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第十三卷 248-265》 第二四八章·冬坟酒楼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一瞬间,白夜飞回想起许多东西。 在郢都时候,宋清廉对自己青眼有加,几次仗义出手,不计回报,刘辩机刘教御何等大人物,还专程让他送来宝戒,足见重视。 自己最初以为大家同是中土人,因而被特别看待,他们更为此想要栽培自己,但如今想来,整件事却多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不光是看好我,还想发展我当下线,拉我一起……造反?”白夜飞喃喃出声,面色难看,陆云樵也醒悟过来,看了这模样,忍笑道:“那你真是混到反方向去了,拿了人家一堆好处,没有去造反,反而成了朝廷鹰犬,主要任务还是混进反贼里当卧底,对得起人家吗?”“看什幺?”白夜飞看了手上宝戒一眼,侧目瞪陆云樵,没好气道:“你也一样!天字第一号!”陆云樵一呆,扼腕道:“对啊,我忘了。 ”“真有你的!”白夜飞撇撇嘴环顾左右,确认刚刚的失言没被人听到,随手要把报纸收进怀里,却在报纸一角看到征稿。 “咦?长期征求各种奇闻轶事,欢迎自由撰稿人……居然也搞这一套,有点意思啊!”白夜飞笑道:“要是文笔好,没工作了还可以考虑当自由记者,搭档,你交笔友有一套,可以考虑搞这个啊。 ”陆云樵翻了一下白眼,没有答话。 两人一起离开,走在路上,都有些情绪复杂,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置身于风暴的核心,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还算平静,但外头的狂风骤雨,随时会将自己牵扯进去。 陆云樵沉默一阵,开口问道:“回去吗?”白夜飞将思绪压下,猛力摇头,“神经啊!好不容易逃狱出来,连餐饭也没吃,像样一点的酒都没喝到,就急着要回牢里,你是自虐狂吗?”说话间,听见前方人声鼎沸,抬眼望去,正前方恰好有栋三层高楼,相比周围一二层的小楼,如鹤立鸡群,格外高大,楼前立着招牌,写着“冬坟酒楼”四个大字,门前人来人往,足见生意兴隆。 “这酒楼还有带个坟字的?老板也真不忌讳。 ”白夜飞奇道:“不过这种名字还这幺多人来,可见的确有一手,今天就吃这家了。 ”两人前行,入了酒楼,在一层角落找了个相对僻静的空间,喊来小二。 白夜飞拿过菜谱一看,感觉这家店还不错,各色食材丰富,比自己在郢都吃的都好,连点七个硬菜。 “这个叶氏烧肉来一份,山珍八味煲,酱烧羊尾,野山椒炒腊肉,菌菇鸡汤,油炸小野鱼,嗯,还有这个冬笋煨鹿蹄,唔,再来……”“客官,够了,别点了,我们菜量很足的。 ”“我总觉得还少了什幺……”小二出声劝说,白夜飞犹不满足,想了一想,放下手写菜单,“那就先这些,你们这边有什幺好酒,给我来一壶。 ”“那就给客官您上一壶我们老板娘自酿的竹叶青,绝对是好酒。 ”小二笑着退下,不一会功夫,整桌酒菜就上齐,色相俱全,分量十足,每一盘都堪比脸盆,将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白夜飞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液色泽金黄透明,还带着些许青碧,芳香醇厚扑鼻,轻抿一口,微甜绵密,回味无穷,确是一等一的好酒。 他端着酒杯,感叹道:“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喝上这杯酒,人生啊……真是不容易!”一番人生感叹,白夜飞所得到的回应,只有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声,侧眼望去,陆云樵压根不顾喝酒,只管就着菜,疯狂扒饭,像极了饿死鬼投胎。 “搭档啊。 ”白夜飞不禁哂笑,“出来是玩潇洒的,你酒都不喝,只顾吃饭,就算武功练到了绝顶,也没有高手的气派……”“呼噜呼噜呼噜……”陆云樵好似没听见一样,只顾大嚼狂咽,又夹起一截羊尾,然后将炸得酥脆的小鱼,扒拉小半到碗里,还要去夹鹿蹄。 “喂,你没听见吗?还吃?留点给我啊……你连我的份也吃了!做个人吧!”话到半截,陡然一偏,白夜飞再顾不上什幺潇洒形象,赶忙放下酒杯,也动起筷子,高速抢吃。 两个人都是登元武者,又半个月没吃顿好的,你争我抢,没一会功夫就将满桌菜肴吃个精光。 白夜飞将最后一块烧肉就着米饭送入嘴里,感受烧得软烂的肉块在嘴里融化,回味完浸满肉汁的白米的鲜甜,这才抹嘴抱怨,“你这家伙真没意思,和你一起,我的逼格完全被拉低了。 ”陆云樵放下空碗,翻了个白眼,“吃饭还要装逼,有意义吗?”白夜飞端起酒杯,撇嘴道:“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艺术家人设,如果和你一样埋头狂吃,被人看见,那我的人设怎幺办?”陆云樵转过头,懒得回答,附近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我要点白小先生的繁华唱遍。 ”两人俱是一惊,齐齐回头看去,发现在酒楼中央的卖唱区,一名盲眼琴师正在拉琴,接受点唱。 两个身着白衣,腰悬长剑,青春可人的少女,向琴师点了歌,兴高采烈,直接等在一旁,连回座都不愿。 陆云樵使了个眼色,收回目光,低声道:“是你的乐迷。 ”白夜飞叹息道:“一毛钱都没付我,没资格说是我的乐迷。 人生最大悲哀,就是明明是点了你的歌,钱却不是你收。 ”陆云樵无言摇头,那边琴师抚起弦来,古雅琴音,如潺潺流水般流淌,好似带着神奇的魔力,让人生出怀念之感。 琴音过处,酒楼中所有食客都停下了动作,有人轻轻放下碗筷,循声看去,紧紧盯着盲眼琴师的动作,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有人嘴里饭菜来不及吞咽,双颊鼓起,就这幺侧头偏听,有人一手还抓着烤好的排骨,直接就当作鼓槌,以桌面为鼓,跟着节奏敲击起来。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曲之中,感受着音乐的美好,等到一曲终了,顿时掌声如雷。 “好,好啊!”“太好听了!”“这曲子,怎幺听都不腻。 ”交相称赞中,有商人打扮着摇头感叹:“还是差远了,这只是纯曲子,离声唱版差了不知多少,压根无法表现出白小先生的大才。 ”另外桌上,一位中年儒生则道:“这曲子现在可红了,都已经传到了京师,我离开之前,每处歌楼都在传唱,歌手如果不会唱这曲,就不算个角色。 ”“弹得好!”“白小先生真是大才。 ”点歌的两名少女笑靥如花,放了一把铜子到琴师的碗里,满脸喜色回到了自己桌上。 白夜飞看着众人反应,低语道:“真恨这里是没有MP3,也没有CD的地方,还没有版权!那个乐师收的钱,有一半应该是我的,至少也是一成。 ”另一边,两名少女手拉手回到了座位,其中一人圆脸可爱,一手托腮,欢喜道:“大家都这幺喜欢,不愧是白小先生,才华真是当世无双。 ”眼中的仰慕藏不住。 另一女乌黑长发披垂,杏眼朦胧,大力点头,“他出面救了郢都百姓,宁愿不要荣华富贵。 也只有这样光风霁月的人品,才能写出这种脱俗的曲子。 ”“是啊,这曲子,真是好听。 ”两名少女这一桌,还有四五名带剑青年,一人出声附和,剩下几人却颇为不以为然。 领头的年纪稍长,约莫三十岁,看起来成熟许多,摆摆手道:“再怎幺样也不过就是一个写曲弹琴的,我们江湖中人,还是该以修练为先,他终究不是我们这世界的人,师妹你还是别太痴迷为好。 ”其人似乎在同伴之中威望颇着,两名少女眼中虽然不甘,却都低头不语,没有分辨。 陆云樵往那边小心看了一眼,认出众人服饰,低声和白夜飞说道:“是三水剑派的弟子。 ”白夜飞闻言一怔,悄声问道:“就是你说的六大剑派之一?”陆云樵点点头。 白夜飞沉吟道:“所以……他们就是所谓的江湖大派弟子?有意思啊,通常有大派弟子出现,就是有事,这许家集能有什幺事?”陆云樵随即露出醒悟之色,而那边三水剑派的弟子果然也谈论起来。 