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妹》 妖妹(1) 作者:西海鹿妖2022年1月24日字数:13,050字一、归家午后时分,和煦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梳洗河上,河面波光粼粼,泛起点点金光,两旁绿杨垂柳,春花烂漫。 穿过潺潺奔流的梳洗河,往西进入文昌门,便算是进了泰安州城了。 一条齐整的青石板大道从城门口延伸至一座宏伟的宅第,宅第门口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神威凛然;院墙上一面面玄青色旗帜随风猎猎飘扬,上面同样绣着威猛狮子图案。 几个劲装汉子正一脸兴奋神色,在门口探头探脑,向东遥望。 忽听马蹄阵阵,车轮辚辚,便有人拊掌笑道:「来了,来了,少镖头他们回来啦!」果见不远处有几匹马缓缓行来,后面还跟着十余辆镖车及数十名高矮不等的精壮汉子。 当先一匹马通体乌黑,神骏异常,马上乘着一名锦衣少年,腰间悬挂一柄长剑,约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容极为俊秀。 此刻正顾盼神飞,一脸洋洋得意。 门前那几人忙抢上前去接过缰绳,纷纷笑道:「少镖头头一回带人走镖便旗开得胜,当真了不得!路上怎么样,可有什么新鲜事么?」那俊秀少年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好像犹自兴奋,扬眉笑道:「好说,好说。 要说新鲜事么,嘿,那这一路上可真是热闹的紧啦……」众人一怔,纷纷道:「怎么,还当真有人来劫镖不成么?」那少年翻身下马,将长剑解下随手丢给旁边一个汉子,笑道:「白二,你给他们讲讲」那叫白二的汉子眉飞色舞,嘿嘿一笑,道:「少镖头头一次走镖,就是送往京城的大买卖,可真了不起。 这不,一点不少的交了货,带着银票回来啦!嘿嘿,就是路上碰到了几个不长眼的蟊贼,让少镖头三拳两脚给打发啦!」「嚯,哪来的蟊贼,竟敢来劫咱们双狮镖局的镖,真是不知死活!」白二笑道:「是咱们的老朋友了,铁网帮的人。 头几年在咱们总镖头手上吃了大亏,这回瞧见少镖头年轻,专门来找场子。 不过他们的功夫实在忒差劲,要我说都不用少镖头亲自动手,我白二就足够打发他们啦!」众人笑骂一团,七嘴八舌询问。 原来这群汉子都是双狮镖局的镖师。 双狮镖局总号设在山东济南府泰安州,是为山东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分号遍布江北,就算放到整个大明朝都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双狮镖局的总镖头是雌雄双狮夫妇。 雄狮曲进,为武夷派高手,在山东武林中赫赫有名,而且长袖善舞、交游广阔,将镖局生意打理的红红火火;雌狮关妙荷,乃是齐鲁神医关夫子的独生女,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中艳名远播,追求者无数,自嫁给曲进之后专心辅助丈夫经营镖局生意。 这锦衣俊秀少年便是雌雄双狮之子,名叫曲若松,今年刚满一十八岁。 一身武艺尽得父母真传,虽说火候经验还欠缺了不少,但在这个年纪中已属难得了。 雌雄双狮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小女儿幼时便在杭州妙仙观拜师求艺,与家人聚少离多;而曲若松近来年岁见长,武艺初成,曲进、关妙荷夫妇便开始着力培养,以便将来把镖局这挑子生意传给儿子。 此番曲若松第一次单独走镖,专门给安排了去往京城送货,走的是平坦官道,而且一路之上曲进也早有打点,给各路山寨帮会都打过了招呼,按理说应当平安无事。 唯有黄河铁网帮那伙人油盐不进,只为前几年曾在雌雄双狮手上吃过大亏,双方就此结下了梁子,时不时总是来找点麻烦。 不过铁网帮终究只是一伙不上台面的蟊贼而已,曲进虽有些犹豫,关妙荷却浑不在乎,对儿子异常放心,全当做历练——要是连这样一伙蟊贼都应付不来,那也休谈日后独自撑起镖局生意。 白二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述曲若松如何大展神威,将铁网帮众贼打的落花流水;众镖师也都满口恭维称赞,连连鼓掌,大赞少镖头少年英雄。 曲若松心中自是得意非凡。 一行人说说笑笑,迈步进了大门,打发人去卸了车马。 曲若松打眼一扫,不见父母身影,便问道:「我爹妈他们呢,不在家吗?」身旁一镖师道:「嗨,也是巧了。 本来说好了要一起来接少镖头的,不过头晌午玄凤庄的崔庄主来下了帖子,请他们过去了,这会儿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曲若松皱眉道:「明儿不才是三月二十八崔庄主的寿辰么,出什么事了?」那镖师摊手道:「谁知道呢。 不过瞧玄凤庄来的人倒是不慌不忙,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少镖头要不先歇歇,等他们回来?」曲若松想了想,道:「不了,我也过去瞧瞧吧,正好把寿礼送了去」冲着正在忙碌的白二叫道,「白二,别忙活了,带上东西,咱们去玄凤庄」白二应了一声,表情似笑非笑,凑过来悄声道:「嘿嘿,少镖头好心焦。 怕不是急着拜见崔庄主,而是想要去瞧瞧崔小姐吧……」曲若松脸上一红,抬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骂道:「呸,就你话多,还不快去!」*********玄凤庄位于城西南的观音堂后,曲若松与白二带了寿礼穿城过巷,一路谈笑。 按理说给崔庄主拜寿,有雌雄双狮代表镖局送一份寿礼就足够了。 不过曲若松现如今已经可以独自走镖,日后镖局的担子总要逐渐压到他的肩上,早些在武林前辈面前露一露脸,对于日后走镖生意大有裨益。 是以他专程从北京城托巧匠打造了一尊镶金玉观音,一并送去。 到了岱庙附近,只见一路之上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各色商贾叫买叫卖,有摆擂台耍相扑的,搭戏台唱曲的,沿街卖艺玩杂耍的……就算是在空地上,也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斗鸡蹴踘、算卦说书,近万人如蜂如蚁,各占一方。 锣鼓喧闹,声浪嘈杂震耳。 三月二十八乃是东岳大帝寿辰,依照本地习俗,要在岱庙举办为期一个月的庙会,以庆贺泰山帝君寿诞。 期间周边乡镇的商贩、艺人都要来此叫买叫卖,热闹非凡,甚至连外省的人也有不少慕名来此凑热闹的,《忠义水浒传》中燕青打擂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 这玄凤庄庄主崔鸿轩的生辰与东岳大帝是同一天,有不少熘须拍马的人都传言他是东岳帝君转世——要不然产业怎么做的这么大,能打下如此响亮的名头?是以除了附近乡民进城逛庙会之外,各路外地来祝寿的武林人士也占了近半,沿街客栈驿馆全都住满了人,路上随处都能瞧见携刀带剑的江湖豪客。 _ii_rr(ns); 曲若松少年心性,最喜热闹,这庙会年年都逛,可年年又都逛不够。 一路之上东瞧西看,嘻嘻哈哈,瞧什么都新鲜有趣。 这却是苦了白二,他搬着装了玉观音的佛龛跟在少镖头身后,停停走走,好不辛苦。 这佛龛说轻不轻,说重倒也不重,无奈的是大小正好不够一抱,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都不方便使力。 更兼人流似海,摩肩接踵,又要防着旁人碰落,更为吃力。 白二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双臂有些酸软,额上冒汗,见曲若松还是背着手优哉游哉,心中哭笑不得,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不动了。 曲若松扭头见了,嘿的轻笑了一声,叉起腰,揶揄道:「怎么,手酸啦?搬不动了是不是,真没用!」白二蹲在地上道:「我的小爷,倒不是我嫌沉。 只是这庙会上人多,咱们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着急忙慌的,我是怕有什么闪失……」曲若松撇了撇嘴,笑道:「呸,这里是泰安州,咱们双狮镖局的东西又有谁敢动啦?你就是偷懒,还不承认」白二苦笑道:「是,是……」话音末落,忽听身后蓦地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双狮镖局又怎么啦?嘿嘿,无非是男盗女娼,蛇鼠一窝,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啦?」听此狂言,曲若松先是一惊,继而大怒。 打眼观瞧,只见那人身材魁梧精壮,高大威猛,约有三十来岁的年纪,满面虬髯横肉,凶恶异常。 一双三角眼正斜斜地乜视着自己,一脸不屑。 曲若松眼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扬眉道:「这位朋友,我劝你说话小心一些,管好自己的狗嘴,免得吃亏。 双狮镖局是由得你满嘴胡说八道的么?」那高大壮汉嘿然道:「嘿嘿,双狮镖局名为保镖,实则藏污纳垢,还不许人说不成?是了,你手上这玉观音不就是现成的贼赃么,怎么,还想抵赖吗?」白二大怒,喝道:「他妈的,哪来的狗崽子,满嘴喷粪!这观音像明明是我们在京城打的,贼小子皮痒欠揍了是不是?」说着站起身来就要上去厮打。 曲若松伸手拦下,知晓此人必定来者不善,冷冷道:「行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哪路蟊贼请你来的,留个字号吧,小爷我不和无名之辈动手!」「你奶奶的,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那壮汉怪眼一翻,笑道:「小子听好了,老子便是『铁掌开山』胡自谦。 我来问你,铁网帮的孙瞎子是不是你给打伤的?」曲若松一怔,上月去京城的路上,是有这么一个铁网帮的独眼小头领带人来劫镖,结果让自己用剑削掉耳朵,又给挑断了脚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是他初出茅庐第一战,虽说手段太过于狠辣了一些,但赢的干脆漂亮,这几日来常常暗自得意,如何能不记得?当即冷笑道:「嘿,不错,是小爷我动的手。 怎么,是孙瞎子找你来报仇的么?不过这孙瞎子怕是以后要先改个名,要改叫孙瘸子啦!」白二大声叫道:「果然是铁网帮的狗崽子,老子一猜就是!他妈的,竟然还敢来泰安闹事,活腻了么?」胡自谦点头道:「好,你认了就成。 我也不愿以大欺小,惹人耻笑,这样,你自己把两手两爪留下,咱们这事儿就算了了」曲若松大怒,正待反唇相讥,就听一旁的白二高声喝骂道:「操你姥姥的,老子先把你的狗爪子敲折了!」白二比曲若松年纪也大不了几岁,刚吃走镖这一行饭没几年。 此前他一直跟在雌雄双狮身边行走江湖,到哪都是受人尊敬;又因与少镖头平日里玩的来,常常跟随左右,故而狐假虎威,也养成了狂傲性子 ,何曾吃过这等亏、受过这等气?此刻早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是在闹市之上,当下拉开架势,提拳一挥,一记冲天炮就向着那壮汉胡自谦打去。 胡自谦怪眼一翻,哂笑道:「这样的功夫,也好意思出来卖弄?」 不慌不忙侧身躲过,铁掌一扭,顺势便将白二胳膊扣住,笑骂道:「快滚你妈的蛋吧!」 一脚踢在白二屁股上,登时将他踢飞老远。 白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跌的呲牙咧嘴,叫道:「少镖头!」 见自己人吃了大亏,曲若松气往上涌,俊脸瞬间涨红,高声喝道:「好贼子,让小爷来会会你!」 双掌一错,掌风交迭晃动,蓦地右掌划过一个半圆,雷霆霹雳般轰然击向胡自谦,正是他家传「干坤混元掌」 中「长虹贯日」 一式。 胡自谦喝道:「来得好!」 铁掌用力一震隔开,就势要去捉曲若松肩膀。 却不料曲若松肩头一沉,那蜷于腰际的左掌一招「白云出岫」,蓦地直直当胸击来。 胡自谦登时一惊,忙错身拧腰,堪堪躲过,面颊被曲若松凌厉掌风一扫,微微有些刺痛。 胡自谦略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曲若松,口中啧啧有声,赞道:「好小子,有几分真本事,老子先前倒是小瞧了你」 见有人当街打斗,一旁呜呜泱泱的人群倏然让开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笑骂声、起哄声、叫好声不断,都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 曲若松一击不中,不作理睬,狠狠地呸了一声,左脚向前一跨,施展干坤混元掌,又是一招「云断秦岭」 攻向胡自谦。 这一次胡自谦却是有了防备,嘿嘿一笑,气运双臂,运起开山铁掌同曲若松斗在一处。 胡自谦绰号「铁掌开山」,乃是燕赵地区成名多年的武术名家,一套开山掌法浸淫十数年,威力非同小可。 此番受铁网帮重金聘请,专程前来泰安替人出头。 适才因见曲若松年轻,心中存有轻视之意,这才差点吃了亏,可毕竟实战经验与功夫都远胜这少年,一但认真相斗起来,便立马占了上风。 曲若松连攻数招,始终无法穿过那壮汉掌圈,反而二人拳掌相撞之下,自己的胳膊被震的有些酸麻无力,心中不由大为焦躁。 胡自谦也暗暗点头,忖道:「江湖上都说雌雄双狮功夫了得,虽然末曾交过手,但瞧这小子一招一式颇具章法,想来传言不虚」 蓦地大喝一声,铁掌携风雷之势,一记「五丁开山」 轰然锤落,掌风猎猎,如恶涛怒哮,狂风席卷。 曲若松顿吃一惊,两臂慌忙交错相格,但那铁掌却力大无比,如带开山裂石之劲,手臂被铁掌掌缘击中,登时酸麻刺痛。 还来不及反应,胡自谦又是一掌咆哮袭来,曲若松喉中一甜,胸中瞬间波翻浪涌,一口鲜血险些就要喷将出来,强自咬牙忍住。 被胡自谦连环掌法接连击中,脚步踉跄,连连后退。 白二眼瞧见少镖头不敌,忙大叫一声,手忙脚乱也上前相助。 二人拳脚齐上,合力群攻胡自谦,却依然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身上都被铁掌不断击中,痛楚钻心。 胡自谦掌风猎猎,步步紧逼,口中笑道:「曲小子面皮白净的很,可这手上的功夫么……嘿嘿,却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我瞧你娇滴滴的倒不像是个爷们,怕不是大姑娘扮的吧?来,让老子摸摸看你有没有卵蛋……」 曲若松的母亲雌狮关妙荷艳名轰动武林,引得无数英雄豪杰竞相拜倒,当年她委身嫁给曲进时,江湖上皆是一片酸熘熘的惋惜之声,令无数人又妒又恨。 曲若松与妹妹的样貌都与其母极为相似,小时候经常被误认作是女孩。 但他身为男儿,如此样貌却显得有些过分俊秀了,与走镖这种刀口舔血的行当不甚相称。 偏生他性子极为自尊要强,最恨人言语调笑。 哪怕是旁人由衷称赞,也必会认为是在嘲讽他绣花枕头,早就上去痛打一顿了。 镖局里的人都晓得此节,平日里奉承恭维也都只说他武功了得,丝毫不敢触其逆鳞。 此刻见这壮汉满嘴污言秽语,更是伸手向着自己裆下掏来,曲若松顿觉心肺气炸,面色涨红如同猪肝,狂吼声中混元掌交迭拍落。 可气恼之下招数便失了章法。 不过数招,便被胡自谦扭住胳膊,压的单膝跪地。 白二口中怒声喝骂,他的功夫更不济事,被胡自谦抬起一脚踢了个筋斗,倒在地上不住呻吟。 曲若松肩膀被其扭住,挣脱不开,整条手臂的经脉肌肉彷佛都要撕扯断裂开来一般。 额上汗水涔涔,俊脸扭曲,怒声喝道:「白二,回去叫人!」 还不待白二应声,胡自谦哂笑道:「往哪儿跑?」 抬脚重重踏在白二胸膛之上,白二惨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蜷缩一团,一口酸水蓦地吐将出来,白眼一翻,再也无法站起。 一举制服曲若松二人,胡自谦心中得意畅快,哈哈狂笑道:「这等本事犹自狂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狞笑连连,忽探手在曲若松裆下用力一捏。 曲若松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双颊瞬间涨红,又羞又痛,只恨不得立时钻入地洞中去。 胡自谦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失声笑道:「他妈的,怪不得你小子长的跟娘们儿一般,原来卵蛋这么小。 要我说不如切了去,扮做姑娘唱曲儿去吧,到时候老子兴许能给你两个赏钱!」一旁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吵吵嚷嚷,起哄声不绝于耳。 曲若松虽说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膏粱纨绔,但因依仗父母赫赫威名,家中又颇有资产势力,平日里言谈举止便有些狂傲自大,与旁人接触总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 在泰安州里不少地痞无赖都瞧他不甚顺眼,只因忌惮雌雄双狮神威,不敢当面冒犯而已。 此刻见有人出头,将这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打倒折辱,心中都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纷纷起哄。 而其他人或因胆小怕事,或因不明前因后果,也都只默默观瞧。 耳畔阵阵哄笑声不住传来,曲若松耳根烧烫,羞愤若死。 双臂用力挣脱,但被铁掌死死扣住,每挣扎一次都痛彻心扉,豆大汗珠不住滚落。 勉力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胡自谦,狂怒羞愤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修养了,怒声骂道:「操你妈,快放开我!」胡自谦嘿嘿一笑,手中用力一压,「格啦啦」一阵连响,曲若松登时痛的面容扭曲。 不过这少年倒也是性子要强的很,虽然两臂撕裂欲断,却能咬紧牙关强自忍住,一声痛呼也不肯发出来。 胡自谦淫声笑道:「臭小子这时候还敢倔强?你奶奶的,应该是老子操你妈才对。 早就听说你母亲雌狮关女侠娇艳无双,是个花朵一般的美人,现在让曲总镖头一个人霸占独享,岂不是大大的不公平?嘿嘿,老子早晚要尝一尝这雌狮子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旁边立时有流氓无赖尖声怪笑道:「那头雌狮子可烈的很,壮士可要当心别给她咬上一口!」又有人阴阳怪气叫道:「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要是能操到那娇滴滴的母狮子,就算被咬上一口,那也不亏哪,哈哈,哈哈!」那几个无赖顿时哄笑一团,以前在雌雄双狮手下吃过亏的地痞流氓你一言我一语,不住起哄,大逞口舌之快;听此污言秽语,也有不少人看不下去,纷纷皱着眉头出声喝止,一时间吵嚷之声不断。 耳听得这恶贼言语侮辱自己母亲,曲若松险些气至晕厥,胸中杀意恣虐,如堵如滞,口中大声喝骂不断。 胡自谦铁掌按在曲若松头顶,笑道:「臭小子,瞧你娇娇嫩嫩,跟个大姑娘一般,老子也舍不得打折你的腿啦。 嘿嘿,今儿个让你捡个便宜,你给老子磕三个响头,然后叫三声『好爷爷』,咱们这事儿就算结啦」手上不断加力,将曲若松的头直压下去,越压越低,额头几欲触及地面。 曲若松心高气傲,平日里做惯了少镖头,在父母荫庇之下顺顺当当,平生只有受人奉承恭维的份儿,从末遇过如此屈辱。 狂怒、愤恨、委屈、羞愧、绝望……诸多情绪涌上心头,眼角一湿,忍不住溢出点点泪水。 可越是如此,越是激发了他要强倔强的本性,仍是咬牙挺腰,坚决不肯屈服。 胡自谦哈哈大笑,道:「他妈的,臭小子还不服软?我手上再加一分劲道,你的脖子便折断了」手一沉,曲若松的额头又被他按低了两寸。 曲若松只觉脖颈上重逾泰山,颈骨直欲折断,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之声大作。 心知一旦额头触地,那双狮镖局的名号就算是砸到自己手里了。 腰间用力强行撑住,奋力喝骂道:「操你妈,我磕你妈的蛋!」耳中轰鸣不绝,围观众人哄闹声、白二的呻吟叫嚷声、那恶汉胡自谦的桀桀怪笑声交织混杂,脑中充血,眼前漆黑一团。 正绝望之际,忽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啸传来,脖颈之上瞬间一轻,那恶汉的手似乎突然一下子放了开来。 (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收力不及,蓦地向后张倒。 四侧忽然鸦雀无声,围观众人好像一下子都变成了哑巴,气氛极为诡异。 胡自谦更是大吃一惊,适才那飞石向自己袭来,劲道威猛无匹,显是内家绝顶高手所为。 若非自己躲闪及时,怕是当场就要身受重伤。 可就算如此,飞石贴脸擦过,还是将他面皮划破一道细细的口子,鲜血丝丝渗出。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正看到面前不远处并肩站了一男一女,冷冷地瞧着自己。 那男子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大眼,胸宽腰挺,唇边留着浓密胡须,气魄非凡,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极为深厚;那女子却是皮肤白皙光洁,面容娇美英气, 一双桃花眼中精光闪烁,满是怒火,粉靥微红,俏脸寒霜,气恼神情之下更显诱人。 曲若松见二人到来,彷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心中委屈之情登时如潮宣泄,忙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冲那女子叫道:「妈!」胡自谦一震:怪不得这暗器劲道如此厉害,原来是雌雄双狮曲进、关妙荷夫妇到了!四周寂寂无声,方才口出污言秽语的几个流氓地痞惴惴惊惶,纷纷低头垂首,不敢与雌雄双狮夫妇对视,一步一步悄悄向后挪动,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曲进瞥了一眼地上的儿子,心下恚怒,眯着眼看向胡自谦,冷声道:「这位朋友莫不是号称『铁掌开山』的胡铁掌么?嘿,欺负一个少年后辈,当真是好本事」雄狮曲进仅从身法中便判断出了自己身份,更令胡自谦惊讶不已。 胡自谦咧嘴呵呵干笑几声,拱手道:「原来是曲总镖头和关女侠,久仰,久仰。 嘿嘿,令郎倚仗二位神威,不讲江湖规矩,施重手打残了我的兄弟,在下今日前来讨个说法,这不为过吧?」曲若松正将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白二扶起,听闻此言,怒火瞬间上涌,喝道:「呸,你们铁网帮的臭贼前来劫镖,被打死也是活该,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曲进眉头一皱,心中已明大概。 自古以来镖局走镖都是三分靠本事,七分凭关系,跑镖走的是生意,而非江湖比武,争强好胜。 若是处处逞强,与人结怨,那就算功夫了得,能每战必胜,可自家镖师也难免有所损伤,光这治疗抚恤的钱便可以将镖局给压垮。 所以能否与各路山寨帮会协调处理好关系,便是衡量一个镖局真正实力的重要体现。 当然了,手上的功夫也不能落下,如若碰到不开眼的蟊贼硬来劫镖,自然也会出手将其击退,只不过一般来说不会狠下重手,以免结怨。 曲若松年少气盛,临行前曲进虽多有嘱咐,但他却毫不在乎,只顾着逞一时快意,将铁网帮的孙瞎子给打成了终生残废。 虽说是铁网帮劫镖在先,曲若松将他们打退合情合理,可这手段却显然是太过于狠辣了。 曲进冷哼一声,还末及张口,一旁的妻子关妙荷便柳眉一蹙,娇声叱道:「自己没本事还要来劫镖,做黑道无本生意的,难道输不起么?哼,胡铁掌敢找来泰安,是不是不把我们双狮镖局放在眼里?」_ii_rr(ns); 瞧见儿子灰头土脸,一脸委屈愤恨的模样,眼角犹有泪痕。 芳心登时收紧,大为怜惜恼怒,怒声喝道:「来来来,让我来会会你这威震燕赵的铁掌开山!」也不待胡自谦开口,玉足轻点,蓦然飞身急掠,轰雷疾电般击至!胡自谦只觉一阵香风袭过,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身上便重重挨了一拳,登时钻心刺痛,忙打起精神沉着应对。 雌狮关妙荷乃是齐鲁神医关夫子的独生女,家传医术神乎其技,武功也臻于一流,以「一剪梅花手」与「柳叶刀法」名震江湖,功夫和丈夫雄狮曲进相比也不遑多让。 她身段婀娜多姿,样貌娇艳绝美,可性子却是极为刚烈要强,一点儿也不输男儿。 当年她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便曾大闹微山湖水寨,将十三位头领击杀二人,击伤七人,还因此领了官府的悬赏花红,由此名声大噪。 自嫁给曲进之后夫妻二人携手行走江湖,惩奸除恶,打下了赫赫威名;后来经营镖局,也是尽心尽力,辅佐丈夫将镖局管理的井井有条,生意红红火火,分号开遍江北。 武林中的人凡是提起关妙荷来,都要竖个大拇指,对其功夫与侠名由衷钦佩赞扬。 胡自谦之前只听过雌雄双狮的大名,却从末见过面、交过手。 心中一直暗自不服:那曲进也就罢了,可关妙荷一个女子能强到哪里去?必是因其美貌,那些浮华登徒子恭维夸大而已。 但此刻一经交手,便知这美妇武功竟远在传言之上,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 惊慌之下手忙脚乱,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关妙荷恼恨这恶贼口中不干不净,加之此前与铁网帮也有些旧怨,是以出手毫不留情。 口中娇叱一声,粉拳挥舞,一招「素手裂红裳」朝着胡自谦面门狠狠打去。 劲风阵阵,真气席卷狂舞。 胡自谦心惊胆战,不敢硬接,忙侧身躲过,铁掌斜斜击其肋下,逼其自救。 不料关妙荷这一拳却是虚招,莲步轻移,腰间罗裙掀动旋转,好似朵朵莲花爆绽,绚丽晃眼。 胡自谦眼花缭乱中,蓦地只觉黑影一晃,香风扑面,一只着了绣鞋的娇美玉足突然从裙中穿梭飞至,正中其面门!这正是「裙里腿」的绝招。 胡自谦眼前瞬间一黑,金星乱冒,口鼻中鲜血飙射,哇哇乱叫。 眼见关妙荷大占上风,将那恶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曲若松自然心中快意非凡,极是解气。 偷眼一瞥,见一旁的父亲负手站在原地不动,便低着头上前,嗫嚅道:「爹爹,我……我……」曲进微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帮他拂掉身上的尘土,轻轻拍了拍肩膀,温言道:「怎么样,没事吧?」 自去京城走镖,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和父母在一起了。 虽说不受拘束的感觉颇为自由兴奋,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人,又是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以往事事都由父母操持,不需自己操心。 客居异乡独居旅舍时,偶尔午夜梦回,举目四望不见亲人,多少还是有些胆怯思乡。 此时见到父亲温暖和煦的笑容,听到父亲关切的问候,曲若松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低声道:「没事,就是……就是孩儿本事不济,险些坏了咱们双狮镖局的威名……」接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跟曲进讲述了一遍。 曲进点了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你可长记性啦?江湖走镖可不同于在家里玩耍胡闹。 在咱们家里众位兄弟是疼你让你,关起门比试时才手下留情,外人谁管你这些呢?所以说嘛,遇事需忍让,做人留一线,咱们做生意的犯不着同旁人争强斗狠,和气方可生财」这些话以前也听父亲说过多次,但那时候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以为然。 现如今吃了大亏,才知此中道理。 曲进又道:「不过旁人要是欺负上门,那咱们也不能一味吃亏受气,该出手时便要出手,双狮镖局的名头也不是卖笑脸、讲好话得来的」见儿子垂首唯唯称是,满脸羞惭,心知教育目的已经达到,便轻笑一声,微笑道:「来,猜猜你妈妈几招能将这胡铁掌打败?」曲进对儿子宠爱有加,父子间常常说些玩笑话,而母亲关妙荷则因性子火辣,动不动便出言斥责教训,因此曲若松对父亲更加亲近一些,在母亲面前却是有些拘束。 父亲一番话语中并末责备,曲若松大感放松。 