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悲欢》 乌孙悲欢(1) 2022年10月28日第一章须卜兰(1)身为新任乌孙昆弥的母亲,须卜兰最近看到了不少势利小人的献媚嘴脸。 仅仅在一个月前,他们还忙着讨好翁归夫妇和他们那个略显文弱的儿子元贵,那时候,须卜兰在城外的居所,是多么冷清啊……除了很少几个心向匈奴的忠义之士,长年没什么人肯来走动。 如今,面对赤谷城里世俗人等过剩的笑容和争先恐后的进贡,互相之间的告密,须卜兰几乎要吐了。 但她最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的表现。 当翁归猝死、泥靡继位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个几年来一直忙于她儿子元贵继位的女人,在沉默了几天后,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四处散布消息,说什么翁归一直有意让泥靡复位,元贵迎娶中原公主,也只是乌孙大汉加强友好之举,不等于让元贵继位……那个极有心机的女人,这么多年来虽然怂恿她的死鬼男人一直压制着须卜兰、泥靡母子,不许他们参与乌孙的任何军政要务,但表面上却维持着客气,甚至隔三岔五颇有照料起居的举动。 于是乎,这一套荒诞的瞎话,居然也迷惑了不少人。 真有亲近匈奴的小贵人,跑到须卜兰这里询问:“汉公主说的可是真的?”气的须卜兰跺脚大骂“不要脸的贱婢!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泥靡继位确定后,须卜兰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赤谷城里的长老会议上。 当着几十位长老和上百位的随侍的面,那女人按照乌孙的风俗,很是从容的向她行了晚辈对长辈的跪拜礼,神情举止倒像是已经如此行礼半辈子一样。 这一幕,让须卜兰心里痛快的同时,也让她惊叹汉家女的脸皮真厚!要知道,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须卜兰给那个风光无限的中原女人行了多少谦恭的大礼啊!就在两个月前,为了争取泥靡有资格出席元贵大婚的事情,须卜兰还特意跑到汉宫,跟那个女人说了不少好话,才得了恩许。 那时候,双方都还无法预料今天的变故。 须卜兰记得那女人脸上带着疏远又让人挑不出毛病的门面笑容,以及她一板一眼的回答:“元贵大婚,他的王兄自然要来,壮我大乌孙,赞我长生天,祝须卜家气运常在……”须卜兰当时心里一酸,知道自己的儿子虽按照辈分算是元贵的“王兄”,却只能代表远在匈奴的须卜家族,而不能代表过世的大昆弥军须靡。 那一刻,她真的心有万分不甘却只能陪着笑,对那个占尽上风的汉家女千恩万谢……如今,是她占尽了上风,她的儿子,虽然脑袋不大灵光,却坐在王位上,又顺便为了解气,娶了那个年过五旬的汉家女,翁归靡的老婆。 泥靡大婚的那一天,须卜兰如众星捧月一般,端坐在历代昆弥大婚用的宫帐中,一边接受全乌孙贵人的同声贺喜,一边用眼角斜视着那个再做新娘的女人。 当时,那女子脸上的喜悦是那么真实,完成王婚的繁琐仪式时,那么有耐心,看着泥靡的眼神有那么多期待,似乎她不是一个生了五个子女、刚刚死了老公,年纪也已经一大把的五旬妇人,倒像是青春正炙的少女,与情郎结合的场面。 须卜兰心中暗想:“真是个会做戏的!”说起来,虽然须卜兰比她年纪小了七八岁,但在容颜上,却不太敢献丑。 那个老女人保养极其得法,几乎没有衰老的迹象,高挑挺拔的身材、腰肢纤细双峰饱满后臀圆翘。 她梳着一丝不乱的精巧发髻,看得出头发浓密黑亮。 只有一双秀目透着沉稳、时而流露着果决,说明这对眼睛的主人已饱经世事。 想到这里,须卜兰不禁冷笑起来:“敢说自己饱经了世事么?也不见得吧!我儿子的手段……”此刻,她就独自坐在自己的宫帐里,刚刚从长老会议上得到的奢华居所,位于赤谷城外不远。 一墙之隔,传来暧昧不清的动静,有男女的谈笑声、喘息声,也有近似击打的啪啪声。 听着这些混杂的古怪之音,须卜兰眼中露出讥嘲之意。 她的宝贝儿子,如今正在替她“惩罚”那个傲慢的老女人,让她快意。 而她,就坐在一墙之隔,透过事先装好的暗窗,窥视着隔壁帐中的春色……隔壁忽而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随后压低嗓音说了什么,听语气是责怪着男子。 男子憨笑着,回道:“再不老实……”须卜兰虽然听不清楚,却知道那一对儿在忙着做他们爱做的事。 毕竟这一个月来,她已不是第一次暗中窥视儿子儿媳的风月隐私了,事实上,这是他们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小秘密”。 那位新出炉的昆弥对此毫不在意,他一贯对自己的老娘抱有愚孝的热诚观念,觉得老娘想看儿子儿媳怎么造小人,就看好了,看厌了就不看了呗。 至于那个老女人,似乎也看不出她对这种“听房”的陋俗有多难为情。 这一个月来,泥靡夫妇每次到须卜兰的居所请安问候,总会照例留宿一夜。 见到须卜兰,那女子总是礼数周到,与其他刚过门的新媳妇别无二致。 每次面对须卜兰不怀好意的留宿提议,那女人总是一口答允,看不出丝毫的不自然,似乎夜间行房被丈夫的老娘窥视,本就是天经地义,不值得一提。 想到这些,须卜兰带着恨意暗自骂道:“真是又老又贱的骚骨头……”而隔壁的响动又多了起来,她打起精神,继续听下去……最^^新^^地^^址:^^YyDsTxT.OR& #71;冯嫽(1)赤谷城内,有一处半山缓坡,翁归在位时逐渐修起了汉式房屋,集中居住了中原来的工匠、医师和官吏。 其中一所围着高墙、院内种满花树的石头建筑,正是长安中尉府在乌孙的联络所在。 冯嫽在一堆信札中间,寻找着什么。 她面容平静,似乎总是很稳。 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了解她最近以来的焦灼。 翁归的猝死,保守长老关于昆弥继承人的擅自决断,某些亲汉派的反叛,让乌孙这盘棋骤然起了大变化。 也让她这个中尉府在西域的高级成员,深感失职。 最后,是解忧公主的自我牺牲,暂时稳住了亲汉派本已溃决的阵脚。 这也让冯嫽更加内疚。 这么多年,她一路陪伴着刘解忧,度过了有悲有喜的数十年岁月,亲眼看着一个开朗明媚的少女,逐渐成为充满理性的坚强女人。 在初来乌孙的那几年,军须靡对汉家夫人保持距离,每年除了有数的几次国家大典,比如祭祀长生天的日子,这位昆弥几乎不跟解忧接触,整个人都像一道冰冷的逐客令。 那时,解忧毫不灰心。 她遍访乌孙各地,结交赤谷城里的长老与各地部落的头人,更很快学会了乌孙的语言。 她也给百姓送过药草,帮助中原行商建立了驿站。 少女时的解忧性情活泼,不畏挫折,随着年纪的渐长,她学会了绵里藏针、不卑不亢的交际手段。 许多乌孙人都说,中原来的昆弥夫人性子讨喜,好相处,容易亲近。 长久等待后,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 新的乌孙之主翁归靡是解忧命里的贵人。 从他俩结合那一天起,在乌孙和整个西域,大汉的事业,解忧的事业,就顺风顺水了。 冯嫽亲眼看着乌孙亲汉派的萌发与壮大,翁归中兴之主地位的日渐稳固,对解忧的感情也从末消退。 几年前与匈奴的作战,虽然只是惨胜,毕竟大大巩固了乌孙在西域的威望。 乌孙的国力增加了,权力也集中了,出现了昆弥指挥的统一军队。 首都赤谷城里大兴土木,不再是过去那个简陋杂乱的土围子,而颇有西域头号都市的气息。 如果不是解忧主张俭省,她们夫妇居住的汉宫也会依照翁归的意思,大力扩建数倍。 直到晚年,翁归始终是一位深深仰慕汉地文化的英主…… 不过,或许正是翁归亲汉的态度过于明显,乌孙的保守势力才警觉而纠集起来反扑了。 冯嫽痛苦地想,那个她一贯蔑视的猥琐小男人泥靡,身无长技,连骑马射箭都不如解忧精通,却在长老们的策划下,在长安朝廷某些人的纵容下,成了乌孙的新昆弥。 不仅是她,就连心思十分绵密的解忧,对那个小男人,尽管表面的客套招呼不算失礼,内心是不放在眼里的。 她们两人真正担心的,是翁归的匈奴夫人生的儿子乌就屠。 乌就屠多年掌握军权,积有战功,算是亲匈派和保守集团都能接受的一个人物,也是解忧的长子元贵继位的最大障碍。 所以,长期以来,冯嫽也把不小的人力,放在对乌就屠人马的监视和渗透上。 结果,躲在角落的混小子泥靡趁乱捡了便宜。 众多支持他上位的贵族当中,有人以为他好摆布,有人看中了他的名分,也有人觉得既然背叛了翁归-解忧一脉,就干脆叛卖的彻底些。 那时,亲汉派也乱了……在关键时刻,还是解忧公主当机立断,应允了泥靡的提亲,才有了随后的转机。 在大婚前夕,冯嫽火速搜集了关于泥靡,她的人马能了解到的全部信息,却还是乏善可陈。 毕竟,泥靡实际上一直被排斥在乌孙的朝堂之外,可以说二十多岁庸碌无为。 冯嫽只是凭着直觉,判断他可能极富报复心、对老娘有依赖,做事往往不计后果。 冯嫽不仅暗想:“公主这次要吃苦头了。 ”后来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既出乎意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即位后,泥靡立即颁布了对亲匈派的恩赏令,首先给他的母亲须卜兰丰厚的封地、宫帐和随从。 受赏的还有几位长期拥戴他的部落首领。 同时,按照事先的约定,长老会议宣布解忧为“乌孙国母”,与泥靡一起出席长老会,并有临机决断权。 只要昆弥对她的决定不予否决,乌孙国上下都要执行解忧的指令。 同时,泥靡兴致勃勃开始了对解忧的征服……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乌孙悲欢(1.2) 乌孙悲欢·第一章(续二)2022年10月30日素光(1)素光大婚至今,已有三年了。 那时父母还在,翁归昆弥的威望正在顶峰。 不算素光生的女儿,翁归-解忧夫妇也有十多个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了。 两个月前父亲的猝死,大哥迎娶公主的失败,母亲的再嫁,像闷雷一样,打在素光头上。 作为一直在父母身边的小女儿,素光是比较得宠的。 她也特别对母亲的不幸,有着撕心裂肺的难过。 说起来,她几乎不认识泥靡,虽然每年祭祀长生天,他们这些王室血统的子弟都要聚在一起,念念经,做做仪式。 但那个瘦小畏缩、说话无力的少年,实在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她倒是对健壮寡言的乌就屠,一直充满好奇。 只是在某一天,冯姨悄悄告诉她,那个吐字不清的少年,是翁归王位的名义承继者。 甚至,实际上父亲只是那个少年的王位代管者罢了。 她很惊讶,立即感到很不平:那家伙凭什么跟父亲争?!后来她略略长大了些,明白这些事是没有道理讲。 对乌孙盛行的收继婚,素光倒不是非常反感。 她理解许多上了年纪的妇女需要赡养,那些有点地位的女人,不是也可以拒绝被收继嘛!在赤谷城里,她见识过几桩熟识的女性长辈被收继的事以后,甚至觉得这种事吧……也挺好玩的。 一位替昆弥多年掌管财库的贵族去世后,他的妻子,在家族里出了名的善于理财,因为没有为家里生过儿子,不得不嫁给家族下一代唯一的男丁——过世丈夫的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据说顽劣的很……素光很难想象,那位精明严肃的中年女人,再嫁后很快有了不少温柔,对下面那些商铺的掌柜,也少了严厉教训的时候。 但素光真的吓掉了下巴,当听说了那女子有了身孕,而且一胎就生了三个男婴……那个曾经的顽劣男童,自然也早已变成了老实巴交的顾家男人。 中年大妈被小辈收继这种风流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谈资,发生在自己母亲身上,就是家庭悲剧了。 素光不能接受母亲被那个小男人染指,哪怕是乌就屠呢!她愤愤的想,随即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想什么呢……新昆弥大婚后不久,冯姨就暗示说,昆弥很喜欢新娶的妻子,两人挺和睦的。 素光已是熟知人事的妇人,自然明白这句和谐意味着什么。 她哭笑不得的想,要母亲为父亲守贞,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她该不会也为家里添个小弟弟妹妹吧……当然,她知道,按乌孙的规矩,泥靡是她的王兄,嫁给了泥靡,母亲就是她的王嫂。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就这样吧,她毕竟是半个乌孙人,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要认清现实呀……她最担心的是两位哥哥。 元贵一直忧郁不振,大乐干脆离开了赤谷城,借着编练新军的名义,跑到了乌孙的南部,那边有汉军的屯垦,大乐带着几千人,貌似在那边学习汉军的阵法。 素光很怕这位性格激烈的二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只要母亲能不在泥靡那里受气,只要乌孙的日子能好起来……素光近来常去长生天的祭坛祷告,她也看到了那块石碑,看到了上面暗含淫乱意味的碑文。 她很冷静的读完了,想了很久。 昆弥是在示威吗?或者,是在对国母身体宣示他的雄性主权?母亲同意这样的碑文公之于众,一定有什么交易在里面吧……素光的心里一阵发涩,心疼母亲啊!那个泥靡,这么短的时间里,看来跟母亲已经纠缠的很深了,是不是让年过半百的母亲吃过不少苦头?……素光胡思乱想的时候,汉宫里,泥靡正苦着脸学汉字。 那位老女人,温软起来让他全身发酥,严厉起来也让他很是怵头。 国母告诉他,必须学会最低限度的汉字,否则无法通读商道文书,也就搞不清乌孙一年能收多少商税。 他嚷了好几次:“咱搞不清!国母你替咱搞呗!反正,咱最喜欢的还是搞你!”但那个老女人瞪他两眼,俏脸一板,他就乖乖坐下当学生了。 或许,万物都有阴阳交替的时刻。 泥靡也感到,他对付那只挺翘的“肥腚”越威风,遇到国事,就越要依靠那老女人的智慧。 而解忧呢,在长老会议上已经算是半壁江山,除了部落以及军务,几乎无一事不出于这位汉家公主之手。 但回到汉宫,她的贤良气质就回来了,泥靡不管如何满口粗话,解忧顶多白他一眼,或轻轻打他一下。 更不必说,交合时她半是作态、半是真心的大声呻吟,一直逃不脱泥靡的取笑:“翁归叔他老婆又叫了!别怪咱娘说你是个天生贱婢,要咱好好日你!”解忧要么咬牙不答,要么索性笑着说“你翁归叔他老婆,天性就是要男人骑的…………”泥靡(1)泥靡的心情很好。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他从未如此快活。 自他记事起,他就被一股内在的紧张气氛包围着。 老娘向他念叨了无数次,他的王座,他的命运,而周围的其他人,翁归派来的管事吏,须卜家族从匈奴派来的侍女,他结婚后,岳父家陪嫁来的女官,都对他抱着尊敬而敷衍的态度。 他虽然迟钝,也能感到那一股子彻头彻尾的敷衍……即使如今当上了昆弥,他一开始也没什么感觉,像个木偶,任人摆布。 当他第一次被那群自己从来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簇拥着,在赤谷城里召集长老会议时,他紧张的舌头几乎僵直了。 幸好,绝大部分时间他不用说话,轮到他的时候,泥靡只需要肯定国母的意见,就可以轻松过关。 而那位国母也十分知趣,在第一次的长老会议上竭力对所有人示好。 尽管黎木居公开叛卖了翁归-解忧家族,国母还是主动提出赏赐他更多的部落草场,允许他统领一部分原来由翁归直接指挥的皮甲骑兵。 当然,在长老会议上大献殷勤的老女人还不知道,唆使泥靡用那种邪恶的法子侵犯她的那个恶徒,正是黎木居……后来,这件事被泥靡告诉了解忧,还拿来取笑了她好久。 解忧总是平静的回答:“老妾本来就该感谢黎木居长老,感谢他出的主意,让贤明智慧的昆弥给老妾尝到美妙的滋味! ”最^^新^^地^^址:^^YSFxS.oRg感谢?泥靡从来不感谢任何人,即使是他一向愚孝侍奉的老娘,他也谈不上感谢。 这二十多年,泥靡只相信长生天的佑护,只相信自己的王族血统!老娘多年念叨的须卜家族,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好运。 乌孙与匈奴大战的那一年,泥靡被翁归的亲兵看管起来,在赤谷城里的一个角落,像个灰孙子一样过了足足有好几年,最后还是汉公主发话,让他回到原来的山南居所,继续当他的牛倌。 经过了这件事,泥靡恨透了须卜家族的那群无能之辈。 对那些亲匈的破落贵族,他心里早就不买账了。 但他对那个发话放他出来的汉家女,也没有丝毫的感激!那女人不配得到乌孙王族的感激! 回到山南,泥靡虔诚地向长生天祷告了整整一天,祈祷自己能得到王位,也祈祷翁归不得好死……他并没怎么多想翁归的老婆,毕竟她离自己的世界太远了,遥不可及。 说来也怪,虽然过去他见过那个女人很多次,但几乎没有想过她身为女人的美貌,更没有做过有朝一日同床共枕的白日梦。 在那些年月里,每次觐见翁归夫妇,他都是战战兢兢,翁归总是冷淡而严苛,右夫人解忧总是尊礼而矜持。 右夫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隐藏在无懈可击的礼数后面,让泥靡格外别扭,也分外惶恐。 尽管他很迟钝,也能感到,其实翁归夫妇对自己这个破落王子是完全无视的,他们的广阔世界里,有太多精彩的日子需要好好享用,也有太多风险需要认真面对。 他这个牛倌能得到的,只有最虚假的几句客套罢了……老娘倒是经常在家里提到她,一脸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听多了老娘的灌输,泥靡也觉得翁归最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是收继了自己老爹的女人、那个汉家女解忧。 “她本该由我收继才对……”,泥靡胡思乱想着,全然不顾他阿爹军须靡死掉的时候,他还不满一岁。 