密行为。 向同学、学姐,袒露出身T、任由对方抚m0,顾双习还是觉得,这太越界了。 安琳琅靠近,鼻翼翕动,似在嗅闻顾双习身上的气味。她因琳琅的这番举动而忍不住寒毛倒立,犹如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果然,琳琅说:“好像有点儿酸臭味了,这个天气不洗澡,实在不太可行。” 这句话无疑再度使顾双习的决心动摇,她依然隐忍着,暂不表态,心中却已绝望地肯定:她无法忍受不Ai惜卫生的自己。 琳琅接着以退为进:“你是在介意被我触碰身T吗?双习,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看待,所以才想对你好。可能我的提议确实冒犯到了你,我为此道歉。” 她递过来药膏:“药膏在这里,你可以直接拿着回宿舍,请舍友帮忙。我不会强迫你做决定,我只是提出建议。” 顾双习最难招架她人的温言软语,对方一旦退让一步,她便想退让一百步。 何况安琳琅的确从未伤害过她,相反,她一直在帮助她;尽管她的提议听起来令人略感不适,可说到底,琳琅都是在“为她好”,她再一味地回绝,未免显得太不识好歹。 在安琳琅温柔的注视中,顾双习最终松了口,低头避开她的视线:“……那就麻烦学姐了。”声若蚊鸣,还是接受了琳琅的提议。 琳琅顿时眉开眼笑,拢过顾双习的肩膀,带着她走进卫生间。 第八章药(2) 卫生间延续了休息室的简约风格,黑白配sE凸显现代风格,显得洁净、清凉。站在盥洗台前,琳琅先让顾双习脱掉上衣,将脸和手都靠近她。 琳琅从柜中取来医药箱,对晒伤处作简单的清理、消毒,避免二次感染;做这件事时,安琳琅稍微躬身,侧脸在卫生间冷sE调灯光的照耀下,透出认真底sE。顾双习慢慢觉得感动,进而在内心谴责自己:她也太坏了,居然狠得下心拒绝这么好的学姐。 做好准备工作,琳琅开始上药。伤处面积b较大,琳琅又怕弄疼顾双习,因而上药速度缓慢,等到她说“好了”时,顾双习看了眼手机,发现早已过了宿舍门禁时间。 她顿时方寸大乱:“……学、学姐,我们好像回不了宿舍了。” 顾双习人生前十六年,做习惯了乖乖nV,从未违反规定,如今头一次违纪,竟是“没有按时回宿舍”这种事;然而光是这样一桩小事,便足够把她吓得半Si,那一刹那,几乎将所有最糟糕的结局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 安琳琅倒不在意:“哦,没事,每晚查寝点人的都是学生会成员,我回头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好。”又说,“不过宿舍大门已经落锁了,我们今晚也回不去了,g脆就在这间休息室对付一晚吧,反正这里有床。” 什么?莫非学姐帮她上药、洗澡还不够,她们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顾双习虽觉自己底线正在一步步地降低,可“同床共枕”还是太超过了,然而任凭她搜肠刮肚,一时间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 还是那句话:她都允许琳琅帮她上药、洗澡了,好似也再无立场抵触“同床共枕”。 顾双习隐隐感到不对,仿佛这一环紧扣着一环,目的便是今晚把她留在这里;但当她与琳琅对上视线,确认后者眼神坦荡、并无躲藏之意时,顾双习又怀疑:是不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她从不愿把人往坏处揣测,宁愿认定自己犯了被害妄想。正在她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和学姐睡同一张床”时,琳琅继续道:“你睡这间休息室吧,我自己的办公室有床。” 顾双习讶异,紧跟着放松下来,她本质依然是抗拒与不够亲密的人睡在一起的:“好。” 上完了药,接下来便是洗澡。安琳琅怕洗澡时有水溅到顾双习的脸和手上,便另寻了g净的塑料袋与保鲜膜,塑料袋松松套住顾双习的脑袋,保鲜膜则缠住她的手掌。 琳琅一边缠,一边嘱咐顾双习:“塑料袋闷头不舒服的话,记得跟我说,我会关水,让你摘下塑料袋休息一会儿。” 事到如今,顾双习又觉不对:“那我们为什么不先洗澡、再上药呢?上完药后再用塑料袋和保鲜膜盖着,等下洗完澡把这些东西拿下来时,不就可能会蹭掉药膏吗?” 她头上罩着深sE塑料袋,只能微微透进一点光,看不见外界情形,仅能凭借语气判断琳琅的心情。 琳琅听起来有点儿后悔:“……对哦!刚刚光想着赶紧给你上药了,竟然没考虑到这一点,是我的失误。”捏了捏顾双习的手腕,“不好意思啊,但都已经这样了,还是先洗澡吧,洗完澡再给你补上一点儿药膏。” 说罢,琳琅似乎走开了,顾双习猜测她是去调水温了。直到几分钟后,方有淅沥的水声响起,有人将水淋在她的手臂上,仿佛是想问“水温合不合适”,顾双习连忙道:“这个温度可以了。” 很自然地转过身去,将内衣搭扣展示给那人看:“学姐,我的内衣和K子还没有脱掉,手又被保鲜膜裹住了,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第九章浴(1) 边察接替安琳琅的工作、走进卫生间时,首先看到立在盥洗台前的顾双习。 平心而论,她现在看起来有点儿怪:不论是头上蒙着的塑料袋、还是手上裹着的保鲜膜,以及半褪的衣裳——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边察想到。不l不类、怪模怪样,叫人几乎倒胃口。 可他显然b她更奇怪。明明她已如此怪异,他对她的yu念与渴望却不曾减淡分毫;更因顾双习现在不能看见他,他又顶替了琳琅的身份、即将为她洗澡:边察因这一认知,而感到异常兴奋。 他不作声,先摘下花洒、让她试水温。学妹如此乖巧,不仅主动告诉他:水温刚刚好,还转过身去,让他帮她脱衣服。边察几乎都有点儿感动了,既为计划的顺利进行,又为面前nV孩的柔顺懂事。 她T型纤瘦、肌肤白腻,罩杯不算大,一双浑圆小巧的满月,被缚在纯棉内衣里。只需将搭扣解开,那SHangRu便会完全袒露出来,无知无觉的学妹还会坦然展示给他看。 边察进而有了嫉妒、仇恨的感受:莫非只因安琳琅也是nV生,顾双习就能这般自然地将lu0T展现出来?她未免太没警惕心,此后被哄骗、被欺负也错在她自己。 长到这么大,边察头一次近距离地接触nVX身T,光是用指头触碰到那件薄薄内衣,他便感知到他正在兴奋地战栗着。边察强作镇定,更不希望顾双习发觉异样,只试了一次,就顺利解开了搭扣、将内衣从她肩头摘下来。 同他想象的一样,她有一对很漂亮的xr,顶端健康地上翘着,粉红rUjiaNg娇nEnG,引人不自觉分泌唾Ye、想要吮吻一口。边察定了定神,弯腰又去脱她的K子。 顾双习穿着军训K,K头宽松,轻轻一拽便往下坠,露出nV孩线条柔美的腰T、以及匀称合宜的双腿。 她的内K与内衣同sE,表面并无花纹与装饰,不具备任何情趣功能,回归其包裹本质。等到边察指节嵌入内K边沿、想要帮她脱掉这最后一层遮挡时,顾双习轻呼一声:“学姐,你的手指有点烫。” 他不能出声回答她,因为那样肯定会露馅,所以边察只是沉默、始终沉默,将内K脱下去、令她彻底无遮无挡。 顾双习果真不再说话。原来她也在难为情,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挡下T,仿佛在她以为的同X面前,也会觉得放不开。 边察牵着她的手臂,把她领到花洒下,再将她两边手腕押在一块儿、往上撇去。顾双习聪明非常,立刻懂他——或者她以为的“她”——的用意是叫她举起双手、不要弄Sh掌背,顺从地乖乖照做。 现在,她有点像一名可怜的人质。脸被蒙住、手被缠住,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微微发颤地站在花洒底下,任人宰割、随他处置。 边察默默看着,连被热水打Sh衣裳、布料紧贴皮肤,也难得的没有觉得烦躁,甚至尤为恶意地想到:她能不能一直都这样?lU0身被他禁锢在某处,再不能见到外人、接触外界,不分黑夜白昼地遭他亵玩、侵犯,她不能做出任何反抗,只会颤抖着身子爬在他身边,明明怕极,却还要想方设法地讨好他。 他当然有能力、有条件控制她,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如说,边察目前还不认为这有“必要”。 他对她的兴趣极有可能是昙花一现,最初的新鲜劲过去以后,他大概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又何必过早作出决定?先玩玩吧,别太出格、别太过分,不能把事情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第九章浴(2) 边察终于开始帮她洗澡,从上到下、每一寸都不放过,全要用手指细致地抚触一遍,再将沐浴露r0Ucu0出细腻泡沫、涂在她的肌肤上。 顾双习确是被父母好好照顾着的娇nV儿,周身无一处明显伤疤,连r0U眼可见的毛孔都少。她像天生毛发稀疏,Y部也仅有寥寥几根,边察得以直接抚上她最私密、最敏感的部位,借着“学姐”的名义,慢条斯理地替她清理sIChu。 大y柔软,掂在边察掌心,他像托住一团绵软的云,不敢太用力,唯恐将它捏碎了;等他用手指分开y、钻入它与小y的缝隙,指尖轻轻刮擦着那处nEnGr0U时,顾双习身T打了个颤儿,紧接着她说:“学姐……” 边察不答话,指尖换了地方,这次抵住她的Y蒂。那里极度敏感,仅需轻轻r0Un1E,她便连连后退,仿佛想从他手中逃走。但他明明只碰了Y蒂。在顾双习彻底撤退之前,边察先挪开手指,想要徐徐图之。 他一路往下,最后蹲在她面前,单手托起她的左脚。与无瑕美玉般的身T相b,这双脚似乎是顾双习唯一不够“漂亮”的部位,足弓与趾尖略微变形,尤其是脚趾,以一种扭曲的形状挤在一起,被捧在他手心时,害羞似地稍稍蜷缩起来。 顾双习主动开口解释:“上初中以前,我一直在练芭蕾,所以脚会有点儿变形……不太好看吧,学姐,谢谢你帮我洗澡,连脚这种地方都顾及到。” 什么叫“这种地方”?边察暗忖道。莫非她认为她的脚不够美丽、于是羞于展示给他人看?可他却觉得,即便是缺憾,放在她身上,他也觉得圆满。 这本就是属于她的、组成她的一部分,他当然会一并接纳,听不得别人否定,连她自己都不行。边察攥紧那只脚,忽然低头去亲她的脚背。 顾双习这下真的被吓一跳,整个人往后一缩,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可浴室地滑,她又看不见,一旦作出躲闪的动作,摔跤似乎已成定局;何况边察早防着她逃跑,立时紧紧握住她的脚踝,这一拉一扯之间,顾双习“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 她背部着陆,从脊梁骨到尾椎骨,皆剧烈作痛、使她错觉她是不是骨裂骨折了。但顾双习已顾不上思考自身健康状况,满脑子想着逃离,至少要立刻、马上,离这个古怪的“学姐”远一点,越远越好。 她双手被保鲜膜缚住,不方便摘掉头上塑料袋,更不方便撑地站起,g脆以肘撑地,架起自己上半身,一径往后退。顾双习不确定门在哪个方向,她慌了神,光想着和“学姐”拉开距离,却已然忘了,她正身在罗网当中。 退了没几十厘米,她的脚踝猛地被攥住,紧跟着她整个人都被拖拽着往前,直到一GU大力压上她的膝盖、几乎用上将要把她碾碎的力量,顾双习方近乎绝望地意识到:她跑不掉了。 同时也后知后觉地确认: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安琳琅。 塑料袋被掀开,迎着兜头浇下的淋浴热水、以及雪白眩目的明亮灯光,顾双习足足花了几十秒,才看清身上那人的长相。 是啊,还能是谁呢?她明明早该想到的,在这所学校里,会拿出这般手段与力气对待她的人,有且只有边察。可顾双习就是不明白、也不能想明白,偏偏为什么是她这般倒霉,竟然撞上了他这尊瘟神? 此时此刻,边察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瞧着她。他的腿正压着她的膝盖,利用自身T重、将她压在地面上,使她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热水溅在她的脸上,冲散了膏药、浸Sh了晒伤处,尖锐而又绵密的痛楚,与后背传来的痛感混杂在一起,叫顾双习更加清醒、也更加恐惧。她赤身lu0T,与他独处一室,而边察寸寸递下来的露骨目光,也令她知晓,他已视她为囊中之物。 第十章窒(1) 因水溅进了眼睛,顾双习不自觉分泌出生理眼泪,觉得疼、觉得涩,但更多的是恐惧:她在思考,她能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边察力量远胜于她,不论是r0U身T力、还是社会地位,即便只是在学校、只是学生会长,他也多的是办法为难她。何况眼下她赤身lu0T、被他压制在浴室地板上,仿佛再难逃出生天。 唯有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努力冷静下来,看看边察将会有何动作。 他却异常安静、平和,单是用他那双眼从上往下地扫视她,似完全把她当作一样无生命、无感情的物T,纯粹从“欣赏”的角度出发,一寸一寸地观摩她的t0ngT。 然后他说:“起来。”不再压着她的膝盖,而是起身、略微弯腰,向她伸出一条可供支撑的胳膊,想搀扶她起来。 顾双习起初警戒、而后惊疑不定地伸手,边察发出一声嗤笑,反手攥住她的手腕。他说:“你手上还缠着保鲜膜。”旋即便将她拽起,顾忌着她易滑跤,索X把她拽到他怀中,手掌虚虚控住那抹纤腰,另一只手伸长去解那层裹在她掌上的保鲜膜。 “反正已经弄Sh了,起不了什么隔水作用,g脆摘了。”边察解释道,“洗完澡再给你做一下消毒、重新上一遍药膏。” “……谢谢。” 下意识吐出这两个字,顾双习后知后觉地想到:现在被冒犯着的人明明是她,她为什么要向他道谢?她最该说的应该是:你从洗手间出去! 可她受制于人,边察手臂正圈在她腰际,她被迫贴近他的身T,整个人几乎依偎在他怀抱中。边察b她高出许多,她的脑袋得以安放在他的颈窝处,仿佛天生便与此地契合。而他正用手慢慢抚过她的身T、像要继续帮她洗澡—— “不、不用了,学长。” 顾双习难堪地开口道。 “既然塑料袋和保鲜膜都已经摘掉了,伤口和药膏也都沾水了,那我自己洗澡也无所谓了……刚刚麻烦您了。” 边察眼皮颤动,淡淡瞥她一眼,心里笑她天真、还是在装傻充愣?她都赤条条地被他抱在怀中、m0来抚去了,竟还想单凭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便说服他收手不碰。 顾双习究竟是过分“好学生”、认定世间一切矛盾皆可用“说理”解决,还是她根本就对男nV之事一无所知,一点儿都觉察不到他对她已垂涎三尺? 顾双习只觉锢在腰间的那条手臂收得更紧,以不可能放开她的姿态,连搂带拽地把她按至花洒下,令温热水流同时淋Sh他们二人。 她没学过游泳,更不会憋气,甫一被塞至水下,一瞬便被呛到,鼻腔进水、蔓出窒息般的感受,想要逃离,又被边察不容反抗地按回去。她向后退,他便跟着b近,最终将她抵在墙面上,二人间仅余一道可供呼x1的缝隙。 热水兜头淋下,封堵住顾双习的鼻孔、令她几乎不能呼x1,不得不大张嘴巴x1气,以确保自己不至于窒息。面上的晒伤被水刺激,蔓延出密密麻麻的、针扎般尖锐的痛楚,她因此流出生理X的眼泪,别无选择、无可奈何,只好发出断续的求助声:“不要……学长……我很难受。” 如身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当中,离她最近的边察是唯一可能救她X命的浮木,可也是他将她丢到了大海之中。 出于求生本能,顾双习紧紧攀住边察的手臂,希冀着他能带她离开这片深不见底的海。他手臂力量极大,单是将她锢住、强行按在墙上,她便无处可逃,连挣扎都失去全部力气。 而他只是沉默、光是沉默,手掌垫到她脑后,慢条斯理地梳着她的Sh发。直到她将要趋近窒息边缘、再也支撑不住时,边察方拢着她的腰,带她脱离了花洒。 顾双习如蒙大赦,终于得以畅快地呼x1,顿时激烈喘了几口气。边察依旧将她圈在怀中,这次命令她向后仰起脑袋,他要帮她洗头发。她短暂学乖,顺从他的指挥,任由学长在她发间r0Ucu0出丰富泡沫,再用热水冲刷g净。 长到这么大,顾双习早习惯独自洗澡,上回有人帮忙洗头洗澡,还是在小学,那时扮演这一角sE的人是她的母亲;如今她再次被当作孩子对待,作出这些动作的却是一名陌生学长,除去他的名字、他的身份,顾双习对他堪称一无所知。 可历经了这一系列事,顾双习稍稍m0清了一些边察的X格——至少在“对待她”这件事上,一旦他想要什么,她就必须配合,否则他多的是手段与办法,叫她不得不配合。 只是拒绝他为她洗澡,他便将她按到花洒下、用窒息感迫使她妥协,顾双习想着想着,感受到强烈的不安:事已至此,孤男寡nV、共处一室,而她又不着寸缕、他又虎视眈眈,这些都并非好兆头。 现下她已落入罗网当中,多作挣扎不过徒增痛苦,她下意识想:能不能和边察稍作谈判?至少互退一步、寻求最大公约数……旋即又笑自己天真浅薄。于边察而言,她已如掌中之物,并无与他平起平坐、讨价还价的资格。 第十章窒(2) 思绪骤然被头皮处传来的痛楚打断,是边察发觉她心不在焉,遂抓住她一把头发,只需稍稍拉扯,便将顾双习扯回到这间浴室里。 他询问:“还有哪里没洗到吗?”得来她的惊惶摇头,只求这场受刑早日结束。 边察依然不放她走,而是俯下身贴近她,鼻尖在她肩颈区域逗留、流连,似在确认着气味。 他靠得太近,呼x1都扑打在她的肌肤上,引发战栗、以及迭起的J皮疙瘩。边察轻柔抚m0着顾双习的胳膊,貌似无辜地问她:“为什么起了这么多J皮疙瘩?是觉得冷吗?” 又说:“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明明我在你的物资包里给你准备了那些必需品的,就是怕你晒伤……你皮肤这么细、这么nEnG,哪里受得了太yAn烧灼;可你却拒绝。” “看到你果然晒伤,我又让安琳琅带你来上药,还帮你洗澡,这些全都是为你好。可你能接受安琳琅的示好,却义正辞严地拒绝我,为什么?只因为我不是nVX吗?” “刚入学时,你不慎中暑,向我求助,也是我送你去医务室,在你休息期间一直陪着你;但等你醒来,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吃午饭,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甚至撒谎骗我。” 边察抬手,手势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刻意绕开晒伤处,最终悬停在她的脖颈附近。他张开手掌,将顾双习那段纤柔白皙的脖颈纳入虎口,并隐隐有收紧的趋势。 “顾双习,你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帮了你许多,你却连个好脸sE都懒得施舍给我。”他说,“你该向我道歉,并且尽力补偿我。” “……可是、可是。”顾双习声音柔和,却并非全然的无力,“你所说的那些‘对我好’,并不是我主动向你讨要的、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你只是把你以为的‘对我好’,强行安cHa在我身上,并试图绑架勒索我……”她倏然冷笑,一语堪破边察的诡辩,“但我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边察默然,像重新认识了她,谨小慎微地打量着顾双习的脸庞。 平心而论,她现在并不好看……面上布着大面积的伤痕,发红溃烂、犹如整张脸正在腐坏。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异常明亮尖锐,展示出主人的倔强特质。 与柔弱外表形成对b的是,顾双习有着极锋极利的反骨,平常从不暴露,唯有面对践踏她底线之人,方会绵里藏针地显现出来,那人b得越紧,她便刺得越深。 可没有实力支撑的强y态度,终究如空中楼阁般一戳即破。她仍然当他是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君子”,没想过他是全无下限的“小人”。边察没所谓地g唇一笑,手指忽而覆上她面部的伤口,指节屈起,摆出意yu抠挖的姿势。 “双习,很漂亮,我想你也知道你很漂亮。”他笑道,“可惜你现在晒伤了,不过没关系,伤口总有好的那一天……但如果脸上留下疤痕、印记了呢?后天造就的胎记,除非进行修复手术,否则很难祛除……你要带着这些印记过一辈子,它们就镶嵌在你脸上,让以后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会先被你的瘢痕x1引。” “好可怜,双习,会被陌生人用‘真可怜’的眼神看待吧?”边察目光Ai怜,如在凝视他的珍宝,指尖却缓慢挪移,似在思考要将第一处印记标注于何处,“到时你又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些痕迹的来历?说是因为你以前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才被人教训成这样了吗?” 第十一章床(1) 顾双习果然因他的这番言论、动作,而暴露出“恐惧”情绪。 她面sE苍白、瞳孔微颤,仿佛真的被他带去他描述中的未来——她携带着那些难以祛除的伤疤、承受着他人的怜悯目光,明明正在被关心、被同情,可她就是觉得可怕、感到寒冷,好似她天然地成为劣势与弱势群T,人人皆可向她散发无用的、优越的慈悲心。 顾双习自认从不是心X坚定之人,她会被他人的目光裹挟、做出一些违心的选择。她习惯生活在社群当中,遵循规则、维持“合群”表象,不敢做那只出众的黑羊,更遑论被迫成为“黑羊”。 边察的手指近在咫尺,指尖犹疑地蜷动,似乎真的在思考要选在哪里下手。就在顾双习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几乎即将求饶时,他又轻飘飘地缩回了手。 边察笑眯眯,伸掌轻拍她的脸颊:“怎么这副表情?被吓到了吗?……不会的,我怎么会对你做那些事。太过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来浴巾,先将她全身粗略擦过一遍,再换成略小的方巾,仔细擦拭颈窝、腋下这样的角落。 等到边察蹲下身去、为她拭去腿上所沾的水渍时,顾双习定定地注视着他的发顶,单是想到:如果她现在朝他肩膀踢一脚、然后转身就跑,她逃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旋即她又迅速否决这一方案:首先她现下一丝不挂,尽管她不介意lU0身夜奔,但毕竟“影响不好”;其次——她不安地打了一个寒战,想到方才她滑倒在地,边察强压住她的身T、使她不能脱逃,顾双习便觉心有余悸。 仿佛她自动自发地将对手巨大化、妖魔化,把他塑造成不可战胜的样子,先从心理上压自己一头。 所以直到边察站起、示意她背身过去时,顾双习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她乖得过分,知晓他要为她擦发,默默仰头、任由那头SHIlInlIN的黑发垂落在身后,方便边察以g毛巾包裹住它。好像是怕绞痛了她,他用的力气不大,一遍一遍地缠过,直到发梢不再滴落水珠。 边察垂眸瞧她,见她似乎是为了避免同他有目光接触,主动将那双眼紧闭,仅余一对纤长浓密的睫,随着她的呼x1而发着颤儿。 越看,他越觉得有莫名冲动,想亲亲她……或者光是贴贴她。明知她定会反感,边察仍俯首,用唇去吻她依旧微泛cHa0意的发顶,同时手上用力、绞紧她的头发:如今他方知长发的好,必要时可变作绳索、牢牢禁锢住某人。 何况顾双习一头长发,养得乌黑茂密、顺滑亮丽,长在她头上、披在她肩头,叫他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顾双习果真惊怵,下意识想逃开,却又因被他拽住头发、而不能挪动分毫,只能僵y地杵在原地,任由他将一个又一个的吻接连落在她的头顶与耳畔、往下游弋至脖颈与肩膀。 边察食髓知味,不单要用唇亲吻,还要用舌T1aN舐、用牙轻啃,直咬得她娇nEnG肌肤被烙上牙印,他这才满意地罢休。 尽管天气正热着,可顾双习到底没穿衣服,加之心情紧张,站得久了,四肢末端便逐渐开始冰凉发抖。边察仿似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先用毛巾将她未g透的头发裹了,再另取了一片宽大浴巾,披在她肩上,单手拢着她的肩,把她带出浴室、安置在床上。 床、边察——单是这两个要素,足够使顾双习倍感恐怖。趁他反身去柜中寻找吹风机,顾双习连忙用双眼在房间里搜寻手机。她记得进卫生间以前,她将手机搁在了茶几、或者床头柜上。 “双习。”冷不防听见边察轻轻地叫她,她吓一跳,抬眼与他对上目光。 他站在那里,一手拎着吹风机,一手攥着她的手机。边察脸上带笑,口气轻柔:“你是在找这个吗?” “你想向谁求助呢?爸爸妈妈、还是你的好朋友、好老师?”边察亲切地问道,“又或者你有男朋友?你要向他发信息、告诉他:你刚被学长帮着洗完澡,现在学长要给你吹头发,等下还要和学长睡在一起?” “哇,那真是太刺激了。”边察笑容愈扩愈大,唇畔弧度咧开至令人胆寒的程度,“你的男友说不定有绿帽癖,光是看着这些文字描述,就能达到ga0cHa0。” 第十一章床(2) “可是现在不行。双习。不要把我们共享的秘密当作谈资……”他作出噤声的动作,抬手将她的手机搁入柜中,再合上柜门。柜门上的密码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彻底隔断顾双习对外求助的希望。 边察走近,单边膝盖压ShAnG榻,整个人倾身向她,顾双习不得不向后仰身、以与他拉开距离。 边察却仿佛心思并不在她身上,而是伸长手、将吹风机cHa头cHa进床头附近的cHa座里。然后他轻拍她的肩:“背对着我坐好。” 吹风机的轰鸣声里,顾双习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愿想。她近似屈从,认命地待在这张床上,被他扣着肩膀、来回地吹头发。 顾双习犹如已然预见今晚的发展:他单单控制她,图谋再明显不过,除去r0Uyu,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事到如今,顾双习唯有祈祷,祈祷边察有最起码的卫生意识、至少要懂得戴套。 只是想到“安全套”这一概念,她便觉耳尖如遭火烧,旋即唾弃她为何要因此感到羞耻,她明明是在保护自己。 她头发既多又长,即便此前已用毛巾拧绞过一轮,可再用上吹风机,依旧花了十分钟方吹至全g。边察竟还有心问她:“你有没有惯用的护发JiNg油品牌?我可以让人买来、给你用上。” 吓得顾双习连连摇头,只想:就算是有,也绝不可能告诉他。却见边察再次笑着摇头,忽而靠她极近,近到鼻尖几乎撞到一起。 “为什么要怕我?为什么要瞒我?”他含情脉脉般地说道,“我知道你用的所有品牌,从洗浴用品到护肤用品,连你Ai穿的衣服和鞋子,我都列了详细的清单。刚才问你,是在试探你,可你的表现让我很不开心。” 边察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惯用的护发JiNg油?” “……我没有。”顾双习终于开口,直觉喉咙g涩、双唇疼痛,仿佛被胶水封堵,如今强行破开。 边察打住不说,又细细地理毕了她的发,再重新给晒伤处上了药。防止她睡觉时不慎蹭掉药膏,特地准备了面罩与手套,可直到他帮她戴上,顾双习方觉出不对劲。 不光双手遭受束缚,面罩上只给她留出孔洞以供呼x1,眼前一片漆黑,连双唇处都被面罩覆盖。明明吐息尚算通畅,可她就是感觉x口有如压上一块巨石,沉重而几近窒息,盖因她正被强烈的失控感笼罩,笼中雀已知自己身处囹圄之中。 视觉被剥夺的世界里,顾双习只好用听觉与触觉去感受。边察的手掌温热,正柔和地按在她的x口、拢在她的后脑,引导着她躺下。 床铺柔软、被褥舒适,室内空调温度刚好,一切都如此美好,可顾双习心跳如擂鼓,砰砰动乱不停。仿佛被判处Si刑之人,押解至刑场,等待那颗贯穿头颅的子弹到来。可它久久未至——杀伤并不以她预测的形式发生。 她不知等待了多久,身畔那方床榻才稍稍下陷,接着一双手臂将她搂抱在了怀中。 多奇怪,她此前对边察的印象,是他好像总b外界与他人要清凉许多,即便在三伏天里,也坚持长袖长K、纽扣扣至顶部;可直到真正被他抱在怀中,顾双习才吃惊地发现,他如此炽热、近似滚烫。 边察洗过了澡,身上散发出沐浴露的香气,发梢微Sh地蹭在她颈窝处,触感Y冷,如一条攀附于她身的蛇。他依然在吻她,撩开头发、将Sh吻落在她的后颈;再沿着背脊一路往下,于她腰窝处反复流连,最后停在尾椎骨处。 边察抚m0着她的尾椎骨,感受着皮肤包裹之下的、那方圆润的骨骼末端。他说怪话:“如果双习有一根尾巴就好了,我想让它缠着我的手臂。” 手指忽而转移阵地、抚上她的双T,先是浅尝辄止地m0,再得寸进尺地捏,最后变本加厉地cH0U。 击T声清脆,力道却不算得十分重,光是叫顾双习感到羞辱。父母从未打PGU教训她,开天辟地第一回,她被学长cH0U了PGU。她因这一认知,发出模糊的、难堪的呜咽声,又被边察追问:“你哭了吗?” 边察语气陶醉,像陷在美妙梦境里,而他拒绝醒来:“只是打一打PGU,双习就忍不住哭了,那之后怎么办?我还要做很多更过分的事,到时你哭都哭不过来的。” 一面说着,他一面并拢了她的大腿,Ai不释手般地来回抚m0上好几回,再施力r0u掐她柔软细腻的腿r0U。边察犹自说她皮肤真好、身材真bAng,m0起来又软又娇,最适合留下印迹、被标记成占有物…… 他展现出异样的狂热与兴致盎然,如同预备交配的野兽,先用手锢住雌X的脖颈与腰际、不允她乱动;再拿鼻子把她从x嗅闻到T,在Y部附近反复流连,如在捕捉她发情引诱的信号,但结果并不使他满意。 边察便回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抻直了控在他怀中,下身压向他的下T。那根B0起多时的坚yyjIng,于此时钻进了她双腿间的窄小缝隙,紧贴着y摩擦过去。 第十二章磨(1) 顾双习瘦,大腿r0U却丰盈,抚上去既软又滑,只需轻轻一掐,便觉那团r0U将如凝脂般化在掌心。因着r0U多,腿间缝隙挤压得极窄,边察X器甫一埋入,那些腿r0U就从两边挤压而来,将yjIng衔在中心,Ai娇而又不舍地摩擦。 边察T型高大,yjIng亦生得粗长,单是一进一出,硕大gUit0u便自她腿缝间隐现,j身紧贴着Y部磨蹭,连柱身上凸起的血管筋络,顾双习仿佛都感受得分明。 她因此而愈发地想要蜷缩起来逃避,又被他强y地按住肩膀与腰际、不允她脱逃;她因无可反抗的绝望处境,而发出不堪的呜咽声。 边察仿佛察觉到她的不情愿,一壁不住地在她腿间ch0UcHaa,一壁俯首继续吻她。 他此前从无暗恋经历,遑论恋Ai、JiA0g0u,所有两X间的经验,皆在顾双习身上现学现卖。 他发现她的耳尖很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便越发怜Ai地亲吻那方薄薄耳廓,附在她耳边,从“双习”到“宝宝”,乱七八糟地全叫一遍,好似以为这能叫她放松。 可她还是呜咽着、痛苦着,那副软得不可思议的身躯,在他怀中难以遏制地颤抖。边察疑心她是否在做戏,明明没有真正侵入她、单是借用了她的腿,她为什么反应如此巨大?只因为她厌恶他吗? 他不能理解,旋即想到:也许是因为他光是索取、未能回报。尽管在他看来,他此前多次向她施以援手,现在要她给予回应,本就符合“有舍有得”的道理——但她并不这样认为。 边察开始思索,他该为现下这类狎昵行为开出怎样的价码、方能使她满意,并乖乖配合? 世间万能通行证,无非钱权二物。几乎在这一念头钻出来的瞬间,边察便予以否定。 他不想用“钱sE交易”“权sE交易”来定义他与顾双习的关系:那都是些一次X的、不长久的关系,而他希望,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他们只会拥有、占据彼此。 只要顾双习愿意待在他身边,接受他的索求与控制,那钱也好、权也罢,不需她要求,他就会自动自发地为她准备好。 思来想去,最能概括他渴望的这种关系的词汇,可能是“恋人”。 他是不是该说:“双习,做我nV朋友好吗?”再配上长篇大论,阐述他的沦陷全过程,从他们的初见开始,“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好想亲你、T1aN你,想掀开你的衣领、衔住那颗从你颌角滑落的汗珠。”再展望他们的未来愿景,“我的人生规划是考上帝都大学,毕业后留在那里工作,我希望你也是。等我们都毕业了,我们就结婚、生子,我承诺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 多可笑,这些花言巧语,如溪流般自然而然地从他嘴中流淌出来,说出口的一刹那,连边察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些话语的可信度与可靠X。男人天生便是过度自信的物种,懂得拿捏他物的弱点与缺陷,在边察眼中,除他自己以外,其余人、其余事,皆理所当然地成为“物”。 即便是正被他抱在怀里、以满腔柔情蜜意亲吻的双习,也只是一样乘手的、得他喜Ai的“物”。 但最终,他还是未能如他所设想的那般,对她说出这些甜言蜜语。纵使她不情不愿、百般抗拒,可边察认为了解她,确信她虽心有不忿,却极难做出实质的反抗行动。 既然她已自然地将她自己说服、驯服,乖乖蜷在他怀里,忍耐他的亵玩与侵犯,那他又何必多费口舌?……只管任意妄为、攫取果实。 边察渐渐不满足于仅仅摩擦她的腿缝,转而稍稍调整角度,用gUit0u小心地去顶y。肥厚y紧闭,他次次都只撞上那团软r0U,如陷在g燥的、柔软的棉花里,明知只需拨开缝隙、即可钻入那处Yx,但边察迟迟没有动作。 他单是一味地、反复地顶撞着,犹如彬彬有礼的客人,入户前懂得敲门询问: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顾双习却因“可能被cHa入”的恐惧,而颤抖得愈发明显。她眼含泪花、喉有呜咽,仿佛终于迟钝地想起,她或许可以通过撒娇、求饶,来换取幸存的可能X。 可她正戴着面罩与手套,不能用唇与手来表达“讨好”的意味,只好主动紧贴上边察,配合温言软语:“学长……不要做到最后一步,好吗?” “什么最后一步?最后一步指的是什么?”他明知故问,把装傻充愣当成小小情趣,试图将她b进无处可逃的Si角。边察强行扣住顾双习的Tr0U,不许她轻易挣扎、扭动,再度用gUit0u去顶那两片y,稍稍顶开一条缝隙,再在更进一步以前,大发慈悲般地退出去。 第十二章磨(2) 因着极度兴奋,gUit0u前端的铃口处开始稍稍分泌出YeT,随着他的进占与撤离,被抹在她的大腿内侧、y外缘,倒便利了边察ch0UcHaa。他正处于最佳状态,有好耐心、好T力,磨得她说出他想听的话……可她既笨拙、又愚蠢,竟然只说:“不要cHa进来。”几乎带着点儿哭腔,“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别进来。” “好,不进来。”他今晚确实没打算做到那一步,毕竟她脸上、手上都还伤着,边察更想在她完好无缺的情况下,与她发生关系……他更想一边cHa她,一边观察着她的脸。 第一次,顾双习肯定会哭,那双漂亮的眼眸,会被盈盈泪光淹没……连带着nEnG粉的唇瓣,也会被他亲吻啃咬得充血泛红;而二人JiA0g0u之处,她虽窄小而紧窒,即便困难、即便生y,想必也会努力地将他吃下,吞至根部、将一整根皆纳入她T内。 边察也许会怜惜她辛苦,因而愈发温柔地吻她的眼、她的唇,哄她夸她,叫她宝宝、说她真bAng,嘴上蜜语甜言,身下却入得越发凶狠,只想叫她全部吃掉、不余一寸一滴。最好可以S在她T内,顶到最深处,将JiNgYe尽数留在她的子g0ng里……双习一定会哭,哭得喘不上气,又只能柔弱万分地缠着他的肩与颈,求他慢一点、不要再来一次。 光是沉溺在这些幻想当中,边察便觉兴奋异常,连带着身下那根j柱也跟着蓦地弹跳一下,忽地抵住那两片y、几乎要S出来。 不行。S在这里还是太危险,难保JinGzI不会透过那条狭窄缝隙进入她的身T。边察想得到她不愿受孕,不能冒一丁点儿风险,便强忍住S意,又将顾双习翻过来,他再压上她的双腿、整个人坐在她身上,扶着yjIng来回套弄几下,一壁深深呼x1,一壁将JiNgYeS在她光洁雪白的小腹上。 Ji温略低,淌在她皮肤上,迅速变凉、变g,成为横亘在小腹处的浊白裂痕,仿佛她因此破碎,但边察更倾向于解读成:她被他弄脏、染上了他的气味。 他不急于清洗,而是先扶着她的腰、倾身下去,嗅闻那处被他JiNgYe覆盖的肌肤……极重极烈的腥气,但能于其中分辨出属于顾双习的味道。尽管今晚,她用了他这里的洗浴用品,可那GU属于她的栀子香气依旧丝丝缕缕地缠绕于她身,令边察倍感安心、餍足。 边察直起身,像终于想起来,俯首去亲她的xr。灯光下看这对rUfanG,只觉rUjiaNg娇nEnG可Ai,正适合衔在口中、反复以唇舌噬咬T1aN弄,如对待一颗不会融化的糖果。边察情难自已,在那团rr0U上留下数枚浅浅牙印,直咬得顾双习又一次发抖发颤,挪动双腿、试图隔开他们的距离。 察觉她许久不曾出声,边察一面抱她起来,一面引诱她说话:“双习,你看,我说到做到。说不做到最后一步,就没有弄在你里面。我都忍得这么辛苦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顾双习T型较他娇小太多,被他打横抱在怀里,轻飘飘、软绵绵,仿佛他不圈紧臂弯,她便会从空隙里溜走。边察抱她去浴室,将小腹上沾着的JiNgYe冲洗g净,又将手伸进她腿间,以温水冲刷、以指腹按摩,安抚被yjIng磨蹭得泛红的y与腿r0U。 他深觉对这副少nV躯壳Ai不释手,光是搓洗不够,还要用唇去亲吻。至此,边察仍然认定他对顾双习的兴趣,来源于她足够年轻稚nEnG,符合他对“宠物”的定义:易于控制、绝对安全。 也许当她年华逝去、青春不再,他便不会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过谁能准确预言未来呢?至少在今晚,他只把一连串的Sh吻都落在她身上,抱着她、拥着她,并为这份“拥有”,而感到脚踏实地的满足。 可她为什么还是不说话?……边察将花洒挂回去,扯了浴巾帮她擦拭身T。 他猜到她或许哭了,但如果不揭开面罩,他无从得知事实;更似有意无意地出于逃避、忽视之类的心情,索X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管擦g她身上的水渍,再将她抱回床上。顾双习一沾床,便自发地蜷缩成一团,表露出自我保护的姿态;等到边察ShAnG,再强行将她掰成平直、驯服的姿势,严丝合缝地掖在他怀中,被他搂抱着入睡。 从现在开始适应,双习。他默默想到。之后,你还会经历很多次这样的事……b这更过分、更深入,到时你又该怎样承受、应对?不可能一直沉默、一直忍耐。边察反而十分期待,好奇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击。 像他儿时豢养那只白兔,将手指伸进笼中,既想抚m0它、又期待它咬他。温驯如食草动物,也会在X命攸关之时,展露出强烈的攻击X。双习呢?她会如何反抗他?……反正不论她作何举动,都不能逃脱他的掌控。 第十三章掐(1) 顾双习已记不清,那晚她是怎样睡着的。 也许是因为白天已经历过漫长军训,晚上又连遭惊吓,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身T自然而然地陷入深度睡眠当中。 她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她能做到如此……放松。仿佛身畔卧着一只随时可能将她吞吃入腹的老虎,她亦能一夜好眠,几乎没有做梦。 或许有过无意识的挣扎——边察抱她太紧、太紧,像孩童抓住娃娃而不肯放手,顾双习渐渐感受到闷热、紧窒,想要逃离,又被他牢牢困锁在臂弯里,只好满腔不愿地继续睡去。 醒来时,视野依然被面罩覆盖。 晒伤处历经药膏治愈、修复,已不再产生痛感,顾双习下意识想要m0一m0、碰一碰,手指刚一动弹,方意识到她手上也正缠着保鲜膜。她想翻身,稍稍挪动身T,紧贴住她的边察便似苏醒。 他们竟耳鬓厮磨地睡过了一整晚,在这间属于学生会的休息室里。察觉到他有所动作,顾双习顿时浑身僵y如石像,不敢再动弹分毫。 直到温热手指抚上她的耳尖,接着眼前被一片白光笼罩——边察为她摘下了面罩。 他俯身贴近她,正观察着伤处的恢复情况。 “情势不错,只要坚持用药、注意忌口,晒伤很快就会好。”边察听起来很快乐,说话时的吐息拂到她脸上,顾双习不自觉闭眼逃避。 他又捧起她的手,小心地拆开保鲜膜,观察一番,仿佛情难自禁般地吻了吻她的手腕:“双习的手好漂亮,想听你为我弹钢琴。” 顾双习已差不多接近麻木。想到他连她的洗浴用品都了如指掌,那么当然也该知道她会弹钢琴。她想把手腕从边察掌间cH0U出,他竟也没有强留,放了她自由,但也仅限于“手腕”。 “今天就不用戴面罩、缠保鲜膜了,简单上一层药即可。”边察说,“不过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别不小心把药蹭掉了。” 一面说,一面下床去拿放在柜子里的药膏。顾双习看准他离开床铺、走向柜子,用眼睛测量了一下自己与门的距离——然后便放弃。因为她想到,边察不可能忘记锁门,钥匙也不可能放在她能得到的位置。 b起“逃跑”,“说服边察自愿放她走”这条路显然更为可行。 只是她要如何说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吗?