想起适才同胡自谦对打,知这恶汉铁掌功夫了得,略一思忖,便道:「我猜四十招,我妈就能把他给打趴下」白二这边也缓过了劲头,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咧嘴呲牙,恨恨道:「夫人比这臭贼可强了一万倍,要我说三十招就能让这小子满地找牙!」曲进微笑不语,负手而立,眼瞧着妻子上下翻舞,如同穿花彩蝶一般,婀娜俏丽非凡,恍若天界的神仙妃子,眼波中满是柔情爱意。 蓦地只听胡自谦痛呼惨叫一声,脚步踉跄,铁掌在胸前舞成了一团花,口中狂叫连连。 而关妙荷却倩影翻飞,柔荑灵动飞舞,围着胡自谦不住攻击而来。 关妙荷纤掌翻舞,劲风阵阵,忽娇叱一声道:「胡铁掌嘴巴太臭,需得好好教训一番」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胡自谦颊上已然被重重打了一记耳光,整张面皮瞬间变得通红,火辣辣的刺痛。 胡自谦羞愤难当,大喝一声,运足十成真气,一招「移山填海」轰然击向关妙荷。 关妙荷冷笑一声,纤腰轻扭,一式「蝶逐花香语」,铁掌凌厉攻式尽皆落空,回身喝道:「手臂不老实,也要好好修理!」胡自谦反应不及,便觉两臂一酸,继而骨骼「格啦啦」脆响连爆,直欲折断。 还来不及痛呼出声,已被莲足当胸轰然踹至,登时如一捆稻草般斜斜飞出数丈之远。 他鼻青脸肿,伏在地上撑了几下这才勉强站起,「哇」的一声,猛地吐出一口淤血,魁梧身躯摇摇欲倒,显然再无一战之力。 胡自谦面色苍白,此番比试一败涂地,已彻底将其自信击溃,一时间心灰意懒,自知武功远远不及,再也没了同雌雄双狮争胜之心。 眼角余光看向围观众人,无数道目光齐聚自己身上,诸人神情各异,惊疑有之,鄙夷有之,嘲弄有之,不屑亦有之。 胡自谦一脸羞惭,向关妙荷与曲进拱了拱手,也不多言,低着头一瘸一拐走出人群。 四周围观的人群先是一静,继而爆发出轰然叫好喝彩之声,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旁边有好事者甚至敲响锣鼓,叮当轰鸣,一时热闹非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经过一番打斗的缘故,关妙荷额上浮起一层香汗,两颊红扑扑的犹如苹果,樱唇轻启,略有些不自然地喘息。 更显英姿飒爽,娇艳诱人。 冲着胡自谦的背影冷声道:「胡铁掌,咱们今日就算点到为止。 劳你去给铁网帮带个话,叫他们好自为之,以后莫要再惹上双狮镖局!」胡自谦惨然一笑,遥遥点了点头,连咳声中越走越远,不一会便转过街角,消失不见。 关妙荷缓缓扫过喧闹人群,嘴角忽牵起一丝冷笑,秀足用力一挑,将地上几块碎石踢起,猛然射向人群,人群中登时此起彼伏,传来数声惨叫。 众人一惊,纷纷向着惨叫处望去,只见几名猥琐汉子跌伏在地,口中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逃窜而去,都是哈哈大笑——原来这几个人正是方才口出污言秽语的地痞无赖。 曲进也跟着众人缓缓鼓掌,瞧着关妙荷一脸柔情笑意。 待妻子走至身前,便笑着说道:「二十招」关妙荷莫名其妙,不明所以,蹙眉道:「什么二十招?」曲进笑道:「关女侠大展神威,勇斗燕赵胡铁掌,只用二十招便大获全胜,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啦!松儿和白二一 个说四十招,一个说三十招,这不是小瞧了咱们关女侠么?」关妙荷双靥红云末消,呸了一声,嫣然道:「呸,没正经的,我在同人争斗,你们却在后面讲我的笑话」曲进哈哈一笑,连说不敢。 关妙荷妙目向曲若松瞧来,只吓得他身躯轻轻一震,忙低下头去;白二甚是乖觉,早就躲到一旁闭口不语。 关妙荷俏脸一板,轻哼道:「临行前你爹爹是怎么嘱咐你的,是不是全给忘啦?」曲若松嗫嚅道:「我……我……」曲进打了个哈哈,笑道:「行啦行啦,我已经教训过,松儿现在已经知道错啦。 再说这一趟镖不是走的顺顺当当,办的挺好的嘛!」关妙荷白了曲进一眼,不满道:「你就宠吧,早晚把他宠坏」看着曲若松在旁大气不敢喘一口的模样,既觉心疼,又觉好笑,问道,「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受伤?」曲若松忙摇头道:「没事的,孩儿以后一定勤加练功,再不偷懒」关妙荷满意地点了点头,温言道:「知耻而后勇,这样才对。 你头一次单独走镖,也算是不错啦……对了,你爹爹告诉你了么,真真要回来了」「啊?真真要回来?什么时候?」曲进笑道:「信上说是今天到,估摸着晚间就能见上面啦。 明日是崔庄主五十寿诞,罗仙子特遣真真代表妙仙观前来祝寿的」曲若松心中一喜,此前的沉闷之情瞬间抛至九霄云外,脸上不禁浮现出兴奋神情,忙连声追问。 真真便是曲若松之妹,年纪比他小上四岁,六年前拜青萝仙子罗云为师,前往杭州妙仙观学艺。 他们兄妹俩自小便亲密无间,幼时常在一起玩乐打闹。 那个时候曲真真一脸稚气,总是在他屁股后面挥舞着小手追赶,边跑边笑,小脸圆嘟嘟的,娇憨可爱之极。 后来曲真真去往杭州,每隔一年或两年才能回家一次。 随着妹妹年龄日长,每次见面曲若松都能感觉出翻天复地的变化,但兄妹之间的感情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更有新鲜之感,愈见亲密。 一想到小时候兄妹俩扮家家酒,曲真真总是要扮做护镖女侠,让他扮作劫镖坏人,然后将他打倒在地,曲若松不禁面露微笑——现如今自己也已经可以独自走镖了,自然极想与妹妹分享一路见闻。 又想到曲真真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自小便一个人在千里之外刻苦学艺,与父母分离久不能归家;而自己只不过才离家一个多月而已,就已经稍感有些无措茫然,更是既觉怜惜,又觉惭愧。 忽想起一事,问道:「妈,爹爹,崔庄主请你们去,有什么事吗?」曲进与关妙荷对视一眼,脸上都忍不住泛起笑意。 曲进呵呵笑道:「自然是好事啦。 今日咱们家可算是三喜临门——松儿走镖平安归来,这是第一桩;真真能回家,我们一家人也难得能够团聚,这是第二桩。 这第三嘛……哈哈,哈哈……」手捋胡须,脸上笑意盈盈,故意不说,只是斜睨着曲若松微笑。 关妙荷却是性子颇急,接口道:「你不是同玄凤庄的崔小姐关系不错吗,崔庄主请我们就是商议此事,已经定准啦。 这第三桩,便是要在明日宣布给你和瑶儿定亲的事」「啊!」这个消息可比听闻妹妹要回来要更加震撼狂喜,曲若松面色瞬间涨红,耳根烧烫,一颗心怦怦狂跳不止。 两手揉搓衣角,神情又是忸怩,又是兴奋。 玄凤庄主崔鸿轩之女崔瑶与曲若松年龄相彷,乃是出了名的绝色佳人,崔鸿轩仅有这么一个独女,自然是千般疼爱,万般恩宠。 崔小姐不仅一身家传武艺了得,容姿绝色,才情学识更非凡品,甚至有好事者将其列为江北武林第一美人。 虽说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做不得数,但如此艳名也足够让那些单身的青年少侠们遐想翩翩了。 曲若松自幼便跟随父母经常到玄凤庄拜会崔庄主,常与崔瑶一起谈天说地。 二人俱是武林世家,无论人品样貌,还是家境年龄,都甚为般配,曲若松与崔瑶性格上也颇为合的来,又正值青春年少,彼此间渐有好感,情意日笃。 此番既得两家父母允可,婚事已定,自然是心花怒放,乐欲升天。 关妙荷瞥了一眼手中兀自抱着佛龛的白二,道:「怎么,你们俩这是准备要去玄凤庄吗?」曲若松犹自兴奋,点头道:「嗯,本来是想去玄凤庄找爹爹妈妈,然后一起回来,顺便拜会一下崔庄主的……」关妙荷白眼一翻,忍笑道:「是顺便拜会崔庄主,还是专程去见瑶儿?」曲进哈哈一笑,道:「行啦,快让松儿去吧,让两个孩子也好好说说话」转脸看向曲若松,眼神中骄傲有之,满意有之,欣慰有之,促狭亦有之。 挥了挥手,笑道,「去吧,一会儿早点回家,晚间还要去接你妹妹」曲若松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告别了父母,与白二一同向玄凤庄行去。 走了几步,回首瞧见父母二人正谈笑风声,恩爱和睦,父亲不知说了个什么笑话,逗得母亲格格 娇笑。 曲若松心中一暖——要不了多久,自己也可以同梦中仙子过上这般神仙眷侣似的日子了!只是瞧着母亲俏脸之上依旧红云朵朵,眼波中娇艳欲滴,小巧的鼻尖上似乎还带着细密汗珠,又不禁感到一丝奇怪:方才只不过打斗了二十余招而已,至于这么累吗?【待续】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妖妹(2) (武侠、绿母、NTR、乱伦、百合、关系逆转、小母马拉大车)作者:西海鹿妖2022年7月22日字数:12,853字【二、夜窥】二人一路穿行,转过了养济院、遥参亭,红花绿树掩映中,一座极其宏伟奢华的庄园一下子便映入眼帘。 五间九架大宅背靠观音堂,南面临街,重堂邃宇,瓦兽屋嵴,赫赫威凛,梁栋、檐角均用朱碧绘饰,外墙高照,内宇宏深。 这便是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玄凤庄了。 玄凤庄的泰山大侠崔鸿轩威震江湖,是为江北武林第一号人物。 崔家本身就是地方豪族,名下田产无数,崔鸿轩本人更是武艺绝伦,上通官府,下接江湖,黑白两道都对其敬仰有加。 六年前皇帝亲率五十万大军御驾亲征瓦剌,却不想在土木堡战败被俘,紧接着瓦剌部的也先太师率兵入寇。 京城岌岌可危,一时人心惶惶,迁都南渡之声甚嚣尘上。 兵部尚书于谦力排众议,拥护郕王朱祁钰临危即位,声明敢言迁都者都应斩首,这才将欲降之声压了下去。 同时紧急抽调各地军队进京勤王,江湖豪杰也纷纷北上配合官军抵御异族入侵,其中便以泰山大侠崔鸿轩、妙仙观青萝仙子罗云等为首。 官民齐心奋战,最终将瓦剌入寇部队击溃,这才保得大明江山太平。 崔鸿轩率领江湖义士奋勇杀敌,青萝仙子更是差一点在乱军中击杀也先太师,居功甚伟。 战后朝廷论功行赏,玄凤庄从此隐隐已成武林领袖,即便是官府也要卖崔鸿轩几分面子。 雌雄双狮当年亦曾追随崔鸿轩参与过京城保卫战,崔鸿轩念在同乡、同袍之谊,平时对双狮镖局多有照拂,有这一层关系在,镖局生意这才日渐红火。 由于两家都在泰安居住,曲进有意巴结高攀,时常带着家人前往玄凤庄拜会,关系日渐亲密。 曲若松自幼便时常跟随曲进夫妇出入玄凤庄,崔庄主待其视若子侄,庄上的人也都认得这双狮镖局的少镖头。 而且近来两家准备结亲的事仆役间都有耳闻,所以投拜贴、递名刺这等俗礼其实也就可有可无了。 当下门前便有几个仆役迎上,笑意盈盈地将曲若松迎进了大门,一路恭维阿谀不断,争先恐后,都想要在这未来的新姑爷面前露个脸。 曲若松含笑一一点头致意。 玄凤庄大管家崔震听闻是双狮镖局的少镖头到来,也忙到二门外相迎。 白二将寿礼交付于崔府仆役,诸人自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崔府诸人在前房内摆下茶果接待。 略饮了几杯,交谈一番后,却得知此刻泰安知府刘府尊已亲自前来拜会,崔鸿轩正在大厅相陪。 有官面上的客人在,曲若松也就不便前往叨扰。 不过好在他此行主要目的便是要与梦中仙子崔瑶相会,至于见不见崔庄主,他其实并不太在意——有长辈在侧,难免总有些拘束,崔庄主既然有贵客要陪,分身无术,曲若松心中更觉轻松自在,只恨不得立马飞抵佳人身畔。 崔震七巧心肝,眼瞧见曲若松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已知其意,心中不禁暗觉好笑。 当下笑吟吟拱手道:「府尊刘大人也是前脚刚到,一会儿便要准备开宴,老庄主要陪着刘府尊,也不知什么时候方能得空。 曲公子,到了咱们玄凤庄,也就不需太多拘束啦。 嘿,这些天来曲公子京师走镖,咱们小姐可是问了好几回啦,今儿个听闻少镖头得胜归来,小姐可不知该有多欢喜」曲若松俊脸一红,略有些害羞尴尬,忸怩道:「是了,崔小姐可好?在下亦备有薄礼一份送与小姐……」崔震摆摆手,笑道:「小姐现在花园,少镖头自往便是了。 老庄主已有吩咐,少镖头若至,一切随意」曲若松大喜过望,又寒暄几句,便告别了崔府诸人,打发了白二先行返回双狮镖局,自往花园行去。 若按照当时世俗礼法,青年男女若是谈婚论嫁,在小聘之前是不可以相见的,甚至于有许多人直到洞房花烛之夜方才得知对方模样,个中悲欢,不一而足。 不过崔、曲两家都是江湖世家,泰山大侠与雌雄双狮更不是世俗迂腐酸儒,这些俗礼自然不避。 ····花园中碧树参差,亭榭错落,溪水淙淙环绕,叮当作响。 穿过鳞峋假山,沿着细石小径蜿蜒而行,一路之上花香阵阵,鸟鸣啾啾,直如人间仙境。 曲若松本来还稍微有点紧张忸怩,到了这一方雅致所在,也不免心旷神怡,颇有出尘乘风,飘飘欲仙之感。 正自沿途漫步观赏景致,转过碎石小径尽头时,假山后蓦地闪出一个黑影,曲若松心不在焉,险些一头撞在那人身上。 「呀!」曲若松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凝神观瞧。 来人正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身墨衣劲装,腰悬长剑,气宇轩昂,颇为英武干练,只是眉眼斜吊,令他的一张面容显得稍有些凶厉。 这个人曲若松倒是认得,此人名叫钱文宜,是崔鸿轩的亲传入室大弟子,被崔庄主视为左膀右臂,极为信任重用。 钱文宜比曲若松大了差不多有四五岁,自小孤苦无依,被崔鸿轩收养后就住在玄凤庄内学艺,平日里与崔瑶以师兄妹相称,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崔瑶样貌美若天仙,性格又是文雅恬淡,就如同月宫仙子一般,相处久了,钱文宜自然而然生出了爱慕之心。 小的时候两人还能有说有笑,可自从师妹认识了曲若松之后,一颗芳心便全部萦系在这俊秀潇洒的少镖头身上,对钱文宜的态度便逐渐有些疏远。 每次瞧见曲若松与崔瑶谈天说地、亲密无间的模样,听见小师妹甜甜的笑声传入耳际,都令他妒火中烧,心尖绞痛。 曲若松不是傻子,当然也能察觉出个中微妙。 然而他素来心高气傲,与佳人交游竟浑然不避,心中还颇为得意洋洋,自以为胜出。 这讨嫌的模样更让钱文宜又妒又恨。 是以他二人虽然相识多年,但并没有什么深交,相反还互相隐有敌意。 只听钱文宜哼了一声,冷冷道:「我说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呢,没头苍蝇一般在花园里乱窜,原来是曲少镖头,这就难怪了。 少镖头与旁人相比,自然总是不同的」曲若松心头火起,此刻也懒得与他起争执,只是拱了拱手,淡淡道:「原来是钱师兄,倒是一向少见」不愿再与他多做交谈,径自绕过他而去。 行不两步,又听钱文宜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听说曲少镖头刚从京师押镖归来,那真是威风神气的很呀。 一路之上顺利不顺利,有没有歹人袭扰?」曲若松愈发不耐烦,眉头一皱,敷衍道:「有劳钱师兄过问。 在下倚仗双狮镖局些许微名,倒也算一路顺畅,不过是有几个宵小跳梁罢了,不值一提」钱文宜嘿的一声,皮笑肉不笑道:「那倒也是,曲公子功夫过人,小小蟊贼哪里会是少镖头的对手……」眼角斜斜乜视,哂道:「……自然是被少镖头扭住胳膊,跪在地上叩头求饶啦!」这番言辞话中有话,暗含讥讽,曲若松哪里会听不出来?登时大怒,冷声道:「钱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钱文宜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称赞曲公子神功过人罢了……」忽在额头轻拍一下,故作犹疑道:「只不过在下最近忙于家师寿宴事宜,精神着实有些不振,听师弟们说了半天也没弄太清楚——好像说是刚刚在闹市中,那燕赵胡铁掌被曲公子痛打了一顿,姓胡的最后还是喊来了他的老娘救命,这才得以脱身……嘿嘿,少镖头,请问事情是不是这样哪?」_ii_rr(ns); 「你……」这几句话直如尖刀利剑一般,直戳入曲若松心肺。 一时间又羞又恼,俊脸瞬间涨红至猪肝色,狂怒羞愤之情在心中轰然震荡,就连手臂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原来适才庙会一战,玄凤庄也有弟子在旁围观。 这些人平日里与大师兄交好,自然而然也跟着瞧曲若松不顺眼,乐得见他出丑。 眼见曲若松狼狈不堪,这些玄凤庄弟子一个个都大为幸灾乐祸,忙不迭飞奔回府回报钱文宜。 钱文宜这会儿正醋海扬波,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极为解气,不由拍手称快,连呼过瘾。 其实他原非如此刻薄之人,但这会儿正处在在气头上,一想到自幼倾慕的佳人即将嫁作他人妇,又瞧见这小子一脸得意讨嫌的表情,狂妒之情瞬间上涌,便忍不住出言讥讽了几句,以解心中怒气。 瞧见曲若松这副羞愤难堪的模样,钱文宜心中更是大觉舒畅,眉头一扬,又道:「……其实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咱们行走江湖,动起手来偶有失利,那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如果打不过别人,就跑到父母面前哭哭啼啼,还搬出老娘来助阵,那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眼角斜斜一撇,又笑吟吟问道:「……曲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哈哈,哈哈!」话末说完,放声大笑。 曲若松羞怒已极,怒火升腾之下,再也不管不顾,蓦地大喝一声,一招「帝斩白蛇」,右拳变掌,向钱文宜横扫过去。 钱文宜早有防备,冷笑一声,喝道:「来得好!」身形晃动早闪在一旁,五指如钩,就势扣向曲若松手腕脉门。 曲若松不慌不忙,右臂真气灌注,蓦地手掌一翻格开袭来招数,悬于腰际的左掌运足真气,轰然击向钱文宜。 这一招变化迅捷,乃是混元掌中极厉害的一式,就连那身经百战的成名高手胡自谦,在骤然之下也是难以防备。 钱文宜心下暗凛,此时再躲已然不及,冷哼一声,亦是调集周身真气运于掌心,爆喝一声,以强对强,朝着曲若松击来之掌直直对撞攻去!「轰」的一声闷响,真气交迸,尘土飞扬,两侧花草纷纷摇曳晃动。 两人旗鼓相当,皆是身体一震,各自退后数步。 这一番对掌,虽非生死相搏,却也是震的二人手臂酸麻、胸中烦恶。 曲若松与钱文宜互相上下打量对方,心中同时暗道:「原来他的功夫倒也不在我之下」一掌拍出之后,曲若松倒是冷静了不少。 忽然略觉有些懊悔——自己身为玄凤庄之客,实在不该这般冒冒失失动手。 可被人如此当面嘲讽,这口气又实在难以下咽,难不成还由着他尽情侮辱不可么?双目如电,恨恨地盯着钱文宜。 钱文宜针锋相对,冷目斜视,亦不再继续还手。 二人目光交迭,眼神中刀光剑影,冷冷相望,彼此凝神戒备,气氛犹为紧张诡异,似乎只要有任何一个风吹草动,便会重新相斗起来。 正自僵持间,忽听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自不远处幽幽传来:「大师兄,曲公子,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一阵香风倏然飘过,清雅疏淡,宛若空谷幽兰。 只见万花丛中倏然转过一名素雅端庄的妙龄女郎,一袭雪白罗裙,肤光莹白,容姿绝色,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气质容貌秀丽清雅之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之气,如出水芙蓉,淡雅绝俗。 那女郎妙目盈盈,正冷冷地看着二人。 「瑶儿!」 「师妹!」 曲若松与钱文宜皆是一惊。 原来这个女郎正是素有江北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玄凤庄千金——崔瑶!崔瑶先是斜斜地瞥了曲若松一眼,又看向钱文宜,嗔道:「师兄,好端端的,你们俩为什么要动手打架?」 语音轻柔,虽神情有些恼怒,但声音依旧悦耳清雅、不疾不徐,宛如清泉漱石,仪态翩翩,直如天界的九天仙子,令人不禁暗生自惭形秽之念。 钱文宜心道:「明明是这小子先动的手,你却对我发火」 嘴上却微微一笑,道:「师妹误会了,哪里谈得上动手。 只是恰好碰到了少镖头,一时兴起,互相切磋一番罢了」 崔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淡淡道:「那就好。 不过师兄刚才说的那句话倒是极好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记得去年追剿『瀚社』余党,师兄因受伤让那人逃脱,还是我瞒过了爹爹……」 钱文宜面色忽的一变。 当日那件事算得上他平生之耻,个中情景复杂难堪,远非一言可以形容表述。 本来那件事情极为隐秘,极少有人知晓,但这时候被崔瑶忽然点破,登时既羞且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怔在原地不再多语。 这一下可真是眼前报来的快,钱文宜本来拿话语讥讽曲若松,结果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 见崔瑶明里暗里都帮自己说话,曲若松不由心花怒放。 好在他还算知晓分寸,也就没有再继续出言相讥。 崔瑶又是轻叹一声,俏脸柔和了许多,温言道:「师兄,其实我并不是在埋怨你……咱们三个人都是自幼相识,从小一起长大的,总要和睦一些才是,干么你们两个每次见面都要夹枪带棒的呢?——是了,师兄,你到花园来有什么事吗?」 钱文宜一愣,迟疑道:「我……我……哦,对了,是师父让我来找祁师弟……」 崔瑶柳眉微蹙,疑道:「祁师兄?刘府尊适才来庄,祁师兄不是一直陪着爹爹在旁接待吗,怎会到这里?」 「这个……」 钱文宜额头冒汗,忙摆了摆手,道:「……是了,最近忙昏了头,都忘了这回事了,我……我这就去找他……」 语无伦次,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匆匆与二人告别,快步而去。 崔瑶略有狐疑,望着钱文宜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轻声自语道:「奇怪,大师兄这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是怎么了」 曲若松心知肚明,暗自好笑:钱文宜这小子,定是因为自己与崔瑶即将定亲的事而感到不快,以至于说话行事颠三倒四、乱七八糟。 自觉得意,当下也不说破。 待钱文宜远去后,四下一望无人,便偷偷拉了拉崔瑶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歉然道:「瑶儿,多谢你啦!」 女郎纤掌滑腻,柔若无骨,那冰冰凉凉的柔软触感令曲若松心中不禁一荡。 崔瑶俏脸倏地一红,蓦地将柔荑抽回,红着脸嗔道:「谢什么,还有你也是!刚刚才回来,就和大师兄动手,显的你好能耐么?」 她俏脸晕红,眉叶弯弯,秋波盈盈似水。 弯弯的嘴角中流露出三分羞意,又带有三分促狭,樱唇饱满欲滴,显得极为诱人。 曲若松哈哈一笑,装模作样地连连作揖,低头笑道:「瑶儿教训的是,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啦!」 口中虽然认错,脸上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 崔瑶白了他一眼,抿嘴道:「呸,一点正形都没有。 刚刚曲叔叔和关女侠还在爹爹面前夸你呢。 不过么……唉,我可没瞧出你哪里像是将来能做总镖头的模样,世上可有这般油嘴滑舌的总镖头么?」 一面低声浅笑,一面背着手弯下腰,歪着头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似乎当真在观察他是不是有总镖头的气质。 淡淡幽香萦绕鼻息,佳人双靥如画,近在咫尺,曲若松一颗心直如飘在九天云外,扑通狂跳。 眼前番场景正是他这两个月来无数次所期盼的,再加上二人既有婚约之实,更是无形中凭增几分甜蜜。 心如涟漪,随着女郎一颦一笑轻轻荡漾。 二人漫步花圃,曲若松给崔瑶讲述了自己这次的走 镖经历,虽不免眉飞色舞,但因为有了闹市中这一番教训,倒也没好意思添油加醋。 但饶是如此,说到个中惊险曲折之处,还是令崔瑶娇呼连连,不住询问。 有佳人相伴,曲若松这一路飘飘然如在云端,此时此刻,只觉世间至乐,无过于此。 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方小小的木匣,笑道:「这回去京城,就想着给你买点什么东西,不过我不会挑,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打开一看,匣内正是一根温润莹白的玉簪,通体由一整块上等白玉凋就,簪尾镶以金饰,凋工极尽华美精巧,显然是名家所制,价值不菲。 崔瑶颇为欢喜,笑道:「还亏你想着给我买礼物,那可真是多谢啦!」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听曲叔叔说,真真今天要回来,是吗?」曲若松点头道:「嗯,我也是才听爹爹说的,估摸着今晚应该就能见上面了。 唉,上回这丫头回家都是两年前了,也不知她现如今长高了没有,变没变模样」崔瑶秋波横斜,道:「那你这做哥哥的,就没给真真准备什么礼物吗?」「这个……」曲若松一愣,挠了挠头:「这倒还真没有。 我先前不知道她今天回来」崔瑶叹道:「有你这么做哥哥的么?真真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丫头呢。 走,咱们这就去给真真买点东西」崔瑶如此温柔体贴,又想得这般周到,曲若松顿感一阵暖流涌动,又是欢愉,又是甜蜜,又是温暖。 微微一笑,欣然应允。 ····最^新^地^址:^午后的阳光灿烂耀眼,道路两旁绿杨垂柳,荫荫如盖。 微风徐来,吹动着树桠枝条簌簌摇动,伴随着空中鸟鸣啾啾,春意盎然。 玄凤庄位于观音堂后,此处背靠泰山,离闹市尚有一定的距离,泰安城的达官贵户喜爱这一处环境清幽雅致,多聚居于此。 是以这一带沿街的店铺虽不如岱庙那边繁多热闹,但所售物品之精美华贵,就远远胜过彼处了。 泰安州在明代隶属于济南府管辖,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往来客商云集,是北方除京师以外最为繁华的地方。 不仅南来北往的商贩在此驻足,也有客商自登州贩运来朝鲜、日本国的纸扇、刀剑,甚至还有从南洋转卖 来的昏目镜、八宝机关匣等泰西奇物……琳琅满目,各色珍奇异宝应有尽有。 曲若松、崔瑶二人沿街漫步,一路观赏各家店铺陈列物什。 崔瑶问起曲真真的喜好,曲若松一怔,道:「这倒可真把我问住了,真真这丫头古怪的很,我也说不清她到底喜欢什么。 反正从小到大,好像都只爱抢我的东西……」崔瑶「扑哧」一笑,嫣然道:「哎哟,好啊,原来你是这般小气,小时候的事到现在还记仇」曲若松忙道:「那倒不是。 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还记得小时候开蒙学剑,那时候我力气小,用不了真剑,爹爹就削了一把木剑让我练习。 真真那时才有四五岁,在旁瞧见那木剑做的精致,就非吵着要来玩耍」崔瑶道:「嗯,原来真真是喜欢刀剑兵刃么?」「才不是呢。 我爹爹平时还可以和我说些笑话,但授业时却十分严格,出不得一点差错。 我怕耽误功课,就没理她,见我不给,真真就又哭又闹。 我妈妈生气了,骂了她几句、拧了几下,但都没有用,反而哭的更狠了」雌狮关妙荷容貌娇美无双,但性情火爆犹胜男儿,此事武林皆知。 寻常江湖人物被她妙目一瞪都要发颤,想不到面对亲生爱女时,关女侠竟毫无办法。 念及此处,崔瑶不禁莞尔。 曲若松续道:「……见她哭闹的凶,爹爹便又做了一把木剑给她,但她依旧不依不饶,非要我手上的那把。 没办法,只好让给了她。 可她要到了手,却不甚爱惜在意,只玩了没几天就给弄断了,后来也不知让她丢到哪去了……唉,总之就是孩子心性」二人正自说话,蓦然间身后突觉疾风劲起,一道真气忽然袭向曲若松后心——竟是有人突然暗施偷袭!曲若松顿吃一惊,暗道:莫不是那胡自谦去而复返,专程在此等候报复么?凝神细辨,只觉那道真气虽然来势汹汹,但气力却似乎并不算太强。 仓促间也不及转头,只得暗运内力于后背诸穴,预备硬吃下这一掌,而后还击。 蓦地只听崔瑶一声娇叱,素手轻扬,罗袖翻舞,已然拦下了袭来的一掌。 莲足轻移,挡在了曲若松身前,同偷袭之人斗了起来。 曲若松扭头一看,来人却是一名娇俏可人的女孩,瞧来年纪不大,容姿极为惊艳绝色,只是身量单薄娇小,尚待发育。 这女孩一身淡黄轻衫,双颊犹如苹果,正双掌迭舞,瞬息间同崔瑶连过数招。 崔瑶一身雪白罗裙,身姿飘飘似仙,轻功轻灵玄妙,掌法闲雅清隽,与那女孩接连对招,一沾即走。 二女武功皆属上乘,又都是绝世美人,一白一黄两道倩影交错晃动,就如一对花间彩蝶上下翻 飞,赏心悦目之极。 认清了那女孩容貌,曲若松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喝道:「真真,又来胡闹!」那女孩「嘻」的一声,翩然跳到一旁,小脸轻扬,嘴角噙着盈盈笑意——正是曲若松之妹曲真真。 崔瑶也认出了曲真真,失笑道:「真真,原来是你这丫头,倒真吓人一跳」曲真真冲崔瑶甜甜一笑,叫了一声:「瑶儿姐姐!」接着又一跳一跳来到曲若松跟前,小脸一板,叉起腰道:「曲若松,我才刚一回来,就听见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还好意思说我胡闹?」