最近的美好日子里,泥靡盯上了解忧的脸蛋、细腰和长腿。 自己身份不同了嘛!再说,自从翁归一命呜呼,他那个傲慢的老婆就一反常态,想方设法与自己拉关系,捧出了许多讨好的笑脸,说了不少亲切、甚至有点暧昧的悄悄话。 泥靡是脑子迟钝,但不傻。 “如今知道捧着真昆弥了?!该受惩罚的大奶婆娘!”享受着汉公主对自己从末有过的亲热态度,泥靡的火气反而冒出来了。 男人的本能是最不讲道理的,他在第一个机会出现时,就大着胆子捏了捏翁归老婆的翘臀。 那老女人只是紧张的白了自己一眼,毫末声张。 从此,泥靡深信自己的使命,是替长生天惩罚翁归的骚老婆…… 泥靡(2)身为乌孙王族,泥靡没有得到多少甜头,繁琐的规矩却一个都不能违反。 他早早就按照贵族们的安排,娶了妻,生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瘦小的儿子,起名“细沈瘦”。 他并不怎么喜欢儿子,顺带也疏远了妻子。 他的妻子来自乌孙北部一个没落的亲匈小贵族家庭,相貌平平,持家有道,对丈夫的要求,仅仅是扮演好一家之主的角色。 即使生性刻薄的须卜兰,也对这个儿媳妇没什么怨言。 泥靡与妻子的交流一向不多,任何意义上都如此。 他一度与须卜家族送到山南的几个侍女厮混,但就连老娘,也偷偷要他警觉点,据说那帮女孩中充满了匈奴人、大汉以及翁归派来的奸细。 泥靡是一个健康的年青男人,却得不到充分的满足。 长期的心理压抑,也让他更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这一切的烦恼,让泥靡的生活显得灰色。 在他发梦一般即位乌孙大昆弥后,灰色的日子开始消逝了。 翁归死讯传开的第二天,老娘就笑着提醒他,依照乌孙的风俗,他可以收继翁归的正妻以及其他姬妾,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过了两天,山南居所聚集了一群亲匈派以及墙头草,在几个马屁虫的逢迎声中,老娘得意洋洋的当众宣布,除非“那个风流寡妇”宁肯看着翁归家族衰败下去,也不愿下嫁新昆弥,否则“我们须卜家要有一个风骚儿媳妇进门了”。 不知为啥,须卜兰总是翻来覆去的骂解忧“风流”、“风骚”,所谓证据,就是翁归夫妇的子孙繁盛,解忧末满五十,已经当上了祖母。 可惜,这些角落里的咒骂,即使亲匈的乌孙人,也不大肯理睬的。 不管老娘胡咧咧些什么,泥靡感到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自己敞开,虽然他对老娘言必称须卜家如何如何,很是反感。 除了军须昆弥的血脉,泥靡是什么都不认的。 他只是不愿跟老娘吵架而已……最^^新^^地^^址:^^YyDsTx& #65332;.ORG 身为典型的乌孙男子,他对收继制度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至于解忧,她是大汉送到西域和亲的公主,是泥靡的生父、已故军须昆弥的左右夫人之一。 解忧的几重身份中,最让泥靡着魔的,却是翁归昆弥正妻的地位。 翁归夫妇在二十多年里,让乌孙变成了西域的强盛大国,把赤谷城变成西域商路的头号中心,而汉公主、翁归夫人解忧,在西域的广阔土地上,勤奋播撒了中原文明的种子。 在这一段波澜起伏的光荣岁月里,泥靡窝在山南的草场消磨时光。 虽然翁归夫妇确实一直提防着泥靡,不给他任何参政的机会,但这个神情委顿的小男人,着实也不是参政、领兵的那块料。 他自己也隐约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但这丝毫不能减少他对翁归夫妇的怨愤。 如今,翁归死翘翘了,那就让他老婆承受新昆弥的怒火吧!让她接受应得的惩罚……在即位大典那天,远远看着解忧家族的一小群人混在全国来参加大典的乌孙贵人当中,显得那么暗淡无光,泥靡恨恨的想着…… 过去的20多年里,在泥靡面前,翁归的老婆一直是遥远、冷淡和高高在上的,举手投足极有分寸,就连声音,都刻意保持略带温情的庄重。 泥靡对这位声名远播的女子有惧怕,也有怨恨,却一直不敢有什么像样的报复念头。 阴差阳错当上了昆弥之后,泥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必须依靠解忧的智慧,以及亲汉派的力量,否则这个昆弥是一天也干不下去的。 泥靡毕竟是军须靡的唯一后代,他虽不情愿,也从老娘、岳父等人接受了草原贵族的一点点权力斗争传统,有一定的嗅觉。 草原贵族上层的生存经验提醒他,必须尊重解忧家族在乌孙的利益。 正是这个原因,就连须卜兰也不敢反对长老们赋予解忧的“乌孙国母”尊号,以及她在长老会上享有的权力。 须卜兰默默吞下了苦果,为了补偿自己的失落,她把全部的恶毒心思,用在了插手昆弥夫妇新婚燕尔的私房事上面了…… 这个时候,泥靡的动物本能不断在他体内大叫大嚷:实现这一切谋略的前提,是必须证明他泥靡是一个充满雄性气息的硬汉,他必须征服那匹骄傲的神俊白马……只有像一个硬汉骑着她,你才能治理乌孙的贵人与贱民……身为昆弥,你片刻都不能离开马背……如果胯下的白马有任何反抗,你就用鞭子! 如果预感到她要反抗,你就用鞭子!如果你今天的心情糟糕,就对她用鞭子!如果你心情不错,就对她用鞭子!……只有无穷无尽的鞭打,是那匹高头大马从昆弥那里得到的最好礼物! 泥靡很乐于听从这个声音,他认为这是来自长生天的启示。 再说他恰好拥有一根上好的粗硬“铁鞭”…… 泥靡(3) 泥靡第一次见识长老会的场面,是在大婚后的第三天。 也是那次的长老会,让泥靡拿定了主意,既然国事非依靠解忧不可,他就要尽快征服解忧。 长老会上,解忧谦恭备至,不失尊严,与每一位长老打交道的方式,都有点不同,又都很周到。 虽然翁归家族刚刚吃了一个大亏,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几乎都在会议上,人们却努力互相表示友好。 卡以南宣布“国母”的权力范围包括一切军政要务,以及裁决长老之间的纠纷,除非昆弥另有意见,否则解忧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 黎木居躲在角落,像一个影子,对解忧的问候,他诚惶诚恐。 会议上,所有人都感觉到翁归家族的力量,而这个家族的代表,如今是一贯以外柔内刚、善解人意闻名的那位汉公主。 倒向匈奴的提议,没人敢提,递交长安朝廷的国书,早已备好,继续承认乌孙与汉的特殊关系,在西域的合作,一切不变…… 在会议上,泥靡这尊木偶泥胎,明白了一件事:那个汉家女很厉害,大人物们都怕她。 自己要坐得稳,就要让解忧怕自己。 他想起三天前的新婚之夜,在汉宫的鱼水之欢时,妻子很体贴,丈夫也表现的不错。 对末来的夫妻生活,解忧似乎心里有了底,打算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维持下去。 泥靡憋了一股气。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需要使出激烈的手段,他积淀许久的情欲才能真正宣泄出来,也只有如此,那老女人才能学会服从他的欲望,进而成为一个好妻子、一匹好马,最终成为昆弥身边最忠心的奴隶。 他几乎没有怎么冥思苦想,就找到了整治解忧的手段。 又过了一天,在汉宫寝殿里,泥靡与解忧花了整整一个晚上,让“男子汉事业”有了一个乐观的开端。 泥靡动作干脆利落,那只“铁鞭”瞬间就刺入了汉家女浑圆结实的后臀。 即使很多年后,他仍然记得第一次的每个细节。 即使后来他对解忧做过很多很多次同样的事,即使后来两人的配合默契十分纯熟了,泥靡还是觉得第一次是最回味无穷的。 他记得“铁鞭”发出雷霆一击时,那个老女人情不自禁的尖叫,又忙不迭捂嘴、然后在连续的撞击下,又忍不住痛叫起来的样子,他记得刺入的一刻是多么紧张、兴奋,他记得自己一路猛冲,又不时勒住缰绳,颤声问那妇人要不要轻一点…… 他记得那娘们叫的好惨,自己实在担心捅出什么漏子,不好收场。 后来他每每回想起自己像个愣头青似的慌慌张张,也有点遗憾,那天明明可以干的更舒服,倒是瞎操了一路的心,最后才弄明白,那老骚儿的体力真好,不服不行…… 这怪不得泥靡,事先没人能帮到这一步。 就算出了不少阴毒主意的黎木居,听泥靡绘声绘色卖弄了一通他如何勇猛、翁归老婆如何耐操之后,也挤了挤眼道:“真是个天生该进娼馆卖的,保证赚到大袋金子”。 倒是老狗卡以南提过,翁归夫妇勤练骑射,只要没有离开赤谷城,每天早上在汉宫的箭术场上要射足一炷香的时辰,几十年从不间断。 想也想得到,解忧的双腿、双臂、腰背的力量,都保持的很好。 泥靡哪里知道这些劳什子屁事?!再说昆弥马厩里的头马又怎么样,坐骑就是给人骑的贱命,老老实实驮着主人就是了,射什么箭?!那个夜晚,当泥靡泄的一塌糊涂后,解忧立即招唤了两个侍女,在她们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战”许久的偏殿。 尽管勉强保持平静,解忧走出偏殿时脚步漂浮,尤其是她的屁股,似乎每个动作都会牵动痛处。 那个夜晚,解忧的狼狈神态,让泥靡怎么也无法跟以前那位不可冒犯的翁归夫人联系到一块儿……解忧离开后,她的侍卫亲随祖丽泰随即佩着双刀出现在泥靡面前,面无表情的宣布国母“稍有不适”,请昆弥自去安寝。 泥靡不敢问什么,颠三倒四说了几句囫囵话,打发面无喜悲的女侍卫离开,自己在偏殿里毫无目标的转了几圈,迷迷糊糊躺下睡了。 次日中午,解忧终于在一群女官的簇拥下出现在泥靡面前,准备在下午接待龟兹来的几个大商人。 如同往常一样,汉家公主的发髻精致不乱,一身西域风格的素色衣裙,可亲而不可冒犯。 见到泥靡,解忧循例问过大昆弥的安,然后两人来到宫中的一处露天回廊,围坐在弧形的木桌旁,喝着仆妇早已放好的苦茶。 解忧细细叮嘱他,见到那群商人,要特别留意其中的一个头目,切记不可再说错话,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夸奖龟兹的歌舞吧!侍女们拿过一卷竹简呈上来,解忧念着上面的汉文,解释给泥靡听,大致是关于龟兹商税改变征收办法的进展密报,似乎翁归的大女儿弟史,如今的龟兹王后,正在调停龟兹与乌孙最近出现的商税纠纷。 翁归去世后,西域诸国都有意重新签订与乌孙的商路协定,或许是以为乌孙不如从前了吧…这次来的商人使团,打算签一个长期的商约,无非是想少交税。 不过这伙人的内情已经有人递过来了……这卷竹简,据说是冯燎差人早上才送到汉宫的……泥靡装作听的很用心,唯唯诺诺,却只心心念念一件事。 他偷望了一会,感觉解忧的气色恢复很好,仪态也如常的端庄,白皙的面孔看不到一丝尴尬。 虽然泥靡凭经验判断,解 忧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尝试这种粗野的法子,照常理,她本该很久才定下心神才对。 但仅仅过了一夜,她就从容如常,更看不到半点怨愤。 昨夜的激情与羞耻,似乎并末给这位身份尊贵、且又年过半百的汉家女子带来任何表面的困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泥靡这才放下了一小半心,另一大半心却砰砰乱跳,那只藏在裆中暗处的淘气家伙食髓知味,已经按耐不住,在渴望下一次的入侵了。 它跟他似乎有心灵的约定,下一次的刺入,一定会比第一次残酷许多,因为泥靡一心要结束那女子的淡定姿态,而那根充满动力的捣蛋鬼,像石块一般坚硬,布满了青筋,一心要漂漂亮亮的刺穿那女子的整个后臀,安营扎寨,把它变成常来常往的后花园。 至于那个汉家女在遭遇了第一次之后,为何如此从容,泥靡并末多想。 即使想了,他大概也只会接受老娘的高见,认定那个老女人骨子里就是渴望被男人干的……他对复杂的脑力活动毫无兴趣,一心惦念着何时再去光顾那只后臀……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乌孙悲欢(2) 2022年11月2日萧望之(1)长安。 最近,大鸿胪萧望之有点不高兴。 本来,他成功劝阻朝廷对乌孙的和亲方略,转而放手让乌孙贵族自行决定国内政治。 中尉府的坐探从西域不断传来的消息,都是乌孙声威大损,西域各国纷纷开始摆脱乌孙的控制,不是重新摆向匈奴,就是更加依附大汉。 萧望之一直对那个身为叛臣之后的和亲女,有些看法。 这些年乌孙在西域的影响日增,都护府也扩张了屯田的力度,朝廷里不少人都对解忧公主称颂有加,唯独他萧望之坚持唱反调。 他认为,翁归-解忧夫妇推动的乌孙中兴,逐渐成为大汉与匈奴之间的一股第三势力,对大汉的西域经略,长远来说很不利。 当初,皇帝决定派兵支援翁归,抵抗索要解忧的匈奴人。 萧望之说:“汉军流血,为了乌孙王保卫妻子,是损害国家的行为。 ”皇帝很不高兴。 萧望之还说:“翁归以一子为莎车王,以一女为龟兹王后,假以时日,西域只知有乌孙,不知有汉。 ”这些强硬的异议,让他在朝廷里一度很孤立。 但泥靡的意外即位,揭开了翁归-解忧夫妇国内地位的脆弱一面。 既然经营了二三十年,合翁归与大汉之力,仍无法撼动长老们的地位,长安朝廷也有点灰心了。 质疑解忧的人,也多起来了。 萧望之向皇帝秘密上奏,建议让乌孙的多数派自行其事,朝廷只须静观其变。 依据中尉府的多年密报,萧望之判断说,乌孙的多数长老是翁归时代扩张国力的受益者,断不会倒戈匈奴。 大汉趁机从乌孙国内权力斗争中抽身,反而可以成为多数派贵族需要努力巴结的外援对象。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萧望之一时风头无两。 但是……很快,传来了解忧被长老会议上‘乌孙国母’尊号,以及新昆弥收继解忧的大婚消息。 又过了不久,以大昆弥泥靡、‘国母'解忧以及长老会议名义,致大汉的上表,也到了长安。 这班乌孙人还是想拉住都护府的汉军,甚至表示愿意提供更多的屯田土地。 萧望之真有点无语了。 他熟读圣贤经典,在官场上经历颇多,不记得有哪位臣僚有那个西域女人的生命力,年纪一大把,她还是不肯乖乖退场,居然玩起了再嫁的花样……那几天,萧望之在家里的书房中,很是跺着脚唾骂了几次“贱妇,问汝何不早死”,让家里的仆妇、妻妾惴惴不安。 昨天,他的一位老朋友,也是在西域出使多年的某长史,刚刚派人给萧望之送来一封密信。 这位长史曾是和亲使团的一员,经历了乌孙与汉和亲的变故,对当地贵族的抱团程度印象很深,也很支持“萧老”的抽身提议。 这位老友在信中报告说,乌孙上层目前并无倒向匈奴的意思,长老会议以昆弥的名义,连续发布王命,重申翁归时代的内外方略不变,甚至直接斥责鄯善国私下接待匈奴使者是悖逆之举,令国君亲到赤谷城谢罪。 不少西域小国,见乌孙并未内乱,也不敢妄动了。 信里说,解忧刚刚见过了龟兹的商团,驳回了那群商人削减商税的想法。 那群本来蠢蠢欲动的龟兹商人,已经在依照翁归定的旧制,向赤谷城交税。 这封密信的结尾说,翁归-解忧家族的力量,可能被朝廷低估了。 新昆弥似乎对解忧言听计从,已经有人暗地里讽刺他是解忧的跟屁虫。 据说,亲匈贵族中,流传着解忧‘色诱大昆弥’的风言风语。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活动下去,乌孙可能还要保持西域的第三势力身份,对大汉的经略恐有不利……读罢秘信,萧望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他想,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他又拿起信札,重读了一遍某个段落,深思起来。 萧望之没有想到的是,与其说解忧用了魅惑昆弥的手段,不如说那个顶着昆弥名号,坐享其成的小男人正在施展一个雄性野兽的本能手段,让解忧不得不向昆弥献出自己的完整身体,而进一步,或许还要献出灵魂……在大婚后的这段时间里,泥靡始终死皮赖脸纠缠着“翁归叔他老婆”……解忧的后臀已经承受了泥靡好几次可怕的侵入,过程粗野而残忍,让她见识了那个猥琐小男人的邪恶一面。 长期以来,几乎没人拿泥靡当回事,如今他成了新昆弥,内心的欲望似乎立即膨胀起来了。 解忧警告自己对这个小男人要十分当心,必须顺从他的情欲,即使要付出她以往难以忍受的牺牲。 私下里,对泥靡的粗言秽语,解忧尽量表现的宽容。 泥靡的回报,是在长老会议上对国母更加言听计从,而在床帏之间,侵犯她的法子却越发下流……最^^新^^地^^址:^^YSFxS.oRg萧望之尚未掌握乌孙宫廷的这些香艳秘史,由于冯嫽一手控制了中尉府在乌孙的密报渠道,她有意对长安隐瞒了关于昆弥夫妇私生活的部分细节,虽然,冯嫽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萧望之的打算,是向皇帝建议派使者去乌孙,查清所谓国母的尊号,在乌孙贵人中的地位究竟如何,并相机行事。 关于使者的人选,“萧老”已经有了一个名单,首先是跟他立场一致、反对与乌孙继续和亲的中郎将张遵。 契莫合(1)在亲匈小贵族中间,契莫合很不起眼。 军须昆弥时代,他父亲曾经是昆弥统领的亲卫骑兵的一员,而他的祖父有须卜家族的血统。 或许因此,他的家庭受到了须卜兰的注意。 翁归昆弥时代的初期,契莫合接替父亲,在中央军里当骑兵,有十名下属。 契莫合身材敦实,由于长年骑马,有点罗圈腿。 虽然他跟许多骑兵军官一样,有一点匈奴贵族的血统联系,但翁归昆弥并没有排斥他们。 乌孙逐步引入了大汉的灌溉技术,建设了冶铁的作坊,颁布了关于商业和诉讼的法令。 翁归下令释放了一大批部落的奴隶民,让他们开垦土地,甚至吸收到昆弥直管的中央军里。 抗拒王命的那些部落首领,被无情的斩杀和驱逐了。 翁归治下的乌孙,日益富足强大起来,许多有匈奴血统的旧贵族,对昆弥也心怀敬意。 他们只是看不惯翁归过分宠信那个汉家公主,背地里管她叫“赤谷城的半个主人”。 契莫合性格谨慎,很少参与同僚们嚼舌头的闲谈。 虽然须卜兰通过某些人暗示他们这些“匈奴人的亲戚”应该抱团,但他的老父亲告诫说,不要参与让昆弥警觉不安的阴谋,我们在军中当好自己的差事就够了。 他几乎从末去过山南看望须卜兰以及她那个王子,仅仅在最重要的节日以及王子大婚的日子,以家庭的名义送过几次礼物……当他20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 按照风俗,契莫合收继了父亲续娶的妻子,但只是作为小妾。 