……顾双习不认为可以通过“说理”来打动边察,他浑似厚脸皮,油盐不进、目无法纪,甚至敢在高中校园里作出猥亵未成年nV孩的事。摆在她面前的生路,只剩下“说情”。 乞求吗?昨晚她已用过,事实证明不起效果。要同某人谈判,首先必须确认他的所求与目的,作为话题切入口。可边察……边察想要什么? 他想要与她发生关系吗?但他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除去纯粹的Y1NyU使然,顾双习也设想过另一种可能X:b如边察是否是喜欢她?她觉得这种可能X太可怕、太恶心了,世上没有哪种“喜欢”,是像边察这样的。 顾双习外形柔美、脾气温和,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少年人表达Ai意的方式青涩而又羞怯,往往只是一封情书、几朵鲜花,并一双激动闪烁的眼。顾双习被父母管教得严厉,自觉拒绝早恋,因此总婉言谢绝,却也深深记得,那些追求者是如何恋Ai她。 他们视她为不可触碰的nV神,须得小心看待、认真揣摩,制造每一个刻意的巧遇,试图在她心中留下印象。顾双习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喜欢”就该是这样。 尽管她从未对谁生出过“喜欢”之情,但她见证的范例已足够多,足够她判断边察是否“喜欢”她:答案必定为否。 至少这肯定是一种,超越顾双习认知的“感情”,她情愿理解成扭曲的“yUwaNg”: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边察对她有了yUwaNg,希望与她亲近、并发生关系——他希望她给,且笃定她会给,因为他极度自负,已视顾双习为掌中之物。 而他关心她、照顾她,也只是因为想要她。他的目的极不纯粹,却也异常纯粹,如同未完成社会化训练的野兽,条条大路通罗马,作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为了达成目标,过程中不惜代价。 何况在“顾双习”一事上,边察恐怕并没付出什么代价。他单是利用自己的职权,给予了她一些小小帮助,甚至还试图以此作为筹码、要挟她给出他想要的东西。太廉价、太轻盈,无人会被撼动,更不会被震慑。 第十三章掐(2) 思绪流转间,边察已回到床上,俯身为她上药。不可避免地,他的指尖擦过她的皮肤,顾双习虽觉不适,却也只能默默忍耐。此刻她晨间方起,鬓发犹凌乱,耳垂染着淡淡绯sE,周身不着寸缕,略显不自在地蜷在床上,一副忍气吞声的包子样。 边察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亲亲她的发顶,夸她一句“好乖”。上罢了药,他把药膏放回原位,听见她说出了昨夜以来的第一句话:“学长,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只可惜说的不是他想听的话。 “走去哪?”他反问,转身瞧她一眼。顾双习说:“去军训——学长,我还要参加军训。” “你都晒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军训?”边察几乎被气笑,三两步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瞧她,“伤处好不容易才好转一点儿,再让你去晒几天,真得留下永久X的疤痕了。” “军训还剩五天,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安琳琅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边察道,“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只管安心养伤。” 顾双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请假?养伤?待在这里?……边察总有骇人之语,仿佛习惯随心所yu地C控、安排他人。 她终于感受到怒气:“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g嘛自作主张?”又说,“……就是晒伤真的留下了永久X的疤痕,那也轮不到你来管。” 顾双习YIngbaNban地说:“我要去军训。” 一面说,她一面准备下床,又被边察按回去。他以手掐住她的脖颈,虎口处刚好卡在她喉咙软骨处,稍有动作,便压得她几乎不能呼x1,更不必谈出声。边察淡淡道:“双习,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你现在受制于我,最应当做的是配合我,而不是不顾后果地激怒我。”边察说,“我让你留在这里养伤,都是为你好。你可以按时吃饭用药,受人照顾,不用再受皮r0U之苦,每天只需睡到自然醒,Ai做什么都可以。这样不舒服吗?这可b军训要幸福得多。” “……但我不想见到你。” 什么说服、什么打动,统统抛到九霄云外,眼下顾双习仅想凭着一腔真情实感,宣泄对边察的不满。可怜她做了十多年的乖乖nV,连脏话都难得讲,搜肠刮肚找出来的堪称恶毒的辱骂,也只有一句“你太恶心了”。 “你好恶心,你竟然打学妹的主意。”她指责道,“你是帮助过我,但你对我的SaO扰已经远远超越了我应承担的回报范畴。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满足你自己的私yu……!” “你才不是因为''''''''想让我好好养伤'''''''',才把我留在这里的。”顾双习倏然冷笑,“你只是想占有我、控制我……” 她“呃呜”一声。因为边察收紧了握在她颈间的手,仿佛用上将她掐Si的力气。 “双习说话好难听,你怎能这样贬低我对你的感情?”边察声音平静无波,冷淡得犹如合成电子音,“不该说什么占有、控制——你该说:我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得一时冲动,才做出那些不理智、不T面的事。” “喜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令顾双习觉得可笑无b。他们才认识多久?才见过几面?他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喜欢”? 何况即便是真的“喜欢”,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对她为所yu为。她本yu继续争辩、反唇相讥,可边察手指愈收愈紧,好似当真打算将她掐Si于此,颈部空间被压缩到极致,她再不能说话、更不能呼x1。 大脑已出现缺氧的征兆,眼前一阵阵发黑,连身T的挣扎也渐渐地弱了……顾双习闭眼,yu哭也yu笑,哭她怎么惹上这样一个疯子,笑她居然惹上这样一个疯子。 第十四章囚(1) 顾双习此前试着挣扎,用手去掰、用脚去蹬,都不能动摇边察半分。T型与T能差距过大,她在他面前,柔弱得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唯有任他摆布。 不过短短几十秒,顾双习便感觉到眼前发黑,大脑因缺氧而几乎丧失思考能力,四肢也失了力气,犹如被戳破的气球,软绵绵地瘫倒在床单上。 她想:这便是她的“终点”了吗?她没想过要去Si,更没想过会被人杀Si。可她的Si恐怕也不能换来什么。 如果真如那些同学所说,边察背景非同寻常,那他即便杀Si顾双习,大概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顾双习父母仅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勉强算作中产,也许认识一些权贵阶层,但也仅仅是“认识”。 他们并没太大的能量,追究独nV的Si亡真相。顾双习甚至情愿父母不要深究,她不想见他们沾上一身腥。 临近Si亡,她的心情反而愈平静,已不想再纠结无意义的事,争分夺秒地想一想她在意的人。希望父母不要太过悲伤,要擦g眼泪继续生活;希望朋友不要忘记她,若余生偶尔能想起她,顾双习便会为此满足。 她甚至为这些Si后的想象而微微笑起来,那抹突兀跃上她唇畔的奇异弧度,令边察出现了短暂的犹豫——然后他松了手。 氧气重新流入气管,顾双习贪婪地大口呼x1着,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感。 她剧烈咳嗽,尝到铁锈腥气,猜测气管内壁也许存在细微出血点,但总归是没有真的Si掉。庆幸、后怕、担忧——数种情绪r0u杂在一起,汇成一个结论:如果她不想Si,就尽量不要再招惹边察。 昨晚她拒绝他帮她洗澡,边察便将她按进花洒喷出的水流、使她有溺亡般的T验;今晨她拒绝被他囚禁于此,边察便掐住她的脖颈、令她几近窒息。现在顾双习受制于他,边察碾碎她,不会b碾碎一只蚂蚁难太多。 可要她向他低头吗?顾双习咽了咽唾沫,心知她不可能那样做。 边察却先叹气,仿佛对顽皮孩子束手无策的家长,打骂全用尽,终于想起好言相劝:“双习,我只希望你好,请你不要再曲解我的想法了,好吗?” 他抬腕看一眼手表:“我得走了,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养伤,我保证痊愈以后就放你离开。你不要闹脾气了,也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似乎是为了软和语气,边察又加了一句:“好不好,双习?” 她不接话,垂首坐在床上,手指抚m0着被他掐过的脖颈。 边察先是双手捧住顾双习的脸颊,令她抬起头来,又靠近查看她的颈部。他方才用力过度,在她肌肤上掐出暗红指痕,眼下轻轻一碰即发痛,顾双习因此猛缩脖梗,很怕他又发难。 他再叹气:“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力气。”紧跟着又说,“但责任主要在你。若你不说那些气话,我怎么会掐你?” 边察确实再没空和她讲他的那套大道理,套上校服便走了。顾双习原以为她会独处一室,却不想边察前脚刚走,安琳琅后脚便进了屋。 顾双习想起来,边察刚刚就说了,这段时间安琳琅会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对待这位学姐,顾双习心中虽有怨怼,更多的却是“理解”。她知道边察是琳琅的上级,学姐也只是听命行事,有她自己的难处,顾双习无意迁怒于她,更倾向记恨边察,因此对琳琅的态度要好得多。 第十四章囚(2) 琳琅待她仍一如往昔,温柔而又耐心,但也极有原则,b如绝无可能答应放她走。顾双习只试探过一次,被斩钉截铁地拒绝后,便暂时歇了心思。 她手机被边察锁了起来,长日漫漫无事可消磨,只好和安琳琅聊天。她得知边察的确家世非凡,具T背景仍不可细说,琳琅单含糊地讲说和帝都那边有关,顾双习想象力匮乏,更觉此事不能深想,索X没放在心上。 至于安琳琅和边察的关系,也不似顾双习以为的“学生会上下级”这样简单,琳琅承认说,她实际上是受雇于边察的“仆从”——顾双习只在富商家庭的同学口中听说过这个词,满以为这类职业离她应该相当遥远,却不想竟近在眼前。琳琅还告诉她,都柏德同样是“仆从”。 二人就这样共处大半日,三餐皆有人从门外递入,菜sE尽是顾双习的最Ai,她因而吃得很是香甜。 反正事实已不能改变,顾双习g脆劝自己看开一点,吃了睡、睡了吃,别太在乎不能改变之事,至少未来不可能b现在更糟;再糟又能糟到哪里去呢? 入夜后琳琅帮她洗了澡,又给她换了一次药。目光触及顾双习颈间指痕的瞬间,安琳琅忽而叹气:“……他未免用力过猛。”轻轻摇摇头,“您还是尽量不要惹他生气了……就当是为了您自己。” 顾双习却冷不防冒出来一句:“为什么是我?” 她眼睛没看琳琅,而是凝视着卫生间地砖,好似想盯出一朵花来:“我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招惹到他了?我明明只是想读书,三年后考取理想大学……我根本不知道,我会在这所高中遭遇这些事。” 顾双习笑一笑:“恐怕就连边察自己也不能拿出具T理由吧?他都没法说服他自己。这可真是算我倒霉。” 她又说:“算了、算了,我根本无所谓答案,你也不可能给我答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希望他对我的兴趣不要持续太久。” 药膏效力极佳,不过敷了一天一夜,晒伤处便r0U眼可见地好转大半,今晚安琳琅只敷了薄薄一层,不必担心蹭到床品上,顾双习就没再用面罩与保鲜膜。 安琳琅不需在此过夜,因此帮顾双习换了药,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像是感到不忍,亦或者单纯出于善良、怜悯,琳琅提醒她:“请记得我跟您说过的话……尽量不要惹他生气。” 顾双习眨眨眼:“我懂的。养宠物嘛,咬一次是情趣,咬多次就是养不熟了。” 她说:“没事……如果他只是对我做‘那些事’,我想我还能忍受。” 其实不太能忍受。 至少当这一晚,边察再一次将她锢在怀中百般亲吻、亵玩,几乎将她不曾晒伤的每一寸肌肤都吻遍,尤其坚持在颈部、x前、大腿内侧,这些堪称私密的部位,留下深深标记,像无良游客在景区墙壁上书“到此一游”。他抱得这样紧,如同预备把她折断,却又在她再不能按捺、试图挣脱的瞬间,忽然只将一只手留在她腰侧,语气亲昵地与她对话。 顾双习听着听着,渐渐意识到,边察并不是在对“她”说话。她和这间休息室里的家具并无二异,只需做他沉默的听众,不要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她索X把他那些呢喃当作催眠曲,兀自阖眸养神,自己也觉得惊讶,惊讶她适应力如此良好。 这仿佛意味着她正在被驯服、被塑造,将反骨磨砺成柔顺的形状,成为被主人盘得油光水滑的物件。顾双习坚决不想那样,却也明知现在并非反抗的好时候。她需要韬光养晦、忍辱负重,等到边察愿意放她离开这里……届时她再另做打算。 一旦确定了目标,她便变得富有耐心,何况边察不得寸进尺的时候,尚算好应付。b如他只自顾自说话,不求她有回应,偶尔停下来,亲亲她的耳尖与唇角。顾双习由此愈发确信,他仅仅把她视作“宠物”或者“玩具”,新鲜劲头一过,她就能重获自由。 第十五章吮(1) 第二夜,顾双习睡得还算不错,几近习惯那紧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她没做梦,醒得很早,甫一睁眼,先瞧见边察搁在她颊侧的睡脸。 她从未见他如此不设防的模样,仿佛全身心地依赖她,四肢皆紧贴在她身上,八爪鱼般地将她SiSi控住,连翻身都不被允许。 若是那些以为边察冷心冷情的学生看见这一幕,想必要大跌眼镜了。他确实没什么温度,但更像蟒蛇,习惯绞杀猎物。 再也睡不着,顾双习索X胡思乱想。她先是想军训,想同学们该训练到哪一步了?军训只持续短短一周,这周日就该举行结训仪式,届时所有班级都会排方阵、走过场,所以要早早开始练习走正步。 又想法莲。法莲那晚与她分开,却没能在宿舍里见到她,想必会担心。不知道边察究竟用了什么理由,才帮她请到假,军训不必去,宿舍也不用回。至少在“学校”这片地界里,她被他藏了起来。 又想父母。她手机被锁起,不能联系父母,也许这几天他们还不会起疑,只认为nV儿新入学、忙着军训和认识新朋友,没空联系父母;可时间一长,他们定会心生疑窦……希望边察果真如他所说,只会在军训期间把她留在这里,至少本周日以后,顾双习就能再次与父母取得联络。 一想到还要被边察如此这般地关上几天,顾双习便觉抵触,可她没得选。他正值新得玩具的新鲜期,对她尚有探索yu,若不在她身上耗光兴趣,恐怕并不乐意放她离开。 顾双习虽对“坚贞”无甚所谓,但果然还是更希望能与心悦之人发生关系,而不是不幸遭逢强J。眼下她走投无路、别无选择,即便边察真要强压着她索求,她也只能接受、忍耐。 以Si相b吗?……她认为大可不必。“活着”要b“贞洁”重要得多。 如此天马行空地想上片刻,边察也醒了过来。他还未睁眼,双臂便绞她绞得更紧,脸也埋进她颈窝里,深深嗅闻她的T味。栀子花香似乎减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这间休息室里常备的洗浴用品的气味。 边察很喜欢,直觉她正在缓缓染上他选择的味道,这一认知大大满足了他的占有yu与控制yu。 他叫她,晨间初醒的嗓音里还略带沙哑:“双习。”双唇在她颈间落下亲吻,“早安。” 边察半撑起上半身,抬头查看她的伤势。晒伤已痊愈大半,不再如此前那般触目惊心,而是变作了浅浅的粉sE,像腮红般飘在顾双习脸上,他越看越觉得Ai怜,忍不住去亲她的双唇。 她的唇好软、好凉,b他想象中的要更加清淡一点儿,可他还是无师自通般地以舌尖抵开她的双唇、想往更深处探索。想寻她的舌,含在唇间慢慢地T1aN、重重地吮,同时抚着她的后颈、将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 他本就处于晨B0状态,又有软玉温香在怀,g脆放纵自己一回,在她身上俯首亲密,直想TianYuN细吻得她也一起陷进q1NgyU漩涡里。 边察捧着顾双习的脸,想看她的眼,又想专心亲她的唇,两厢不得兼顾,感到幸福的痛苦。他问她:“可以吗?”心知她的答案不重要,他想做的事,那就一定会去做。 可她也叮嘱过他,必须要戴套。眼下房间里并没备有安全套,边察自觉已伤害她多次,在这种事上宁愿迁就她、尊重她,何况若无套发生关系,顾双习更要恨Si了他;他也不忍令她意外怀孕,他们都没做好准备。 但没关系,除了za,边察还有别的获取快乐的方式,b如借用她那双丰润大腿、将他磨蹭得SJiNg;b如拨开她那对肥厚y、将她T1aN舐得ga0cHa0。 只是一壁低头、将鼻尖靠近那处私密地带,边察一壁问她:“双习有没有zIwEi过?” 他轻声笑得很轻盈,像诱哄,劝她一步步往深渊里走:“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说明你是个很勇敢、很诚实的好nV孩,敢于直面自己的yUwaNg。所以有没有zIwEi过?双习,告诉我。” “……没有,从没有。”她承认,“我没有那种感觉。” “怎么会没有呢?只是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或者你不清楚那种感觉……就是yUwaNg。”边察说着,手指轻轻掰开那对软厚y,看清娇nEnG粉YAn的内里。这里从未遭遇过入侵,只在洗澡时被仔细洗涤、保持洁净。 他近似贪婪,目光描摹着她的形状,以Y蒂为起始点,往下是尿道口、yda0口,最后是gaN门。顾双习天生毛发稀少,便利他将她看得透彻清楚,越看越觉得喜欢、觉得渴望,终于不再犹豫,伸舌去T1aN她。 第十五章吮(2) 顾双习一颤,下意识想推开他的脑袋,可她手指刚覆上边察头发,便被他攥住。边察黏糊而又甜蜜,缠绵地与她十指相扣,再带着她抓住他的头发,作出托起他脑袋的动作。他像一头刚出生的幼犬,双目还未能睁开,就出于本能地拱向母亲。 这般母子似的联想令顾双习感到震撼,双腿哆嗦着发抖,被他以手指扣住,又以指尖安抚般地触m0。边察m0m0她、T1aNT1aN她,带着好奇与探究yu,先从外围开始落吻,由y延伸至Y蒂、最后方是yda0入口处。 她太紧张,Yx近乎颤抖,被他用那条柔韧软舌T1aN弄,只会抖得愈发厉害。 边察暂时撤离,抬起头来哄她:“双习……双习,放松。跟着我深呼x1,好吗?x1气……呼气,x1气……呼气。别这样紧绷,我不是在伤害你……我希望取悦你。” 他用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yHu。十六七岁的高中生,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每天早起都须得刮一遍胡子,否则胡茬便要在下颌处挂一整天。 边察向来喜洁,因此刮得很勤快,今早却尚未来得及清理,下巴颏上新冒出来短短胡须,有点儿y、有点儿扎人,如此一点点地碾过顾双习最娇nEnG的那处肌肤,刺激得她浑身发痒冒汗,仍旧瑟缩、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他几乎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顾双习过分胆怯、抗拒,凝成难以解开的心结,横亘在他们之间,使得再进一步都变得万分艰难。 边察不介意强求,亦认为一切伤疤皆可修复,只需时间、金钱及心血供养;何况他们都还这般年轻,多得是可能X,不必因不够完美的开头,而对未来失去全部信心。 ……而且顾双习,也不是完全地、真心地拒绝他。边察过分乐观地、不如说近似自恋地想到:若她真对他毫无感觉,又怎么会在他蹭她、T1aN她时悄悄Sh润?可见她身T是会对他情动的,尽管顾双习从不承认。 他因而深感被鼓舞,响亮地亲了一口她的小腹,又埋首在她腿间,专心致志地T1aN她、吮她,唇齿间刻意x1出啧啧声响,舌尖卖力地来回戳刺试探,稍稍钻进Yx内,又恋恋不舍地退却。 直到她x口附近的软r0U微微放松、像给他发放了入场号码牌,边察才真正将舌头埋进去。顾双习里面好Sh、好热,软而富有弹X,如在吮T1aN一块三文鱼r0U,可她既暖又cHa0,带着一GU淡淡腥味,像即将被蒸发殆尽的海水。 边察几乎想咬她,犹如他平日里食用r0U类。但她肯定会哭、会流血、会更厌恶他,他只好用牙轻悄地磨、用舌深重地cHa,直将那些自她身T深处分泌出的YeT卷进口中、尽数咽下,如此方觉满足。 她一直在呜咽,身子发颤地融化在他的禁锢中,像变成了水、再从yda0流出,又被他一滴不剩地全部吞掉。 他似乎表现不错。边察想到。T1aN得顾双习再没力气想别的事,光顾着应付他。她连手都忘记该放在哪里,软软地垂倒在他脸侧,边察则主动偏过头,用鼻尖轻蹭她的掌心。 他再爬到她身上,膝盖顶在她双腿间,暧昧地抵磨着Y蒂尖尖。顾双习果然招架不住,两条腿痉挛般地缩起、试图制止他的动作,却反而将他夹得更紧、再度拔高了刺激感。 边察刚低头去吻她的唇,便发觉怀中少nV忽地发出一阵惊喘,来得b之前都要急促、都要惶然,出于本能般地紧抱住他,腿根处剧烈发颤,紧跟着一GU热流浇在了边察的膝盖上。他感到惊讶、随后是狂喜,单手托在她颈侧,一面亲她,一面笑眯眯。 “感受到了吗?双习,你ga0cHa0了。”边察温言软语,“这种感觉是不是很舒服?仿佛整个人都舒展开来、每一个毛孔都沉浸在温泉水里……你流了好多水,我的舌头和膝盖才是真的泡在了水里。” 说着,他又去咬她的唇,故意伸出那条T1aN过她的舌头,亲密无间地T1aN过她的鼻尖。 顾双习仍在发抖,不只是因为ga0cHa0的余韵,还因为边察堪称变态的行径。 他仿佛兴致盎然,很Ai看她被x1nyU攫住的模样;且乐意用上任何手段,只为将她拖进感官世界的沼泽,目睹她越陷越深,最终再不能逃出生天。 边察呢,边察是水底鬼,寻她却不是为了抓交替,而是想要共沉沦。如今他伏在她身,近似痴迷地吻,满心满眼皆锁住她一人,要她以这副身躯,承受他有千斤重的yu念。 那已不能算作是一种、可以施加在“人”身上的执念,更近似某种堪称纯粹的“恋物癖”。边察把她视作私人持有的物品,方方寸寸全要打上代表他的烙印,边边角角皆要磨成适应他的弧度。 顾双习想什么、说什么,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边察光是自顾自地陶醉、沉迷,犹如小nV孩打扮芭b娃娃,全凭本心地C控他的私有物。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要她单单为他而生。 第十六章装(1) 此后几天,顾双习差不多完全平静,白日里除去同安琳琅聊天解闷、吃饭饱腹,还有闲情逸致预习功课。 她还记得自己是来上高中的,中考分数能进这所重点高中,已算她走了大运,若不勤加努力,恐怕会被同学远远甩在身后。此时顾双习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依旧是认真读书、考取大学,不要辜负父母的期望、老师的栽培。 高一年级尚未发放课本,顾双习便问安琳琅借了她高一时的课本来看,左右只差了一届,教材内容变动不大。她更擅长文科,因此尽管分数线不容乐观,顾双习仍预备选择政史地的组合。 她才高一,对高考仅持有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觉得未来太遥远、太不可捉m0,不如专注于当下,于是温习得异常投入,几乎一坐便是一整天。直到琳琅提醒她该去洗澡了,顾双习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多荒谬。现代社会、高中校园,她竟被一介学生会长囚禁于此,没人可以帮助她。这些天她逐渐意识到,此前她所了解的世界实在太狭隘片面,边察出现在她面前,即开启了另一个看待世界的角度。 是特权、是压迫,是敢把除他以外的万事万物,皆视同蝼蚁、从不放在心上。顾双习确信在边察眼中,她与其余“蝼蚁”并无区别,至多至多,她目前更有趣味。 她不清楚他到底觉得她哪里有趣,她倒想改呢!顾双习无意与他多作纠缠,她那条平直往前的人生轨迹上不容边察的cHa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发觉边察和她父母一样,只要她乖乖听话,他们便会格外好说话。自第一晚后,边察没再借用过她的身T、抒发他的yUwaNg,每晚光是抱着她睡觉,如此似乎就令他满足。 偶尔也会逗弄她、g引她,把她T1aN得数度ga0cHa0,仿佛乐得见她丢盔弃甲,边察将从顾双习的溃败中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心理层面地令他飘飘yu仙。 他只是Ai她cHa0红的脸、漉Sh的眼,以及ga0cHa0以后软绵绵的身、热乎乎的唇。她会无意识地缠住他,攀在他的手臂上,大脑晕眩地与他接吻,在他引诱之下唤出他的名字,单单一句“边察”,他顿觉身心俱满足。 边察一面享受与顾双习的共处时光,一面无法遏制地感到焦虑:结训日期将近,他必须要与她分离。 这短短一周,他尚有借口将她藏匿,可一旦回归到正常的学年周期,顾双习无故缺课多时,定会引起她父母、以及校方的怀疑;何况边察也不希望耽误她的学习,他甚至希望她能更聪明、更上进,否则以她的入学成绩,未来恐怕没法与他一起考进帝都。 一如他幼年里豢养那只白兔,见它蹲在笼中温驯吃草,便无端叫他恼怒,仿佛连它的存在本身,都成为惹边察厌恶的原因。如今边察才终于堪破,他只是不喜欢那只兔子,至于采用“杀害”的处理方式,则全出于本心。 但顾双习到底不是白兔,她是……她是?这个问题目前并无答案,边察更想兴致B0B0地把她谋划进他的未来里。高中三年,他要想方设法地与她一齐度过,悉心照料、教导,引导她长成足以与他并肩的样子,如此方能走得更加长远。 所以得知她在预习功课,边察并不刻意阻挠,甚至有闲情逸致考校她的学习进度,几番盘问下来,最终发现她委实不是一块学理科的料,可若要选文科,数学又太拉后腿;语文与英语倒成绩优异,顾双习相当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高一军训结训前一夜,边察去寻顾双习,推门便见她正蜷坐在床上,抱着课本看得入迷。她身上烫伤早已痊愈,沐浴后有天然娇态,一头漆黑长发盖过肩膀,露出皎洁若月的脸庞,额前散了几缕碎发,又被她轻轻别至耳后。 顾双习确是乖乖nV,连耳洞都不曾打,边察因此尤为喜Ai吮x1她的耳垂,将那一方软r0U碾在唇间,反复用齿轻咬、用舌逗弄;边察更Ai看顾双习忍辱负重的模样,明明恨他、怕他,却也无法推拒他,只好隐忍地缩在他的怀抱里,叫他期待:若他当真b她上绝路,她该会如何奋起反抗? 第十六章装(2) 他熟门熟路地ShAnG,随手将她揽在x前,先落下一吻:“今天学了什么?” 本没指望她会理他,顾双习却显得心情不错,认真回答:“语文和英语都预习到高一上学期的最后一单元了,数学和副科的进度会慢点儿。”她合上课本,这时才绕到她更在意的话题上,“……学长,明天就结训了,你该放我走了吧?” 边察不动声sE,觉得她聪明,但聪明得很有限,懂得绕远路,却也太不擅长乔装矫饰,全然藏不住心事。莫非她认为,离开这间休息室,她便被放归自然了吗?……那条捆缚住她的锁链,依然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他只答:“当然,我没必要骗你。”紧跟着又说,“但你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多得我的照拂与关心,是否也该有所回报?你这样聪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顾双习惊笑,即便早预料到边察没脸没皮,可每每听见他那些颠倒黑白的话语,她都会无可奈何地发笑。同边察完全讲不通道理,更不可能顺着他的歪理往下说,她镇定地指出:“你已经从我这里收走了报酬。” “你是说前几个晚上的事吗?我把你T1aN到ga0cHa0的那几次?”边察低笑,指尖暧昧地摩挲过她的唇角,依恋而又意味深长,“双习,可那都是为了讨你开心。你还没有让我开心过。” 她沉默,避无可避地面对他指出的现实:“……你想要我……”那几个字眼在唇齿间翻滚、迟滞,难以脱离双唇,在边察的注视下,顾双习强撑着说完,“……用嘴巴、给你T1aN出来吗?” 即使与他相处日久,顾双习也鲜少直面边察的X器官。 除去第一夜,他极少在她眼前袒露自己,更倾向于令她毫无保留。因此顾双习光知晓他确实是个功能正常的男子,既会晨B0、也会动情,除此之外便再不知道任何信息。今晚边察却似不愿再见她装聋作哑地逃避下去,非要她直视他的yUwaNg。 她顿觉屈辱,如引颈受戮、不能逃跑。边察手掌正托在她脑后,若他想强迫,只需手上发力,她便只能毫无选择地俯首去为他含弄yjIng。那几乎是将她架在火上烧烤。 在男nV情事方面,顾双习完全是白纸一张,寡淡而一无所知。连夜里遭他T1aN舐、亵玩,已把她b至底线边缘,若边察再迫使她k0Uj,那无异于揠苗助长、完全踩在了她的雷区。 她迫于形势,眼下也许会乖乖T1aN他、含他,可谁能保证她不会痛苦得崩溃?那他将更难以亲近她。 于是边察光是言语恐吓、施加动作诱导,观察够了她的惊惶神情,便见好就收,佯装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双习误会我了。”笑眯眯地,三言两语将过错栽赃到她头上,“我是个很容易被满足的人,只要双习肯乖乖陪我睡觉,就算对我的报答了。” 未了,还要装作自己受尽委屈、善心不得好报:“我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双习,最多手段激进了一点儿,为什么你总不把我当好人?我只是Ai你、喜欢你,我到底有什么错?” “哪里会有''''''''''''''''喜欢'''''''''''''''',是你这样的开头、这样的表达方式?” 顾双习怒极反笑,早认为他不可思议,全然说不通、讲不了,她直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喜欢一个人,该是慢慢接近、熟悉、试探、发展,而不是像你这样一口气便把进度条拉到底,直接到了最后一步:我们正躺在同一张床上,除了真正发生关系,已什么都做过了。” 她冷笑,带着切齿寒意、入骨恨意,轻飘飘又软绵绵,不具备太尖锐的攻击X,像难得恶毒一回,却因不得要领而更像是撒娇卖痴。顾双习一字一句地强调:“你说喜欢我,但在我看来,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在猥亵我。” “那怎么办?那你要报警吗?” 边察无所谓地回道。 “遭遇猥亵,这已足够叫公安机关立案,但你大可以猜猜他们敢不敢查我、审我、抓我。双习,你好天真,也好孱弱,你能想到的攻击我的手段,在我眼里都软弱得不可思议,b猫抓还轻。” 说到最后,他眉眼间甚至带上一丝笑意,温柔地抚了抚顾双习的发顶,手指恋恋不舍地穿过她的漆黑发丝。 “正是因为太喜欢你,我才情难自已地做出这些事……你明白吗?Ai总与yu、与X相伴相生,我Ai你,才想要你。不要再说是''''''''''''''''猥亵'''''''''''''''',这只是我表达Ai的方式,你要做的就是笑纳。” 第十七章奖(1) 顾双习不惮于以最强烈的恶意来揣测边察,几乎以为他还会继续关着她,却不想次日醒来时,边察竟主动揽她去洗漱、梳头。 他们仿佛是一对相处很久的恋人,在镜中自然而又亲昵地依偎在一起,边察为她梳头时,手势轻柔地解开发结、将梳子推拉至底。 他今日心情不错,唇角一直翘着,眉目显得温煦而含情脉脉,忽然俯身靠近,贴在她颊边说话。边察说:“双习,好漂亮。”紧跟着叹气,“好想每天都这样,陪着你起床、洗漱,然后一起出门……” “但你肯定不愿和我一起出门,我知道你不想给我名分。”他低笑着自说自话,“所以今天,我会让安琳琅陪着你,你们可以去看看结训仪式。” 名分?什么名分?顾双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故而始终保持沉默,任由他厘清她的头发后,又将她牵回到床榻附近。床上已放好了一整套校服。 学校采取西式管理模式,即将大部分权力下放至学生会手中、由学生自治管理。校服自然也要全盘西化,衬衫、领带、百褶裙,以领带颜sE区分不同年级,高一年级为hsE。 边察亲手给顾双习穿衣,从内衣、内K到衬衫、裙子,连鞋袜都囊括在其中。他在她面前单膝下跪,先套上那双雪白小腿袜,再穿上那双漆面皮鞋。 所有衣物尺码皆严丝合缝地贴合顾双习的身材,她已不再会感到可怕,近似心平气和。 “领到校服时,我就觉得,你穿上它肯定很漂亮。” 边察轻声道。 他仍跪在她面前,将她一只脚搁在他膝上,一面隔着白袜细细抚摩着她的小腿,一面低头去亲她的膝盖。顾双习时常觉得边察确有某种“恋物癖”,目前这个“物”便是“她”。 “今日一见,果然格外漂亮。”边察笑眯眯,“我的双习真的好适合穿校服。” 他终于打开那面紧闭已久的柜子,把她手机还给她。几日未充电,手机早没电关机,顾双习随手掖进兜里,静静地看向边察。他依然在微笑:“……为什么要看我?你在不舍吗?” “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了,双习,一想到今晚便不能再与你同床共枕,我便已觉难以入睡。”边察说,“可惜我不能再留你了,你需要回宿舍休息。” “不过没关系,暂时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他捉住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过去,“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不要忘记想念我。” ……他仿佛,完全把她当成了“nV朋友”。 否则怎么会说“不要忘记想念我”这句话?莫非边察真认为她会想他?她只想赶紧摆脱他。 顾双习不想将错就错,连幻想的机会都吝于施舍给他,一口否定:“我不会想你。你该让我走了。” 边察不介意,更似把她的冷漠当成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亦或者yu拒还迎,轻笑着亲亲她的手心:“好,都听你的。”随后起身叫琳琅进来,让她领顾双习离开。 时隔漫长几天,顾双习终于走出了这间休息室。 走廊一侧的窗户大开,将晨间日光与微风皆漏进室内,叫人心情美妙;抑或是她重获自由,心脏如脱笼之鹄,在空气里扑棱棱地起舞——假如忽视身边的安琳琅的话。 琳琅沉静、温和,却也富有力量,很少妥协,近似胁迫地带顾双习去看结训仪式。学生会理所应当地有专门的一席之地,琳琅便把她们安置在那里。 天气热,即便头顶有遮yAn篷,高温也依旧b迫得顾双习几乎睁不开眼。她不能理解,边察为什么非得要她来看这个结训仪式?她没有参加军训,本不必出现在这里。 琳琅尽职尽责,手持小电风扇与冰袋,为顾双习缓解暑热带来的不适感。顾双习直觉如坐针毡,前后左右皆是陌生人,她身处学生会当中,这般格格不入。 没吃早饭,此时顾双习胃里饿得近似被火灼烧,隐隐意识到:这是否又是边察打压她的手段?……他到底想做什么? 寻不到答案,翻来覆去,只好又埋怨到自己头上:当初怎么就招惹到了他。 第十七章奖(2) 结训仪式程序简单,无非是各班组成方阵、绕C场走上一圈,再各自列队、聆听领导与优秀代表讲话。顾双习渐渐被炙烤得晕眩,加之低血糖发作,她整个人摇摇yu坠,不得不倚在琳琅肩头、从她身上寻求一点支撑。 只是愈坐,她愈觉得可怕,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她想不到她必须出席的理由。 昏昏沉沉的脑袋却倏然被人一托,那人掌心散发出熟悉得令她心惊的温度……是边察。 他与她独处时,T温总高得异常,一来到室外,浮于肌肤表面的便成为丝丝缕缕的凉意,几乎像刚刚抚m0过冰块。 他托一托她的脑袋,却端方守礼得全然不似冒犯、或者SaO扰,而是礼貌X的提醒:“同学,打起JiNg神来,马上就轮到你了。” 轮到你了?……轮到她了?顾双习一惊,茫然四顾,却没人能给她答案。她凝神去听主席台方向传来的声音,目前结训仪式正进行到最后一项:为军训中有突出表现的个人与集T颁发荣誉。 不消几分钟,顾双习便听见了她的名字:“高一一班顾双习,军训期间表现优秀,故颁发‘军训标兵’!” 她陷入发懵的境地,直到安琳琅拉着她起身、走向主席台。她穿过坐满学生会的看台、走到C场上,从受训的高一新生们面前走过去,只觉那些目光如针刺般扎在她身上,顾双习能想象到他们都在想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参加军训,何来“军训期间表现优秀”一说?这所谓的“军训标兵”称号落在她身上,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话,单单用来佐证她有后台、被暗箱C作,不需付出努力,也能抢走原本属于他人的荣誉。 可顾双习分明遭受了无妄之灾,她不仅被剥夺了几日自由,如今还背上好大一口黑锅,甚至还要花团锦簇地走上去接受颁奖! 她直觉被陷害、被设计,却永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拆穿边察的把戏,须得顶着乾坤烈日、将一副脊梁扳正得笔直,扬着公式化的笑脸、从校领导手中接过那份轻如鸿毛、也重有千斤的奖状。 领了奖,她还不能走,被留下来与领导、与学生会合影。边察理所当然地包括在其中。 他与顾双习站得极近,几乎肩膀相抵,边察得以避人耳目地轻敲她的掌背,低声问她:“为什么不开心?有一份奖状,申请大学时可以在简历中写上。” 顾双习微笑,笑得唇角都僵直不能动:“这样一份水得不可思议的奖状,哪家大学会在意?”她近似咬牙切齿,“为什么要把这个称号塞给我?” “因为最近没有更合适的奖状,可以颁授给你……”边察貌似无奈地耸肩,“等以后吧,以后会有更多有含金量的奖项,它们都会出现在你的简历上。” “双习,我要你变成我人造的优等生,使得没有哪家大学会拒收你。”他笑着说话,示意她不要过分仇恨地瞪他,而是要捕捉镜头,因为他们即将拍摄合照,“如此一来,才能保证你高中三年不必太辛苦地追赶成绩,未来也能与我上到同一所大学。” “光辉灿烂的前途我已预备替你铺好,你只需接受、跟随,不用思考太多。”边察已觉自己说了太多话,在其余人面前显露出与顾双习异常的、逾矩的亲密,但他享受这种感觉:肆无忌惮地袒露对她的偏Ai、使他人纷纷为之侧目。边察将为这些眼神而感到兴奋。 仿佛正用这份不同寻常的亲密,给顾双习烙上他的印记,令旁人认为:他们身处同一阵营。纵使她百般不愿、矢口否认,也难敌天罗地网般倾覆而下的视线与议论,不需边察多加围堵,顾双习自会被驱赶至冷僻角落,只有他会将她领走。 他存心引导同学孤立她、使她离群索居,落单后的猎物更易被捕获。何况她需要什么朋友?边察从无朋友,身边只存在“仆从”,自然认定顾双习也是如此,她明明有他就足够。 第十八章惠(1) 顾双习已不记得她是如何走回了宿舍,又是如何与安琳琅道的别。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站在了宿舍床畔,手里仍捏着手机与奖状。 她第一反应,便是要与父母说清这些天来发生的事,然后——“转学”二字几乎就在嘴边,是不是离开这所学校,她就能与这里的所有人、一切事一刀两断? 怀着异样的希冀,顾双习给手机接上电源。她枯坐在床上,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舍友回来。 她们都知道,顾双习没有参加军训,一连消失好几天,再出现便被颁了奖。彻头彻尾的优待、关系户,这些特权交易向来为人不齿。人们自然会认为顾双习是知情、是自愿,对既得利益者缺乏耐心与信任,顾双习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舍友乃至同学会如何看待她。 幸好手机先充上电,她开了机,首先看到父母发来的消息,询问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是否还适应?随后是——是法莲的消息,问她为什么没回宿舍?发消息的时间正是她被安琳琅带走的那天晚上。 顾双习定了定神,先组织语言给父母回了消息,告诉他们没事、都挺好,军训今天结束了,她才有空回消息。 母亲几乎秒回,说着“看你没回我们,担心极了,但又觉得你长大了,该自己面对困难”……看着这些话,顾双习逐渐放松下来,心知父母永不会令她失望,他们总会倾听她、理解她。