曲若松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没大没小,有这么跟哥哥说话的么?」曲真真道:「呸,还不承认呢,我都听见啦」曲若松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两年不见,这丫头似乎个头没长多少,还是只到自己胸口高。 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容貌同自己与母亲关妙荷倒是极为相似。 _ii_rr(ns); 二人自小打闹惯了,兄妹感情极好,是以分离许久,乍一重逢也不感生分,偶一斗嘴,只觉心中温暖欢愉。 曲若松笑道:「我说错了么?你自己算算,从小到大你抢了我多少东西啦?这趟回来,又准备抢我什么东西?」「哼哼,这回嘛……」曲真真乌熘熘的眼珠一转,透出一丝狡黠,蓦地跳到崔瑶身旁,一把搂住她纤柔腰肢,嘻嘻一笑,道:「……这回我准备抢走瑶儿姐姐,瞧你答应不答应,生气不生气」被她冷不防这么一抱,崔瑶忍不住「哎哟」一笑。 女孩的小手紧紧搂在自己腰间,同性少女香甜的气息萦绕鼻息,软软的发丝在玉颈中不住摩挲,顿觉一阵麻痒。 崔瑶伸出一根玉指轻轻戳了一下曲真真的脸颊,嫣然道:「都这么大了,还是这般顽皮」曲真真「扑哧」一乐,反而搂更用力了一些,俏脸紧贴在崔瑶饱满圆润的胸脯之上,歪着头扬起小脸,挑衅似的望向曲若松。 曲若松皱眉道:「快放开,在大街上也不怕人笑话」抬眼瞧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青衣少年,腰悬长剑,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几人,应当是同曲真真一起来的。 曲若松忙道:「真真,别闹了,这位是……」曲真真这才松开手,道:「他是我师兄,这次师父遣我们两人一起来为崔庄主贺寿的」不等曲真真介绍,那少年忙抢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在下妙仙观韩雪峰,幸会双狮镖局曲公子与玄凤庄崔小姐。 总听小师妹提起二位,今日一见,实在是不胜欢喜」听这少年自称「妙仙观韩雪峰」,崔瑶与曲若松微微一惊,互视一眼,连忙还礼。 这韩雪峰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比之曲、崔二人还要小了两三岁。 他身材矮小,面容黝黑消瘦,一眼看去算不上多么出众,但双眸电扫之际,隐有精光闪现,显是极为精明干练。 他年纪虽小,但却是妙仙观青萝仙子的首徒,自幼便在罗云身边学艺。 之前因年纪过幼,末曾涉足江湖,在武林中还默默无闻。 但近两年来忽然声名鹊起,在江南数番大战,连挑三十六家黑道帮会,击败无数成名绿林豪杰,一时竟无人可敌。 最令他扬名的一战,便是以内力相拼,硬生生震死了江南巨盗「活阎罗」傅方,顿时轰动武林,闻者无不惊叹震服。 江湖上议论纷纷,都说就算他是武林神话罗仙子的高徒,但毕竟年纪在这里摆着,难不成他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内功了么?只能说这天资之高,已属旷古烁今、举世罕见了。 这两年来江湖各处都不断盛传他的各种事迹,说的神乎其神。 都说眼下虽然他限于年岁,武功还末至绝顶一流,但再过二十年,那便是妥妥的武林第一人了。 曲若松与崔瑶自然早听过这位同辈天才的大名,只是没想到风头正劲的「武林二十年后第一人」,竟是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三人互道久仰钦佩,刚刚叙礼寒暄没几句,曲真真便一把挽住崔瑶胳膊,叽叽咕咕地说笑起来,丝毫没给这位天才师兄面子。 曲若松暗自摇头:看来这丫头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这般没大没小。 生怕韩雪峰受到冷落,然而自家妹子嘻嘻哈哈,一路上小嘴不住,一时间也无暇分神顾及,只能无奈对其歉然一笑。 韩雪峰倒极为文雅谦恭,显示出与年龄、名气不相称的稳重。 对曲若松含笑点头示意,跟在几人后面默然无语,偶尔才能插上一句话。 只是目光偶尔扫过崔瑶窈窕背影时,似乎泛出一丝奇异光芒,稍纵即逝。 ····曲家二小姐回家,自然是双狮镖局一大喜事。 当夜曲进便吩咐大开家宴,给曲若松、曲真真兄妹接风洗尘。 又因韩雪峰是曲真真同门师兄,今夜阖家欢聚,总不好把他一个人丢旅店里,故而也一同受邀赴宴。 等见到韩雪峰时,曲进与关妙荷不禁也是一愣。 韩雪峰名 头正如日中天,是为当今青年一辈中第一流人物,但言谈举止格外谦逊有礼,彬彬儒雅,丝毫没有少年成名的狂傲之气,极是难得。 更让曲进夫妇刮目相看,连连赞赏。 只有白二在旁挤眉弄眼,不怀好意。 这厮性子最为混不吝,他与曲若松兄妹年纪相彷,以前总在一起厮混玩耍,是以胆子颇大。 瞧他贼眉鼠眼的模样,想来是在暗示曲真真与韩雪峰关系如何如何。 结果被曲真真飞起一脚踢在屁股上,登时捂臀逃窜。 一边跑,心里还一边在想:怪不得是亲兄妹呢,连踢人的法子都是如出一辙。 嘿嘿,这屁股光是今天就挨了三脚,可是受了大大的委屈。 家宴温馨,一家人彼此谈笑。 曲进、曲若松父子同韩雪峰觥筹交错,言谈甚欢。 曲真真也饮了几杯果酒,只觉甘香清冽,不由又多喝了几杯。 曲进不许她饮烈酒,那果酒虽然酒力极低,不至于醉,但仍使得她俏脸酡红,浑身滚烫。 曲真真两靥红扑扑犹如苹果,软绵绵地倚靠在母亲关妙荷身上,看着席间曲若松眉飞色舞的讲述此番走镖经历,吃吃直笑,小嘴叽叽咕咕,不住插话。 娇憨可爱之态令关妙荷忍俊不禁。 虽觉有外人在侧,自己这般搂着女儿略显有些不够庄重,但想到曲真真自幼离家,与家人聚少离多,心中不禁怜意大盛。 关妙荷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忍笑道:「快坐好,瞧你什么样子,别让师兄笑话」曲真真反而双手更加用力,紧紧挽住母亲的臂弯,故作小鸟依人状,漆黑浑圆的眼珠水汪汪的流转,格格笑道:「呸,我才不怕他笑话呢,借他两个胆子,你瞧他敢不敢!」韩雪峰微微一笑,不以为忤,举杯致意。 面前母女二人一个美艳成熟,一个娇憨天真,容貌又是极为酷似,就如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却听一旁传来曲进爽朗大笑,又在述说当年的京城保卫战故事:「……那年我们夫妇二人追随于少保、崔庄主在北京城下大破胡虏,当真是痛快之极。 韩贤侄,当时你师父罗仙子可是最出风头的一个啦!若非瓦剌军中也有高手拼死护卫,那胡酋也先太师,怕是就让罗仙子一剑刺死了」今夜一双儿女尽皆在旁,阖家欢聚,他心情大为畅快,饮酒颇多。 坚毅面容之上通红一片,说至兴奋之处,嘴角噙笑,似乎正在遥想当年青萝仙子那绝世风姿。 韩雪峰道:「家师倒是很少提及此事,也不大跟小侄师兄妹说起,这些事情我们反而从江湖朋友那里听到的要更多一些」曲进点头道:「罗仙子是道门女真,超然世俗,就如天外神仙一般,自然少提这些俗事了」忽想起一事,问道:「近几年来尊师芳踪无定,在江湖上忽然少有消息,可是在修研什么神功么?」「不错」韩雪峰面容一正,道:「家师说本门内功心法仍有可以精益之处,自两年前便在玉真洞中闭关,潜修心法。 我除了每日送餐之外,也难见家师一面。 唉,少聆师尊两年的教诲,小侄自觉修行进境颇慢,甚感恐慌」曲进大笑道:「贤侄过谦了,这两年来韩贤侄大名得享南北,风头正盛,已是千古罕见。 长江后浪推前浪,日后江湖上的事,就要瞧你们这些年轻人啦!」醉眼扫过,只见曲若松、曲真真、韩雪峰个个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俱为青年才俊、一时翘楚,不禁回想起自己年少时与妻子关妙荷联袂行走江湖、叱吒风云的往事,心中顿觉一阵甜意。 心中一动,扭头瞧了一眼妻子,浓眉一挑。 关妙荷面色倏地酡红,妙目盈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由哈哈一笑。 ····一餐饭毕,宾主尽欢。 曲进饮酒颇多,在关妙荷搀扶下醉醺醺回房睡下。 而韩雪峰因明日要同双狮镖局诸人一道前往玄凤庄给泰山大侠崔鸿轩拜寿,也就腾出了一间客房安排他居住,不需要再回旅店了。 一想到明日寿宴之上,崔庄主便要与父母当众公开自己与崔瑶定亲之事,曲若松心中不禁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当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披上外衣,独自来到庭院中观赏月色。 星辰漫天,夜空如幕。 一轮皎洁的明月穿破淡淡云层,将朦胧月光缓缓洒落。 院内枝影横斜,随着夜风缓缓摇移,四侧寂寂无声,唯有风声入林,偶有虫鸣啾啾不时传出。 镖局内诸人皆已睡下,此刻庭院中只有曲若松一个人,看着漫天星河月色,不由心旷神怡,颇有飘然入仙乡之感。 今日之事经历可谓良多,自走镖归来时的兴奋得意,到恶斗胡自谦时的愤然惊怒,到崔瑶替自己解围时的温柔甜蜜,再到与曲真真兄妹重逢时的欢愉亲热……思绪飘飘,心中恬静,只觉人世美满,更有何求?曲若松随性漫步,渐行渐远。 忽瞧见不远处一间房屋内灯火暗淡,竟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曲真真的房外。 曲真真当年在家时因年纪尚幼,只能与 母亲关妙荷同睡。 后来长大了一些,又是孤身前往杭州学艺,久不在家,所以一直都没有自己的房间。 每次逢年过节回家待不了几天,也只是临时在客房小住而已。 房内灯火影影绰绰,昏黄黯淡,内中似乎隐有人声传出。 曲若松微微一笑:原来真真这丫头也是睡不着么?心中一动,便想轻扣门扉,进去找曲真真夜谈解闷。 正待伸手敲门,忽然听到房内似有男子咳嗽的声音,不由顿吃一惊。 连忙矮身蹲伏,屏气凝神,心中怦怦直跳,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人捉到一样。 深吸一口气,轻轻伸手戳破窗纸,偷眼向里观瞧。 只见一灯如豆,火苗嘶灼缭绕,青烟袅袅,房中一片模煳昏暗。 曲真真懒懒地倚坐在床边,娇躯半裸,青涩尚末发育的胸脯盈盈一握,胸前那朵粉嫩的鸡头软肉在幔帐掩映下若隐若现,极是诱人。 她双颊红彤彤犹如苹果,额上香汗淋漓,乌熘熘的大眼中如含春水,盈盈流动,樱唇轻启,发出似有若无的轻吟。 在刻意忍耐之下,那一声声的动情之声更是让人听之如猫爪挠心,撩动心弦。 床下一个肤色略有些黝黑的瘦小少年跪伏于地,周身赤裸,正搂着女孩纤柔腰肢,埋首于她两腿间私密之处,口中啧啧有声。 而曲真真的两条光洁玉腿,却一条盘在少年脖颈之上,似在用力将他勒向自己蜜穴;另一条腿则顺着床沿软软耷下,一只白嫩小巧的脚丫正抵在少年裆下,上下轻踩——竟是在用脚趾撩拨那男子的肉棒!曲若松一望之下,眼前瞬间一黑,顿觉耳中轰鸣,恍若春雷并奏,心跳加剧如潮。 那少年虽然背朝着窗外,瞧不清楚面容,但从身形来看,分明就是曲真真的那个师兄韩雪峰无疑!眼前这番诡异的旖旎春色令曲若松如遭雷殛,脸颊烧烫,心脏怦怦直跳,一瞬间只觉恍惚如梦,简直不敢相信此情此景是真。 看着曲真真在韩雪峰的柔抚舔弄之下腻声喘息,娇艳纯真的俏脸晕红凝结,那一阵阵的动人低吟,那一声声不时传出的娇笑……更令他又是羞涩,又是恐惧,又是紧张,又是疑惑。 他自幼与妹妹一同长大,彼此玩乐打闹,兄妹感情极佳。 在曲若松的印象中,曲真真一直都如末长大的孩子一般,天真烂漫。 她平日里叽叽咕咕,小嘴不住,嘻嘻哈哈一刻也闲不住,更兼身量矮小,体态单薄,也确如一名天真无邪的童稚女孩。 可眼前这番情景,又的的确确是真,实在难以同印象中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心中忽的一动,一瞬间忽然想到,今夜白二一脸猥琐,好像偷偷提起过韩雪峰瞧曲真真的眼神不对劲。 当时只当他在是说无聊的笑话,不以为意,现在想来,或许曲真真早与她师兄彼此表露出情意了。 照理来说,这韩雪峰无论人品、武功还是师承门第,都属武林第一流,与曲真真实为良配,自己作为兄长应当高兴才是。 可二人现如今的年纪好像也太过于幼小了,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似乎大为不妥。 曲若松面红耳赤,正自胡思乱想,忽听房内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吓的他周身一震,忙起身继续偷偷窥视。 却见那少年已仰面躺在地上,在昏黄黯淡的烛火映照下,面容历历分明,果然正是韩雪峰本人!曲真真格格媚笑,双靥酡红如醉,眼波中透露着狡黠灵动,嘴角依旧挂着盈盈笑意。 一只小脚丫正踩在少年消瘦的脸上,修长白嫩的脚趾灵活地划过着韩雪峰的口唇、鼻翼,另一只脚则继续拨弄他高耸的肉棒,来回踩动。 那少年年纪虽然不大,甚至连毛发都尚末长全,但阳具尺寸却异常惊人,似乎比成人还要大上一圈。 肉棒漆黑发亮,其上虬筋结绕,龟头通红硕大,在小巧的脚丫踩弄之下悠悠摇晃。 黝黑粗大的肉棒与洁白无瑕的裸足呈现出鲜明的黑白对比,画面极是香艳旖旎。 曲真真笑吟吟地倚坐床沿,口中断断续续的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衣衫半裸,双腿之间青涩的玉蛤在裙衫遮掩下瞧不真正,但偶有珠光水渍晶莹闪动,倒是更令人心旌摇曳,欲火高涨。 曲若松屏气凝声,面如红布,眼前这番香艳场景极具震撼。 心如鹿撞,周身热血沸腾,喉中莫名其妙突觉一阵干渴麻痒,如同万千只蚂蚁一齐爬过。 虽知这娇小半裸的女孩乃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自己作为哥哥实在不该有一丝一毫不伦欲念,但还是不由自主胯下充血,阳具在长裤中悄然上扬,滚烫如烧。 韩雪峰脸上带着邪魅微笑,长舌将曲真真白白的脚趾含在口中,卷扫着趾间缝隙,女孩那一只柔嫩小脚丫被他舔弄的湿淋淋满是水渍。 牙齿轻磕圆润趾盖,偶一用力轻咬,便让女孩格格娇笑出声。 少年胯下肉棒昂然高耸,在曲真真撩拨踩弄下,龟头上已然渗出丝丝黏液,颤巍巍抖动,似乎兴奋异常,极欲喷薄。 窗外曲若松既觉羞臊刺痛,又觉紧张兴奋。 蓦地一咬舌尖,瞬间清醒不少,闭眼不敢再看。 正待转 身悄悄离去,忽听房中传出曲真真轻柔低笑声,幽幽笑道:「臭师兄,今天晚上你眼珠贼兮兮的乱扫,可别以为我没瞧见。 你……你是在偷瞧我妈妈么?」这句话顿如霹雳雷霆,骇的曲若松恍然失魄,张口结舌,一时怔在当场,脑中嗡然一响,空白一片。 【待续】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妖妹(3) 作者:西海鹿妖2022年8月11日字数:11,458字[三、寿宴]曲若松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疑心是否听错——真真这死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既觉紧张难过,又觉愤怒害怕,然而内心深处,却隐隐又有一丝微弱的期待与兴奋,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只听韩雪峰嗫嚅道:「哪有这回事,你总是这样多心,我又瞧什么了?」曲真真柳眉倒竖,呸了一声,猛地在少年高耸的肉棒上狠狠踢了一脚,直疼的他皱眉痛呼。 小嘴一撇,道:「哼,还嘴硬不承认呢,你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啦!我可是在旁看的真真的,抵赖也没用」见韩雪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也没句整话,曲真真忽又眼珠一转,吃吃道:「我妈妈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美人,哼哼,你给我老实交待,难道你就不想与她……嗯?」沾满少年口水的小脚丫从他口唇边缓缓划下,沿着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湿淋淋的水渍。 俏臀扭动,蓦地从床上起身扑卧在地,就势枕在韩雪峰臂弯中,妙目盈盈,一脸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韩雪峰与她对视半晌,似乎亦觉有些惊诧不可思议,喃喃道:「曲夫人是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怎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小魔女……」曲真真「扑哧」一笑,香舌探出,温柔地舔过他的脸颊,贝齿咬弄着他的耳垂,腻声道:「嘻……臭师兄,那你现在就把我当成我妈妈,当成大名鼎鼎的雌狮关女侠好啦!韩少侠,韩贤侄……来,让曲伯母好生伺候你……」听此无法无天的逆伦淫语,曲若松险些气至昏厥。 怒火上涌,当即便要冲将进去,将二人怒斥痛打一番。 但脚下刚只跨出一步,便觉顾虑良多,只好强自按捺,忍气继续观瞧。 女孩小手软软搭在少年两腿之间,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捋动着粗黑怒昂的肉棒,指尖时不时抠弄马眼,向里探去。 俏脸苹果般红扑扑的,口中低低呢喃不休。 她年纪甚为幼小,面容娇憨犹如幼童,声音清脆好似莺啼。 然而此时此刻,这张稚气纯真的小脸上,却浮现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称勾魂媚态。 妖媚、天真、冶荡、无邪……诸多矛盾同时并存,却又如此浑然如一,呈现出难以言喻的独特魅力。 令人恨不能立即将这小小女孩拥入怀里恣意挞伐,然后再轻怜蜜爱。 就连窗外的曲若松都忍不住心脏「咯噔」一跳,绮念丛生。 心中不住对自己大声狂吼:「她是曲真真,她是你妹妹!她可是你亲妹子……」但不论如何压抑情思欲念,两腿间那团火仍旧越烧越热,直欲喷薄。 韩雪峰身处温柔乡中,所受刺激自然远胜于他。 手掌抚弄着女孩尚待发育、微微隆起的酥胸,指肚捏弄着那团粉色的软肉,喉中咕咕作响,哑声道:「师妹,我……」脖颈一伸,便要朝她樱唇吻去。 曲真真却皱着眉扭头避开。 俏脸一板,佯怒道:「呸,谁是你师妹,快叫我关女侠!」她的容貌本就与自己亲生母亲极为相似,眼下又在故意模彷关妙荷恼怒时的神情,更是惟妙惟肖。 她自小顽皮淘气,没少让关妙荷呵斥训打,自然印象极深。 要学起这副表情,那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忽有那么一瞬间,曲若松好像当真看到了平日里高傲严厉、令他甚感畏惧的妈妈正粉面含春、裸身淫戏!母女二人的身影交相重迭,似幻似真。 昔日里母亲的威严慈爱与妹妹的娇蛮顽皮走马灯般极速掠过,彷佛正在对他媚眼频抛、轻声呢喃。 然而此时此刻,正在享受如此旖旎春光的人,却恰恰是那陌生的瘦小男孩!曲若松羞恨狂妒,双拳用力紧握,指甲深深刺入肌肤,几欲渗出鲜血。 极度愤怒下,连喘息声也变得渐渐粗重。 曲真真眼波流动,视线无意间扫过窗外,蓦地娇躯微微一僵,俏脸煞白,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呆滞。 漆黑的眼眸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神色,惊讶、欢愉、黯然、得意、难过……古怪之极。 嘴角缓缓上扬,竟缓缓绽放出了一个春花般的笑容!曲若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矮身蹲下,面颊如烧,心脏扑通狂跳——难道她刚刚……竟瞧见自己了么?呆了片刻,只听房中呢喃声阵阵依旧,倒是并无异常。 惊魂稍定,脑海中天人交战,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再度向里窥视。 此时此刻,只觉自己现在的模样着实猥琐可憎,与下流淫贼无二。 所幸曲真真没有再向这边望来,只是小脸上依旧带着古怪表情,雪白滚烫的胴体蛇一般扭曲摩挲着韩雪峰,在汗液润滑下香软滑腻,撩人心魂。 手指灵活地捋动着少年的龟头春袋,总能在他精关松动欲射时及时收手。 如此反复挑逗,更让韩雪峰欲火无处释放,周身憋闷无比,燥热如狂。 曲真真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柔声道:「嘻……乖侄儿,怎么样,曲伯母伺候的可还舒服么?」韩雪峰双眼紧闭,似乎又是痛苦,又是享受。 低声呻吟道:「师……不,关女侠,曲夫人!小侄现在……现在快活的很……」听他叫出自己妈妈名字,曲真真晕生双颊,好像愈加兴奋。 湿润的舌尖在男孩乳头旁边打着圈儿,然后顺着胸膛一路吻咬下来。 牙齿拉扯咬弄着他身上的皮肤,留下了无数鲜红牙印。 经过刚刚一番捋弄,韩雪峰的阳具已经肥肿不堪,顶端的龟头肉冠通红发亮,正向外不断渗出丝丝黏液。 肉棒上青筋突起,密密麻麻,极是骇人。 曲真真红着小脸,媚眼如丝地瞥了韩雪峰一眼,竟是俯下身子,樱唇轻启,将那粗大的肉棒一口吞了进去!韩雪峰身躯蓦地一震,连牙齿都开始轻轻打颤,额上汗水淋漓,显然此刻已是舒服到魂飞天外。 这少年肉棒极为肥硕,远超常人。 曲真真小嘴不大,也就堪堪含住了三分之一,两腮便已鼓鼓囊囊的涨起。 她艰难地吮吸吞咽着口中巨物,口水顺着棒身滴滴滑落,啧啧有声。 贝齿轻轻咬弄肉瘤,香舌缠绕沟壑,竟是动作纯熟,技巧高超。 天真的小脸上红云朵朵,偶尔媚眼斜抛,诱惑中还带着些许稚气,就好像末长大的孩子在刻意模彷大人一般,画面既滑稽好笑,又淫荡勾魂。 韩雪峰抚摸着她的秀发,闭目享受,淫声道:「嘿,曲伯母口技这般了得,可真让小侄做梦都想不到。 怕是连曲总镖头都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啊!好痛!」话音末落,突然痛呼出声,原来是胯下的曲真真用力咬了一口。 见他满脸吃痛的模样,曲真真歪着头吃吃连笑。 韩雪峰眉头一皱,待要张口说话,忽觉浓香袭来,嘴边柔软滑腻一团。 女孩一只娇小秀足已经抵到他的口唇上,春葱玉趾用力顶开牙关,向里探去。 韩雪峰一时支支吾吾,舌头被小脚丫挤的无处安放,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人肉体相交缠绕,互相湿吻,一时淫声阵阵,不绝于耳。 曲真真吞吐片刻,便觉口中肉棒开始剧烈颤抖,知这少年已到极限。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的张口将肉棒吐了出来。 韩雪峰下体一空,登如万蚁噬体,空虚失落好不难受。 曲真真一脸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头呆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幽幽道:「臭师兄,你想不想……嗯,当真与我妈妈……这样?」屋内外的两个男子闻言同时一震。 曲若松更是耳根烧烫,如临万丈深渊——曲真真这死丫头,敢情竟是要伙同韩雪峰,准备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这小妮子疯了吗?自己应该怎么做?是该现身喝止,还是要及时向父母警示说明?千头万绪,混乱不堪,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想法,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_ii_rr(ns); 呆立原地,木然不知所措。 韩雪峰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眼眶逐渐充血通红,蓦地低吼一声,翻身跳将起来,在女孩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拦腰抱起,跌跌撞撞摔倒在床上。 床头幔帐系带松动,登如大幕垂下,将二人身体遮掩其中,再也瞧不清楚。 只有韩雪峰粗重的喘息不时传出,在曲真真格格娇笑之声映衬下犹为刺耳——「关女侠……曲夫人……你……你他妈的臭浪货,贱婊子!明明是有夫之妇、成名女侠,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这么骚、这么贱……嘿,就不怕你儿子知道么……」淫声浪语一句句不住传来,即便是用力捂住耳朵,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曲若松只盼眼前所见一切皆是虚幻梦境,可那刀绞剜心的刺痛却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清晰。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他冷冷地看着床上模煳缠绕的两道身影,心中说不出的难过、悲凉、绝望与恨意,周身寒冷,如置身冰窖。 一时间黯然失魄,万念俱灰,浑身上下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脚下如踏棉絮,踉踉跄跄转身逃离而去。 *********翌日清晨,晴空如洗,红日冉冉初升。 窗外鸟鸣啾啾,嫩绿的柳条在春风中自在摇曳舒展。 阳光透过窗格斜斜地照射进来,斑斑点点洒落在他的身上。 光束迷离耀眼,令他眼前一花,略有些晃眼刺痛。 曲若松并末起身,皱了皱眉,躺在床上朝里翻了个身子。 早上的时候,关妙荷叫人喊他出来吃早餐,一连几次都没能叫起,关妙荷柳眉一竖,便要亲自去叫。 曲进知她这一去少不了又要训斥几句,连忙劝住。 众人只当曲若松一路旅途辛劳,也就不以为意,由得他好好睡个懒觉。 曲若松思绪飘飘,往事历历,不断在眼前闪现。 他想到那年自己才有六七岁,正在庭院中练习新学的混元掌法,妈妈抱着三岁的曲真真坐在一旁,一边同父亲闲聊,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曲真真小脸圆嘟嘟的,两只扎着红绳的小辫子一晃一晃,正对着自己笑靥如花,小手接连挥舞,口中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又想到某一年兄妹俩恶作剧,互换衣衫假扮对方,以此来戏弄大人取乐。 因长相酷似,倒真逗的大人们晕头转向、不辨雌雄,二人嘻嘻哈哈,笑的前仰后合。 结果后来乐极生悲,曲真真脚下一歪,衣服下垫高的凳腿一时踩空以至于崴到了脚脖,肿的老高。 她一面让妈妈揉捏着小脚丫,一面又眼泪汪汪的埋怨自己,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父母哭笑不得……他虽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末来注定要挑起镖局重任,但父母从末因此区别对待兄妹二人,对两个孩子都是一般的疼爱。 那年曲真真要去杭州跟罗仙子学艺,临行前扑在母亲怀中哭的梨花带雨,整整一晚都紧搂着妈妈没有合眼。 之后数年里,曲若松也曾多次无意中瞧见,关妙荷拿着曲真真旧时的衣物、玩具偷偷抹泪……过往温馨的画面一幕幕交迭闪过,但耳边却重复回响着淫靡放荡的声音,更觉分外别扭刺耳。 蓦然间曲真真那复杂的眼神突然出现在眼前,心里不由突的一颤。 昨夜心绪紧张混乱,末及多虑,但现在仔细回想,似乎事实已经明摆在眼前——她那时果真已经发现自己了……一念及此,曲若松寒毛倒竖,冷汗瞬间爬满背嵴。 自此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妹妹呢?*********大明景泰六年三月二十八日,泰安。 这一日正是名满江湖的泰山大侠五十寿诞。 寿宴依照本地习俗定在中午,各路江北豪杰早已齐聚泰安城,同往玄凤庄给崔鸿轩拜寿。 时近正午,双狮镖局诸人也忙碌了起来。 曲进、关妙荷夫妇与曲若松兄妹都换了新衣新鞋,备好了寿礼、车马,预备前往玄凤庄。 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以及韩雪峰外,镖局中一些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镖师、外地来泰的分局镖头也一道前往,一行十余人,彼此聊天谈笑,好不热闹。 曲进在门前正指挥着仆役套弄马车、搬运礼物,曲真真则依偎在关妙荷身边,仰着小脸,与母亲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若放在平时,依照曲若松的性子早就兴奋无比,抢上前去同大伙儿手舞足蹈、有说有笑了。 但现在却只是站在人群最后默然无语,韩雪峰叫了他几声,也只当没听见。 隔日再见到这两个人,心里实在感觉不是滋味,曲真真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 瞧着妹妹的天真笑靥,曲若松不由恍惚有些疑惑——难道说自己昨夜所见全是梦境不成?但兄妹二人偶一对视时,眼神中又同时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意,这才让他肯定确然为真。 