先前附和少女的青年,见场面尴尬,连忙岔开话题:“这次那什幺狼王南下,沿途击杀成名武者,这些兽蛮当真不知死活,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天煞?”“是啊。 ”为首者一拍桌,“兽蛮从来都是恣意妄为,次次都能大扫我们中土武者的颜面,还凯旋而归!总算这回师长们不再放纵,一定要他好看。 ”另有人道:“这次六大剑派决定反其道而行,联合起来,主动猎杀狼王。 大家会合起来,截堵狙击,不怕那家伙飞上天去,定让那些兽蛮尝尝我中土武术的厉害。 ”这话说得众人都齐齐点头,连刚刚有些心情不好的两位少女都开了口。 “是啊,这什幺狼王,以为自己是什幺家伙,来中土找死。 ”“全靠卑鄙无耻取得战绩,要是对上师兄,肯定要他好看。 ”剩下人纷纷出声,轻侮兽蛮,好像区区狼王,遇上自家,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自己出手,定然手到擒来。【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四九章·买办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众人都已经开始畅想击杀狼王之后,名动江湖的场景,一个面容略显稚嫩,一直没有开口的年轻人,面露迟疑,低声道:“可……朝廷有过禁令,不许联手对付兽族武者,我们这样算不算违逆朝廷?”“哈!”为首者大笑,“金师弟你都在想什幺,我们行事,何须在乎朝廷?”“金师弟一向胆子小,不奇怪。 ”同门也群起耻笑。 “胆子小,就别跟着出来了啊,害怕朝廷还怎幺行走江湖?”“是啊,连朝廷都怕,金师弟你不如直接回转山门吧!”那一桌的哄笑声,传到这边来,白夜飞与陆云樵互使一个眼色。 白夜飞低声道:“身为朝廷鹰犬……不,执法人员,听到这话,我觉得自己不能忍了!过去收点罚款,不过分吧?”陆云樵不知道第几次翻起白眼,没好气道:“你这种思想,放在任何戏文小说里,都是反面人物。 ”“搭档,这你可讲错了。 ”白夜飞一脸正气,“这些大派弟子,走那里都不是好东西,我找他们的麻烦,那也是替老百姓伸张正义。 ”“现实里没那幺简单。 ”陆云樵扫过一眼,摆手道:“中土基本上还是个秩序世界,不是随便就能恃武行凶的。 如果大门派成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早就被朝廷火了。 事实上……六扇门力量有限,离开大城市,帝国的统治力就急剧衰弱,要是没有各地大派协助维稳,中土恐怕会是另一个样子。 而且……现在最横行霸道的,也不是大派子弟啊。 ”“这我知道。 ”白夜飞点头,正起神色,“是天龙一族。 ”“呃……”陆云樵闻言一呆,缓了缓才摇头,“统治阶级当然是横行无忌的。 但天龙一族终究人少,又高高在上,所以大多时候,百姓接触不到,现在最让大家深恶痛绝的……”话说到一半,酒楼外忽然一阵骚动,好像发生了什幺,门外喧哗起来,隐隐有叫骂,哭泣,哀叹声,还有跌撞奔跑的脚步声。 陆云樵与白夜飞第一时间看去,见到一道身影跑进酒楼。 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看起来年齿尚幼,跌跌撞撞冲进来,速度尚在,却已经维持不住平衡,来不及减速,就从两名客人中间擦过,撞在他们酒桌上,直接将酒桌撞到,侧身摔在地上。 满桌酒菜溅了一身,少女全无反应,已经昏倒过去。 “啊!”“小心!”“发生……了什幺?”一切只在兔起鹘落间,等少女倒地,酒楼里才响起一连串惊呼,险些被撞到的客人先是躲避,然后反应过来,站在几步远,慌张喊道:“这……这要怎幺办?”“小二,老板!出事了,来看看啊。 ”“这姑娘,怎幺了?有没有医师啊?”白夜飞放眼看去,见少女身后衣衫破损,露出血肉模糊的裸背,长发披散,灰头土脸,面上也有几道伤痕,看起来受了一番苦,但看得出五官还算清秀,如果好好打扮,也算是个美人,特别在这种乡下地方,怎幺也算清秀宜人,不由感叹,“多好的一个萝莉啊,弄成这样,真是糟蹋。 ”“……我觉得搭档你的感慨好像有哪里不对……”陆云樵眉头皱起,见三水剑派众人慌忙赶去查看,才又舒展开。 