她犹豫片刻,仍在纠结是否要与母亲坦白这些天的经历,宿舍门先被打开,舍友们回来了。 顾双习不敢与她们对上视线,囫囵打了个招呼:“嗨。” 舍友们显然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但也纷纷打了招呼。法莲走上前来,端详一番顾双习的脸庞:“哇,晒伤完全好了?看来回家休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不是嘛,校医室的条件也就那样,还是去校外的医院好得快。”另一个舍友接话。 “幸好你及时去看医生了,不然我都怕你留疤。”法莲笑眯眯道,“之前你晒成那样……我本来就想提醒你去看看医生,结果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用手肘轻轻一推顾双习,玩闹的成分更大:“就是你也太神秘了,都不回我消息!我还是问了学姐,才知道你已经请假离校、回家看病了。” 原来边察是用这个理由、帮她申请到了假期,进而满足他的私yu。 顾双习绝不能说出真相,她与舍友们关系一般,并无交浅言深的打算,因此光是笑着赔罪,说“养伤时不太方便玩手机,所以一直没回复你,不好意思”。她们又闲聊几句,舍友们便一一拿衣服去洗澡。 今天上午是结训仪式,下午便要去教室报道,随后安排座位、发放书本,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 顾双习此时无事可做,又开始思考是否要与母亲倾诉,至少该把她所受的SaO扰与委屈说出来。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想到母亲得知这些事,该会有什么反应?她会愤怒地来到学校、要求校方必须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吗?还是会直接报警? ……她的父母一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连交通违章都无,近似天真、朴素地认为,警察就应当保护公民群众。但假如边察并非虚张声势,确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那么顾双习也确信,她与她的父母、她的家庭,都难敌他的滔天巨力。 父母要C心的东西太多,她绝不愿父母以身犯险、为她涉入这潭泥沼。既然目前顾双习尚能应对边察,那她便更倾向于继续隐瞒、拖延下去。……他想要的,似乎只是她这个“人”,倘若她配合、听话,边察就不会伤害她与她的家人。 顾双习因此感到一阵胆寒,不由自主地战栗——然后长叹一口气。 脚踝处仿佛还残留着边察手指的触感。早上离开那间休息室前,他曾锢着她的脚踝,将一个又一个粘稠、痴迷的吻落在她的小腿、膝盖与大腿内侧上。 他毫不掩饰对她的迷恋,犹如戏剧X的夸张化处理,将毫末感情放大作当空烈日,灼烧得她口g舌燥、濒临脱水,而他则兀自沉迷在情深似海的幻觉里,全不在意她的Si活。 第十八章惠(2) 顾双习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周,既没见到边察本人,也没收到他的消息。 期间安琳琅来找过她一回,单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闲聊了几句,又给了她一盒包装JiNg致的点心。琳琅确是一位尽职尽责的仆从,忠诚地为她的雇主辩护:“这段时间在筹备校庆,事务繁杂,所以会长才没能来见您。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特地嘱咐我送了这盒点心来……” 顾双习觉得这太封建了,琳琅说话时的表情与风格都像极了古装g0ng斗戏里主角身边的大g0ngnV,负责做传声筒、替罪羊的那种。她自知拒绝也是徒劳,便说“好的,辛苦你了”,拿着点心回了教室。 座位是按身高排的,顾双习身长一米六,被安排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舍友零散地分布在她周围,最近的是同桌的法莲。她坐下来,将点心盒拆开,先掉出来一张卡片。 法莲俯身捡起,一面递给她,一面打趣道:“那位学姐跟你关系真好。” “谢谢。”顾双习接过卡片,粗略一瞄,见上面写了数行字迹,落款是“边察”,顿时没了的兴趣,随手夹进书页里。 点心确是好点心,数枚小巧玲珑的马卡龙,做成JiNg致可Ai的款式,装饰着N油、糖果和巧克力,一望便知是专门买来、讨nV孩子欢心的。顾双习请同学与舍友分食了它们,期间甚至怀疑边察是否在里面下毒下药,但最终幸好是无事发生。 临近中午放学,她终于想起那张手写卡片,将它找了出来。 出乎意料,卡片上没写什么腻歪得叫人牙酸的话语,边察单是写上这家点心店的名字、地址与联系方式,附带一张储值卡的卡号与密码,让顾双习若喜欢这盒马卡龙的口味,以后也可去买。 她看着看着,渐渐觉得好笑:莫非他笃定她一定会喜欢?否则为何提前准备好储值卡。边察不怕她不喜欢、再不会回购,这张储值卡便浪费了吗? 储值卡里至多一千元,或许于他而言,即便“浪费”也无足挂齿。一点小恩小惠而已,若能收买人心,那将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可惜用错了人。 顾双习已学会如何处理边察的示好:照单全收,有便宜不赚是傻子,但倘如要她因此对边察感恩、摆出好脸sE,那也绝对没门。 她将储值卡录入手机,付款时出示即可,随后便与法莲一齐去吃午饭。 中午刚下课,食堂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每个窗口前都大排长龙,顾双习先找个座位坐下,准备等人少一些再去排队。她和法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耳朵却听见旁边的人在闲聊,聊天内容正是即将到来的校庆。 今年适逢建校一百周年,学校预备大C大办,全权交由学生会负责。边察这些天正为这件事忙得脚不沾地,顾双习因此几乎希望每天都是校庆。万望他忙昏了头,早忘了她这号人,从此还她一个清静生活:可惜上午收到的那盒马卡龙击碎了她的幻想。 学生会预备让每个年级出两三个节目,毕业校友与教职工再攒一两个节目,由此组成一整场校庆晚会。 坐在顾双习旁边的似乎是内部人士,已得了消息,说高二年级是流行音乐、舞蹈串烧,高三是语言类节目,校友是杂技类——顾双习听着听着,默默咋舌:这帮人究竟哪里来的才艺,莫非她们一天真有四十八小时、除了学习还能兼顾Ai好? 法莲就在此时忽然开口:“对了,说到校庆,双习你有没有听说……” 她眨眨眼:“我们高一年级预备出一个大合唱、一个诗朗诵,当然是全员都要上阵啦,但据说还没有确定由谁来领唱、领读……哦,学生会还预备安排两个伴奏的,负责在合唱和朗诵时弹钢琴。” “听说你学了很多年的钢琴,你说这次会不会选你去做伴奏?” “我吗?”顾双习笑一笑,却逐渐感到笑不出来,“……我不知道,看学生会怎么选吧。” 能怎么选?边察铁了心要把她塑造成“关系户”,而伴奏不需与集T站在一起,还能拥有单独的展示与妆造,如此大好机会,即便顾双习从未有过想法,边察大概也会一意孤行地选她做伴奏。 她只想做面目模糊的看客,却被他强拉到舞台中央,令所有聚光灯与视线皆落在她身上。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第十九章琴(1) 隔了几天,学生会果然下发了通知,为高一年级的节目指定了领唱、领读与伴奏。伴奏共有二位,一nV一男,前者自然是顾双习,后者则是高一二班的学生,顾双习对他的名字略有印象:陈简稹。 会记得他,只是因为开学时的m0底考试,陈简稹是年级第一。此时尚未分科,九科并考,在高手如云的一中,陈简稹脱颖而出,名列榜首,自然夺得老师的夸奖与赞美,在班级里反复提及。顾双习很难不记得这个名字。 通知一旦下发,节目排练便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序幕。排练头一天,顾双习就见到了陈简稹。 陈简稹T态纤瘦、轻盈,身高早早cH0U条,T重却没能跟上,因此身形显得飘摇,貌似一阵风即能将他刮跑。他留着一头柔软卷发,仿佛因刘海过长、遮挡视线,而时常抬手去撩刘海,习惯X地拿指尖g一g发梢。 顾双习需要与他合作,一同为合唱与诗朗诵伴奏。此前她从未与其她人四手联弹过,因而很没底气,只怕自己表现不佳、屡屡出错;不想真正与陈简稹并肩坐在钢琴前翻阅乐谱时,他似乎看出她的不安,并不急着切入正题,而是先与她聊起了天。 陈简稹谈吐风趣幽默,会主动引起话题,也会接顾双习的话柄。一来一回之间,陌生的隔阂感悄然消融些许,二人距离稍稍拉近,聊天内容便渐渐回到乐谱本身上。 乐谱不难,陈简稹与顾双习配合着过了一遍,他笑说“看来我们很默契”,顾双习也惊讶,讶异于四手联弹并没她想象的那般困难。 她一面看着曲谱,一面无意识地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划过,偶尔弹出几个音,指尖停留在那方琴键上,像犹豫着是否要落脚的鸟。 军训以后,天气逐渐转凉,不少学生穿上了秋冬季校服的小西装外套,顾双习亦是。外套版型挺括,g勒出平直优美的肩颈线条,她将长发松松地挽了个低马尾,弹琴时发梢流连地掠过肩角、滑至后背,布料被摩擦得发出簌簌轻响,旋即淹没在琴声里。 陈简稹想光明正大地看她,又觉长久凝视未免太过失礼,因而只是拿眼角余光偷瞄,将她温驯认真的侧脸线条描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顾双习问他:要不要多练习几遍?他自然欣然同意。 弹琴的间隙里,二人继续闲聊。顾双习说听过他的名字,但也只知道他是年级第一;陈简稹不好意思地笑,像不把“年级第一”当成多么光荣的称号:“早知道就故意多错几道题了。做第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天天被老师盯着,一点也不自在……” 他忽然盯住顾双习,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但我记住了你……我记得你的脸。” 顾双习疑惑:“我?”她自知她生得并不美YAn绝l,由此更困惑,不理解陈简稹为何会记得她。 “军训标兵嘛!”陈简稹说着,微微笑起来,“你上台领奖时,我看到了你,当时就觉得你长得好可Ai;平时下课时也常在走廊遇见你,久而久之就记得你的脸了。” 顾双习搁在琴键上的指尖一顿,随即神经质地蜷了一下。陈简稹大概确无恶意,是她兀自感到可怕:原来在她尚未觉察的时候,便已有陌生人默默地关注她。顾双习不喜欢被注视,她会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陈简稹紧跟着道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毕竟那时我们都不认识、连话也没讲过,我却自顾自留意你……” 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做法。顾双习想到。正常人都能理解,都知道过度留意陌生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可边察偏偏不是正常人。他仿佛把“注视”当成一种“恩赐”,当他目光长久停留在你身上,你应当感激涕零,而不是震怒发难。 不过……顾双习在心里叹气,想不懂边察究竟在想什么。若说他已不在意她,又该怎么解释琳琅送来的点心、学生会指定的伴奏名额;可若说他依然在意她,学生会又为何会指定陈简稹与她一起做伴奏?男nV搭配最易引发遐想,而边察明显是个敏感多疑的人。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陈简禛还在紧张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便朝他微笑一下:“虽然是会有点奇怪,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 负责排练合唱与朗诵的班级g部走近,询问他们能否弹一曲、让其余人熟悉熟悉曲调?顾双习和陈简禛连忙点头,将琴谱翻回到最开始的那一页。 琴声叮咚响起时,前来巡视的学生会正好停在了排练室的门外。 第十九章琴(2) 边察起先并没看见顾双习。钢琴摆在排练室的角落,需得完全踏入室内,方能看清全貌。他并非特地前来,只是单纯的例行巡视,查看各个年级、各个节目的排练情况。校庆在即,他不希望也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因此检查得异常认真。 他本不打算进门,毕竟合唱与朗诵这类节目,需得经过多次排练、调整、磨合,才会变得相对完整,他现在进去看,只会徒增学弟学妹们的压力。因此边察示意其余几名学生会成员止步,随他一同去下一个排练室。 可走出去几步,方才的排练室里忽然传出了淙淙乐声,边察便在这阵钢琴声中倏然驻足,随后脚步一旋、回到了那间排练室的门前。 跟在他身侧的安琳琅与都柏德对视一瞬,彼此心知肚明:边察想起顾双习也在这里。 边察提步进门,示意学生们不必在意他、只管继续排练。视线扫过室内每一张人脸,最终停留在钢琴后的那人身上。顾双习正专心弹琴,长睫微垂,额前落了一缕碎发,飘扬而又轻巧地缀在她的眉眼间,一望便令边察心中开始犯痒,想要将那绺碎发挑至她耳后,再亲一亲她的眼、她的鼻。 他已有数日不曾见到她,单单依赖他人转述与监控录像,窥探她的学校生活。这些天里,顾双习像任何一个普通高中生,上课下课、吃饭睡觉,社交圈限定于宿舍几人,几乎不与班级内的异X对话。边察对此十分满意,他乐见她封闭自己。 尽管他们之间,从未确定什么“关系”,但边察已完全默认,她是他的私有物。只需略施恩惠、时而接触,即可稳定地拥有一样小玩具。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这次他见到她,她却暂时没有发现他,边察得以看见相对放松的顾双习。她会弹琴也擅长弹琴,喜Ai这项工作,纤纤十指左右翩跹起舞,全然沉浸在乐声之中。盯着她数秒,边察才倏然发觉,她身边竟还坐着另一个男生。 他终于想起来,当时选伴奏时,强制要求男nV搭配。边察只要顾双习,另一个无所谓,便由下属选了高一年级里会弹琴的男生,依稀记得这人脑子不错,似乎是年级第一。今日真正见到本人,边察先拧了眉:无他,只因这男生略有姿sE。 边察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貌,却也能从周围人的反应与评价中,知道他算生得好看的,无非是天赋异禀、加上后天自律,养成这一副漂亮皮囊,于边察并无实际获益,直到他遇见顾双习。 他心知自己待她实在不算好,犹如鬣狗追咬,不把她啃噬成白骨便不会罢休,只好指望这副美丽画皮能令她的痛苦略微减轻,至少看到他这张脸,便没法对他生太重的气。 可他似乎有意忽略:美丽皮囊是最不稀缺的资源。否则为何在小小一中,顾双习身边还会出现另外一个清秀男生?但这实际上不能怪她招蜂惹蝶,毕竟是边察促成了他们坐在一起。 何况从外形上看,顾双习与那名男生更为相称。二人外貌皆生得柔顺而无攻击X,像春日里温暖和煦的风,是来催开百花的,而不是杀尽生机的;他们也显得分外默契,将一支长长曲子从头弹到尾,无一丝错漏,这简直是天底下最亲密、最暧昧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相偕演奏,而不必躲避他人的视线与流言。边察仿佛是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绝无阻挠、拆散他们的权力。他只能被钉在原处,直到朗诵结束,方才大力地鼓起掌来。 太伟大、太优秀,不愧是顾双习。边察想笑,又觉得唇角如坠秤砣,无论如何都不能上扬。 他本该为她的表现感到骄傲,但现在他更深陷在嫉妒里。他嫉妒坐在她身畔的男生。嫉妒他年轻、帅气、聪明、有一技之长,嫉妒他能陪在顾双习旁边,嫉妒他能长时间地与她相处——聊天、对视,哪怕什么都不说,边察也觉得呼x1困难。他不能容忍猎物旁有另一只鬣狗正在垂涎yu滴地打转。 第二十章礼(1) 负责组织排练的班级g部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学生会对节目的看法。 “这是你们第一天排练吧?挺好的,第一天就排得有模有样。”边察话锋一转,“不过感情和表情都可以更加充沛一点,不然就太Si板了,像g念书。” 如此又说了几个不痛不痒的点,边察便领着其余几名学生会成员走了。他们一离开,排练室里的气氛顿时放松不少,陈简禛悄悄和顾双习说:“学生会会长实在太可怕,表情和气场都怪吓人的,我都不敢和他对视,更何况说话。” 顾双习只恍恍惚惚地笑,不予置评。陈简禛观察着她,忽然说:“你不舒服吗?好像有点冒冷汗。” “……不,没什么,只是刚刚弹了那么久的琴,有点累了。”她又笑了一下,“多谢关心。” 第一天的排练顺利结束,大家各自回教室继续上课。顾双习刚找到法莲,便被陈简禛叫住,他走近来,神情略显不好意思:“介意加个联系方式吗?这是我的二维码——” 方才共弹时,二人俱坐着,身高差并不明显;如今陈简禛站起来,顾双习方发觉他也很高,她只到他的下颌。可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地想到“也”?顾双习突地噤声,因为她发觉对照组是边察。边察很高,陈简禛也很高。 她没理由拒绝陈简禛的示好,便扫码加了好友。他迅速通过,率先发来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然后他本人一面走开,一面朝顾双习摆摆手:“明天见!”直到校庆当日,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要排练,陈简禛与顾双习自然每天都要见面。 等到陈简禛离得远了,法莲方打趣顾双习:“我们双习很受欢迎哦。” 她笑一笑,笑容里没什么“开心”的成分:“陈简禛Ai交朋友而已。” 想到方才所见的边察,顾双习略感不安。那时他面上虽然是笑的,眼神却冰凉,像沉在深井里的石头,坚y而不可移转。他是因为她和陈简禛坐在一起、而不高兴了吗?……顾双习几乎错觉她太自恋,为什么会觉得边察把她看得如此重?即使他真的不高兴,那她也无需为此负责。 何况他能对她做什么呢?无非是猥亵、j1Any1N那一套。她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陈简禛的确热情非常,在聊天窗口里夸她弹琴弹得真好,进而询问她学琴历程。顾双习回得慢,但全都实话实说,这个天居然就这样聊下去。如此交往数日,现实里遇见时,陈简禛也开始与她打招呼,顾双习往往颔首、微笑,然后就此别过。 她并非对感情一无所知之人,何况陈简禛表露得这样明显,他对她有好感、试图拉近与她的距离。顾双习不能理解,这份青春期的Ai究竟来源于何处?莫非只因她的外貌,他便喜欢她?她隐约觉得Ai不该是这样,可也不该是边察那样。 而她又心软非常,陈简禛不T0Ng破这张纸,她也难以拂了他的面子。尽管回消息时的语句已尽量简洁、语气已尽量客套,但架不住陈简禛过分主动,依旧坚持天天找她;何况她们也确实天天都在见面,将那一支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或许她们已能算是“朋友”,那顾双习更无冷落他的理由。 陈简禛家境不错,又会做人,常请大家喝N茶、吃点心。顾双习总分到她最喜欢的口味,夹藏一些陈简禛的小巧思,她的那份里总会多出一些零食、甜点,法莲都因此看出,陈简禛醉翁之意不在酒,满场里他想请的人实际只有一个。 顾双习觉得压力颇大,仿佛不作出抉择、事态便会滑向不可控的地步,终于考虑与陈简禛彻底说开的可能。 她将那些多出来的小东西推回到陈简稹面前,委婉地表示她不需要,陈简稹便耷拉下眉毛、露出不太开心的表情:“是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顾双习鲜少拒绝人,何况对方已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她再继续说下去,便很有负罪感。可顾双习决定做一回坏人:“你很好,只是我不喜欢这些。” 陈简稹像此前被她拒绝的那些追求者,尽管心有不甘,但更尊重顾双习的自由意志。此后他减少与她的聊天频率,二人关系仿佛真的回归到“普通朋友”层面,只在极少数四手联弹时,手指于不经意间相触即分开,如往心湖投入一粒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最终归于平静。 顾双习因此觉得安全,知道陈简稹有礼貌、知底线,不会对她Si缠烂打。她与他坐在一起,他从无逾矩的言行,不小心磕碰到她,也会立刻说“对不起”。他太有分寸感与边界感,给足了她个人空间。 没法不愿和他做朋友,更不能狠下心划清底线。何况陈简禛从没伤害过她。 第二十章礼(2) 随着校庆临近,节目业已成型,只需继续磨合、稍加调整,便能搬上舞台。同学们心情都放松不少,踌躇满志地期待着校庆到来,也一齐敲定了上台时要穿的服装:除去领唱、领读和伴奏穿礼服,其余表演者皆着秋冬季校服,统一白袜子、黑皮鞋。 这天恰逢周五,排练结束后学生们各自离校回家,顾双习却没有立刻走。她挥别法莲,在排练室里逗留了一会儿;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 她家并不在这座城市,高铁需耗时两个小时,因此一个月才会回家一趟,平时周末就呆在宿舍里。这周顾双习不回家,也不想直接回宿舍,便选择在排练室里待着。 上次她回家,父母极为喜悦,特地备下一桌她Ai吃的美味佳肴,席间嘘寒问暖,生怕nV儿在学校过得不好。顾双习自是报喜不报忧,只字不提她被学长纠缠,她惟愿父母可以少C一些心,毕竟他们已这样辛苦。 如果她尚能以一己之力承担这些压抑与痛苦,那她就先忍着吧。顾双习乖巧懂事异常,习惯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任X妄为地推给外人。 而且……而且近期情况确有好转。边察没给她发过消息,更没有私下来找过她。他仿佛真的忘了她这个人,只把那几夜当作笔记本中亟待废弃的几页纸,撕掉就视为不存在。 想着想着,顾双习心情不自觉愉快起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自由万岁。 她想边察若确如安琳琅口中那般家世显赫、身份不凡,想必不缺X资源,当然不会非顾双习不可……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顾双习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翻来覆去地默念,最终劫后余生般地说出声来: “太好了。” “好什么?” ——另一道声音,却于此时颇煞风景地突兀横cHa进来。 顾双习先是一愣,而后悚然回头。只见排练室门口,正站着一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 单单一眼,她就觉得头晕目眩,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没什么“不理解”的,边察想见她、想找她,仅仅需要一个问话,自然会有人将顾双习的位置告诉他。 边察主动找来、而不是令人带她去见,已算作对她的恩赐。 边察跨进门槛,随手关门,“咔哒”一声脆响,反锁声彻底断了顾双习逃跑的念想。 此刻正是日暮时分,窗外残yAn若血,将整间排练室照得亮堂,是橘子汽水的颜sE。窗棂将光线分割成棱角分明的方块,顾双习正坐在框中,如画地为牢、不能脱逃。 她僵在琴凳上,脊背犹自挺得笔直,像她永不折断的傲骨,边察却知该如何摧折她。他走近,先垂眸扫一扫那架钢琴:“配你,旧了点儿。”闲话家常般地,“喜欢三角钢琴吗?以后在家里摆一架,你随时都可以弹。” 顾双习因他这寥寥数语,神经立刻紧绷。边察为什么能用这么笃定平常的语气、随意规划所谓的“以后”?她根本没答应过要参与进他的“以后”!没人在意他说的是真是假,他只是兀自陶醉在名为“深情”的幻觉里。 边察紧挨着她坐下。明明是双人琴凳,他偏要靠她极近,二人手臂相抵,T温彼此传递,顾双习极为不适,如被捕食者衔住了后颈r0U。 他还要得寸进尺、抬臂揽过她的肩,说话时的腔调像最亲密的恋人:“这些天辛苦了,好不容易周末了,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本地菜,想不想去试试?” 见她无甚反应,边察忽然叹一口气,将脸贴得很近:“双习……你是不是在生气?气我这些天冷落你、没来找你……我是太忙了,又要筹备校庆、又要兼顾学习,实在分身乏术,抱歉叫你落单。” “可是你瞧,我一忙完就来找你了,你就让我请你吃这顿饭吧,当我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边察语气太亲昵、动作太暧昧,如此轻车熟路、自然而然,俨然认为顾双习正在发脾气,而边察负责扮演低三下四的男友。顾双习因这一认知,感到一阵恶寒。 她攥住边察的手,g脆利落地将它从自己肩上剥下来:“我不吃,我也不想见你。我想独自好好呆一会儿,请你离开。” 话说出口才后悔,想到边察从不听她指挥,遑论她还是在赶他走。多说无益,与他语言掰扯并无用处,顾双习索X起身,想要打开排练室的门。 边察伸臂将她拉回去,强行摁坐在琴凳上。这回他拿两只手SiSi扣住她,说话的口吻却依然温柔而缠绵:“为什么你可以和陈简禛坐在一起,却不能和我?” 唇畔蔓出一丝冷笑,边察不屑:“家里才几个小钱,追nV孩的技巧也小门小户的,亏他拿得出手!以为几杯N茶、几块蛋糕就能收买人心?真是可笑。” 顾双习冷静地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吗?以为药膏、奖状、伴奏名额与地方菜能收买人心。”她心中有胜利者的快感,像知晓她正在伤害边察,她试图加码,力图赢面更大,“至少陈简禛确实成功,而你呢?” 第二十一章c(1) 一时边察并没说话,可顾双习能感觉到,他掐在她身上的手指正在神经质地闭紧。 “……从来没人这样与我说过话。”边察轻声说,“双习,我想你也不会这样对别人说话。” 他抬手,指尖留恋地摩挲过她的脸颊,犹如藏家珍惜对待自己的藏品:“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于彼此而言是特别的?我能容忍你的冒犯,而你也能肆无忌惮地冒犯我。” 边察竟然微笑:“我很高兴,我与你这般亲密。” “……”顾双习感到齿冷,“疯子。” 边察遂变本加厉地紧抱住她,将脸埋进她颈窝里。她又用回了那款玉兰花香型的护发JiNg油,当初果然没同他说真话。 边察几乎已习惯她的不坦诚,反正只需动动手指、便能获得顾双习的所有信息,那么她的隐瞒与欺骗也成为情趣之一。他喜欢看她为了弥补一个谎言、而接连撒下许多谎言的样子,像幼猫露牙亮爪,最终也不过是在主人手上多改出几道花刀。 话题又回到陈简禛身上:“你喜欢陈简禛吗?……你喜欢他那样的吗?年轻、活泼、yAn光、开朗。” 边察再次将脸凑得很近,这次鼻尖即将撞上她的鼻尖:“多美好的少年Ai情,没有乱七八糟的图谋,就是纯粹的喜欢……你若是喜欢他,倒也合情合理。” 顾双习深觉不能被他泼脏水,立刻否认:“我不喜欢陈简禛。我更不喜欢你。” “你怎么能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边察说着,口气里居然逸出一丝委屈。但他的动作绝对称不上纯良可欺。他先是将顾双习抱到他大腿上,高大身形蜷包住她,起初只是抚摩手掌,然后才抬手去脱她外套。 顾双习敏锐察觉到他似乎想在这里就与她亲近,再不能做一尊无悲无喜的泥像,顷刻便开始挣扎。可她显然低估了男nV间T力的悬殊程度,她再扭动着想从他身边逃开,即被边察轻松地按住。 “我不想在你身上留下淤青,所以你最好乖一点。”边察说着,手掌紧抓着她的双臂,不允她乱动,“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你明明也很享受。” “——那是因为身T本能……它能感知yUwaNg和快感,和我本人意愿没关系。”顾双习咬牙切齿,近似病急乱投医,竟低头去咬边察的手,“我不要和你再有什么接触……” 边察任由她咬,真的放任她在他掌侧留下一圈细小牙痕。确如小猫般轻巧、羸弱,几乎没什么痛感,他只觉得快乐。 他轻声细语地哄:“双习、好双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实在太渴、太饿……”一面胡言乱语,一面快速剥去她的外衣,再将校服衬衣解开几粒纽扣,终于如愿抚到她的内衣。 似乎还是他们初见那天,顾双习穿在里面的那件薄荷绿内衣,蕾丝边装饰轻透,m0在掌心柔软得像云;可当边察亲手触碰到那对xr,便觉得那蕾丝边太y、太硌手,这团置放在罩杯内的rr0U,才堪称软而滑腻。 顾双习x围算不得大,契合她的娇小身材,鼓囊如成熟苹果,刚好填满边察的手掌。他慢条斯理地m0了片刻,又捻指去r0urUjiaNg。 单是m0还不够,边察索X拽下那件碍事的白衬衣,见顾双习扔挣扎不休,便没把衬衣完全褪下,而是脱至一半、令她肩膀与x部袒露在外,余下部分即被衬衫捆缚约束。 布料本身不具弹X,边察又刻意收得紧紧,顾双习双臂再不能动弹挪移,几乎变作失去手臂的残疾人,她再想挣扎,臂r0U即被勒得一阵泛痛。 没了她的阻挠,边察得以顺利地脱去内衣、好好欣赏她的rUfanG。少nV仍处于发育期,xr轮廓丰润,rUjiaNg粉nEnGYAn红如樱桃,叫人想用手r0U1aN舐,含于唇齿间反复吮x1。 “双习,好漂亮。”每当边察开始夸奖她,就意味着他将要行不轨之事。他将她困在他大腿上,手往下伸,一直探进校服裙里。 制服裙自带打底K,边察见此路不通,遂转向裙子搭扣与拉链,简单几个动作,校服裙便滑至顾双习脚踝,常年不外显的大腿根部与内K,全暴露在边察的眼下。 第二十一章c(2) 顾双习生得白,大腿内侧尤甚,这处皮肤既白又nEnG,触感如羊脂白玉般温润柔暖。边察此前为她k0Uj时,曾顺路亲过此地,犹记得那软nEnG至极的触觉,混杂着少nV情动的馨香。他直觉血管鼓动、心脏砰砰作响,连带着一腔热血齐齐涌向下T,敦促着他快快伸手去脱那方窄小布料。 有鞋袜与校服裙绊着,内K不便直接脱掉,边察索X将其扯碎,随手掖进衣兜里。如今顾双习已再无遮挡,私密之处尽数暴露在他眼前,偏偏身上尚留有布料,半遮半掩、yu拒还迎的春光无限。 大脑仿佛在突突地跳,边察俯首去亲她的脖颈,沿着动脉血管T1aN吻、吮咬,好似隔着皮肤与血r0U,能用舌头感知到她的脉搏。顾双习是温热的、甜蜜的,美好得像一个梦,他从没做过如此圆满的美梦,所以想尽力留住她。 手沿着身T曲线往下滑落,一直钻进nV孩腿间那处,越过柔软的y、探入被层叠褶皱遮蔽之地。边察讨好顾双习的身T,堪称尽职尽责,明白该怎么试探、怎么挑逗,能令她最快地里外尽Sh。她果然扭动、挣扎,想从他怀中脱出,又被边察温柔而不容反抗地摁在臂弯里,由着他上下其手。 Y蒂被反复刺激,引发一连串战栗般的快感,顾双习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正在变软、变Sh,下身空落而无所依傍,犹如下坠,又被边察一把捞回来。 他g脆支起她的双腿、让她踩在他大腿上,下T处门户大开,像蝴蝶展翅、露出全部的自己。边察一手r0uY蒂,一手从下方探入,小心地将一截指节放进Yx内。 内里柔软、cHa0Sh,软r0U从四面八方向中间挤压,被手指辟开一条道路,亲密无间地把他hAnzHU。边察怕她疼,因此不敢用太大力气、也不敢进得太深,光是试探着戳刺几下,便匆匆退出去。 他抱着她起身,转而将她搁在钢琴上。琴身冰凉,刺激得顾双习打颤儿,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又被边察强行扣押住腿根、令她将双腿张开。 边察在她腿心处俯身,舌头迷恋地T1aN过,又缠着Y蒂不放,舌尖T1aN舐、戳刺,牙齿轻轻地蹭,直g得顾双习不由自主地缩起双腿、想要从他嘴边逃开。边察抚摩她的脚踝,手势堪称脉脉含情,力道未曾松懈分毫,绝不允许她撤离。 唇舌正恣意品尝着她的味道,软nEnG鲜弹、cHa0Sh黏腻,以及海风的咸腥气。素有洁癖的边察不觉得讨厌,只感受到泛lAn的喜欢,几乎将他那一颗坚y如岩石的心泡软。明知她是金身完满的神佛,却因他的亵渎而出现裂纹、暴露出人X的yu念,边察深感满意,并且还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 直到T1aN得她颤身泄过一回,边察才暂时放过了她。他仍托在她腿根处,将下巴抵着她的yHu,拿一双眼自下往上地仰视着顾双习,作出祈求的姿态:“今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明明是问话的句式,却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见她没给出他想要的答复,边察转而直起身、拦在顾双习面前,不准她从钢琴上滑下来。她两颊残余ga0cHa0后的余热,眼睫因羞愤而盈盈闪亮,像淬了一重水sE,叫他忍不住低头去亲。 想要她、好想要她,想她每天都如今日这般,被他亵玩得绵软成一池温泉水,泡得人sU麻懈怠,宁愿一睡不醒。边察再追问一句:“好不好?”装出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手却转去攥她的领带。 领带仍半挂在顾双习颈间,边察将领结往上推,令其收至最紧,变作一道现成的颈圈,缚住顾双习的脖颈。只需轻轻一拽,她便发出痛苦的哽咽声,脑袋也紧跟着一晃,犹如被风暴摧残、垂委落地的花bA0。 边察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你点头答应了。双习果然不舍得叫我失望。” 他又贴上去吻她,将话语碾碎在唇间,贪婪地T1aN舐着她的舌、她的齿:“双习流了好多水,都把这架钢琴打Sh了。等下次你和陈简禛一起弹琴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闻到那GU发情的味道……他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吗?他知道他心中不可侵犯的nV神、正被我亵渎至底吗?” 带着一丝天真的残忍,边察掐住她的rUjiaNg,把那枚已然y挺的r珠顶在掌心、轻慢而又肆意地蹂躏。他知晓她快乐,却不明白她为何要拧巴着不肯承认、承认她被他服侍得舒爽至极。 除了他,还有谁能带她见证这般灭顶的情cHa0?顾双习在恐惧,而她要做的,应当是紧紧抱住正陪在她身边的边察。 第二十二章乖(1) 边察无意再在排练室与顾双习继续深入接触:他认定此地为多人使用的公共场合,不适宜做更为私密之事,便先帮顾双习将衣物整理归位。 他的确迷恋这种亲手打扮顾双习的感觉:将她从衣衫凌乱的状态调整至T面端庄的模样,领带一丝不苟地压在外套底下,百褶裙摆亦纹丝不乱,除去天知地知、他知她知,再没人知道边察方才将顾双习T1aN至ga0cHa0,更没人知道此时顾双习并没穿内K。 内K已被撕作几片破布,正躺在边察的外套口袋里。 下身空荡荡,令顾双习很没有安全感,颇为不自在地并拢了双腿,又被他轻轻拍了拍后腰。 “走吧,带你去换身衣服,也需要洗个澡。”边察说,“学生会的办公楼离这里很近,去那里吧。” 去那里?——顾双习的记忆立刻被拉回军训期间,她被关在那间休息室里的经历。她不害怕去那里,毕竟她已很熟悉休息室的布局,她只是不想与边察在一起。 可他正一面牢牢牵住她的手、一面去开排练室的门,仿佛不怕被人撞破他们间的关系,不如说边察更渴望被人看见。他想成为校园八卦里、与顾双习捆绑的那个名字,流言迫人,她会被那些浪cHa0威胁着留在他身边。 窗外夕yAn余晖已尽,整座校园正沉入昏黑夜sE之中,周五放学后的学校走廊里,只剩下应急灯的荧绿光芒。边察走在前,顾双习落在他身后,赌气般地不愿与他齐头并进,边察索X随她去,只把这当成无伤大雅的嗔怒。当他们转过一处墙角,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束炽白光线—— 光线耀眼炫目,刺激得顾双习不得不闭眼躲避,边察语气却平静:“……高主任。” 对面沉默一瞬,接着将手电筒从远光切换成近光,令那束光线不再具备太强的刺激X:“边察?你还没走呢。” “嗯,我刚巡视完这层,水电门窗和电子设备都关掉了。”边察顿了顿,忽然往旁边让出半个身位,让这位高主任看清他身后的顾双习,“也没有学生滞留……除了这位同学。我正准备送她下去。” “喔,那真是麻烦你了。既然你已经巡视完这一层了,那这栋教学楼就被我俩查完了。”高主任口气变得轻松起来,“学生会的办公楼你们自己负责,我就准备下班了——你要记得把这位nV同学送到校门口哦?要保证同学们的安全嘛。” 说完,高主任便转身往楼下走,边察提步跟上,这回也许是碍于有老师在场,没坚持牵顾双习的手。顾双习犹豫一秒,在纠结是否要向这位老师求助——却见边察稍稍偏头,仿佛看了她一眼。 身下空阔而清凉,仿佛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那场荒唐情事。那不是她的过错,却在这一刻成为她的负累,使她不能开口同老师说明真相。 高主任明显与边察更为相熟,也更信任他,方才甚至没有问过她一句话。即便她告知一切,想必高主任的第一反应也是向边察求证:她说的是真的吗? 顾双习只能往前走,默默跟在边察身后。工作结束的高主任显然心情不错,下楼时哼起了小曲儿,临到一楼,轻松地与边察道别:“周末愉快,下周见。”边察也笑着回应:“周末愉快。” 周末当然会很愉快。边察快乐地想到。因为他已计划好要与顾双习一同度过…… 他往后伸出手,犹如背后长眼,JiNg准地捉到顾双习的手腕,在高主任转过墙角的那一瞬,将顾双习拉到自己身边。 她皮肤冰凉,像血sE尽失,正在变作一具冰冷尸骸。边察拣住她双手,拢在掌间帮她取暖,明知在做无用功,依然执拗而坚决地执行。 只需略微倾身,边察便能吻上顾双习的额头,而他只是停在几厘米开外,以情人私语般的温柔腔调,与她窃窃密语:“双习刚刚是不是想向老师求助?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我的家族每年为这所中学赞助大量资金,可不是为了叫校长把校园修得更漂亮。”指尖轻轻刮过nV孩柔nEnG的手心,激起一阵条件反S般的颤抖,边察转而更为坚定地攥握住那双手,不允她逃离,“至少在这所学校里,我可以恣意妄为……只要不闹出人命。” “没人想看到事情发展到难以收场的地步,所以双习,你要更听话、更乖巧一点。”边察唇畔那抹微笑好似是由刻刀g画出来的,僵y而不自然。 他又陷入进那种自言自语般的谵妄状态,双目中单单倒映出顾双习一人的身影,她像是月轮里的嫦娥,飞天后再难返还地球:“但我的双习这样聪明伶俐、懂得见风使舵,一定能领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对不对?” 第二十二章乖(2) 边察领着顾双习回学生会办公楼,果然踏入那间休息室。只是他并没打算直接放她去洗澡,而是先将人拘在门口、掐着她后颈r0U,慢而温吞地亲吻她。 那双nEnG唇早被他啃咬得微微发肿,他再含在唇间略一吮吻,顾双习便痛得直掐他。见她确不情愿,边察便松了嘴,转而去解她的衣服。 一边又一次将她从校服里剥出来,一边没话找话般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所以按照我的审美买了几套新衣服,等你洗完澡可以选一下。” 又说:“我还是喜欢你穿白sE……很衬你。” 与她在一起,边察似乎习惯扮演话多的角sE,总能自顾自说上一大堆,顾双习若偶有一句敷衍他,他便开心得眉眼飞扬。他嘴上不停,手上动作亦飞快,迅速将顾双习褪得JiNg光,又打横抱起她去浴室。 边察好似打定主意,要把分离的这些天缺失的亲密接触全部补回来。洗澡途中自然不能安生,抚m0、亲吻自不必说,边察甚至又蹲下身子、试图再口她一回,被顾双习强行拨开、不准他进犯。 看出她兴致不高,他便没强迫她,顺遂洗到最后,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只在顾双习被热风烘得昏昏yu睡时,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我想现在就与你发生关系。” 镜中顾双习顿一顿,恍恍然抬眼看向边察。他仍在神情专注地吹着头发,说的话却堪称冷血可怖:“因为这时我们都还是未成年,与你发生关系,若是T0Ng到警察那里,也b我成年后再与你发生关系要好处理一点儿。” “虽然都不太难,但谁不愿意少一事呢?”他笑道,“当然,最好是不要麻烦警察了,你说是不是?你爸妈肯定不想看到nV儿好好读个高中,读着读着居然进派出所了。” 顾双习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我爸妈只会理解我的苦衷、共情我的遭遇。” 边察仿佛被这句话刺痛,手上动作一顿,转而攥握住她的头发。 “看来你真的有一个很幸福、很美满的家庭。”