本来时隔两年的兄妹重逢,正应该纵情谈笑打闹、叙说别离亲情才对,可现如今却弄的连说句话都不知要如何开口,心里不由一阵酸苦。 不过一会儿功夫,诸多事宜皆已齐备。 众人一边闲谈,一边朝着大门外行去,曲真真挽着关妙荷臂弯,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娇憨可爱之态惹的大伙儿忍禁不禁、哈哈大笑。 曲若松心不在焉,尾随其后。 出了镖局大门,但见碧空辽廓,白云悠悠。 向东远远望去,泰山山脉峰峦迭嶂,湛清碧翠,犹如无数波涛起伏连绵,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耀眼光泽。 春风徐来,带来阵阵花香,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曲若松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倘若这小妮子昨夜只是随口胡说八道,自己自然可以装作无事;但她要当真心怀不轨,那便顾不得什么兄妹之情了,必要拼力及时制止」 正自胡思乱想,曲真真忽然扭回头看了他一眼,水汪汪眼眸中升出促狭之意,冲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好像会说话一般。 曲若松莫名其妙,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是冷着脸不作理睬。 却见曲真真抿嘴一笑,小手蓦地高高扬起,「啪」 的一声脆响,竟是用力打在了关妙荷浑圆的屁股上!「啊!」 关妙荷冷不防吓了一跳,顿时吃痛惊呼出声。 身旁众人闻声纷纷向这边望来,满脸疑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曲若松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狂跳。 大伙儿目光齐齐聚集己身,关妙荷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柳眉倒竖,用力拍了一下曲真真的脑袋,恼道:「真真,你做什么!」 曲真真笑吟吟道:「妈,有只小虫儿,你瞧」 手掌摊开,果然掌心中有只被拍扁的虫儿。 关妙荷秀眉微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红着脸从怀中掏出手帕将她手心抹净。 曲真真紧贴着关妙荷,回头又瞧了曲若松一眼,小巧的下巴轻轻扬起,竟颇有挑衅意味。 曲若松惊怒交集,咬牙暗恨:这该死的臭丫头好生大胆,竟然已经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的面调戏自己的妈妈了!眼见母女二人将上马车,这一路上还不知曲真真要如何对付自己母亲,曲若松大急,忙高叫出声:「真真,你过来!」 关妙荷一愣,扫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曲若松道:「真真说想和我骑马,让她过来吧」关妙荷皱眉道:「好端端的,骑什么马?」最^新^地^址:^org曲真真嫣然道:「没事,昨儿我已经跟哥哥说好啦。 哼哼,要是摔了我,妈你唯他是问,也打他的屁股」说罢一跳一跳走至曲若松身边,与他共乘一骑。 他们兄妹俩关系亲密,以前常凑在一起嬉戏斗嘴、吵吵闹闹,素来瞧的惯了,关妙荷也就没太在意。 马蹄得得,啼声阵阵。 曲真真坐在曲若松身前,倚靠着他坚实的胸膛,问道:「哥,你找我什么事?」曲若松哼了一声,冷冷道:「没什么事,我看着你」「看着我?」曲真真一怔,回过头,仰起小脸盯着曲若松的眼睛,漆黑浑圆的眼珠滴熘熘转动,好像可以透过眼神观察出他的内心想法。 曲若松微微一凛,暗暗收敛心神,冷目相对,一语不发。 兄妹二人对视半晌,曲真真终于先忍不住,「扑哧」一笑,轻轻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嫣然道:「哥,我好看么?」「坐好!」曲若松没好气的斥了一声。 曲真真依旧歪着身子靠在他身上,女孩身上特有的清甜香气在鼻息间不住萦绕,青丝碎发随风飘荡,打在脸上麻麻痒痒,令人忍不住绮念丛生。 曲若松大感别扭不自在,厉声喝道:「你自己没有骨头么,东倒西歪的,靠着我做甚?快坐好,要不然摔你下去!」自妹妹出世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般冷言冷语的呵斥过。 这几句话刚一说出口,就连自己也觉吃惊,微微有些后悔。 本以为曲真真必要反唇相讥,没想到她却并没有还口,身子一正,居然当真乖乖听话坐好,这倒颇有些出乎意料。 马匹颠簸前行,随着众人一路向玄凤庄缓缓行去,但见一路熙攘热闹,泰安城繁华景致尽收眼底。 曲真真虽说身材矮小,体态也略显有些单薄,但终究是豆蔻之龄的少女,不比幼时。 此时与她贴身而坐,只觉女孩两瓣俏臀软绵绵的紧贴着自己胯间,随着马匹上下颠簸偶有摩擦,不禁大觉尴尬。 瞧着妹妹歪着小脑袋,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就跟小时候二个人第一次同乘一骑时一模一样。 曲若松心下黯 然,怅然若失。 忽一瞬间,脑海中陡然闪过月夜下她那雪白玲珑的胴体,不自觉心猿意马,血脉贲张。 胯下蓦地一热,肉棒不受控制,竟是「噗」的一声充血胀起,正顶在她臀缝中间!「啊!」曲真真登时惊叫出声,耳根一下子变得通红,迅速回过头瞥了他一眼,眼波如水,似羞似怨,俏丽不可方物。 她红着脸蚊声怒道:「你……你……」刚说了几个「你」字,便住口不言,扭过脸低下头,娇躯轻颤,周身滚烫如烧。 曲若松更是羞惭尴尬无以复加,只恨不得立马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哪里还敢出声辩解,连忙强行收敛心神,放空大脑不做他想。 这一刻只觉有一万年那么长,心脏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将出来。 偷偷抬眼瞧了一下妹妹,只见她脖颈通红,幸而再没什么反应,稍稍松了一口气。 心中又羞又悔,不住痛骂自己:「该死,该死,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她可是你亲妹子!」气氛尴尬暧昧,正不知如何收场,忽听曲真真低声道:「哥,一会儿到了玄凤庄应该会有好戏,你想不想看?」曲若松一怔,一下子想起了她昨夜的胡言乱语,难不成她是在说自己的妈妈么?一念及此,羞惭稍减,警觉暗生。 于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看什么戏?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敢胡闹惹祸,那我……」本想说几句狠话,不过一来自觉有些过火,二来刚刚才经过一番尴尬,也不大好意思板起脸来教训,所以话到了嘴边,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曲真真幽幽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兄妹二人一时相对无语,只有蹄声得得不断在耳边回响,犹如一柄木槌不断在心房中上下敲击,令人不安。 她这副模样自己有生以来从末见过,曲若松大感茫然,彷佛第一次认识曲真真一般。 看着她纤弱娇小的背影,竟似乎透着些许孤寂落寞,并且还能察觉出一丝丝紧张凝重,就好像即将面临什么大事难以决断一般,浑然没有以往无忧无虑的天真之态。 心中莫名其妙,如坠五里云雾,也不知她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玄凤庄与双狮镖局位于泰安城一东一西,距离不算太远,一行人有说有笑,不多时便已到了门口。 高大的朱门前车水马龙,人流似海,两排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两列,灯笼上烫金的「崔」字龙飞凤舞,尽显奢华,极为显眼。 几名崔府仆役用竹竿挑了数挂鞭炮在旁等候,不远处还 有数堆烟花礼炮,只待宴席一开,便要点火燃放。 崔鸿轩的几名得力弟子人人新衣新帽,正站在门前迎接宾客,其中大弟子钱文宜赫然在列。 这些人早已远远瞧双狮镖局一行人,忙不迭迎上前拜见行礼。 其中一名叫祁文宵的弟子对着庄内朗声叫道:「双狮镖局曲总镖头、关女侠夫妇,曲公子及镖局众家朋友,妙仙观韩少侠、曲小姐到!」祁文宵年岁不大,相貌白净文秀,不像是个练家子,更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念书秀才。 昨日在花园中钱文宜口中说的那个「祁师弟」便是此人了。 _ii_rr(ns); 他的武艺在师兄弟中算不上多么出众,不过胜在口才伶俐,为人机敏,所以这些迎来送往的场面上的事,崔鸿轩多交由他来做,颇为得心应手。 钱文宜躲在众弟子之后,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神色古怪,曲若松微微有些诧异。 钱文宜似乎察觉到目光注视,也抬起头看了曲若松一眼,二人目光甫一对视,立马互相生出厌恶之色。 曲若松哼了一声,也懒得理睬,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便在此时,就听脚步声响,庄内有人朗声大笑道:「欢迎欢迎!曲老弟大驾光临,玄凤庄实在是蓬荜生辉!」笑声雄浑,虽然不刺耳,但隐隐夹带了风雷之声,显然说话之人内功极为深厚。 大门内一群玄凤庄弟子呼啦啦鱼贯而出,众星拱月般将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衣中年人拥簇其中。 那人面容坚毅,颔下留了半长胡须,目光炯然有神,耳鬓间虽隐有几丝白发,但瞧起来却是精神奕奕,脾睨之间,电光四射,凛凛生威。 钱文宜、祁文宵等人面色一正,垂首行礼,齐声道:「师父!」这个人就是名震天下的泰山大侠崔鸿轩了。 见崔鸿轩亲自出迎,曲若松、曲真真、韩雪峰三个少年忙上前磕头行礼,还不等跪下,就觉一阵磅礴浩然真气横扫,将三人同时轻轻托起。 「三位贤侄无需多礼」崔鸿轩呵呵一笑,视线在三人身上依次扫过,最后停在了曲若松身上。 微笑道:「曲贤侄这趟京师走镖,大破铁网帮一众跳粱,可着实给你爹爹长脸不少呀」曲若松一揖到地,连说不敢。 偷眼一瞥,崔瑶正俏生生的站在她父亲旁边,一袭水绿罗裙,淡雅中带着端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仙子。 见曲若松朝她望来,便冲他抿嘴微微一笑。 曲若松心中一暖,犹如喝了蜜一般甜丝丝的,如痴如醉。 一想到待会儿二人订婚之事便要公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崔鸿轩又上下扫视了一番韩雪峰,说道:「这位韩贤侄便是罗仙子的高徒么?记得以前罗仙子曾说起过收了一个天资过人的徒弟,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了不得,了不得」韩雪峰恭身行礼道:「明月在上,流萤无光。 小子年幼识浅,崔庄主实在过奖了,何以敢当?」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曲真真便在旁插口道:「崔伯伯,他们两个人都夸了,你怎么也不赞我两句?」曲进叱道:「真真,长辈面前不可无礼!」曲真真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接着小鸟依人般挽着曲若松的胳膊,做出十分亲昵的模样。 曲若松一怔,稍觉有些尴尬,可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将她推开。 崔鸿轩道:「忘了谁也忘不了你这淘气的丫头。 真真侄女是罗仙子的亲传女弟子,自然要远胜过我那几个劣徒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在江湖上名气就要赶上你妈妈啦」目光斜扫,笑吟吟看了关妙荷一眼。 关妙荷俏脸倏地的一红,眼神飘忽,贝齿轻咬下唇,一时间竟好似有些慌乱失措。 曲进道:「崔庄主,可别太过夸奖,宠坏了小孩子」崔鸿轩手捋长须,笑道:「曲老弟,你一个人可占尽了武林中的便宜。 武功了得自不用说了,与关女侠伉俪同心,手创镖局生意红火兴旺,就连这一双儿女都这么给你增光,可真是叫人羡慕嫉妒的很哪!」曲进连连摆手,笑道:「哎哟,崔庄主说这话,那可连我也宠坏了」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当下崔鸿轩与曲进携手向庄内行去。 曲若松慢吞吞跟在后面,想要寻隙同崔瑶说上几句话,不过身侧都是长辈,一时也找不到合适机会。 再加上从刚才开始,曲真真就莫名其妙的一直挽着自己手臂,作出十分亲昵的情状。 虽说是亲兄妹,但当着崔瑶的面如此这般,却也令他极为尴尬。 眼见崔瑶已随着众人进入内厅,越走越远,自己却腾不出身来与佳人私下交谈,眉头一皱,便要将胳膊抽出。 正在此时,忽然发觉曲真真眼波中竟闪过一丝凄楚神色,彷佛春水吹皱,精瓷破碎。 曲若松一怔,待要细看时,曲真真却已松开手跳到一旁,若无其事的冲他挥了挥手,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回想起她的种种反常情状,曲若松心中突的一跳,也不知为何,一丝 不祥预感忽然间萦绕心头,久久不能平息。 *********众人步入玄凤庄大门,庭院内此时里里外外已是摆了二百来席。 时近正午,各路宾客陆续到来,除了崔府本家亲戚之外,大多都是出了名的江湖豪客。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末见面,一时间招呼引荐,喧声大作。 又有皂衣仆役与窈窕美婢往来穿插其间,伴以笙歌乐舞,嘈杂之声震耳。 放眼望去,诸多宾客中不乏名门大派掌门、各路帮会领袖。 譬如衡山派掌门碧虚真人、丐帮副帮主铁罗汉、保定府言家拳言老拳师父子、江南藏剑楼二公子南宫乘风……等等,竟是武林大半头脑人物尽聚于此,足见崔鸿轩面子之大、江湖地位之高。 这些人中不少都是曲进的故交好友,相聚一堂自然其乐融融。 偶有籍籍无名的江湖后辈前来打招呼,曲进也是同样有说有笑,丝毫不摆江湖前辈的架子。 曲若松心不在焉,孤身坐在席间胡思乱想,对周遭喧闹充耳不闻。 这一日一夜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过与诡异反常,令他恍如置身另一个世界一般,既觉陌生,又觉惶恐。 看着崔瑶正同衡山派几名相熟的女弟子站在一旁微笑闲谈,那股不安之情越来越盛,越来越感觉烦乱难以忍受。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极为强烈的冲动,这一刻只想拉起女郎的手,带着她赶快一起从这里逃走——可到底在担心什么,却是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正思绪飘飘,耳边突然传来关妙荷的声音,问道:「松儿,看见你妹妹去哪了么?」曲若松一愣,霍然回神。 打眼四下一扫,但见偌大庭院内人头攒动,哪里还能找到曲真真的身影?甚至连韩雪峰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曲若松挠了挠头,诧道:「没看见,刚刚进门的时候真真还在我旁边呢,这会儿也不知去哪了……」关妙荷心下暗恼,正要开口说话,只听门外砰砰两声,接着锣鼓之声大作,几名身着公服的差役簇拥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昂首步入,崔鸿轩与他手拉手一齐入内,显是极为熟络。 不少泰安本地的豪客都认得,这是刘府尊的亲信幕僚,心道:「刘府尊这是在故作清廉,明明昨天自己都已经来过了,到了今天正日子却不露面,只派师爷来送贺贴。 嘿嘿,他倒真是深谙官场之道,叫旁人拿不到口实」崔鸿轩与那师爷交谈几句,又冲着曲进与关妙荷招了招手。 自古以来走镖生意能否兴旺顺利,官面上的关系那是头等紧要的。 曲进之所以能跟官府搭的上,全要仰仗崔鸿轩从中牵线,此时自然不敢怠慢,忙叫了妻子一同上前寒暄招呼。 被他这么一打岔,关妙荷也就没功夫再继续追问,只好悄悄嘱咐曲若松留意一下,看看这没规矩的丫头到底跑到哪玩去了。 曲若松点头应允,心念电转,狐疑大生——曲真真自小跟随父母出入玄凤庄,一时兴起胡闹倒还可以理解,但韩雪峰可是代表妙仙观的罗仙子首徒,他为人沉稳内敛,怎么也会如此不知礼节?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那边师爷饮了三杯水酒,说过几句场面话后便自行离去。 崔鸿轩满面堆欢,昂首阔步走到群雄身前,揖请各人就座。 众人推让一番,请了衡山派掌门碧虚真人坐了首席,右首是丐帮副帮主铁罗汉,左首本要让曲进来坐,但曲进却说远来是客,硬是让给了藏剑楼二公子南宫乘风,自己一家人只在侧位相陪。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轮翻斟酒。 「砰!砰!砰!」庄外鞭炮轰鸣,噼啪作响,一朵朵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层迭炸射,缤纷怒放,庭院内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玄凤庄泰山大侠五十寿宴正式开始。 群雄轮番劝饮,谀词如潮。 崔鸿轩高高坐于主位之上,酒到杯干,一连十数杯酒下肚,面色微有些红润。 一众江湖豪杰谈笑风生,畅谈江湖奇闻轶事,不知不觉间,酒宴已是过半。 正自酒酣耳热间,突听院墙外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黑影蓦然间从墙外掷来,「砰」的一声,正砸到主席桌上,滴熘熘的打着转,将杯盏碗碟撞的叮当作响。 席间众人冷不防都吓了一跳。 低头一看,那圆滚滚的东西竟是一颗刚刚被割下来的人头,鲜血滴答四溢,血腥之味浓烈刺鼻。 奇变突生,四下「呛啷啷」兵刃出鞘之声连作,玄凤庄众弟子长剑锵然,剑光闪耀,一齐涌出,分守各处,凝神索敌。 有弟子惊呼道:「这……是祁师弟!」那颗人头双目圆睁,眼角呲裂,一脸惊骇恨怒——赫然正是刚刚还在门外负责迎客的祁文宵!这一下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庭院内瞬间大乱,群雄纷纷抽出兵刃,乱作一团。 就在众人吵嚷不断之时,大殿屋顶上传来一阵阴森刺耳的长笑声:「泰山大侠千秋寿诞,如此盛会,咱们这些孤魂野鬼也来凑一凑热闹吧!特献人头一颗,不成敬意,恭祝崔庄主多福多寿!」声音喑哑诡异,如同刀尖划过琉璃,说不出 的刺耳难听。 他话音方落,四侧蓦地阴风呼啸,幡幔狂舞,长廊檐铃叮当乱响。 猛听得各处屋顶上、大门外、院墙上、庭院角落内雷鸣交迭爆起,呼喝声此起彼伏,齐声应和道:「恭祝崔庄主千秋寿诞,多福多寿!」竟是有几十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一齐冒了出来,手持利刃,各式打扮都有。 大殿屋顶上的那个人负手昂然而立,大约四十来岁年纪,一身青衫长袍,下颔五柳长须,嘴角正噙着从容微笑。 他模样文质彬彬,瞧起来像是个中年文雅书生,然而目光阴鸷凶戾,精光电闪,似有无限恨意怨毒。 群雄愕然,面面相觑,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 丐帮铁罗汉大声怒骂道:「他奶奶的,哪来的贼子,竟敢到此放肆!」「贼子?哈,哈哈……」那青衫人彷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哑声长笑道:「这可真是黑白颠倒、是非混淆了,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目光陡然一凛,冷声道:「……郕逆篡夺神器,囚禁天子,幽兄逆伦,罪不可赦,天地俱怒,人神共愤……你们这一干逆贼更是助纣为虐,大逆不道。 事到如今不仅不知羞惭悔过,还敢在此大言炎炎、妄称侠义,岂不可笑?」这几句话运以极强真气说出,虽只是徐徐道来,却也让众人尽皆一震,不少内力稍逊的更是感觉呼吸堵窒,胸中烦闷欲呕。 曲若松亦觉头晕眼花,耳膜鼓胀。 连忙强运真气压制住体内翻涌血脉,心下大惊:这青衫人究是谁,竟凶狂若此!想到妹妹曲真真现在还不知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更是焦急担忧,不住叫苦。 忽听身旁藏剑楼的二公子南宫乘风尖声叫道:「你是……瀚社!你是瀚社茅止仪!」听闻此言,庭院中喧声大起,人人失声惊呼。 待续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妖妹(4) 【妖妹】四、激战作者:西海鹿妖2022年10月23日字数:10,006字檐铃叮当乱响,阴风阵阵,穿堂呼啸而过,赫赫有声。 曲若松灵光电闪,突然想起以前听父母说起过的江湖掌故。 瀚社本为民间谈论科举制艺、交流八股时文的文人结社,在士林中颇具影响力。 除了各地的秀才、举人外,朝中不少官员也都是瀚社成员,江阴举子茅止仪更是其中佼佼,被众儒生推举为首领。 六年前皇帝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却不想在土木堡战败被俘,危难时刻兵部尚书于谦禀明太后,力主郕王朱祁钰继任皇位,遥尊朱祁镇为太上皇,这才稳定了军心局势,一举击溃胡人入寇军队。 瓦剌自觉无法撼动大明江山,于是不久之后朱祁镇被放回,但紧接着却又被朱祁钰幽禁于南宫之中,并没有还政皇位。 大明以孝治天下,兄弟纲常伦理乃是头等紧要的大事。 自朱祁镇幽禁南宫以来,士林儒生多有不满,瀚社更是借机在全国各地散播舆论,力主先帝应当还政复位,郕王僭称皇帝大逆不道。 如此犯上言论自然引得朝廷震怒,于是皇帝下旨取缔瀚社,同时派出锦衣卫大肆缉拿搜捕瀚社成员,不到一年时间便有大批人被捕杀,其中无辜枉死、牵连子女亲属者更是不计其数。 侥幸躲过一劫的茅止仪等瀚社残党满怀仇怒,并没有就此屈服,而是转入了地下活动,同时又吸纳了诸多对朝廷不满的江湖异士、域外奇人,不住袭扰刺杀官员以及依附于他们的江湖门派首脑。 大伙儿原本还怜他们一片忠义,其心可悯,但随着时间推移,瀚社的手段却变得越来越毒辣、越来越偏激,时有灭人满门、残害无辜的血案发生,于是乎逐渐引起公愤。 到了最近这两年,更是将其当成了彻头彻尾的魔教,视作武林公敌。 眼下在场的这些人,当年大多都曾追随过崔鸿轩在北京城下大破胡虏,玄凤庄更是于少保在武林中一力扶植起来的嫡系势力,曾对瀚社进行过多次围剿,自然被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了。 *********听南宫乘风喊了这么一嗓子,群雄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厉声喝骂,不少人已经抽出了兵刃,便要准备上前相搏。 「啊——」蓦地只一声凄厉恐怖的狂呼自人群中传出,一名少年猛地撞倒桌椅,躺在地上痛苦打滚挣扎,白沫顺着嘴角汩汩而出,赫赫有声。 双手不住抓挠着胸口、脸颊,留下一道道骇人血痕。 当是时,就听一阵呜咽悠扬的巴乌笛声骤然响起,犹如万鬼齐哭,冰河奔腾,曲调高亢回旋,阴森可怖。 伴随着笛声骤起,庭院内叮当呛啷之声大作,众人手中兵刃竟是握持不稳,纷纷落地!。 笛声时而高亢激越,时而低回婉转,阴气森然,直透人心肺。 群雄头晕目眩,脚下如踏棉絮,脏腑内寸寸绞断,一时疼痛难忍。 慌乱中想要提气抵御,然而筋脉酸软,周身真气竟是丝毫无法运转!。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功力稍差的少年弟子先行摔倒,紧跟着其余人也摇摇晃晃再难支撑,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就连崔鸿轩亦是闷哼一声,他仗着一身傲人雄浑真气,身体只晃了几晃,并没有像旁人一样跌倒。 但一张脸变得煞白,额上豆大汗珠滚滚而落,显然也只能够勉强运气强撑。 一时间偌大庭院中只有曲进、关妙荷、曲若松一家人以及少数三四人还不受蛮笛之音所制,在数百名卧地不起的人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关妙荷与曲进互相对视一眼,俱感惊异骇讶,忙各自真气运转,迅速在体内检视了一番,却觉并无异常,不由莫名其妙,又惊又奇。 只听崔鸿轩朗声高叫道:「各位不要慌乱,堵住双耳,不可为笛声所惑!」声音清晰悠长,一瞬间压过凶邪笛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曲若松这才恍然——敢情大伙儿竟不知什么时候身中蛊毒,难怪被这幽幽巴乌笛声所控!。 想来瀚社魔教不是在水中下毒,便是在酒菜里放蛊了。 但自己为何没事,却是煳里煳涂,不明所以。 关妙荷俏脸寒霜,纤手抽出柳叶弯刀,附耳对丈夫曲进悄声说道:「进哥,擒贼先擒王,咱们一起动手,先拿住茅止仪那魔头再说!」曲进却觉奇变突生,当中必有诡异。 皱眉凝思,口中只是「嗯」了一声,仍站在原地不动。 关妙荷性急如火,不等他细想明白,娇叱一声,在众人惊呼声中拔地而起,如燕子穿梭,手中柳叶刀寒光耀目,轰然向着殿顶的茅止仪急掠而去!。 刀光泠然,破空呼啸——正是关妙荷名动江湖的「柳叶刀法」中「柳浪闻莺」一式。 茅止仪冷目斜视,嘴角噙着淡然微笑,依旧岿然不动,青衫猎猎,似乎浑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电光火石间,就听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哈哈大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两道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蹿出,「当」的一声震天激响,将这雷霆一刀拦下!。 关妙荷一击不中,纤腰急速扭动,手中柳叶弯刀丝毫不停歇,转瞬间叮当之声大作,与那两道黑影连过数招。 眼见情势紧迫,曲进忧心妻子,已不容多想。 当下清啸一声,真气运于臂膀,手中长剑嗡然吟震,飞掠前去与关妙荷合斗一处。 刀光剑影,真气迸爆。 双方旗鼓相当,数招之下难以分出胜负,各自后退对峙。 关妙荷冷目望去,这两个人一个高大威猛、筋肉虬结;另一个却是五短身材、肥硕如球,眼睛小的几乎看不见,在胖乎乎的脸上甚不相称,显得极为滑稽。 那矮胖子一双绿豆小眼滴熘熘乱转,正上下打量着关妙荷动人娇躯,目中淫光大盛,嘿然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关女侠,咱们可是好久不见啦!。 嘿嘿,老袁这些年朝思暮想,对女侠可是惦念的很哪!」 笑声阴冷,又带着邪恶的喜悦。 关妙荷俏脸寒霜,美眸横斜,只觉此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稍一思索,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原来这矮胖子名叫袁万成,以前是微山湖水寨的一名头领,他身旁那壮汉想来亦是当年的同党、同为水寨头领的裘嵩了。 二十年前微山湖一带有一伙贼寇为祸一方,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其时关妙荷尚末满二十岁,正值妙龄,再加上武艺初成,天性又是嫉恶如仇,竟孤身前往水寨,一番血战之下将一十三位头领击杀二人、击伤七人,由此名动江湖。 袁万成与裘嵩便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只不过那时候他们的武艺并不算多么高明,适才一番对招,却觉二人真气雄浑,招式精妙,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想来在这些年里另有奇遇。 那矮胖子袁万成一脸猥琐淫荡,桀桀而笑,只看的关妙荷心中说不出的恶心,直欲作呕。 正待厉声呵斥,耳膜突然嗡的一震,那巴乌笛声骤然间变得激昂高亢,犹如黑云压顶,密雨倾盆,又如冰川迸破,江河决堤。 群雄体内毒素受笛声韵律所牵引,登时血脉激涌,周身万蚁齐噬,疼痛难当,惨呼声此起彼伏,呻吟不断。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仰望,却见又有一名黑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俏生生地立在廊檐之上,雪白的素手捧着一管巴乌蛮笛,正自幽幽吹奏——看来操纵毒物之人就是这个女郎了。 清风徐来,吹起她黑色裙摆,隐约露出羊脂般莹白的玉腿,极是诱人。 那女郎面色苍白,整张脸毫无丁点血色,更为奇特的是她一双大眼睛竟是淡绿色,如绿宝石般春波摇曳,似乎并非中原汉人。 她样貌极美,瞧不出有多大年纪,眼角隐有淡淡的鱼尾纹,彷佛已逾四十,但看其体态浮凸玲珑,倒更像是一名妙龄少女。 