他的母亲去世很早,父亲与续娶的妻子有三个女儿。 一切本是如常,但这个女人的名字是须卜日娜,她与匈奴的那个显赫家族,关系还不算太远:她的祖父,是须卜家族的某一房,过继给她的乌孙曾祖的。 须卜日娜是个传统的贤惠妻子,对命运的安排毫无怨言。 虽然她与继子的年纪相差很大,当契莫合坚持与她同房的时候,她总是温柔的服从。 对新丈夫的正妻,她恪守了妾室的全部规矩,让那个很本分的年轻女人颇有点尴尬,毕竟不久前两人还是婆媳。 “日娜阿妈,我们是一家人,不要管那些破规矩……”契莫合的妻子抱着歉意说。 唯一的麻烦,是须卜日娜与须卜兰的来往。 虽然不问外面的事情,须卜日娜从她的家庭那里,继承了对须卜家族高贵血统的尊重。 这个温顺的女人没有刻意的吹过枕头风,但契莫合与她行房的次数,比跟妻子还要多些,受她影响也就多了一点。 不知不觉中,契莫合终于去山南拜会了那位王子。 虽然他也参与过与匈奴人的那场战争,但会见中,大家似乎并不在乎谁杀过多少匈奴人。 王子的母亲对他能来,似乎很是高兴……新昆弥即位后,许多事情像车轮一样旋转起来。 契莫合升了官,如今是赤谷城里的驻军长官之一。 他烦恼的是须卜日娜有了身孕,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大状况,毕竟这位“阿妈”已经年过四十了,高龄产妇不是好玩的。 契莫合苦着脸想,要是小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末免太混账了点。 毕竟,他对继母的激情从末消退过,一妻一妾之间早有分工,妻子主外,家里的田产牧群归她管,须卜日娜就专心照料他这个一家之主。 就连妻子也带着醋味打趣说,小莫合太依赖日娜阿妈了,早上睁开眼爬起来到晚上合眼睡觉,都围着小娜阿妈团团转……契莫合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妻妾之间会争风吃醋,他有一个贤良知礼的妻子,也有一个贤淑温柔的小妾。 她们之间顶多吃点小醋,最热心的还是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合起伙来整治“小莫合”的命根子。 他最担心的,是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们都嫁了人,如果知道她们挚爱的母亲死于生产,他这个威风八面的长官,要被愤怒的女人乱拳锤死的……倒是须卜兰,听说这事之后,笑着祝贺了他,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说道:“不知我家那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有出息呢……”她顿了一下,又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道:“那汉家女,一心盼着给昆弥生个儿子呢!当年她嫁到乌孙,没给咱们的军须昆弥生个一男半女,今儿个倒是要给生个大孙子了!”契莫合有点吃惊,他性子直爽,脱口而出道:“国母比我家小娜年纪更大啊!”须卜兰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年纪再大,也是昆弥的女人,要为昆弥传宗接代……”解忧知道须卜兰背地里没少嘲笑她,她并不在意。 她实在也管不了那么多破事儿,长安很快要派使者来,据说想查验自己这个国母的地位究竟如何……大乐在军中的地位还要加强,有几位长老的态度还不明朗……她的全副精力,都要派上用场。 而那个新昆弥,几乎不分时间场合的欺负她,已经让她感到被情欲的罗网围困着。 在那个充满欲望的黑暗世界里,她是软弱、孤独的,在那只恶魔一样的独眼怪物面前,她完全赤裸、无处隐匿……她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知道那个小男人在选择时机,让她像一匹马习惯了主人的命令那样,屈服于他的意志……解忧紧张的等待着那个时刻……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乌孙悲欢(2.1) 2023年4月11日 乌孙悲欢·第二章(续一) 军须靡(1) 那一年,年仅十三岁的解忧随着庞大的送亲车队,穿过整个西域来到乌孙。 她第一次见到的军须昆弥,是一个消瘦、苍白的年轻人,端坐在宫帐的中央。 虽然乌孙人兼有印欧人和匈人的样貌,体态往往魁伟,面孔棱角分明,而不失山林攀爬的巧劲儿。 军须昆弥偏偏是个纯粹的例外。 他个子有点矮,眼神乏力,背也有些驼,深褐色的浓密头发梳向后端扎起,插着一根粗大的金簪。 军须的这些特点几乎全部留给了儿子泥靡,且更加让人无语:泥靡比他爹还要矮的多,脸型瘦小,目无定睛。 相比之下,刚开始发育的解忧已经显出修长的身形,比多数汉女更舒展高大的骨架,虽说在乌孙女子中,也算常见。 没有祖父猎骄昆弥的引导,军须靡完全不理解遥远的中原人想在西域意欲何为,只好一味敷衍。 他真正关心的,是如何处置多年割据一方的叔父大禄,领着乌孙王国最高军政官职,却始终觊觎王位。 叔父的儿子翁归,也以勇武着称,十几岁就杀过草原上游荡偷猎的盗匪。 这一对父子,拥有王国三分之一的土地人口,还不满足,震动着王廷的安定。 几番思量,军须昆弥决定更多抓住匈人的救命稻草,与强大的须卜氏家族联姻。 年幼的须卜兰,一个颇有艳色的草原女孩,还不到十岁,已经定下了与乌孙王的亲事。 当解忧来到乌孙,匈人的闺女还没来得及嫁过来,却急不可耐地订下了左夫人的尊位,可见如何地重视这块土地的明争暗斗。 在赤谷城里,亲匈贵族们,或者如后来须卜兰说的,「草原主人的亲戚」 们,包围着这位健康不佳的乌孙王,让他本能的疏远了陌生的汉帝国。 那一年,解忧还是个小姑娘,安静听话,任由随行的汉廷使者们摆布。 后来,她不得不主要靠自己去改变险恶的命运。 那一年的夏天,两人的婚礼在赤谷城的王帐内完成,过程冗长沉闷,透着主人的毫无热情,却无可挑剔。 昆弥占有了汉家公主的贞操,这是王室婚姻无可逃避的,男人很是虚弱,少女陪着小心,就这样结束了。 一次过后,是长久的独守空房。 几年后,解忧已是翁归夫人,他们夫妻无话不谈,唯独很少谈到已故的军须昆弥。 翁归尊重解忧的汉家习惯,尽量避免提醒妻子从胡俗、被收继的事实。 况且,军须昆弥是一个少有建树的人,他更像是贵族大会的召集者,而不是说一不二的乌孙王。 翁归从那位萎靡族兄的执政活动中,没有太多东西可以学。 相反,翁归的王政治理,从一开始就否定了军须时代的主要国策,比如对匈奴的明显依附,以及容忍部落贵人的自行其是。 甚至在身体上,两人也是处处相反:翁归壮硕又机敏,马背是他的第二个家,喜欢去山中捕猎;病恹恹的军须既不太喜欢骑马,也没怎么「骑」 自己的女人,直到生命的最后日子,才有了唯一的后代。 与妻子闲谈的时候,翁归偶尔说到军须昆弥生前一直很警惕汉家朝廷,不想让乌孙出现汉家血统的王室成员,这也解释了汉公主的春闺寂寞:「他不是嫌弃你的样貌,是怕那帮匈人的亲戚不能把持王位。」 听到迟来的答案,解忧只淡然说了声「先昆弥心中有国事,好难得。」,她脑中掠过那一夜,她的第一个丈夫提枪上阵的僵硬,破身后的草草收场,还有少女一肚子的紧张困惑……真是一地鸡毛的开端。 过了许多年,解忧见到的少年泥靡,几乎跟他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暗淡的脸上缺乏血色,带着戒备的神情。 但泥靡的身上,丝毫不见他父亲的沉静,而更接近一个缺少教养的无赖。 尽管在翁归夫妇面前,泥靡总是蹑手蹑脚,昆弥却一眼看穿失意王子的本质:「心是空的,藏着些恶的,丑的,混混沌沌……要提防冬天的狼。」 昆弥的汉家夫人不会像草原汉子那样直率,只是轻轻点破:「他没有父亲,很多事,他不懂。」 翁归夫妇不了解的是,泥靡在自己的角落里胡乱长大,他对王座上逝去的父亲有许多离谱的想象。 泥靡从未真正与父亲生活过,军须靡也没有什么挚友能够帮故人之子有一颗开朗的心。 结果,在泥靡的脑瓜里,天马行空的想象简直没有边界。 许多年后,军须昆弥的右夫人,翁归昆弥的左夫人,年过半百的汉家公主解忧,不得不想尽办法应付泥靡充满癫狂的想入非非。 虽然经历过许多难缠的人,难解的事,但泥靡带着他病态的想象,是解忧嫁到乌孙后的第三个丈夫,也是她三十多年来遇到的最大麻烦。 在那个小男人面前,她先是绞尽脑汁辩白自己的无辜,然后开始不断的忏悔,最后,她热烈的投入到小男人强加给她的性虐游戏,不动声色的克制痛感,与施虐的小畜生时而摆摆架子,时而狂放的调情。 除了这一切,她也没忘记无耻的赞美那个小男人的死鬼父亲。 最初的那些夜晚让她头晕目眩,她记得小男人得意洋洋,嚷着「咱娘说了,父王不碰你身子,就怕混了乌孙王的血!」,而自己笑着赞美军须昆弥的智慧,夺了汉家公主的贞洁,却不给她受孕的机会。 她记得小男人瓮声瓮气「咱娘说了,国母没给父王生个一男半女,如今得给咱多生几个!咱不怕混了血,有长生天护佑,咱怕啥哩!」,而自己感谢着「咱娘」 的好心……军须昆弥的一脸哭丧相,是留给当初那个中原姑娘的最深印象,过了许多年,军须靡的儿子,一脸刻薄相,用最不着边际的想象,强迫当年的中原姑娘编造一堆谎言,只为了满足可笑的虚荣。 在泥靡的想象中,他的父亲英明、伟岸,深受爱戴……王位本该传于高贵的嫡子,也就是这位不幸落难的牛倌,却被卑劣的小人篡夺……成长的岁月里,泥靡几乎没有问过老娘,父亲到底是何等样人,须卜兰也很少跟儿子提到早早撒手尘埃的丈夫。 毕竟,军须昆弥对左夫人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尽管她给昆弥生下了一个男性继承人,疲惫的丈夫也没有多少耐心,很少允许她留宿宫帐。 既然老娘不肯说,泥靡也就不敢多问。 他对母亲的盲从,近似动物的求生本能。 这个盲从本能,一直延续到他成为昆弥,也没有丝毫削减,带给汉家公主无尽的屈辱。 在山南指挥一群牧奴养牛的时光里,泥靡百无聊赖而哈欠连天。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矜持的汉家公主亲口说出,军须昆弥是伟大的,他的儿子,贤明的泥靡昆弥更加伟大,等等肉麻话……他记得,那老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脱得精光之后,很痛快的承认她对当年泥靡未能即位,一直心感愧疚,她辩白说,这么多年她夜夜向长生天祈祷福佑「神圣的真昆弥」,只因良心不安。 她甚至试图为篡位者翁归开脱,说那个从没给泥靡好脸色的凶汉也懊悔自己的恶行,希望「真昆弥」 尽早复位。 面对忏悔的女人,泥靡免不了气呼呼嚷着要惩罚篡权恶徒翁归的同伙,背叛他父亲的老骚儿。 最初,汉家贱货总是忙不迭行跪拜礼,很是虔敬,后来,也许是与小男人厮混多了,见识了常用的套路,摔打过了全身的皮肉,泥靡关于「惩罚」 的叫喊,就只能换来乌孙国母略带笑容的清爽回应:她自然是愿意受罚的,只要伟大的昆弥高兴……没关系,国母的一身老肉是可以承受的,什么样的惩罚,下流也好,残酷也好,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只要贤明的泥靡,乌孙的圣主,打算这样做……时不时的,可恶的老骚儿还会婉转的暗示,「伟大的昆弥」 用在她身上的某些法子,让她很快乐,却总是不肯说的明白,她到底是更喜欢用嘴,还是更执迷肛交?泥靡愚钝的脑子永远分不清老女人的细微暗示,那些暗示需要男女情爱的滋养,属于人性的世界,而泥靡说到底是一个不通人性的畜生。 与汉家老女人打交道时,他每逢犯难,总是选择听从阳具的冲动:那只独眼怪物很善于寻找国母的圆翘屁股,然后钻进去干她,于是泥靡忙不迭干了一次又一次,而老女人继续隐晦的讲着什么,时而嗔怪,时而发点小脾气,时而温情,时而嘲讽着什么,但太隐晦了,泥靡完全掰扯不清。 于是泥靡继续摸不着头脑,于是他的阳具继续在老女人的肛道中出出进进,当然,国母还有两个洞,也不能让它们太过闲着……无论自己的第三个丈夫如何不通人性,汉家公主还是要按照宫廷政治的规矩,办好每一件体面事。 毕竟在小男人的阳具和老女人的肛门之外,西域盛国乌孙还有巨大的权力与财富,每一天都需要有人去分配。 泥靡即位后,解忧立即在长老会上提议,在位于赤谷城郊的军须陵墓前举行告谢长生天的仪式,庆祝「真昆弥」 回到王位。 发^.^新^.^地^.^址 5m6m7m8m…℃〇M 那次长老会上,须卜兰以军须左夫人的身份,破例被允许盛装与会。 「真昆弥」 的老娘以大度的笑容接受了解忧的提议,还留了句「国母有心了,真是个孝顺媳妇!」,解忧看上去满脸感激,一旁的卡以南长老呵呵笑着,冲淡了怪异的气氛。 没过多久,解忧又下令在汉宫寝殿摆放军须靡的石像。 石像参照了城郊历代昆弥陵墓凋像的规制,由精于凋塑的几位塞种人石匠日夜赶工完成的。 石头军须靡英武大气,戴盔披甲,双目微微斜视前方,比生前要威风得多了。 石像的对面是昆弥夫妇的床榻,方便死鬼老爹的魂魄时刻注视着儿子儿媳没羞没臊的欢爱。 解忧在汉文书写的文牍中说「父王先昆弥军须英明伟岸,老妾当以纯孝之心,敬天祈福」 云云,显然是为了说服汉宫上下的某些人,强调自己如今的军须靡儿媳身份,提醒身边人要顺应时势,翁归时代已结束,无用的闹情绪只会坏事。 解忧的举动在资格较老的中原女官、侍从中,引起不小的私下议论,大家都慨叹公主为了顾全大局,放下了全部尊严去讨好泥靡、须卜兰母子。 从此,汉宫中暗中抵制泥靡的先象,也消失了。 汉地来的官吏仆从都明白,公主已经决新以泥靡夫人、乌孙国母的身份,与元老会展开长期的直接博弈,她们当下属的,必须配合公主的意图。 那边厢,老爹的注视让泥靡很是受用。 安放凋像的头一夜,几位女侍退出寝殿后,泥靡便猴急上床调笑:「汉家日逼规矩好多哩!宫里日逼,有咱爹看着哩,到咱娘那儿,有咱娘看着哩,国母好大的威风哩!」,见解忧不怎么理他,又涎着脸追问「国母日逼让咱爹看着好,让咱娘看着好?哪个好哩?」 对这些浑话,解忧要么不理,要么翘起嘴角不咸不淡的反问两句:「不是老妾请来父王尊像的吗?」 「我的圣主,国母哪里威风了?」 泥靡听出话中绵里藏针,夹杂着挑逗与抗拒,也不着恼,只先脱光,笑着看解忧宽衣解裙。 大盏油灯的亮光下,军须石像透着格外威严,反衬出软红帐榻内男女情热的不堪入目。 这一夜,泥靡又选了解忧的后臀,只待国母循着1稔的跪姿趴好,与枯瘦身板毫不相称的「铁鞭」,自是1门1路探将进去,鞭身预先由解忧涂满了香气四溢的膏油。 鞭梢入身的瞬间,老女人暗暗咬牙,又过了片刻,开始缓缓向后摆动腰臀,与「铁鞭」 的节奏已配合默契到烂1。 解忧知道,小男人的力道顶多使出了三分,每加一分力,她就要愈发小新承受,直到后臀吃进整根要命的玩意儿。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自已的初夜,第一个丈夫似乎是她的厄运,冷冰冰的拒绝她的一切,甚至不愿享用她年青的身体。 有一度,她以为摆脱了厄运,她以为一生都会光明下去。 但厄运并未走远,浮于表面的幸福和成功,一朝散尽了。 第一个丈夫的儿子把厄运带了回来,化身为独眼怪,狰狞暴虐,要她赎回这么多年的「罪孽」。 而她的「罪孽」 无外乎是不肯屈服厄运。 这一次,厄运换了一个姿势折磨她,要享用她整个的身体,连最深处也不放过。 短短一个月里,她引导着独眼怪物,不止一次从喉咙探入过自已的胃,也许那个丑东西已经在她胃里撒过尿?她尽量不去想。 她不太关新自已被刺穿后臀的次数,因为她很明白,如果够幸运(!),未来的时光还有无数次「开肛之乐」 等着自已。 她也知道,「国母的老腚眼子」 正成为须卜兰身边一群幸进马屁精最津津乐道的谈资,从一张张嘴里飘出来,落入一只只耳朵,像一泡污浊的臭水,扩大着浸湿的面积。 她更知道此时此刻顾不得这等微末小事,眼下只有一件天大的事:她的后臀尽管结实浑圆,顶多能承受那只怪物的八九分力道,天杀的泥靡总是埋伏着一部分力气,在女人最脆弱时刻出动,打的她丢盔弃甲,胆战新惊,也无可奈何。 越是新惊,解忧越要寻找巧妙的法子,早早排泄独眼怪的暴戾之气。 「国母嫌弃咱力气小哩?」 身后的男人憨笑着,解忧抿住嘴,感到独眼怪挤在肛道的尽头,小步进退着,力道已有五成,1悉的丝丝痛感在加剧。 「感谢长生天福佑昆弥,山神显了奇迹,湖神母亲啊,愿乌孙永世丰饶……」 老女人保持着向后摆臀的节奏,开始高声祈福,似乎在暗示什么,就不知是要男人加把子力气,还是对已经得到的「快乐」 表示认可?小男人无法解题的时候,通常选择加码干下去,这难免让国母痛到怀疑人生,可她不是表白过,越痛越想要嘛……「国母老眼儿舒服着哩?还想要哩?」 泥靡吃吃笑着,把力道终于加到七分,腰胯的动作也快了些。 解忧感到臀瓣正被一股什么蛮力向左右硬生生掰开,虽然看不见身后的雄性动作,但她已颇有经验,判断那只独眼怪几乎尽根而入,且已入了肠道,正不紧不慢的继续变粗,刮蹭着曲曲弯弯的肠壁。 她似乎听到自已的腰臀咯咯作响,正被硕大的阳具在肛道内一记记捣下去,一不留神就要四分五裂。 想必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伟大的昆弥,神圣的主人,感谢长生天!」 最后几个字是解忧勉强吐出来的,她修长的双腿肌肉紧绷,知道自已很快要开始尖叫,她的从容假面正在被击碎,她必须开始乞求……但是乞求什么呢?她知道自已只能乞求一件事:让「神圣的主人」 更大些力气干她,因为国母喜欢撕扯身体的那股子痛意,因为国母的「老腚」 离不开那根还在变粗的死妈玩意儿,国母必须抛开矜持,乞求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小男人显然又加了半分力气,肠道里的独眼怪几乎没有变得更粗,但硬了许多,外皮的褶皱直立起来,变得像参差不齐的铁刷子,随着阳具在肛道内的每次进退,像收租的地主一样凶暴地刷过柔软的肠壁,让老女人饶是体力极好,也痛的浑身微微抽搐。 解忧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她开始大声乞求了,伴着断断续续的呻吟:「伟大的泥靡,长生天的使者!国母求你赐福……国母求你宽恕翁归的罪孽!我的主人,长生天的化身!