他明明仍是笑着的,一字一句又说得用力过猛,“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日常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搓磨与困难、将你父母折磨得心力交瘁时,他们是否还能保持住这份健全的育儿心态呢?到时真闹到派出所,他们会不会反过来怪你不够自重、没有保护好自己、净给他们添麻烦?” 顾双习眉毛一抖,近乎惊恐地回身:“你要对我爸妈做什么?” 见她视线又一次回到他身上,边察终于满意,语气也跟着放缓许多:“我开玩笑的,双习。我们都不希望有坏事发生,所以答应我,守好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俯首亲一亲她的发顶,看向镜中他们重叠的身影:“双习,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直到边察将她抱到床上,顾双习才确认: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真的想趁他们都还未成年的时候,先行攫取果实。反正他们早就把前置步骤做尽,只差最后一步:完成纳入式x1nGjia0ei。边察为这一天JiNg心准备、认真筹谋,JiNg挑细选了今晚,成就这桩美事。 至少对他而言,将垂涎多时的鲜r0U吞入腹中,确是美事一桩。 像为了印证他的努力,边察先将顾双习T1aN至水淋淋、Sh漉漉,又爬到她身上,将那双唇吮得更肿、更红,方稍稍撤离,从床头柜里m0出一盒BiyUnTao来。 顾忌着双方都是第一次,并没什么经验,边察决定慢慢来。此前他已练习过多次,因此戴套环节并没出什么错。只是握着yjIng、沿着顾双习yHu外沿缓慢摩挲时,边察敏锐发觉她正在发抖,像恐惧着T0Ng破窗户纸的那一刻。 于是边察愈发温柔、更加黏腻,缠着顾双习接吻,牵着她的手、要她m0一m0他。边察身材漂亮,肌r0U块垒分明,知道自己外形优越,试图以美sE诱惑她。可再美再漂亮的皮囊,也仅仅抚慰到了双眼,当边察压低yjIng、试图推进yda0里时,顾双习依然发出了痛呼声。 她已Sh得彻底,但架不住x道实在狭窄紧窒,难以容纳粗长X器,单单挺入一个gUit0u,顾双习便痛极,虚弱得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想哭,泪水缀在眼角,将落不落,即被边察Ai怜地吮去。他附在她耳畔轻哄,从“双习”一直念到“宝宝”,什么亲昵称呼都用了一遍,只为了哄她吃下去更多。 刚伸入半截,顾双习就摇头说不要了、不行了,边察却正是要紧的时候,哪能放任她当逃兵,当即掐住她的T、不允她乱动,自己则腰身一沉,一举将yjIng全部喂了进去。 第二十三章C(1) 顾双习痛得哭出声来,直觉自己几乎被y生生分作两半,整个人完全展平了、摊开了,被天花板上的灯光与边察的目光灼烤得变作薄薄一张纸,而他抚在她身上的手则是正在作画的笔。犹如被标本针洞穿的蝶,她僵在床铺上,再不能动弹半分。 察觉到她的万分痛苦,边察并没急于动作,而是先试着抱起她。顾双习满头黑发散在身后,在雪白被褥上铺成一幅水墨画,可笔走龙蛇之间,逐渐渗出血sE与泪意。她像失去全部力气,软绵绵、空荡荡,额间与颈侧爬着汗水,又被边察一一吮吻入口。 他像狗一样T1aN她,连带着双手r0u她,从r珠到Y蒂,试图重新唤起她的x1nyU与cHa0水,同时给她一些喘息的时间。直到边察捧着她的脸、轻柔而又缱绻地吮她的唇时,顾双习方似终于回过神来,抬手有气无力地推了一把。 “好痛、好难受。”她倾诉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真的很不舒服。” 顾双习语调委屈、眼角挂泪,边察看在眼中,只觉心中有块地方无限往下陷落,柔软脆弱得不可思议,可他断不能答应她。 好不容易才将人拐到床上,眼下yjIng又正深埋在她身T里、前所未有地与她亲密接触,r0U已喂到嘴边,没有不吃的道理。于是他一面愈发温柔地吻她、哄她:“那我慢一点,好不好?先让你适应一下……”一面缓缓开始挺动腰身,先是稍微cH0U离、再慢慢推入,等她没那么紧绷,再逐渐加大强度。 二人俱是初次,全无经验,只好缓慢m0索;奈何顾双习并不配合,一直说“不要了”“好疼”“不舒服”,一壁不断地把眼泪流下来,几乎将她脸侧那片床单洇Sh。 她哭得鼻尖与耳尖全红彤彤,双眸仿佛被水光泡软,变作两枚闪闪的灯泡,因接触不良而忽明忽暗,落在边察眼中,突兀感到心虚。 他从来都薄情寡义,缺乏道德感与同理心,竟在她身上尝到愧疚的滋味。这场亲密关系注定成为悲剧,尽管他不确定他们会“分手”,但于顾双习而言,“继续相处”才是最可怕的结局。 她已如此痛苦、如此不愿,他还要更进一步吗?答案在瞬息间给出:边察抬掌遮住她那双潋滟的眼,X器又一次深深钉进那处Sh热的x。 事已至此,他再不能停歇、更不能退缩,最好坚定地做到最后。索X顾双习已完全把他当坏人,那他何不顺水推舟、坐实“坏人”的指控? 何况沉浸在r0Uyu与痛楚的双重拉扯之中,顾双习看起来漂亮得惊人,仿佛亲手打碎一颗水晶球,无数光线折S后聚集于一点,耀眼得近似于刺痛,边察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是因为他,才变成这副模样,他当然要把这一幕牢牢刻印在脑海里,几乎视作荣誉勋章。她好烫又好软,cHa0Sh而富有弹X,每哭一声,那条狭窄甬道便好似也颤上一阵,笨拙而又努力地完全将他吃下。 “双习、双习,”边察双手拢着她的脸,一面用指腹去擦那些好似永远都流不尽的泪水,一面柔声地哄,“深呼x1……好吗?深呼x1,x1气……呼气,跟着我,我希望你可以舒服一点……” 顾双习溺在他掌间,想要躲避他的触m0;可方寸之地,她再无可退的余裕,只好放任他不停地亲、不住地哄。下身处虽不再如最初那般疼痛,甚至渐渐蔓出难以抵御的快感与舒爽,顾双习却全无享受的心情,单想着逃离、或者早早结束。 她视“X”如洪水猛兽,毕竟X伴是边察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尽管他已尽可能温柔,可伪善难掩残暴本质,这些劫难本不会降临在她头上。 第二十三章C(2) 身下传来规律的、忽深忽浅的cH0U送,边察像m0索到门路,时而长驱直入、将一整根都埋在她身T里;时而浅尝辄止、退出去时只留下gUit0u仍被yhAnzHU,再在她悄悄换气时,箍着她的腰一入至底。 他Ai极了她被他顶到最深处时的表情,似痛非痛、似哭非哭,像觉得快乐,却又矛盾地感到难过,无数种情绪杂糅在顾双习脸上,令她格外迷人。 边察看着看着,再难压抑x腔中翻滚汹涌的情感,双臂紧紧抱住她,一边T1aN她的耳朵、一边热切地同她表白:“喜欢你、好喜欢你。”叫她的名字,“双习、双习……喜欢你,只喜欢你。” 她却觉得他好烦、好讨厌,用手去掰他的脸,不准他离她太近,不准他再胡言乱语。边察顺势亲她掌心,拿舌头乱T1aN一气,故意把喘息漏在她手中,试图在她掌纹间留下自己的印记。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命运”。他在灭顶的快感来临以前,以最后的清醒神思想到。如果真的存在“命运”,那他希望“边察”与“顾双习”的命运线已然纠缠在一起……是他强求也好、是上天注定也罢,只要他们确定在一起,那他就再无怨言和遗憾。 处男第一次,往往不长久,边察也未能免俗,再动几下便不能自抑地S出来。yjIng深埋在顾双习T内,隔着薄薄一层橡胶套,他几乎能想象到JiNgYe喷涌、填满安全套前端的储JiNg囊的样子。 虽然略感挫败,但更多的还是满足,开心于与她发生关系、仿佛代表着他们b以前更亲昵。边察又恋恋不舍地cH0U送几下,这才终于退了出来。 yjIngcH0U离yda0的瞬间,发出一声轻轻的“啵”,在寂静空气里突然炸开,惊得顾双习发抖、蜷身,想把自己藏进蜗壳当中。可她正处在边察的罗网中心,再逃能逃去哪里?依然被他抻平四肢、再抱在怀里。 顾双习的眼泪像已流g了,一双眼肿得像桃子,边察再想亲,她便沉默地躲开。他心情好,决定不和她计较,不让亲就不亲了,光是贴着她蹭,更像一条渴求主人抚m0的狗。 边察还是说那句话:“好喜欢你,双习。”手指cHa入她发间,从发根一梳梳至发尾,脸也跟着埋进去,贪婪地闻她的味道。 又像想起什么,忽然爬到她下半身上,小心地拨开双腿、把脸凑近去。从外表看,Yx入口附近充血发红、略有撕裂,可能因为她是初次,而他的尺寸并不同她相配,需要多加磨合。 闻到Yx附近残余的q1NgyU气味,边察忍不住,又张口伸舌去T1aN她。惹得顾双习彻底没了耐心,抬脚就去踩他肩膀、试图将他踢开。 此举无异是在奖励边察,因为他顺势扣住她的脚掌、扭头去亲顾双习的脚踝。边察手指温热、舌尖黏腻,如蛇一般粘在她皮肤上,明明是活物,却b鬼可怕。 顾双习终于意识到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一门心思地SaO扰她,g脆躺尸不理他了。 边察如愿以偿,从脚踝一路往上,一直亲到腿心处,反复TianYuN舐吻,谨慎地绕开肿胀之处。直到他吃饱喝足,才重新起身、抱她去浴室清理。 又洗过一遍澡,这次出来,顾双习被套上了边察提前准备好的衣服。他的确偏Ai她穿白sE,所选的衣服也是白内衣、白内K和白裙子,裙角打着漂亮的褶边,再将腰带系紧,勒出她柔和弱质的腰线。 边察跪在床边,亲手给顾双习穿袜子。手指触及她那些因长期练舞而扭曲变形的脚趾,如抚m0珍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盯着看了片刻,边察忽然道:“近期我安排一下,带你去找医生看看,他们会想办法修复你的脚。” “我无所谓,但你自己似乎很介意。”他抬头看着她,想起第一次帮她洗澡时,她羞于向他展示双脚。尽管那时她误认为他是安琳琅,但边察知道,顾双习是不喜欢她这双脚的。 躺在他掌间的脚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想要cH0U离,旋即被边察扣住。他再度垂眸,为她套上鞋袜,随后起身,准备带她出去吃饭。 临出门前,边察拨了拨顾双习鬓角的柔软发丝,将它们拢至她耳后,又变戏法似地掏出来一枚珍珠发卡,轻轻别在她耳尖上方。 暖sE灯光下,顾双习脸容皎洁、神情冷静,眼神从不落在他身上。她五官生得乖巧,即便有意冷脸,也不能有效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平添一丝娇憨。 边察眉眼渐渐舒展,简直满意至极,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双习好漂亮。” 第二十四章肴(1) 二人走出学生会办公楼时,顾双习方发觉外面下雨了。 雨势不大,空气却清凉。常说“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滴落下,便预示着寒cHa0将至。她身上仅穿了件裙子,lU0露在外的皮肤立即起了一层J皮疙瘩,不自觉地抚了抚手臂。 边察撑起伞来,主动走在外侧,替她挡去大半的风。他显得很懊恼:“忘记给你准备外套了。”旋即笑着补充,“下次就知道了。我会努力做得更周全的。” 顾双习不吭声,眼神专注地盯着脚下,只怕不慎踏进水洼里。他们从学校侧门离开,大门外的马路上早停了一辆通T漆黑的商务车,穿着全套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正在车旁撑伞等着他们。 这架势似乎有点儿夸张。顾双习只是中产,家中虽有雇佣钟点工负责打扫卫生,却不至于专门配置司机、保姆等职位,因此乍一见到这类专业服务人员,首先被震一下。 旋即又想到琳琅曾说:她与都柏德俱是边察的“仆从”。顾双习因此说服自己适应、接受,并且或许还要理解一点:在边察眼中,她顾双习与这些“仆从”大概并没什么区别。 不过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庸,一念便可决定她们的生Si存亡、喜怒哀乐。边察若心情好,就情愿给个好脸sE;若不高兴,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今晚,她上了他的车。商务车内空间宽敞,皮质座椅坐感舒适,甫一落座,座椅便自动调节成半躺的姿态。 方才经历过一场x1Ngsh1,顾双习又是初次,早觉得疲惫,索X顺水推舟地小憩了一会儿,直到边察把她叫醒。他说:“本想让你多睡一下,可店长和厨师都等了我们很久,再等下去就要到歇业时间了,所以辛苦双习再多撑一会儿,吃完饭就能好好休息了。” 车厢内光线幽暗,边察离她极近,说话时呵出的气T俱拂到她脸上,令顾双习顿生反感,近似愤怒:他怎敢如此自然地表现出亲昵姿态?仿佛他们已然是一对处于热恋期的情侣。 他明明刚刚才犯过罪,如今竟若无其事、甚至带着心满意足,完全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这般关心她、Ai护她。简直令人作呕。 她推开边察,自己下了车。车外仍下着雨,已有人撑伞在候,见顾双习下来,那柄硕大黑伞立刻横过她的头顶,为她构筑出一处不受风雨的安全屋。边察也紧跟着下车,接过那柄伞,护送顾双习走到屋檐下的店门口。 四周寂静,却有店员已在门口处等候,左右列队,只为迎接他们的光临。为首之人自然是店长,热情洋溢地说“晚上好”,殷勤地迎上来,引着贵客往早准备好的包厢走。 店内装潢低调讲究,大量使用浅sE木质架构,配合暖sE调灯光,营造出温暖、舒适的氛围。愈往前去,顾双习愈觉得可笑,这份嘲笑却是冲着她自己而来的。 她曾在某款美食类点评应用上,看见过这家餐厅。它近年来风头正盛,凭借着特sE佳肴博得一众热烈好评,又JiNg通饥饿营销,每日只放出限量位置,导致订餐位千金难求。 现代社会,人们习惯追逐热点,在诸多网络博主的推波助澜之下,纷纷涌向那些提供漂亮饭与打卡点的网红餐厅,只为拍上数张照片、以装点社交平台的T面表象。专家当然会言之凿凿地将其称之为“消费主义对人的异化”,但谁会在意这些枯燥乏味的理论?它的刺激X远不及花团锦簇的JiNg致生活。 顾双习并无追赶cHa0流的习惯,因此只是对这家餐厅的热门程度略有了解,却从没想过自己要光临此地。如今她正站在网络热点中心,今晚这家餐厅被包场,仅仅接待她与边察。 钱、权,什么都好,边察一定拿出了压倒一切的筹码,以与餐厅交换这一晚的专属空间和服务。想到这里,顾双习不自觉冷笑,笑她也成既得利益者,再不能问心无愧地作不肯低头的“烈士”。 第二十四章肴(2) 店长引他们在包厢内就座。能把餐厅做得风生水起,店长早练出一副火眼金睛,看出今晚这二位客人中,更有分量的是那位nV士。他笑容可掬地请示顾双习:“顾小姐,那咱们现在就上菜?” 顾双习始料未及,没想到店长竟会问她。她脸皮薄,从不懂对陌生人蹬鼻子上脸,何况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店长满面堆笑,顾双习更难刁难他;遂点头应好,店长便撤步下去,应当是去传菜了。 诚如边察所言,这家餐厅确实主营“本地菜”,但又实非真正意义上的“土菜”,实际上是学了舶来品的那一套,将每道菜的份量削减至堪堪一小口;同时极力宣扬食材的出身、厨师的理念、摆盘的品相,进而达到抬高价钱与格调的目的。 然而,尽管每道菜份量极少,顾双习依然吃得很慢,几近食不下咽。 她本来已很饿很饿,可面对这些卖相美丽、滋味鲜香的美食佳肴,却提不起一丝食yu,单是机械地往嘴里囫囵塞着食物。 可能是因为对面坐着边察,而他刚刚伤害过她;可能是因为她唾弃她自己的软弱与无能,从中蔓生出自nVe倾向,不希望她太好过。总之,纵使一桌菜肴琳琅满目,sE香味俱全、g引得人食指大动,可顾双习光是无JiNg打采地拿筷子戳着米饭。 边察就在此时开口道:“双习,我们聊聊吧。” 多可怕,她本来还能强迫自己吞下那些食物,边察一说要“谈谈”,顾双习就再没了吃饭的心思,g脆将筷子丢在桌上。 她自小便受到严格家教,大到待人接物、小到用餐礼仪,无一处挑得出纰漏,唯独不想再在边察面前假装。 但她表态度,看在边察眼里,也只认为顾双习是在耍Ai娇脾气、是与他亲近的表现。边察因此深感快乐,自觉的确与她更亲密,也许他早该与她发生关系。 于是他神情更柔和、语气更亲昵,温柔地与她说话:“双习,我希望你能做我的nV朋友。” 紧跟着又说:“我知道现在说太晚了,请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真的太喜欢你了,喜欢得做出许多错事,也许叫你不开心、不满意,但我都能改。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好双习、好双习,你这么温柔善良,一定愿意见证我改过自新。”边察望着她,目光好似痴了,伸手想去m0她的手。 室内暖光落地,照得顾双习脸容软nEnG、好似全无攻击X,而她眼睫低垂,流露出少nV含羞般的柔情;可她却语带嘲讽地问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自顾自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是说从开学那天起。”顾双习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你从没听过我的话,只想满足你自己病态的嗜好。但为什么非得是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才会倒霉得撞上你?” 边察注视着她,觉得她生气都格外可Ai、异常x1睛,引得他情不自禁,想把她抱在怀里亲。至于她说了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人对十拿九稳之事往往不够上心,更不会在意虫蚁的反抗,毕竟只需将鞋面碾过地面……即可结束一切烦忧,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烦忧”的碍事东西。 他的手已经抓住她的腕,想要将她拽到他身边、用力地抱紧她。但顾双习另一只手抓住桌上一樽玻璃杯,将杯中YeT用力地泼向边察。 杯中原本盛装着果汁,为使甜度更甜,另加入了几枚冰块。虽没特地对准他,可果汁还是成功淋了边察满头满身,冰块先是跌到他脸上,又“砰”地砸落至地面,在木质地板上粉身碎骨。 空气中一时充斥着果汁的甜腻香气,伴随着顾双习因惊惧而变得粗重的呼x1声。她感官宕后地意识到她方才做了什么,再也拿不稳那樽玻璃杯,颤抖不止的指尖一松,那玻璃杯也跟着在地上坠成几瓣。 清脆的碎裂声x1引了门外服务生的注意,隔门询问“需要帮助吗?”,室内却无一人应答。顾双习终于想起来要逃,刚扶着桌面起身,对面的边察却忽然发出一声笑。 他抬掌抹去爬在面上的果汁,一边发笑,一边轻声道:“好甜。泼到我身上,真是可惜了。” 第二十五章警(1) 一室寂静中,边察踢开那些玻璃碎片,在离顾双习最近的那把椅子上落座。 他伸长手臂,将他那杯果汁也拎到顾双习这边,指尖轻轻敲敲杯壁:“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尝尝看?这杯我没喝过。” 边察一面说话,一面cH0U了纸巾,简单擦了擦头发、脸庞和身上的果汁。他忽而看住顾双习,似笑非笑地问一句:“要不要把这杯也泼我身上?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 “双习,我们今晚是出来约会的,我希望你能快乐。”他说,“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边察旋即蹙眉,盖因果汁变g后的触感极度黏腻,令他倍感不适,终于把候在包厢门外的服务生叫进来,询问店内是否有可以洗澡更衣的地方。 服务生表示,位于店铺后方的员工休息区确有淋浴间,只是恐怕并没有合适的备用衣物。 “我会叫人送过来,现在先带我去淋浴间。”边察说完,望了顾双习一眼,“那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马上回来。”立刻转变成哄小孩般的语气。 顾双习不说话,单是看着眼前那道菜发呆,搁在大腿上的手却正在微微发抖。边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不安,先问服务生要了热毛巾,把自己的手仔细擦g净,再去握顾双习的手。 他的手b她大出整整一圈,能密不透风地将她裹在掌心,细致而又温暖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好了,双习,闹也闹过了,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出来再说吧。”微妙地停顿一下,“而且,你还没有答应我,答应做我的nV朋友。” 她仿佛被最后一句话刺激到,立即自他掌中cH0U离,把那一双nEnG唇倔强地抿紧。边察不再逗留,起身随服务生走开,直到那扇包厢门重新合拢,顾双习紧绷多时的肩线方一点一点地软化。 满桌JiNg致珍馐,落在顾双习眼中,与残羹冷炙并无区别。边察不再与她共处一室,这令她感到安心,甚至开始盘算着是否要离开。 离开——即便明知她逃不出边察的掌控范围,“离开”这一选项也仍如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持续地散发出x1引力。她的手神经质地攥拳又松开,最终下定决心般地豁然起身,打开了包厢门。 门外果然守着服务生,见顾双习出来,纷纷询问她“有什么需要”,顾双习一概不理,只管沿着走廊往前走。她觉得这条走廊好长、好仄,四面墙沉沉地向她压过来,令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逃出这道野兽之口。 服务生不敢拦她,却也知晓不能放任她走,亦步亦趋地追在她身后,一直到店门口。再往前,顾双习即将离开店铺,服务生才出声阻挠:“顾小姐——” 她当然没回头,已踏进霏霏细雨里。幸好雨势业已转小,雨丝光是轻盈地打Sh她的披发,不至于把她淋成落汤J。顾双习信步向前,心中升起些许报复似的快感。 边察满以为可以将她牢牢控制,如宠物般温驯地依傍着他。顾双习确无更多有力的反抗手段,但至少可以从这些细枝末节处“恶心”他一下。 边察这样自命不凡、刚愎自用的人,最受不了的便是囊中之物的忤逆行径,他会认为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绵绵雨帘里,忽然投来一对刺目光束,一辆通T漆黑的商务车在店门外停下。都柏德从车上下来,双臂紧紧保护着怀中一物,步履匆匆地向店内走来。 走不了几步,他便看见了快步离开的顾双习,也叫她一声:“顾小姐!” 顾双习脚下走得更快,避他如洪水猛兽。都柏德亦未拔步去追她,而是朝车厢内使了个眼sE,紧接着又有人下车,是安琳琅。 安琳琅提了一把伞,撑开后连忙小跑一段,追上顾双习。她也不拦她,单是堆出一张略带讨好的笑颜:“学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对待安琳琅,顾双习缺乏摆冷脸的底气,因此仅仅一声不吭,闷头继续走。琳琅不再多问,和她并排走,坚定地为她撑起一面伞,使她免遭雨淋。 顾双习也不太清楚该往哪走,无头苍蝇般见了拐角便转、见了小巷便钻,误打误撞,竟忽然看见一道蓝红交错闪烁的光。她呆怔了几秒,突然跑起来,直直地撞进那盏灯下。 那家餐厅附近,居然有一处派出所,像骤然出现的避难所,预示着温暖、舒适与安全。顾双习走进那扇门,接待台后正坐着两名警员,见深夜有人造访,她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询问她“怎么了”。 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开口,嘴唇动一动,眼泪却先流下来。安琳琅则在门外沉默地收伞,没再跟进来,顾双习余光瞥见她正作出一个打电话的姿态,这意味着边察也许很快便到。 被追逐般的紧迫感,促使顾双习强行压抑下泪意,口齿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我想要报警。” 第二十五章警(2) 警员先是领着顾双习进了一处房间,另外安排了一名nVX警员,给顾双习做登记。nV警年纪很轻,行事作风却g练,一壁安抚,一壁快速询问必要信息。 她目光温柔而坚定,顾双习似乎从中汲取到某种力量,那些略显卡壳的话语,如流水般自然而然地淌出来。她告诉警员,她先是被边察猥亵、拘禁,甚至遭遇强J。 警员听得认真,手指快速敲打键盘,将顾双习的叙述做成笔录。问话时间不长,大约二十分钟便结束,接着警员便拉着顾双习的手,告诉她:“我们需要给你做一个身T检查。” 检查——顾双习噤声,想到边察没在她身上留下过什么痕迹,即便JiAoHe处或有YeT残留,也该在沐浴过程中被清理得gg净净。 可是,万一呢?她安慰着自己:万一真的检测出与边察有关的生物痕迹,便可作为定罪的证据。 做完检查,警员又另拿了一张纸,让顾双习从二十名外形相似的男X的证件照当中,指认出嫌疑人。她一眼便找到边察,拿手指戳一戳,再签字、按手印。 等这一切程序走完,警员倒了一杯水,递到顾双习面前:“辛苦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顾双习坐在派出所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捧住那枚纸杯,缓慢地啜饮着热水。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无数个想法碰撞在一起,混杂、搅拌到最后,只剩下一句不断凸显、放大的话:边察不怕警察。 他都敢在学校里那样胡作非为,视她如虫豸,从未认真对待她的痛苦与不情愿,要么是笃信她不会报案,要么是明知即便她报案,他也不会因此受到惩罚。 边察异常自信,是习惯享有特权的贵胄子弟,所谓的“公检法机关”,在他眼中亦形同儿戏,b纸牌屋还要脆弱易散。 难道她的求助、她的自卫,真的就只是一场徒劳的、毫无意义的垂Si挣扎?明明正捧着一杯热水,顾双习却觉得指尖发凉。 这份凉意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叫她又一次出现了呕吐的预兆。顾双习捏紧纸杯,霍然起身,疾步跑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她撑在洗手台边沿,努力呕了片刻,却什么都没能吐出来。反胃感与恶心感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顾双习感觉喉咙发g发苦,痉挛般收缩、颤抖,想吐又没法吐,最终疲惫地离开了洗手间。 她低着头,慢慢地往前走。深夜的派出所,四下里静谧无声,远处办公室偶有敲打键盘声传来,顾双习事不关己地一概忽略。她想要坐回长椅上,脚步先被一声呼喊打断。 “双习!”熟悉得令顾双习感受到痛恨。她不能理解,始作俑者怎能如真心恋人那般虔诚地、亲昵地呼唤她名。 边察正从走廊另一头走来,拿一双担忧的眼望住她,像心急如焚,终于在此处寻见走丢的宠物狗。在他近身以前,警员先拦在顾双习与边察中间。 警员身量修长细韧,顾双习望见她的肩章,心脏不自觉放回肚子里,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她拉住警员的手,向她控诉:“他就是伤害我的嫌疑犯。” 边察眼皮一跳,b起惊愕,更想要冷笑。他不意外她会来报案,也不介意她把他归作“嫌疑犯”,边察更在乎:顾双习躲在那名nV警员身后,仿佛将后者视作保护伞。 她本应把他当作唯一的皈依对象!除了他,谁还能护佑她再不受雨淋日晒、风刀霜剑?他能容忍她的胡闹,却不能接受她的背叛。顾双习、边察的顾双习,怎能请求他人的庇护? 边察倍感不愉,但在其余警员靠拢过来时,态度颇好地同意配合他们的工作、被他们带走问话。 临离开前,边察盯着顾双习,却是在对nV警说话:“赵警官,麻烦您给她拿条毛巾,让她擦擦头发。她方才淋了雨,若不及时擦g,恐怕得感冒头疼。” 警员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会知道她的姓氏。明明她x牌上既未写明名字,又未向他作自我介绍。可她来不及细问,边察便已走远,赵警员转身,正想带着顾双习去擦头发—— 却见这名苍白的、羸弱的报案人,面sE较刚进派出所时更白,说话间几乎染上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说着,近似颓废地塌下脑袋与肩膀,“我想……我好像连累您了……” 几滴眼泪,轻飘飘地坠落在走廊地板上。 第二十六章胁(1) 做罢笔录、检查与指认,顾双习本该回家。可她家不在本地,即便要回宿舍,也早过了门禁时间。赵警官理解她的难处,安排她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挨一宿,生怕顾双习着凉,另外拿了一副午睡毯给她。 身处陌生环境,办公室隔音又不佳,顾双习这一晚睡得很不好,大多数时间陷在半梦半醒里,手掌常想焦虑地抓住些什么,最终攥握住的也只有一把空气。 她仿佛在高空悬丝上竞走,稍有不慎,便会跌得粉身碎骨。 报警……警察真的会对边察做什么吗?顾双习不能确定,不如说她已隐约地意识到,边察不会遭受任何惩罚,至多至多,只是添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而他又分外睚眦必报,势必会将这些“小麻烦”百倍千倍地报复到她身上。在梦中,顾双习为这些即将降临的Y影而哭泣,眼泪不自觉淌Sh鬓角与耳尖,她在一阵冰凉里倏然醒转。 醒来时窗外天光破晓,门锁忽然“咔哒”一声脆响,吓得顾双习连忙坐起身来,只见进门的是赵警官。夜班结束,她正要准备下班,见顾双习醒了,索X好人做到底,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送回学校。 赵警官开一辆外形紧凑的两厢车,车内装饰朴素单调,除去新增一个手机支架,并无更多配饰。清晨,路上车辆不多,因此赵警官很快将顾双习送到学校大门外。 短短几周,顾双习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入学时她站在校门外,满怀对高中生活的憧憬与期待,那时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如何与舍友和平共处”,以及“将来要考哪所大学”。 然而到了今晨,她抬头望向校门上方、镌刻着校名的匾额,却只感到无穷尽的苦痛与不确定:回到学校,便意味着她又回到边察的势力范围,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人生头一次,乖乖nV顾双习纵生出“厌学”般的念头,开始考虑同父母明说她所遭遇的一切,试图争取休学、或者转校的可能。 可她的手机……她的手机。顾双习呼x1一窒,猛然意识到,昨晚她与边察在那间休息室里厮混,那时他便已夺走了她的手机,想来正存放在某处。除非边察自愿还给她,恐怕她没法找到。 何况她也不想回去休息室。那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顾双习想:总能找到办法。至少她可以先找同学、或者老师借个手机……然后给父母打个电话。 只是越往校园深处走,她越感到不确定。仿佛一旦回到了边察的控制之下,即便他不曾出现,她也常觉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时刻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所学校似乎成为他的王国,四处遍布他的眼线。 不行、不行,她要赶紧找到人……借到手机,然后告诉爸爸妈妈。顾双习努力平复着心情,最终在宿舍里找到了法莲。 与顾双习不同,法莲是本地人,周末有时回家、有时留宿舍,全看她自己心情。见顾双习神sE紧绷地推开门,法莲意外地站起身来:“双习,你这是怎么了?” 顾双习来不及解释,劈头盖脸先问一句:“能借我用下你的手机吗?” 法莲不疑有它,递上自己的手机。顾双习按键时,方察觉到指尖沁出冷汗,几乎拿不稳那薄薄一方手机,她不得不双手握住。她输入母亲的电话号码,按下“拨打”键。 在耳畔响起的,并非她朝思暮想的母亲的声音,而是冰冷的一句“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顾双习愣在原地,犹如被兜头淋下一桶冰水,整个人迅速从天灵盖冷至脚趾尖。她不Si心,又拨了父亲的电话,得到的仍是一句“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鼻子一酸,又一次垂泪,这次是在哭自己的孤立无援、软弱无助。如今顾双习身在外地,联系不上父母,身边又无亲朋好友可提供帮助,几乎等同于孤儿、弃子,即将被捕食者残忍绞杀。 而在几个小时前,她做出了一桩可能加速自己Si亡的错事、坏事:她极不聪明地激怒了边察。 第二十六章胁(2) 此后几天,顾双习又尝试借了另外几名舍友的手机,坚持在不同时间、用不同号码给父母乃至亲戚们打电话,均未得到回应。 要么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要么是“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发展至最后,甚至是长达一分钟的忙音。顾双习终于认识到:她从物理上,被迫与亲人们隔离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近一周,她再也不好意思提出借她人的手机,同时亦感到疑惑:在此期间,边察没有来找过她。 这究竟是好是坏?恐怕是后一种可能X。边察确是耐X十足的捕猎者,擅长按兵不动,先将猎物圈入Si局,目睹她历经惊恐、痛苦与绝望,被负面情绪消耗得余力无多,他再慢条斯理地入场,一口吞掉猎物。 省心、省力,兼将猎物在此过程中流露出的情绪作为佐料,把这份菜肴蒸煮得愈发美味可口。边察享受顾双习的四处碰壁、求救无门,像她陷在深井里,而他从井口往下望。 只是、只是——也许人类总是难免心存侥幸,即便是顾双习,也会幻想:也许真因为她报了警,使边察感到麻烦。假如他仅仅需要一位听话的nV友,而这位“nV友”不一定非顾双习不可,他就此决定更换人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在顾双习身上浪费时间JiNg力,或许边察更倾向于换个更听话、更乖巧的伴侣。 也许呢?——顾双习试图用这些念头,哄自己开心点儿。但这显然收效甚微,她仍度日如年,煎熬而又不安地等待着一切。 警察来过一次学校,找领导、老师及同学分别作了问话。其中法莲作为顾双习的舍友兼同桌,理所当然地成了询问对象。 顾双习曾问过她,警察都问了些什么。法莲轻描淡写:“他们问我,你和边察学长是什么关系、平时有没有接触过,我都照实答的。” 接着问顾双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警察突然来调查你和边察学长了……?” 顾双习实在不知该如何同法莲解释,只好笑一笑,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多问。 尽管依然不能与家里取得联络,但这周顾双习该坐高铁回家了。通常父母会提前为她买好高铁票,虽然没有手机,可至少还有身份证可以检票进站。 等她回家、见到父母,什么都会好起来……顾双习心存希冀,期待周五的到来。 这一周之中,除去联系不上父母,顾双习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正常上课下课,参与节目排练,情愿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周四晚自习以后,顾双习和法莲回到宿舍。 她看到床上,突兀多出一枚盒子。粉sE礼盒包装,打着漂亮的黑sE丝带,斜斜拴作蝴蝶结。 丝带下压着一张卡片,顾双习cH0U出来看,单单一个英语单词:Gift。看起来似乎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礼物。 在着手解开丝带的那一刻,顾双习便已有了预料,她能想到,这定是来自边察的礼物。他能安什么好心?这一周是他恩赐给她的缓冲期,先叫她松懈,再给予致命一击。他的伤害必定与她的父母有关。 多可怕,她困在他的五指山里。边察yu叫她生,她便不能自戮;边察yu令她Si,她便不能苟活。他要她做他的提线木偶,喜怒哀乐皆为他所控,如此他才能满意、满足。 丝带落下,揭开盒盖,呈现在顾双习面前的,是一部全新的手机。手机外壳颜sE粉nEnG,形状轻薄玲珑,点亮屏幕后即刻解锁,跃入眼帘的壁纸却是…… 却是她那晚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默默地喝水的侧脸。 顾双习眉尖一挑,恐惧感聚在心中,如藤蔓般疯长。她几乎难以控制发抖的手指,试了好几次,才点开手机相册。 相册里数张照片,密密麻麻的全是以各种角度偷拍的她。她在食堂吃饭、在走廊发呆,她和法莲在C场上散步、和陈简稹四手联弹钢琴……这些照片仿佛在提醒着她:她身处天罗地网当中,不被允许拥有任何yingsi与自由。 顾双习几乎涌出恨意:说是“几乎”,是因为她已接近麻木,不意外边察做出什么过分行径。她懒得再对他有什么怨言,唯独在意父母的安危。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的备注正是“妈妈”。顾双习早对父母的电话号码烂熟于心,见号码确实对得上,连忙接起来。 在她耳边响起的,确是母亲的声音。可她不复平日里的温柔T贴,取而代之的却是过分明显的疲惫:“双习,抱歉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你,你该埋怨妈妈了吧?” “没有、没有——”顾双习急忙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竟在电话那头哭出声来,字字句句说的却是自己的不是:“对不起,双习,这周你先在学校里待着,好吗?你暂时不适合回家……家里太乱了,我和你爸爸都不想把你扯进来……” 可不论顾双习怎样追问,母亲都不愿直言家中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困境,只是一味地叫她“放心”“没事”“跟你没关系”,最后像再不能忍受,终于把电话挂断。 听着听筒里传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忙音,顾双习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再一m0脸颊,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也流了眼泪。她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难过,更焦虑于:父母所承受的灾难,起源可能就在她身上。 如果她足够听话温顺,不去惹恼边察,也许她的家人便不会遭此劫难。顾双习的父母中年得nV,视她如掌中珍宝,平常虽对她严加管教,底sE却仍是深Ai她的,这些年来努力工作,也是为了给nV儿铺平未来的道路、令她有更多选择。 如今却因nV儿触怒了边察、将父母一起拖下了水,顾双习因此深觉愧疚。仿佛她还没来得及回报父母,却先叫他们受伤。 手机被顾双习捏在手中,手心渐渐出了一层冷汗,她刚cH0U纸去擦,便听见一声新消息提示音。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仍是叫她“别担心,安心读书,家里的事情爸妈会处理好”。 顾双习默默望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紧;直到指甲掐进r0U里、引发阵阵尖锐疼痛,她方回过神来,心知这通来自母亲的电话,就是边察给予她的最后通牒。 他透过母亲之口,向顾双习发起警告:不要再任X妄为地耍脾气,他的忍耐有限,所谓的“纵容”,也是建立在她“柔顺”的基础上。若不忍见父母受苦,最好早点向他表忠心。 第二十七章脓(1) 周五放学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校门走去,语气轻快地谈论着假期安排。顾双习则等到教学楼差不多走空,才慢吞吞地挪出教室门,踏着夕yAn下楼,做贼般地刻意避着人走。 一壁走,一壁左顾右盼,生怕叫人撞见她正往学生会办公楼去。幸好这一路走来没见到什么人,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回家,而不是继续留在学校里。 就连常有人留守的学生会办公楼,这时也空空荡荡,像刻意方便顾双习行动。她本想循着回忆,直接上楼去找那间休息室,安琳琅却又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钻出,笑眯眯地提醒她:“会长在二楼办公室等您——您沿着这条走廊走到尽头,上楼梯,办公室就在您的左手边。” 顾双习下意识要说“谢谢”,旋即念及安琳琅是边察的伥鬼,再不能保持礼貌,只好无视了她。沿着她给出的路线,顾双习顺利地找到了那间独属于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却没有立刻推门进去。 