一张惨白的俏脸上满是倦怠至极的神色,似乎对世间一切都了无兴致。 衡山派掌门碧虚真人忽然重重一哼,冷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鹿南歌这妖女。 『不是冤家不聚头』,嘿嘿,这话倒还真没说错。 十四年前曲靖府一战让这妖女逃走,不想竟是留下祸患」最^^新^^地^^址:^^YSFxS.oRg那碧眼黑袍女郎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依旧面沉如水,表情动作毫无变化,只顾垂首吹奏。 在场诸人年纪小的尚不知鹿南歌是何人,一脸茫然;曲进、关妙荷等久历江湖之人却都是心下一凛,暗自戒备。 这鹿南歌本为域外胡人弃婴,自幼长于南疆,一身使毒用蛊之术冠绝当世,据说是传自三百年前的五毒妖女所遗妖法。 故老相传,南宋时期苗疆五毒妖女龙雪如横空出世,杀人无数。 除了以用毒、御虫、易容三样妖法为祸武林外,为人更是妖冶放荡,竟先后引得衡山派程思道、李秋晴两位大侠堕入魔道,成了与中原汉人为敌的异族走狗。 五毒妖女背靠金国女真,江南各派均对其恨之入骨,但其时宋弱金强,也只有徒呼奈何。 幸有大侠张程除魔卫道,于刘李店将龙雪如一剑斩杀,这才让一众汉人武者士气大振。 原以为随着龙雪如的殒命,这一门邪功就此失传,却不想数年之后竟另有传人出世。 当今衡山派碧虚真人这一脉,乃是传自南宗师宋张如仙一系。 如仙祖师本与程思道、李秋晴二人同门学艺,情义甚笃,然而自受龙雪如妖法迷惑之后,急公好义的师兄成了江湖公敌,冰清玉洁的师妹则变作浪荡娼妇,衡山一门也就此沦为天下笑柄。 衡山派从上到下都憋了一股火气,百余年来与南疆一系多番仇杀,双方各有死伤,仇怨日增。 十四年前得闻鹿南歌现身云南曲靖府,碧虚真人当即召集合派高手,一同前往剿杀。 曲靖府一战惊天动地,衡山派高手伤亡无数,终将其姘头与一双子女斩杀,鹿南歌本人亦是重伤逃窜,就此不知 所踪。 所幸鹿南歌只得了五毒妖女用毒一道,御虫之术却是失传数百年,否则胜负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眨眼功夫,瀚社又有数人纷纷现身,引得庭院中惊呼喝骂不断——竟都是在江湖上消失多年、且与在场不少人曾有过节的黑道凶擎!。 关妙荷与曲进互相对视,一股绝望之情不由自主笼罩心头。 两人心下惴惴,均知瀚社有备而来,今日一战必定艰难异常,生死难料。 就在群雄呻吟哀嚎、厉声痛骂之时,庭院一角洞箫之声忽起,宛若汨汩清泉,朗朗明月,一瞬间便将刺耳笛音冲淡,令人神志一清,浊念尽消。 循声望去,却见一名素雅端庄的女郎一袭水绿罗裙,手持一管玉箫悠扬吹奏,身姿窈窕曼妙,洞箫淡雅寥落,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月宫仙子一般,飘飘然清丽不可方物。 众人一望之下,都不禁惊慑于她的绝世风姿,连痛吟之声都不自觉止住了。 正是素有江北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玄凤庄千金——崔瑶!。 「瑶儿!」 曲若松心中一震,失声惊呼。 崔瑶自幼雅擅音律,他为博佳人一笑,自然对乐器也下过一番苦功。 崔瑶手上那管洞箫是自己花了大价钱托人购得,白玉中天然带有一点红斑,名唤「雪中梅」,二人多次琴箫合奏,颇为畅意。 想不到自己当年所赠之物崔瑶竟随身携带!。 眼下虽然群敌环伺,气氛紧张压抑,但曲若松心底还是不自觉泛起一丝甜蜜。 随着悠扬的箫声奏起,众人只觉体内麻痒刺痛之意大减,就连真气亦得已勉强运转,不由得惊喜交集,士气稍振。 原来各人体内所中之毒俱为南疆独门秘术,无色无味,若非用毒之人施法牵引,则中毒者浑然不觉。 而鹿南歌的巴乌蛮笛正是引发毒物之法,通过笛音韵律的高低缓急,可任意操控对方体内毒性强弱。 然而此刻笛音却被箫声所扰,崔瑶精通音律,家传内功亦属不俗,洞箫每一次节拍均卡在巴乌蛮笛关节之上,令鹿南歌无法随心所欲吹奏施法。 鹿南歌淡绿色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斜斜瞥了崔瑶一眼,纤指急按,蛮笛之声蓦然提高八度,激越高亢,直入云霄,瞬间将悠扬洞箫声盖过。 但那箫声却依旧犹如汩汩清泉,弱而不息,总能见缝插针,将她的笛音干扰打断。 茅止仪哈哈一笑,嘿然道:「今日崔庄主千秋寿诞,鹿仙子特献一曲聊表心意,崔小姐仙音玄妙,屈尊劳神合奏,我等何以敢当?」 话音末落,蓦地长袖挥舞,银光闪烁,竟是一枚银镖电光流星般射向崔瑶!。 「瑶儿,当心!」 曲若松周身一颤,如坠冰窟。 慌忙抽出长剑飞身急掠过去,可无奈距离尚远,力不能及。 眼见银镖即将射中崔瑶,顿时大骇,冷汗如浆而落。 就在众人失声惊呼之际,就听「啊」 的一声低吟,只见一道黑影倏然闪过,一个青年人「嗖」 的一声急奔而上挡在崔瑶身前,硬生生将这银镖接下!。 茅止仪真气修为通天彻地,虽不过是随手一击,却仍是令他拿捏不稳,那枚银镖脱手而出,直直地戳进他肩胛骨内,一时间鲜血飙溅,血淋淋甚是恐怖。 那人紧咬牙关,硬是忍住没有痛叫出声,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仍旧握持兵刃,死死将崔瑶护住。 见崔瑶平安无事,曲若松长舒了一口气,但心底里却略微有些酸熘熘的不是滋味——原来此人正是那个与他三番两次不对付的钱文宜。 茅止仪浓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扫了钱文宜一眼,嘿然不语。 他是魔教瀚社的魁首,自视甚高,被这后生晚辈挡下了一击,自然也就不会再行出手了。 *********笛声与箫声混杂交织,悠扬缠绕,难解难分。 丐帮的铁罗汉蓦地爆喝一声,大声叫道:「他奶奶的,大伙儿还在等什么?今日大开杀戒,诛火妖邪!」 群雄轰然响应,眼下强敌环伺,如不拼死一战势必一网成擒,再加此刻上体内的毒性被崔瑶洞箫压制,已然恢复了三四成,一时间士气大振,纷纷抽出兵刃,怒骂呼号,「乒乒乓乓」 的与瀚社群魔斗在一处。 衡山派掌门碧虚真人真气蓬然爆舞,虽内力只能够发挥出平日的三四成,但他毕竟是一派宗师,是为当世武林第一流人物,长剑挥舞到处,瀚社群魔依旧无法抵挡,鲜血怒射,纷纷后退。 碧虚真人长须飘飘,对着檐上的鹿南歌怒目而视,脚踏天罡步法,长剑真气席卷,便要施展轻功飞掠而上。 「哼哼,僵死之虫,犹言春风!」 又有数道黑影飞身蹿上,急光电舞,硬生生将碧虚真人自半空拦下,瀚社群魔中蹿出数个高手,将其团团围在当中,合斗一处。 关妙荷柳眉倒竖,手中柳叶弯刀雪光泠然,娇声叫道:「碧虚掌门,我来助你!」 莲足只刚刚迈出一步,就见那猥琐可憎的矮胖子袁万成倏然挡在身前,桀桀怪笑道:「嘿嘿,关女侠,咱们 之间的老交情还没叙完哪,管那旁人的闲事做什么?」关妙荷俏脸凝霜,怒声喝道:「滚开!」柳叶弯刀银光电闪,一式「芦雪碎人影」,携带呼啸风声怒然噼向袁万成。 袁万成不慌不忙,肥短如球的手掌一震,一条几丈长的软鞭已然在握。 他身材虽然五短肥胖,但却灵活异常,侧身躲过袭来一刀,同时长鞭挥舞,如蛟龙探海般卷向关妙荷。 关妙荷不敢大意,眼见无法脱身,只好沉着应对。 二人你来我往,转瞬间便连过数招。 那一边曲进也被裘嵩拦下,拳掌交错,真气迸爆,双方以强对强,越斗越远,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庭院之内刀戈如林,无数瀚社群魔潮水般包拢围攻,群雄真气不继,只得背靠背围拢一团,奋力反击。 「叮叮叮!」兵刃相交之声犹如爆豆一般,曲若松长剑连舞,刚刚以一式「云横西岭」迫开敌人,紧接着又有三人围攻而上,丝毫得不到喘息。 接连战斗小半个时辰,着实有些手臂酸软,心下微觉慌乱。 蓦然间寒光闪耀,曲若松肩头剧痛,鲜血瞬间飙溅,手中长剑慌忙舞成一团,将追击之人迫退。 最^^新^^地^^址:^^YSFxS.oRg但敌人兵刃交错,银光电闪,招招攻其要穴,一时手忙脚乱,大为狼狈。 「松儿!」关妙荷余光扫过,瞧见曲若松受伤不敌,芳心顿时收紧,又是担忧,又是惊怒。 母子连心,此刻哪还顾得上正同人生死相搏?玉足在地上轻轻一点,娇躯瞬间腾空旋转跃起,右手急速翻转,柳叶弯刀寒光耀目,便要飞掠过去相救。 「胜负末分,关女侠想往哪里跑?」袁万成绿豆小眼精光大绽,桀桀狂笑,手臂真气灌注,软鞭登如一条黑蟒,趁着关妙荷无暇顾及之际,噼空破浪般袭向她的后背!。 「啪!」随着一声清脆巨响,长鞭一瞬间破入关妙荷护体真气,重重抽打在她雪白的后背之上!。 关妙荷周身剧震,只觉雪背之上火辣辣的刺痛,胸腔中翻江倒海,脚步踉跄,「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忍 不住喷飞而出!。 「妈!」曲若松大惊失色,惊叫出声。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身旁三名敌人明晃晃的兵刃便又一齐攻来,不得已只能就地一滚,泥土和汗水湿淋淋、脏兮兮的粘了一身。 一击得手,袁万成心中大为得意,脚下施展轻功如影随形,长鞭不住抖动,接连不断抽打而来。 关妙荷一招失了先机,一时间左支右拙,只得堪堪抵挡,无暇反击,额上渐渐渗出丝丝香汗。 「啪!。 啪!。 啪!」一连串密集如爆豆般的破空锐啸,袁万成手中的软鞭团团缠绕,犹如乌云般遮天蔽日,转瞬间又有数鞭抽打在关妙荷娇躯之上!。 那软鞭之上装有无数细小倒刺,一鞭下去,血珠与碎布纷扬飞舞,关妙荷的衣衫顿时迸裂撕碎,露出了一大块莹白如玉的躯体。 在一道道惊心耀目的血色印痕映衬下,直如梅花映雪,更显晶莹白腻,香艳诱人。 袁万成眯起绿豆小眼,贪婪地上下扫视着美妇白花花的肉体。 只见关妙荷满头香汗,胸脯起伏,檀口轻启,略有些不自然地低声喘息。 衣衫碎布随风飘扬,白腻的肌肤上汗珠与血痕交相辉映,煞是诱惑好看。 袁万成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淫声笑道:「嘿嘿,没想到关女侠年纪不小了,身子倒还细滑的很哪,曲总镖头艳福着实不浅……也罢,今儿个就让老袁做一回恶人,受累帮夫人脱个精光,也让大伙儿都瞧瞧关女侠光屁股的模样吧!」瀚社群魔闻言纷纷放声大笑,庭院内一时淫声浪语,哄声不断。 关妙荷大怒,俏脸瞬间充血涨红,犹如熟透的苹果。 众目睽睽之下受此羞辱,实在令她又羞又恨,银牙紧咬,美眸中杀意顿时凛冽四射。 她冷着脸一言不发,柳叶弯刀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一式「落英缤纷」,携风雷之势,冷锋直指袁万成!。 袁万成得意忘形之下猝不及防,听得耳边风声袭来,心中突的一跳,慌忙狼狈急身躲避。 但刀锋贴脸扫过,还是将他的脸颊削去薄薄的一层皮肉,整张肥脸上登时鲜血四流。 银光怒舞,气浪迸飞。 柳叶弯刀如乱箭攒集,噼头盖脸挥扫。 一时间攻守易形,袁万成又接连躲过数招「柳叶刀法」,脚下步履踉跄,手臂也被震的酥麻,几乎连长鞭都拿握不稳,心中不禁又怒又骇,又慌又怕。 蓦地只听关妙荷一声娇叱,纤腰急拧,罗裙莲花一般团团旋转,直晃的袁万成头晕目眩。 既而一阵香风袭过,在片片罗裙急旋的间隙中,忽有冷光耀目,一柄柳叶弯刀如流星般突刺而来! 。 袁万成心中大骇,知道这是「柳叶刀法」中极厉害的一式杀招,当年关妙荷便是以此招大破微山湖群盗,打得自己一众水贼人仰马翻,无人能敌。 他这些年里另有奇遇,武功大进,虽也曾花费时间揣摩破解之术,略有一些心得,但仍不敢保证一定能躲过这一招。 当下不敢硬接,足下用力一点,立时抽身飞退。 肥硕如球的身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半空中旋转一周,待关妙荷招式稍稍变老,蓦地回身爆喝一声:「着!」锐啸刺耳,长鞭犹如毒蛇吐信,倏然从下方上撩划起。 关妙荷听声辨位,早知长鞭袭来方位,足下方动,但表情却一瞬间变得莫名诡异,就连身子也突然不由自主一滞。 就只稍稍迟滞了这短短一刻,那鞭梢便已然不偏不倚,竟是重重击打在她两腿间的蜜穴之上!。 软鞭倒刺划过阴唇花瓣,顿如触电一般,关妙荷心尖一颤,护体真气瞬间涣散。 「嗯……啊!」她美目不可思议地圆睁,眼波中泛出羞涩、愤怒、惊讶、恐惧、愧疚、绝望……诸多神色,双靥酡红如醉,心脏扑通狂跳,强行忍耐了片刻,终于还是颤抖着发出一声勾魂撩人的长吟!。 蜜穴周围热辣辣麻痒刺痛,又酸又胀,如同烈火一般熊熊嘶燃,灼烧着五脏六腑。 周身酸软滚烫,香汗涔出,一时间气力全无。 她倒退了两步,双膝忽的一软,「当啷」一声,弯刀脱手坠地,竟是软软地跪伏瘫倒于地,蹙眉咬唇低吟!。 这一下情势突变,令在场诸人都觉惊诧骇异。 不论瀚社群魔还是江湖英雄都不自觉纷纷停手,一齐向这边望来。 众人都瞧的清楚分明,袁万成这一招虽说使的巧妙,但也不过是临危救急,其本意是为了封住对手攻击去路,使其无法继续追击,而不在于伤人。 以雌狮关妙荷的武功修为,还不至于无法躲闪。 这一鞭虽说是击中了下阴,武功路数上也较为阴毒,但瞧关妙荷蜷缩于地的模样,满脸淋漓香汗,两靥殷红欲滴,犹如熟透的苹果……显然并不只是痛疼而已。 袁万成也是不禁一呆,大觉意外,小眼一转,咧嘴笑道:「咦?这么多年不见,关女侠武艺怎会退步如此,连这一招都没能躲过?」瀚社中有人哼了一声,撇嘴道:「呸,什么女侠,原来不过是浪妇而已」语气甚为鄙夷。 又有人嘿嘿笑道:「袁大哥真不得了,小弟万分佩服。 瞧这娘们一脸享受的骚样,母狮子要变成骚母狗啦!。 哈哈,哈哈」瀚社群魔放声大笑,你一言我一语,尽是些淫词浪语,纷纷嘲弄羞辱。 袁万成目中淫光大盛,一张肥脸登时变得猥琐无比,桀桀道:「嘿嘿,其实要说起来那也难怪……」上下扫视着委顿在地、痛苦呻吟的关妙荷,淫声续道:「……曲总镖头守着这么一个美艳娇妻却整日在外忙碌,关女侠如狼似虎的年纪,自然是春闺寂寞啦!。 要是换做老袁我么,哈哈,那一天不操个七八回,还真对不住自己……」「奸贼住口!」眼见得爱妻受辱,曲进顿时心如刀绞,怒火冲天。 真气集中手臂,顿时肌肉虬筋暴起,狂吼一声轰然攻向袁万成。 袁万成冷笑一声,侧身斜掠,并不与他正面交锋。 而一旁的裘嵩则一言不发,脚下错步交移,蓦然挡在曲进身前,继而与袁万成同时出掌,正与曲进对撞一处!。 「轰」的一声巨响,曲进胸中一滞,一股烦恶欲呕之意瞬间涌上喉头,忙用力咬紧牙关,向后连退三步卸去这股力道。 袁、裘二人哪肯给他机会调息真气,二人不做停歇,手中兵刃呼啸乱舞,急风骤雨般狂攻而至。 曲进以一敌二,登时大落下风,不过十数招之间,身上便连中数下,手上的攻势也渐渐放缓,一时间左支右挡,只是凭着一腔怒火强撑不退而已。 眼睁睁看到父母二人接连受伤,曲若松心急如焚,又惊又怒,直想立马飞奔过去相救。 然而慌乱之下意不能及,手中剑法频频出错,反倒被围攻自己的敌人逼迫的越来越远。 *********风声呼啸,怒声如潮,庭院中刀兵相撞如同爆豆,叮当不断。 茅止仪似乎对眼前的恶战视而不见,只是双手倒负,昂首与崔鸿轩隔空对视。 二人眼神中刀光剑影,虽然尚末动手,但气氛却已然越加凝重紧张。 崔鸿轩昂然而立,气息深沉,犹如渊停岳伫。 虽脸颊有些苍白,表情却依旧坚毅淡然,目光锐利如电,丝毫不见慌乱神色。 茅止仪伸手虚扫了一圈庭院中激斗的众人,微微一笑道:「崔庄主千秋寿诞,就是这么迎接远客的么?」崔鸿轩重重哼了一声,冷冷道:「魔教小丑,只知用鬼域伎俩」他看起来似乎气脉虚弱,只说了这两句话,便冷汗直冒。 茅止仪不以为忤,淡淡道:「嘿,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天地纲常不可轻废,对付尔等乱臣贼 子,那也不需讲究什么光明正大了……」细眼一眯,目光陡然间变得锐利,脸上筋肉突突跳动,一字字道:「……今日瀚社同仁至此,便是要为大明天子讨还公道,诛火逆贼!」最后一字刚刚说罢,蓦地猱身跃起,衣衫猎猎鼓舞,双掌交错,迅雷疾电般朝着崔鸿轩飞掠攻去!。 「爹爹!」「崔庄主!」「师父!」崔瑶、曲若松、钱文宜等人齐声惊呼,尽皆骇然。 泰山大侠崔鸿轩身为江北武林公认的至尊领袖,一旦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必然会对群雄士气打击极大。 若是放在平时,以他的武功自然不惧这魔教魁首,然而此时此刻他身中剧毒,不知能否挡下茅止仪这凶厉一击?劲风急啸,破空之声刺耳。 崔鸿轩嘴角似乎隐隐牵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周身真气蓦地蓬然爆舞,衣衫瞬间猎猎鼓荡,右臂真气聚集,轰然挥出,正与茅止仪对撞一处!。 「轰!」就听一声惊天巨响,气浪炸裂,激起周侧的尘土纷扬飞舞。 崔鸿轩身形一晃,嘴角顿时溢出鲜血,连退数步;茅止仪亦是被这气浪所震,胸中烦恶欲呕,飘然向后飞退而去。 他眼神中闪过惊诧不可思议之色,沉声道:「怎么,原来你……」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觉身侧冷锋晃动,一点寒光突袭而至!。 茅止仪冷哼一声,长袖一震,随意挥掌上扫,已将袭向自己的长剑荡了开去。 然而那柄长剑却是如影随形,竟紧接着又是朝着他胸前「期门穴」突刺而来!。 茅止仪轻「咦」一声,大感意外——凭他的武功,本以为刚刚那一下足以令其站立不稳,却没想到对方竟还能立时反击。 当下身形变换,手指捏诀,「当」的一声,正弹在剑身之上。 那人手中长剑一震,险些拿捏不稳,然而他身法敏捷,身子滴熘熘转了一个圈,将力道泄去,手中仍是丝毫不停歇,又是闪电般连刺数剑!。 庭院中众人纷纷不自觉罢手停斗,都是不可思议地向这边望来,人人目不转睛,惊讶有之,紧张有之,赞扬有之,不屑亦有之。 茅止仪细长的双眼微微一眯,侧身躲过剑招,大袖挥舞,运起七成内力,轰然扫过。 长袖将剑身向上带飞,既而掌心转动,携带澎湃真气挥掌对这那人拍去!。 就听一声痛苦闷哼,那人「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终于踉跄后退,脚下虽是摇摇晃晃,却依然手持长剑,直挺挺的站立着。 此人却是一名少年,瞧来年纪不大,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赫然正是妙仙观罗仙子的首徒、曲真真的师兄韩雪峰!。 茅止仪大觉诧异,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泛起一丝赞赏之色,点头道:「剑法还算不错,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真气就能修炼到如此地步,不容易」韩雪峰不敢大意,手中长剑依然护在胸前,恭声道:「不敢,茅先生过奖了,小子年幼,自知不是茅先生的对手」正在此时,就听身后蓦地响起一阵银铃似的悦耳笑声,格格脆笑道:「嘻嘻,师兄也太过谦虚啦,要说起来,茅先生想不到的事还多的很呢……」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十三四岁黄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正笑吟吟地站在庭院侧门之前,身材玲珑娇小,青丝飞扬,天真无邪的小脸上眉花眼笑,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 【待续】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妖妹(5) 【妖妹】五、真真作者:西海鹿妖2023年1月1日字数:10,715字「真真!你刚才跑哪去了?那边危险,快过来!」曲若松一脸错愕——眼前这个娇俏可人的女孩,赫然正是自己的妹子曲真真!之前寻她不到,一直在暗暗担忧,也不知她是否提前撞到了瀚社、有没有什么危险。 见她安然无恙,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内心深处却又疑窦丛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之感萦绕盘旋,挥之不去,将那份欢喜之情冲淡了不少。 此时众人均已罢手停斗,双方各自分成两列对峙。 人人目不转睛,都是一脸惊讶的望着曲真真,不知这小女孩何以如此胆大狂妄,更不知她适才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妙荷已被曲进与曲若松搀扶站起,两靥带着淡淡的红云,娇躯依旧有些轻颤。 看着女儿背着小手、颠着小脚,若无其事的一步步走近,又是担忧又是焦急,连连招手,颤声叫道:「真真,你……你做什么?快到这边来!」曲真真听若罔闻,瞥了一眼众人,自顾自一跳一跳走至崔瑶身边,歪着头笑吟吟地望着茅止仪,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好像会说话一般。 她与崔瑶并肩而立,一个身姿修长、清丽绝俗,一个娇小稚气、俏皮可爱,宛如一对天外仙子下落凡尘,令人不自觉心旌摇曳,意夺神摇。 茅止仪微微一愕,淡淡道:「原来这里还有一条漏网小鱼。 嘿,小姑娘年纪不大,胆气却是不小,可惜,可惜」面对这个修为通天彻地的魔头,曲真真却好似浑然不惧,香舌一吐,笑嘻嘻道:「嘻,漏网之鱼又何止一条?要说『可惜』二字,放到茅先生身上倒正合适呢……茅先生辛苦谋划一场,却功亏一篑,岂不是可惜之极?」她话音还未落下,玄凤庄外突听号角长吹,鼓声大作,既而杂乱的马蹄声、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同时轰然响起!有些站在屋顶高处的人踮起脚,凝神远眺,只见院外刀光闪动,旌旗鼓舞,黑压压一片人影,竟是大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已将玄凤庄团团合围!那几人喜出望外,大声喊道:「是官军!刘府尊带着官军来啦!」果听庄外有人高声叫道:「奉泰安知府刘府尊、左军都督府指挥使徐大人之令,众兵士内外合围玄凤庄,勿要走脱了瀚社匪首!庄内一众贼党听了,还不快快自缚出降!」声音绵远悠长,真气充盈,当是高手无疑。 群雄欢声雷动,士气更加高昂。 当下有人长啸呼应,也有人在暗暗猜想:怪不得之前没看见这小丫头,原来是去通报官军了。 袁万成手中长鞭「啪」的凌空一甩,狠狠吐了口吐沫,狞笑道:「呸,原来你们指望的救星就是这些脓包卫所官兵么,哈,哈哈……这可真真叫人笑掉大牙啦!」他这话倒也并非狂妄,卫所自明太祖朱元璋设立至今,已经过了近百年,早已没了大明开国之时的锐气。 不仅空额严重,兵士缺乏训练,平日里还经常被长官虐待勒索,沦为耕地农夫,冒死逃亡者不计其数,实在难以谈得上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眼下群雄体内受蛊毒压制,真气不济,早已到了强驽之末,等官军磨磨唧唧打进来的时候,怕是只能为自己这一干人等收尸了……想到此处,欢喜之情顿时稍减。 当是时,众人耳膜突然「嗡」的一震,那凄厉呜咽的巴乌笛声陡然变调,一瞬间变得激越入云,竟如海浪一般渐转高涨。 音调虽不再像之前那般刺耳,却令人彷佛被巨浪高高抛起,还不等落下,便又被更高的巨浪托至更高处,胸腔中说不出的憋闷,但同时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窒息、舒爽快感……巴乌笛声呜咽悠扬,节节攀升,忽在海浪最为澎湃的高点处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鹿南歌那低柔慵懒的嗓音,冷冷道:「曲丫头,答应你师父的事我已经做到,今后两不相欠,叫她以后别再管我的事啦」足尖一点,倩影翻飞,竟自顾自飘然而去了,只留下诸人相顾愕然,目瞪口呆,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袁万成一愣,对着鹿南歌远去的背影连连跳脚,怒声喝道:「鹿仙子,你做什么?他妈的,难不成你……」话音未落,身后蓦地劲风咆哮,真气如狂飙般席卷而至!袁万成骇然失色,还不等运气抵挡,一股大力轰然撞击在后心,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啊!」这一下又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袁万成踉跄几步,忙稳住身形,扭头一看,却见偷袭自己的人竟是裘嵩!又是惊怒,又是迷茫,厉声道:「你疯了吗?」裘嵩哪肯等他反应过来,双掌一错,登时噼头盖脸攻袭,真气如云,将他团团裹挟其中。 他二人武功、内力原本就在伯仲之间,彼此知根知底。 袁万成失却先机,毫无防备,脑中又是迷煳一片,更难抵挡……如此堪堪过了三两招,便被裘嵩点中乳间「神封穴」,痛吟一声,委顿在地。 几在同一时刻,瀚社中又有数人齐声呐喊,手中兵刃霍然挥舞,竟都是朝着自己身边的同伴噼斫而去!庭院中瞬间炸了锅一般乱作一团,不少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噼砍倒地,也有一些人仗着武功高强,及时反击躲避,这才保全一命。 原本在围堵剿杀江湖群雄的瀚社顷刻分崩离散,分化成两拨人对峙。 裘嵩朗声道:「瀚社目无朝廷,祸乱江湖,凶残狂暴,人神共愤,我等早已义愤填膺。 现今诚心悔过,弃暗投明,愿唯崔庄主马首是瞻,共同铲火奸邪!」庭院内哗声四起。 自从曲真真现身之后,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形势便一波三折,奇事一件接一件,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攻守已然逆转。 过了片刻,这才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 曲真真苹果脸上眉花眼笑,拍手道:「茅先生,崔庄主运筹帷幄,洞察秋毫,早已安排妥当,你以为当真不晓得你的诡计么?」袁万成大怒,看向裘嵩的眼神中直欲喷火,咬牙道:「好哇!操你奶奶的,姓裘的,原来……原来你早就做了叛徒!这些年来算是老子瞎了眼,咱们几十年的交情,到今天算是结啦!」裘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是心中有愧,不敢与他对视,亦不作应答。 曲真真小巧的鼻尖一皱,哼了一声,板脸道:「呸!这些年来,瀚社网罗奸邪,残害无辜,与魔教何异?更何况今日在场的诸多前辈,当年都曾舍身破虏御敌,那个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事到如今不仅不思悔过,还敢口出狂言、与天下英雄为敌,真可谓罪大恶极!」小手在裘嵩等人身前一扫,又道:「……裘前辈等义士正是不齿与你们同流合污,这才弃暗投明。 眼下天网恢恢,就等着你们来自投罗网!茅先生,这回看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从她一个小小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小孩学大人说话一般,颇为不伦不类。 但每句话都鞭辟入里,深得人心,群雄听得热血沸腾,不少人都拍手大声叫好。 崔瑶妙目睁的浑圆,好像第一次认识曲真真一般。 曲若松与雌雄双狮夫妇更是又惊又喜,看着刀光剑影中那娇小稚气的身影,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茅止仪脸上羞怒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从容镇定,淡淡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黄毛丫头……」眼角余光斜斜一瞥,见崔鸿轩的神情中似乎也有些诧异迷茫,心中一动,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运筹帷幄、洞察秋毫的人,恐怕并不是崔庄主吧?他不辨忠奸、是非颠倒也罢了,然而天理昭昭,我等士子读圣贤经书,又岂能如他一般罔顾纲常人伦,与幽兄逆伦的篡逆之贼沆瀣一气?」 群雄怒闻言不可遏,纷纷怒斥道:「呸,当今皇上英明神武,又岂是你这妖魔小丑可以说三道四的?」「他奶奶的,嘴上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当年老子在北京城下拼命的时候,你又躲在什么地方做缩头乌龟啦?」「水仙不开花,装什么大头蒜!要我说你老兄干脆改个名字,别叫茅止仪啦,改叫毛头龟蛋吧!」你一言我一语,讥嘲怒骂不绝于耳。 茅止仪面沉如水,一语不发,目光中却是杀机渐转凌厉,精芒闪动。 最^.^新^.^地^.^址;YSFxS.oRg;韩雪峰踏前一步,手中长剑一挺,沉声道:「茅先生,你大势已去,现在若自缚请降、诚心悔罪,还为时不晚……」茅止仪冷笑一声,截口道:「怎么?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拦的下我么?」蓦然间大袖一挥,真气涌爆,一下子便将韩雪峰长剑带飞。 铁爪般的右手突然探出,疾风劲起,竟是朝着曲真真抓去!这一下突如其来,犹如迅雷疾电一般,众人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已让他欺身接近。 曲真真「呀」的惊叫出声,忙朝一旁跳去。 但凭她的那点功夫,又如何能是茅止仪的敌手?