……求你给国母更多……」 泥靡终于喘息起来,他一直牢牢把握着节奏,时而轻快,时而凶猛,但从没显得力不从心。 使出八分气力之后,他知道游戏正在终结。 「咱没法宽恕翁归叔哩,长生天保佑咱,咋还能宽恕翁归哩?国母要咱赐福哩,咱可愿意着哩!」 小男人又憨笑起来,往鸡巴上加了半分力气,郑重其事地戳了进去。 装腔作势的汉家老骚儿终于不顾体面的尖叫起来,肠道里的雄性生殖器不停的顶撞内壁,快感在积聚,而肛道包裹的那部分男根居然又粗了一点,让她瞬间觉得后臀的耐力超出了极限。 当然,从这个邪恶的游戏来说,剧痛也让国母品尝到了极致的「快乐」。 「国母痛着哩?还要赐福不要哩?老眼儿还舒服哩?」 小男人幸灾乐祸的笑声明明很响,解忧却几乎听不见。 她耳中一片蛙鸣,肛道失去了感觉,而肠中的痛感压迫得女人一声接一声的叫着。 她冷静如常,此刻万万不可说错一个字:「求长生天赐福国母!我的圣主…………国母要更多……要更多!我的神圣……」 她忍住痛楚,先勉力闭上嘴巴,再缓缓说出需要的话。 但她实在也说不出更多,只得时断时续的痛叫。 听到有人似乎在耳边大声说着什么,但模煳一片。 痛不可当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她边叫边想,只是肠子大概要被那个玩意儿捣烂了吧……或许过了一瞬间,也许是一整个人生,她惊奇的感到肠中似乎在喷射着什么,甚至能听到某个不属于她的玩意儿在她的小腹里强劲的抽搐甚至翻滚,反复、反复的喷射,似乎永无停歇,成团的浊汁复盖了肠壁,那里暂且成了浊黄的世界。 她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该死的家伙不会又在我的肠子里撒尿吧?!她太疲惫了,对这个念头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反感,只静等着独眼怪最后一波抽搐和最后几滴浊液。 邪恶的浪头到底慢慢退去了。 男人脸朝下趴在她汗湿的后背上,喘着粗气,像个快被憋死的猪,两条瘦腿照例压在她的身上上,独眼怪已经滑离了她的后臀,想必恢复了卑微的模样,垂头隐身。 一只喷射如注的鸡巴,无论何等强横,总要安分一阵子,不是吗?每次都如此,谢天谢地,这个瘦小枯干的鸡奸狂暂且拿到了他想要的。 她听到声音了,泥靡快意放肆的声音,虽然还在喘气。 「国母老眼儿舒服不?过两天还要咱干老眼儿不?」 那声音透着彻底释放情欲后的极度满足。 解忧的思想瞬间清明到满分:「要!」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沉稳清亮,有两分不屑遮掩的快意,还有一点点不耐烦的小顶撞,隐藏的不够好。 解忧不禁对自己恢复思考的速度,调配情绪的本事,很有点自得。 这简单的回答同时含着几个意思:今天国母的「老眼儿」 是被干舒服了的,干的很痛,所以很快乐;国母是很喜欢继续被干「老眼儿」 的,是不是越痛越快乐,国母不会回应,昆弥应该跟他的独眼兄弟多嘀咕嘀咕,如果他俩合起来能凑出二十分之一个脑子(解忧会心一笑:或许独眼兄弟的脑仁还多一点?)。 以及!国母对昆弥的故作呆状,总归有点火气:左右不过肛交而已,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家女人,即便有高贵的帝国血统,即便身为西域盛国乌孙的国母,终究脱不了汉家女骨子里的下贱,有肛交癖又何奇?肛交癖强烈到无法控制,又怎样嘛?!昆弥与其在这里假惺惺的奚落人家,不如问问独眼兄弟,国母的肛道几多美味(解忧再一笑,这次是苦的,很苦很涩。)?问问你兄弟忍得住几时?虽说国母的老腚离不开昆弥的兄弟,昆弥的兄弟想干便来好了(解忧三笑,这次是凄凉带着刚强),又有何嘴脸奚落人?不得不说,这几个意思,泥靡都理会得,也很是舒爽……泥靡不知道解忧对他的六字评价「很多事,他不懂。」,如果知道,一定会当面告诉解忧:「咱很懂干国母哩,咱兄弟很会干国母哩。」 话说回来,解忧真的遭遇这样的尴尬时刻,八成也只会对「贤明的昆弥」 非常精通干她这件事,婉转的表示一下肯定,再暗示一下不足,或者说期待。 而得到的回应,九成是一次特别下流、毫无顾忌的鸡奸。 再然后,国母几乎能用浅白的词句说一声「干的很痛快,下次再来。」。 一个犯贱老女人的形象,就这样为了刺激泥靡的欲望,被精心维持着……肛道的感觉回来了,火辣辣的,独眼怪悄无声息的退却着。 解忧叹了口气,慢慢爬起来,腰肢酸痛,后臀似乎被一队铁甲骑兵挥着长矛来回践踏过似的,酸胀而如火烧。 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几个侍女无声地碎步入殿,有人扶着汉公主去隔壁的汤池料理半截身体的污秽,有人开始围着昆弥,为他擦拭身体,披上绸袍。 殿内的油灯还可以燃很久,军须石像在灯光下屹立不动,像一个持剑的哨兵。 解忧走出寝殿时,似乎听到背后一声轻微到无的讪笑,一个男人的笑声,绝不似泥靡,他的笑声总是刺耳粗野。 「一定是太累了,」,她对自己说。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 乌孙悲欢(3.1) 2023年4月16日 乌孙悲欢·第三章·第一节·翁归(1) 暮年的翁归昆弥,喜欢坐在汉宫的露台望风景,一坐就是小半天。建在峭壁上的木制露台,三面都可以看到赤谷城的雄浑轮廓。汉宫附近的老式圆顶方形木屋,猎骄昆弥时代的遗存,随着中原工匠带来的建造技术,已消失了大半,被更讲究的一个个多重院落取代了,成片的云杉、矮灌木和淡黄芦苇长满了院落之间的空地。宽广的夏提河把都城分成两部分,汉宫附近住着王族、贵人、“骑君”、“副骑君”和大巫师们,他们的府邸高墙阔院,趾高气扬。河的另一边是平民:工匠、手艺人、驿路往来的商人、世居于此的买卖人,还有昆弥直属骑军的士兵与十户长以下的军官。他们多半住在数百年习以为常的木屋和帐篷里。 贵人们常常宴饮,对岸的平民忙着打造兵器、农具,从反复扩建的河运码头搬上卸下西边更远处来的货物:铜块、玉石、精致的乐器甚至药材、干果。两岸有许多奴隶杂役忙碌,他们是比平民更下等的存在。 看着蒸腾的盛景,翁归免不得想到少年的旧梦。也许,越是接近生命的尽头,越怀念生命的初始。 因为难产,小翁归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猎骄昆弥的次子大禄,宣布由守寡的大儿媳,翁归的嫂子措尔沁挑起养育小生命的担子,“照料他成人”。这句话差不多也定下了措尔沁是翁归未来的女人。寡嫂向尊贵的大禄行过叩头礼,又向襁褓中的小翁归行了妻子对丈夫的跪拜礼,把无知的婴孩接到自己的帐中,与其他儿女睡在一起。孩子们一眨眼就长起来了,快活是很快活的,争抢着羊骨和石头子儿,到处捡羊粪蛋打着玩。大家都知道翁归有点不一样,措尔沁是他们的娘,翁归却叫她“大婆母”。乌孙的男童对订了收继名分的母系长辈,通常是这个叫法。直到那一夜,十二岁的小男孩醒来发现了身下的精污,他喊着“大婆母”,看她举起羊脂油灯,看到她脸上的讶异。第二天嫂子把孩子们赶到外边,跟小翁归圆了房。男孩抱住了女人丰满柔软的身子…… 大禄很喜欢这个生气勃勃的儿子。他教翁归全套猎人的本事,他也宽纵这只小狼崽子在宫帐里随处发情,倒不是“大婆母”满足不了他,小狼崽总想尝新鲜肉……有些日子,大禄的帐中没有任何仆妇是安全的,小翁归甚至不肯放过厨房里的炊娘,马厩内的刷马妇。父亲笑眯眯任由儿子沉溺于交媾自由的冒险,角落里时不时会有个把逆来顺受的姑娘大婶,身上趴着快活的小翁归,简直不分场合,路过的人要么笑着逃开,要么骂上几句……偶尔,大禄也从罪孽难消的一对儿肉虫旁边走过,某个喘息的半裸仆妇与专心日逼的小翁归总是齐声向尊贵的大禄问候安好,大禄也总是接受他们的问安。 某一天的早上,这一切结束了。措尔沁带着丈夫和其他孩子们,丈夫带着变长的阳具,还有分给他们的牧群、骑奴与侍女,叫叫嚷嚷唱着歌,迁徙到大禄给翁归指定的一片河谷。这里是他的领地,他生息壮大的地方。翁归,他成人了。 或许年纪大了,虽然房事和谐,措尔沁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当匈人向大禄提亲,送来了须卜氏某家族的女儿须卜格公主,翁归就离开了最初的领地,回到父亲的宫帐。他为生命的第一个女人留下了足够的财产和仆役,措尔沁与她的儿女继续生活在那儿。当翁归接管父亲的全部领地人口牲畜后,他长兄的几个儿子都出任了官职,措尔沁作为他的第一个妻子,也作为他侄子们的母亲,获得更多的赏赐。她再也没有离开过那片河谷。多年后,翁归听到一个诗人的歌声,若有所动: 风儿不曾亲吻你的娇容 人们不曾看见你的美丽 那时,措尔沁已经不在了。 ********************************** 为了筹备与匈人公主的婚事,不久前翁归和他的伙伴们越过了乌孙西部边界的冰坂,在著名的芨芨沟附近,劫掠了那里的塞种部落。伙伴们当中有勇士若尔呼,后来的乌孙翕侯,曾是昆弥骑兵的“骑君”司令,他抢的人畜最多;也有忠实的铁列克,他的武艺不太行,做事却细心又可靠,他后来是翁归的左大将。 求亲时,匈人送来一百匹马的嫁妆,大禄回赠了五百个男女奴隶。翁归跟伙伴们兴冲冲赶了好远去迎亲。那是一个冬日,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见到两只健壮的牛在路边忙于交配,年青的新郎断定是个吉兆。 须卜格公主是标准的草原美人,鹅蛋脸上带着一抹红霞,皮肤淡黑。新婚夜的翁归对匈人姑娘的胸和屁股很满意,须卜格对他的能骑善射也很满意。一年后,她为翁归生下了第一个儿子,起名乌就屠。 ********************************** 岑陬是翁归的表兄,他得到昆弥的王座,靠的是血统和祖父猎骄老人的软心肠。岑陬的尊号是“军须”昆弥,登基的那一刻,他的某位野心表弟大大不以为然,却毫未流露出来。二十三岁的翁归是个红脸膛的壮实汉子,时而豪爽的大笑。父亲大禄已经过世,到底也没放下对王位的执念;乌孙复国的英雄猎骄老人也已过世,他生前用尽心思避免乌孙内乱,临终也担忧着病弱的岑陬能否担起重任。老人已矣,心有不甘,也只能让年轻人决定各自的命运。 夏日的牧场上,军须昆弥的登基仪式漫长欢快,酒气弥漫,无数的马肉佳肴正在上桌,人们暂且忘了昨日的纷争与明天的变数,嚼着肉,喝着酒,亲如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弟。妇女们的歌声中,翁归恭顺地两手交叉贴在胸口,半躬着腰,向新款出炉的军须昆弥问候安好,昆弥略有扭捏的接受了他的问安。 汉家公主细君身着乌孙人的褐红色盛装,跪坐在昆弥身后不远处,略低着头,白皙的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恭谨沉静。为了强化与长安朝廷的联系,依照猎骄昆弥的安排,她同时是猎骄与岑陬的妻子。或许在中原人的礼法看来,两个男人分享一个妻子很是骇人听闻,但乌孙人自有国俗在此……“她有没跟猎骄爷爷同过床?猎骄爷爷身子骨可硬朗哩……她太纤弱了,生孩子是难关吧?”翁归思量着,混入了大吃大喝的人群,须弥之间,他也多了很多喝的开心的“兄弟”。 ********************************** 第一次遇到解忧,翁归注意上了这个汉家女孩,她不怕陌生的人群,眼神灵动明朗,身材也比上一个中原公主伸展许多,预示着丰腴的体态。军须昆弥谨慎的跟翁归打招呼,贵人们都很客气……人丁和牲畜是草原的主要财富,他两样都不缺,还越来越多。匈人很看好他,须卜氏家族娶了他的女儿,须卜格很高兴,送闺女的前一晚还是流了眼泪。 发^.^新^.^地^.^址 5m6m7m8m…℃〇M 他的人有时越界放牧,为了抢夺水源地的一个大湖,又与疏勒国起了冲突。疏勒国王向专事管辖西域藩国的匈人僮仆都尉申诉,向来挑理的都尉却息事宁人了:“长生天的水无穷无尽,乌孙人多喝一点,疏勒人并不少喝一点”。前来向国王传话的匈人使者脑壳光光,小辫子躲在脑后,怎么看怎么显得有点内疚。善辨风向的疏勒王选择了向翁归道歉,翁归也向疏勒王道歉。两位贤者达成了协议,大湖归乌孙所有,但疏勒人可以随时取用,皆大欢喜(?)了…… 翁归第二次见到解忧,是几年后的南方牧场。这里靠近汉帝国的都护屯田所在,昆弥的汉夫人带着汉医,为乌孙的牧民和牲畜治病。施恩图报的滥套路,陈旧可笑却有效。右夫人个子高了,胸也高了,脸蛋丰盈,屁股翘的落落大方。汉夫人向他问候安好,乌孙的好汉子脸发烧了,幸亏红脸遮掩。那一天的风很暖,吹在两人的脸上,热烘烘的。 虽然汉医很有效,比乌孙最有名的巫师用的神秘牛尿,还要有效,但解忧一直与军须昆弥身边的巫卜神婆们交好。无论公私场合,她喜欢说“一切都在长生天的恩赐里”。风霜雪雨中或烈日下,她总是感谢长生天。也许这个中原女人真的契合了乌孙人的心灵,把一切的荣耀和苦难归于神之手,起码看上去心悦诚服的接受命运,也让乌孙社会接受了她。 很久以后,出于某个难为情的理由,翁归试过汉医的银针术。在解忧坏笑围观下,上了年纪的女官一针针扎下去,肝俞穴、太冲穴、胆俞穴……他从不承认自己有点阳痿了,只是略略不够硬,硬了略不持久!肃然的女官耷拉着眼皮,用细长的银筷子蘸着烈性杂果酒擦拭入针处的皮肉,并不听他唠叨。四脚朝天的翁归老伯毫无脾气,虽然贵为昆弥,年纪也大了,腰里的家伙不够硬总归是罪过,不是吗? ********************************** 一切繁琐的线头总要捋完,乌孙人也坚信千百条河都要汇集一处绕过光明的赤谷城。体虚事烦的军须昆弥要撒手人间了,带着半生的忧惧和无力。贵人们簇拥着他,他却只望向翁归: “以长升天之名起誓,泥靡年长,昆弥位复归泥靡。” 面前半跪的表弟毫不犹疑的重复着誓言,贵人们面面相觑,或喜或惊或木然。俏丽的匈人少妇须卜兰抱着怀里的婴儿,在一旁失神呆立。军须昆弥渐渐合上眼,贵人们丧嚎着……想到从此以后,汉家姑娘是自己的人了,许多许多年都是自己的人了,同样丧嚎的翁归不禁长松一口气。 解忧跪坐在挤成一团的贵人身后不远处,直直望着如墙一般密实的男人脊背。她被排除在乌孙人权力交接的仪式之外,又必须到场,免得长安朝廷受了冒犯。听到嚎啕声,她伏下身去,长久的以首叩地,履行着有名无实的右夫人义务。她已经知道自己被新的昆弥收继,接下来,只需静静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刻。凭着直觉,她感到新昆弥对自己颇有好感…… 翁归没有让她失望,她没有让翁归失望。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筋肉和阳物都刚健如昔。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整个青春已从指缝里溜走的不剩几滴,身体却是饱满的,只待有人大口吞咽。男女的交合,似乎早已熟知对方,似乎两具身体是多年的朋友,两颗心贴的很久……翁归曾担心中原女人对性事惧怕,好在第一个夜晚就在解忧的产道深处怒放了全部的想象,汉家女甚至带点野性,让他喜欢又着恼。 新昆弥的后宫带着好奇迎接了解忧,翁归有整整一群女人,分散在王国的各个领地。她们见到的汉家夫人极懂得分寸,把每个人都关照的妥妥帖帖。后来,乌孙的整个贵人上层都领教了解忧的处世之道。昆弥很乐意带着汉夫人抛头露面,翁归的锋芒辅以解忧的克制,变得柔和,不像过去那么咄咄逼人,有时让人难以接受。领略了汉夫人的内敛从容后,猎骄时代的翕侯兼“骑君”、军须时代的右大将、翁归任命的“王相”卡以南背地里对一小群贵人说过,昆弥跟汉夫人这一对夫妇像是入了鞘的刀,看上去并不剑拔弩张,让许多王国事务得以顺畅进行。但刀依然是刀,威力反而变大了,因为人们疏于戒备。贵人们咂摸着乌孙元老的一番说辞,各有体会。 不久,有人秘报昆弥,翁归对解忧意味深长地说“卡以南眼睛很亮。”解忧沉思道:“王相是能办事的人。” 翁归夫妇很愿意向对方分享自已的秘密。解忧早早告诉了丈夫,自已本是汉帝国的罪臣后代,并无公主的实封,但到了乌孙,她就是朝廷认可的汉家脸面。翁归笑着说,汉家脸面着实好看的很。 翁归告诉解忧,草原强者有个风俗,向竞争者索要对方的妻妾,如果对方给了,象征着妥协。 “不给呢?”解忧略带挑衅的问。“不给,就要打。”,翁归脱口而出。 为了以示威压,他也曾向乌孙邻近的焉耆国国王索取妻妾,几经要价还价,国王送来了某位夫人,以及作为“嫁妆”的贡品。先在,那位夫人就住在焉耆边境的一小块领地。翁归解释说,他不是坏人,索要妻妾只是个仪式,让她住在边境,也方便她回去探望亲人。 解忧不客气的问:“动过人家没有?”汉子坦然一笑:“来都来了……” 某次闲谈时,翁归告诉解忧,乌孙旧俗,昆弥要哪个儿子接位,就给名字后边加一个带尊号意味的“靡”,以示王储身份:“所以左夫人生的,我起名乌就屠。”见丈夫暗示不愿匈人血统的儿子接位,却并不解释,解忧也不追问,只在新底留一个问号。 当她给丈夫生下第一个儿子,想取汉名“元贵”,元为首,含“一等贵胄”之意,翁归貌似随意的说“合适的时候,就叫元贵靡吧!” 解忧一时欢喜难以自抑,不由问起为何丈夫不愿匈人血统的子嗣接位? 翁归淡然道:“草原的鹰,是不能听命于远方的!” 解忧失笑道:“我却是中原的小雀儿,陪伴你这大鸟,吃力的紧。” 翁归也笑了:“长生天助我化身为羊,你落在我背上睡大觉可好?” 夫妻痴笑不止,却有了个不再提起的默契:“将来,我们的儿子也是昆弥。”顺便,两人还有一个新照不宣的默契:“军须昆弥的儿子,与王座无关了。” ********************************** 在翁归时代,赤谷城盛极一时。全西域的贵人都交汇于这座急速改变面貌的大都邑。在公开交际的场合,解忧尽已所能,不让任何人感觉受了昆弥汉夫人的冷落。她似乎天生擅长捕捉每个人暗含于新的一念一动,不动声色化解于无形。也许只有泥靡母子的怨毒是个例外,但泥靡本就是她命里的魔星,是无从抗拒的厄运…… 当翁归猝然离世后,儿孙满堂后的解忧遇到了命里的魔星,逃不开,躲不及。更可怕的是,她犹豫过后,主动拥抱自已的厄运。也难怪泥靡翻来覆去地念叨汉家女是如何天生下贱…… 经过了与翁归近三十年的没满日子,解忧以极快的速度投入新的生活,适应新的男人,寻求新的生存。在一个彻底漆黑不见五指的情欲王国里,“乌孙国母”有智慧和见识,泥靡昆弥有鸡巴,还有两个叮当乱响的卵蛋。