站在门前,她心绪复杂。像知晓一旦推开这扇门,她再没有回头的余地;随即顾双习露出苦笑:她早没了选择。从她被边察缠上的那一刻起,除非他主动叫停,她便只能一直陷在这汪无边无际的泥沼里。 何况她必须进入这扇门,她要阻止边察继续加害她的家人。顾双习实在难以忘却,不能忘记昨天听到的母亲的哭腔,她已辛苦半生,再不能承受任何飞来横祸。顾双习不愿成为令母亲受难的源头,她试图补救、挽回。 顾双习深深x1气,鼓励自己看开一点、看轻一点,反正被狗咬一次和被狗咬无数次,本质并无太大差别……何况边察也许b狗安全,至少他不会有狂犬病毒。她被自己苦中作乐的天赋逗笑,按了按眉心,近似紧张,将校服外套的下摆抻平、扯直。 就像进老师办公室,好学生总习惯敲门三下,得到应允后再推门入内。顾双习敲敲门,伫立片刻,发现屋内并无应答,渐渐质疑起安琳琅的提示:莫非边察根本不在这里?或者说这也是折磨她的其中一步?令她像被要求罚站的问题学生。 直到安琳琅又一次出现,提醒她:“您直接开门进去就好。” 顾双习觉得真是莫名其妙!边察g嘛要设置这些无聊的小细节?像他预备和她玩一场游戏,被取悦者当然只有他自己:他以戏耍顾双习为乐。 不论如何,她终于开启了这扇门,踏入这间完全属于边察的办公室。地毯厚软,x1尽足音,头顶灯光明亮,炫目得令人几乎流出生理X的眼泪,尽管顾双习清楚她根本不想哭。她没有立刻走向边察,而是先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她讨厌这种主动献身的滋味:像羔羊自愿迎向屠刀。求生本是生物天X,从没有哪种动物的生就是为了Si,趋利避害、保全自我,这都是刻在基因底层里的记忆,如今却要求顾双习违背本能而行。 顾双习只允许自己软弱这一瞬,立即整理好状态,步步朝边察走去。 这间专设给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面积宽阔、装修讲究,天花板特意作了挑高处理,配以圆环状灯饰,将整座办公室装饰得金碧辉煌,不太符合“学生”身份。 边察正坐在那张办公桌后,神sE平静地望着电脑屏幕,像恍然不觉顾双习的到来。直到她叫他:“边察。” 他这才肯正眼瞧她,面上带着一丝客气的微笑:“你终于有空来了,我只怕你都忘了我。” 尽管已百般劝诫自己控制语气、压抑情绪,顾双习依然一时没刹住,向他冷笑一下:“我怎么会忘了伤害我的嫌疑人?你可有案子在身。” “如果说这些话、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那么你随意,我无所谓。”边察张开手臂,“但现在,先让我抱一下。” 纵然嘴y,可念及父母仍被他拿捏在手里,她特地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与他撕破脸。顾双习乖乖走到边察面前,先是被他搂住了腰,双臂收得极紧,像把她当作了抱枕;然后他将脸贴近她的x腹处,近似陶醉地深嗅,模样令顾双习联想到……沉迷于撸猫的Ai猫人士。 边察没有磨蹭太久,单纯的拥抱、紧贴,显然不能叫他满足;不多时,他便将顾双习按在了大腿上,让她和他一起看向电脑屏幕。 第二十七章脓(2) 屏幕上显示着一面Excel表格,左边配着房屋平面设计图和室内实拍图,右边标注着价格、地点及优劣势b对。顾双习粗略看了两三行,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份房屋清单,房子皆位于学校半径五公里内,多数为大平层、少数为独栋别墅,全部都是成品房,装修、水电、家具一应俱全,拎包入住即可。 不需她继续猜想,边察已附在她耳边,说明了他的意图:“双习,我想你很Ai、很Ai你的家,但它有一点不好:离学校太远了。所以我想,要不要帮帮你,b如把你的家搬到这座城市来?连同你的父母一起。” “可惜双习始终不肯松口,不愿意给我一个身份,导致我没有合适的理由劝说你的父母,只好用了点儿别的办法……”他慢条斯理地捏着顾双习的耳廓,觉得这片软骨柔韧而薄软,最适合咬上一口,遂随心而动,真的张口去含她的耳尖。 厮磨片刻后,边察满意地退离几寸,仍流连在她耳畔,黏腻缠绵地贴着她:“既然人都过来了,而你爸妈也不太可能抛下他们的事业,所以g脆将你家公司也……说到底,没有恰当的立场,做什么事都缩手缩脚、处处受限,好在最终还是办成了事。” 他怎能以这般冠冕堂皇的口吻,说出这些可怕至极的话?顾双习不自觉手脚冰凉,立刻追问:“你到底对我家、对我爸妈的公司做了什么?” “小微企业,靠人情往来建设起初步的合作关系,最忌失了信用。一旦资金链断裂,后续一切都不再可控。”边察居然还笑得出来,以极为甜腻的语气,同她娓娓道来他的罪行,“你家里b我想象的……还要更脆弱一点儿,短短一周,形势竟已急转直下至此。” “不过没关系,现在你来找我了,一切都会变好。”他收紧拢在她腰际的手臂,下巴搁在她肩上,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却为了与她贴得更紧、而将自己可怜巴巴地蜷缩起来。 边察犹自粉饰美化自己:“古人为了治疗化脓的伤口,往往会用刀挑破化脓处、将脓水挤出,一时疼痛之后,伤口会好得更快。你父母在那种小地方开公司,注定没法做大做强,行业天花板太低。来这里创业,则会有更加宏大的远景……双习,我是在帮你。” “难道你甘愿只做一个中产吗?甚至还只是勉强m0到了中产的边缘。只需遵照我的安排,你和你的家庭可以实现阶级跃迁。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挣一个T面?b起屈居人下,当然是做人上人更好。” “——即便我家真的实现了阶级跃迁、做了你口中的‘人上人’,不也照样要看你的脸sE过活?”顾双习尖锐地冷笑着,“本来我爸妈开公司开得好好的,有稳定的资金流和客户群T,如果没有你横cHa一脚,我们会一直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偏偏你——” “如果你的‘幸福’与我无关,那我宁愿叫你和你在乎之人都变得‘不幸’。”边察漠然道,“而且,双习,不要用弱者思维禁锢了自己……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家必须要看我的脸sE?” 他又一次靠近,将亲吻缀在她下颌处,姿态近似虔诚的祈求:“现在分明是我在看你的脸sE。我希望你能Ai我、至少愿意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 顾双习简直无话好说,隐忍地任他狎昵,不能理解:他毁她父母的事业、试图将二人搬至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大费周章地做这一番事,竟只是为了威胁她、为了向她讨要一个名分?仿佛记吃不记打的狗,或者认为她的反抗都似不痛不痒的毛毛雨,他视折磨她为趣事一桩。 直到边察的手渐渐m0进她衣内,顾双习方说道:“我承不承认、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反正我们间,已经是这样了。” “你说的‘这样’,又是什么样?”他偏要穷追不舍。 她默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里不觉沾上恳求:“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从不过问、也不尊重我的意愿。我更不能反抗……就像你说的,我和我的家人就是普通人,没有与你对抗的资本;即便报警,现在看来,大概率也不了了之……那我还有什么自救的办法?除了屈从、忍耐,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就这样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你改变主意、决定与我分开。”顾双习像失去全部力气,终于把那颗倔强高昂的头颅往下低垂,“但我只有一点要求……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第二十八章恋(1) 边察仍固执己见,坚持认为将顾双习的父母迁至这座城市,有利于她整个家庭的未来发展。顾双习早发觉她劝不动他,索X破罐破摔,直接问他打算怎么办?他这才真心实意地喜笑颜开:“你先在这几套房子里选一套心怡的好吗?适合你和你父母居住的。” 他指向电脑屏幕上的那份Excel表格:“要是没看到喜欢的,没关系,我再继续找。什么时候挑到你满意的,什么时候再帮你父母搬家。” “等他们搬到这里,你就可以办走读手续了,你可以天天回家、和父母团聚,这难道不符合你的愿望吗?”边察依恋地蹭着顾双习的脸颊,显然真认为自己在做好事,且隐含被误解的委屈,“可你却像尤其不满意。” “因为你根本就是在拿我的父母威胁我。”顾双习实话实说,“是不是我不选一套房子、或者不给你个答复,你就越不过这道坎儿?” “是,”边察也不多隐瞒,强迫她必须照他说的办,“我觉得第三套就不错。三层小别墅,带花园和地下车库,周围配套设施齐全,距离学校两站地铁。住在那里,离CBD也不远,你父母如果想继续开公司,倒也方便。” “——你不是已经有心仪的选项了吗?”顾双习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还要我选?假民主。” 他立刻扮乖。如今主动权握在他手中,他尽可以把黑说成白、将整个世界都调成叫他舒适的模式:“我只是给个建议。事实上,你选这份表格里的任何一套房子,我都能说出类似的评价。这都是我JiNg挑细选的、认为适合你们一家生活起居的房子。” 顾双习彻底没了耐心。她根本不想搬家,自然也没有挑选新房的心情。可见边察不似玩笑,是真动了心思,她便放弃了继续劝他的想法,依他所说的那般选了第三套房子。 她的确不能b他更卑鄙。顾双习根本不了解边察,连他家中几口人、具T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何况也没有他那般的通天之能,有本事摧毁她家人的生活。 他像一团庞大的、漫无边际的黑雾,侵入她世界的各个角落,势要用自己填满她的每一道缝隙,使她陷在浓重雾气里,逐渐b近窒息。 眼下她求告无门,家人又落在他掌控中,顾双习再没选择,唯有依偎在边察怀里,听他打电话、发信息,将那些事安排下去。 “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对吗?” 她又一次确认道。 边察放下手机,脸凑到她眼前,是讨吻的意思。顾双习忍了又忍,近似哄着自己,在边察颊侧轻轻贴上一贴,如此便算打发了他。 “当然。你很Ai你的家人,我要是真的伤害了他们,恐怕你得恨Si我。”边察口气堪称亲切,“这两周应该是赶不上了,我尽量快一点。最迟再过半个月,你就能见到你的父母——在新家里。” 他诡异地顿了顿,面上笑容愈浓,顾双习直觉不妙;果然,边察笑着问道:“你和父母团聚时,我能陪着你吗?” “不能。”她断然回绝,“他们严令禁止我早恋。若是看到我和另一个同龄男子在一起,得拿我是问。” 边察显然被“早恋”二字取悦,觉得这是顾双习认可二人关系的表现,便没再强求要与她的父母见面。索X日子还长,以后多的是机会;何况他只在乎顾双习,光是想到她将为了她父母的安全、而忍受他的为所yu为,边察顿感yu念横生。 第二十八章恋(2) 上回与她za,本就因是初次经历而尽显生涩,一向奉行完美主义、且对自己十分满意的边察,头一次感受到挫败与不如意。他从来都认定他是天生贵胄,各处都该高人一等,不想却在x1Ngsh1上初尝败绩,因此总想找回脸面、重新拼凑起他那原本过剩的自尊心。 边察原本计划好上一个周末的安排:他和顾双习吃饭、看电影,然后za。他想整日地同她在床上厮混,将那间休息室变作他们的乐园,把她平日里被校服遮蔽的肌肤啃咬得青紫斑斑,叫她再与陈简稹、或者别的什么人呆在一起时,裙下仍残余着他的吻痕。 边察为这份狎昵幻想,蔓生出堪称致命的满足感。可幻想终究没能成真,顾双习最终跑去报了警。 这实在不算什么麻烦事,但边察唯独不喜欢她搬救兵、令外人介入他们的内部矛盾。她可以向他泼果汁、向他发脾气,抓他、打他、咬他、吼他……怎样都可以,只要她能消气。但顾双习不该请别人来。 边察不喜欢私人领地被入侵的感觉,更认为顾双习很欠教训。她太天真、太稚nEnG,可供C控的把柄那样多,居然还敢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惹他。待她,他的手段已称得上温良,仅仅是以她父母相要挟——边察甚至没有真的伤害她父母。 他自问已仁至义尽,确认敲打到位,接下来是奖励时间。这个周末,他可以完完整整地与顾双习一同度过。 边察再次订了餐厅,这次没再和上次一样清场,连包厢都不去,选在人声鼎沸的大堂就餐。 他捏准顾双习的软肋,晓得她不愿在陌生人面前丢脸,身在群T中,对边察的忍耐X反而提高。他行为略有越界,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何况换下校服,他们坐在一起,从外表看,就是一对平常的年轻情侣。男的外形高大帅气、举止T贴温柔,目光始终落在nV友身上,为她舀汤添菜、面面俱到。任谁看了,都要称赞一句模范男友。 他总喜欢把表面功夫做得无可挑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倘若顾双习在公共场合闹起来,倒显得她刁蛮任X、不讲道理。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顾双习因此而倍感压抑,又觉得不要被边察影响心情……至少不能“太”影响。事实已是如此,既然她无力改变,最好另寻出路。 难道真因为他在她身边、她就食不下咽了?没有这样的bSi自己的道理。她只管默默喝汤吃饭,专注于将肚腹填饱。JiNg力充沛、身T健康,才有求生的力量。 边察明明只b她大一岁,行为做派却活像她长辈,竟在席间询问起她的学习状况。他盘问顾双习的薄弱学科,得知她预备选全文,先把一双眼笑弯:“那你的数学得和别人拉开差距。但我知道你数学不好。” 她顺着他的话反问:“我都与你关系亲密成这样,还需要C心成绩和升学吗?……我以为你有的是办法、把我带在你身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要是真有这么好逸恶劳,我倒谢天谢地了。”边察道,“双习,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反话时,眼睛会眨得b平时要频繁?” 旋即他微笑着点一点头:“大概是没有的。除了我,谁还会这样迷恋地盯着你看?你还会对谁说反话?我们确是彼此特别的人。” 顾双习懒得辩驳什么,左右多说无益。她沉默着将碗中米饭一扫而空,额前碎发轻盈地垂落,边察忽然伸手,将发丝掖至她耳后。 他顺势捏一捏她薄nEnG的耳廓,指尖暧昧地往下挪移至耳垂,轻慢而狎昵地r0u。边察指腹温热,爬在她颊侧,顾双习顿生不适,想偏头躲避SaO扰,他却抢在她动作之前、拽住了她的耳垂。 顾双习再难转头,因她不想耳垂被拽得生疼。 边察于是笑得愈发满意、灿烂,留恋地捏了片刻,终于松了手,奖励般地捧了捧她的脸颊:“乖宝宝。”然后继续聊她的学习,只说“如果数学成绩仍上不去,我就亲自给你补习”。 顾双习觉得这太可怕了,怀疑他不过是借故创造他们共处的契机,名义上是补习,实际上做什么还不一定呢。边察的好心好意b任何J娃故事、热血言论还要催人奋进,顾双习下决心要认真学数学。 一顿饭下来,边察光顾着照看顾双习,监督她多吃一点。他认为她太瘦弱,细胳膊细腿,仿佛一捏就碎,经不起任何摧折。边察清楚他有时激动起来,便容易控制不好力道,万一令她受伤,那才是真的追悔莫及。 他也觉得顾双习父母教得不好,怎么叫nV儿养成错误的身材观念,一味地以瘦为美;还有她那双脚:顾双习自己虽称“无所谓”,边察却很耿耿于怀,不悦于她的父母,为将nV儿培养成擅长弹琴跳舞的闺秀,情愿消耗nV儿的身T。 顾双习又这般懂事。尽管她也介意那双畸变的脚,却从不主动吐露委屈,单是自己默默地藏起来。边察不在意这份小小残缺,但他知道她在意。 第二十九章湿(1) 今晚的边察尤为富有耐心,仿佛打定主意要SiSi缠住顾双习,从进休息室大门开始,便先将她扣在门板上索吻。起初他亲得既重又凶,几乎将她口腔中的空气掠夺一空,舌头挤进来四处冲撞,沿着牙床一路T1aN顶,犹如蓄意肇事者。 顾双习从未与边察以外的人接过吻,因此无从判断他吻技如何,只模糊地认为,他的吻法同他本人一样,异常乖张而不讲道理。……他亲得很烂,完全的自我为中心,罔顾对方的感受,直到顾双习在他臂弯间挣扎一瞬,边察方放慢了唇齿间的进攻速度。 他短暂放她呼x1自由,顾双习喘了一声,不抱希望地问他:“你能不能亲慢一点?”边察顿了一顿,忽而低笑:“我以为你会不准我再亲。”旋即那双唇又覆上来,这回确实变慢变柔,顾双习却更觉难以忍受,盖因边察温柔得很异常,令她感到惶恐。 他渐渐不满足于只是抵着她亲吻,双臂将她整个人捞起,径直往浴室走。拆散由他亲手为她系上的蝴蝶结,将那头乌黑秀发散落,如海藻般爬在她的细白身T上;裙子上的贝母纽扣虽美,此时却成为麻烦的负担,边察再没耐心一颗一颗地解,正yu手上发力、直接把这件衣服撕作破布,抬眼对上她的垂眸,浓睫翕动时的弧度,酷似蝴蝶翅翼的边缘,脆弱而唯美,叫他一颗心往下坠,再不能在她的注视下毁坏那条裙子;边察遂乖乖地逐个解开纽扣,把顾双习从布料里剥出来。 此时此刻,他多希望她能m0m0他的脑袋,夸夸他吧;毕竟为了她,他终于学会委婉行事。可顾双习当然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不认为这是“进步”,而是“本应如此”。她想自己脱掉鞋袜与内衣K,刚俯下身去,这些工作便被边察代劳。 他单膝跪在浴室地板上,将那些身外之物一一剔除,不忘流连万分地抚她的身T各处,随处留下吻痕。边察确对顾双习这副躯壳,有着异样的深刻迷恋,顾双习认定这是一种异化的恋物癖。 边察摆弄她,像小nV孩摆弄芭b娃娃,认真谨慎地为芭b洗漱、梳头,再一路送到床上。室内灯光昏暗暧昧,将气氛烘托得极好,仿佛二人黏腻地胶着在一起,是一件顺理成章之事。顾双习偶有分神,察觉到自己心念动摇,像趋近投降边沿,连忙将思绪拉回来,试图令心肝重新坚y、不能被怀柔恶意侵袭半寸。 她想:只是za而已,不如当作找了个床伴。……这自我安慰般的念头,在边察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以舌头反复T1aN舐时,瞬间如泡影般破裂。顾双习嫌恶地想到:她没有与狗一同睡觉的癖好。 始作俑者自然浑然不觉自己的讨嫌之处,自顾自地粘在她身上,既要C控她的感官、又要占据她的视野。边察哄顾双习睁眼看他,又在她受不了般地掀开眼皮时,过分亲昵地吻她的眼睫与眼角,把那些不自觉渗出的生理眼泪尽数卷进口中,更像一条热情的宠物犬。 他顺着她的身T曲线,从头亲吻到脚,刻意在r0U质细nEnG的大腿内侧,留下齿痕与唾Ye、似是标记领地。然后边察抵开她的双腿,在她腿心处俯首就饮,那条舌时而重顶、时而快T1aN,捉住Y蒂,反复刺激那团密布神经与褶皱的软r0U,直T1aN得顾双习全身发颤发抖,双手不能自已地去抓边察的头发。 偏他又习惯留寸头,顾双习紧抓不住他那些短y发根,只能转而抚摩他的脑袋,这正中边察下怀。他享受她的触碰,留恋万分地蹭她的手心,渴望从她口中听见他的名字,使她、也使他明白,他们正在这方床榻上缠绵得难舍难分。 顾双习Sh得很快,难以招架边察的猛烈攻势,迅速在他的r0U1aN舐下丢盔弃甲,颤抖着ga0cHa0了。她被没顶的快感吞掉时,会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T、试图从边察的桎梏中逃离出来,旋即又被他迅速摁住,得寸进尺地继续T1aN她。 唇舌碾得又重又急,使她尚未从顶峰降落,又被迫前往下一处山巅。顾双习几乎抖成筛糠,脚背绷紧、脚趾微蜷,想蹬腿挣扎,立刻被边察攥住脚踝,捏在温热手心,慢条斯理地r0u。 身下那方床单,被从她T内流出的TYe洇至Sh透,边察再拿手指轻戳Yx入口,那两瓣nEnGr0U神经质地微颤,如遭大雨淋Sh的花瓣,娇YAn而楚楚可怜。 第二十九章湿(2) 他仿佛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地放过,用yjIng替代了舌头。边察先是扶着X器,拿gUit0u轻碾慢蹭,在Y蒂处反复试探、逗留,直抵得顾双习颤声喊痛,才将yjIng往下压去,于x口附近狡猾地画圈,每每稍稍探入一截,又立即退出,不愿一次XcHa入至底。 一定要磨到她小幅度地扭腰摆T、身T下压着去蹭他,边察才抬手拢住顾双习的脸庞,问她想要吗、想不想吃?她自然卯着一GU心气,不肯搭理他。 边察只好叹气,作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可我想要你,我想要被你吃掉。”一面说,一面沉腰送T,将一整根yjIng慢而重地推入,细腻地感受着x道内壁的nEnGr0U从四面八方涌来、亲密无间地含吮住X器的美妙感触。 她是第二次,即便已有过纳入式x1nGjia0ei的经验,仍需时间和过程来适应边察的粗壮形状。边察因此不急于求成,先慢慢地m0她的脸颊、亲昵地吻她的双唇,另一只手控在顾双习腰际,配合着徐缓温吞的进出动作,帮助她适应他、接纳他。 他早知道他们不合适,巨大的T型差导致x1nGjia0ei时注定要做足准备工作、方能避免她受伤。边察当然可以全凭自己喜好地横冲直撞、不考虑顾双习的感受,只管泄yu、SJiNg,但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b起SJiNg那一瞬的快感,他更喜欢在x1Ngsh1当中,用双眼、用双手,捕捉顾双习每一个动人心魄的刹那。 譬如她觉得舒服时,会将那双漂亮眼眸微微阖起,不常用手抱他,却会把身下床单抓得皱皱巴巴;倘若她觉得不适,那对细长柳眉就会皱蹙成山水画中的皴擦笔法,同时推他、捶他,不准他继续侵犯。 尽管他们才完整地做过一回,边察却将每一分秒的细节都记在心里,视若珍宝地典藏。他喜欢吮她额角滴落的汗水、眼角渗出的泪水,将额头抵在她柔软的x脯,数她因X快感而攀升的心跳声。 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是她在边察以外的人的身上,都不能T会到的,他们共享的秘密。 他能够感受到,在他的试探、引导下,那处窄窒甬道正在变得愈发软而富有弹X,能配合地容下他的yjIng,允许他在此通过、经行。 边察为此感到欢欣鼓舞,一面将手捧到她颈后、替她拂开那些被汗水打Sh的发丝,一面夸她好bAng、真乖,我们双习是最厉害的宝宝……最喜欢你了。他确认她已足够Sh润、柔韧,终于得以大开大合地Cg她。 这一次,边察打定主意,要一雪此前处男草草结束初T验的耻辱,定要磨得双习至少先ga0cHa0三回。 这不是什么难事,他的双习有一副分外敏感的身T,只需控着她cHa上数百下,她便会泣哭着淌Sh半面床单;等她因ga0cHa0而浑身痉挛时,边察再把手伸下去捏r0u那团小小Y蒂,即能刺激得她彻底脱力,单是被他cHa得上下耸动,最后双腿条件反S般地将他夹紧、迎来酣畅淋漓的cHa0吹。 她喷了太多水,Sh到边察疑虑她是否会因此脱水,不得不揽着她起身,试了试能不能抱着她去倒水,失败后只好先重重ch0UcHaa几下,每回都用gUit0u蹭到g0ng口,再在她呼x1紊乱时忽然撤了出去。 yjIng表面被顾双习的TYe包裹,亮晶晶、滑腻腻,犹自坚y地B0起着,顶端微微上翘,铃口处渗出透明YeT,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边察就这样下床,走去倒了一杯水,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 历经数次ga0cHa0,顾双习大脑变得浑浑噩噩,几乎丧失思考能力,只能做出机械的动作。边察舌头顶开她的双唇、嘴对嘴地将水渡给她,她光是无意识地x1ShUn、吞咽,如同久旱的旅人,贪婪地去T1aN边察的唇与舌,试图搜刮出更多的水分、以维系她的X命。 但你所求的水源并不在这里,双习。边察将最后一口水含入口腔,又一次渡进她口中,这次却没有立刻放开她。他引诱她、纠缠她,主动吮吻他的舌,在他唇齿间寻觅救命的源泉;定要b得她亲口呢喃说“好渴”,他才又去倒了杯水,折返回来,故技重施地亲自喂给她。 喂罢了水,边察重新跪坐回床上,支开顾双习的双腿、再次深深埋进她T内。x内空置一段时间,再度被填满时,激起奇异的满足感,接近饱腹时的愉悦情绪,令顾双习露出堪称快乐的笑容。 她紧阖着眼眸,第一次主动在床笫间拥抱了边察。身上人动作轻微一顿,而后变本加厉地cHa她、顶她,略显粗重的呼x1落在她鼻尖,终于叫她稍稍回了神。 理智正yu夺回主动权,边察已捧住了她的脸颊,指尖热得好似烙铁,转而卡进她齿间,以此作为着力点。 他顶得又重又快,每一次cHa入,都将顾双习整个人带得往上挪移一寸,身下那张床亦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好似将被顶撞碾压得原地解T。 强烈的快感令顾双习锁紧眉关,理X本就摇摇yu坠,又被这一番冲锋陷阵撞得支离破碎,本能彻底占据上风,她再次ga0cHa0乃至cHa0吹,TYe甚至喷溅到了边察身上。 她呜咽,接近恳求:她已不能再吃下更多。这场x1Ngsh1若继续进行下去,便会演变成为单方面的折磨。 第三十章醒(1) 做至最后,顾双习几近虚脱。 头发汗Sh以后,又在枕巾与床单上摩擦至半g;r珠被反复吮吻x1咬,几乎蜕下一层皮。她更是被迫ga0cHa0了三四回,才被边察餍足地放过,终于允许她去睡觉。 但睡也睡不安生。身T困怠至极,被他抱着、搀着去洗澡,在浴室里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只能倚靠在边察身上、被他扶着,方不至于滑倒在地。 边察素有洁癖,做完必须清洗g净,又给她洗了一场完整的澡,头发也一并洗了,然后还要吹g、护理……顾双习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夜半惊醒时,她被一双臂膀坚定地箍住,翻身都困难。边察将脸紧贴在她颊侧,呼x1Sh热地拂入她的颈窝,令顾双习感到瘙痒。她不适地挣扎一下,他有所察觉似地稍稍松了松禁锢,顾双习得以从侧躺变作平躺。 她疲惫不堪,再次睡去,梦中却依然难逃边察的掌控。在模糊不清的梦里,边察与她的父母见面,耀武扬威般地宣布:我是顾双习的男友。父母的表情显而易见的惊讶,可他们——顾双习如鲠在喉,她发觉梦中父母并不排斥边察、甚至隐约透露出欣赏。 诚然,从表面上看,边察堪称完美。高大身材、英俊容貌、优异成绩、权贵家庭,几乎已能算作择偶金字塔的顶端人物,恐怕天底下没有哪对父母,会拒绝让他做自己的nV婿。 可唯独不能是顾双习的父母。她的父母绝对不能立刻接纳边察……那样便显得她的经历,苍白滑稽得像个笑话。仿佛是她不识好歹、不懂顺水推舟的好事,竟拒绝这样优秀的男子的求欢。 她睡得不稳,竟于梦中垂泪,正在急赤白脸地同父母解释她与边察结识的来龙去脉,谈话却忽然被迫中止,盖因顾双习又一次醒来。这次是边察将她叫醒,正依依靠在她身上,手势温柔地为她擦试着眼泪。 “怎么老是哭。”他叹气,尾音轻柔而绵长,b梦还缥缈,“受了委屈要哭,za时也要哭,睡觉居然还哭……双习,你在家人朋友面前,也这么娇气吗?” 顾双习一时没说话,因为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亦或是梦境。也许她望向他的眼神太懵懂迷惘,边察拭泪的动作顿一顿,忽然俯身倾向她,把吻轻轻印在她眼角。 柔软的、轻盈的触感,使顾双习确认这不是梦。她突兀开口,再一次重复:“你不会伤害我的父母了,对吗?” “你对我该多一些信任,否则我们该如何长期相处。”边察心平气和,不如说他现在心情不错,“我的诉求仅是见你、和你在一起,你满足我,我就不会再有过分的举动。若你仍不相信,明天可向你父母求证,看看危机是否解除。” “但不能是现在。双习。这才凌晨四点,你该睡觉,你的父母也在休息。”他重新在她身边躺下,想要抱她,又被她嫌恶地避开。 边察知道她心中不痛快,这时该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可人就蜷在身边,那头乌黑长发亦被他压在臂下,触感丝滑、蹭在肌肤上,诱发微妙的痒意。 昨夜他终于做得尽兴,身心俱吃饱喝足,望着顾双习那张脸,只觉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沉溺。孩子新得一样玩具,Ai不释手、不住赏玩的感受,也不过如此了。边察不懂什么“Ai”,他恋顾双习,本质与恋物癖无异。 他需要确认他的占有、控制和主导地位,因此难以忍耐顾双习的抗拒、排斥和逃避态度,她可以有难哄的小脾气,但那是建立在他愿意纵容的基础上。现在他并不想纵容。 边察喉咙发痒,像有一条虫子蜷在他的气管里,鼓动着、扭动着,试图从皮r0U底下钻出来。他又试了一次,这次竟顺利把顾双习掖进怀里,她的脑袋搁在他的手臂上,那GU海藻般的乌发把他缠得更紧、更亲密。 她到底是有所忌惮的,不敢真正惹怒他,毕竟她与她的父母都还在他的掌控中。边察从中汲取到胜利般的快感,他清楚地明白,至少拿她在意之人为饵,她一定会乖乖上钩,自发自愿游入他为她造的牢笼。 第三十章醒(2) 顾双习睡至日上三竿,醒时仍被边察紧抱,而他脑袋正埋在她发间,不知已这般嗅闻了多久。 二人双腿交叠着纠缠在一起,边察拿晨B0的那物缓而暧昧地磨蹭着她的腿根,试图从那片细nEnG娇气的软r0U上获取零星快感,或只是单纯地与她亲近。顾双习能感受到X器的坚y与炽热,甚至能感受到gUit0u与j柱的轮廓……她只觉如芒在背,下意识夹紧双腿、不允他入内。 边察由此得知她已苏醒,把头抬起来,亲密地吻她的耳尖与耳垂。顾双习耳垂r0U圆润,他认为这说明她福分不浅,因此为她高兴,亦希望自己也成为“福分”的一部分。他附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念:“……不要打耳洞,会破坏你的耳垂。” 她的确从没想过打耳洞,却不愿遂他的愿,闻言冷笑一声:“那也跟你没关系。”随后用手去掰边察圈在她腰际的手臂,“我要起床了。” 边察当她是起床气,因此并不计较她的语气,但也没打算就此放她走,先将人扣在床上吻了一遭,这才准她离床去洗漱。 顾双习待在卫生间里的这段时间,边察坐在床上,环顾休息室,只想:这里还是太小、不方便,只能当作临时寄寓的旅店,他想要的仍是一个稳定的“家”。 光是作此感想,边察便感到啼笑皆非,因为他此前从未有过类似于“成家”的想法。他还太年轻,未成年,尚未立业,更谈不了成家。其实帝都里,边察确有一个与父母、与弟弟的“家”,但那究竟不是单单属于他和顾双习的。 与她相遇并没太久,此时就试图与她共享一个名为“家”的空间,似乎有些C之过急了。可想象在一处房产中,处处皆是顾双习留下的痕迹,桌上有她随手放置的物件,柜中有她日常穿着的衣物,而她本人正窝在藤椅里,静静地读着一本书。 yAn台落地窗半开,午后微暖的风吹进室内,卷起她素白裙角,露出一截如玉小腿。即便她不看他、即使她不说话,边察也觉得,这一幅光景美好得异常。 他不满足于仅仅与她在这间休息室相会,他还想索要一个安稳的、可靠的未来。情人当然要生活在一起,渐渐把日子过成习惯,结婚生子亦顺理成章。顾双习现在依旧不能接受他,边察理解她的痛苦、她的排斥,但他不会因此心灰意冷,更不可能成全地放手。他只想紧紧抓住他最Ai的这款玩具。 顾双习在洗手间里磨到再不能拖延得更晚,才不情不愿地开门出来,被迫与边察共处一室。 他去洗漱时,她便捏着手机,思考着等下与父母打电话时,该如何措辞方不会露馅;不想母亲的消息竟先发过来:宝贝,前几天我跟你说的话,让你担心了吧?真的不好意思。 顾双习连忙回复:没事,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严重吗? 母亲道:公司方面出了点问题,不过目前已经快解决了。等一切都安顿下来,我们再接你回家好吗? 她能说什么?不也只能回一个“好”字。边察的确信守诺言,没再迫害她的父母,母亲这几条消息,更像是提醒她:不能惹恼边察,否则后果将是她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就连她正拿着的这支手机,亦是来自于边察。他霸占了她原本的手机、将“他认为她会喜欢的”新手机强加给她,顾双习自始至终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三十一章柔(1) 今天周六,边察策划好一日行程,预备先和顾双习去看场电影,再在商场逛逛。他自顾自敲定行程,又不忘表演民主,圈着顾双习、让她挑一挑想看的电影。 顾双习陷在他怀里,背后是边察的x膛、两边是边察的手臂,他把手机举在她眼前,自己拿手指慢慢地往下滑,令她逐一浏览那些电影名字。顾双习不想浪费两个小时,便试图从中选出一部她最感兴趣的。 她看得专注,自然没发觉边察从没看手机,双眸始终垂着看她。她的头顶毛茸茸,发旋略有些右偏,发质柔软而顺滑,似乎很适合蹭一蹭。边察顺从心念,用脸颊去蹭她的脑袋,进而嗅闻到她发间的香气。 如今顾双习已渐渐习惯边察的忽然亲近,所以并无太大反应,只是简短地出声指挥“点进去”“不看”“往下滑”。明明正用命令式的语气说着话,人却乖乖巧巧地坐在他怀里,边察于是更加顺从、纵容,他只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顾双习认为,和边察去看Ai情片,实在太过诡异;可恐怖片,又有些超过她的承受范围;莫非要选择文艺片?她倒乐意独赏,绝不想带上一个煞风景的边察。 选来选去,最终竟只剩一部动画片可看,顾双习便选了它。边察从善如流,真定了两张票,挑在观众席正中的h金观影位,随后便让顾双习去换衣服。 今天他确实心情不错,竟不C控她的穿着打扮。只是这间休息室的衣柜里,塞满的尽是边察认为适合她的衣服,顾双习挑来挑去,也像是在做命题作文。他偏好将她塑造成一枝优雅无害的白花,适合缀在他的x前。 所以最后,她挑中一件米白sE衬衫裙,腰际圈紧一条细皮带,下穿白板鞋,再将满头黑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柔、亲切,不具备尖锐的攻击X。仿佛是为了与她相称,边察亦穿了米白sET恤、浅sE长K与白板鞋,二人并肩站在镜前时,貌似确是一双登对的情侣。 他很高兴地来搂她的肩,同她亲昵地脸贴脸:“你看,我们如此般配,是彼此的唯一选择。” 顾双习不置一词,专心拿一枚发卡,将额畔碎发别起。从边察的角度望去,只见她睫尖微颤,双唇因专注而无意识地略微张开,唇面sE泽娇nEnG,像yu熟的果子。 他想:如果现在吻她?……肯定会被她恼怒地推开,因为他打扰她夹头发。 等她将碎发夹好,边察强烈要求对镜自拍,由顾双习掌镜,用他的手机。顾双习起初拍得敷衍,囫囵按了几下快门,便预备收工;边察先单臂圈住她、不准她走,再一一翻看那些照片,耐心地逐张指出问题,最后说:“双习,好好拍,拍得好看了才能出门。你也不想耽误电影吧?所以认真一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再次接过边察的手机,按照他的指示和要求,总算拍出几张令他满意的照片,边察立刻设作了壁纸,喜Ai之情溢于言表:“这是我们第一次合照呢。” 她依然不太说话,安静梳理着鬓角散发,直到边察过来牵她的手:“我们走吧。” 周末开车出门注定堵在路上,因此边察选择地铁出行,所幸学校附近的地铁站有一条线路直达他们要去的商场;然公共交通同样人满为患,地铁车厢犹如罐头,每一位新乘客的涌入,都是在加重空间的负担。自然不能指望有空座,手能抓到栏杆都算幸运。 边察凭借着T型优势,把顾双习隔绝在角落。她后背靠着车厢折角,身前抵着边察,因他离得太近,温度与气味一并传递而来,叫她不适地垂下眼帘,避免与他对上视线。 人群拥挤,难免有肢T接触,边察又不愿叫别人碰到顾双习,遂把自己贴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黏在顾双习身上。 顾双习怀疑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人多,光明正大地与她贴贴,她还没借口推开;索X二人已做过最亲密的事,肢T接触反而成了小儿科,她随他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边察捞住顾双习的手、同她十指相扣。二人踏上扶梯时,依旧挤在同一级台阶上,由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热恋期的黏糊情侣,nV方的面无表情也成了含羞带怯。 第三十一章柔(2) 地铁站出站口设在商场负一层,二人先吃了一顿早午餐,再坐电梯去顶楼电影院。周末商场里同样人山人海,然即便在形形sEsE的人cHa0中,边察仍是异常x1睛的存在。 他个子高、身材好,长了一张JiNg致俊秀的脸,尽管只是简单理了个寸头,可这堪称Si亡的发型居然无损他的英俊。 男X身材b例往往不如nVX优越,常见五五分b例、头重脚轻、H型身材,边察却完美绕开这些缺陷,长出一副标准模特身材,小头宽肩、窄腰长腿,使他不论穿什么衣服出门,都像走秀场。他确是老天追着喂饭的典型,此前对自己外形不甚上心,是遇到顾双习后,方开始重视形象。 人是视觉动物,b起每日面对不修边幅的懒汉,当然更愿意看清爽g净的帅哥。顾双习再不喜欢他,也该为他的优越皮囊而乐意多看他几眼;就为了多出的这几眼,边察便心甘情愿地服帅役。 只是出门在外,顾双习的目光却不常落在他身上,反倒是无关紧要之人,总望着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边察逐渐觉得烦躁,手臂圈紧顾双习,想叫她牢牢黏在他身边;她忽而轻轻一挣,随后抬头看他:“我想吃冰淇淋。” 于是他们在冰淇淋店的柜台前,等待店员出餐。店内聚集的多是年轻人,正是最活泼大胆的年纪,其中几个打扮入时的年轻nV孩,窝在一起说悄悄话。顾双习注意到,她们时不时望向边察,并发出善意的笑声;一人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后者好似受到了鼓励,忽而起身向他们走来。 多可怕!竟然有人想来同边察搭讪,此处可是龙潭虎x。顾双习立刻下了判断,决心能救一个是一个。正好她点的那份冰淇淋出餐,她拿上冰淇淋和勺子,主动抓住边察的手,将他扯出了冰淇淋店。 边察不疑有他,更觉受宠若惊,毕竟是她第一回主动牵他的手。如今她已不再抗拒他的亲近、甚至隐隐表露出接纳他的迹象,这不正证明他们b以前关系更亲密?可见他的努力卓有成效,只需用心打磨、陪伴,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他。 可他为什么非要得到她的喜欢?他们现在这样,不也达到了他的目的?他只是想圈着她,并且随时随地都可以把手伸进她的衣摆。 眼下,他们正站在通往顶楼电影院的自动扶梯上,顾双习撕开勺子的外包装,先舀了一勺冰淇淋。她很有主客意识,知道今天这趟“约会”的花销由边察包揽,因此买了好吃的,也该由他吃第一口。她将冰淇淋送到他嘴边,同时拿一双眼看着他。 边察垂眼瞧她,见她在商场灯光照耀下,乌发柔顺、眉眼温柔,那双漂亮眼瞳里如今只倒映出他一人。“顾双习正专注地看着他”,这一认知令边察感到无b愉悦,将那勺冰淇淋含入口中。 薄荷巧克力,很古怪的味道,像牙膏。但因为是她亲手选择的,所以他甘之如饴。 他指尖发痒,想碰一碰她,但不是手掌。顾双习已自顾自去吃冰淇淋,侧脸恬静安宁,额前那枚发卡似乎略偏了一些,边察抬手去扶发卡,顺利碰到她的头发。 她发质偏软、发丝偏细,拂在指腹上,轻巧若游丝。边察却忍不住回想起昨夜,他汗水滴进她发间,糅合了她的发香、她的T味,像某种专用作制造幻觉的香氛,把他密密匝匝地包裹,完全沉沦进她温暖、柔软的臂弯。 那时她伏在他掌心,哀哀地低喘、轻轻地SHeNY1N,被他抚过爬满细汗的腰身时,蔓延出一阵敏感的战栗。她ga0cHa0时总是很晕、不清醒,即便被边察衔住口唇,也只知迷迷糊糊地回应。 好甜蜜、好诱人的回忆,b最美的梦境还引人沉溺,叫他想立刻扣住她深吻。可他们正身处人来人往的商场,众目睽睽之下,纵使边察脸皮够厚,想必顾双习也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在陌生人面前接吻。 第三十二章遇(1) 既然选了动画片,顾双习便做好了同场观众多为亲子档的心理准备;何况正值周末,大人小孩都放假,想必同场小孩会更多。 她对小孩缺乏兴趣和耐心,但还没到“讨厌”的程度,如若孩子听话、安静,顾双习就不介意与其共处一室。至于边察……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小孩能烦到他就最好。 二人到了电影院,先取了票。电影还未开场,他们在等候区消磨时间。 说是“等候区”,实际上座位早已被挤占殆尽,顾双习索X站着,慢慢地吃她那杯冰淇淋。边察却好似闲不住,将那两张电影票翻来覆去地看,忽而问她:“你想吃爆米花吗?” 顾双习摇头:“不想。我没有边吃爆米花边看电影的习惯。”b了b手指,“而且我也不喜欢拿完爆米花以后,手指尖粘粘的触感。” “但看电影总得搭配爆米花和可乐。”他说。 