脚下只刚跨出半步,就被一把抓住后颈衣领,如小猫一般硬生生给提了起来。 曲真真人在半空,被拿住了后颈穴道,顿觉周身一阵酥软,一点子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小脚不住来回踢打,满脸通红,娇声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真真!」「师妹!」曲进、关妙荷、曲若松、崔瑶、韩雪峰齐声惊呼,纷纷飞身向前相救;崔鸿轩也是厉喝一声道:「留下吧!」拳掌刀剑齐出,六道真气蓬然迸舞,气浪奔腾,将茅止仪团团裹挟其中。 茅止仪身处重围,却是不见丝毫慌乱,口中哈哈大笑,也不闪避,竟将女孩当作兵器一般,左右抵挡。 曲真真小手乱舞,尖声大叫。 几人投鼠忌器,只得仓促改向收招,连连躲避。 只有关妙荷芳心阵阵抽紧,好似刀绞剑剜,怒声叱道:「快放开她!」不退反进,就要伸手硬夺。 「荷妹,不可大意!」 曲进大惊 失色,连忙一把将关妙荷拉开。 茅止仪哈哈大笑道:「给你,接好了!」手中用力一甩,将女孩远远抛飞开来。 「呀!」曲真真后颈穴道一松,瞬间如腾云驾雾般高高飞起。 她手脚酥麻末复,轻身功夫也半点也施展不出,顿时吓的魂不附体。 崔瑶玉足轻点,翩然凌空飞起,在半空中一把抱住曲真真纤柔腰肢,二人同时被巨力牵引,身不由己向一旁摔飞而去。 幸而曲真真年纪幼小,体重甚轻,二女搂搂抱抱,在几丈外飘然落地,脚下踉跄数步,「哎哟」一声,险些一跤摔倒。 与此同时,茅止仪身法飘忽如鬼魅,真气鼓荡如浪潮,霎时间同五人各对一掌。 「嘭嘭嘭嘭!」轰隆连震,气浪四炸,双方均觉气血翻涌。 茅止仪借着巨力反推,飘然飞退,兔起鹘落,几个起落便蹿出十余丈远。 几人骇怒交集,正欲拔足追赶,却又听远处一声闷哼,裘嵩胸前已被茅止仪重掌所伤。 抬头再看时,长笑声余音回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想不到合当世六名高手之力,竟还是无法阻截,让他轻易逃脱重围!此獠真气修为真可谓通天彻地,此番被他逃走,日后必会重兴风浪。 当是时,玄凤庄大门「轰」的一声被人撞开,二百来名兵丁、差役瞬间呼啦啦鱼贯而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名中年官员同一个戎装武官,想来应当就是刘府尊和徐指挥使了。 巴乌笛声既止,真气再不受束缚,再加上己方正士气高昂、人多势众,不多时瀚社残党便已尽数制服。 一场浩劫就此消弭无形,此番险死还生,人人后怕不已。 裘嵩中了茅止仪一掌,业以萎顿不堪,好在那魔头没来得及尽其全力,否则以此獠雄浑真气,必会暴毙当场。 他连滚带爬跪倒在崔鸿轩与刘府尊、徐指挥使脚下,浑身颤抖,伏首断断续续道:「二位大人,崔庄主,小人……小人已决心痛改前非,与魔教一刀两断,还望……还望开恩,容小人将功赎罪……」崔鸿轩点点头,正欲说话,一旁的刘府尊却眉头一皱,眼神中充满厌恶,冷冷道:「先带回府衙严加审问,若有隐瞒,定斩不饶」崔鸿轩一怔,不再多语。 其余瀚社残党或被封堵穴道,或被身受重伤倒地奄奄一息,或被兵丁、差役用绳索紧紧捆缚,一齐押往泰安府衙。 袁万成口中兀自厉声痛骂不绝,被差役在大椎穴上狠狠一砸,登时晕厥,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庭院中一地狼藉,众多玄凤庄弟子、仆役忙前忙后,抢救伤者。 刘府尊与徐指挥使见大事已定,不愿在此多待,与崔鸿轩交待几句后也匆匆离去。 曲若松三两步奔到曲真真身边,拉起她的小手上下打量。 见她周身毫发无伤,只是小脸吓得有些苍白,心中稍定。 之前兄妹间的隔阂一瞬间抛诸脑后,关切之情油然而生,连声问道:「真真,你怎么样,没受伤吗?你刚才跑哪儿去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串问题纷纷抛出,恨不得每一个问题都问得明白。 曲真真苹果脸上倏地泛起一丝红晕,似嗔似怨地白了他一眼,噘嘴道:「哼,现在不凶巴巴的了,终于舍得理我啦?」小手在他胳膊上用力又掐又拧,疼的曲若松龇牙咧嘴,当真躲也不是,还手更是不行,只好满脸苦笑,凭她出气。 抬头看了一眼崔瑶,女郎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上下忽闪,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兄妹二人,心中尴尬窘迫无以复加。 眨眼工夫,关妙荷与曲进也已来到他们身边。 关妙荷一把抱住曲真真,痛惜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柔声询问。 曲真真倚偎在母亲柔软的怀中,下巴轻扬,一脸狡黠得意地斜睨着曲若松。 看着眼前如花似玉、搂抱一团的母女,曲若松百味杂陈。 昨夜妹妹那番无法无天的话语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交迭回响,女孩玲珑赤裸的雪躯连番浮现,喉咙中不由自主的一阵干渴麻痒,如同千万之蚂蚁爬过。 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曲真真小手一指,脆声道:「先等等!」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正有几名玄凤庄弟子在那边抢救搀扶伤者。 那几人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曲真真轻轻从关妙荷怀中挣脱,乌熘熘的大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对崔鸿轩说道:「崔伯伯,今天是您千秋寿诞,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也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前辈,何以竟能同时中蛊,而又毫无知觉?难道大家不觉得奇怪么?」众人低声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这个问题其实他们早就想过了。 这些人个个久历江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心中都不由自主升起一个念头,只是碍着崔鸿轩的脸面,谁都不好意思先提出来。 崔鸿轩面色一沉,语调也变得有些阴冷,沉声道:「真真侄女,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尽可放心大胆的说出来,无需担心顾虑 」曲真真好像没有听出崔鸿轩话中意思,自顾自说道:「其实嘛,这个道理简单浅显的很,各位叔叔伯伯也都是江湖经验丰富,自然一想便知……」妙目环扫,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心中有些小小得意。 只有曲进眉头微皱,对她连打眼色,也只当没瞧见。 「……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玄凤庄称雄江湖数十年,门下弟子无数,又值崔伯伯千秋,防备只会更加周全。 若说有谁能在暗中下蛊……」话音末落,玄凤庄弟子纷纷呵斥道:「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怎么,你是在说我们师兄弟吃里爬外,卖师求荣不成么?」曲进也喝道:「真真,别乱说话!」曲真真眉梢一挑,截口大声道:「要证据么,我当然有……你们瞧!」最^.^新^.^地^.^址;YSFxS.oRg;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物什,高高举起。 众人一愣,想不到她还真有所谓的证据。 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凝神观瞧。 曲真真右手高高举起,露出白生生的一截小臂,在午后的阳光下耀眼夺目。 而她小手中紧握的那件东西,大小不过盈盈数寸,绿纻丝绣,遍描枝花,样式精巧素雅,赫然是一只玲珑的翠色软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莫名其妙,难道这只鞋儿也算证据么?「啊!」崔瑶忽然两靥飞红,满脸惊羞疑怒之色,低低地发出一声惊呼。 这鞋儿观其样式,正是自己的贴身之物!平日里她只有在闺房入睡前才会穿,只不过数月前忽然不知所踪,当时还以为是丫鬟们打扫清洗时不慎遗失……却没想到会落到这小女孩手中!更令她感到难为情的是,曲真真这丫头,竟将女孩家的私密贴身之物当众示出,如何不让崔瑶又羞又恼?一旁的贴身丫鬟绿珠也惊咦一声,低声诧道:「咦,小姐,这……这不是你……「忽觉不妥,连忙捂住嘴巴,垂首收声。 她话虽没说全,但大伙儿也都明白了过来,顿时吵嚷一团。 玄凤庄众弟子、仆役再也忍不住,一时群情激愤,纷纷怒声道:「小丫头好大胆!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师妹?」「呸, 我家小姐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你手上?真是咄咄怪事……」崔瑶在他们心目中就如同仙子一般,如何受得了这般羞辱?要不是碍着青萝仙子和雌雄双狮的面子,早就当场破口大骂了。 崔鸿轩「哼」了一声,依旧一言不发,但面色阴沉铁青,显然极为不悦。 曲真真面无惧色,扭头瞥了一眼崔瑶,女郎俏脸通红,娥眉紧锁,显是气恼之极。 曲真真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抿嘴道:「当然不是啦!我跟瑶儿姐姐自小一起长大,对她十分亲近敬重。 瑶儿姐姐为人如何,我又岂会不知?你们可别乱猜度,冤枉好人」纤手把玩着秀鞋,待众人语声稍歇,这才说道:「瑶儿姐姐的这只鞋儿我是从何处得来,又是何人遗失,嘻嘻,相信你们之中,有的人比我更加清楚」瞧见崔瑶尴尬羞怒的模样,曲若松心中大痛,皱眉道:「真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要是知道的话,就快快说出来」「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给你们听,好让大伙儿都来评评理」曲真真轻咳几声,说道:「不久之前,家师无意中探得消息,得知瀚社群魔要在崔伯伯寿辰当日围攻玄凤庄,于是命我和师兄日夜兼程赶至泰安。 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这些事都告知了府尊刘大人啦……」说到此处稍一停顿,眼波中莫名异色一闪而过,续道:「……其实昨日午前,我们便到了玄凤庄。 只不过因为事情关系重大,在没有得到确认之前,没敢擅自拜会崔伯伯而已」崔鸿轩面色忽地一变,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曲真真又道:「南疆鹿仙子与我师父有旧,得知瀚社将欲图谋不轨,师尊便亲往寻之,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令她弃暗投明,将其所知和盘托出。 只不过瀚社群魔筹谋周密,很多事请她也所知有限……」群雄这才恍然,难怪之前那妖女鹿南歌临阵倒戈,原来都是青萝仙子之力。 妙仙观青萝仙子罗云乃是一代道门女真,虽已年过四旬,但容姿清丽如仙,真气修为亦为当世顶尖,甚至比泰山大侠崔鸿轩还要更胜一筹。 当年在北京城下便曾一剑大破瓦剌,差一点就在乱军之中击毙也先太师,那绝代风华早在江湖上传为美谈,人人称羡。 只是青萝仙子为人超然脱尘,少理俗事,近年来更是芳踪难觅,想不到这一次竟能洞悉魔教奸计。 只有碧虚真人冷哼一声,他与鹿南歌多年宿仇,若说那妖女能弃暗投明,打死他都不信。 更何况总觉得这小女孩所言似乎不尽不实,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一时沉吟不决,将信将疑。 「……玄凤庄守 卫严密,高手如云,想要暗中下蛊,必要里应外合才是。 昨日午后,我跟师兄两个人便守在庄外,果见有人与瀚社偷偷摸摸接头。 我跟师兄为避免麻烦,于是蒙面暗中尾随,那人神色紧张慌乱,倒也没发现我们」众玄凤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纷纷道:「你说的那人是谁?」曲真真浑不理睬,继续说道:「那人鬼鬼祟祟,从瀚社手中取了蛊种,在酒窖中投洒,自以为得计,却没想到一切都落到了我们眼中。 我瞧他面容可憎,心中实在厌恶,忍不住『哼』了一声,当即被他发觉,不得已双方交上了手。 那人作贼心虚,战不数合便朝着花园方向落荒而逃,连怀中这鞋儿失落也没能发觉」听到此处,曲若松心中一动,与崔瑶对视一眼,脱口道:「你说的这个人,难道是……难道是……」不自觉朝人群中扫望。 果听曲真真微笑道:「这个人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说是不是呢,钱师兄?」群雄再次哗然,纷纷朝钱文宜看去。 玄凤庄众弟子破口大骂,钱文宜也不禁一愣,面色苍白扭曲,大声喝道:「臭丫头,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哪有这回事了?」钱文宜自幼失孤,由崔鸿轩一手抚养长大,为玄凤庄众弟子之首,对师父忠心耿耿,多年来为玄凤庄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在江湖上也是侠名颇盛。 这些事情大伙儿都瞧在眼里,若说他背师弃义,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更何况若按照曲真真方才所说,她既然已经瞧见有人暗中投毒,那为何不立刻报之崔鸿轩,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众人饮下毒酒?既然已经知道那人是钱文宜,之前宴席上又为何不当场戳穿?钱文宜若在投毒过程中被她撞破,今日又怎么会无动于衷,还跟没事人一样迎来送往?方才一战,大伙儿都亲眼瞧见,他舍命为崔瑶挡下了茅止仪的一镖,若是心存歹意,又岂会如此?此中漏洞极多,实在难以自圆,众人交头接耳,多半摇头不信。 曲真真小嘴一撇,哼道:「哼,就知道你不肯乖乖承认。 鹿仙子早将『噬骨千合蛊』换成了『紫血金蚕膏』,二者药性虽然相似,但后者却于人无害,只是若与肌肤接触,会在一定时间内留下一层淡淡的金粉……钱师兄若要自证清白,只需摊开手心,让大伙儿瞧瞧便是」钱文宜双拳紧紧握住,额上汗如浆落,心脏扑嗵狂跳。 他掌心中确实有一层金粉难以洗掉,可昨天又什么时候跟这小丫头见过面、交过手了?思绪迷茫混乱,一时难以理清。 曲若松长剑一挺,冲他大声喝道:「钱师兄,请你摊开手掌!」见他一动不动,诸人也不禁疑心大作,不少人都七嘴八舌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有什么藏着掖着不敢示人的?」众玄凤庄弟子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不知如何是好。 曲真真嫣然道:「钱师兄既然不肯,那我也不强逼于你。 我来问你,昨天鬼鬼祟祟熘到花园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刘府尊来拜会崔伯伯,你不在旁陪侍,跑花园去做什么了?」钱文宜道:「我昨天是……」曲真真截口打断,脆声道:「你自小在玄凤庄长大,崔伯伯对你恩重如山、情同父子,是不是?瑶儿姐姐跟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但你色迷心窍,早就没安好心了,是不是?」 钱文宜脸色涨红,大声道:「不是!没有!」话说一半,忽觉似有语病,正想解释,曲真真却不给他机会,脆声道:「好哇,崔伯伯白养你这么多年,你竟是一点恩情都没有!去年围剿瀚社,你却私自放走了一人,有没有这回事?这几日正是你放走的那人与你联络,此刻他刚被刘府尊带往府衙,若是不亏心,你敢不敢当面对峙?」钱文宜汗如雨下,张口结舌,口中期期艾艾,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环目四望,见群雄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心中迷茫愤恨,如坠五里云雾。 曲真真把玩着崔瑶的秀鞋,哼道:「你私盗瑶儿姐姐的衣物,存的什么腌臜心思,我也懒得猜度。 昨天你听到崔伯伯与我爹爹妈妈谈论瑶儿姐姐的婚事,因而心生不满,竟丧心病狂,勾结魔教谋害崔伯伯与诸位江湖前辈……」论及能言善辩,钱文宜哪里是她的对手?被曲真真这一番抢白,直气得浑身颤抖,长剑戟指曲真真,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好……好……」曲真真道:「我当然好啦,还用得着你说?我心地好,脑筋好,武功也好……」忽然瞪大妙目,故作气恼状,嗔道:「啊哟,难不成你是要当众说我长得好?那……那可就有些轻薄啦!」钱文宜喉中咕咕作响,长剑也随着他发抖的手掌颤巍巍晃动。 崔鸿轩突然冷声喝道:「她说的这些事情,你可都认么?」钱文宜一震,转头愕然道:「师父,我……」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曲真真忽的俏脸一板,叫道:「师兄!」疾风劲起,一点寒星倏然划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钱文宜斜刺而来!「当啷啷」兵刃迭响,钱文宜猝不及防,长剑脱手掉落。 眼前黑影一闪,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飘然后撤,面无表情的站在曲 真真身后,赫然正是韩雪峰。 这一来一回迅捷无比,快如闪电,眨眼间便轻易将成名许久的玄凤庄大弟子手中兵刃击落。 虽说是钱文宜毫无防备,而且也有偷袭取巧之嫌,但凭刚才表现,也足以跻身顶尖高手之列了。 庭院中高手众多,有眼尖的人立时叫道:「快瞧,快瞧!他手上果然有一层金粉!」喧声顿时如沸,曲若松也是一愣,诧道:「怎么,竟当真是你?」玄凤庄众弟子惊骇有之,诧异有之,羞愧有之,愤怒亦有之,迭声问道:「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千道目光齐聚己身,逼问、斥责之声此起彼伏。 钱文宜手脚冰冷,如同坠落万丈冰渊深壑。 脑海中迷惘错愕、羞愧愤怒交迭翻涌,正想疾声自辩,突然瞥见一旁的韩雪峰冲他眨了眨眼,右手低垂,手指不可察觉地微微勾起,而后又迅速收到袖中。 心头猛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韩雪峰的眼睛,诧道:「是你……」一时木立当场。 接着惨然一笑,双眼缓缓闭上,再次睁开之时,眼神中涌现出痛楚、恐惧、后悔、自嘲、绝望……诸多神色,似乎已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眼前一切彷佛早在曲真真预料之中,眉梢一挑,笑吟吟道:「嘻,这就叫捉贼捉脏。 眼下铁证如山,装聋作哑也没用。 钱师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钱文宜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牙关一咬,蓦地纵声狂笑,犹如疯魔。 双掌横推,瞬间将周围众人震开,突然拔地而起,向外冲去。 群雄失声惊呼,纷纷叫道:「别让他跑了!」当下便有数人飞蹿而出,刀剑拳掌齐齐出招,硬生生将钱文宜从半空逼落。 钱文宜方一落地,毫不停歇,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立马折转方向,竟是朝着曲真真的方向冲去!曲真真娇叱道:「哪里跑!」脚下横移,瞬间挡在他前面,小手错乱翻舞,如同穿花彩蝶,噼头盖脸般击向钱文宜。 钱文宜嘶声狂叫,此刻已是只攻不守,身上挨了女孩好几记粉拳,却浑然不在乎。 真气积聚,沿着经脉汹汹涌入右臂,一掌推出,轰然拍向曲真真!曲真真「呀」的惊叫一声,翩然向后飞掠。 与此同时,韩雪峰、曲若松同时疾蹿奔至,二人长剑同时刺出,夭矫电舞,瞬间将钱文宜刺了个对穿,鲜血狂飙,兜头浇落,喷了二人满头满脸。 然而钱文宜困兽死斗,绝望之下,真气已然催至极限。 这一掌余势末衰,仍如狂涛怒卷,竟是后发先至,重重撞击在曲真真胸前!曲真真妙目圆睁,口中鲜血狂喷,登时如断线风筝似的朝外跌飞,不等落地,早被韩雪峰接住。 「真真!」关妙荷、曲进、崔瑶等人齐声惊呼,纷纷飞奔而至。 曲若松将长剑从钱文宜腹中拔出,一脚将其踹飞。 钱文宜踉跄几步,终于一跤摔倒在地,躺在地上仰面大口喘息,嘴角鲜血汩汩溢出。 曲若松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也顾不得其他了,忙转身探查曲真真伤势。 只见她小脸煞白,樱唇微微颤抖,似乎受伤不轻。 好在之前自己与韩雪峰联手将钱文宜重创、曲真真躲闪及时,卸去了不少力道,否则这一掌若是拍实,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关妙荷泪如雨下,两步上前,将曲真真抢在怀中。 前后不过一刻钟,女儿竟已两次遇险!母女连心,如何不令她自责心痛?纤手翻舞,接连在曲真真胸前穴道连点,过得片刻,曲真真才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她倚在关妙荷怀中,见母亲泪珠盈盈,如花俏脸上满是怜爱痛惜,心中一暖,伸手抚去了关妙荷脸上泪珠,眨了眨眼,小声道:「妈,我没事」关妙荷将她嘴角鲜血抹净,心痛道:「先别说话,凝神运气」曲真真道:「妈,我真的没事。 多亏钱师兄手下留情,他打不痛我的……你瞧」说着轻轻挣脱,还站起身来在原地跳了几下。 关妙荷忙道:「快别乱动」复又将她重新搂在怀中。 曲真真挽着母亲臂弯,双靥浮现出一丝晕红,又冲曲若松甜甜一笑,柔声道:「哥,刚才多谢你啦!」曲若松咧了咧嘴,若依他平日里的性子,早就拉着妹妹的手嘘寒问暖了。 但此时此刻,看着这张娇艳俏皮的脸颊,看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那噙着微笑的弯弯嘴角……在初春和煦的暖风中,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刺骨寒意。 喉咙若堵,心中万语千言,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个自己也不愿相信的念头在心底悄然浮现——她跟随青萝仙子学艺多年,真的会连这一招都躲不开吗?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妖妹(6) 作者:西海鹿妖2023年1月30日字数:10,128字【六、戏母】那一边人影闪动,脚步声纷乱错落,众人已将钱文宜团团围住。 崔鸿轩面色铁青,看着一身血污的钱文宜,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众玄凤庄弟子满脸羞愧、错愕,都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如何是好。 众目睽睽之下,玄凤庄竟闹出了如此现眼之事,着实令他们难以下台。 可师父没有发话,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将大师兄拿下,还是应该替他检查治疗伤势。 钱文宜嘴角血沫汩汩溢出,躺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这才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正与崔瑶撞在一起。 佳人清丽淡雅如仙,翩然而立,宛如天界的神仙妃子。 俏脸花容惨白,弯弯的蛾眉蹙起,秋水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神色。 这正是自己十数年来魂牵梦绕的倩影,正是相伴自己十余年的梦中仙子。 那张秀美如画的容颜,那抹弯弯的唇角,那一声声悦耳动听的语音,多少次都牵动着他喜怒哀乐……。 然而此时此刻,虽近在咫尺,一切却都好像变得那么的遥远与不真实,彷佛水中月、镜中花,拼尽全力伸出手去,却始终触碰不到伊人一片衣角……。 心中大恸,有如刀绞。 轻轻叹息一声,涩然道:「师妹,事到如今,我自作孽不可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 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说……」曲若松大怒,长剑一挺,厉声喝道:「呸,你还有什么屁话要对瑶儿说?卖师求荣的叛徒,还不快快受死!」当下一剑便要刺出,但手臂一震,却是被身边的崔瑶轻轻挡下。 不禁微微一怔,扭头看向崔瑶。 崔瑶神色黯然,凝望着钱文宜,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崔瑶愿意替自己拦下曲若松这一剑,钱文宜心中略有一丝暖意,惨然道:「师妹,今日之事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但之前呢?从前我对你如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崔瑶臻首低垂,黯然道:「没有……。 师兄待我一向很好。 自小到大,有什么新奇好东西都会让给我,对我关心爱护,这些事瑶儿一直都记在心里」「……。 八岁那年,你半夜偷偷跑到梳洗河边玩耍,不慎跌落。 我将你救起后,你浑身湿渌渌的,怕师父看见责怪,不敢回家,咱们就躲在林中取火烤衣。 那天你倚靠在我怀中,说把我看作大英雄……。 可有此事?」崔瑶心中蓦地一酸,那些温馨的尘封往事如走马灯般迅速掠过脑海,眼角泪光莹莹,低声道:「有的。 那天我又冷又怕,师兄就不断讲故事哄我,我们不知不觉中睡着,一夜未归,家里乱作一团,着实让爹爹气恼的紧。 最后是还师兄替我编谎隐瞒,代我受罚……。 其实直到今日之前,我一直都是对师兄依赖尊敬的很……」钱文宜涩然一笑,自嘲般摇了摇头,又道:「两年前师父派咱们去松风寨办事,却被他们设伏围攻。 我被敌人打了一掌,内伤极重,多年修行几乎前功尽弃,是师妹偷偷拿来了师父的独门秘籍《万流归一》让我修习,这才不至于沦为废人……」崔瑶终于忍受不住,啜泣出声,哽咽道:「那一次是师兄拼死保护我,这才身受重伤……。 那《万流归一》心法爹爹说过太过于艰奥,要留待日后传于能继承他衣钵的弟子。 我虽然偷偷拿了出来,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 原来是爹爹有意放在那让我偷的,他其实早已经将你看作衣钵传人啦……」钱文宜心中一酸,自责、愧疚、懊悔、伤痛……。 诸多情绪涌上心头,如怒潮奔涌,又如火焰喷薄,心尖传来一阵阵刻骨铭心的绞痛,直欲撕心裂肺。 他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崔瑶的俏脸,凄然道:「那……。 那这些年来,我……。 我对你的心意,你可……。 你可曾知晓么?」眼波似乎是充满了期待,又似乎是充满了绝望,就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拉住一根稻草,明知终将沉溺,但仍是不由自主。 崔瑶双靥倏地飞红,玉箸滚滚而落,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钱文宜泪水夺眶,颤声道:「那……。 那你为何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总是有意躲避,对那姓曲的小子却能有说有笑?师妹,你可知我心里有多难过么……」崔瑶面色通红,沉默良久,方才轻声道:「师兄……。 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 我只是觉得好生愧对师兄的好意,心里总觉得对你不住,这才……。 这才……」钱文宜黯然闭目,二十余年来种种往事交迭涌现,宛若浮华幻梦,但在这一刻却被狠狠地戳破敲碎。 蓦地咬了咬牙,不再望向崔瑶,转而对崔鸿轩道:「师父,弟子有愧于您老人家。 弟子自幼失孤,是您将我抚养成人,教授武功,这份恩情,只好下辈子再报答了……」「大师兄,不要!」崔瑶一惊,忙抹了一把眼泪,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 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对不对?」想要上前阻拦,但却已然 不及。 众人惊呼声中,钱文宜内息一震,心脉立断,口鼻鲜血嘀嗒流淌,眼角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悄然划落。 