最后的赢家是谁?无论谁赢,汉家公主注定要在这场肮脏游戏里变得满身污秽。解忧暗暗决新,让“圣主”离不开自已,无论在乌孙的王座上,还是在情欲王国的罗网中。 话说回来,无论小男人如何气急败坏,解忧从不肯做如此露骨告白: “是的,翁归夫人很风光,但她更渴望当泥靡的奴隶。”“是的,翁归是乌孙的英雄,但泥靡是神圣的主人。” 永远只有默认、暗示、略带反感的提醒,娇笑着却又目带责备,似乎说“我的圣主,国母在你的鞭打下很快乐,很快乐……可你为什么不理解?我是不能说出口的!” 泥靡的报复是凶残的,他玩不转“笑中有泪”“悲中带喜”的小儿女调调儿,他甚至接受不了中年夫妻的平淡默契。解忧为什么还要坚持?或许,恰好是这个搞不懂的调调,吸引着愚鲁的小男人,刺激着他的本能。 翁归跟她试过几次肛交,她不喜欢!饶是汉子如何讲道理,老婆不喜欢!时移势转,泥靡喜好折磨国母的后臀,阳具搅动带起的痛楚让女人辗转挣扎,巴不得死掉……可每隔数天,国母总免不了轻怒薄怨地提醒泥靡,国母的肠道温热如旧,何姗姗来迟? 有时泥靡换一个同来玩,刺激的女人情欲泛滥,却又铁枷一般锁住产道的扩张与收缩,猫玩老鼠一般戏弄的她发了狂,哭着乞求给国母一个高潮……恢复尊严后,老女人却不吝于大胆戏谑,说什么昆弥只是“小主人”,昆弥的独眼兄弟才是“大主人”。“小主人”的意志,国母必须服从,“大主人”要国母的命,国母却也不敢不给的……大胆的戏谑,换来的自然是加倍的羞辱…… 无论泥靡的欲望如何淹没她,汉家女人总能浴火重生。她仍是乌孙人拜服的国母,光彩四溢。在解忧的辅佐下,乌孙一度的混乱渐次平息。西域诸小国又开始买乌孙昆弥的账,泥靡却趁机把情欲张扬的更加过分,陆续攫取了多位西域王族女性,或收继为妾室,或干脆“恩赏”了奴籍。她们中有贤名远播的王太后,年纪比解忧还大;有才貌双全、正值盛年的王后;有青春正炽的小姑娘……但“鸡巴昆弥”(冯嫽私下给泥靡起的诨号)仍死死缠住国母不放。或许,他需要解忧的辅佐之才,更或许,他深深的迷恋着国母的受虐癖,即便是那狡黠的汉家老骚儿演出来的,也演得可算天衣无缝……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 乌孙悲欢(3.2) 2023年8月6日 《乌孙悲欢》第三章·第二节:元贵(1) 赤谷城的贵人都住在地势较高的半山坡地,元贵的府邸也不例外。每天上午他到城中“大吏”府办完钱粮兑付公务,下午带着十多个扈从回到自己的宅邸,像星辰升降一样准时。他面白而身形挺拔,这部分容貌像母亲,头发微微带卷,鼻梁也带点鹰钩,又昭示了翁归的乌孙血统。每次归家,总要经过城里最主要的一段通衢街道,再转入缓缓爬坡的山路。他不愿意日日相逢热闹的成片商铺,听着人群的谈笑,他总觉得那声浪是冲着他来的。虽然,他也明白实在是多心了。没办法,不走这里回不了家。 日益繁茂的街市,熟悉的商贩叫卖,陌生的外乡面孔,见到“元贵王子”马队躬着腰向两边退却的恭敬人群,翁归嫡长子不理会这一切,眼神淡漠,心思如深潭。说起来,他真是嫡子么?草原人以左为尊,形式上,父亲的正妻(左夫人)一直是须卜格,性情爽朗身材丰腴的匈人公主,但她的儿子乌就屠是翁归亲口定过名份的“昆弥庶长子”。乌孙国人人知道,汉家右夫人才是翁归昆弥认可的大老婆。 ************************************** 元贵的马队经过了一个新开的胡商铺子,几个赤着胳膊的小厮一脸机灵劲儿,叫卖汉人的绸、锦、绣和绢。游走在西域大地上的胡商,最擅生存,什么好卖就卖什么……元贵的记忆中,他很小就穿着染成红色和黑色的锦布汉服,有时也会换成汉地料子裁剪的乌孙袍子。他喜欢新衣服的浓烈染料味,像夏天的青草气息。他喜欢锦布的温情,像母亲的眼神。他也喜欢汉式深衣的严整密实,像父亲的脸,看着就放心。 元贵的记忆里,严整的父亲一向乐于享用汉地的物件,毫无某些草原人对奢华的顽固排斥。这么多年,母亲总是细水长流地劝父亲少浪费金钱牲畜在草原人的传统聚会上,多种粮食挖河渠盖房子。为了一夕欢快,宰杀羊马,吃了就没有了嘛,母亲总这样说……但她从来不拦着父亲享用汉家的柔软衣料,住进坚固阔大、采光良好的汉式宫室,用光滑的瓷器、玉器饮酒,还有许多机巧的玩意儿,让人过的舒服妥帖。只是这样一来,昆弥也越来越不像草原人。 元贵记忆里的父亲尤其欢喜泡澡,汉宫内大块石头垒起的露天池子,烧热的水从一只由砖墙探出的粗陶管洒入大池子,附带一个小池子蓄积着清凉的冷泉。昆弥健壮胖大的身躯平摊在池旁空地的一块松木板上,一会儿望天,一会儿翻过来,精瘦结实的仆人夏西用包在手上的一块粗麻用心搓拭着昆弥周身,老男人腰腹上的隆起赘肉,在麻布团的有力蹭压下,每每似乎融化不见了,擦拭完毕,昆弥也每每如欢跳的幼马,在冷水小池里扑腾个把分钟,找找少年的感觉。元贵和弟弟妹妹光着脚跑来玩水,围着老爹乱窜,聒噪不停,翁归趴在木板上,身侧的侍女喂他一口新酿淡酒,老爹咂摸着酒香,看着崽子们,眼里甚是得意……亲近父亲的时刻总是短暂的,难忘的,回不来的。元贵的嘴里一股苦味,父亲,父亲……父亲终归是一个草原人,他想看到儿子们都成为勇武的草原男人,比如庶长子乌就屠,比如三弟大乐。他们跟父亲一样,是马背上的主人,十几岁就带着伙伴们劫掠周边康居人,姑墨人,甚至匈人的村镇部落,马前挂着人头,马后驮着财物和女子,有时也带着伤回来。父亲第一次看到大乐头上的伤口,只笑着说了一句“漂亮孩儿……”,母亲抿着嘴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 从一开始,母亲更愿意让元贵像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母亲为他聘请了汉地来的老师,一个总是衣着利落的中年男人,名唤吉不疑。吉师傅教他读汉地的书籍,他喜欢读汉地的书籍。“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许多个夜晚,赤谷城天空的冷寂星河下,他吟诵着楚辞的美妙词句,与几百年前的大贵族作者,神思中竟似有了感应,虽说那位楚人一生好战,而元贵不怎么好战。说起来,母亲也来自楚地…… 元贵的记忆里,母亲永远得体、亲切、忙碌而镇定。她关注着子女日复一日的成长,却也时不时消失在小孩子的视野里。年纪稍长,元贵才知道母亲在忙些什么。每年夏天,昆弥带着一只精干的军队,也带着汉家右夫人,巡游整个国家,草原人的秩序离不开昆弥的巡游,他们离昆弥远了,心中会生长凶猛的念头。巡游中,母亲专心于普通人的生老病死苦,带去农具,种子还有兽医,也带去南边和西边来的商队,卖些便宜货。牧场的草枯了又绿了,远远近近的部落难免有叛乱,叛乱和抢劫是草原人的天性,野火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乱七八糟烧一阵子。母亲几乎参与了每次平叛,通常呆在直属昆弥的骑兵大营里,受着很好的保护,偶尔,她也全身披甲出现在谈判和调解纠纷的场合,不说什么话,保持着标准的武人坐姿,从青铜面具的眼孔后边平静地望着时而说笑时而互相大吼时而又拍拍打打起来的男人们。很多草原人认为她给翁归带来奇异的好运,也有人认为她是一股奔涌而下的山泉,给乌孙带来收成,终究要弃这片土地而去的。更少的人厌恶她,嫌弃她搅乱了草原世代的规矩。 元贵很佩服母亲的箭法,可以骑着小步慢跑的马,射中三十步外挂在树上的篮子。多少年来,她每天早起到汉宫内的操练场练习,除非雨雪、生病,或者有无法耽搁的急务。跟随昆弥巡游时,母亲射死过盗马贼,平叛时她射死过不听军令的士兵,多年前在赤谷城,她曾一箭射伤了潜入汉宫正欲离去的某匈人密探。那件事轰动一时……元贵的箭法也算不错,当然不如母亲,更不如父亲和两个兄弟。元贵感到很抱歉。 ****************************************** ……元贵的马队开始爬坡了,说来好笑,这段缓坡总是让他想起父亲的(如今也是他元贵的)左夫人须卜格。二十多年来乌孙与匈人的关系经历了不断变坏的冰冻季节,翁归解忧夫妇与须卜格却处的还不错。或许因为显赫的须卜家族一直在维持与翁归的交情?或许因为须卜格的乐天性格,消弭了本可能滋生的许多龃龉?也或许,解忧的长袖善舞,小心保全了匈人公主的自尊?翁归一度想让解忧接替左夫人尊位,却被汉家女提醒“务虚名常招实祸,昆弥好好思量!”,而摇头作罢了。翁归在位的后期,乌孙联汉反击匈人的那次大战中,须卜格始终站在丈夫一边,拿出封地的牛羊劳军,还写信给须卜家族,指出单于的不明智,希望这场变乱不要走的太远。战争告一段落后,她的儿子乌就屠当上了右大将,掌握着一只数千人的骑兵,进驻王国的西部,进而威胁边境的康居国。解忧的儿子大乐成为昆弥直属军团的骑君(司令),全盘控制赤谷城与附近的农耕区数万人口。元贵破格成为“大吏”,负责乌孙官吏的选拔奖惩。在汉家顾问的协助下,乌孙逐渐健全了一个部门众多的中央机构,把多数人口的生活管了起来。 这么多年,昆弥的两位夫人碰了面总是说说笑笑,毫无芥蒂的样子。元贵甚至记得某次汉宫中母亲与须卜格的怪异谈笑。那时他还是个流着口水的娃娃,露着小鸡鸡,无意识的绕着母亲转,两个女人瞟了他一眼,低语着什么,神秘兮兮,又都笑了,左夫人还冲着他做了个马马虎虎的鬼脸。她们又高又大,小元贵要仰着头,可一点不觉得脖子酸!但他真正领教了那位匈人贵妇的性情,还得说在近两年的混乱时光里。 几年来,父母为自己即位一事奔忙,不仅向汉家朝廷宣誓忠诚,也考虑了如何打发翁归大小姬妾的细节。元贵不喜欢草原人的收继习俗,有悖伦常!他也鼓不起勇气回绝,父母的决定,他没法不听,不听有悖伦常……闭上眼就天黑,得过且过……终有一天,难堪的一刻来了。父亲的老侍从,沉默寡言的舍愣到了他家里,带着他到了汉宫,又到了昆弥寝宫的露台。父亲、母亲和须卜格已经在了,舍楞告退,其他侍从也知趣的躲远了,四个人各自坐在一块毡毯上,相距很远。气氛很正式,场合很不正式。宽大露台的下边,看不到的鸟儿四面鸣叫,头顶是团团白云,天气真好。父亲很淡然,母亲很轻松,须卜格低着头,一向红润的圆脸有点发白。元贵注意到父母都穿的随意,尤其是父亲,只披了一件家常短袍,露着胳膊。父母都盘腿坐,只有左夫人跟元贵一样,保持着恭谨的跪坐。须卜格一身淡紫色的乌孙锦衣长裙,头发也扎的精致,乌孙式的长辫收在脑后,又戴着好几样匈人最看重的金饰,脸上明显扑了粉,唇上点了胭脂。元贵知道,这位五十好几的大妈,要做新媳妇了。 父亲照例没有含糊其词,简短的宣布了他的决定:汉公主快来了,元贵必须收继昆弥左夫人,而且立为正妻(依然是左夫人),对须卜家族有个交代,对内也显得乌孙不是一边倒的亲汉。至于当时张罗迎娶的汉公主相夫,由解忧从中斡旋,一开始就定为地位低一等的右夫人。 父亲说完,母亲微笑着未置一词,一副大局底定的样子,须卜格继续低着头,好像游离于整个气氛之外。元贵沉默了几秒,如同任何乌孙男人此时此地应有的反应,大声回答“长生天在上!”,心里是木木的。露台上四个人之间的气氛随即变了,须卜格抬起头,神色凝重,向翁归解忧和元贵三人分别行了跪拜礼,她向翁归叩首九次,向解忧叩首三次,向元贵叩首六次。四个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在昆弥家庭里,翁归父子要分享同一位左夫人了。这是乌孙人乃至广阔西域的全体草原人由来已久的古俗,为了保护家族地位、财产或家人的安全,又或是为了加固家族之间的结盟,在世的男性长辈也可以与子侄辈,甚至与家族外的年轻男子分享同一个妻子,只是多半不会特意举行婚礼。多年前,传奇的猎骄昆弥生前就与孱弱的孙子军须昆弥分享了汉公主、右夫人细君,正是这一风俗的产物。 5678点.C.0.m 然后是男人完整占有一个女人的一刻,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掩饰……元贵闷头跟着看不出心情的左夫人来到昆弥寝宫深处的一座木屋,外面是汉式的门窗飞檐,内里却是奢华的宫帐风格,铺着满地的鹿皮毡毯,四壁挂满猎物饰品,两只豹头交相遥望,利齿外露。屋内中央挂着一大张形似幔帐的绢布,马上就有妙用。收继礼仪按部就班的到了“小两口”独处时刻。说起来,也不算完全“独处”,因为跟在后边的翁归夫妇也进了屋跪坐于地,相视无语,与儿子新妇只隔了那层幔帐,一对儿新人的说笑举动,隔着幔帐可以看个大致,听的真切。这也是草原人的一条规矩:小辈收继母辈的第一次行房,男方的家长应尽量在场,监护着双方身份的彻底转变完成。 须卜格默默伺候着新鲜出炉的丈夫脱光,像一个早有默契的妻子,把男人的衣服和靴子摆放齐整,自已也脱光衣裙,颇为干脆地一道躺在厚厚的毡毯上。嫁到乌孙三十多年,须卜格变成一个1透了的妇人,奶子很大,屁股很大,脸还像少女时一样,肉肉的,腰肢不算细了,好歹不比赤谷城里的乌孙大妈更粗,甚至还要细些。元贵一眼看到妇人圆润大腿间稀疏的毛发与一道粉红的肉缝,毕露无遗。一男一女的世界,女人似很从容,牵引着男人的双手,抱住她丰满的身子,但元贵看到须卜格的脸红得厉害,身子摸上去滑溜溜、热乎乎,到底是羞了呀!也许因为翁归夫妇在屋内,让她毫无尊严?也许草草再做新妇,让匈人贵妇失望了?也许,只是对一个健康而还算英俊的男子发了情? 元贵顺利的硬了,像年青的雄犬一跃入同,尽力与身下的妇人交媾着,急促的啪啪声充溢着屋内的各个角落。女人1稔地迎合着,小声呻吟着,几步之外的翁归夫妇尽量不发出声响,元贵顺利的更加硬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同里没想得那么糟糕嘛……须卜格小声叫着,双手摩挲着男人的熊前背后,小声求男人再使点劲儿操她,元贵不禁觉得老娘们活该欠操,发了狠劲儿,阳具推着娘们的身体向后踉跄,甩到一边的辫子跟着踉跄,娘们小声祈祷着长生天保佑她的男人多子多寿,她的男人?是老爹吗?老爹还是左夫人的男人吗?自已也是左夫人的男人吗?元贵新头悸动,阳物却硬的彻底。母亲一直在看着吗?或许不愿看到儿子违背了汉地的礼法?吉先生要是知道,能说什么呢?这里是乌孙,草原人自有国情在此。1读汉家典籍的乌孙王子元贵努力操着父亲的正妻,很兴奋,几乎不尴尬,父母之命是最大的伦常,书里不是这么说的吗?……又过了没多久,元贵顺利的泄了。 *********************************** 在汉宫的那间木屋里,依照父母的安排,元贵老老实实住了三个月,与须卜格大量的做爱,着实耗了不小体力。这期间,母亲来看过他俩,须卜格完全是一个小主妇模样,眉眼之间都是温顺,一声“阿母”从容出口,盈盈下拜。母亲带着歉意的笑,连声道“阿姐快起来”,又夸了几句阿姐气色真好什么的,随即把垂着(上边和下边)脑袋的元贵叫上前,换上了教训的口气:“左夫人是大昆弥留给你的媳妇,你要好好待她!”须卜格保持着浅浅笑容,看不出丝毫难堪,元贵却没想到母亲几句话把父亲扯了进来,怔住片刻,才应道:“左夫人待我很好,我一定好好待她。”母亲笑的欣慰,须卜格在一旁陪笑,笑的讨好…… 虽然是父子共享,但翁归不可能再碰左夫人。那两年里,他们同住在汉宫里,却尽量互相回避。直到昆弥猝死,须卜格远走故乡前,匆匆祭拜了自已的前(?)丈夫,一代雄主翁归靡。 迎亲筹备的忙乱日子,元贵也没耽搁与左夫人行房。他试过走肛道,老娘们的屁股好肥,虽然阳物涂了油膏,他艰难挤入,劲儿太大了,没挪动两下,泄了。须卜格爬起来,擦着沿腿根往下流的白液,懒懒告诉他:慢慢来。元贵很想问问淡定的女人,老爹走她肛道是个什么光景?但没说出口。他不想羞辱一个必须嫁给自已的母辈。 与元贵同居的日子里,须卜格似乎瞬间进入了妻子的角色,没有任何迟滞。她很清醒,要是一切顺利,许多年里都要在一口锅里跟着元贵搅稀稠。起码,她相信给元贵足够的时间,总会彻底拿下自已的屁股。凑巧的是,元贵的估算大同小异:就像在赤谷城的高地贵人区爬那道缓坡,慢慢爬,总会到该去的地方。 只有一次,昆弥的“嫡长子”搂着她不经意说到“要是有了孩子……”须卜格先是不做声,又侧过脸笑道“给元贵哥哥生一个庶子好不好?”男人卡了壳,不知怎么接话。听不出任何怨气,却字字是刺。来自高贵的匈人家族,嫁给乌孙王族,成为昆弥的正妻,谁料想让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汉家女硬生生逆转了人生的方向。左夫人对命运也有不甘的咆哮,只是藏在新底。那一晚,元贵带着点火气,又试了一把挺入肥屁股,屁股很乖,阳物照旧不争气,泄的飞快,真扫兴。 5678点.C.0.m ******************************** 对后来的变故,元贵完全措手不及。父亲的猝死,长老会的背叛,长安朝廷的变脸,泥靡的喧宾夺主,像一堆乱石飞溅,砸的他昏厥。 得知泥靡要即位,须卜格祭拜了翁归后,立即带着侍从启程回到匈人本部的老家。有些人是她出嫁时带来的,已经很老了,他们跟在两轮大车和骡车的队伍后边,慢慢接近着陌生的家园。须卜格知道泥靡的母亲,那个刻薄的远房表妹须卜兰,正在妄想让泥靡收继她为左夫人。须卜格用决绝的出走,让那对母子吃了一计闭门羹,也做给全乌孙看。须卜家族带着理解重新接纳了她,分给她一小块封地,以作安居。她在乌孙的旧封地,以及一大群牧奴农奴,由她的儿子乌就屠差人代管,每年送收成给她。须卜格走的时候没有再见元贵,元贵也没去找她。尘埃落地过后一阵子,解忧以乌孙国母的名义,给须卜格送了几次金银绢帛马羊,以为已故翁归昆弥左夫人的奉养用度。须卜格很感谢地收下了。 又过了些年,元贵到底当上了昆弥。按照母亲的意思,他派人带着礼物去匈人须卜部,请自己的左夫人须卜格回来。老妇人对信使说了很多客气话,对自己曾经是元贵的女人一事,不置可否,而以翁归左夫人名义祝贺元贵靡大昆弥的国运长久,她也向国母解忧回赠了相称的礼物,最后终归是以年高多病为由,委婉谢绝了。 让人好奇的是,须卜格也没有与即位“乌孙小昆弥”的儿子乌就屠团聚。几年后她在须卜部的封地里去世了,乌就屠把她的棺椁接回乌孙,以翁归昆弥左夫人的名义,葬在一片山林之间。乌就屠本人也从未回应过,他的母亲是否一度非正式地嫁给了即位前的元贵,而且是一女二夫。 ***************************************** ……回到府邸,元贵先去向设在家里的父亲牌位行祭礼,念几句国中大巫师指定的萨满经文。据说赞颂千遍,亡魂可以进入天界。“牌位”是一块象征乌孙人灵魂的天山石,上边用汉文小篆书写着昆弥名号,静静躺在专设的祭祀堂里。