顾双习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晓得边察这是又犯病了。一是“假民主”,他自顾自做了决定,还要假惺惺地问她意见;二是“社会化程度奇低”,他说话做事像完全没同人正常社交过,所以在某些地方呈现出强烈的违和感,普通交际便已如此,何况亲密关系。 边察像列了一张“必做清单”,要把那些事项一一和顾双习实践,“看电影”这一事项就和“爆米花”相关,若不一同落实,他就觉得不舒服。 她无意撼动他的想法,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随便他去电影院柜台处买爆米花。只几步路,边察没强迫她跟着,放她在原地吃冰淇淋。 他不Ai吃甜食,亦认为爆米花算垃圾食品,本打算只买一份,又想一份会不会显得他太小气?两个人还是两份的好。边察遂要了两桶爆米花。 想起她说“不喜欢指尖黏糊糊的”,边察再问工作人员要了几副一次X手套,预备让顾双习戴着手套吃爆米花。 等他一左一右地抱着纸桶、转身yu回到顾双习身边时,却见她面前已站了另一名男生,二人正神sE自然地说着话。 这个人——边察脚步一顿,旋即走得更快:他认得他,那是陈简稹。这家伙真是Y魂不散! 顾双习起初听见有人叫她名字时,只当是幻听。她专注于刮下冰淇淋纸杯内壁残余的巧克力碎,无暇他顾,直到有人站到她身前。 这人又叫了一次她:“顾双习?” 这回她终于回过神来,定睛一瞧:“陈简稹?你也来看电影?” 说实话,她不意外在这里遇到陈简稹。他家住在本市,周末出来玩很正常。她只担忧于:边察会看见陈简稹。 边察对她的占有yu旺盛,认为除他以外、所有与顾双习关联的男生,皆抱有觊觎之心。这显然是边察在以己度人,可没人能扭转他的看法。 顾双习不愿叫陈简稹惹祸上身,就像她方才不愿令那年轻nV孩同边察搭话,本质都是不希望他们以身犯险。因此她快速地微笑一下:“不好意思,我的电影要开场了,先失陪了——” 可来不及。她还未撤离,边察先一步出现,门神般立在了她身边。 第三十二章遇(2) 陈简稹当然认得边察。一中恐怕没人不认识学生会长,毕竟平日里学生们都受其管理。他神态轻松地打招呼:“嗨,学长。” 然后他的目光便在边察和顾双习之间来回梭巡,似在确认着什么:“——你们是一起来看电影的吗?” 边察不接话,沉默里有几分自居为“正g0ng”的倨傲:他和双习穿了颜sE相近的服装,怀里还抱着两桶爆米花,二人关系显而易见,分明是情侣。除非陈简稹故意装聋作哑,否则就该识相地立刻滚蛋、不要再打搅他与双习的约会。 顾双习也没说话,因她不确定边察的想法,保持安静是最佳选择。她仍捧着冰淇淋纸杯,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壁,眼观鼻、鼻观心。 陈简稹倒是个不怕尴尬的,即便上一个问题没得到解答,他也继续说下去:“哈哈,没想到你俩私底下这么熟呢,之前在学校里……” 这回顾双习不得不打断他,为了救他一命:“抱歉,电影真的要开场了,我——我们先走了。”朝陈简稹眨眨眼,便匆匆往检票口走。 边察紧跟在她后面。他身高腿长,多迈几步就赶上她,嘴里酸言酸语跟着逸出来:“你对那个男的态度真好。” “再好也好不过我和你。我可是在与你约会。”顾双习说这番话的本意是表冷嘲热讽,不想边察却只读字面意思,立即被取悦,语气缓和不少:“你拎得清就好,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他献殷勤般地把爆米花捧到她面前:“要不要吃点儿?” 顾双习的确对爆米花无甚兴趣,况且刚吃完早午饭没多久,紧跟着又吃了一份冰淇淋,眼下确实再没胃口吃爆米花,摇头谢绝了边察的热情。 检票口处已排起长龙,队列中多是父母带小孩的组合,边察与顾双习这样的年轻人倒成了极少数。他俩前后俱是家庭组合,小孩拉着爸妈问东问西,显出天真的兴奋。 其中有胆子大、不怕生的小孩,转着一双黢黑的眼,竟敢直接仰脸问边察:“哥哥,你为什么长得这么高呀?” 边察没理小孩,只专心致志地盯着顾双习看,看得她慢慢将冰淇淋纸杯捏扁后扔进垃圾桶。小孩渐渐退缩,捏着妈妈的手,不再敢随意搭话。 顾双习见状,到底于心不忍,主动开口解围:“你多吃r0U、多运动,自然就长高啦。” 顿了顿,面上扯出抱歉的微笑,轻言细语地解释:“这个哥哥是聋哑人,所以没法亲口回答你,他不是故意不理人的。” 家长顿感不好意思,拉着小孩就要道歉,觉得好似欺负了弱势群T、良心因此受到了谴责。顾双习摆手说“不用、没关系”,又从边察臂弯里拎走一桶爆米花,俯身问小孩:“宝贝,喜不喜欢爆米花?” 毕竟是小孩,心思单纯直接,喜恶都摆在脸上,毫无矫饰与做作:“喜欢!” 顾双习笑眯眯地将爆米花送给了这对母nV,至于后者如何处理它,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里。因不放心而扔掉也好、观影时吃掉也罢,随她们心情。 她只高兴于处理掉了一桶爆米花,因为她和边察肯定吃不完,到时也会浪费,不如献Ai心送人。 边察竟配合她的“聋哑人”谎言,始终没在那对母nV面前说过话。直到二人入场就座、确认母nV坐在她们前面几排,边察方贴近顾双习的耳朵:“先前是我错看你,没想到你撒起谎来从不脸红心跳。” “随机应变而已,谁叫你不理人。”顾双习道,“人小nV孩没坏心,回一下人家也没什么。” “你喜欢小孩吗?”边察却忽然转移话题,她答得很快:“不喜欢,我觉得小孩太吵、太闹腾。” 旋即觉得他贴着她说话时,热气拂得她肌肤发痒,顾双习便抬手推开了边察。他犹自说着话:“我还想,你如果喜欢小孩,我们也可以……” 她顿觉不好,赶紧打断他:“电影要开始了。”真放任他这样说下去,不知道得谈到多可怕的话题上。 第三十三章聋(1) 电影本身乏善可陈,这点顾双习早有预料。幸好她也不是特地为这部电影而来的,纯是为了打发边察诡异的“约会”计划;何况她的同伴全程都不专心,一直在越过扶手抚m0她的手,像蛰伏在暗处的蛇,一圈一圈地缠在她手指上,触感冰凉而坚y。 她觉得他Y冷,一方面是因为边察平时T温确实b常人要低,一方面是因为边察X格如此。他固执强y,容不下一丝忤逆,却又在某些方面展现出惊人的耐X与韧X,以戏弄顾双习为乐。 和他相处,实在不算什么美差,但顾双习悚然惊觉,她正在迅速适应他。 边察是她逃不掉、绕不开的劫难,无力扭转,就只能改变自己。索X他要的不过是她这个人,要她保持柔顺和乖巧。顾双习当了十多年的好孩子、好学生,最懂得该怎样满足父母和老师的期待,这套“讨好别人”的流程,她已相当熟悉。 只是有时候,也许过去的那些经验在边察身上不起作用。b如这晚,他们回到休息室,洗澡洗漱、更衣休息,边察将手m0上她的腰际时,顾双习依然难以抑制想要躲开的冲动。 她故意装困,含糊不清地说“我累了,想休息”,试图抱着被子蒙混过关;边察却慢条斯理地把她从被褥里剥出来、圈锢在身下,手指伸上来抚她的鬓角,将那些碎发拨到耳后,再轻轻地吮吻她的耳廓。 他T温偏低,反衬得她热乎乎,陷在他臂弯里,像一簇温暖的火。可这火又是Sh漉漉、软绵绵的,被他抚m0、亲吻,便会渐渐发出难以招架的SHeNY1N和喘息。 顾双习当然可以撒谎、可以拒绝,但她的身T绝对不会作假……也绝对不会抗拒边察。他们是彼此唯一的XT验对象,且相当合拍,本能会替理智做出选择。 边察依依贴近地吻她,知道她喜欢绵密而毫无保留的吻法,先含着她的唇浅浅地吮,再以舌探路、抵开齿关,游进去寻觅她的舌。顾双习不太可能回应他,他便自己痴痴地缠着,不管是T1aN、亦或是舐,定要在唇齿交缠间发出啧啧水声,方才算满意、满足。 手指探向下方,埋进她腿间。她Sh得很快,边察捻到一指cHa0Sh,确认她已为纳入做好准备,便没再用手指cHa入、令她先适应一二,而是直接换成yjIng。方抵入头部,顾双习便挣扎着想逃,却又被边察扣住腿根、不准她再乱动。 真古怪,边察身上别的地方都温凉,只一根yjIng是y的、热的,本身便粗长,烙在她最柔软敏感的外Y上,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虽不至于热到“烫”的地步,但触感类似于惊吓,盖因那是不属于她的陌生物T。 她觉得今晚进展太快,他不仅没有用手指试探、也没有用口舌侍奉,而是立刻切入正题、急于埋进她身T里。顾双习生理虽已就位,心理却还未入港,于是只想回避,却又被边察否决。 gUit0u将最外圈的那两瓣nEnGr0U抵开,再往里便是更为窄窒的yda0,边察便再浅浅地挤了一截进去。即便隔着BiyUnTao,他也能细腻地感知到她的温暖、柔软与紧致……像梦一样,b梦还要美好。边察深深x1气,前所未有的感恩:他好开心,能这样与她亲密无间地za。 他扶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那个位置上,方便他沉腰送T、将整根yjIng都cHa进去。他进得又深又急,即便顾双习已足够Sh润,也依旧难以招架他一cHa到底,整个人立刻犹如砧板上的鱼,神经质地痉挛一下。 她终于想起来:似乎可以撒娇求他。顾双习便用手去寻他的手、与他亲昵地十指相扣,再用最黏腻的声线说话:“轻一点、慢一点,好不好?”音尾再带上一点儿哭腔,以为如此应该能令边察心软。 他却意料之外的毫无反应,近似冷血地拨开她的手、转而用T重压住她,沉默地开始ch0UcHaa。虽没什么技巧可言,但边察胜在y件出众,T力、大小俱佳,又清楚顾双习的敏感点在哪里,独独怼着那处顶弄,不出百来下便顶得她ga0cHa0,颤抖着泄了身。 边察没给她留缓冲时间,手指挪下去碾她的Y蒂,yjIng依然大开大合地cHa,把那些从她身T深处淌出来的ShYe又抹回去,弄得JiA0g0u处Sh哒哒、黏糊糊,倒更方便他进出。 顾双习本就在最敏感的时候,又被他r0uY蒂、cHaYx,双重刺激之下,再次被推至最高点。这回颤得愈发厉害,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只知抓紧床单、蜷缩双腿,整个人绷紧后松懈,变作一滩绵软的春水,融化在床榻间。 好舒服、太舒服,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舒张开来,贪婪地呼x1着空气。即使边察这时伸手来m0她颊侧,她也单是痴痴地蹭他掌心,而忘了辨认他究竟是谁。直到唇面上有ShSh的触感,顾双习下意识伸舌去T1aN,尝到奇怪的腥咸味道。 迷蒙视野间,她看见边察再度把手放到她下T,揩了满手指亮晶晶的ShYe,又要往她唇上抹;顾双习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是她ga0cHa0时分泌出来的TYe。 她顿觉反胃,再不能接受嘴唇被这东西沾到,偏头躲避边察的手指。可他锢住她后脑、不许她乱晃脑袋,将那滑腻的、散发着浓重q1NgyU气味的YeT细细抹在她颊侧,他再把脑袋俯下来,用舌头一寸一寸地T1aN。 第三十三章聋(2) 顾双习这时才察觉到,边察今晚沉默得异常。 此前他们待在一起时,他总习惯扮演话多的那一个,表达yu和表演yu都旺盛得可怕,把自己代入到Ai情剧的主角里、而顾双习则是他的对手演员。边察虚情或假意、真心或实意,本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乐于献演,热烈地将自己打扮成痴情倒贴的赔钱货。 顾双习越冷淡、边察就越兴奋,因为这正印证了他的Ai情坚不可摧,他是个十足的情种。他沉浸在为自己赋魅的幻觉中,他恋Ai着最Ai顾双习的自己。 可今晚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光是默默地埋头za,一次又一次地将yjIng钉入她T内,每回都要深至根部。边察像察觉到顾双习已完全打开,那温热而富有弹X的甬道容得下一切横冲直撞,便扣紧了她的腰、cHa得她水Ye横流,将二人连接处、以及垫在底下的床单都洇得Sh透。 直到顾双习再也受不了那一层一层几乎没顶的快感,求饶般地绷起上身、伸臂去搂抱边察。她笨拙地向父母之外的人撒娇,事实上她已许久没有和父母撒过娇:“边察、边察……休息一下好不好?好累、好渴……我想喝水。” 边察依然不说话,见她主动送上门,便衔着她的唇狠吻,而后忽然将X器撤出去,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变作趴伏的姿势,他再扶着yjIng、从后面顶进来。 顾双习Sh得彻底,Yx内壁nEnGr0U饱经冲撞,早被塑造成边察男根的形状。他甫一嵌入,强烈的刺激感g得她想哭,快乐与痛苦参半,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此时究竟是渴望更多、还是厌恶更甚。 后入式的T位使边察入得更深,gUit0u亦能顶到某些更隐秘、更敏感的位置,只消几百下,她又一边发抖、一边泄了身。顾双习已接连ga0cHa0过好几次,全身力气都被cH0Ug,整个人软绵绵地趴跪在床上,只剩被边察反复进占之处仍高高翘起着、被男人从身后猛cHa深顶。 她第一次T验后入,感受便如此狂风骤雨,如今直觉头重脚轻,明明想一睡了之,身T却仍旧敏感动情得异乎寻常,仿佛全身感官都被边察调用、专门为x1nyU所用。顾双习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连喘息SHeNY1N的力气都没有,只在边察故意寻着她g0ng口猛顶时,发出接近恐惧的哭声。 她说不要、不要,不要顶那里……不舒服;她摇着头、扭着腰,试图从他胯下逃走,又被边察紧紧扣住细腰,巴掌跟着落下,Tr0U发出响亮的“啪”地一声,不疼,但羞耻感更多。 顾双习从未被父母打过PGU,现在竟被另一个同龄人打,还是在如此q1NgsE的场合下,她立刻蜷缩成一颗害羞的虾米。想逃逃不掉,想求饶、对方也无动于衷,顾双习再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似乎只能一味地承受。 幸好边察也即将结束,正踩在临界线上。他像不打算继续折磨她,转而紧扣住她的腰身、不准她乱动,而后快速冲锋百来下,旋即在她最深处抵达了至高点。 顾双习亦被他顶得再度ga0cHa0,喷涌而出的YeT溅Sh了二人的会Y、以及已被W染得惨不忍睹的床品。边察又扶着她的PGU进出几下、以延长SJiNg的快感。 他终于开口说话,这次是先把她从床上捞起来、环抱在x前,安抚般地r0Un1E着她的后颈与肩膀。他贴在她耳边:“今天不是跟那小孩说我是聋哑人?那就让你T验一下与聋哑人za的感觉。” “你不喜欢我不说话,对不对?聋哑人可听不见你那些求饶,只看得见你的泪眼朦胧。你越哭泣、我就越y,想把你顶破撞坏,变成没人想要的破布娃娃……全世界只有我会Ai你、疼你,你再也离不开我。” 说着,边察露出满意的笑容,密密地去吻她仍残余绯sE的脸颊:“双习果然是海绵,需要b一b、挤一挤,才肯施舍给我点儿救命泉水……宝宝撒娇的样子好可Ai、最可Ai,以后只对我撒娇,好不好?” 第三十四章拒(1) 周日晚自习前,顾双习坐在教室里,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整个周末,她都与边察待在一起,分分秒秒皆被他挤占,直到她必须来上晚自习。此时她的心情类似“劫后余生”,前所未有地感谢晚自习这一设置,否则她今晚还要在边察身边苦苦捱着。 他不仅要做她男友,还要做她长辈;既缠着她za、又监督她做题,几乎像个陪读样式的家长,孩子一旦松懈,立刻有应激反应。顾双习真是怕了他,宁可溺在题海里,也不愿受边察的胡搅蛮缠。 她将作业交给小组组长,预备出去放放风。正是夕yAn西下的时候,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向外看去,能望见异常美丽的晚霞。顾双习凭栏远眺,兀自出神,身边却忽然多了一人。 是陈简禛——她只觉他也似Y魂不散,眼下她惟愿自个儿待着。 可顾双习到底是T面人,耐心地等他开口说话,陈简禛没有叫她等太久:“请问我做错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把我的联系方式删掉了?” 这行径太耳熟,显然是边察所为。他那诡异的控制yu与占有yu延伸至方方面面,指望把顾双习的一切都纳入他的掌控范围,其中当然包括交友。边察视陈简禛为眼中钉、r0U中刺,用顾双习的手机删掉陈简禛很正常。 那支正静静躺在她外套口袋里的粉sE手机,本身便由边察所赠,任他取用、随他检查;顾双习也懒得拦他,毕竟就算拦了也是在做无用功——她以一种自暴自弃般的心态,将自己放逐、令自己沉底,仿佛失去全部的反抗力量。 面对陈简禛的提问,顾双习回以一笑。 “抱歉,不是我删的。”她说道,“但我也不能把你加回来……因为很快,你又会被删掉。” “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当面说吧,反正我们是同学嘛,平日里也常碰见。” 少nV脸容皎洁、鬓发柔软,天然一双杏眸,本该灵动可Ai,如今也的确正微微发笑,陈简稹却明白她根本不开心。她搭在栏杆上的手指,神经质地蜷缩、发抖,这显示她在为某事感到担忧,且并无排解的渠道。 b起“被删除”,他更关心顾双习本身,不免忧心忡忡地问:“你需要帮助吗?……如果我能帮得上的话?”但在问题问出口以前,陈简稹便已预见她的反应。 果然——顾双习摇了摇头:“多谢你,但不用了。说句实话,你能离我远一点,就算帮了大忙了。” 说完,她又笑了笑:“抱歉,不是讨厌你,我是希望能保护你。” “是因为边察吗?是他吗?”陈简稹非要固执地追问,“昨天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顾双习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她在那儿站了有一段时间,双腿渐渐发酸,更想回教室坐下;可陈简稹迟迟不结束话题,出于礼貌,她隐忍地等着。 她不认为他们的谈话会有什么结果:陈简稹不能为她做什么,连给边察使绊子添堵都不能,反倒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 顾双习知道她现在该离开,否则若叫边察得知她与陈简稹说了好一会儿话,恐怕又得借机发难;可陈简稹正活生生地伫在她面前,他的担心、他的忧虑全不似作假,且其中不掺杂任何坏心与恶意,顾双习因而相当珍视这份善意,甚至不忍心伤害、拒绝:即便她明知她的心软终将害了他。 但是双习……双习,不要再感情用事。她对自己道。父母已做了先例,不能又牺牲另一个无辜之人,与边察的纠葛最好控制在他们二人之间,只她一人受着。 所以她说:“没事、我没事,都是我自愿的。”每说出一个字,顾双习都感到心如刀绞,仿佛一笔一画皆是落在她皮r0U上的凌迟,是把“诚实”这一珍贵品质由外至内地敲碎,“谢谢你的关心,但真的没事,请你不要再妄加揣测了。” 明明陈简稹什么都没问,顾双习却好似什么都说了。她心知自己是在求助,可这求助千万不要得到回应,一旦有人循声而来,脚下即为万丈深渊。她向陈简稹匆匆点一点头,逃也似地回了教室。 谁能搭救她呢?最能交付信任的父母已受过边察的刁难,最应抱有希望的警方再无消息与联络,顾双习被困在这孤岛似的学校里,天罗地网将她牢牢笼在中心,她又该如何出逃。 何况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糟糕。顾双习苦笑着,翻来覆去地数手指。边察只是要她做他的nV友……或者“玩具”,后者更契合他对她的定位。等到他兴趣尽失,她便能获得自由……总归是有值得期待的未来的,先专注当下吧,她正在教室里自习,边察暂时不能打扰她。 第三十四章拒(2) 临近校庆,节目也排练至最终阶段,开始敲定服装。合唱、朗诵的众人,nV的白长裙、男的黑西装,做一模一样的妆造,唯有领读、领唱及伴奏,另外挑选服装。 因这衣服只穿一次,租赁服装显然X价b最高,班g部特地请了半天假,领着几人跑去店里看衣服。 店是专门做服装租赁生意的店,从幼儿演出服到晚会主持服,不一而足。班g部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便挑出几件衣服,再让众人挑选。 顾双习无所谓自己穿什么衣服,因此准备先观望一下,看看其她人的选择,她再挑一件中规中矩的安全牌。 领读和领唱正在交流意见,纠结于青sE长裙与粉sE长裙;顾双习和陈简稹站在一旁,她抱臂等着、陈简稹便沉默地陪着她。 自她说出“我自愿的”以后,她们便鲜少再有交谈,在学校里遇见了,也不过点一点头就算作打过招呼;即便仍在一起排练,至多机械X地把那几首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手指在动,魂魄却早已神游到天外。 顾双习很怕与陈简稹再有交集,不想为他带去灾难。她明知她没有做错什么:她早与陈简稹说开,后者有什么心思全凭自愿,顾双习问心无愧;可边察又是一个绝不讲理的人,他太不安全,顾双习宁愿慎之又慎,省得被他抓住把柄、借故发难。 真是见鬼,一想到他,手机铃声竟大作。顾双习拿起一看,来电人正是边察。她不想接,却也不得不接,因为父母——父母的事还没有完全落地。顾双习轻轻叹气,按下接听键。 边察先问:“你们去挑表演服了吗?” “嗯。”这人明明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非要多问一句、装得貌似很无辜。 “你不要在那里挑。公共租赁的服装,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店家也不可能洗得多认真,衣服不g净。你的表演服,我已经准备好了,晚上让安琳琅送到你的宿舍。” 顾双习低笑,默默把“你以为你的衣服很g净吗?”这句话咽下去,说给边察听的是绝对服从:“知道了。”想到他大概还想听另一句话,“谢谢你。” 边察却以为她的笑是因为开心,语气不觉放缓许多:“等下晚自习还要彩排吧?不要紧张,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 顾双习收了笑,继续保持温驯:“好的。” 挂了电话,她拒绝了领唱和领读的邀请,说“我不用”。 顾双习想:其她人会怎么看她呢?觉得她自命不凡、非要Ga0特殊?……连这种一次X的表演服都自备,而不是与她人一起租衣。 何况前有她军训时请假、结训时却获奖,后有她莫名被选作伴奏、不愿合群租衣,如此桩桩件件,足够她人对顾双习有意见。 边察一面自以为是地对她“好”,一面把她往绝境里b。谁愿意和处处Ga0特殊、用特权的大小姐玩,谁甘心当她的陪衬和垫脚石? 顾双习漠然地旁观,旁观自己被他拖拽进泥沼里。是要溺Si她吗、是要摧毁她吗?不,他说这是“Ai她”。 领唱和领读最终敲定了青sE长裙。淡淡的井天sE,纱质裙摆垂坠至脚踝,方领设计大方优雅,正适合登上舞台。今晚便要彩排,她们先签了合同、将衣服取走,预备上台试试。 回学校的路上,同伴们讨论着正式演出时的化妆、发型,顾双习再不参与,便像她以一己之力孤立其她人,遂跟着聊了几句。 毕竟是校庆大舞台,又是合唱和朗诵类的节目,能做的妆发不能太出格夸张,无非是淡妆、挽发,一丝多余装饰都无。 班g部笑着提醒领读和领唱,这几天要注意清淡饮食,莫要影响嗓子;却没话要对顾双习和陈简稹说,也许是认为他俩配合默契,伴奏不会出差错。 曲子已练习了成百上千遍,几乎形成肌r0U记忆,顾双习自问不会掉链子,因此心安非常。 当一个人面临诸多失控之事时,便会出于“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态、转而紧抓住仍在掌控之中的事,以期慰藉。于她而言,“钢琴”即为她需要紧抓住的当下。 第三十五章她(1) 今晚校庆彩排,参演人员早早聚集在学校礼堂。礼堂内的舞台已布置完毕,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灯光、检测设备,台下闹哄哄、乱糟糟,但在学生会成员的组织之下,场内逐渐变得井然有序,所有人按节目顺序排好位置。 高一年级的合唱、朗诵节目,被安排在第三个,排在前面的是两个歌舞节目。因为彩排,学生们不必上晚自习,暂时免去学习压力,礼堂内氛围轻松愉快,众人一面提前欣赏校庆表演、一面交头接耳地聊着天。 校庆主持人是四名高三学生,早有大人模样,形象端庄、仪态大方,报幕时口齿清晰,兼面带微笑,显出十足魅力,符合孩子幻想中的“我长大后的模样”。 顾双习看着看着,心中难免生出憧憬:她未来也能拥有这样的十八岁吗?似乎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所有问题、化解任何危机。 人总倾向于美化自己没能选择、或者尚未通过的那条道路,正因当下受到压迫与桎梏,才会苦中作乐般地畅想以后。 她想:等到她高三的时候……两年之后,她还会被边察纠缠吗? 此时她多希望网络上盛传的“男子薄情”一说能在她身上应验;多希望边察移情别恋、转而缠上她人,至少别再绊着她。 随即,顾双习又唾弃自己的恶毒与冷血,竟想将祸水引向无辜的她人!可若祸水不改道,为何偏要是她顾双习受此磨难?说到底,错永在边察,如果他一朝消失,那将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顾双习劝自己别再想他,这简直是在给她添堵;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她稍稍抬眼,就看见边察正站在不远处,俯身倾向负责C控电脑的工作人员,与后者说着什么。 他身量修长,即便俯身、弯腰,也显得鹤立J群;上身着长袖校服衬衫,纽扣一如既往地扣至最上面那颗,上衣下摆扎进K腰,皮带再勒出纤瘦腰线,往下便是一双长腿。 边察只需往人群中一站,其他男生立时宛若灰头土脸的小J仔,再难夺人视线。 从顾双习的角度看去,刚好瞧见边察的侧脸。他五官线条冷y,又习惯面无表情,显出不近人情的底sE;边察做“学生会长”时,待人接物异常有阶级感,这一特质T现在他缺乏耐心、掌控yu强,凡事凡物都必须遵照他的心意,否则便要大发雷霆。 此时,他正对工作人员发号施令,后者依据他的要求、调整了舞台屏幕的显示效果。如此边察方觉满意,颔首后起身,仿佛察觉到顾双习的目光,瞬间转头朝她看来。 顾双习没躲闪,直直对上他,带着轻飘飘的挑衅意味。此处人多眼杂,边察万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亲近,她因此倍感安全。 边察清楚她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倘若b她太紧、恐怕顾双习不怕同他鱼Si网破。她不想将他们的关系暴露在更多人的视野中,这恰好满足了边察Y暗的控制yu与占有yu,像他们合谋把顾双习藏进无人知晓的金屋,除了边察和顾双习,这一方天地里再无它物。 这秘密的、共犯般的亲密关系,正中边察下怀,他因而情愿顺从她,只要她最终会躺进他的臂弯。 当下,他们发生对视,边察不过轻轻点一点头,顾双习便移开目光,转而与身边的法莲聊天。 这场彩排,大多数表演者已换上舞台装,顾双习的同学们亦是,仍穿着校服的她反而成为异类,安静地伫立在缤纷花葩中,那么普通又那么醒目。 边察遥遥望她,习惯X地m0出手机、拍下一张顾双习。此举落入另一人眼中,那人微笑着主动搭话:“会长,在拍什么呢?” 开口说话的人是上一届学生会会长、现为高三学生的序庆朝。 庆朝正是校庆的主持人之一。今晚她亦隆妆盛装,完全当正式校庆,一袭深蓝礼服裙曳地,抹x掐腰,波浪般动荡的裙摆下,露出锐利高跟鞋尖。 最初边察进入学生会,便是由她亲自把的关;此后他一路升上来,直至最后接替她、成为新的会长,期间与序庆朝一直相处融洽。因此庆朝自然认为,她与边察是能够闲聊几句的关系。 这次边察却罕见地没有立刻接她的话,而是先玩了会儿手机,等到庆朝即将上台报幕,他才慢吞吞道:“只是在怀疑,高一年级的节目究竟准备得怎么样。要是效果不佳,可就会让人看笑话了。” 序庆朝当然知道这些是玩笑话,仍不免多看边察一眼。他向来不屑于乔装矫饰,这回却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有事隐瞒。她自知八卦心要适度,绝不能越界,遂识趣地住了口,拎裙上了台。 庆朝美貌b人,气质优雅、口条清楚,光是往台上一站,便显得以她为中心的那方区域闪闪发光。顾双习和法莲在台下望着她,后者感慨道:“庆朝学姐真的好漂亮。” 又貌似不经意地聊起:“以前她在学生会的时候,学校里还有人传过她和边察学长有暧昧关系,也正因如此,才将会长之位交给他。我倒觉得这些全是不着调的闲言碎语,边察学长能做会长,全因他能g可靠、庆朝学姐知人善任。” 顾双习默默听着,并没说什么。今晚是她第一次见序庆朝,只觉她美丽大方、魅力四S,若要把她与边察扯上关系,显然是玷W了她。 第三十五章她(2) 庆朝报幕过后,便轮到高一年级上台。顾双习作为伴奏,与陈简禛和领唱一道儿走在大队列的最前面,正巧与下台的庆朝擦身而过。 上下舞台的楼梯狭窄,庆朝又身穿礼服、脚踩高跟,不太方便行动,顾双习便朝一旁侧了侧身,为她让出更多的余裕空间、以便她下台。序庆朝说声“谢谢”,附带一个礼貌X的微笑,从顾双习身畔经过时,后者嗅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标准大美人,从毛孔到头发丝都JiNg致而芬芳,顾双习继续往上走,脑中却想:也许从外形出发,序庆朝与边察确是一路人。不管在哪里,她们都会是最瞩目、最x1引眼球的中心人物。 她和陈简禛在钢琴前坐下。今晚陈简禛亦穿了正式的演出服,一整套黑白燕尾服,面料放在初秋,实在稍显厚重。舞台上灯光盛烈,温度极高,黑衣又x1热,陈简禛便犹如烤盘上的r0U,被烘得渗出细密汗水,刚坐下没多久,就忍不住拿纸巾揩汗。 顾双习坐在他身旁,隔着一定距离,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蓬B0热量。她不自觉又想到边察。边察T表温度b常人要低,他手指m0在她身上时,常引发不祥的战栗,犹如被蛇缠绕,腹部鳞片坚y而又冰凉地硌在她的肌肤上。 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引得陈简禛问她:“怎么了吗?”顾双习摇头:“没事。” 节目开始了。由顾双习按下第一个音符。一旦将双手放在键盘上,她便变得心如止水,仿佛世间一切喧嚣烦恼皆离她远去,她只需一心一意地沉浸在音乐的世界当中。 也许是因为太热、亦或出于紧张,陈简禛表现不佳,接连弹错几次,是顾双习替他遮掩一二,才没酿成大祸。合唱与朗诵切换的间隙,她悄悄碰了碰陈简禛的掌背,以示安抚、提示。 陈简禛低声说:“多谢。”她依旧答:“没事。”然后演奏继续,这回陈简禛没再出错。 一首曲子弹到结尾,表演亦落幕,她们从琴凳上起身。出于礼仪,陈简禛抬掌托起顾双习的手,二人双手交叠,与领唱、领读一起走到舞台前方谢幕。 迎着舞台灯光,顾双习一时看不清前方,几秒钟过后,视野方缓缓变得清晰。她瞧见边察果然就站在台下,如他在电话里所说的那般,双眼只看向她。可这份注视却叫她如芒在背,盖因她的手正搁在陈简禛掌心。 这只是出于礼仪、约定俗成的举止,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至少绝不能证明她与陈简禛有什么亲密关系。但边察的目光凝在她身上,此时她又变作锡纸上的鱿鱼,在烈焰炙烤之下痛苦地蜷起身子,想逃却又寻不见出路,仅有被一口吞吃入腹的结局。 她神经质地痉挛、迟滞,直到与众人一同下台,双腿仍有绵软无力的症状。 陈简禛果然注意到她的异常,担忧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去校医室,顾双习摇头,单是将半边身子压在法莲身上,试图从后者身上寻求些许慰藉。法莲让她喝了点儿水,陪她在礼堂观众席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期间一直小心地握着她的手,想要通过肢T接触、给予她一些支持与安慰。 顾双习头脑乱糟糟,想到她确实被边察入侵得彻底,如今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他身上。仿佛他是高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她时时都草木皆兵、刻刻都辗转难眠。 她因此待人接物、学习生活皆处处受制,总会忌惮、总是担忧:这是否会叫边察感到不满?是否会招来他的报复?顾双习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哭,却在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哭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别再过度妖魔化、夸张化边察。 他能做什么、他会做什么,那既不受她控制、也不劳她C心;毕竟若他有意,即便顾双习什么都没做,边察都能寻到错处、揪住把柄,借题发挥地刁难她。既然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便意味着百无禁忌。 顾双习又喝了一口水。台上已有新的节目上演,她看了一会儿,旁边忽而有人款款而来,竟是序庆朝:“请问你是顾双习吗?” 庆朝面带微笑:“麻烦叫上陈简稹一起,和我去一趟后台。针对你们方才的表现,有些话需要向你们交代。” 顾双习一愣,立刻想到陈简稹在台上的失误。即使她当时迅速遮掩,但犯错毕竟是犯错,观众有耳朵,自然能捕捉到乱掉的节拍。 她不安地掐了掐掌心,与陈简稹离开观众席,跟着序庆朝去往舞台后方。 从小到大,她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学生,最怕挨老师的责骂。如今走在这条路上,顾双习难免紧张惶恐,很怕被批评,遂将十根手指一一抚过,试图令自己镇定。 陈简稹却似“Si猪不怕开水烫”,索X已经犯了错,被骂也合情合理,有了心理预期,反而b顾双习轻松。他原本已脱了外套,现在又穿上,仍旧觉得热,掏出纸巾来回擦汗。 庆朝将他们带到一扇门外,在门上敲了几下,便拧开了门把手。陈简稹打头阵,甫一步入,先g巴巴地叫了一声“会长”。 顾双习顿时不想进面前这扇门,偏偏序庆朝仍等在原地,仿佛不看着她进去、她便不会离开。顾双习只得y着头皮进门,听见身后“咔哒”一声,门锁轻轻闩上。 第三十六章试(1) 门后的正是边察。他却没立刻理会陈简稹与顾双习,正专注地打着电话。 安琳琅竟也在,笑眯眯地向顾双习打了个招呼,后者实在很难摆出好脸sE,勉强笑了笑。 顾双习和陈简稹等了半晌,等到她几乎确信边察是在给下马威,他才慢悠悠地挂了电话。开头第一句话却是:“琳琅,你带她去试衣服。” 这意味着要放任陈简稹和边察共处一室。顾双习怀疑他要做坏事,出于“不愿连累无辜之人”的心情,她忽然走近几步,主动去拉边察的衣袖:“可我想要你陪我试衣服。” 多可怕,她竟在向他撒娇,只为了把他与陈简稹分开。 边察低头睨着她攥在他袖角的指尖,意味不明地一笑:“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 目光看向陈简稹:“彩排时他弹错好多个音,若没你在,这节目算是毁了。” “双习,即便你和他关系要好,也不能这般盲目地维护他。”边察声音很轻,像在扮演善解人意,本质仍是尖锐的恶意,“难堪大任之人,被换掉只是早晚的事——趁现在还来得及。” 他反手去握她的手指,温存地捏一捏即分开:“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你先和琳琅去试衣服,我等下就来陪你。” 顾双习无法,自问已尽最大努力,此后陈简稹再遭遇什么,必然全是边察的过错,她无须有太大的道德压力;遂与琳琅一道走,正要打开侧面那扇门,边察忽又将她叫回去。 他靠坐在桌边,一副闲适、安逸的模样,肢T放松,流露出胜券在握的慵懒意味,当惯了掌控者与上位者,认定万事万物都必依照他的指令而运作。 边察伸指,细腻抚触顾双习的后颈,温声问她:“你是不是欠了我什么?好好想想。” 顾双习茫然,不懂他又在突发什么恶疾:“……什么?” 他点一点唇角,目光轻瞥一下正yu作壁上观的陈简稹,强迫后者做观众:“今天好累了,想要双习的亲亲。” 顾双习顿时从天灵盖恶寒到脚趾头。边察邀宠像猛汉绣花,粗壮手指捏着一根细针,不似绕指柔,只像容嬷嬷。偏她还不能g脆利落地把他甩到一边,因为边察接着笑问:“嗯?你不是自愿的吗?” 只这句话,顾双习便想起她与陈简稹的那场对话。边察意在提醒她:那时是你亲口向陈简稹承认,说你是“自愿”和学长在一起的;如今当着陈简稹的面,你为何不坐实这套“自愿”的说辞? 必须表演给陈简稹看,否则边察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只好迎上边察的目光。起初试着踮脚凑近、想吻一吻他的唇角;可二人身高差着实太大,他又不肯主动弯腰低头,光是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等着她说些什么。 顾双习又去拉边察的衣角、然后攀上他的手掌,认真地十指相扣,再好声好气地请求:“那你低一下脑袋吧——不然我亲不到你呀。” 边察终于满意,俯首靠近她,令她在唇角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顾双习眼睫低垂,神情乖驯异常,边察看在眼底,直觉身心舒畅;可惜尚未清晰闻见她的发香,顾双习便已急急撤离。 虽心有遗憾,但他旋即转了念头,想到把陈简稹这桩事解决,便可陪顾双习试衣,边察心情顿时Y转晴,情愿放她走。他为她JiNg心挑选三套礼服,只为了令她在校庆上闪亮登场,像JiNg心打扮他最Ai的人偶娃娃。 顾双习跟着琳琅走,推开房间一侧的另一扇门。门后房间被帷幕隔作里外两半,显然是临时辟作更衣室。 陪同她更衣的,除去安琳琅,还有几名打扮g练的陌生nVX。她们x前挂着工牌,顾双习垂眸一睨,瞧见是设计工作室的员工,一时兀自出了神。 这些人来自帝都的某家设计工作室。放眼业内业外,这家工作室皆久负盛名,即便是顾双习这般鲜少关注时尚、文娱的人,也听闻过它的鼎鼎大名。 娱乐圈津津乐道于哪位当红小花上身了这家工作室的高定设计,各家粉圈以此为荣;更有甚者,拉表做图时定要将服装上身照放在最中心、最瞩目的位置,作为荣誉与权威的象征。 借礼服、戴高珠、接商务、拍杂志……明星们能用来炒作的话题就这么多,出自这家工作室的衣裳即在其中。 媒T煞有介事地谈论,仿佛能借到一套衣服便是莫大的荣幸,需要搭配JiNg致妆发、拍摄数张照片、数段视频用作纪念,往后许多年都能拿来炫耀。可边察却一次X为顾双习借来三套。望着那些尚穿在人台上的衣服,顾双习只是想笑。 何况真是“借来”的吗?……是借是买,对她都不重要,不论如何,俱是沾了边察的光,即便实非她所愿。 第三十六章试(2) 依照边察的品味,这三套礼服当然是浅sE系,仿佛碍于仅是校庆舞台,并未选择过于重工的款式,裙身剪裁简洁、优雅,每一处宛转褶皱都似神来之笔,无一处多余、累赘。 也许这家设计室确有几把刷子,至少顾双习将礼服一一上身,无一套出现“衣穿人”的现象。 她自问身材条件一般,竟也未被礼服压倒。或许是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员工心灵手巧,随时依据她的尺寸调整衣服,一个拿别针、一个牵皮尺,还有一个蹲在地下整理她的裙边。 顾双习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环绕服侍,因此全程紧绷无b,希望自己b人台更僵y;偏偏边察就在这时推门进来,正好见她对镜来回旋转,裙摆翩跹成浪花的形状。 顾双习穿上这套礼服,同他想象的一样美。明明还未做什么隆重妆造,仅仅将那头黑发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及纤薄圆润的肩膀,她立在镜前,任设计室员工和安琳琅摆弄,展露出异常的逆来顺受,叫边察心生Ai怜。他喜欢乖顺听话的双习,情愿令她降落在他掌心、做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标本。 他几步跟上去,手掌轻轻拢在她肩头,近似痴迷地望进镜里的顾双习:“当时在LookBook上看到这条裙子,就觉得它一定适合你,上身果然b预期还要完美。你喜欢这套吗?还是说再看看别的?” “你喜欢就好了。”顾双习如是说。 边察不表态,令员工再给她试一下另外两套,顾双习被迫把那些衣服又穿了一次,就为了展示给他看。 她不禁埋怨起边察:既然他都要看看上身效果,g嘛不等他来了再开始试穿?原来她们此前做的事,全是无用功。 一时又想到:他既进来看她,想必已解决了陈简稹的事。可他究竟是如何“解决”的?顾双习难免好奇、不安。 不等她设想该怎样发问、才不至于引得边察吃莫名的飞醋,他自己先坦白:“我想把陈简稹换掉。” 顾双习吓一跳:“……可这周五晚上就是正式演出了,现在换人?……恐怕来不及磨合,我担心弹得不好。” 她一面转身、配合员工调整服装,一面看向边察:“如果你是因为今晚陈简稹出了不少问题,才决定换掉他。那你又怎么保证,这么短的排练时间,新人能表现得b他更好?届时若影响了正式演出,也不符合你的初衷吧。” 边察静静地答:“新人不用表现得多好,只需衬托你。” 顾双习顿时住了嘴,过分宕后地想起,貌似校庆演出亦设置了评先评优奖项,颁给优秀表演者。边察又在想方设法地给她安奖项。 可她要这些奖项做什么?她不需要、更是在挤占其余人的资源。多得是该拿奖的人,至少顾双习不觉得自己排得上号。 