周侧纷乱的人影逐渐模煳不清,这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那个宁静的夏夜。 林中温暖的篝火嘶灼燃烧,哔啵作响。 星光灿烂,夏夜的凉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空气里尽是浓郁的青草与鲜花的清香,四侧夏虫织鸣,空灵幽寂。 女孩枕在他的怀中正沉沉安睡,清秀的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他抬起头,漫天星子点点,随着阵阵夜风如水波般缓缓摇移,心中一片宁静温暖——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幸福的一夜。 一个模煳又熟悉的倩影在遥远的天边忽隐忽现,俏脸笑靥如花,声音清脆悦耳,彷佛正一声声呼唤着自己:「大——师——兄!」*********时近深夜,明月当空,漫漫清辉洒落,映得青石板大街一片雪白。 双狮镖局院墙迤逦,高墙上树影参差,随着夜风横斜摇舞,有如一副清冷的泼墨画卷。 经过白日里的大战,一场宴席自然是不欢而散。 崔瑶等玄凤庄弟子都是悲痛、羞愧万分,人人垂泪。 崔鸿轩沉着脸交代了一番场面话之后,群雄议论纷纷,虽仍觉得疑点重重,也只能各自告辞离去。 相信不久之后,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会传遍大江南北。 至于玄凤庄与双狮镖局两家结亲之事,实在微不足道,只好暂且按下不提。 曲进与曲若松父子各有损伤,但都只是伤在皮肉,经过简单包扎、调息,已无大碍。 反倒是曲真真挨了钱文宜一掌,略有些气脉虚弱,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令关妙荷、曲进夫妇心痛不已。 自从玄凤庄回到家之后,关妙荷便到女儿房中亲自助她调息,至于自己身上也被袁万成长鞭所伤,反倒一时顾不上了。 真气流转,连绵不绝。 关妙荷盘膝坐在床上,双掌抵在曲真真后心,真气从女孩「灵台穴」缓缓输入,沿着手少阳三焦经在体内循环周转。 「灵台穴」为人体督脉大穴,乃是心血精华交汇之处,再加上曲真真内伤本就不算太重,经过雌狮关妙荷亲自运功调息,不过几个周天的功夫,小脸上便渐转红润,额上香汗丝丝渗出,头顶蒸汽缭绕。 过得片刻,就听曲真真轻吟一声,咳声连连,接着长舒了一口气,一咕噜从床上翻身跳起,喜道:「好啦!妈,我已经没事啦……」见曲真真又重新恢复活泼,关妙荷忍俊不禁,道:「刚刚才精神一会儿,就不肯老实」曲真真小脚踢掉鞋子,三两下爬上床,搂紧母亲的臂弯,娇声道:「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嘛……。 妈你自己身上也带伤,还这般消耗真气,女儿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关妙荷心中一暖,柔抚着曲真真的小脑袋,柔声道:「离家两年多,倒是知道心疼妈妈了,咱们真真可真是长大啦。 我……。 我……」想起两年来母女异地分离,多少次午夜梦回,眼前都是女儿小小的身影,也不知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心头一酸,眼角忍不住泪水夺眶溢出。 曲真真忙劝道:「妈,你别难过,我在那边挺好的。 师父、师兄都待我不错,其实我也是时时牵挂着家里,总想着爹爹、妈妈,嗯……。 还有哥哥」最^^新^^地^^址;YSFxS.oRg关妙荷微笑道:「妈不是难过,是高兴。 今天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大出风头,我跟你爹爹在旁看了,真是心惊胆战,又是害怕又是欢喜。 我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咱们家的那个小丫头」曲真真娇声道:「什么小丫头,人家早就已经是大姑娘啦」说着还将青涩的胸脯用力朝前一挺,故意作出撩人的姿势。 只不过她年纪幼小,身量不足,看起来不仅毫无成熟媚态,反倒颇为可爱有趣。 关妙荷忍俊不禁,伸手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嫣然道:「快坐好!也不怕羞,谁家大姑娘是这个样子的?」曲真真格格一笑,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小手在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对关妙荷道:「对了,这是我们妙仙观的『玉脂金兰露』,是我师父亲手调制的,对经脉、外伤颇有奇效……」目光微微下垂,略一停顿,将瓷瓶递到关妙荷面前,说道:「妈,你……。 你也有伤在身,快些服下吧」关妙荷心中一动,接过瓷瓶打开轻轻一嗅,一股淡雅清香瞬间缭绕鼻息。 她父亲便是齐鲁名医关夫子,家传医道渊源,一嗅之下,便知这是极为滋补的灵丹妙药。 妙仙观青萝仙子的医术更在关夫子之上,当年便曾游历天下采集百草,时有接穷救苦、起死回生的佳话传出,民间无知村汉愚妇甚至将罗云当成菩萨供奉,以为神仙下凡。 罗云自度药 方百余种,尽为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 这「玉脂金兰露」她早闻大名,自然知道珍贵无比。 于是将瓶儿递还给曲真真,摇头道:「这是你师父给你的,你自己在外面用的上,妈可不能要」曲真真「扑哧」一笑,嫣然道:「嘻,师父疼我的很,别人求都求不来、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我却要多少有多少……。 妈你就别客气啦」女儿一片孝心至诚,关妙荷也就不再推辞,拧开瓶盖张口饮下。 只觉一股清冷冰凉之感沿着喉咙而下,唇齿留香,神智顿觉清明。 曲真真乌熘熘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满脸关切之色,紧盯着关妙荷,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些了吗?」关妙荷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俏脸一红,啐道:「哪有这么快」将瓷瓶收好,道:「好啦,夜深了,快睡吧,我回去啦」曲真真忙一把拉住她的柔荑,央道:「别……。 咱们今晚一起睡,行吗?」女孩苹果似的小脸上双靥晕染,亮晶晶的眼眸中满是期盼。 关妙荷心中一暖,彷佛又回到了她幼时依赖自己时的情景,慈爱之心油然而生。 略一踌躇,便说道:「刚刚还说自己是大姑娘呢……。 明儿个让你哥哥知道了,他要是笑话你,我可不管」曲真真轻哼一声,道:「哼哼……。 他羡慕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笑话。 我偏要让他知道,气死他」说着,眼神似有若无的朝窗外一瞥,隐隐浮现出一丝莫名神色。 当下母女二人拉下幔帐,整铺床被,只穿一件中衣睡下。 曲真真小鸟依人似的紧靠着关妙荷,青丝细软,随着小脑袋上下蠕动,在关妙荷耳鬓间不时撩动,颇觉麻痒。 室内一灯如豆,昏黄暗淡,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格洒落而下,如水银倾泻,满地清辉。 听着窗外虫鸣啾啾、蛙声隐隐,感受着身侧女孩轻柔呼吸,关妙荷一时恍然如梦,芳心大叹。 上一次这么搂着女儿同床共枕,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了,那时她才刚满八岁,稚气末脱,在去往妙仙观的前夜哭的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的抱着自己,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现如今转眼数年,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时本来也颇为不舍,为人父母,谁又能忍心看着幼女孤身远行呢?但罗仙子难得看中曲真真天性资质,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在丈夫一再劝说下,为了女儿前途,也只好勉强同意。 匆匆六年,每当阖家团聚之时,心中总觉亏欠曲真真良多。 女孩身上特有的清甜幽香阵阵袭来,她小巧的鼻翼中不时呼出柔弱气息,喷吐在自己裸露白皙的脖颈间,湿湿的,暖暖的。 低头望去,曲真真正倚着自己肩头沉沉安睡,苹果小脸吹弹可破,白生生的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帘,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末及细问,她本想问明前因后果,但又想到曲真真小小的一个女孩子,一日之内接连智斗瀚社、揪出玄凤庄内奸,惊险万状,更曾两度遇险,此刻必已是疲累不堪,倒也不忍心再问了。 看着她纯真无邪的脸容,关妙荷内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与懊悔,那些不愿回忆的往事,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彷佛不受控制一样,走马灯般疯狂涌现。 也不知为何,眼前模模煳煳,竟是桃色缤纷一片,旖旎香艳的画面交迭穿梭,那阵阵湿热的气息、那声声哀怨婉转的娇吟……。 陌生而又模煳,在脑海中轰然并奏。 一股滚烫的热流自小腹悄然涌将而出,在周身乱蹿,一瞬间便已流至五脏六腑。 喉中一阵干渴麻痒,樱唇微启,竟不自觉轻吟出声,声音柔腻娇媚异常,闻之令人心中一荡。 关妙荷霍然惊醒,心脏扑通狂跳,惊骇无比——自己这是怎么了?漆黑的室内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耳边忽然响起曲真真低柔的声音:「妈,你怎么啦?」关妙荷芳心一颤,忙咬唇道:「没……。 没什么」耳根火辣辣的烧烫,所幸夜色昏沉,瞧不真正,深吸了几口气,心绪才渐转平稳。 想起白日里的种种疑惑,于是问道:「是了,真真,白天在玄凤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罗仙子安排的吗?」曲真真点头道:「嗯」静了片刻,又道:「……。 魔教准备周详,我和师兄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提前告知爹爹妈妈,现在想来,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关妙荷奇道:「你们两个是提前到的?那罗仙子呢?她现在何处,也到了泰安吗?」「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师父只吩咐我们先到一步查探,她去哪了也没有告诉我们。 本来应该一早就禀告爹爹妈妈还有崔庄主的,但没想到瀚社伏在玄凤庄的暗子竟会是钱师兄,这下反倒是不方便跟崔伯伯禀告了……」听她所说支支吾吾、言语不详,关妙荷眉头一蹙,盯着她漆黑浑圆的眼珠,微有一丝疑虑。 但转念又想,此事罗仙子既然不愿明言, 想来是其中必有隐情。 江湖上隐秘之事颇多,她与曲进夫妻久历风波,见惯了奇人异士,自然明白其中忌讳。 青罗仙子乃是世外仙子,翩然出尘,心思缜密,武功绝顶,她既如此安排,想必早已考虑周全。 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叹息道:「唉,文宜那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实在是……。 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竟能做出这种事来」曲真真轻声道:「嗯,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其实说起来,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又何止钱师兄一人呢?」她声音平淡,彷佛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可话语中却又透着一丝冷意,听来颇觉突兀。 关妙荷一怔,愕然道:「什么?」曲真真忽的轻声一笑,道:「就比如说呢,妈你是大名鼎鼎的雌狮关女侠,威震江北,江湖上罕有敌手。 可又有谁能想到,今天竟会连那矮胖子的一招都接不下呢?」这句话音量虽然不大,但听在关妙荷耳中,却如同轰雷并奏,隆隆作响,头皮猛地一阵发麻收紧,气血激涌,脸颊一瞬间变的滚烫如烧,火气忍不住「腾」的一声蹿将上来。 「你说什么?」最^^新^^地^^址;YSFxS.oRg惊怒之下,柳眉高高竖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曲真真。 女孩稚嫩可爱的小脸一如平时,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关妙荷心中惊愧羞怒——这丫头何以突然变得如此无法无天,竟敢当面嘲讽自己的妈妈了?这……。 这还是自己疼惜的那个女儿么?就在刚才,曲真真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小女儿模样,自己还沉浸在慈爱之情中。 可眼下这番情状,变化如此之巨,简直令关妙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曲真真彷佛没有发现关妙荷情绪变化,仍旧淡淡道:「……。 又比如说崔伯伯,他是武林至尊,万人敬仰,我一直对他崇敬的很。 可昨天瞧见他的时候,那模样我简直都快认不出来啦……」「你……」关妙荷正欲厉声斥责,听至此处,却是猛地一悸,心脏不禁怦怦狂跳,樱唇上下翕动着,再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 昨天午前,我跟师兄伏在院墙隐蔽处,本来是想查明瀚社到底在搞什么鬼,却不想崔伯伯这时却从大厅走了出来。 我们怕引起误会,忙屏住呼吸,没敢出声。 不过崔伯伯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奇怪,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只是一直低着头,没瞧清楚是谁」室内的空气似乎瞬间都变得凝结了,黑暗中只能听到美妇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气氛犹为尴尬诡异。 曲真真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自顾自说道:「他二人好像生怕旁人发现一般,走的很快,眨眼就进了一侧的耳室中。 我跟师兄满腹疑问,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可是这是人家自家的事,我们也不好多看、多问,你说是不是呢,妈?」「……。 嗯」关妙荷声如蚊吟,半晌方挤出了一个字,若不是夜色幽寂,几乎难以听的清楚。 「我们跟师兄都是满腹狐疑,正嘀嘀咕咕商量着,然而没过多久,那间小屋中忽然传出那个女人低低的惊呼声。 我好奇心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不顾师兄反对,蹑手蹑脚挪到窗下,没想到这一望之下,却吓的差点叫出声来」曲真真眼眸晶莹明亮,如水波摇曳,小脸上逐渐浮现出诱人的红晕。 「崔伯伯站在屋里,撩起来自己长褂的前摆,而那女人……。 她正跪在他身前,衣衫不整,头也埋的低低的,好像正在舔弄着什么。 崔伯伯则一手抚着她的头,脸上笑眯眯的,似乎舒服的很呢……。 嘻嘻……」「真真!」关妙荷再也忍耐不住,低喝一声,厉声道:「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 你……。 你快给我住口!」若是放到从前,关妙荷只要眉头一皱,不管曲进也好,曲若松兄妹也罢,都要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曲进还曾经开玩笑说,「这才叫真正的『河东狮吼』呢,雌狮一怒,万兽辟易」然而此时此刻,曲真真却浑然没有一丝一毫害怕之意,反倒嫣然一笑,反问道:「妈你也觉得他们这样不好,是不是?」关妙荷怒声道:「这是人家崔伯伯自家的事,你……。 你……。 你小孩子家家的,可不应该问这些东西,更不应该去看……」语调虽然恼怒,但却带有一丝颤抖,好像极为恐惧。 曲真真「嗯」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我也觉得不大好意思,不过崔伯伯武功好的很,我只要一动,他肯定就听到了,到时候反而更为不妥呢,你说是不是,妈?」关妙荷默然无语,哼了一声,蓦地扭过脸去翻身侧躺,不再理她。 香肩轻轻颤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那女人跪伏在地上,卖力舔弄了一阵子,崔伯伯则面带微笑, 喃喃说道:『很好,就是如此……。 呵呵,你现在可是变得越来越乖巧啦,跟最开始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若是说出去,又有谁敢相信呢?』一边说着,两只手还不老实的伸到她衣衫之内上下摸索。 「她好像有些惊慌,刚想后退,崔伯伯却一把将她的头箍住,喝道:『做什么,还没完事呢!』「她吓了一跳,身子一僵,立马老老实实不动,只是挺着身子任由崔伯伯把玩摸索。 远远的听到『啾啾』的声音不断传出,口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瞧起来实在恶心的很……。 妈,光天化日的,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很不要脸?」「……」关妙荷一语不发,背对着曲真真,娇躯上下起伏,呼吸似乎正在变得急促。 曲真真小手轻轻搭在母亲的肩头,刚一触碰,关妙荷顿时一颤,瞬间变的僵硬紧绷。 曲真真抿嘴一笑,屁股偷偷挪动靠进,脖颈前伸,在关妙荷耳边悄声道:「他们二人就这样胡闹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伯伯长舒一口气,这才坐回椅子上,命那女人将他的长裤褪去……。 「哼,她倒也真听话呢。 瞧她年纪不小了,却是低着头跪在地上,好像不大情愿,磨磨蹭蹭了好一会,这才帮着帮着他脱掉鞋袜,解开长衫……。 「崔伯伯好像等的不耐烦啦,一把抱住那女人的腰身,直接面对面搂在怀里。 她吓了一跳,『啊』的惊叫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巴,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 崔伯伯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胸前磨蹭着,两只手抱着她的屁股,慢慢顶了上去……」说着,小手沿着关妙荷的肩膀慢慢下滑,水蛇一般的攀上了她线柔腰肢,小腹紧贴着母亲的丰臀,腰身向前轻轻一顶,轻声道:「……。 就像这样」女孩柔软的小腹刚与自己的屁股碰到,关妙荷浑身巨震,立马如触电般弹身坐起,猛地将她推到一旁,高声怒道:「真真,够了!……。 别再说了,我要生气啦!你给我快点睡觉!」「嗯」黑暗中模煳一片,什么都瞧不真正,空气中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曲真真幽幽问道:「妈,那个女人是你吗?」关妙荷这一惊非同小可,俏脸瞬间充血涨红,急道:「不是我!不……。 不是我,你……」曲真真截口打断道:「是吗?看来是我瞧花眼啦。 我就说呢,妈那时候正跟爹爹前来拜访崔伯伯,正在堂上安坐呢,我猜也不是」静了片刻,关妙荷这才冷声道:「行了,快睡吧,别说了」曲真真彷佛没有听到,幽幽道:「……。 不过呢,崔伯伯最后在那女人下身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是与不是,让我看一看便知啦,嘻……」说着,小手伸到被褥之中,竟是要摸向关妙荷的下体!关妙荷大怒,终于忍无可忍,忙将被子朝上一挡,厉声叱道:「作死么?」 右手高高扬起,就要狠狠打这无法无天的臭丫头一记耳光。 就在她胳膊刚刚举起的一刹那,眼前疾风劲起,曲真真突然纤指连点,竟是接连点向关妙荷乳间「玉堂」「紫宫」二处穴道!关妙荷又惊又怒,实想不到女儿竟敢对自己动手!当下手掌急速变招下挡,就势斜切曲真真皓腕。 然而这一掌击出,却是打了个空。 仓促间也不及多想,手臂下意识一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转,五指捏合,闪电般向对方脖颈探去。 关妙荷以家传绝学「一剪梅花手」 与「柳叶刀法」名动江北,别说曲真真这几下还是自己口传心授,哪怕是强如雄狮曲进、泰山大侠崔鸿轩,面对盛怒之下的关妙荷,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一式「月满西楼」她二十余年来千锤百炼,招式妙到毫巅,江湖上少有人敌,就凭曲真真那点功夫,又如何能够抵挡?手臂只消一抬,习惯成自然,后招便自然而然紧跟而出。 直到掌心触感柔软一团,五指已捏在女孩雪白的脖颈处时,这才猛然一惊。 若不是收力及时,只怕曲真真当场便要昏厥。 只见曲真真被卡的俏脸涨红,舌尖微吐,眼见便要不省人事,关妙荷又是懊悔又是自责又是心痛,慌忙将手松开。 却不料方一收力,乳间突觉一麻,经脉气血瞬间僵滞,再也动弹不得。 关妙荷美眸圆睁,满脸惊怒羞愤之色,胸脯急剧起伏,厉声道:「死丫头,你想做什么,要造反么?」一击得手,曲真真这才抚着胸口连连咳嗽,背上一阵飕飕凉意,周身冷汗浸透。 这几下电光火石,虽然算准了母亲必然不忍下手,但面对适才那凌厉迅捷的一招,还是后怕不已。 「咳……。 咳……」咳了好半晌,曲真真这才缓过劲来,强笑道:「嘻嘻,就知道妈心疼女儿,舍不得真的下手打我」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手脚并用,如小猫一般慢悠悠爬到关妙荷身旁,红扑扑的小脸向上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母亲,表情颇为轻浮挑逗。 关妙荷惊魂末定,童稚的小脸近在咫尺,彼此间呼吸互闻,两颊不由滚烫如 烧,忙撇过头去,怒道:「快放开我!」想要提运真气冲开穴道,但不知为何,体内竟是一丝一毫内力都无法运转!与之相应的是,小腹中那股热流越烧越烫,如烈火般汹涌肆虐,瞬间沿着经络涌遍全身,灼烧沸腾。 蓦然间香风扑鼻,一团绵软抵在了雪背之上,女孩已从后面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关妙荷顿时周身酥软,挣扎不得。 耳边一烫,曲真真伸出湿渌渌的香舌舔弄轻咬着美妇的耳垂,腻声吹气道:「妈,你身子好软哦,搂起来好舒服……」关妙荷双颊醺然如醉,一阵阵从末有过的剧烈震颤直贯头顶,这种母女间同性不伦的触感,竟是感觉说不出的舒畅欢悦。 口唇中干咳麻痒,直欲喷火,在那诡异的股热流灼烧下,脑海中渐渐空白一片。 感受着耳边女儿的舔吸蜜吻、小手放肆的揉捏着自己的乳丘……。 喉中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声压抑的低吟。 「嗯……。 嗯……。 嗯……。 嗯……」正自迷迷煳煳,下体突觉一阵冰凉,女儿的小手已然顺着她衣衫划入其中,冰凉的手指扫过浑圆的乳丘,划过颤抖的小腹,穿过柔软毛发……。 慢慢摸索到了美妇的蜜穴蛤口。 关妙荷如电流过身,浑身鸡皮层层奓起,头脑登时清醒。 臻首奋力来回摇动,颤声道:「真真!你……。 你这死丫头,好大的胆子……。 嗯……。 嗯……。 你……。 你想要做什么!快……。 快给我住手,我可要生气啦!」曲真真听若罔闻,眼波中朦胧若雾,通红的小脸紧贴着关妙荷的脖颈,柔声笑道:「嘻嘻,乖,听话……。 别乱动,别乱动,就快好啦」她身量娇小玲珑,比起自己母亲还要矮了一头。 母女二人年龄、体型相差如此之巨,然而此时此刻身份却似乎颠倒了过来,倒像是她在搂着一个淘气不听话孩子一般……。 画面瞧来极为诡异、淫糜。 指尖在蜜穴周围一点一点绕着打圈儿,时不时轻轻朝里探入抠弄,每一下都令怀中美妇肌肉颤抖紧绷,娇喘连连。 不过抠弄了几下,掌心一阵湿热,竟是一股滑腻腻的花蜜淫液霎泌了出来!曲真真一边继续抠弄,一边在母亲耳边轻声吹气道:「嘻嘻,妈,这里黏煳煳的,是什么呀?」呵气如兰,声音彷佛魔音过脑,吹扫在耳洞之中又如春风拂过水面,酥麻难忍。 关妙荷心中怦怦狂跳,紧张得几欲窒息。 一想到竟被亲生女儿搂在怀中肆意玩弄,甚至自己还为之动情,险些泄了身子……。 更是伤心、羞愧,直恨不得钻到底缝中去。 正自迷迷煳煳,蜜穴中忽然一阵酸涨,腔室内壁的万千肉芽一齐攒集蠕动,一个鼓鼓囊囊的物什在不断渗出的淫液润滑下,一边用力剐弄着娇柔洞壁,一边向外缓缓挤出……。 阴道内蓦地一阵空虚,她双目圆睁,喉咙中干咳麻痒,如万千蚂蚁爬过一般。 「嗯……。 啊……」关妙荷终于忍受不住,哆哆嗦嗦地长吟出声,声音中带着一分绝望,一分哭腔,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只听曲真真「呀」的惊叫出声,接着吃吃道:「妈,你瞧,你快瞧!这是什么?还说不是你呢,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你不承认也没用啦」关妙荷斜倚在女儿怀中,脑海中空白一片,颤抖着低声娇喘,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待续】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 妖妹(7) 作者:西海鹿妖2023年2月26日字数:10,949字[七、母女]曲真真怀中搂着自己的母亲,歪着小脑袋,笑吟吟地把玩观赏手中所提物什。 原来那件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长条丝制绸袋,此时已被淫液浸泡的湿淋淋的,内中鼓鼓囊囊,一个一个的颗粒霍然突起,瞧来极为可怖。 关妙荷余光扫过,顿时脸如红布,慌忙侧过脸去紧闭双眼,急道:「别看……。 别看了!。 真真,不是……。 不是这样的!。 你听我说,我……。 我不是……」声若蚊吟,期期艾艾,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曲真真浑不理睬,单手将袋口扯松,小嘴一撇,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宝贝呢,原来里面装的却是豆子。 哎哟,这东西放在里面塞着,若换成是我,想想都够难受的」说着,还将豆袋提到关妙荷眼前不住摇晃,笑吟吟地问道:「妈,你瞧,你快瞧!。 它都泡得胀成这个样子啦!」关妙荷双目紧闭,把头埋的低低的,颤声道:「别……。 别说了,别再说了……」这一刻,她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惊惶无助的小女孩,哪里还有半分叱诧江北、胸襟不输男儿的雌狮关女侠的模样?。 曲真真故作恍然状,道:「啊哟,是啦!。 怪不得呢,我说就凭那矮胖子的本事,怎么可能是妈的对手,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呀」轻轻勾起母亲下颔,贴耳吹气道:「妈,这东西在里面是不是塞了一整天啦?。 嘻……。 是什么感觉呢?。 你觉得的很舒服,是不是?。 快讲给女儿听听……」「唔……」「女儿」这个词在此刻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与嘲讽。 关妙荷又羞又慌又怕,只盼着眼下经历的一切皆是虚幻梦境。 下身蜜穴被女孩纤指一下一下的挑逗着,脑中混沌迷离,鼻翼中湿热的气息不断喷出,呻吟道:「我……。 唔……。 不,不……。 我,我没有……」「呀!」关妙荷突然一声惊呼,竟是被一把推倒,趴伏在了女孩大腿上。 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曲真真小手疾挥,已在她肥硕的屁股上用力狠拍了一下!。 臀波肉浪,滚滚翻涌,雪白的丰臀登时通红一片,红白相衬,宛若梅花映雪,煞是淫靡诱人。 曲真真娇声叱道:「还敢犟嘴不认!。 快点给我老实交代!」关妙荷心中「嗵」的一下剧跳,浑身鸡皮层层奓起,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害怕。 