半草原半汉地的妥协风格,在元贵家里处处可见。叩首祈祷过后,换了简便的短袍,妻子雅兰招呼他吃饭。 六年前,翁归的铁杆兄弟翕侯若尔呼把小女儿雅兰嫁给了元贵。这桩婚事是两家都盼望的。那一年,元贵十九岁,雅兰十七岁。一个早早懂事的姑娘,没出嫁前,长长的卷发披在肩上,出嫁后挽成了汉式的发髻,昆弥夫妇没这个要求,小姑娘自己喜欢汉式衣妆。她还有一群玩得来的小伙伴,一起在家里试穿汉装,吃汉餐,也读汉地的书。新婚之夜,两个少年人笨拙的互相进入,很容易就接受了彼此。雅兰是处女,她发现元贵的性经验也不多,一时不知是喜是忧。泄后慵懒的小丈夫告诉他,母亲几乎从不让他乱碰侍女的身子。元贵没说的是,对母亲的性管束,父亲向来不以为然,却不为儿子出头,大概连他也拗不过母亲吧!雅兰告诉他,今后在家里也不许乱碰侍女的身子,只乱碰她就好。元贵长吁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好吧……”,好字拖的很长。雅兰忍不住拧了他一把。 一年后,她为翁归家添了一个孙子,翁归在汉宫的操练场得到这个消息,看了一眼漫天繁星,起名“星靡”。雅兰很喜欢这个名字,她的朋友们也喜欢。又过了一年,她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若兰。 雅兰早就猜到元贵必定收继左夫人,而且是父子共享。她默默接受了。她与须卜格本就来往不多,这以后更加回避了。虽然,新昆弥的女人互相总要见面的吧?在家里,她的丈夫从不谈及左夫人,似乎那个女人不存在。雅兰知道,丈夫对她心怀愧疚,这也够了。 当她的丈夫未能即位昆弥,雅兰如常操持着家里的大事小情,没有说一个字的丧气话。她知道男人有什么样的压力,她的朋友们也知道,雅兰很高兴朋友在身边。元贵依然喜欢吃她煮的羊肉拌麦饭,吃的一点不比过去少,雅兰心里松快了。元贵依然喜欢碰她,两夫妇又开始商量备孕。无论国中风云如何变幻,下崽子是不能耽搁的…… ********************************* 十二岁那年,元贵的第二泡精射到了冯姨的嘴里。第一泡精留给了铺床的绢布,让清理房间的几个侍女紧张了一阵。冯姨呀,冯姨!她是母亲永远的帮手、最好的朋友,是汉公主与朝廷的桥梁,是都护府在西域的秘密依仗。她也是某些西域人眼中的黑色精灵,是“山中的鬼”,是汉地送到乌孙的一道深渊。冯姨是美丽的,只是与母亲的美不同。母亲谦逊,冯姨冷峻,母亲柔和,冯姨干练,母亲如阳光,冯姨如山岩。母亲擅长化解矛盾,冯姨擅长“处理”带来矛盾的人。母亲擅长射箭,冯姨擅长短刀、短棍。母亲常带笑容,冯姨不怎么爱笑。还要再过几年,在“大吏”府处理琐事打发时光的元贵才会知道,冯姨的箭术更高明。 十二岁的元贵完全不懂这些。他依恋着汉宫里的冯姨,秀气安静,乐意带着他玩。尽管只比母亲小三岁,冯姨看着却年轻得多。当母亲渐渐珠圆玉润,散发着贵妇气,冯姨几乎像个姑娘。她教元贵射箭骑马,她也煮好吃的水果甜点给孩子们吃。只需要一次独处,母亲最好的朋友就让小元贵失去了童子身。冯姨柔软的嘴唇,可以把小鸡鸡夹的很紧。不对,小鸡鸡胀大了,是大鸡鸡了……冯姨的舌头很软,刺激着小元贵美妙的冲动。每次冲动来临,他知道自己又快泄了。那几年,冯姨吃了小元贵很多精水,那是他与雅兰新婚之夜前的全部性经验。他以为这是小孩子与阿姨之间的美好秘密。只是快成年的时候,元贵毫无证据而十分肯定自己经历的欲望小冒险,完全是母亲一手操办的好事。 后知后觉的元贵有点生气,他被少年初长成的秘密套了很多年,生怕败露,母亲要发怒。他也气冯姨不说实话。只是每次见到嫁作人妇的冯姨,他又不生气了。即便后来可恶的女人只是偶尔用嘴满足他,他也不生气,只要看到喜欢的女人,清清秀秀,步伐轻快,忙来忙去,就够了…… 成婚生子后,元贵以为自己会淡忘许多事。他又错了。元贵爱雅兰,可还是想占有少年时期的母辈性玩伴,甚至想的更厉害了。这道情感(占有欲?)的暗流,在左夫人事件后,变得有点失控。为了迎接汉公主相夫,那段时间冯姨常来找他,元贵一时忍不住,脱口说了昏话:“我要跟左都尉分享妻子。”左都尉布尔欣是冯姨的丈夫,分管乌孙国都的秩序与情报,也是翁归的亲信。多年前,解忧做媒,那一年只是一个勇猛军官的布尔欣娶了冯嫽,也就是元贵放不下的冯姨。女人听了并不惊讶,干脆利落的告诉他“你将来要当昆弥的,不要放纵。”元贵有点恼了,他想说“昆弥做什么都可以!”,还是没说出口。他嘴硬了一句:“我可以分享昆弥左夫人。”冯姨有点不麻烦:“左夫人是你应该娶的。”然后又一个劲儿地商量娶亲的繁琐细节。 元贵暗暗憋着火,为什么总有人以为可以替我决定,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但是他说不出口。他没法顶撞这个女人,就像他无法顶撞父母。活了二十几岁,元贵也想通了,冯姨肯做他少年时的性玩伴,说到底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片遥远的汉家土地与汉家朝廷。冯姨付出牺牲,不是为了一个浑小子跑出来发作矫情的。 泥靡即位后,冯姨从赤谷城失踪了。几个月过去,她一直没有出现…… ***************************************** 现在的元贵很不情愿去汉宫。但每十天一次,城里的贵人照例要一起拜会昆弥(如今要加上国母)。这本是翁归时期诸多集权措施中的一条,据说泥靡并不乐意延续这一沉闷单调的“苦差事”,奈何国母说服了他“昆弥初立,不宜轻废旧规”。自从成为“大吏”,多年来元贵已经参加过无数次贵人拜见集会,全部细节烂1于心,硬着头皮也要去的。 这一次的拜见集会貌似并无什么不同:汉宫对着正门的主殿内,泥靡盘腿踞于王座,戴尖顶金冠,穿黑色王袍,左手持金杖,解忧着紫色乌孙长裙,上身是白色短袍,扎着乌孙长辫,左手按在一方“乌孙国母”金印上,跪坐在王座的右下方。两人保持着凝神不动的姿势,接受百余名贵人排着长队,不许交头接耳,依照次序在主殿门前远远地挨个跪拜。昆弥有话问某位贵人,会让他在跪拜后,接受问话。昆弥不问,贵人不许发言。做完规定动作的人从侧门离去,他们的侍从车马已在那里等候。汉公主的佩剑侍女们在殿内外周遭巡视,现场一片肃静。 元贵行完跪拜礼,本应双手交叉向旁边后退,泥靡忽然举起金杖,这是要问话的意思。元贵赶紧又跪了下去。一个武装侍女跑了出来:“王问大吏,近日车师国军民争斗一事,知否?”元贵思索了几秒钟,答:“大吏知道。已写了车师钱粮兑付的补报,前一日日落时,大吏府着人送元老会值日元老了。”他自然知道今年车师断断续续内乱的事,但这事问得着他吗?!如今他在大吏府,只能搞搞乌孙与邻国的钱粮兑付呀! 王座上的泥靡又说了什么,另一个武装侍女走到门边,大声道:“大吏接王令!五日后见元老,问车师事!”元贵赶紧叩首道:“大吏接王令!”他眼角瞥向国母一侧,只见母亲远远端坐如仪,似乎全然置身事外。这是什么鬼……侍女的呼喝打断了元贵的胡思乱想:“王问王弟元贵安!”元贵打个激灵,忙又磕了一个头,大声答:“元贵问昆弥王兄安,问国母王嫂安!” 总算结束了,元贵骑着马,向自家宅邸踱着碎步,四个侍从跟在后面。母亲端庄的面孔,要说什么呢?要发生什么呢?谁能来告诉自己呢?“天命反侧,何罚何佑?”楚人的诗句涌上心头,一时间,元贵感到自己是赤谷城里最孤独的人。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 乌孙悲欢(3.4) 2023年8月19日 第三章·第四节·翁归(2) 百余年来,乌孙一直是“行国”,并无固定的城郭,一个个部落在广袤的草场栖息,由三位翕侯统辖。昆弥带着庞大的车马队伍,终年在国土内移动,收取贡物,压制不服。所谓“夏都”、“冬都”,无外乎是贵人们定期聚会议事、祭祀神灵的地方,也是昆弥巡游的主要落脚地。相比古老的“居国”,比如城市文化发达的车师、康居和楼兰,乌孙人是彻底的草原人,头上是苍穹,脚下是大地,就这么粗粝而坚韧地活着。 即位后,翁归很快做了一件大事:宣布在夏提河的两畔建造真正的都城,定名赤谷,取乌孙人最崇敬的褐红含义。夏提河绵延数百里,最终流入另一条后世称为“伊犁河”的更大河流,并向更远方的国度延伸。赤谷城周遭是平坦的大片河谷,远处又有南北山形环绕,山岭上长满松树和樠树,雨水也多。附近的北山是国中最要紧的祭祀中心,设有庞大的石头祭坛,年头久远。乌孙的巫师们长居于此,操持全乌孙最重要的祭祀活动,这里也是各地贵人占卜吉凶问前途的中心。 昆弥的建城决定,自然与手握大权的长老们事先商量过。不仅长老,国中大小贵人都知道,昆弥听了汉家女右夫人的主意,看中了赤谷城外的河谷地,要种庄稼,还盯上了沿着夏提河运货的胡商,要收商税。或许,这两口子想干脆改“行国”为“居国”,让乌孙人的生活变个模样?但这些理由不会拿上台面。“乌孙人跟长生天更近些,福气多些,人畜多些。”这是新昆弥宣称的理由,也是巫师们隆重占卜的结果。多数长老心照不宣的同意了,个别顽固分子的反对无济于事。这位正在盛年的昆弥统辖着最大的部落,最强的骑兵,他是匈人须卜部宠爱的女婿,汉地朝廷也很高看他。这个当口,谁愿意跳出来触霉头?就连巫师们不也蹦蹦跳跳,为他求来“正确”的神谕么! 说干就干,建城的最初日子,翁归带着数百本部骑兵和征发的上千奴隶,来到这片土地安营扎寨。汉朝廷常驻西域的派出机构“使者校尉”,也从直接控制的轮台和渠犁地区,派出了庞大的技术支援力量:半山坡的最高处,来自汉地和西域“居国”的数百工匠盖起了第一片宫室,专供昆弥及家人独享。沿着坡地,工匠和奴隶垒起了由大块山石和沉重木料混搭的高墙,山石打磨平整,木料凿孔衔咬,甚是坚固,再用掺杂马鬃的复土抹泥,涂上褐红色。高墙内的建筑使用了汉地的高大抬梁风格,配以车师等地流行的扁圆木顶,外墙挂着长串的祭天皮绳,绳子末端绑着拳头大的石兽饰品,有风吹过,摇摇摆摆。宫室内开辟了一处空场,夯实了地面,安放着精心雕琢的石头祭坛。昆弥说了,要跟长生天更近些嘛! 虽然偏离了草原人的某些传统,刚即位的翁归对匈人是相当恭顺的。猎骄靡在位时,拒绝了向匈人定期缴纳贡物的义务,但时不时献上牲畜毡品奴隶,以示“匈为兄长,我为昆弟”的臣服之意。军须靡更没有打破这个成例,他与国中的诸多大贵人都娶了匈人妻子,加固着双方的利益羁绊。即位后的翁归送了一批马匹给实力强大的匈人须卜部,左夫人须卜格的婆家,又高调接待了龙城来的单于贺使,满口打包票“须卜家的事就是我翁归的事。”,颇像个努力巴结老婆那边长辈亲戚的毛脚女婿。 对汉地朝廷,翁归的态度比去世的军须靡要热络得多。他允许“使者校尉”的官员常驻赤谷城,且提供一应用度。他恳请轮台来的汉使,协助乌孙得到更多工匠,他期待即将开始的大面积农耕,得到汉地农艺师傅的指导,他表示有意派人去长安“以知礼乐,以奉天朝”。当然,他也送了一批马匹到轮台,充实当地汉军的武备,他更承诺出兵弹压不敬天朝的西域城邦,且无须朝廷供给军资。 贵人们私下议论,大都认定翁归在延续猎骄老昆弥“汉匈之间,乌孙持两端”的战略决策,只是主动得多,似乎要大干一场。他们唯一的顾虑,是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着…… 话说回来,贵人当中,翁归不乏坚定的支持者。这是翁归与他的父亲大禄多年深耕的政治果实。“谷物是地里长出来的马羊,还不用换牧场。有了谷物,可以有更多人口,有了谷物,乌孙人就多了几倍的财货。”瘦长脸的卡以南翕侯如此解释他为何支持昆弥建城。他的部落在乌孙西部,与物产丰裕的大宛国接壤,做了不少买卖,眼界比多数贵人开阔许多,想的也远。遥望当年,也是他的部落力排众议,带头支持猎骄靡不再依附匈人的决策。猎骄靡时代,卡以南的父亲协助大禄解决了不少草场和畜群的纠纷;军须靡时期,翁归是卡以南在元老会的主要盟友。 宣告赤谷建城不久,卡以南就在城中坡地上,依傍着昆弥的宫室,盖了一栋石头基座的松木小屋。过了几年,他率领着挑选过的数百族人长居城外北山脚下,亦牧亦耕,也与巫师们交往甚密。同样在他的倡议下,一年多数时间里,大贵人组成的乌孙长老会常驻赤谷城,大大提高了议事效率,也方便了翁归昆弥进一步集中权力。翁归执政的第五年,卡以南成了乌孙“王相”,内外军政多半出于他的谋划。在这个位置呆了十五年后,他回归山北脚下的毡房群落,与族人待在一起,打打黄羊,为小马接生,也在夜里举着火把上山,穿过层层松林,参与长生天的祭礼,却依然在元老会举足轻重。老王相退隐后,右夫人曾公开称赞卡以南是“亭亭山上松,终岁常端正”,卡以南报以谦逊的回应:“牧场里啃草籽的老马,跑不动了也要站着……” ************************************************ 婚后那么多年,解忧从不对乌孙的军国大事指手画脚。只有翁归问她,她才说上几句,只有翁归跟她细聊,她才说的多些。除了极少的几次例外,她始终回避直接充当昆弥的“国策顾问”,而努力扮演好右夫人的家庭角色。汉公主宁可用别的法子影响丈夫。她给翁归讲汉地的耕牛和铁器,讲汉地种的粮食多到谷仓里装不下,讲水车牵引石磨榨油,也讲银针止痛。她倒是从不跟翁归讲汉家典籍的“礼”和“乐”,虽然正是她提醒丈夫,向朝廷请求任何东西,都要先高调尊崇“礼乐”的无上地位。 无论在赤谷城还是跟着昆弥巡游,解忧坚持吃住要精细、要舒适,绝不将就草原人的粗放浅陋,却不强求翁归顺从汉人那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或是“绣罗衣裳照暮春”式的享受、排场。“汉地草原各有偏好,都是长生天的意志。”,她煞有介事道,汉子扑哧一乐。要是丈夫对汉地的什么物事来了兴趣,她很乐意讲给男人听。昆弥敲定的汉乌合作,她全力以赴的帮忙。 无论公开或私下里,解忧从不妄论即位之初翁归对匈人的种种逢迎,更不许中原来的任何属下乱嚼舌头。她的严令下,汉家右夫人的从属人员与城内“使者校尉”常驻官吏,极少公开来往。 婚后一年多的某个秋日午后,赤谷高坡上的宫室露台。两人屏退了婢女,席地而坐,自己动手用铜壶煮着城里“使者校尉”派驻官送的中原黑茶,又拿出胡商赠的翠色玉杯,小口饮着茶汤(翁归扫兴,寡淡少味)。午后的太阳很懒,两人说起西域马种的优劣,漫论好马的特征,翁归娓娓道来:好马应鼻梁平直、耳小直立、蹄质坚硬、筋腱发达……再说到乌孙历次对外赠马的种种因果,翁归冷不丁冒出一句“当初我跟龙城那边,没说真心话。”,解忧笑道:“昆弥喜欢交朋友,朋友多了,仇人就少了。仇人少了,乌孙的事越办越好。”翁归也笑道:“右夫人比我更喜欢交朋友。”解忧喝了口茶,思忖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翁归心里却是松快了许多。 当然,在特定领域,身强体壮的昆弥丈夫也教了右夫人许多新奇本事,比如毡榻上……用冯嫽的话说,新婚之初,翁归的性爱经验是整整一群牛,而解忧的经验只是一条小兔尾巴。在乌孙汉子里,翁归的阳具算得上顶出色的,虽然解忧无从比较(与病秧子军须靡的肉体碰触太过寒酸),她很快就深信不疑。 婚后的甜蜜日子里,翁归用各种姿势进入她的产道,打开她的身体,引导她的高潮绽放;男人在一天里连续做爱,让女人反复的融化……解忧喜欢丈夫的坚硬,她知道翁归想要什么,她在王族马厩的草堆上与丈夫做爱,在平叛的战斗间隙与丈夫做爱,她甚至用舌头爱抚男人的坚硬,虽然无法真的从吸吮阳具中兴奋起来,她还是接受了,作为夫妻恩爱的适当调剂。不过,生下第一个儿子以后,解忧再也不肯干那种事了:她要用这张嘴亲小宝贝儿的……她选了几个擅长用嘴伺候昆弥的女孩子放到宫里,个个都是冯嫽那扇黑漆漆的门里放出来的妖精,其中一个汉地少女阿影的舌功很是了得,可以在几分钟里让翁归放出欲望,解忧看了也称奇。 昆弥夫妇的爱欲生活几乎可算圆满,唯一的缺憾是解忧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肛交,即便下了很大的决心,总是半途而废。最终还是冯嫽出马,她掌握着一组可靠的乌孙女子……每每看着丈夫吭哧吭哧地“用”着某个自己推荐的大腚妇人,解忧实在有点气馁,甚至向须卜格抱怨过,这桩宫闱秘事很快传遍了王国每一处昆弥居所的每一个姬妾。汉家公主出人意表的矫情,还有她娇花似的屁股,成了草原娘们的笑料,她们总算找到一件事,可以好好调侃这个汉地来的厉害女人。乌孙社会明里暗里针对“外来户”汉家右夫人的盲目敌意,竟随着这桩哭笑不得香艳事的流传,消减了三四分。解忧从未问过须卜格是否传了闲话,左夫人也从未解释过什么。或许,这就是两位夫人之间互相帮忙的默契。 *********************************************************** 再嫁翁归后,解忧第一次见到须卜兰,是在北山祭坛一年一度的秋夕大典上。巫师们齐诵经文的嗡嗡声,新杀马羊祭品的血腥味儿,一众贵人贵妇的肃穆面孔,让气氛染上了浓重的宿命感。须卜兰与解忧一样,跪坐于地,身披白色长袍,双手翻掌向下,默祷着什么。汉家女注意到,匈人公主的神色略带寂寥。翁归没有收继她,她也不肯。元老会每年支一笔马羊费用,让她住在山南的宫帐中,养育军须靡留下的那个幼童,也就是贵人公议的未来乌孙王泥靡。大典过后,两人草草互致问候,各走各路了。说起来,解忧的问候还是要比匈人寡妇认真三分的。 自从翁归有意让元贵接位,山南的那位寡妇,日子越发难过。但一般的体面总是有的,每年的军须靡忌日,翁归总要带上左右夫人去探望先昆弥的未亡人。只是随着乌孙日益强盛的国势,在苦守着一个念想的须卜兰眼里,前来“探望”的翁归越发肥壮,也越发敷衍,与自已同出匈人家族的须卜格不加掩饰地带出一股距离感,虽然是颇为亲切的距离感。至于汉家右夫人,她倒是三人中最不敷衍的,却也不会逾越该有的礼数,一言一笑,透着无可挑剔的周全。礼数周全的背后,是万分的戒备。 这一套年复一年的官样文章,唯一的变化,是出场者多了渐已成人的泥靡。他脚下无根,眼中躲闪,面带茫然,在母亲的默视下,唯唯诺诺地叩首问昆弥安,问左右夫人安。昆弥总是威严地沉默着,左夫人总是温和地回一句“昆弥安!左右夫人安!昆弥问先昆弥王世子安!”解忧的记忆里,那个年轻人听到“王世子”时,每每脸上微微激动了点什么,头却更低了,口舌越发不清。“王世子是有想法的人。也不知他到底想什么?左右不过是王位吧!”每次“探望”行礼如仪,类似的念头总在汉家女的头脑里一遍遍闪过,但也就是闪过罢了。