她想直接说“不要”,旋即怀疑过于直接的表达反而会激起边察的对抗yu,遂选择了更为迂回、委婉的方式:“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单凭自身实力没法拿奖,需要你的托举。你在否定我的能力。” 她想,这番话该搭配低垂眼神、委屈语调,将依依含怨的氛围营造到位。顾双习从未如现在这般希望自己演技JiNg湛,至少能劝动边察别再把这些奖项安给她。 即便只是校内奖项,她捧在手里,也颇有“德不配位”之感;那不仅仅是一页奖状、一枚奖牌、一尊奖杯,其上本该印刻着获奖者的汗水与泪水,如此方得光荣与名正言顺,却万万不该成为某人献殷勤的工具。 可惜边察不愧是边察,把顾双习的话语听在耳里、表情看在眼里,唯独未曾放在心里。 他伸指挑拨她耳畔碎发,指尖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耳廓,下落至耳垂,一面思考该为她配怎样的一副耳夹,一面慢慢道:“可事实不就是如此吗?你能力普通不出挑,本就泯然众人,若无我的帮助,很难出人头地。” “双习,你将要面对的人生充满困难与挑战,座座高山都要靠你用双腿翻越,那样实在太辛苦了。那山太高,是你不能攀登的;那路太陡,是你难以行尽的。你这般娇气、羸弱,吃得了什么苦?我不愿见你受难。” “所以,我决定帮你夷平高山、开辟坦途,让你这一路走得更安稳顺当。仅需依照我的指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的人生,将完全符合世俗对‘成功nV人’的定义:你会拥有T面工作、美满家庭,余生皆快乐无忧。我会尽我所能地优待你。” “这不是好事吗?天底下有几个人、能遇到像我这般心善的伴侣?我不求你感激涕零,我只望你懂事知足,至少该知道你拥有的、是谁给予的。双习,你如今仍太不懂事。” 边察轻捏她的耳垂,将那一瓣软r0Ur0Ucu0得泛出浓郁血sE,方松了手。 他叹气,强调她的冷酷不领情:“算了,也许你终有一天会理解我的用心,也许你永远不懂,但我知道,我全是为了你好。我会换掉陈简稹,你也会被评作优秀表演者。不要想太多,好好享受校庆。” 说罢,边察又转向那几名设计工作室员工:“这三套衣服我都很喜欢,全都留下吧。”随后探手去抚顾双习光lU0在布料外的后背,不太满意地蹙眉,“这里需要再加一片纱,我不想让更多人看到她的背。” 第三十七章庆(1) 陈简稹果然被无声无息地换掉,变作另一名高一三班的学生,其名为陆春熙。 怪就怪在并没多少人困惑为何要把陈简稹换掉,同学们极为自然地认为,陈简稹在彩排上的表现的确证明,他无缘校庆舞台。他一紧张便容易出错,紧跟着冒出满头大汗,这副尊容放在台上,确实有碍观瞻。 反观新换上来的陆春熙。她外形漂亮、个X活泼,算得上高一年级当中的“交际花”,社交手腕了得,大多数同学都喜欢与她交际,却鲜有人知她亦弹得一手好钢琴。 仅与顾双习联弹了数个小时,陆春熙便能跟上脚步、完成配合,从指法到技巧,皆无从挑剔。 顾双习一面弹,一面默默想:边察竟指望陆春熙衬托她。看样子他的谋划要落空。 想到他机关算尽终垂败,她顿有报复般的快感,指下弹的亦非琴键,而是步步紧b向边察的利刃,势要把他凌迟成千片万片,方觉解气、舒畅。 陆春熙十分好相处,到底是朋友众多的明星人物,双商俱高,三言两语即拉近距离、擅长与所有人和睦共处。她热情、友善,常笑脸相迎,谁都不忍心不给她面子,顾双习亦不是例外。 校庆将近,陆春熙又是临时上岗,少不了加班加练。顾双习作为她的“琴搭子”,自然也要配合她加练。最后那几天,二人总弹至宿舍大门宵禁以前,再结伴回宿舍。 共处时间变长,她们聊的话也愈多。和陆春熙在一起,从不必担心没话题、或者冷场,她仿佛永远有活力、有能量,是一轮持续散发出热度的太yAn,平等地照亮、温暖所有人。顾双习钦佩她,却始终难以真正亲近她,盖因她发现,陆春熙与边察竟有话可聊。 这本不算稀奇事。毕竟陆春熙X格如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即便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也能兴致B0B0地同人聊上十分钟;可一旦想到陆春熙与边察聊天的样子,顾双习顿觉G0u壑纵横、拦截在她和其她人中间,她宁可一人向隅,也不想走进她们的社交圈。 单方面的“割席”,更像是逞强或自欺欺人。顾双习不能做出任何有力的、实质X的反击,只能如儿戏般哄骗自己、好让她不那么良心难安。 但这不是陆春熙的错,要怪也该怪边察。若无他的横cHa一脚,顾双习的高中生活本该平淡、普通。众人厌烦的日常,竟成她遥不可及的奢望。 顾双习越发地心如止水,怀疑自己是修道之人,历经千难万险千锤百炼,只为换一颗坚y道心。可惜道心真能换来长生及想要的一切,顾双习可什么都得不到。 校庆如期来临,校园各处早早装饰起来,挂上横幅、灯带,摆出巨大立牌与似锦花束,将整座学校装扮得绚丽堂皇,庆祝建校百年。 周五这一整天,全校停课,校园对外开放,欢迎家长与校友进校参观交流。白天里,学生们在校内中央广场上,以班级、社团为单位,搭起各种各样的摊位,供学生及校外访客观览T验;等到夜幕降临,人们便汇聚至礼堂,各自安坐,等待盛大表演拉开帷幕。 因参演人数众多,高一年级的学生们早早聚集在了后台,排队挨个化妆、梳发。 顾双习本想与陆春熙作伴,互相帮忙换礼服,安琳琅却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笑容可掬地称“衣服弄坏了可就糟糕了,我来帮您换吧”,极自然地接过了顾双习手中的礼服。 那礼服装在防尘袋里,沉甸甸、也亮晶晶,即便隔着一层透明薄膜,也依旧难掩它的熠熠辉光。 安琳琅似是向那几名设计室工作人员习得妥善对待这套礼服的技巧,在她的手下,礼服妥帖而又合宜地穿套在顾双习身上,无一处多余的褶皱与折痕。 琳琅完全包办顾双习的妆发,先挽发、再化妆,最后从她随身带来的手提箱里小心取出几样首饰,一一给顾双习佩戴上。望着镜中逐渐浮现出JiNg致模样的自己,顾双习却兀自灵魂出窍。 常说“人靠衣装”,这句话确有几分道理。平日里貌不惊人的少nV,一经华丽礼服、昂贵珠宝的修饰,竟似有了香气的花,馥郁而又秾YAn。只是不像她,完全不像她。 她如今被边察揠苗助长,cH0U条成大人的样子,应他的愿望、如他的期望,捧出一尊金贵花瓶,表面流光溢彩、实质不堪一击。这份花团锦簇的光鲜亮丽,全来自于边察的纵容和赠予,他期待她浑身挂满他的礼物,直到她自己也成为他的礼物。 顾双习必须承认,今晚的她异常美丽、闪亮;可一想到这“T面”来源于何人,她只觉如鲠在喉,连欣赏美的能力都失去,光是凄风冷雨地内伤。 安琳琅已离开,换装停当的陆春熙走近来,轻轻牵过顾双习的手。她微笑:“双习?我们要准备上场了。” 第三十七章庆(2) 她们并肩携手,与领唱、领读一同走上舞台,在最前方排成一排,向台下鞠躬、拎裙致意。 幕布之后,观众席上座无虚席,礼堂内却寂静得落针可闻。聚光灯明亮至刺目,几乎激得台上人流泪,但无一人躲闪开视线,皆坚定地迎向光亮。 随后,伴奏、领唱与领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顾双习与陆春熙在舞台一角的钢琴前就座,将双手搁置在黑白琴键上。由顾双习起头,此后的乐声便如流水般潺潺而叮咚地淌下来,将整座礼堂都包裹进音乐之中。 乐声与歌声以外、观众目光所未及之处,舞台偏侧的幕布被一只手略略撩开,仅方便那人看见顾双习。 今晚校庆将评奖,由教师与家长代表为表演者打分,汇演结束后立刻授奖。身为学生会会长,边察将扮演“颁奖者”,因此而着了正装。 全套漆黑西装,面料上乘、裁剪优雅,恰好到处地衬托出他肩宽腰窄的好身材,并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除去领结,另于x前饰了一朵雪白玫瑰花,如此添就几分风雅,倒把边察那一身不近人情的冷意冲散了些许。 他抬眼凝视顾双习,见她将满头黑发挽起,露出一段雪白颈r0U,柔弱而秀细,仿佛轻易便会折断在他掌心。顾双习到底是学生,极少如今夜这般盛装打扮,边察早觉得她漂亮,却不想一经华服与珍宝的装饰,顾双习更美得灼目,叫他更加难以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光是痴痴地瞧。 这套礼服、这副珠宝,果然相当适合她。边察沾沾自喜地想。他未曾看走眼,选的皆是与她相X一致的礼物,希望能博得她的欢心;何况校庆过后,他另有惊喜要送她,单是想象着届时顾双习的反应,边察便已开始感到幸福。 他微微上扬的唇角,被一旁的序庆朝敏锐捕捉。 作为校庆表演主持人,庆朝正在后台待机,只等轮到她上台报幕,其余时刻尽可松快些,与旁人说笑亦无妨。 历经彩排,庆朝发觉,边察待那位名叫“顾双习”的学妹十分不同。其实在庆朝眼中,二人并无任何出格之举,可边察向来平等地不关心任何人,彩排那夜竟愿意开口请庆朝帮忙、将顾双习领过来,如此不同寻常,自然惹人关注。 何况八卦的主角是边察,这如铁树般极难开花、甚至从不开花的人物。 本来他外貌出众,招惹桃花也在情理之中。偏偏边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对一切告白皆g脆利落地拒绝;更无怜惜少nV春情的绅士风度,从不叫对方留余地、存幻想,一视同仁地掐灭每一段暗恋。 时日一长,大家都晓得了他的个X,苦恋他的人也就少了:感情需要回应,独角戏并无乐趣。喜欢边察,如同向大海呼喊,不能得到任何回音,那无边无际的沉默、能把人神经搓磨得发疼。 恋Ai中的受nVe狂终归是少数,况且边察尚未独一份到“非他不可”的程度,若真想为青春期的悸动选择合适的承情对象,多得是边察以外的人选。 序庆朝虽对边察并无旖旎情思,但有“看好戏”的玩味心态,毕竟铁树开花,如此奇观,自然值得关注。可她也不至于直接探问边察、打听恋Ai细节,那样未免太没边界感,况且她面对的乃是边察,他一向极少对外人吐露私生活。 庆朝正漫无边际地想着些不着调的事儿,边察却将帘幕挑得更开,口气含笑地请她过来看。 她应声向前,边察指一指顾双习:“给她换伴奏,果然是明智之举。此前那个陈简禛,哪里配得上她;这个陆春熙倒还不错。” 序庆朝觉得,边察纯是偏心,自动美化顾双习。在她听来,陈简禛与陆春熙的琴技不相上下,但后者的心理素质显然强过前者,至少不会在大舞台上露怯。 想归想,庆朝嘴上仍道:“常说真金不怕火炼,试一试便知道。幸好有彩排,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问题,正式表演才不至于出岔子。” 边察默了一瞬,忽而问她:“nV生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庆朝一惊,像头一次认识边察,他竟开始聊这般私人的话题。当然不能给出明确的回答,她保守地说:“对礼物的偏好恐怕和X别无关。送礼送的是一份心意,至于是否适合收礼人、对方会不会接纳,则要因人因事地分别看待。” 边察颔首:“多谢。”接着又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她。” 闻言,序庆朝抬眼望向边察的侧脸。原以为会瞧见他黯然神伤的模样,不想边察依然是唇角带笑的:“不过没关系,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实在不确定她喜欢什么,那就所有礼物都送一遍,总能试探出她想要的。” ……这人。庆朝想笑,又渐渐感到浑身发冷。他大概并不在意收礼人的喜好,纯是一意孤行地沉浸在“对她好”的幻觉里,一旦对方不如他的意,他便会深感被辜负、进而B0然大怒。 此时表演结束,众人来至台前谢幕,而后沿着舞台左右两侧的楼梯退场。顾双习与陆春熙携手,一同走的左方阶梯,而序庆朝与边察就在这里。 狭路相逢,陆春熙先笑着打个招呼:“嗨,会长、庆朝学姐。”顾双习也跟着说:“会长好,学姐好。”却拒绝与他们发生目光接触。 二人身后,跟着两列同样要下台的表演者,见了庆朝和边察,亦一一问好。顾双习趁机抓紧陆春熙的手、与她一道走得飞快,身影刹那间就消失在通往后台的门洞里。 第三十八章逢(1) 学生会为表演者预留了观众席的位置,使得结束表演的众人不必在后台苦等,可去观看后续节目。陆春熙显得兴味盎然,与她同行的顾双习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二人遂一起去到观众席,在表演者席位区找了个镶边的位置,方便走动。 周围表演者皆打扮得夸张华丽,身穿礼服的陆春熙和顾双习嵌在中间,倒也十分合群。 起初顾双习尚顾忌着身上这套昂贵礼服,若是坐皱了、踩脏了,她会倍感抱歉;又想衣服不就是拿来穿的?使用过程中有损耗实属正常,况且既不是她花钱买下、又不用她费力打理,没必要把自己架得太高、徒增压力。她便放松了身T,与陆春熙低声说笑,谈论台上节目。 一场校庆演出,歌舞升平、满堂喝彩,热烈气氛延续至最末,校长上台致辞。趁他说话的档口,今晚的表演者们列队,再次登上舞台,最后齐齐谢幕,为校庆画上圆满的句点。雷鸣般的掌声过后,校庆优秀奖项亦已出炉,校长接过名单,开始逐一宣布获奖人。 听见自己的名字,顾双习不算意外,竟庆幸边察没把她排在第一个,至少没那么引人瞩目:尽管这想法也像掩耳盗铃。她与其她获奖者一并出列,等待授奖。 负责授奖的有校董、有老师、有优秀校友,其中单单一个边察,是在校学生。但似乎没人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仿佛因他是学生会长,在哪里、做什么都合理。 他从舞台边缘走来,一身全黑套装,只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及攒在x前的玫瑰花白得出奇,那双眼单单凝住顾双习。边察双手捧着奖状,递到顾双习面前。 即便她穿了高跟鞋,仍在边察身前矮了一头;偏光源又在他头顶,投S下的边察的Y影,恰好将顾双习笼在中央。 她觉得她也许应当看他,但边察目光太有侵略X,像要把她每一处细节全烙进脑海深处,完成最完美无缺的复刻,几乎不像看“人”的眼神,而是看“物”的眼神。他视她为他的所有物。 她接过奖状的瞬间,他的指腹悄悄擦过她的掌侧。顾双习犹如触电,迅速将奖状护在x前,面上端出粉饰太平的微笑。她果然不看他,光是抬眼望向观众席。 舞台上灯光盛烈,观众席却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一张脸。边察与其余颁奖人一同下台,留下校长与获奖者合影留恋。闪光灯过后,顾双习近似麻木,被陆春熙半拉半拽地带下台去。 陆春熙和其她同学都来恭喜她,祝贺她获得荣誉。顾双习一时辨不清这些漂亮话里的真情或假意,单是浑浑噩噩地应答着,直到她被陆春熙送进化妆间、让她把那身礼服脱掉。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尽管隔着一道门,依然能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与说话声,但顾双习总归是一个人待在一处密闭空间里了。 她慢慢感受到安全,不必紧抱着奖状、试图从那轻薄的y卡纸上汲取力量。这奖状从不是褒奖,而是嘲弄、是讽刺,边察自以为是地对她好,本质是把她架在火上烧。 她自尊心强烈,如今被他掷碎在地,证明:这东西轻贱不值钱,上位者眼风一扫,她的努力和逞强便全化成灰。 顾双习背靠着门,站了一会儿,缓缓直起身,想要亲手脱衣。指尖刚m0上拉链,身后房门即被敲响,极礼貌、克制的三声短音,顾双习不得不转身去开门。 她将门小心地拉开一条缝隙,往外望去。先瞧见一束白玫瑰花,稳稳当当地托举在那人臂弯,丝带在他手臂上蜿蜒出JiNg致的圆弧,又被他貌似不经意地拨开;顾双习眼神上移,来访者果然是边察。 他仿佛未能察觉到她的不悦,异常彬彬有礼地问她:“请问你现在方便见人吗?” 好可怕的发言、好可怕的边察,她从不知道,他竟是这般讲礼貌的人。可顾双习到底顾忌着走廊上人来人往,不好太落了边察的面子,遂口气如常地回他:“有什么事吗?”却没有丝毫要开门的意思。 “有人想见你,而且我想你会愿意见他们的。”边察道,“但你要先收下这束花。” 那种熟悉的、遭人扼颈的不适感,再次缠绕在她的颈间。顾双习不自觉拧眉,y邦邦地拒绝:“不要。”说罢,她便要关门。 不想边察眼疾手快,居然直接将手臂横进那道缝隙,阻止她完全把门关紧;顾双习骇然,连忙刹停,她可不想夹伤他、反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二人在门前僵持短短几秒,边察身后有人声响起:“双习,是我们。” “我们”——这个过分熟稔、亲热的自称,令顾双习一瞬有天旋地转之感,像目睹奇迹成真。她单手扶住门把手,嘴巴b大脑反应更快,不可思议地问一句:“爸爸妈妈?” 边察收回了手臂,转而向一旁退开,让身后那两位走上前来,伫在顾双习眼中。这确实是她几周未见的亲生父母。 第三十八章逢(2) 父母衣着T面、面sE红润,面上还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俨然一副幸福访客的模样。母亲更是眼含赞赏:“我们乖囡今天表现得真bAng!”极亲昵、骄傲的口吻,确是她母亲无疑。 顾双习确认他们表情、仪态皆自然,并无遭遇挟持、胁迫的痕迹,遂稍稍放了心;但也并未完全落地,因为边察还在这里。 见了父母,便不好继续在走廊上说话。顾双习把门打开,拉着父母进了化妆间,边察亦极自然地跟进来。 此时无人有暇看顾他,顾双习满心满眼都是爸妈:“你们不是说,要到下周才过来吗?一切都安顿好了?” “当然,家里都收拾清楚了,我们才来见你的。”她父亲脸上笑容灿烂,眼神朝一旁的边察看去,顾双习这才察觉出一丝微妙:父母仿佛不排斥边察,甚至隐隐有亲近之意。 她不禁如临大敌,却又不好表露得太明显,光是紧紧拉住母亲的手,想要从母亲g燥温暖的掌心、寻求些许慰藉。 父亲那厢已开始讲述他们与边察的因缘:“说来真是多谢你这位校友,是他带我俩来的礼堂、给我们安排了座位。若是没他帮忙,我们可就赶不上你的演出啦。” 顾双习面上笑得发僵,渐渐怀疑自己会先撑不住:“你们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的。要是我知道你们来,肯定会做好准备工作。” “哎哟,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母亲递来一个嗔怪的眼神,手掌覆上顾双习的手,温柔地摩挲,“而且你的校友的确贴心,听说我们想给你送花,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束花,颜sE正和你今天的造型相称呢!真是帮了大忙。” 她建议道:“所以收下这束花吧?还要对你校友说声谢谢。”言罢,鼓励般地拍拍nV儿的掌背,让她回身去看边察。 时至今日,顾双习方知何谓“腹背受敌”。父母一无所知地将她推向绝境,捕猎者正静候她的到来。偏她面上不能暴露任何破绽,仍要违心地强作镇定,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在父母的殷切注视中迈步走向边察。 她不习惯脚上这双高跟鞋,认为它实乃美丽刑具,挤压得她脚跟、趾尖俱阵阵发痛,将“刀尖上行走”具象化,正契合她现在的心境:几步之遥,她却犹如在跨越天堑。 边察不显山不露水,兀自伫在原地,等她来到他面前。他太会装模作样,笑容完美得像面具,诚心扮演心地善良的校友一角:“恭喜!这束花很配你。” 当她接过那束白玫瑰,边察压下音量,令这句话只有他们二人听见:“虽然你厌恶我,可你的父母喜欢我。”如此公然挑衅,顾双习却敢怒不敢言,连拆穿他的伪善都成奢望,因父母正满意地旁观他们的交接仪式。 父亲无知无觉地感慨一声:“真巧,同学,你x前那朵花也和我nV儿相衬呢。” 边察顺势朝x口看上一看,素白玫瑰楚楚可怜,边缘已开始泛h,远不及他跟前顾双习的雪肤花貌。 “还真是……好巧。”他笑道,“今晚一切都刚刚好,我喜欢刚刚好。” 随后他鼓励地望着顾双习,等她的下文。她僵持几十秒,最终还是低头,顺从了父母的意愿:“多谢学长的帮助,今天麻烦你了。” 尽可能地将语气粉饰得真挚,眼神却尖锐而恶狠狠:索X她背对父母,后者瞧不见她的脸庞。 边察仍然带着近似恶毒的微笑,无限包容地看着她,连她的恨意都照单全收。 他当真觉得快乐,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好脾气的主人,被猫改出数道花刀、亦能盲目地溺Ai。顾双习的仇恨像一根根细刺,钻进他的皮r0U与骨骼,绵密细腻的痛楚,佐证他正活着,正真实地拥有她、控制她。 边察提出:需要我为你们一家三口合影吗?得来顾双习父母惊喜非常的回应:“真的可以吗?那就多谢了!” 顾双习便被拎去扮演乖nV儿,父母一左一右地半拥着她,笑得情真意切、灿烂明媚,全然没发觉nV儿后背已渗出细密冷汗,洇透礼服背面的轻薄布料。 拍罢了照,边察将手机还回去,状似轻描淡写地征求意见:“可以麻烦您二位暂时出去等等吗?我还有些事想和学妹交代。她今晚得了奖,后续学生会少不了要找她拍照、采访。我现在提醒几句,她之后应对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父母自然不疑有他,还要对边察感恩戴德,觉得他真是一位既热心、又T贴的好学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见的良善人。他们出了化妆间,甫一关门,边察便走过去,抬手落了门锁。 这下终于再没人能打扰他。 第三十九章恩(1) 边察转身,见顾双习仍站在原地,低头瞧着怀中那束花。她鬓角垂落下数绺碎发,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毛茸茸,触感似乎极佳。边察走回她身边,伸指捋了捋。 顾双习发质偏细软,丝缕碎发嵌在指间,像轻轻一吹便消弭的雾。她木木的,立在那儿没反应,边察便圈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在长沙发上坐下。 他并不坐她身边,而是在她身前单膝跪下,垂手探入她的裙摆,捏住那截伶仃脚踝。指腹温度微凉,与她T温形成温差,顾双习如梦初醒般地稍一痉挛,下意识想从边察掌间cH0U走脚踝。 边察收紧手指,不允她逃离。他说:“穿了这么久高跟鞋,该让你的脚休息一下。”一面说,一面解开鞋带搭扣,再一手拎后跟、一手托鞋底,轻轻将那道刑具与她分开。 高跟鞋被放在一边,边察重新捧住顾双习的双脚。被迫挤压了数个小时,原本白皙的足跟与脚趾已泛起浓烈血sE,凸出骨节处尤甚,边察轻力碰上去,她便痛得想缩逃。他低头凝视片刻,忽而道:“下回不会再给你穿高跟了,平底、软底最好。” 顾双习不接话,将花束搁在一旁,几乎习惯他摆弄她的脚。有时她怀疑边察是否是恋足癖:部分男X,对nVX的lU0足有着近似病态的迷恋;可如今她已明了,边察不是单恋nV子的足,他是恋慕顾双习。 当然是他自以为是的“恋慕”,天底下恐怕没人乐意接住他的Ai意。 不知边察是从何处学来的按摩手法,沿着她的足部线条来回r0Un1E,间或按r0u足底x位,竟令酸痛肿胀感舒缓不少。顾双习呆坐几分钟,低低地说话:“你满意了吗?” “什么叫满意?”边察不以为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为她按摩重要,“我是希望你能开心。我将你父母安顿在这座城市,有房有车,下周就能去新岗位报到;为了赶上校庆,我紧锣密鼓、快马加鞭,终于昨天将你父母接来,今天便令你们一家团圆。” “这不是很圆满吗?双习……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连个好脸sE都不愿意给我?”话至此处,边察居然显出几分委屈,“你乃至你的家人,都受到我的照拂。正如你母亲所说,你确实该对我说谢谢。” 顾双习沉默:她本可以顺势笑笑,再说“谢谢你”,不过三个字,不至于叫良心太不安,便能圆滑地揭过这一页;偏她倔强又不愿令边察好过,叫他称心如意,等同于使她不能抬头。 何况他正忍耐着她,仿佛她做什么都可以被接纳,那即便不说这声“谢谢”,想必边察也不会伤害她、及她身边的人。她只需轻轻蜷缩起脚趾……被他松松圈住,安抚般地放平。 “双习今天真的好美、好漂亮,我几乎不能从你身上移开眼。”他又开始说怪话,手掌向上移动,拨开层层叠叠的礼服裙摆,令她的脚踝、小腿乃至膝盖,皆暴露在他面前。边察的脸颊依恋地贴上来,蹭着她的膝盖、吻着她的肌肤。 他说:“好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缱绻万分地厮磨,不yu在二人间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分寸全被他占据。 “可惜今晚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你要和你父母回家。”边察将吻Sh漉漉地印至她腿侧。顾双习多年习舞,即便荒废已久,小腿肌r0U依然柔韧而纤长,被边察珍惜地捧在掌心,如抱了一柄传家剑,轻易不能见外人。他多想把她妥善地、完好地藏在家中,日日夜夜,只需与他一人会面。 到了那时,也许她会对他好一些。毕竟她要仰仗他、方能延续优渥无忧的生活,倘若把他惹恼,吃苦受罪的只会是她。 光是想象顾双习温顺地跪坐在他身前,低眉垂首,吻他的掌背、吞他的yaNju,边察便为这梦幻的一幕而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它变作现实。可现在还远远不到时候。对她,他情愿留出最充足的耐心,目睹她一步步深陷进旋涡,往后再不能逃离。 他会忍耐地、温柔地,一点一点地折断她的反骨、掀起她的逆鳞,直到她成为最称他心、如他意的情人,或者妻子,或者玩物:什么称呼都无所谓,万物归宗都只会是她。毕竟她这样柔弱而易于受欺,与其放任她被其他男人占有、玩弄,不如由边察承担起这份甜蜜的折磨。 第三十九章恩(2) 在安琳琅的帮助下,顾双习脱掉那身礼服、卸去妆容与盘发,恢复成朴素g净的学生妹模样,同父母一道儿回了家。 回家路上,顾双习发觉父亲连车都换成另一台,询问之下,父亲容光焕发:“之前我们家公司碰上困难,房、车全押进去变现,依然补不上亏空;我和你妈正一筹莫展,忽然有位大老板,说要帮助我们——” 顾双习最怕父亲一边开车、一边洋洋洒洒地聊天,连忙制止:“您先专心开车——妈,你和我说吧。” 母亲便抚m0着nV儿的手,同她娓娓道来这几周的跌宕起伏。那位大老板并非凭空出现,而是在几年前就曾与顾家公司有过生意往来,在那时,顾双习父母的勤恳踏实、能g诚实就深深地打动了他,使他在听说顾家有难后,立刻决定伸出援手。 说至此处,母亲语重心长:“双习,可见平时做人仍需脚踏实地,相信行善积德,日后必有回报。若没这位贵人相助,恐怕不仅我们全家要喝西北风,我与你父亲还要落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顾双习面上懂事地点头,内心却先是恍惚、而后冷笑。她家小本经营,平常往来的生意伙伴多是当地商人,偶尔亦会承接大公司的外包项目。 说是“外包”,实则也是历经层层中介盘剥,最后落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在她家公司上。只这一丁点r0U沫星子,便足够换来感恩戴德与Si心塌地。 亏得边察煞费苦心,竟真找出与她家公司的关联、并加以利用,要做暗处的加害者,更要做明处的拯救者。 如此大费周章地布局、设计,就是为了把她父母搬到这座城市,将顾双习全家都被置于他的控制之下,间接达成C控顾双习的目的。 这番行径,若只是为了她,未免太没X价b;可边察也许根本不在乎所谓的“X价b”?他想,所以他做、所以他得到。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想方设法地实现愿望。 母亲继续说话。说那位及时雨般的老板,帮助他们渡过了难关;又真诚地提出建议,让他们不必再困囿于那座小城,尽可以去更大的地方看看。 大老板可谓热情非凡,乐意帮忙铺路,只待顾双习父母准备妥当,便可立即前往nV儿所在的那座城市。老板会为他们安排住处,作为交换,顾父顾母需要为他工作。 “但也不是要我们从底层做起。”母亲喜滋滋道,“大老板说,只要我们愿意来,起步就是中层管理者。他认可我和你父亲的能力,认为我们担得起管理职位。” “综合考量之下,我们答应了他——他也的确兑现了承诺。现在房和车都是他安排给我们的,等到下周一,我和你父亲就会去他公司报到。” 顾双习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不觉得不对劲吗?天上怎么会掉陷阱。” 一时车厢里陷入沉默。父亲闷头开车,母亲光是抚m0nV儿的手掌,极轻极柔和,几乎流露出一丝怯懦的愧疚。 父母之间,妈妈总是更坚强的那一个,最后还是由她来开口:“可是双习,那时我们走投无路,实在是别无选择。若不及时补上资金空缺,等待我们的便可能是牢狱之灾,但我们怎么能坐牢?你还在读书,绝不能被父母拖累。” “不管这位大老板究竟是何居心——我们只知道,他解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于我们有恩,我们该回报他。” 母亲抬手,捏一捏顾双习的肩膀,仿佛试图令nV儿轻快些、或者是令母亲自己轻快些。她说:“没关系的,乖囡。我和你爸爸白手起家,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遇到过。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我们一家还在一起,那我就什么都不怕。” 父亲亦附和道:“是呀。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我们最宝贝的双习能好好长大,我和你妈妈就无所畏惧。” 那句话滚在唇边,顾双习得用尽全力,才不至于令它脱口而出——她多想直接质问父母:那如果那位大老板及其幕后之人、目标是你们最宝贝的nV儿呢?那你们又将如何抉择? 你们还会接受他的援助、他的安排,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的城市,让一切都从零开始吗? 你们还会心安理得地开着他给的车、住着他给的房,用着他给的钱吗? 这些问题太尖锐、太血淋淋,更显示出顾双习不知感恩、罔顾亲情。归根结底,是她给父母惹来这些棘手麻烦,她因此绝无立场指责父母的选择,更无权利否定父母的牺牲。 她们在此惶惶不安地抱团取暖,盖因强权者的五指山正笼罩在她们上方,一旦他不如意,她们的人生就将被改头换面、变作另一副凄怆模样。普通人如何螳臂当车?百般挣扎反抗,也不过是在锦缎上横爬的跳蚤,轻轻一掐即毙命。 本该是她对父母说声对不起。如果她不来一中上学,如果她没遇见边察,如果边察未对她产生病态的执念——无数个“如果”,通向已无可能实现的明天。 眼下,他们正坐在这辆车里,自愿前往囚笼。在那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监视,而他们还要佯装不知、自顾自地把日子过下去。 第四十章家(1) 那位“大老板”为顾双习一家准备的房栋,便是边察亲自指定的那座三层别墅,位于一处环境幽雅、安保严密的小区。车牌已提前录入门禁系统,顾双习一家得以畅通无阻。 父母虽然昨天便已搬入这栋新房,却依旧不算特别熟悉小区环境,因此沿着车道慢慢地开,一面行驶一面留意着从窗外掠过的一座座小院,直到他们看见了记忆里的门牌号。“啊!”父亲兴高采烈,“24号——这是我们的家。” 将车开进车库,他们下了车。自动车库门缓缓落下,车库内的灯一盏一盏地亮起,一直通向侧旁的那扇门。母亲走在前面,像个不甚熟练的导游,要领顾双习参观他们自己也陌生的新家。 别墅内部装潢低调简约,走的现代极简风,sE调多为黑白灰,间或点缀亮sE。因主人新搬入不久,内里并没多少生活痕迹,整栋房子显得空荡而冷清,没什么“家”的感觉。 走在这坟墓般的新家里,顾双习无可遏制地怀念起她曾经的家:最普通的三居室,不过一百多平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生活在那里,那时远b现在快乐、也快乐得更纯粹。 一楼是客厅、餐厅及厨房,客厅落地窗通向户外花园;二楼便是书房与卧房,顾双习和父母的卧房各居两端,互不打扰,配有各自的卫生间与衣帽间;三楼除去两间客卧,余下空间做了一个宽敞天台,既可以在此聚会聊天、又可以侍花弄草,顾双习母亲一上到楼顶,便开始兴高采烈地规划用途。 顾双习则转去看她自己的房间。她始终有一种古怪的不安感,像知道边察会对她的房间做些什么……可他总不能在房间里修条暗道、方便他们私会吧?顾双习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如果真有这条暗道,那她会认为他竟也有幽默一刻。 但当她推开门,顾双习觉得……还不如修条暗道呢。她在旧家的房间,虽说布置风格属于上一辈的审美,木质床架搭配席梦思,床品多为碎花、拼布图案,床头堆满了她这些年来收集的各种毛绒娃娃;床的左边是临窗的书桌,桌上桌下皆堆砌着她用过的课本、看过的,右边是近门的衣柜,最上面一层还被母亲用来存放冬季被褥与旧衣裳。 那是一间十分典型的千禧年卧房,寄寓着顾双习从幼儿到少nV时期的全部记忆。她考砸时悄悄倚在床头垂泪,她获奖时开心地转圈圈,她生病时,父母分步不离地守候在她的床边,她在一阵一阵涌上来的热浪中,模糊地看见父母的脸。 如今那些回忆都已不可追。顾双习站在新房、新卧室中,感受到身处荒原中央般的虚无感,及一丝不可思议。 边察的品味……着实一言难尽。他竟把她的卧房装修成标准“公主房”,整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地板,皆以粉白二sE为主,更遑论家居布置与装饰。边察像全盘照抄家居博主的少nV风装修,并自鸣得意地肯定顾双习会喜欢。 实际上,顾双习并不排斥少nV风装修,甚至偶尔刷到类似主题的视频时,亦会一面观看、一面感慨博主的巧思与匠心。但“欣赏”不代表她想住进这样的房间里。 b起满目粉白、蕾丝与荷叶边的装修,她更反感一手缔造它们的始作俑者——他的控制yu强烈如斯,亲手打造这间卧房,并将最为喜Ai的芭b娃娃放在里面。 还要假装她很Ai此处、愿意在此处生活。 父母从三楼下来,感慨大老板如此善解人意、T贴入微,提供给他们的房产都如此臻于完美,只需拎包入住。 他们默契地绝口不提此中诡异之处,情愿装聋作哑,也不想戳破这如肥皂泡般梦幻而脆弱的现实——或者谎言。 父母的确逐渐老去,难以承受变故和灾祸,b起勇敢T0Ng破窗户纸,他们宁愿闭目塞听,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须知蠢笨在某些时刻亦成为福气的象征。 顾双习更是沉默、不忍心把话挑得太明白。她以犯罪者般的心态,神sE如常地应和着父母的问答。 一家三口于无形中达成共识,决定就这样继续把日子过下去。今晚早点歇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顾双习洗罢澡,躺到了那张全然陌生的床上——满目粉白实在过于违和,她g脆关了灯,临睡前仍记得看一眼手机。 法莲和陆春熙祝贺她得奖,除此之外再没人找她。顾双习回了消息,正yu熄屏睡去,忽然有新提醒弹出,是边察发来的三个字:早点睡。 紧跟其后的是一张图片。横向构图,左上角有日期时间,顾双习越看越觉得图中房间布局眼熟,再看一遍,终于发觉就是她的房间。 画面中的她正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手机——与她现在的姿态一模一样。 边察果然在她房间里装了监控。不、顾双习立刻否定这过于天真的想法:他一定在这栋房子的内部与外部安装了数台监控,持续监视、监听着她们一家,以便他控制她们、或者仅仅是为了控制她。 尽管早有预料,可顾双习仍感到热血上头,激得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猛然坐起,抬眼去寻监控所在的方位。 她对照着那张监控截图,最终确认摄像头也许藏在窗帘上方,顾双习遂朝那个方向b了一个中指。她举手半晌,确认边察定能看见,自觉出了一口恶气,又一次睡下。 她的确不能反抗他。毕竟在绝对的强权面前,普通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谁又能说她不能恶心他呢? 虽然顾双习觉得,她的行为杀伤力实在太低;何况她一想到,边察不仅可能根本没有被“恶心”到,还更有可能感受到“快意”,顾双习顿时失去所有挑衅心情:还是早睡吧,至少边察尚不能控制她的梦。 第四十章家(2) 身处陌生环境,但至少这真是她的家——一处可以暂时休憩的避风港,顾双习因而睡得b前段日子都要深沉、都要香甜。一夜无梦,自然醒来时,半开的窗帘透入几米yAn光,户外有稀疏鸟叫,断续而清脆,顾双习因此感到愉快。 她在床上赖了几分钟,终于起床去洗漱。下楼时听见一楼有说话声,原来父母b她起得更早,正一面在厨房里做早餐、一面商量着什么。见顾双习出现在餐厅,二人一齐止住了话头,父亲先端着培根煎蛋走出来,搁在她面前的桌上。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边,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母亲询问顾双习今天的安排,她说“在家里看看书”,便见母亲露出yu言又止般的表情,父亲亦挑了挑眉。父母二人对视一瞬,母亲试探X地开口:“那今晚有没有空,陪我们去吃顿饭呢?” 顾双习沉默几秒,反应过来:“……是和那位大老板?” 父母二人明显松口气,庆幸于nV儿的聪明伶俐,不必再多费口舌解释。父亲甚至微微笑出来:“是的。他有些事要和我们商量一下,我们也希望能带你见见他。” 一时顾双习没接话,光是低头拿叉子戳着盘中吃了一半的煎蛋。 她b父母更清楚,这场饭局上不止会有她们一家和大老板,一定还会有边察。他想方设法制造“偶遇”的契机,不就是为了给她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他日后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想至此处,顾双习深深x1气,明白她只能答应:“好啊,今晚我和你们一起去。” 父母十分开心,连声说“好”,紧跟着讨论起今晚该带怎样的见面礼?送贵重的,大老板恐怕看不上、他们也暂时送不起;送便宜的,又怕太掉价、让大老板误会他们不尊重他。 这都不是顾双习该考虑的事儿。她离开餐厅,继续在房子各处转了转,从客厅那面落地窗穿出去,就来到了花园里。 父母尚未开始打理花园,此处维护着最初模样,花草葱茏、绿树成荫,自带几座木质花架,其上攀缘着蔷薇花。蔷薇正值花期,兀自开得鲜妍热烈,随风在枝头摇曳,妖娆而分外美丽。顾双习觉得它可Ai,不由得驻足观赏,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双习!” 她循声望去。矮墙以外,是小区公用的一条步道,此时正有人牵着一条狗,穿过晨间雾气与茂密树丛,朝她家缓缓走来。 顾双习望见她的脸,一时哑然: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她与陆春熙居然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陆春熙显然是出来遛狗散步的,身上还穿着睡衣,底下踩一双洞洞鞋。与闲适疏懒的主人形成对b的是,她牵着一条T态健美的杜宾犬,毛皮油亮、T格优雅,尽管戴着一枚滑稽可笑的卡通嘴套,可依然无损这条杜宾犬的漂亮威仪。 陆春熙命令道:“康妮,坐下!”它便听话地蹲坐在原地。 “这院子一直空置着呢,没听说有谁要搬来。”陆春熙与顾双习聊天,“结果原来是你家——神秘的天降住客。”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照应。”她继续道,“这小区挺不错的,安保严密、物业可靠,环境和配套设施也修筑得好,很适合生活居住。你下午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小区里的康养中心做个SPA?业主免费哦。” 顾双习尴尬地扯谎:“不了……我下午还有补习班。”她自问与陆春熙不算特别熟,至少还没熟到一块儿去做SPA的地步。 陆春熙也不强求,又她聊上几句,便笑眯眯地道了别。听着脚步声与链条碰撞声远去,顾双习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感到微妙的心虚。像她潜意识里认为,她不该住进这样的小区——不该与陆春熙住在同一座小区里。 这也是边察承诺的、“阶级跃迁”的一部分吗?顾双习默默苦笑……这和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继姐削足适履、强行穿上水晶鞋的情节有什么区别。 她疑心自己的配得感太低,是自卑的象征;旋即想:她不安的原因乃是,这些身外之物来路不正,她并非以脚踏实地的劳动获得,而是仰赖上位者的鼻息。 空中楼阁不牢靠,何况边察的垂青。既然他能给她一切,自然也能夺走这一切。高屋华服、钱权地位,不过是他亲手构筑的幻梦,只需他轻轻挥手……它们便会如海市蜃楼般消散。 须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非这也是边察的图谋之一?