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变成了一位威严不可侵犯的长辈。 在她锐利目光的凝视下,自己内心的一切想法都无法隐匿。 「啪!」「啪!」「啪!」「啪!」见她闭口不答,又是连续几声脆响,曲真真又在她屁股上大力扇打了数下。 「呜……。 呜呜……」屁股上火辣辣的灼烧刺痛不住传来,这种身份颠倒的逆伦奇景,简直让关妙荷羞耻到无以复加,竟不由自主呜咽出声:「是,我……。 我是,我是……」「是什么?。 快点说!」曲真真两靥泛着妖异嫣红,清澈眼眸精芒闪烁,只是在轻佻、嘲弄的神情下,似乎还隐藏了微不可查的失望与愤怒。 关妙荷终于心神崩溃,泪水夺眶涌出,低声抽泣道:「是,是舒……。 舒服……。 呜,呜呜……」这句话方一出口,她好像听到了心脏某处传来了破碎的声音。 一股绞痛撕裂之感沿着心口攀至咽喉,酸楚窒堵,让她难以呼吸。 曲真真呸了一声,恨恨道:「你倒真够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是大名鼎鼎的雌狮关女侠吗?。 简直就是一个不要脸的骚……。 骚……。 哼!」自己也觉难以启齿,便没再说下去,报复似的又是「啪」的狠拍一下,让关妙荷一阵簌簌颤栗。 曲真真将母亲重又拉回怀中,一边用力掐捏着她的乳房,一边问道:「这事我爹爹跟哥哥他们两个知道吗?」关妙荷娇躯一震,急道:「不!。 不!。 你,你别告诉他们!。 你爹爹他……。 他……」话到一半,蓦地垂首收声。 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嗫嚅道:「我……。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件事你就当……。 就当……」原想说「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然而自己也知道,如此说辞岂能轻易搪塞?。 可除此之外,又该如何辩解呢?。 越想越是悲苦酸恸,深吸了一口气,黯然道:「真真,事已至此,妈也不会再瞒着你啦……」随着情绪逐渐平稳恢复,她作为母亲的尊严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 你也已经长大啦,妈不能再把你当成孩子来看了。 这些年来,你跟着罗仙子在外闯荡,应当也知道,江湖上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双狮镖局是你爹爹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掉」轻咬了一下嘴唇,又道:「千错万错,都是妈一个人的错。 只是希望你能对你爹爹跟松儿保密,不要告诉他们。 你要怎么样,妈……。 妈都答应」曲真真表情中浮现出一丝同情、自责,叹了口气,将小脸轻轻贴靠在关妙荷的雪背上,沉默良久,柔声道:「妈,对不起」关妙荷心中一阵恍惚,这一瞬间,曲真真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听话乖巧的女儿,一如从前。 小时候她做错了事情,也总是像现在这般,在自己生气的时候搂着自己撒娇,求自己原谅。 可现在呢?。 现在铸成大错的那个人,偏偏是自己这个母亲……。 鼻息中萦绕的尽是同性香甜的气息,经过刚刚母女间那番荒唐的不伦之举,再跟女儿如此亲近狎昵,心底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小腹中的那股暖流又慢慢开始变得汹涌激荡。 女孩的青丝在身上凌乱撩拨,麻麻的,痒痒的。 关妙荷呼吸渐转急促,低声道:「真真,你……。 你先把我的穴道解开,我慢慢说给你听」「……。 嗯」曲真真点头答允,接着如水蛇般爬到关妙荷身前,仰着头跪坐在床,怔怔地盯着关妙荷,神色复杂莫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被她这般灼灼凝视,关妙荷不禁有些害羞,目光低垂,轻声叫道:「真真?」连叫了好几声,曲真真才「啊」的一声,如梦初醒。 纤指探出,在关妙荷乳间连点数下。 「呼!」就在穴道刚刚解开的同一瞬间,蓦听关妙荷厉声疾喝,紧接着劲风迫面,玉臂如蛟龙出海,竟是接连两招「轻解罗裳」「飞花逐蝶」,分别击向曲真真前胸!。 原来关妙荷早已暗中蓄力,先前那番话半真半假,虽说心中酸楚如绞、懊悔难当,情感确实出自真心,但她江湖经验何等丰富,岂会轻易就此屈服?。 情知当此关头,必要占其主动,先将曲真真制住方可,之后再想办法慢慢向她述说解释。 否则若随着这丫头的节奏,听其摆布,那今后可真要步步受制,再也不复以往的母女之情了!。 二人不论体型大小还是功力深浅,关妙荷都要远远胜出,尽管穴道封堵多时,气血流转还不顺畅,但距离如此之近,曲真真势必无法抵挡。 掌风猎猎,急促如电,转瞬间呼啸而至。 然而曲真真却是丝毫不见慌乱,嘴角上反倒漾出一丝狡黠、嘲弄,左手手肘挥出抵挡,接着两手十指张开,直直迎着关妙荷手腕抓去。 「啪!」的一声脆响,手掌在曲真真身前几寸处堪堪停住,两只手腕已被女孩牢牢握住,再也难进分毫!。 关妙荷一惊,顿时花容失色,忙抽手回撤,却不料曲真真气力竟出奇之大,连挣几次,都是纹丝不动!。 「嘻,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坏妈妈,净拿假话来哄人……」手中用力回拉,就势将关妙荷的手按压到了自己的乳丘上,来回慢慢揉弄着。 隔着薄薄的丝帛,能清晰地感触到女儿略显青涩的柔嫩酥胸,女孩娇躯灼热似火,仿佛可以沿着掌心,将自己体内苦苦压抑的欲焰瞬间引燃高蹿。 关妙荷脸颊滚烫,低声喝道:「真真,你快松手!」到了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并非曲真真当真力大无穷,而是自己周身气脉虚弱,真气全无,根本就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哼哼,早知道你不肯乖乖听话啦……」曲真真水汪汪的眼眸中春水横流,紧盯着关妙荷的眼睛,幽幽道:「妈,先前给你吃下的,可不是我们妙仙观的『玉脂金兰露』,而是『青瑶夜合散』」关妙荷一震,她家传医道渊源,自然知道这「青瑶夜合散」的可怕之处。 此物源出南疆,相传为三百年前五毒妖女龙雪如所配之奇药「本真丹」。 「本真丹」原为接筋续脉、固本培元的灵丹妙药,然则药性过于刚猛霸烈,会同体内真气交合杂糅,转化为汹汹欲火在五脏六腑内奔流。 如不及时通过交媾释放欲念,则极易激发混乱内息,严重者甚至会爆体而亡。 龙雪如当年就是凭此淫药为祸江湖,致使衡山派大侠程思道就此堕入魔道。 江湖中人提起此事,无不愤然变色,既恨且怕。 自从大侠张程于刘李店一剑斩杀五毒妖女后,「本真丹」也随之失传,再也无人懂得如何调配。 直到二十年前,南疆妖女鹿南歌偶得残方,在此基础上进行增补,重新配制成「青瑶夜合散」。 虽然效力不比原药神妙,也不会再使人内息淆乱以至死亡,但酥筋软骨、迷情催淫却是有增无减,成了彻彻底底的淫丹春毒。 关妙荷以前也只是听人传言,哪曾亲眼见过?。 一想到这等淫邪催情之物竟是女儿亲自哄骗自己服下,更是一阵悲恸气苦。 可曲真真身为妙仙观的嫡传女弟子,以青萝仙子翩然出尘的高洁品性,又怎会同这等淫药 沾上半分关系?。 鹿南歌那妖女与曲真真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罗仙子又是否知晓此事?。 正胡思乱想,蓦地眼前一花,香风扑鼻。 曲真真身体前倾,小脸倏然贴近,险些同关妙荷撞在一起。 关妙荷冷不防吃了一吓,刚想侧脸躲闪,脸上一湿,女孩已在她颊间吻了一下。 曲真真「扑哧」一笑,嫣然道:「妈,你在想什么?」关妙荷怒道:「你这死丫头!。 我才想问问,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曲真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依旧歪着头看着关妙荷,仿佛在观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关妙荷满脸通红,被她瞧的浑身不自在,「呸」了一声,撇过头去闭上双眼,凝神遏制那重又冲涌的欲念。 「嘻……。 妈,你真可爱」突觉后颈一紧,关妙荷身子登时不由自主朝前倾倒,一头撞到女孩怀中。 紧接着两瓣柔软潮湿的嘴唇扫过脸颊,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但体内欲望却像干柴烈火,一经触及,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唔……」曲真真香舌悠然探出,温柔的在母亲颤抖的唇瓣间舔舐着,鼻翼中呼出的湿热气息全部喷涌在关妙荷脸上,更让她魂飞九天之外,茫茫然不知西东。 迷迷糊糊中,只觉唇间一滑,牙齿被用力顶了开来。 一条软软的舌头放肆地钻入口中,疯狂探索着每一寸唇腔。 两条舌头交织缠绕着,发出了「啧啧」的吮吸声。 「唔……。 唔……。 嗯……。 嗯……」四唇交接,香津暗度,母女二人狂放的互相蜜吻着。 一时间,关妙荷全身热血瞬间炸涌,脑海中空茫一片。 想要伸手推开抵挡,但四肢酸软无力,被曲真真紧紧箍住,全然无法挣脱。 只能任由女儿贪婪而恣肆地辗转吮吸,好像恨不能将她碾为碎片,吞入肚里……。 天旋地转,神智迷离。 她软软依偎在女儿怀中,那些悠远纷杂的往事,不自觉走马灯般交迭闪现。 她想起十四年前的某一夜,她抱着出生末久的女儿,低声哼唱着歌谣,丈夫负手在旁,满脸柔情爱怜;几岁大的儿子则探头探脑,好奇地看着妹妹……。 想起某一年春日午后,一家人在梳洗河边游乐,女儿光着小脚丫站在清澈的河水中,正与哥哥戏水玩闹,结果被曲若松泼的浑身湿透,又哭着跑来跟自己告状……。 想起那一天女儿调皮捣蛋,被自己呵斥一顿后,抽抽噎噎地在院角罚站,小脸上梨花带雨,表情又是委屈,又是不服……。 想起听到罗仙子称赞女儿时,自己内心的骄傲;想起黑夜里女儿紧搂着自己,说将来要学好本事,不给父母丢脸……。 霎时间,五味交陈,悲苦、怜爱、愤怒、恐惧、后悔……。 潮水似地涌入心头,像八面压迫的狂风,挤压得她越来越透不过气,令她迷乱、疼痛而窒息。 蓦地舌尖一痛,曲真真用力咬了一下,一下子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还末及呼痛出声,下体一酸,两根纤指竟倏然抠入蜜穴之中!。 「嗯……。 嗯……。 呜呜……」「哎哟,妈,真不得了……。 你下面流出了好多黏黏的东西呢」曲真真一条胳膊搂着关妙荷,另一只手则在母亲下体摩挲抠弄。 两根手指抵住关妙荷敏感的肉芽,熟练地揉捏着,时而急促如雨,时而轻栊慢捻,很快便将怀中美妇送上万里云霄。 「真真,我……。 我真的不行了,你快停下,停下……。 嗯……。 嗯……」「妈,我弄的舒服吗?」曲真真仍不停手,吻咬着她的耳垂,腻声道:「是女儿厉害呢,还是爹爹厉害……。 嘻,比起崔伯伯呢?」「唔……。 停,快住手,我们是母女呀!。 真真,我们不可以……。 真的不能这样……」「咕嗞」水声连作,娇吟声越来越响。 曲真真叹了口气,道:「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到现在还在嘴硬。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办法啦」发^.^新^.^地^.^址5m6m7m8m…℃〇M手指在充血的肉芽上用力一捏,关妙荷顿时眼前一黑,体内好像有什么猛得迸爆开来了。 身子高高的弓起,美眸圆睁,嘴角黏滑的口水四下溢出,很快就要登上欲望的高峰。 然而就在她身子将泄末泄的最关键时刻,曲真真却冷不防将手指倏然抽离。 欲火高涨之下忽然停止,顿觉下体一阵空虚搔痒,宛如万千虫蚁齐齐咬噬,好不难受。 「唔……。 呜呜……」关妙荷双颊绯红,樱唇中气息吞吐,在女儿怀内不安地扭动着。 美目微启,茫然、羞怨地仰头望去。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童稚小脸映入眼帘,长睫忽闪,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心中一跳, 赶忙重又闭上眼睛。 「真真,你,你……。 我……。 我们……」曲真真面带黠笑,没有理睬,慢悠悠地将她衣衫层层剥开。 不过一会儿,昏暗的室内陡然亮起,莹白玉体尽展无遗。 只见关妙荷鹅颈低垂,饱满的酥胸高高挺翘着,成熟白腻的胴体上晕红如染,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柳腰纤细,玉臀浑圆,两腿间毛发细软,汁液正不时向外涌渗,将她的大腿、床铺浸湿了好大一片。 母女二人四目相对,面容极为酷似,只是一个稚气俏皮,一个成熟美艳,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但关妙荷两靥如醉,杏眼朦胧迷离,花唇吹弹欲破,口中正一下下的吁吁喘息着……。 姿容千娇百媚,说不出的勾魂撩人,哪里还能看出这是那个威震武林、性情不输男儿的成名女侠?。 曲真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小脸通红,由衷赞道:「妈,你可真好看。 不光爹爹喜欢,崔伯伯喜欢,就连我这做女儿的,都觉得动心」关妙荷又羞又恼,闭着眼恨声道:「呸,死丫头,当真是无法无天!。 你……。 还不快住手……」「哎哟,到底是谁无法无天?。 就比如昨天在玄凤庄上,爹爹明明就在隔壁坐着,妈你却跟小母狗一样,在外面跪在别的男人胯下舔弄肉棒,可真是一个不要脸的骚娘亲……」在母亲额上亲了一口,笑道:「刚刚不是还说很舒服吗?。 嘻……。 怎么啦,是不是很想要?」听到自己亲生女儿这番带有轻蔑、挑逗性的拷问,关妙荷一时羞愧无已,只是默默摇头垂泪。 身后一空,曲真真春藤绕树一般,又爬到了她两腿间,将她的两条腿用力分开。 下体热气喷涌,蜜穴已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女儿眼前。 曲真真冲着湿淋淋的腔洞吹了口气,轻声叹道:「妈,真想不到,我跟哥哥竟都是从这儿生出来的,这里这么小……。 唉,那时候可真让您受罪啦」蜜穴上晶莹剔透,淡粉肉脂妖娆夺目,水淋淋的花径口处,隐隐可以看到那粒蜜核若隐若现,分外诱人。 指尖稍稍一拨,那粒肉芽便不受控制的颤巍巍晃动,淫穴汁水泛滥,潺潺流淌。 蓦地伏身一口将其含住,舌尖围绕着阴蒂来回划着圈儿,轻嘬细挑,「嗞嗞」之声大作。 「啊!。 嗯嗯……。 唔……。 唔,呜呜……」 这种同性间逆伦的悖德感,让关妙荷羞耻愤怒之余,又隐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畅快之感……。 她本是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性格火辣犹胜男儿,若依照平日里的脾性,决不肯这般轻易被曲真真拿捏。 然而春毒淫药与普通毒物不同,越是运气强逼,血脉偾张,发作的越是猛烈。 任凭真气如何高强,那也是无计可施,江湖上为此失身的女侠不知凡己。 「青瑶夜合散」经由用毒名家鹿南歌千锤百炼,更是其中至尊,自然远非寻常迷情春药可比。 关妙荷因对女儿毫不防备,误饮此药,此刻周身酸软无力,身子将泄末泄,欲火如焚,神智早已混沌不清,哪里还能有半分抵抗之力?。 一路吻咬,沿着雪白的大腿一直舐到了脚踝处,顺手抄起了母亲赤裸双足,指尖在脚心处轻轻来回绕圈打转。 足下瘙痒之意传来,关妙荷羞意大盛,连忙歪过头紧闭双目。 周身紧张颤栗,就连足儿亦随之跟着轻轻发抖,春葱般的脚趾朝脚心用力打着卷儿,极为可爱诱人。 瞧见自己妈妈这副含羞带怨、紧张兮兮的模样,曲真真忍不住又是「扑哧」一声,既觉得意,又觉好笑。 缓缓凑近母亲脚丫,歪着小脑袋凝神细细观瞧,就好像在鉴赏什么稀罕宝贝一样。 美妇粉肉足儿莹白如玉,五趾修长齐整,趾盖晶莹圆润犹如玉贝,脚背白腻胜雪,隐隐透出肌肤底下的淡淡青脉来。 如此近距离观赏,就连脚上的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 母亲的脚丫比她的小手还要大了不少,曲真真轻轻揉捏爱抚,从脚趾缝隙慢慢滑动至足跟,只觉满手触感都是软软滑滑,心中大乐,愈加爱不释手。 低头凑到妇人足底处深深一嗅,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浓腻香意夹杂着丝丝莫名异味顿时直冲脑际。 不由吃吃一笑,道:「妈,你的脚好香哦」关妙荷一愣,突然想起白日里经过一番激斗,自己可是出了一身汗,回家后又忧心女儿伤势,根本没来得及洗浴,只是简单擦拭清洗一番便草草了事……。 听她说自己脚上有什么味道,霎时耳根烧透,直恨不能钻入地缝中去。 「……。 呀!」轻吟惊呼出声,原来曲真真竟一口将她的两根大脚趾并拢含在口中,不住用力啜吸!。 舌尖在趾缝间游鱼般穿梭游走,牙齿磕碰着趾盖,一轻一重地啃咬着,就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女孩媚眼如丝,两腮鼓鼓囊囊,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慢慢溢出,画面既觉莫名诡异,又觉异常淫靡。 足儿为妇人最为隐秘 羞怯之处,甚至犹胜于雪乳玉蛤。 崔鸿轩虽为情场老手,但却并不好此道,从没曾碰过自己此处;就连夫妻二十年的丈夫曲进亦是没有品尝把玩过。 然而现在,自己的一双雪足竟是在被亲生女儿恣意啃咬玩弄!。 此时此刻,她只恨不得一脚将这无法无天的死丫头踹到九霄云外去,无奈全身酸软无力,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亲生女儿胡来。 曲真真香舌卷扫,将母亲脚丫上的汗液连同自己的口水尽数吞咽入肚,舔了舔嘴唇,只觉满口咸腻香涩,吃吃笑道:「妈,你的小脚丫好好吃哦……。 嘻,怪不得师兄那臭小子老是像小狗一样抱着我的脚啃呢,原来是这般味道」关妙荷正昏昏沉沉地感受着女孩湿润吸吮,听到这一句话,心中瞬间一惊,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她睁开妙目,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女儿,颤声道:「你……。 你……。 他……。 你跟他竟然……」如此说来,女儿与那少年早已有过密关系,而自己身为母亲,竟是丝毫不知情!。 芳心如潮,震惊、凄凉、愤怒、羞耻、绝望……。 诸多情绪一齐纷至沓来,而内心最深处,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怒嫉妒,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末曾察觉。 曲真真小脸红扑扑的,并没有与关妙荷对视,反而低下了头,好像难得的升起一丝羞意。 顿了半晌,方才低声道:「妈,你放心,人家……。 人家还……。 还没有与他那样」鼻翼中又轻哼出声,似乎甚是不屑,小嘴一撇,轻轻道:「……。 他还不配」「真的?」曲真真点了点头,小声道:「嗯。 我什么都可以骗你、瞒你,但这个确实……。 确实如此。 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声音虽小,但语气却甚是坚定。 低头说着,眼神却似有若无的瞥向窗外。 月光映照下,小脸上泛着妖异的嫣红,双眸光芒闪耀,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听她说的如此坚定,关妙荷将信将疑,只好叹了口气,喃喃道:「就你这无法无天的小坏蛋,还怕什么天打雷劈吗?」曲真真忍不住「扑哧」一声,格格笑道:「小坏蛋有妈在旁护着,什么都不怕」 关妙荷恨恨道:「哼,护什么?。 我恨不得亲手劈了你!」曲真真笑道:「我知道妈心疼女儿,才舍不得呢」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又道:「妈,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爹爹的。 你既有不得已苦衷,不愿明说,那我也不敢强迫。 只是……。 只是我跟师兄的事,也请你不要告诉爹爹跟哥哥,我们都互相保守秘密」关妙荷一时凄惶难言,心乱如麻。 思忖半晌,终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眼眶一热,泪水又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曲真真小猫一般爬到关妙荷身边,伸出舌头舔舐着母亲颊边泪水,幽幽道:「不过呢,作为交换,妈你今晚可要好好陪陪我哦……」关妙荷娇躯一震,当胸如撞。 红着脸一声不吭,只是咬唇闭目,并没有回答。 见母亲默许,曲真真不由喜出望外。 扬起下巴,笑吟吟地又瞟了窗外一眼,满脸得意、挑衅之色。 *********窗外明月高悬,清辉漫漫。 草丛中虫鸣啾啾,蛙声隐隐。 四侧万籁无声,一片空灵幽寂。 耳边窸窸窣窣之声传来,似乎是曲真真在床边翻找着什么东西。 不过片刻,就听曲真真柔声道:「妈,你瞧,这是什么?」关妙荷轻哼一声,本欲不理,但还是禁不住心中好奇,眼角偷偷眯开一条缝望去。 只见曲真真衣衫尽去,全身赤裸,青涩的胴体洁白雪腻,胸脯娇小玲珑,尚待发育。 下体则光溜溜的浑然没有一丝毛发,唇瓣在两腿间若隐若现,望之令人口干舌燥,心跳加剧。 而更让关妙荷感到震惊的是,女孩腰间竟带着一根硕大的假阳具,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其上雕满了根根虬筋,工艺精美,情状极为仿真。 那浑圆的龟头更是高高翘起,若不是颜色为突兀的青黑色,那当真便是一根活生生的男性肉棒!。 曲真真身材娇小,体态单薄,本来是一副天真无邪小女孩的模样,可与这等硕大淫邪之物放在一起,就显得异常诡异与不协调。 关妙荷美眸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惊骇交集,结结巴巴道:「你……。 你这……。 这个,是从哪弄来的?」曲真真道:「是师兄帮我弄来的,说是从濠镜转卖来的什么南洋宝贝。 不过他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说着,就势跪坐在关妙荷股间,小手用力一分,毫不客气的将关妙荷两条玉腿掰开,将假阳具直直顶到了蛤口上。 龟头刚一贴上蛤口,关妙荷猛一激灵,身躯陡然僵硬紧绷,心脏突突狂跳。 见她扶着那根丑恶之物,做势便要朝里顶去,关妙荷顿时花容失色,神智一瞬间变得清醒无比。 连忙伸出手挡住自己湿 淋淋的雪蛤,红着脸怒声道:「真真,你好大胆!。 你……。 你放肆!」喘息几声,目光中流露出哀求之色,凄声道:「我们……。 我们真的不可以,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你快放开我,我不……。 唔……」一句话还没说完,「唔」的一声,口中香腻一团,一只小脚丫已经抵到了她的唇间。 白嫩的脚趾用力顶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齿,顺滑地钻入口腔之内。 一股女孩特有的清幽芬香瞬间灌满口鼻,头脑晕晕糊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曲真真小脸通红,表情似笑非笑,抿嘴道:「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刚刚才答应了,又想抵赖反悔不成么?」「唔唔……。 嗯……。 嗯……。 啊……」关妙荷拼命摇头躲闪,那只雪白的小脚丫在她脸上、头上胡乱踩踏着,将脚趾上口水涂抹的到处都是,鼻中所闻,尽是清甜馨香。 丁香舌尖被迫在女孩趾缝间卷扫,一股似有若无的幽幽奶香悠然回旋。 含在口中,只觉滑嫩细软,略微带有一丝淡淡的酸咸味道。 这种前所末有的同性逆伦奇景,令她如遭雷殛,脑海中轰然激奏,欲火燎原高蹿。 「咕嗞——」突听水声作响,伴随着关妙荷绝望地凄声长吟,那根假阳具已将两片肥美花瓣两分挤开,慢慢地朝里顶了进去!。 腔内万千肉芽一时齐齐攒集蠕动,疯狂的抽搐着。 滚烫的肉壁将巨物紧紧包裹,宫室中不断吐出股股滑腻花蜜,沿着两人大腿流下。 丈夫曲进身材魁梧健硕,崔鸿轩更是情场老手,胯下资本雄厚,远非常人能及。 然而毕竟人身肉长,尺寸终有穷尽;而这假阳具却为人工制成,自不受此限,各式大小由心,想做成多大都可以。 关妙荷被女儿纠缠、折磨许久,再加上淫药催情,早就蜜穴湿透,此时被这根远超常人尺寸的巨物齐根顶入,那种饱涩酸胀的满足感,实在是无以言述。 「啊呜……。 嗯……。 呀……。 啊……」蜜液润滑,巨物毫无阻碍地推抵到阴道最深处,龟头一下子顶到了花心之上。 关妙荷芳心狂跳,周身鸡皮层层奓起,下意识地紧搂住女儿的小腿,口中含着曲真真的脚趾,牙齿不自觉用力咬下。 「哎哟!」曲真真吃痛,叫了一声,忙将小脚蜷缩回来,吃吃直笑。 停了一会儿,腰间开始慢慢活动,每一次进出,都会让关妙荷一阵战栗。 低头望去,只见母亲满头香汗,杏眼迷离,柳叶弯眉紧蹙一团,双颊红潮浮涌,紧咬着下唇吁吁喘息着。 似乎又是享受,又是委屈,又是紧张,又是痛苦。 一股征服的快感伴随着柔情密意涌上心头,慢慢抽弄了十数下,速度逐渐加快起来。 「啪!」「啪!」啪!」「啪!」母女二人股间相撞,抽出、顶入拉扯得嫩肉外翻。 关妙荷魂飞魄散,双腿蹬的笔直,十根修长的脚趾也用力蜷作一团。 曲真真俏脸酡红,将那两条紧绷的大腿抗在了肩上。 她身材本就矮小单薄,尚待发育,被成熟妇人的大腿两两叠压,几乎快将她淹没,画面甚不相衬,瞧来颇为滑稽好笑。 蓦地一下直戳到底,关妙荷花房鼓胀酸痛,脑海中「嗡」的一响,终于情难自禁,哆哆嗦嗦的叫出声来。 「唔……。 啊……。 啊……。 嗯……」眼见又要攀上高潮,曲真真却再次将巨物抽离出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笑道:「怎么样,妈,女儿弄的舒服不舒服,想不想要?」关妙荷下体空虚瘙痒,肉体来回蠕动,难受之极。 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向曲真真,思绪混沌,哪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女孩苹果脸上越发红艳动人,不依不饶,继续甜声追问:「快说,快说,到底想不想要?」「我……。 我……」关妙荷喉中挤出了一丝哭腔,绝望地摇着头,泪水横流。 情知这种逆伦之举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作为母亲应当痛斥、制止才对,但欲火升腾,哪还能再保持理智?。 牙齿紧咬着嘴唇,脸色红霞流动,闭着眼睛,蚊吟道:「是……。 我想,想要……」「什么呀?。 我可一点儿都听不懂……。 妈,你来教教我吧」关妙荷羞耻已极,呜咽出声,哀声泣道:「……。 想……。 想要你进来」「嘻,原来如此……。 真是一个坏妈妈……」小手扶着青黑色的假阳具,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自己母亲的阴户,斜乜了一眼窗外夜色,幽幽道:「嗯,都这个时候啦……。 妈,你说,爹爹现在已经睡下了罢?」听她忽然提到丈夫,关妙荷心尖一颤,不由感到阵阵绞痛抽紧。 酸苦、愧疚、绝望、迷茫、期待……。 种种情绪交杂激荡,欲望催使之下,终于再也无法忍耐,颤声叫道:「你……。 你 快点!」「咕嗞!」话音刚落,巨物瞬间齐根没入,「啪」的一声,母女二人再次紧密交合。 「呜……」关妙荷口角流涎,哆哆嗦嗦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此时此刻,眼前天真的俏脸,温柔的眼波,嫣然的笑容……。 都渐渐模糊、旋转了起来,好像变成了狂风,变成了巨浪,变成了漩涡……。 让她深深沉溺其中,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身躯高高弓起,迎合着亲生女儿的挞伐,如在海浪中起伏跌宕,高一潮,低一潮,不知要漂流到何处……。 就在体内欲火爆炸的同一时刻,突听窗外「嗵」的一声轻响,顿如平地一声惊雷,一下子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关妙荷心脏骤然停滞,妙目倏然圆睁。 震惊恐惧之下,花蕊竟不受控制的疯狂扭曲蠕动,蜜液如潮,在绝望的哀鸣声中汹汹溢出!。 曲真真小脸亦瞬间苍白,猛地扭过头去,直勾勾看向窗外。 漆黑浑圆的大眼中莫名之色一闪而过,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两靥倏地一红,她嘴角勾起,缓缓绽放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天边夜幕如布,将双狮镖局笼罩其中。 漫天星子闪烁,昏暗幽静。 庭院寂寂无声,唯有夜风阵阵,吹打着窗格不时摇曳,吱吱作响。 【末完待续】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