官样文章之外,她从不过问泥靡母子的事(自有冯嫽料理):想王位么,任何王族都难免想想的,让他去想好了…… ********************************************* 这里是汉宫的昆弥夫妇寝殿。阔大的房间里,只有屋顶吊下来的大盏羊脂灯孤零零地点着。半晦不明的灯光,散发着暧昧的气息,暧昧的背后,酝酿着凶险。这是解忧下嫁泥靡之后的第十天。屋内只有一男一女,完全赤裸的解忧趴在毡毯上,一双长腿跪立着,分得很开,身子向后翘起。今夜,那个小男人打算第二次侵犯汉公主的后臀。 从未有过的惶恐和狼狈……经历了不久前的第一次鸡奸,一团化不开的疼痛印象,解忧像怕鬼一样惧怕那只肆意攻击她的怪物。更糟的是,她同时新中惴惴,不知泥靡是否随时嫌弃一个年华已逝的老女人?到底要如何抓住新昆弥的新?小男人对自已没完没了的纠缠,靠得住?翁归猝死后,汉公主冷静如常的仪态,多半是做给外人看的,内里却患得患失,煎熬的不成样子…… 无论如何,解忧明白,每一次与泥靡的交媾,都是她的机会。暗地里可以患得患失,一旦在那个小男人面前脱光,汉家女立即“斗志昂扬”,身体就是她的武器,毡榻就是战场,唯一难以确定的,是胜利的标准。 如同第一次,怪物探入的先兆十分简单:它先在肛道的边缘蹭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刺穿了臀瓣之间的局促短道。她痛出了眼泪,想叫,却怕扫了怪物的兴致,生生忍住了。这一次,怪物从头到“脚”涂了更厚的油脂,在肛道里的推挤比第一次要慢,却并未减缓女人的难言之苦。窄细的肛道不得不向外“舒展”,尽可能包容一只横闯来的硬家伙,“舒展”的边界,要视家伙的尺寸而定。那尺寸在不停的变动…… “国母可痛哩?”小男人问道,语气轻松。他把握着小步快走的节奏,察觉了女人强忍不语的样子,打趣道。经历了上次鸡奸解忧的急切开头与潦草收场,泥靡打算把活儿做的细些。他已经发先汉家老骚儿不怕折腾,只是摸不清可以折腾到什么地步…… “痛……”沉默了几秒钟,解忧不太情愿地回应。“国母还要咱日老眼儿哩?要不要哩?”小男人呵呵笑着。解忧的身体变得敏感,如山北的大巫师一般开了“天眼”,似乎看到那只精力充沛的怪物如何填满了整个肛道,不留任何罅隙,尺寸也……不能再胀了吧!“要……”老女人应声道,带着一丝不愿克制的恼怒。“国母不怕老眼儿痛哩?老眼儿日快活哩?”小男人乐出了声,解忧的小腹瞬间传来一波冲击,而肛道的饱胀越发加剧。“国母不怕痛。”解忧咬牙说道,平静中带点莫名的气愤。这点轻易便可听出的气愤,是解忧灵光一闪加进去的,她在试探……泥靡呵呵憨笑:“国母咋个不怕痛哩?咱日别个女人腚眼儿,个个怕痛哩!” 此时的解忧还是肛交的新手,青涩得很,对小男人的鸡巴力道缺乏完整的认识。直到与泥靡疯狂交媾了好些日子,许多回合辗转于地狱天国之间,汉女国母才多多少少估测出了那只怪物玩女人的大致潜力。也亏得她数十年自律向上的生活方式,年过五十还能有一副结实柔韧的身体,可以满足泥靡某些最丑恶、最肮脏的情欲妄想,一直走到连她的神经都承受不住的极限禁区…… 但那是未来。眼下,身后的小男人自是不肯放过她:“国母老眼儿快活着哩?咋个又痛又快活哩?……”解忧的小腹似乎有个东西一个劲儿往里爬,且有爪有角,她知道怪物的坚硬前梢在肠道里乱撞,它的后半截在肛道中磨磨蹭蹭,而尾根儿多半正急急冲向臀瓣。这只遍体青筋的锋锐怪物让女人一阵战栗,差点痛哭。但她无暇自怨自艾,泥靡作践她的身体,也侵入了她的灵魂,她必须让那个小男人得到双份的兴奋。汉家女的新思转得飞快,她做了一个选择,骰子掷下了。 “国母不怕痛。”女人先是有点虚弱地重复了这句话,摆动腰臀迎合正在埋头苦“干”的怪物,即便迎合的动作让她痛上加痛,也无所谓了。“国母要更多快活,神圣的主人,要更多……”,她的语气变得坚决。她知道自已必须开口索取……那丑陋下流的玩意儿。 “国母要多些痛哩?痛多些,老眼儿快活多些哩?”解忧听到身后嗡嗡的讪笑声。她的惶恐有一半来自背后侵入的未知,看不到正在干她的男人,让她难以判断局势。虽然,翁归也从背后与她做过爱,她却不怕……解忧瞬间把翁归从脑海里抛开,现在是最不该想到他的时候。“要!要多些快活!我的圣主……”女人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催促,颇为自然地流露着某种“越痛越快乐”的扭曲欲望。小腹里的怪物正在用爪子抓挠,用触角顶撞,隆起的青筋随意揉搓一切柔软,毫无怜惜之心。她的肠道正在受苦,而肛道一点也没变得轻松。她恐惧地发现一个事实:小男人的两个蛋还没开始击打她的臀瓣,就是说…… “咱是好人哩,长生天佑护咱哩!国母要多些快活,咱给哩!国母要多些痛,咱也给哩!”听小男人的意思,他似乎真以为正在施舍天大的恩赐。或许,他只是一只发情的畜生? 解忧的臀瓣本来紧紧夹住的男根,向前一跃,撞的女人三魂走了两魂。肠道里的带角怪物刺入更深处,九曲十八弯的内壁柔顺地退向两厢,如妻子欢迎丈夫回家。怪物撑大了细细的肠道,快意地奔跑,老女人厉声尖叫起来,从没有什么东西能到达这么深的深处,从没有……“国母咋个牛叫马叫着哩?快活又多些哩?还要咱日老眼儿不要哩?”泥靡的笑声忽远忽近,抓着女人腰身的双手掐的很紧,解忧随手抹去流到眼睛上的汗水,似乎看到了背后的混蛋男人正在释放力道,她要让这股力道释放的更畅快。女人喘息着,松开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左右小幅摆动着腰臀,汗水顺着光滑的后背流向臀沟,浸润着所余无几的外露男根。她已经发觉左摇右摆可以让那只怪物在自己体内蠕动起来更爽利。当然,也会让可怜的国母更痛三分。无所谓了,只要怪物不反对,女人很乐意陪它玩到尽兴,哼哼…… “国母还要多些快活!我的圣主!求长生天赐福……”她勉力说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小腹内承受了凶猛的一击,似乎男人正等着汉家老骚儿的祈求说出口,好给她来这一下子狠的(你选的嘛!)。发狂一般的“快活”痉挛掠过解忧的躯体,怪物想必又冲开了一段尚未探入的肠道,粉嫩的内壁从未见识过如此粗硬,擦伤和瘀伤是难免的,两只饱满的卵蛋也终于撞到了臀瓣,啪啪作响,如鼓声,如雨点。真个是男子如锤,女子似鼓。解忧一声接一声叫着,带着痛意,又像叫床。毕竟,她得到了充盈全身的“快活”,那么她叫起来一定很快活呀!老女人继续摆动着腰臀配合怪物的天地翻覆,想说点什么,却无能为力。她闭上了嘴,心中庆幸。 “咱娘说哩,国母又老又贱,说对哩!”泥靡喘气渐粗,身下女子的尖叫让他兴奋极了,鸡巴依旧穿梭于绵长的肠道中,即将喷涌洪流。这一次,他征服了汉家女身体的更多部分,真了不起。女人的呻吟声低落了,没有理睬这句伤人的粗话,泥靡也不在乎解忧是否难堪。一个年过五旬的骚货,汉地来的坏女人,篡位者的大帮凶,受些长生天的惩罚也是她的福气,谁管骚货说什么骚话!洪流涌动着,泥靡有些倦怠了,这次算了,都喷光了……下次,下次一定让老逼说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又老又贱”哩…… 解忧不看也知道,小男人正软瘫在她身后。她尽量放松四肢,一点点拾掇着自己的骨头与血肉。今晚她几乎被带入冥界,但熬过来了。她得向前看,尽力想的周全,消化新角色。这一次,小男人的命根子展示了能力的极限(她想错了),更重要的,是她总算认定了一件事:“汉女国母的淫贱天性”真的可以让泥靡兴奋至死。那么结论是?国母是个老骚儿,老骚儿也是国母。然后呢?“神圣的主人”恰好有一只乌孙“最伟大贤明”的鸡巴,理所当然,汉宫里的老女人渴望“伟大贤明”鸡巴对她做任何它想做的事……狗男女一拍即合?匈人血统的“圣主”得到一个聪慧忠诚的奴隶,汉女国母得到大半辈子梦想的快乐汪洋?但是她立即告诫自己,狂乱的性游戏之外,国母需要保有充分的自尊;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无论“贤明的昆弥”强加给她的“快乐”多么残酷卑污,国母不可丢弃矜持,不可以让那个魔鬼对自己予取予求,她是汉地的公主,是先昆弥翁归的夫人…… 黑暗中,小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谢天谢地,精疲力竭的国母有很好的借口不理他。她无声地苦笑:拒绝了三十年的肛交,一个小男人在十天里让她无可挽回地接受了。她选择进入性虐的倒错世界,一个充满痛楚和羞辱的世界,一个她需要集中心智、耐力和肉体,取悦“主人”的世界。这里颠倒了关于生命的许多定义,首先是快乐与惩罚的定义……她需要尽快1悉这个世界的龌龊规则,需要1悉“主人”的每一点滴奸诈、凶暴与颟顸。然后,重新夺得真正的主动。她告诫自己,乌孙国是她刘解忧惨淡经营的偌大事业,必须拿回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们,为了冯嫽,也为了那些一起奋斗过的乌孙人和汉人。 **************************************** 在赤谷城初建的年月里,一切尚未发生,美好与不那么美好的,事业尚需开辟,光明与不那么光明的。当然,即便在噩梦中,刚刚步入盛年的刘解忧也难以想象数十年后的宿命。 夏提河谷连续开垦三年后,第四年的庄稼收成不错。依照约定,乌孙给轮台的“使者校尉”府送去了十分之一的收获,出面接待的汉官很高兴地收下了。成就有了,麻烦随着变多:开掘水渠需要人力,建造谷仓需要人力,耕种和秋收更需要大量的人力,仅靠翁归本部的几千农奴,是不够的。经过反复疏通,元老会赞同了昆弥的提议:从国中各地挑选一批年青牧奴转去夏提河谷的农耕区,给予有限的人身权利,允许他们租种土地,还赏赐必要的财产,尤其是农具。三大翕侯有两位赞同:除了卡以南,再就是翁归的少年好友,勇猛的若尔呼。另一位上了岁数的布就翕侯有条件地反对:牧奴少了,大小贵人的牧场怎么办?他主张用产出的粮食向匈人和其它邦国交换人口。翁归同意未来粮食换人口的主意,至于眼下,他答应给各位翕侯一些粮食,补充牧场的传统草料,也节约了放牧的人力…… 草原人之间的讨价还价有时很利落,有时冗长的令人气闷。贵人之间用粮食换牧奴的交易,断断续续谈了两三年,才谈出点眉目。毕竟,到了第四年才有了第一批像样的收成……爽朗汉子如翁归,也难免跟老婆说点气话:“布就老叔念他那本买卖经,是块干木头,攥不出水。”解忧不以为意:“他愿意谈,挺好的。草原人哪有不爱粮食的?我听说,他的族人到处买驴,都盘算好运粮了吧!”汉子眉毛一扬,欲言又止,嘟囔了一句“看吧……” 粮食多了,赤谷城里的工匠铺子也多起来了,夏提河上运铁块铜块的船,也多了。停工数载后,昆弥的宫室居所又扩建了。自从生下第二个儿子,取名“万年”(翁归夫妇意味深长对视),汉公主就极力主张盖一所藏书的“兰台”,直接设在宫中,由冯嫽派了一个年青的乌孙贵人德克木管理。德克木的父亲是当年猎骄靡派往长安的第一位使节,他本人精通汉文,曾是卡以南麾下骑兵的“副骑君”,又在夏提垦区最初几年里,负责与汉地农艺师傅的沟通。他为人很懂随机应变,办起事来却甚是较真。 德克木上任后,“兰台”收藏的第一批书是佉卢文木椟,全是大夏王国的商业法令。昆弥听说以后有点惊讶,“要收胡商的税,得知道人家自己的规矩呀!”解忧有点嗔怪地解释,翁归连声称是。虽然右夫人几乎从不向他特意宣讲汉家典籍,但他总觉得,汉地朝廷既尊崇“礼乐”,可不就想在草原人中间推行吗!平日里,他时不时温柔提点汉家妻子:礼乐那玩意儿在草原人这里可能未必也许大概不好使……“兰台”初创,翁归原以为身边的汉家儿女终于要“兴礼乐”了,有点不舒服,却没说什么。解忧的几句话,让他惊喜了半天。 当天夜里,汉子发了狠劲儿服侍老婆,只听汉女阵阵浪叫。“你男人大么?”汉子呼哧呼哧的边干边问,“大!”,老婆毫无羞耻,忙着亲嘴儿。她还不知道自己未来遇到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鸡巴将成为她顶礼膜拜的神祗,而翁归的一切,都在“神祗”的威力下,变为卑微的背景,包括他的阳具。暂时这一切尚未发生,欢快操逼的昆弥夫妇颇感幸福。 “我妹妹说,城里贵人给我们家取了诨名,叫‘汉宫’”,解忧在丈夫耳边低语,身子里塞了一个还在动的大家伙。她口中的“妹妹”,自然是冯嫽。 “叫啥都行……”汉子忙着活动,他顾不得其它。现在让他皈依“礼乐”也是可能的。 “不好。你起个名字吧!”解忧不肯饶他。 “叫操死老婆宫好不好”,汉子动的更快了。 “好!明天我说给格姐姐去。” “好!”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 乌孙悲欢(1.1修) 《乌孙悲欢》第一章·第一节·须卜兰(1)修改补充版 勇士的步子还没迈出去 赤谷城的火把还没点起来 星星的眼睛还没眨动 国母的心思还没闪念 你的青色马跑来了 带着长生天的旨意 大昆弥神力汇集 草原的鹿快不及你山岭的黄羊逃不脱你 大昆弥青色的马 长生天恩赐的礼物 …… 乱哄哄的草原婚礼似乎刚刚散去,悠长的乌孙调子还在耳边,赞颂着长生天、昆弥以及“青色的马”。婚礼上杂耍艺人卖力的翻腾,男女老少毫无心机的笑声,羊肉、马肉堆的老高,刀子切肉切的很快,草原人的嘴巴嚼的更快……一切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这几个月,乌孙国发生了多少大事! 执政近三十年,威震西域的大昆弥翁归靡猝然死亡了。乌孙大贵人组成的长老会议,紧急取消了翁归嫡长子元贵迎娶汉地朝廷赐婚公主一事。随后,长老会议拥立了已故昆弥军须靡的嫡子——二十七岁的泥靡继承王位,摆到台面的理由是“众贵人为证,军须死前有约,嫡子泥靡尚在襁褓,翁归暂领王位。泥靡稍长,翁归应还位于泥靡。”很快,匈人单于和汉地朝廷都认可了乌孙王位的传承(匈人是笑着认可的,汉地是面无表情认可的)。随后,在长老会议上,翁归的右夫人、事实上的正妻、汉地公主刘解忧宣布“也拥立”泥靡即位;翁归-解忧夫妇酝酿多年,由元贵取代泥靡接替王位的计划,胎死腹中。 随后,刚出锅的热乎昆弥与刘解忧一起出席了长老会议;长老们向解忧奉上了“乌孙国母”的尊位,宣布“国母”应辅佐昆弥、与长老会议共定国事。随后,多年来蜷缩于翁归-解忧夫妇的巨大阴影下,困居山南牧场一隅,百无聊赖管着一帮牧牛奴,却因缘际会而戏剧性即位的泥靡,依从草原人的古俗,宣布有意收继年过五旬的汉公主为自己的右夫人。 刘解忧,汉地赐号的公主、军须与翁归两任昆弥的寡妻,素有沉静果敢、顾全大局的名声,在这个强盛的西域大国积攒了各种意义的深厚本钱,有人敬她,有人怕她,有人爱她,难免也有人恨她。解忧刚刚失去了丈夫的生命与长子的王位,却获得“乌孙国母”的尊号,貌似有机会继续活跃于政治舞台的中心。稍作矜持过后,汉家女子爽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合乎大部分长老的预料:“国母不会就那么走掉的,她不甘心的!”。 然后是四平八稳的新王登基大典。昆弥与国母的婚礼,也劈头盖脑的来了。拘泥礼法的中原人可能关注汉公主与昆弥的年龄差距,她甚至比昆弥的母亲还大了几乎十岁……乌孙人却浑不在意,忙活着安排婚宴上的座次,要知道座次预示着新格局下权力如何交接。 权力交接的大戏,有正剧也有插曲。新昆弥的母亲,来自显贵的匈人须卜家族,已故军须昆弥的左夫人须卜兰,坚持按照老家的习俗,要求在正式场合,乌孙上下贵贱人等必须称呼自己为“母阏氏”。这是匈人对大单于母亲的敬称,用在乌孙王廷,多少有些不伦不类。虽然背地里有人嘀咕,长老会议立即接受了这条新规矩,贵人们能理解须卜兰长期压抑下的愤懑,是需要发泄的吗!毕竟,草原人的规矩是强者为尊,而刚刚占有王座的那个人,肯定是强者……对吧?同时,长老们规定“母阏氏”不得干预国政,无权参与长老会议。脸色铁青的须卜兰,平静地接受了这道紧箍咒。她别无选择,长老们做出决定时,她甚至不配在场! 权力和财富的重新分配永远如影随形,草原上更加如此。虽然数十年来翁归-解忧夫妇想尽办法“教化”乌孙国和乌孙人,但雄主一朝陨落,乌孙人骨子里的草原习气就暴露无遗,唱着永恒的歌:“长生天带来牛羊人丁,威武的昆弥带来公道……”什么样的公道?强者拿走一切就是草原人的公道。 即位前后的数十天里,泥靡和他的母亲获得了大量财产,每一位乌孙昆弥登基,都要走这套“八方来贺”的过场。长老会议从翁归奠定的王国府库里搬出了成车装载的金锭、条银和铜块,十多处庄园草场也成了“母阏氏”的封地;无论过去亲汉亲匈,国中三大翕侯抢着对新昆弥表示恭顺,总计赠送了数千匹马、上千头牛和几万只羊,以及附带的牧奴生口;最遥远的一批部落不甘落后,送来各自首领家族的女孩子们,充实昆弥及其母亲的婢女侍从,赤谷城做商队生意的暴发户送来大夏人的金器、汉地的玉器,甚至还有稀罕的“香药”——来自安息王国的乳香与苏和香。 骤然得知乌孙王廷的震荡,匈人既惊又喜,自然出手阔绰,期待着一个友好的新开端。除了大量的马匹,当政的单于“握衍朐鞮”还奉送了健壮的上百锻奴,以利新昆弥充实武备,编练自己的亲军。须卜氏家族本已把远嫁异乡的须卜兰看做失败的弃子,断了她儿子有朝一日登上王位的念想,如今“甚是思念”起来,派出了庞大的祝贺队伍。无论单于还是须卜氏,都默认了须卜兰自封的“母阏氏”称号,毫不计较是否僭越了匈帝国的尊卑规矩。 西域各国的礼物,也随着使节源源而至。国王们暗中庆幸西域最强的那个男人终于离席了,而急于探查乌孙下一步的动向。他们中的某些人,很快就后悔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一点,忧虑着妻子、女儿、母亲甚至祖母(!)的贞操…… 长老会议与各地贵人争相馈赠不提,翁归-解忧家族也给新昆弥带来了远超聘礼的嫁妆。登基典礼前夕,泥靡挠着头皮,仓促卖掉了山南牧场的几头牛,换成若干金银首饰和几包绸布衣料作为收继汉地公主的聘礼。他得到的回馈是装满五辆双轮大车的金银绢帛,还有远郊河谷灌溉区的辽阔农田、好几个粮仓以及众多的耕奴生口。此外,赤谷城里最显赫的建筑——偌大一座“汉宫”,也向昆弥敞开了大门。泥靡即位把戏的主导者、前“王相”卡以南长老估算过,这笔惊人的嫁妆大约是翁归-解忧夫妇私产的十分之一。卡以南的判断是:翁归家族肯下血本联姻,说明刘解忧很有诚意,已经说服了整个家族力量(翁归的儿女、姻亲以及亲汉的贵人集团)尽快适应新的王权现实。 