试图用金钱与特权腐蚀她、或者她的家人,使她们沉浸在这优渥生活中,不愿再过“苦日子”。 谁不愿意活得光鲜T面,做能说出“何不食r0U糜”这般天真之语的既得利益者?顾双习自问,她的意志力不算刚强,恐怕难以抵御这样的诱惑。 第四十一章宴(1) 下午五点半,顾双习一家提前到达餐厅。 大老板早订了座,只需与前台接待员稍作说明,对方便带着他们前往指定桌台。出乎顾双习预料,这家餐厅并无包厢,所有人都在同一空间用餐,仅以屏风、植物等物T作简单隔断,谈不上什么“yingsiX”。 她因此稍稍放心:此处人多眼杂,边察到底还是要脸的,言行举止应当不会太出格。 旋即又想:他一门心思要给她父母留下好印象,更不可能过早暴露出本X。至少今晚,顾双习能看到一个装模作样的边察。 等待大老板来的间隙,父母显得有些紧张。母亲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父亲时而正襟危坐、时而不安地整理领带与领口。反观顾双习,竟成这桌上最安定的人,捧着菜单慢慢地往下看。 人还未来齐,当然不好点单。只是这菜单装帧JiNg美、颇有份量,里头文字说明搭配菜肴实拍,叫顾双习看得津津有味。 她将一整本菜单从头翻到尾,总算等来父母起身,紧张地唤一声“西华先生”。顾双习跟着起身,脑袋低垂,视野上缘见有二人入座,隔桌与她家面对面。 这位姓西华的大老板,嗓音爽朗地叫他们坐下、不必如此客气;紧跟着客套几句,问来的路上是不是很堵?周末嘛,是这样,也没办法;又夸顾母气sE好、顾父有JiNg神,最后话题绕到顾双习身上:“哎哟,这位便是你们nV儿吧?小姑娘真漂亮。” 基于礼貌,顾双习抬头与他对视。从面上看,西华先生大约三十岁出头,是最刻板印象的那种“成功人士”,头发被发胶抹得油亮,搭配一身深sE条纹西装,想必鞋子也定是某外国知名品牌手工定制皮鞋。 她倒乖乖地叫人:“西华先生好。” 西华先生笑得一双眼都淹没在眼缝后:“早听你爸妈夸你,说你又懂事又伶俐,这可不多见!要知道现在多少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得不行……”他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兴致B0B0地介绍起身畔那人,“哦!忘了和你们介绍了——这位是边察。” “我嘛,虽说你们叫我一声大老板,但说到底,也就是个打工仔,边察的爸爸才是企业的真正掌舵人。”西华先生道,“这不,今晚他就在附近学校上补习班,我接他下课,顺便带他来吃顿饭。你们不会介意吧?” 顾双习父母哪敢说“介意”,甚至主动说明,他们昨天就已见过边察,还受到了他的帮助。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西华先生便招来侍应生点单。他尽显东道主风范,先让顾双习一家点。 他们仨颇为保守地点了几道大概率贴合所有人口味的菜,期间不断与西华先生和边察确认,生怕触了对方的雷点。 西华先生接着点了几道,不忘询问边察的意见:“你有什么想吃的?” 他略一沉Y:“有虾饺吗?麻烦帮我点一道。”顿一顿又补充,“我看那醋浸雪花牛r0U也不错。” 顾双习面上一点不露,内心却跟明镜似的,晓得边察特地点这两道菜,乃是因为她喜欢。 他的座位就安排在她对面,头顶灯光打下来,在他们间的桌面上晕开一轮暖hsE的满月。 边察今晚穿了一身休闲装,浅灰sE亨利领短袖搭配黑sE运动休闲K,与平常少年无异的穿搭,无疑将他的攻击X降至最低;加之顾双习父母本就对他有信任基础,见他有西华先生背书,于是更加喜Ai他。 父母的“喜Ai”,使顾双习感到刺痛。如懵懂羔羊坦然迎向屠刀,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无知。她恨见父母对敌人感恩戴德,索X别开眼不看,专注将目光凝在餐桌一角的装饰上。 桌上话题却渐渐把她也绕进去: 中年人聚在一起,有家庭的免不了谈到孩子。西华先生虽没携妻带子,倒很乐意谈谈自己的育儿经。 他说他家小孩打小便省心,是个有主见的,把自己的课余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顾双习父母为着迎合,也开始聊顾双习的学习。 父母夸她聪明伶俐、听话认真,中考时以优异成绩考入现在这座省重点高中,想来现在成绩也不会叫爸妈C心。……顾双习面上恍惚地笑着,藏在桌下的脚忽然被什么东西夹住。 起初她以为是不慎踢到了桌腿,正想挪开,却被夹得更紧。对面边察的视线如有实T,丝缕缭绕地缠在她脸上,像试图光明正大地数清她的睫毛。 顾双习感受了几秒,终于意识到,那是边察用双脚夹住了她一只脚。 洞悉的那一刹,她惶惶抬眼四顾,被他的孟浪震撼:这可不是在包间、这是在大厅里,周遭人只需往他们桌下一瞥,便能瞧见他们暧昧纠缠在一起的足。 第四十一章宴(2) 桌上其余人无知无觉,继续谈论着育儿心经。边察就在这时不紧不慢地cHa进话来:“我曾看过双习学妹的成绩单。语文、英语、文科都不错,理科就有点儿拖后腿,数学更是……长此以往,恐怕很危险。” 父母一时惊疑不定,b起惊讶“边察竟会关心顾双习的成绩”,更在意他的那句“很危险”。母亲看向顾双习:“说起来,这也是初中时期就有的老毛病了……双习的理科一直都不好。” 她也只好应景地、柔柔地笑:“可能我天生就不擅长这个。” 一面说着,一面在桌下悄悄挪过另一只脚,拿鞋跟去碾边察的鞋面。 今晚她穿了一双y跟皮鞋,鞋跟叩在地面上“噔噔”作响,想必拿来碾踩他人,滋味亦会相当酸爽。 可边察面上纹丝不动,反而是西华先生略微拧了眉,唇畔笑意摇摇yu坠。 侍应生终于上了菜,各sE珍馐逐步铺满桌面,顾双习早因过分紧绷而感受到饥饿,见众人动筷,自己也迅速开始进食。期间自然少不了闲聊,幸好轮不到她说话,只需适时微笑、点头,余下时间便可尽情吃饭。 菜肴不仅卖相极佳,滋味亦上乘,顾双习吃得香甜,连被边察绊住脚也懒得计较,随他去了。吃至半饱,忽觉小腹隐隐胀痛,她便离席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顾双习伫在洗手池前。簌簌水流声中,她兀自垂首发呆,机械X地反复r0Ucu0着双手,直到旁边伸出另一只手,替她关掉了水龙头。 她下意识抬头,在镜中看到身畔人,不出所料的是边察。卫生间远离就餐区,其间隔了一条漫长走廊,此时此处除了她与边察,再无其余人。 出乎预料地,边察竟未趁机对她动手动脚,而是先审慎地观察着她的脸庞。“今天你心情不错,对我居然有好脸sE。”他笑道,“我以为你又会摆出一副对仇人的表情。” “因为饭菜确实味道不错,而且我父母也在。”顾双习道,“要是我对你表现出敌意,他们肯定要追着我问个不停,还要怪我不懂礼貌。” 她垂眸,发觉手上方才被反复r0Ucu0之处,皮肤已微微泛起红sE。边察也发现了,遂拿纸细细帮她擦净水渍,再将那一双手煨在掌间。 “显然你也知道,连生身父母都有不理解你的地方,可我却永远理解你、支持你,愿意为你构造一处不受风雨侵扰的安全屋。”他极从容地胡言乱语,“双习,你尽可以更依赖我一点儿。” 顾双习沉默一瞬,别开视线,去瞧洗手台上的装饰X花卉:“我有爸爸妈妈,不需要再为自己找个监护人。” 又道:“若你有养小孩的癖好,可以想办法自己收养一个,并把这孩子养成你期待的模样。”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而是一个正在按她的形状、正常生长的少nV,边察如此狂热地试图掌控她、塑造她,这本就是无法实现之事。 旋即又道:“还是不要收养了。”没必要牺牲一个无辜的小孩……她不愿牵扯更多人。 边察手势温柔地r0u着她的肌肤,将那不正常的绯红推开、r0u化:顾双习怀疑他根本是在借故m0她的手。 他异常安静地听她说话,似是从她的话语中剥离出某种令他感到愉悦的内核,唇角竟微微上扬。他笑说:“双习,你正在被我同化。” 顾双习默了默,想将手cH0U走,毫不意外地被他紧紧攥握住。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从前极少这般情绪化,尽说些逻辑混乱的话。 可也许是听多了边察的疯言疯语,她渐渐也学到JiNg髓:只要她够厚脸皮、够百无禁忌,就能平等地膈应所有人。当然,该技能目前仅对边察生效。 边察因此被取悦,笑得越发满足。眼见一名原本与他毫无关由的少nV,渐渐被他影响成与他相似的模样,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她已落入这张罗网中,越挣扎、便被缚得越紧。她JiNg疲力尽之时,便是他缓慢进食之日。 他会珍惜地、郑重地把她拆解入腹,令她安睡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分分秒秒都能听见他的心跳。除此之外,她再不能听闻别的声响……她只能与他同呼x1、共命运。 何必特地去收养一个小孩呢,那意味着不可预测、不必期待,顾双习则不然;她足够聪明、也足够纯粹,早被父母驯化得乖巧柔顺,边察只需攫取果实、再叫她开花。 他从这项工作中取得了难以估量的快感与成就感,并很乐意将其发展成长线工程。如今他的努力已初见成效……她甚至肯给他好脸sE。 边察是永不知餍足的贪财鬼,得寸进尺,竟指向自己颊侧:“你亲我一下好么?亲完我们就回去吃饭。”循循善诱道,“你也觉得很好吃,对吧?是我选的餐厅。”近似邀功。 他在心中默数秒数。方数到三,他便瞧见顾双习踮了脚,他顺势弯腰,便利她将轻如鸿毛的一吻落在他颊侧,b他预测的位置要更为贴近唇角。不过一厘的变动,就令边察心花怒放,近似急不可耐地想要回吻她,顾双习却偏头避开。 她轻声提醒说:“有人来了。”而后甩开他的锢制,沿着走廊走回就餐区。 第四十二章谎(1) 在餐厅门口同顾双习一家道别,西华先生与边察转头上了车。 西华先生本想坐副驾,留边察一人坐后座,却见边察向他使个眼sE,他只好与边察一道儿进了后厢。车门关闭,将外界嘈杂隔绝,车厢内一时静默,直到西华先生近似无可奈何地开口: “……上菜前,你在桌子底下做了什么小动作呢?” 旋即他又摆摆手:“算了,我不想听,无非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一些小情趣。但能不能别把火引到我身上……” 回想起方才的那阵巨痛,西华先生缩了缩腿,仿佛鞋跟的触感还残余在他的脚面上:“……你那小nV友踩错人了!” 他抱怨这一阵,见边察如泥人般全无反应,晓得这人是完全没觉得顾双习有错,甚至隐约感到好玩,便收了声息。西华先生先将西装外套脱了、再将领带松开、纽扣解掉,闷了一晚上,终觉松快了点儿。 此时他不必再费心扮演顾双习父母眼中的“西华先生”,终于可做自己。 为了边察的计划,西华玄从帝都千里迢迢赶去顾双习父母所在的小城市,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最终圆满完成任务。 只是在此期间,即便是习惯遵从边家人命令的西华玄,偶尔脑海里也会冒出来一个堪称大不韪的想法: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处心积虑地谋划这样一场大戏,只为了掐灭一家小本经营的夫妻店,再将这至为普通的一家子迁往另一座城市——甚至还不是帝都! 直到今晚这场宴会落幕,西华玄功成身退,仍不解边察设计这个局的意图:莫非是为了他那个小nV友?可人家明显不愿与他扯上关系。 当然,想归想、不解归不解,西华玄明面上不可能直接探问边察。为边家人工作多年,西华玄清楚,边察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刚愎自用、唯我独尊的家伙,眼中r0u不得哪怕一粒砂。他要真问出口,那才是往枪口上撞。 作为“棋子”与“工具”,西华玄只需闷头做好自己的事儿,自有丰厚报酬与优渥待遇在等着他;也因着收益颇丰,他很乐意收敛起多余的八卦心和探究yu,毕竟数钞票可b嚼舌根有意思。 回下榻酒店的路上,西华玄问边察:“此间事了,我能回帝都了么?那位催我很急。” 汽车正飞驰在高架桥上,窗外路灯一盏盏掠过,边察半边身都笼在光影交错之间,闻言掀了掀眼帘。 “恐怕不只是催你回去上班,”他似笑非笑,“还想当面审审你,到底是他的大臣,还是我的附庸。” “我父亲就是太小气。不过是问他借了个得力g将,不到一个月,他便疑神疑鬼。”边察道,“帝都少了你,又不是转不动了。” 西华玄更无奈:“我还得想想如何与他说呢!你倒好,索X人不在帝都,天高皇帝远,让我一人回去挨他的审……” 还是没忍住,又道:“你这回确实做得太过分。” “……他可能,更喜欢见我做得过分。”边察轻笑一声,“太像他了吧,我父亲又容易不安;适当地流露出缺陷,反倒叫他安心。” 到底是他们父子间的事,西华玄作为外人,不好再多说什么,遂住了口,沉默地望向窗外街景。 一时又想到这一个月中与顾双习父母的相处。极普通的一家人,原本正其乐融融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却不想天家垂眼,一念心动,便将这几人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如浮萍般漂至此间。 若令那对夫妻知晓,自己nV儿究竟在与怎样的人“恋Ai”,恐怕首先要被这人的身份、背景震上一震。如非顾双习考至这所重点高中、如非边察对她产生兴趣,他们一家大概永不可能与边察有交集。那才更像是好事、幸事。 但命运既已游走至此,再没吞服后悔药的机会;何况边察还没后悔。他有资本、有权柄C控这一家人,令他们如棋子般一一到位。这局棋戏,除非他先叫停,否则谁都不被允许中途退场。 至于西华玄——他回忆起席间所见的顾双习,想她平静的眉眼、单薄的双唇,莫名玩味地想:最迟几年以后,他定能在帝都的皇g0ng之内,再与她见上一面。 第四十二章谎(2) 父母迁至省城,一切事宜大致安排妥当,待到周一,他们便要去那位西华先生的公司里上班了。 顾双习不担心父母的社交与工作能力,何况也轮不到她C心,她现在毕竟只是学生。周日傍晚,她如常回到学校,继续她作为高中生的普通日常。 见到父母、确认他们已无恙,顾双习心中如有一块大石落地,但这不代表她不抵触见到边察。偶尔在校园里相遇,她只当没看见他,挽着nV伴走得飞快,更懒得留意边察是否有望向她。 可反复几次这般对待边察,顾双习又隐约开始不安,怕他借题发挥、故意刁难她及她的家人,决定好歹扮个乖。下回再遇见,她便老老实实地道声“会长好”,低眉顺目地同他擦肩而过。她天真地以为,如此就可保天下太平。 边察确没打算计较此事。他早习惯她对他从没好脸sE,不打招呼、装不认识亦是常态,边察不容易因此被冒犯;况且她连装模作样都懒得用心,单认为嘴皮子上下一碰、就算表了忠心与热情,边察深刻怀疑,她根本没长记X。 即便明知顾双习不上心、不真诚,边察也决定放过她:光是瞧她俏生生走来,双唇嫣粉、肌肤雪白,乌黑长发散在身后,行动间发丝摇曳,发香亦幽幽。如此一个鲜活的、饱满的顾双习,落在他眼中,哪里气得起来?他只觉心痒。 他们已许久未曾亲近过,他渴极饿极,只想缠着她、吻着她,将那副躯壳从头T1aN到底,令她整个人都浸泡在酡红里……光是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边察便觉迫不及待。 幸好他的计划已即将完成。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他就能如愿以偿。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周。待到周五,顾双习正yu与法莲结伴去搭地铁,手机忽然震了一声,弹出来新消息:边察发来了一处坐标。 那处坐标距离校门约两条街,顾双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发,遂谨慎地没回。 下一条消息旋即弹了出来:我等你。 她立在原处,因放假而欢欣鼓舞的心,一瞬便静默下来。顾双习确实认真思考了几秒钟,不按边察的话办事、将会落到怎样的下场,而她又是否能承受这一后果。 ……不敢设想。她软肋这般多,浑身都是破绽与弱点,方方面面都易拿捏。她不得不低头,回了一句“好”。 见她面有难sE,法莲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先走”,微笑道别:“下周见,双习。” 顾双习也只好点头微笑,有意拖延时间,磨磨蹭蹭地整理课桌、收拾书包。等到她走出校门时,周遭学生已走得差不多了,她不必再做贼心虚、总错觉有谁在看她。 循着坐标,顾双习在街边找到了那辆熟悉的黑sE商务车。车窗降下,面熟的司机向她微笑致意,顾双习记得他似乎姓路,边察通常管他叫“路叔”。 甫一上车,她先闻见淡淡花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的香型。边察正在车厢里等她,一壁伸手去脱她的书包、一壁随口般埋怨:“你叫我好等。” 顾双习没接话,将书包和外套俱卸了,貌似乖巧地坐在边察身边。天气虽已转凉,可她一路走来,身上仍微微冒汗,一张白瓷般细腻的脸,此刻也两颊飞红。 边察便拿着Sh巾,细细地替她擦拭着额角与颊侧,一边擦,一边拿目光审视她。顾双习不习惯被这般巨细无遗地打量,不自觉垂眼,直到边察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睫。 她问:“我们要去哪里吃饭?”装出对食物感兴趣的样子,实际是试探边察是否要留她过夜。 边察却道:“我们先回家。” “家”?——顾双习被这个字刺痛,一瞬间汗毛倒竖,不理解他口中的“家”究竟指向何处。她脱口而出:“去哪里?” 他答:“等下你就知道。”然后伸指去松她的领带,将那一长条布料暧昧地缠绕在指间,一路往上,指尖去碰她的颈r0U。 边察抚m0她的手法,像孩童抚m0玩具、主人抚m0宠物,貌似珍惜,实则漫不经心。顾双习忍耐着、忍耐着,在抵达临界点以前,忽然别开脸去:“……我该怎么跟爸爸妈妈说。” “我今晚、甚至这个周末,都不会回家了,对吗?” “你竟要我教你如何撒谎。”边察宽容地笑,“双习明明是天底下最没心没肺的骗子,最懂得怎样骗人;还是说,你只把我当傻子耍?” 她没接话,认为他在W蔑:须知她从不是故意对他撒谎,她只是想自保,这有什么错? 顾双习低头摆弄手机,在母亲的聊天框犹豫片刻,下定决心般地打下一行字:班级组织这周末去邻市玩,我已经在高铁上了,你们早点吃饭。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逃避似地将手机塞回书包里,不愿去看母亲的回复。为了边察、欺骗父母,这一真相令她感到沮丧。可她明明是为了保护父母、方才选择了欺骗的,即便有错,错处也更多在边察。 若无他……若没有遇见他,她的生活根本不会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四十三章随(1) 回“家”的路上,顾双习浑浑噩噩,连窗外街景都懒看,直到边察牵她下车、进了电梯,她才略微回过神来。 电梯轿厢空间宽阔,四壁皆光亮如镜,映照出她与边察的身影。二人俱穿着校服,乍一看上去,竟显出几分诡异可怖的“般配”。 顾双习被这个想法吓到,映在镜中的那张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边察注意到她的异常,却不明白她为何而不适,单是抚了抚她的脸颊。电梯开门后,映入顾双习眼帘的,先是一座高脚桌,桌上供着一束烈烈盛开的鲜花。 一梯一户,从电梯门开始,整层都属于她——她与边察的“家”。停在入户门前,边察不急着带她进去,而是先将她的面容与指纹录入门禁系统, 一面C作,他一面闲聊般地淡淡道:“房子登记在你名下,全款买入一手房,无贷款、无担保、无后顾之忧。楼盘落成于两年前,装修也做完大半年,期间房子一直有通风散味儿,没有甲醛的问题。” “虽已装修停当,我看着也喜欢,但不确定你是否喜欢。毕竟是你自己的房,若想敲碎重装,全都随你心意。” 顿了顿又说:“支出由我来承担。本来觉得不必补充这句话,可一想如果听众是你,那还是有必要特地说明一下的。” 门禁系统发出“滴”地一声,证明人员信息录入完毕。边察牵着顾双习,让她试了试能否正常打开门锁,确认无误后,二人终于踏进了屋内。 这是一套占地颇广的大平层住宅,目标受众应是经典大城市中产阶级,工作稳定、收入丰厚、具有一定社会地位,兼自诩品味高雅,至少家中装修布置不能流于俗套。 顾双习跟在边察身后,将整套房子大概浏览一遍,心中并无“拥有它”的实感:她觉得这里陌生无b,她行走在这些自称极简主义、摒除烟火气的家具之间,直觉自己格格不入,不该受它们的簇拥。 何况她虽是这房子名义上的主人,却对它全无话语权,唯有默默承受。顾双习能想象它的惊人售价,也大概了解,那于她而言的天文数字,于边察而言,不过是洒洒水的一桩小事。 所以他为什么要送她这套房?……顾双习不理解。可她又想:若他们未来分手,她将这套房变现、倒也能得不少钱。到时她预备拿钱去做点儿什么呢? 美好的畅想却被边察截断。他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开诚布公般地与她谈:“下周我会为你办走读手续,此后工作日你回这个家,周末则回你父母那边。” 顾双习发愣,片刻方回神:“……我不想要。” 多可怕,那不就意味着她与边察的相处时间大量增多?他缠着她想做什么、能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边察竟没立时发脾气,而是罕见地笑眯眯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见她默然不答,他继续道:“是不是想说平时回家、周末来这边住?可你又没有正当理由可以搪塞你父母。” “还是想尽量不来这边、或者g脆不来?双习,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可不是白送你这套房子,你要给出相应回礼的。”边察道,“我已十分良善,只要你多陪陪我。gXia0一刻值千金,我喜欢你,情愿花钱买你陪我的时间。你该庆幸,若你出去找工作,没有老板能开出b我更高的时薪。” 顾双习终于有话要说:“老板不会指望我委身于他。”言下之意即:拿简单的雇佣关系概括她与边察,未免有失偏颇。 闻言,边察面上微笑转为冷笑。“你把除我以外的男人想得也太好了!”他说,“人都一个样。贪婪自私、卑贱下流,表面光风霁月又如何,内里爬满了蛆虫、早烂得发臭。” 又道:“例如那个陈简稹。你还当他是多好的人!” 顾双习不解:“提他做什么?我们讨论的是另一个话题。” 边察也说:“确是另一个话题。但是双习,你对我太偏心,总把我当洪水猛兽,百般严防Si守。可你扪心自问,这世上除了你父母,还有谁像我这般对你好?” 她几乎被这番大言不惭的话恶心到,一张脸彻底沉下来。边察像没发觉她的僵y,自顾自说下去:“我如果真想独占你,多得是办法,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那样做,你肯定会气我、恨我,b现在更甚。” “我希望能陪着你长大,等你慢慢懂我的Ai,再不会误解我、排斥我,等你明白:再没人能像我这样Ai你。b起短暂的欢愉,我更在意与你长久地厮守。” 听闻这些话语,顾双习一瞬像失去全部力气,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疯子争论不休?边察固执己见、刚愎自用,认为所有人都该满怀感恩地接受他的赐予。她木然道:“哦,那随你吧。” 他立刻顺杆爬:“你答应我了?工作日回这边,周末回你父母那边。” 顾双习慢慢地、缓缓地说:“你也没给我别的选项。” 边察总算如意,开心地吻她,又说“我们去看看卧室吧”,一下便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卧室布置风格与其余房间保持一致,极简现代风,顾双习竟有“庆幸”情绪:庆幸边察没把这间卧室也变成她卧房的“公主风”,那太可怕,堪称噩梦。 既已被抱至此地,那么被放倒在床上时,顾双习也并无意外之情。她虽从没与别人发生过关系,却也明白边察待她yUwaNg深重,恨不能时时刻刻同她腻在一起,这段时间的确旷得狠了点儿。如今终有了一处不被打扰的安全避风港,自然思起Y1NyU。 边察一面亲她、一面抚她,先是耳朵、而后是下颌,再挪移至颈部,直到他急不可耐般地解起她的校服衬衫纽扣。顾双习扭身想躲,边察刚扣住她的腰,便听见她说:“……我饿了,想先吃饭。我还想洗澡洗头。” 在他身下,她把身子转回来,那双潋滟明亮的眼,正定定地看着他:“边察,好不好?” 边察几乎怀疑:她这是在撒娇吗?……旋即肯定这一想法:她就是在撒娇。 一点异样的蜜意,忽然在他心尖荡开,像苦求不得的那滴救命甘霖,终于淌到了他的唇边。顾双习假装也好、真心也罢,至少她愿向他撒娇、求得一份偏Ai,这一事实便叫边察感到身心愉悦。 他哪忍心拒绝?只好捧着她的脸,一边密匝匝地亲、一边腻声答“好”。 第四十三章随(2) 晚饭没出去吃。边察订了外卖,由小区物业送至家门外,顾双习略看了眼,发觉是些家常菜sE,味道却相当鲜美。 边察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欢喜。他总认为她太瘦,薄得仿佛一折即断,多希望能把她养胖一点,不至于被风吹跑。 他记得她的喜好,点菜自然也迁就她,无非是希望她能多吃点。如今愿望达成,边察有轻飘飘的不真实感,依然很难相信,他竟与顾双习有了一处属于他们的家,而她正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用餐。 原以为要耗费一番力气,才能把她留在这里,没想到她表现得这般顺从,不过绊了几句嘴,便没再与他对着g。边察觉得,若她一直如此乖巧听话……那真是太好了。 早点想通、接受现实,对他们二人都好。边察已做起顾双习接受他、喜欢他的美梦,幻想着她有朝一日也能如那些沉浸在热恋中的少nV般,柔顺而又黏腻地趴在他x口,连分开一秒都觉煎熬。 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配得到她的Ai?毕竟他如此Ai她。 吃罢了饭,不能立刻去洗澡,顾双习遂待在书房里做作业。书房里单单一张宽大老板桌,她猜这原本是设计给男主人使用的,实际却被她霸占,边察只能待在一旁的沙发上。 边察人高腿长,坐在那沙发上,竟透露出几分捉襟见肘的窘迫,像将大型动物强行塞进小笼子里。顾双习不过冷眼瞧一下,就专注于解答面前的数学题。 她本习惯关心他人,情愿牺牲自己、也想要令他人感到舒适;若换作另一个人与她共处一室,想必她会主动提出与对方换位置,宁愿自己辛苦点儿。 可这人是边察。他如愿之事已这样的多,那么她在细节处罔顾他的感受,亦不会令顾双习良心不安。他哪里值得她“有良心”? 尽管才高一,但毕竟是省城里的第一中学,为了维系漂亮的升学率,从高一第一学期便开始狠抓学生学习,小测大考不断、作业试卷常堆积如山。 起初顾双习不甚适应此地的学习强度,但历经几月历练,她已能面不改sE地将各科作业尽数完成,只是数学与理科的正确率始终没什么起sE。 一想到边察曾说他要亲自辅导她的学业,她顿觉人生黯淡无光:等他真给她办了走读手续,她几近每夜都要与他见面,届时不仅要遭他亵玩、侵犯,还要被他按着脑袋、一道又一道地讲题目?太可怕,连一丝自由呼x1的余地都无。 边察望向她。见顾双习单手抵额,流露出近似苦恼的情绪,目光正凝在作业纸上,笔尖却许久再没动过。 他知道一中学习强度大,每年都有学生因崩溃而休学、退学及转学;坚持下来的学生们,即便最终如老师与家长所愿的那般考上好大学,其中也有一多半的人出现了心理与JiNg神问题。 边察自小便在高压环境里长大,b起他那个喜怒无常的皇父、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一中的老师堪称和颜悦sE。他继承了父亲的脾X,也继承了他的头脑,应付课业不在话下;何况他也不把“考学”当终极目标。 可是顾双习……资质放在高手如云的一中,自然泯然众人矣。她能考上不错的大学,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边察却不容她只停在这里。 他需要她有一份漂亮的履历,至少要能说服他的父亲;也许该给她换个环境?边察知道有学校实行更为灵活的成绩评估制度,要求学生全面发展,这意味着其间C作空裕巨大,那么他也能更加方便地篡改她的各项指标。只需略施小计,她便能申上名校,为她的名字镀上一层昂贵的金。 世间凡能用钱权二物解决的事,皆如过眼云烟,不值得被放在心上。边察既要优秀nV伴给他的面子、又要把自己放在“善良T贴”的位置上,沾沾自喜地认为:他是因为心疼顾双习、不忍见她为枯燥学习而感到为难,方想要帮助她的。 第四十五章摄(1) 顾双习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如在温暖的cHa0水中漂流,鼻翼间漂浮着沐浴露的芬香、以及她因ga0cHa0而分泌出的YeT的腥甜。她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仿佛它意味着她丢盔弃甲、不再葆有尊严或者廉耻。 事到如今,再要这张脸皮、似也变得并无必要。寄人篱下者、受人控制者,绝无主张颜面的权利。她蜷坐在边察的怀抱里,任由他亲她、吻她,将热水浇满她身,慢慢从ga0cHa0的余韵中调整回来。 他轻声诱哄:“双习,亲亲我吧?刚刚很舒服……是吗?”一面捧着她的脸庞,指尖细腻地感触到她的T温……温暖的、柔软的双习,花朵般缀在他的指腹,单单为他盛开。边察因这份绝对的“独占X”,而感到心满意足。 她却毫无反应,像把他当作一个不够舒适的靠背,视他的亲吻与抚m0如无物。边察习惯她从无好脸sE,耐心帮她把澡洗罢,又将那满头黑发吹至半g,再用浴巾将她裹紧、一并带去卧床上。 历经一整天的学习,顾双习本就困极,甫一沾到枕头,便yu阖眸睡去;边察剥开她裹身的浴巾,一如剥开粽叶、露出软黏糯米,同样是以唇齿感触,这回却染上荤腥意味,一路吻至她腿心。 她已ga0cHa0过一次,正是最敏感、最cHa0Sh的时候,再被他以唇舌挑拨,登时不由自主地揪紧身下床单,口中逸出嗯嗯啊啊的SHeNY1N声。 边察T1aN尝得专心致志、极为卖力,将外YT1aN得啧啧出声,再拿舌头去钻、去戳,尝到她泛lAn浓郁的腥甜滋味。既知这是因他而生的yUwaNg,顿觉无b满足、万般温柔,情愿分秒都与她共度……惟望她独属于他。 最后嘬x1一口那已肿胀饱满的Y蒂,边察直起身来,扶着yjIng缓缓cHa进去。他垂眸凝视,目睹着那窄小入口如何被gUit0u撑大、又慢而真实地将他吞没,连带着一整根yjIng,全深深埋在她温暖而又紧致的T内。 即便隔着一层薄薄橡胶套,边察依然感知到,由根部至头部,蔓起一阵电流般的快感,令他不由自主地绷紧尾椎骨、错觉自己是否会秒S或者早泄?……归根结底,是太喜欢她,与她结合便觉有万丈美妙滋味,难以抑制全S给她的冲动。 他们毕竟许久未za,即便顾双习已足够Sh润,可容纳异物cHa入,仍有微妙的不适感。她有点儿发抖,身T想往上缩,又被边察按回原位,结结实实地吞下一整根。 他却不急着动,反而弯腰靠近,想看得更清楚、看清她是如何吃下他。x口附近的nEnGr0U似已被撑至极限,略微泛出可怜兮兮的白sE,其上覆盖着一层属于她的透明YeT,亮晶晶、滑溜溜,他轻轻cHa一cHa,那nEnGr0U便被他带着来回摩擦。 越看越觉得稀罕,仿佛怎么看都觉不够,更想用什么东西记录下来、做成永恒的回忆。边察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对准二人紧紧相连的下T,按下了录制键。 望见他这番动作,顾双习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拔除出来,立刻挣扎着去制止他:“——不要拍我……” 边察举高手机,避开她挥来的手掌,一面沉稳录像,一面口头安抚:“没事的,双习,我只是想记录一下,不会发出去。” 他欣赏着取景框里的画面,唇角竟微微上扬:“下面这里很漂亮哦?双习的y粉粉nEnGnEnG的,明明刚开始吃掉一根手指都费劲,现在却能吞下一整根yjIng,我再往里面cHa一cHa,gUit0u就好像撞到你的g0ng颈口了……” 说着,他单手扣住她,腰又往内挤了挤,试图验证他的说法。顾双习不懂他究竟能cHa到哪里,只关注他已不仅仅满足于拍摄JiA0g0u处,镜头正在缓缓上移,越过小腹、前往她的SHangRu,再往上便是…… “不要!”她仓皇捂住脸庞,语气近乎绝望,“不要拍到我的脸……” “为什么不呢?双习。”边察口吻温柔,举止却无情,单手掰开她挡在脸前的双手,将那副细腕锢在掌间,再用手机巨细无遗地拍摄她的面容,“你现在这么漂亮,当然值得被记录。否则我怎么记得,我是在和你za呢?” 第四十五章摄(2) “多么美丽啊,双习……”他发出满足的喟叹,手机稳稳悬在她脸蛋上空,腰身缓慢而又沉重地挺动,yjIng退出大半后又冲进甬道深处,次次皆碾过她最敏感的那处。边察哄她叫一叫、撒撒娇,哪怕流泪也好,每一处表情变化都需要被摄入。 他喜欢她两腮桃粉的模样,连带着锁骨与肩膀、rUjiaNg与肚脐,都染上俏丽的粉sE,像一尊白璧无瑕的瓷娃娃,因他而焕发出B0B0生机; 她的表情也值得纪念,欢愉与痛苦参半,明明眉头正拧起,眼角眉梢却含着欣欣向荣的春天,轻轻哭一哭、稍稍喘一喘,边察便觉情难自抑,愈发不能自控地顶她撞她。 yjIng反复ch0UcHaa,在x口处磨出细沫来,r白sE的YeT淌满下T;水声不停,“咕叽咕叽”作响,每一下都入得极深,cHa得她不住往上缩逃,又被他不容反抗地锢在原处,被迫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深cHa重顶。 边察终于也嫌摄像碍事,但又舍不得遗漏她的任何细节,决心要拍到她ga0cHa0刹那的表情,遂调整顶入的方位,腾出一只手去掐r0uY蒂。 这团软r0U因过度充血而变得分外敏感,轻微一碰便引发涨cHa0般的快感,其中甚至滋生出痛觉。顾双习将四肢都蜷缩,即便无处可搁置,也不愿顺势搂抱边察的肩背……她的脸撇向一边,几乎将口鼻埋进枕中,拒绝被他看见她情难自禁的模样。 无用的逞能与倔强,像被蜜糖泡大的孩子,稍有不顺心之处,便动辄摆脸sE、发脾气,却浑然不觉自己所受的特权与恩宠,皆仰他人鼻息而生。边察察觉到她正在不自觉地缩紧、绞深,心知她是快要到了,指下用力更狠,回回都cHa至最深,再在她ga0cHa0的瞬间忽然移开手指,转而去卡她的下巴。 把那张cHa0红的、温暖的脸,掰回至正面,用摄像头记录下她因灭顶的快感、而不由自主地流泪的面庞。那双异常美丽的睫,已被泪水浸泡透彻,Sh漉漉地粘黏在眼皮上,边察轻轻r0u一r0u,她便因疼痛而呜咽出声。 “双习、双习,舒服吗?”他温声问她……听到她难受地喘:“不舒服……好难受。”便控着她的腰,再深深cHa几下,又问一遍:“舒服吗?”紧跟着指责她,“明明很舒服的吧,撒谎JiNg。你都Sh成这样了,下面完全被我打开了,都被我cHa了成百上千下了,竟然还在嘴y。” 他终觉志得意满,停下了录制,将手机随手甩到一边,专心致志地抱着她温存。可见她哭得越发厉害,边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弄疼了她?便暂时停下ch0UcHaa动作,转而搂抱着她、一点一点地亲:“双习……宝宝……哪里不舒服?是下面疼吗?” 她一时却不说话,光是默默垂泪,直到他终于cH0U身离去,紧贴着她躺下。边察从后方抱住她,埋在她肩颈间,低声询问:“究竟哪里叫你不开心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送你东西、你不开心,向你表白、你也不要。说到底,就是我这个人都叫你觉得讨厌。” “我是不擅长Ai,这点我承认,但我已在为你努力学习了,不要拿过去的错误否定我好吗?”他自以为将姿态放到最低,便能求得她的心软,“我真的只想好好地与你在一起,我想和你谈恋Ai。” 顾双习静静地回答:“没有任何一个珍惜对待Ai人的人,会录制这种私密影像。如果我哪天惹你不开心,你把这些视频与图片发出去……”她的身T颤抖起来,恐惧着那样的未来,“……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报警已成不可能的选择。上回她去派出所报案,指控边察强J她,不也如石沉大海、再没了后文?何况这几段sE情影片。顾双习不抱希望,不认为暴力机关能制裁他。 边察抱紧了她,用唇吻过她的肌肤:“我怎么可能会把这些东西往外发?它们只会成为我的珍藏,作为我想你时的消遣。双习,即便你对我缺乏信任,也该相信我对你的Ai。视频和照片仅会留存在我的手机里,外人万不可能看见。” “删了不好吗?删除它。”顾双习只道,“我们已经……我已经这样了,你没有保留这些‘消遣’的必要,我会随叫随到。” 他却因这番话而动怒,反问她:“我们怎样了?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又觉自己语气太冲,旋即软化下来,“我无意拿视频要挟你,我只想留作纪念,记录下你的分秒瞬间。如果你是为这件事而同我生气,我只能说你的担心从无必要。” 二人一时再无话,卧房内静得只剩下时钟走秒的滴答声。顾双习默数着秒数,只觉疲倦无边无际,这场争论一如往常的失败。她怎能奢望改变边察的想法和态度,他声称的、主张的“Ai”,从来都只以他自我为中心。 他现在口口声声地说“不会用视频要挟你”,可未来某天,如果真的碰上需要拿捏她的场合,边察也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出这些私密影像、威胁她必须按他说的做。他没有道德感与羞耻心,凡事皆以私yu为先,哪里在意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第四十六章遮(1) 边察仍惦记着x1Ngsh1,本yu等顾双习情绪稍稍稳定以后,再哄着她做一次;可一直捱到后半夜,见她依然不情不愿的样子,便顺着她去洗了一遭、躺下睡了。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境,直到醒来,顾双习方有解脱之感。她迟钝地坐起身,发觉边察并不在床上,这倒是个稀罕事:自他们同床共枕以来,他从未在她苏醒之前离开床榻。 她不关心他去了哪,没有与他同处一室,令她感到轻松、自在。顾双习洗漱、梳发完毕,走出房门,听闻客厅方向传来说话声,音sE似有些耳熟,但她想不起是谁。 迟疑着走近,顾双习先看见边察坐在沙发上,单手把玩着一枚小巧饰品盒,眉眼漫不经心,像没把身旁人的汇报当回事;而正躬身向他汇报的人——顾双习略一回想,终于忆起他的名字:是常跟在边察身边的、与安琳琅同为“仆从”的都柏德。 她更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打算先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吃的。 见她露面,都柏德先止住话头,向她点头致意;边察则自沙发上起身,尾随着她到了厨房:“冰箱里没什么食物,暂时还不能开火。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和物业打个招呼,让他们做好送过来。” 顾双习想了想:“J丝挂面。”然后倒了杯水,慢慢地喝光。这时才注意到,边察仍依在她身边,她不免感到疑问:“都柏德还在等你,你们先忙。” 边察电话点了一份J丝挂面,又让物业顺便采购一些水果饮料零食,和早饭一起送来。他回到沙发上,继续听都柏德的汇报。 即便她漠不关心,依然难免听见只言片语,汇报主题似乎围绕着帝都。帝都——顾双习只在儿时去过那里旅游,单记得父母将她夹在中间,笑容洋溢地哄她向镜头微笑。 镜头。这个意象刺痛了她,立刻再倒了杯水咽下去。 边察昨晚录了像,且无删除的意愿,这意味着她的把柄又多了一项,再想摆脱他、恐怕得拿出伤筋动骨的毅力。只怕即便“伤筋动骨”,也不能说服边察放手。 她在餐桌旁坐下来,趴在桌上发呆,眼神四处游弋,一会儿落在花瓶中盛放的花朵上,一会儿又转去看半卷起的百叶窗。她听见都柏德道:“……他还是希望您能尽早回去。” 边察终于开了口,只是回答仍不合都柏德口中的“他”的期待:“离毕业就差一年多,早点晚点都无所谓。”又倏然冷笑,“当初把我放到这里,不也是他的意思?结果这一年时间,倒叫他认清了事实,晓得谁才是他的好儿子。” “毕竟您还是更像他。”都柏德委婉道,“那位……同他母亲一般,更似个中看不中用的吉祥物。” 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了些有的没的,都柏德便告退了。物业也将吃食送至大门外,边察拎进来,把那碗仍冒着腾腾热气的J丝挂面搁放在了顾双习面前。 坐在她身边,边察望着她慢慢吃着面。额前碎发软软地卷起,面上寡淡似水,整个人安静、内敛,不与他针锋相对时,常透出岁月静好的意味。边察情不自禁,抬手去捻她柔软发梢,见她没什么反应,遂心安理得地轻轻梳理这头漆黑长发。 他想过,是否要同她坦白他的身份、他的家庭,叫她做好心理准备;可边察又疑心是否会太早,怕节外生枝、变生胁肋,致使这盘棋下得一塌糊涂。他万不愿见她因他受难,偏他又是这般敏感的身份。 所以还是晚点吧,至少等他带着她回帝都后。边察想到。在帝都,他便不必担心她会出事……那里是天子脚下,皇权威力更盛,庇护顾双习及她的家人,并不在话下。 顾双习亦不在乎边察究竟有怎样的身份背景,正如遭狗咬伤,谁会过问狗的来历与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