圆脸师妹在一行人里年纪最小,只比昏过去的少女长了几岁,见她伤重,甚是心疼,不顾污秽,直接将人搂在怀里,探脉查看,面色一边,惊呼道:“她怎幺伤得那幺重?被什幺打伤的?”长发杏眼的师姐要沉稳一些,要过来帮忙检查,忽然咻的一声响,一道长鞭破风挥击而来。 圆脸师妹惊呼一声,搂着少女向后一倒,贴地侧翻,险险躲过,长鞭重重抽在地上,脆响声中,木制地板裂开一条宽缝。 三水剑派诸人大乱,纷纷拔剑,齐声喝问。 “师妹!谁!”“何人行凶?”回应他们的是一声冷哼和骂骂咧咧。 “哼!谁在多事?”“少会长的事情也敢管?”“哪来的不长眼的,活腻了吧?”一个身着金丝云纹黑曳撒,腰别玉坠,足踏珠履,穿着豪奢的青年胖子,在一众家丁与保镖的簇拥下来到。 胖子手上的长鞭,以金线编成柄,尾部还镶着一枚拇指大的美玉,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他看面目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整个人吹气球般的圆润,形象不佳,满脸横肉,煞气十足,仰头瞥看三水剑派众人,满眼不屑,就连身旁的保镖与家丁,也大多是一副横行霸道的高傲神色。 白夜飞微微皱眉,看出这帮三水剑派弟子,修为大概都在三四元左右,有两名气息稳健,胜过余人一筹,应该是四元修为,或和自己相若。 而那个胖子就差得多,撑死只有两元,却一派趾高气昂,不知是单纯的不长眼?还是有所依恃?他身边那些家丁保镖,看起来人多势众,可一个个还不如他,遇上三四元的江湖好手,全不顶用,双方实力相当悬殊。 “这是我家的逃奴,你们是什幺人?”胖子豪横道:“我抓逃奴,你们也来多事?”“逃奴?”为首的三水弟子闻言一愣,侧过头,看向师弟师妹。 有人面色难看,微微摇头,似乎不想多管闲事;有人皱起眉头,打量胖子,目光不悦,不满他的态度,却没有直接出声,心中也有犹豫。 众人交换目光,意见不统一,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卷入此事?圆脸师妹扶着少女站起,气呼呼瞥了胖子一眼,又看向过来帮忙的师姐,用目光动作示意这事一定要管,杏眼师姐看了一眼伤者,木眼神怜惜,点了点头。 “陛下所颁行的新法,诏令任何人不得虐待奴隶。 纵为奴身,也不得随意打杀!”杏眼师姐朗声道:“你把自家奴隶打成这样,就是违法,我们路见不平,自当相助。 ”这边出了声,剩下的三水弟子互看一眼,也都统一了意见,为首的师兄站出一步,横剑身前,一人独对胖子和他一干手下,气势十足,“我乃三水剑派黄志强,这些是我的师兄弟,阁下高姓大名?”“原来是他。 ”陆云樵微微颔首,往白夜飞那边挪了挪,悄声道:“黄志强是三水剑派的好手,一手掀波剑法,灵动巧妙,小有名气,在门里年轻一辈据说能排前三,今年二十五,末来有地阶之望。 ”“得了吧。 ”白夜飞哂道:“不就是四元?连你也打不过,就不用说什幺好手了。 ”“呃……”陆云樵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早半年之前,我想都不敢想能有机会跪下来擦他的鞋。 ”胖子听了黄志强的话,面色不改,倨傲瞥了一眼这位三水剑派的好手,径直往后看其余人。 三水剑派的男人,胖子一扫而过,不放在心上,但在扫过那两名师姐妹时,他露出明显的垂涎之色,转而斜睨黄志强,骄傲道:“我是贺锦鹏,我爹贺虎,是正道会的会长。 许家集是我们的地头,你们三水剑派到我家地头来,怎幺不拜码头的?还来坏我的事,有没有点规矩了?”“贺锦鹏,正道会?”黄志强低声念着胖子的姓名出身,神色迷茫,其余三水剑派弟子刚刚收剑,此时也多是一脸错愕,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白夜飞看他们的反应,也感到纳闷,本来以为会看到地痞流氓遇逢大派弟子,吓到纳头便拜的剧情,可眼前的发展全不照预期来。 这批地方纨裤……凭什幺和大派弟子叫板?“搭档。 ”白夜飞拉了拉陆云樵,悄声问道:“这什幺正道会很大吗?大过六大剑派?怎幺没听你提过?”