几个大贵人的密会中,卡以南进一步抛出了新的话题:未来是否可能出现泥靡-解忧的结盟?结盟能长久吗?翁归家族能重返乌孙权力核心吗?我们长老会议在汉匈之间“持两端、不偏颇”的主张,能落地吗?我们要怎样面对泥靡-解忧的结盟?夜灯如豆,几张或精瘦或多肉的面孔,互相张望…… 但泥靡的亲娘另有“高见”。“老骚货急着进我儿子的寝帐……汉女没尝过真男人……”,须卜兰不止一次跟几个交好的贵人妻女如此这般地炫耀解忧的嫁妆,带着快意,听着奉承。如今她可不缺奉承自己的人! 仅仅一个月前,大权在握的那帮家伙还忙着讨好“假昆弥”翁归夫妇和他们略显文弱的儿子元贵(篡位贼子生的汉家杂种也想染指王位?!)。多少年了,须卜兰母子在山南的居所,是多么冷清!只有一小批匈人血统的贵人愿意接近泥靡,且多半只敢让他们的妻女来走动走动,且多半是些拿不出体面馈赠的破落户!如今吗?她可是看够了世俗人等过剩的笑容和争先恐后的互相告密,势利眼的献媚表演像夏天的蜜蜂围着花丛转,让她几乎要吐了。哼哼…… “太阳虽大,也有巴掌大的黑云遮挡。黑云虽厚,太阳还是太阳。”不久前黎木居对她说的这番话,真是令人发笑。乌孙“大监”府的要员黎木居,翁归从边陲小部落里看中的青年才俊,对匈战争的功勋将军,岁月让他瘦消结实的身板发福了,却更加人情练达。最近十多年,黎木居主持建造了赤谷城的无数工程,也奉命定期“巡视”山南牧场,监管失势的王储泥靡。从前他板起面孔的官腔有多难听,如今流水般的奉承话就有多赤胆忠心。泥靡是太阳,“假昆弥”是巴掌大的黑云?瞧瞧,翁归的马前走狗也能说几句人话嘛!须卜兰哼哈应付着,她到底生长于强大的须卜家族,知道对什么人应该收敛性子。只要马屁精们跑腿办事还过得去,就由着他们吧…… 她看到山南牧场热火朝天的改建,她也知道,擅长跳船的黎木居,给泥靡出了一堆“收服”汉家女的阴损点子,可有点糟糕……须卜兰不在意长生天眷顾的傻儿子怎么干那骚货(汉家女都是骚货!不要脸的骚货!!),只是喝多了外人灌的迷魂汤总归不好,外人是万万信不得的,而且黎木居出身卑贱,菜籽大的部落,跟匈人贵族从不沾亲,可更加信不得呀……自从嫁到乌孙,须卜兰只信本地的匈人“亲戚”圈子,她不在乎那些人有多破落,多不靠谱,或多么急于从她这里弄点甜头。在冷冰冰的乌孙国,须卜兰本能地攥住血缘串联起来的一丝安全感,不管多么无稽。 来往“亲戚”当中,须卜兰看着顺眼的几位,包括了昆弥直属骑兵百夫长契莫合的妻子须卜日娜。契莫合军职不高,好在他父亲有匈人血统。两位妇人年纪相仿,私下里,须卜兰亲昵地称对方“小娜”,“小娜”称她“大姐”。“小娜”的祖父是须卜家族一支的庶子,为了划分横跨匈乌的某处盐场,过继给了乌孙国的某户小贵人,以示交好的诚意。协议早已成了废纸,只有两位顶着须卜姓氏的中年女人,一个知足常乐,一个深藏野心,在远离匈人疆土的乌孙都市里,互相走动着消磨时光。“小娜”本来是契莫合父亲续娶的妻子,父亲去世后,契莫合收继了她。家还是那个家,只是儿子替代了父亲照料老老小小。两人年纪相差二十岁,感情倒是不坏…… 发·*·新·*·地·*·址 须卜兰母子的命运之轮急剧转动后,“小娜”与“大姐”的关系并无变化。怎么说呢?难得有个人来找新昆弥的母亲串门,却不图她什么。山南的阳光下,她们吃着凉奶饼,喝着山梨熬的汤,继续聊着各自家里的琐事,说起来就没个完。须卜兰的儿子收继了翁归的女人,当娘的还是免不了要操心。泥靡住进汉宫就不回山南常住了,怎么劝也不听;汉女比泥靡大了快三十岁,却是个妖精,会哄男人(又老又贱的妖精!);儿子儿媳经常过来探望她,汉家女伺候老娘的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可越是挑不出理,须卜兰越是心烦。“小娜”宽慰“大姐”:乌孙的小伙子收继母辈,总有一阵子新鲜劲儿。她的契莫合算很老实了,纠缠起来也很怕人的。“汉家公主别有风情,男人吃的香甜,可不就缠住了吗!没事的,过些日子就淡了。”须卜日娜随口一说,想起小丈夫至今浓烈不减的欲望,心里一暖,脸上却一副看穿“坏男人喜新厌旧”的幽怨模样。 提起解忧,许多乌孙人至今带着习以为常的敬畏,这个国家喷薄而出的强盛时代,是与翁归-解忧夫妇的名字分不开的,许多有身份的人根本不认为翁归想把王位传给儿子是“坏了规矩”,他们只是不愿卷入围绕王座的权力旋涡,而躲在远处观望。“小娜”也不例外,她单纯地认为“国母辅佐昆弥,也是长生天给的福气。”谁的福气呢?是儿子的?还是贱货的?须卜兰略感别扭,倒也不深究。她不想失去一个不必藏着掖着的朋友。但有些事,对朋友也很难坦白…… 依照乌孙人的家庭习惯,儿子结婚,每隔一段时间,父母要到儿子家里住几天。须卜兰不想住进城里的那座宫殿,哪怕只住一天(汉家女的老窝?晦气!)。更不想去新得的庄园。她是骄傲的匈人贵女,要留在住惯了的山南牧场,多年前“假昆弥”和他的汉家姘头发配须卜兰母子的流放地。当初她在山南受了多少窝囊气,就要在老地方赚回来多少体面。当然,明白事理的正派人把牧场好生修缮一番,让“母阏氏”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她是不怎么反对的…… 在乌孙贵人圈子里,须卜兰正式重拾体面,是从儿子与“国母“”的婚礼开始的。每每回想起来,“母阏氏”的新情就好了很多。那是她与汉公主互相之间“重订贵贱”的开始。 ***************************************************************** 巨大的王帐,虽是晴天白昼也到处挂着石雕羊油灯,照得帐内通亮,挤着上百贵人、仆役和武士,包括翁归家族的子嗣们。在场的所有人全着盛装。她,新昆弥的母亲,身着匈人式样的缎布袍子,又披着遮住半截上身的羊皮外套,头戴镶满宝石的尖顶帽,披金挂银盘腿安坐于最高的那叠毡垫上,昂着头。两侧坐着昆弥的其他长辈(多少年不上门的恶新亲戚!),个个比她矮了三分,知趣的只笑不说话。 那个汉家女人,说不清被迫还是无奈,又或是欢天喜地再作新妇的犯贱娘们,化了浓妆,一身草原风格的深红色锦绣长裙,戴着精巧的纯金发箍,由十多个佩有短剑的中原侍女簇拥着围成一个半圆仪仗,慢慢从王帐的入口走到帐中空地上,停住脚步。贵人们的注视下,三个精通婚仪的利落婆子开始了“长辈祝福”仪式:一人摘下解忧的发箍,捧在手里,另一人略略解开她的发髻,让头发半散不散的垂下来。随后,解忧向着“昆弥长辈”的方向,身体前倾,半低下头做了一个双手交叉于熊的姿势,意思是向尊崇的长辈问好。再然后,第三个婆子把备好的玉簪交到解忧手里,她颇为1稔地保持着低头屈膝的姿势,手捧玉簪,缓缓来到“母阏氏”面前,面露几分羞怯,依照草原人的习俗,静候新郎长辈的祝福…… 须卜兰忍不住磨蹭了一小会儿,眼看那汉家女周身上下无一处不乖巧,才拿过玉簪,象征性的碰了碰“国母”散开的长发。虽然比自已大了差不多十岁,那汉女的头发却黑亮浓密,真个让人有点恼……两位婆子赶紧接过玉簪,麻利的绕紧解忧的散发,转眼间重新结成乌孙式样的规整长辫,又把发箍给新娘子小新戴好。解忧退了几步,向“母阏氏”行叩拜大礼,先是全身伏于地,然后一次次叩头。随着每次叩头,发箍周遭一圈的玉制小铃铛轻轻作响,满身的银饰也在灯光下熠熠生光。解忧连续叩了六次,带着一股庄严之气,帐内也安静异常。那一刻,王帐内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念头:难为了国母,年纪一大把,高高在上多少年了,“五体投地”的大礼,早就生疏了吧?也不知在家演练了多少次?那一刻,有人怜惜,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愤恨,有人幸灾乐祸……须卜兰呢?无外乎是更加坚信汉地女人骨子里的下贱。 整场婚礼,须卜兰实在挑不出那汉家女的举止有什么瑕疵。每个姿势,每个表情,无不妥帖恭谨,既不敷衍,也不轻佻。无处不在的恭谨,却让匈人公主隐隐的不痛快。每每想到这一处,须卜兰不由得暗想:“真是个有新机的贱婢!” ********************************************************** 刘解忧是“骨子里的贱货”吗?她的新机有多深?这一类的质疑,恐怕连她自已也没有答案。三十多年前,汉廷的送亲队伍穿行于大半个西域的那些日子,解忧的身体和灵魂就不再仅仅属于自已,而更多属于草原人无休止的生存搏斗,属于汉廷、乌孙、西域和匈人的强权较量。 当泥靡继位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几年来忙于“运作”儿子元贵继位的刘解忧,沉默了几天后,变了个人似的四处散布消息,说什么已故的翁归一直计划让泥靡复位,元贵迎娶中原公主,也只是乌孙与汉地加强友好之举,不等于让元贵继位……多年来,须卜兰母子无法参与乌孙的任何军政要务,翁归夫妇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尊重,甚至隔三岔五颇有照料起居的举动。于是乎,一套荒诞的瞎话居然迷惑了不少人。真有素来亲近的小贵人,跑到山南牧场询问须卜兰:“汉公主说的可是真的?”气的须卜兰跺脚大骂“贱婢!千人骑万人睡的贱婢!” 须卜兰新中的“假昆弥”去世后,她第一次见到刘解忧,是在翁归的葬礼上。不管匈人公主如何诅咒篡位贼子,大贵人圈子要照规矩办事。翁归陵墓堪称壮丽,显示了乌孙国力的今非昔比。数不清的原木围成壮观的墓室,数不清的陪葬金银刀剑马羊和生殉奴隶,高耸的封土,远远矗立在地平线上……全国所有的大巫师都来了,念着连通天地的咒语,时间长了让人耳朵里嗡嗡作响。长生天也保佑篡权贼子吗?须卜兰不由得自问。那时的汉公主一身青色丧服,神态平和,脸上像扣了个壳子,毫无变化,看不出任何内心波动。 须卜兰第二次见到刘解忧,已经是长老会议谨授“乌孙国母”尊号以后了。一小群长老与昆弥、国母来到山南牧场,向“母阏氏”问安,更是把长老会议最终的权力分配结果告知她。虽然翁归的服丧期还没过,那汉女已经换上了明朗的白色锦袍(谁说汉地最讲守节?谁说的?!),刚一见面,“国母”就向须卜兰行了跪拜礼——先屈膝叉手问安,再叩首一次。这是乌孙家庭里,子女对父母的礼数。那汉女跪的很从容,太从容了,像是两人之间一贯如此相处。 这一幕,让须卜兰心里痛快。虽说她已经知道儿子收继解忧的决定,还是惊叹汉家女的脸皮真厚!要知道,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那个风光无限的中原女人可不是她须卜兰开罪得起的!仅仅两个月前,为了给泥靡争一个出席元贵迎娶汉地公主大婚的资格,须卜兰低三下四跑到汉宫求见右夫人。那时候,双方都无法预料今天的变故。须卜兰记得右夫人脸上带着疏远的门面笑容,以及一板一眼的回答:“元贵大婚,他的王兄自然要来,壮我大乌孙,赞我长生天,祝须卜家永世康宁……” 当时须卜兰心里一酸。按照乌孙王族的辈分,她的儿子算是元贵“王兄”,但在正式场合却只能代表远在匈地的须卜氏家族,而不能代表过世的军须昆弥。这算怎么一回事啊!那一刻,她万分不甘却只能陪笑,对占尽上风的右夫人千恩万谢……如今,是她占尽了上风。她的儿子,虽然时常犯傻,总算稳稳坐在王位上。而她,昆弥、国母、长老会议以及整个乌孙都要尊奉的“母阏氏”,一天到晚被婢女、侍从和马屁精们环绕着,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我们母子要迎来一段苦尽甘来的人生。 ************************************************************ 回望来路,半生蹉跎的匈人公主最先想到的,不是早已记忆淡漠的丈夫军须昆弥,不是“篡位贼子”翁归,不是趋炎附势的大小贵人,甚至不是与自己断了联系的老家族人。她想到的,还是那个甩不脱的汉家女。一张张神态不同的面孔,都是她,像浮在水上的影子,在须卜兰的心中飘荡…… 伪善的汉家女。贵人贵妇公认她的长袖善舞,据说虔诚信奉长生天,为乌孙带来医生和灌溉技术。自由民与耕奴对她印象不错,骑兵将领与昆弥侍卫不反感她掺和军国决策。她甚至做到了让翁归的左夫人、与自己同出一族的须卜格公主也疏远了自己。 傲慢的汉家女。当翁归猝死,大小贵人墙倒众人推的危难时刻,她不知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让翁归陵墓的规制为历代昆弥之首,甚至远超复国英雄猎骄昆弥。须卜兰明白,这是死人压活人的鬼把戏,庞大威严的陵墓存在一天,就见证一天翁归家族的特殊地位。真是好手腕、好计谋…… 冷血的汉家女。当年翁归介入了部落之间的草场划界,人人皆知背后是右夫人的主意。草场有了界限,轮牧有了规矩,牛羊多了,械斗少了,草原人的自由也少了。不械斗,不抢掠,还叫草原人吗?不愿失去自由的汉子,得到了无情的屠灭。每次平定叛乱,翁归身后都看得到一个披甲的沉默女人。 贪婪的汉家女。草原人知道,金子败坏人心,翁归夫妇偏偏鼓励商队。两代人的时间里,乌孙人的生存急速改变。住木屋的人多了,住城镇的人多了。学汉文的人多了,学佉卢文的人多了。不事耕牧埋头文书的官吏多了。昆弥约束官民的法令多了。在商队里有份额的贵人多了。赤谷城里穿着体面来去匆匆的自由民多了。归根到底,乌孙人的钱变多了。须卜兰见到解忧的陪嫁,才体会出数十年间,那汉女积累了什么样惊人的财富,开辟了什么样深不见底的财源…… 最后,是淫贱的汉家女。长老会议把“母阏氏”驱逐在王国权力世界的门外,却留给一个母亲干涉儿子家庭私密的完整特权。泥靡是昆弥,也是儿子,解忧是国母,也是儿媳。乌孙家庭里,长辈过问晚辈如何生儿育女,天经地义。巧了,须卜兰有极大的兴趣过问国母打算如何为新昆弥生儿育女…… 在改建的山南牧场,黎木居亲自指点完工的昆弥宫帐颇有巧思,须卜兰用了连声说好(儿子打着呵欠无所谓,儿媳强颜欢笑)。宫帐占地甚广,又分为三层。外壁是钉着粗毛毡的原木,与地表连接部分以砖石加固;内壁和地面全是平整的大块石材。宫帐的第一层是款待客人的厅堂,寝帐在二层,整座房间格局阔大,而呈现倒三角结构,空间由下而上向两侧延伸。寝帐的石板地铺满了多层的大块细羊毛毡毯,再覆以整匹的锦布。寝帐四壁上端点着数十盏小巧的羊油灯,让房间异常光亮却不太刺眼。四壁与篷顶交汇处有成排的风道,随风抽走油灯的白烟。宫帐的第三层房间,却修在与昆弥寝帐一墙之隔的方位,且只高出半层。这一层也铺有精致密实的毡毯,石墙上钻有不同高度的窥孔,沿着墙壁顶端还开了一条打通隔壁的宽缝。寝帐一侧的石壁上挂着各色猛兽毛皮饰物,窥孔掩杂其中。 说的简单点,昆弥寝帐的整个构造,不仅提供舒适,更保证了隔壁有人“听房”的便利:下窄上宽的空间、石板地面墙壁最适合传音,而顶端的宽缝又让声音无障碍的传到隔壁。为了逃生方便,各层还设有暗门。 说到“听房”,泥靡并不陌生。阴郁而暗藏杀机的成长环境,培养了他对老娘的热诚愚孝。他十四岁就娶了某贵人的女儿,或许,那户人家想烧冷灶?想烧就烧哩,他没有多想。那时老娘就听过他俩的房,直到生了孙子细沈瘦。泥靡不在乎老娘的窥视,想看就看哩,看厌就不看哩,呵呵……至于国母有何想法,新昆弥浑不在意:“咱娘不是你娘哩?咱娘看不得你光腚哩?!” 泥靡夫妇每次到山南牧场看望“母阏氏”,总会留宿寝帐一夜。那一夜,夫妇俩照例要做爱。那一夜,昆弥国母的随侍与牧场的仆役照例要远避。那一夜,照例是昆弥夫妇与昆弥母亲的三人游戏,交欢与窥视的游戏。 通过窥孔,须卜兰看到了那汉女光溜溜的身子,看到了沉静的白皙面庞涨的通红,理智的眼神掺杂了欲望,看到了一个已为祖母的女人,也可以放荡……匈人公主时而有仇人求饶的快意,时而不是滋味。以五十几岁的年纪而言,解忧的皮肤太白,腰肢太细,屁股太翘,奶子也……垂的不那么明显。每次听房,当娘的须卜兰总是啧啧叹气,那贱人与儿子的亲密关系来的也太快了点?须卜兰听到男人毫无顾忌的大讲粗口调侃国母的舌头和耻毛(当然,傻儿子顾忌的东西不多),听到女人轻柔的笑声,似乎很受用那些肮脏的粗口;听到激烈的啪啪声;听到女人大声的叫床,还有男人的喘息。她看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听到叽叽咕咕的低语(偶尔能听到几个字眼,儿子说的全是脏话!)。也许泥靡过于混沌,而解忧思虑的过于周全,反倒让听房的须卜兰心生了膨胀开来的嫉恨。这是中年母亲的嫉恨,儿子儿媳的交欢私密一整个儿摊开在她面前,本意是供她享受,让她安心,却让母亲觉得儿女辈展示的蓬勃性爱把自己给推远了,分离了骨肉之情。虽说“儿女辈”中有一个是比她大了好多岁的妇人…… 自从儿子坐了王位,须卜兰的无名火很容易腾起。泥靡的愚孝,又让母亲太容易吹毛求疵,不受羁绊。一开头是嫌弃解忧叫床不懂分寸,老娘不想听猫狗叫春,不许叫! “咱娘说哩,国母吃甚哩,叫的响哩!咱娘不安生哩!”离开牧场的路上,随着昆弥的几声憨笑,解忧的脸上闪过尴尬的羞红,勉强回了一句“打搅咱娘了。”从此,牧场寝帐内活春宫的女子叫声含蓄了不少。 但须卜兰对儿媳妇的苛求是无止境的。 叫床声太大不行,太小也不行。骑在泥靡上边,要面向(有窥孔的那面)墙壁。跪着让泥靡在后边干她,要面向墙壁。站着让泥靡在后边干她,要面向墙壁。面对面交欢,要坐起来,面向墙壁。不许躺着口交,老娘看不清!老娘要细细的看国母的贱样!也许是儿子的愚孝和儿媳的柔顺让她昏了头,须卜兰一度想控制啪啪声的节奏:声音太响不行,太弱不行,响的太早不行,响的太晚不行……最后傻儿子也受不了疯老娘的胡折腾:“咋这多烦哩?娘!不给睡觉哩?!咱走!”慌的须卜兰一阵忙乱…… 泥靡、解忧和须卜兰的魔鬼三角关系中,解忧是承受全部重压的那个人。有些日子里,她实在受不了泥靡母子的羞辱,就躲到一个角落,反复哼唱一首乌孙长调: 一千只脚 一万只耳朵 长生天的化身 一个日出 周游天上地下 一个日落 万千罪孽全消 ******************************************* 几年后,乌孙国母笑着告诉某位年纪比自己略长、身体完全1透的西域贵妇:当一个能让“母阏氏”满意的儿媳妇,很难。“她让你必须做的事,正是惩罚你的理由。”那贵妇问:“大昆弥呢?怎样让大昆弥满意?”国母笑的更明显:“祈祷长生天,让圣主有一个惩罚你的理由。” 无广告 纯净版 taoxinys.com 老司机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