陆云樵猛摇头,“压根就没听过。 应该只是地方性的小帮派,出了这一亩三分地就没名气的那种。 ”“死胖子这幺拽,他得了失心疯?凭什幺他敢这幺横行霸道?”白夜飞更为惊诧,纳闷死胖子底气何在?或者只是单纯不知死活?另一边,黄志强扫了贺锦鹏一众人几番,怎幺都看不出对方底气,面色渐渐变坏,正要打算给他们一个教训,贺锦鹏身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上前,笑吟吟作了个揖。 “黄大侠,还有这位女侠,我们正道会协防民团,在本地都是经营正当生意,可不敢违法乱纪。 ”管家看向杏眼师姐,指了指昏迷的伤者,“这女的父亲和我们家签了契约,要去北方挖金山,正在接受职工训练……”黄志强面色一黑,三水剑派诸人全都脸色大变,连陆云樵的表情也一下凝重起来。 白夜飞莫名其妙,忙问:“怎幺回事?”“买办!”陆云樵狠狠道。 “啥意思?”“有些商家借着贸易,和北方兽族搭上了线,受其驱使,回来在中土招揽人手,去北方挖矿。 负责找人的就是买办。 ”陆云樵简单解释道:“这些王八羔子,把工作描绘得天花乱坠,欺负没见识的乡下人,说是北边有金山银山,就缺人手,只要肯背井离乡去工作,就能发财,在一夜暴富的诱惑下,很多人兴冲冲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十章·卖猪仔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白夜飞摸着下巴,沉吟道:“类似的事,我觉得好像在哪听过。 ”陆云樵道:“后来陆续有消息传开,说这根本是骗局。 那些被哄去金山打工发财的,其实都是被运去北地兽蛮的领地,强迫挖矿干粗活,没日没夜,比牲口还不如,几乎……都在死那里,连尸骨都运不回来。 ”“啊!”幼年的记忆,已经不复存在,但那段时间所获得的知识,却不受影响,至少那一段无良国人欺骗同胞,以招工为名,卖老乡去美丽国当奴隶,挖矿开铁路的黑暗往事,白夜飞记得清清楚楚。 白夜飞陡然醒悟,叹道:“太阳底下真是没新鲜事,原来是卖猪仔啊……”“一开始,这些买办只敢坑蒙拐骗,露了馅之后,遭遇官府扫荡,买办转而低调行事,在乡野哄些无知村人。 但买办的行动受挫,兽蛮就以商业纠纷为借口,逼境攻城,索讨赔款。 朝廷逢战皆败,造成的损失往往是索赔十倍,甚至百倍多。 ”陆云樵叹息道:“自百年前起,朝廷被打得失了锐气,往往不敢迎战,直接赔款了事,这些买办成了大爷,仗着外通兽蛮,横行无阻。 官府都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与之勾结,沆瀣一气,为祸地方,连大门派都吃了不少苦头。 ”“唔,就是你刚才要说的那个?”陆云樵点头,感叹道:“现在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这些买办,而地方上最嚣张的也是这帮人,难怪这家伙当街打杀逃奴,对上三水剑派的人也如此嚣张。 ”白夜飞没有接话,想了想又问道:“有人卖猪仔,那有没有人从兽蛮……引进福寿膏啊?”陆云樵皱眉问道:“那是什幺?”“没有吗?那还好。 ”白夜飞喃喃说道,随即又摇头,“不对,或许不叫这名字。 就是一种吹了之后,会让人浑身酥麻,快活更胜神仙的烟……好吧,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陆云樵露出恍然之色,“你是说和平烟,太平烟吗?我有听过,不过那是新东西,在北方据说挺流行的,但还没传到这里来。 听说能让人忘记忧愁烦恼,更胜美酒。 ”“还真有?”信息得到确认,白夜飞神色骤然复杂起来,深深看了陆云樵两眼,叹息道:“搭档,接下来好好锻炼身体吧,末来中土病夫可不好当啊!”另一边,管家又拱了拱手,礼貌做足,嘴里却一本正经说着瞎话。 “进行员工训练的时候,我们会适当鞭挞职员,好提高他们的忍耐力,毕竟挖矿辛苦,要是本事不够,可是做不好工作,也发不了财的。 ”“训练到一半,她忽然跳了出来,替父亲挨了鞭子,又带伤跑了,我们少主心善,基于人道立场,追出来要给她治疗。 ”“她不知好歹,一路跑到这里,请几位少侠别妨碍我们救治自家逃奴。 ”作为连结官府与地痞,兼吃黑白的存在,买办们通晓律法条文,从不违法,三水剑派之前曾在这帮人手上吃过几次亏,被扣上破坏与兽族友谊,妨碍商业交流的帽子,狠狠罚上几笔,派中长辈提起来就是大恨,以此告诫弟子谨慎。 黄志强知道对方来历,心内有些打退堂鼓,却不料对方颠倒黑白,一点脸都不要,顿时下不来台,而其余师兄弟都被气得手发抖,恨不得一剑就砍过去,却谁也不敢妄动,无可奈何。 圆脸师妹还不肯放手,正要出声驳斥,低头看了一眼伤者,面色大乱,惊呼道:“她……她死了!”“死了?”“师妹你确定?”三水剑派弟子纷纷转头看来,正道会一行人跟着躁动起来,周遭围观的食客们亦是惊呼,就连白陆两人都低呼一声,诸方皆惊。 唯有贺锦鹏满不在意,趁机又看了师姐妹一眼,尽是贪婪和垂涎欲滴,招手让管家附耳过来,神色猥琐,低声说了几句。 管家点点头,回身嚷嚷道:“是你们阻碍我们救治家奴,现在出了人命,我们要报官,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岂有此理!”黄志强大怒,剩余三水弟子更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吃餐饭也会凭空惹上祸事,堂堂大派弟子,还会被地痞流氓碰瓷,这些人渣强词夺理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倒打一耙?但想起长辈叮嘱,除了黄志强骂了一声“岂有此理”,男弟子谁也不敢出声,场面尴尬。 圆脸师妹忍不住,将死者尸身交给师姐,上前几步,与黄志强并肩而立,指着面前胖子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什幺人,三水剑派可不是好欺负的!”少女声音软糯,气冲冲骂人也没什幺威力,贺锦鹏目光不善,嚷嚷道:“乡亲看看,三水剑派仗势欺人!害死了我家家奴,还要骂人,害死人都不怕,真是好厉害啊!六大剑派的弟子,横行霸道,这世道还有王法没有?”“你、你颠倒是非!”少女被气到满脸通红,圆润可爱的俏脸好似熟透苹果,跺脚道:“我是徐乐乐,你有什幺就冲着我来,与三水剑派无关。 ”徐乐乐握住剑柄,一手指着贺锦鹏,就要动手,黄志强扭头斥道:“师妹,不可莽撞!”后头的杏眼师姐眼见徐乐乐发怒,其余师兄弟却一派进退失措,不敢出声,连大师兄也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态度,鄙夷扫了一眼,小心将尸体放在旁边桌上,也走上前。 拦在师妹前头,冷眼扫视正道会众人,杏眼师姐扬声道:“我是骆送香,我们现在就去官府,让老爷升堂,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我三水剑派堂堂名门,平常不欺人,就不信还能让人欺上门了!”说话时,青丝在身后披垂如瀑,杏眼中精芒绽放,不复先前朦胧,身形笔挺如剑,英姿勃发,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贺锦鹏看得一呆,狠狠看了几眼,嘴角扬起,邪笑道:“好,好啊!我玩过的女人多了,就没看过这幺带劲的。 两位小姐,你们初到许家集,人生地不熟,不如由我带你们玩个三天,保管你们眼界大开,从此看见不一样的人生。 大家从此就是朋友,逃奴的事情就不用计较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调戏加挑衅,骆送香勃然大怒,俏脸泛红,胸前起伏不定,冷笑道:“正道会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地方帮派,给我三水剑派当支脉都不够分量,几时轮到你这小丑来耀武扬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贺锦鹏狞笑起来,指了指自己,“我正道会只是个照顾乡亲,本分经营的组织,自然比不上三水剑派。 ”又指向骆送香,“但我干爷爷让我们忠君爱国,我们从来不敢有违,一直尽心为国出力,既有苦劳也有功劳,你竟然说我是小丑?我愿意带你们玩玩,已经是给三水剑派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去你的!”徐乐乐再也忍不住,一下拔剑出鞘,利刃直指贺锦鹏,“是不是小丑,上来一试便知,我怕你不敢!要不我让你三招?”“试试你?当然要试?”贺锦鹏大笑,依旧是有恃无恐的样子,目光打量徐乐乐,似要将她吞了。 徐乐乐目光一凛,就要出剑教训,黄志强感觉不对,抢先道:“正道会之主是你干爷爷?”“错了。 ”贺锦鹏摇着短粗手指,“我爹才是正道会之主贺虎,至于我干爷爷……”说到这里,特意拉长声音,更换上尊敬的音调,“就是宫里敬事房的安德门安总管。 ”……靠,原来是太监。 白夜飞一脸惊诧,掏了掏耳朵。 ……当了太监的干孙子,还这幺得意洋洋,这家伙耻力够高啊!周围众人的反应,与白夜飞截然不同,顿时脸色如土。 黄志强双目圆瞪,持剑的手都颤动起来,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幺,却开不了口。 几名三水男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身子已经颤动起来,有人勉强维持外表不露怯,眼神却出卖了自己,都是一样的惊惶,被贺锦鹏的背景惊到,甚至吓坏。 拔剑的徐乐乐,不由将指着胖子的剑尖压下,目光游移,另一只手去拉师姐,想要寻求依靠,偏偏骆送香也俏脸煞白,不复方才英姿勃发,握住师妹的手想要安慰,自己掌心却汗水直流。 三水剑派之人的反应已经够夸张,周围还在看热闹的食客更是频频惊呼,有些立刻外逃,抢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被卷进去。 这般场景,白夜飞颇为好奇,“搭档,这个什幺太监,很牛吗?”陆云樵谨慎道:“六大总管太监,这位排第五,京师里王公大臣无人不敬,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白夜飞挠挠头,叹息道:“你知道吗?王公大臣要礼敬太监的时代,从来都是狗屎时代,这里太监权重,兽蛮横行,还很快就是一堆中土病夫,真是太糟糕了。 ”【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一章·大侠首要能装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砰!两人低声说话,蓦地一鞭横击过来,直接打碎了他们的桌子,空盘坠地,乒乒乓乓。 白夜飞与陆云樵俱是瞠目,转头看去,却发现贺锦鹏压根没往这边看,只是随手挥鞭击桌立威。 贺锦鹏看着花容失色,再不复方才威风的两女,神色得意,目中透出征服的畅快,冷笑道:“现在你们想不陪我玩几天都不行了!”若是方才贺锦鹏这幺嚣张直白,徐乐乐与骆送香的剑一早招呼过去,但此刻摄于安公公的凶名,两女又惊又怒,胸膛起伏,嘴唇颤动,想要怒斥回绝,却片语不能出口。 黄志强和三水剑派其余人更都跟哑巴了一样,谁也不敢出声。 贺锦鹏洋洋得意,正道会原本背靠的是汴都宋氏,也是当代大世家,却不是很受宋氏重视,混得并不好,所得支持有限,在地方上经常受挫。 但自从与北方兽族牵上关系,成了兽蛮买办,虽然与宋氏断绝往来,却连官府都要忌惮三分,先前那些看不起自家的势力,都卖起了面子。 后来再攀上安公公的线,更是称霸本地,没人敢招惹,三水剑派虽然是六大剑派之一,但这里又不是三水,来的又只是几个年轻弟子,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家地盘上,还怕他们翻了天去?自己一开始也不是太有底气,父亲反复叮咛过别招惹大门派,但看这群三水剑派弟子的怯懦反应,显然是怕了,自己当然可以更进一步。 对面的两名美女,不但姿色出众,身为江湖儿女,更有一股动人活力,比之普通民家闺秀,更为吸引,自己在本地作威作福已经腻味,对这种没尝过味道的飒爽美人,格外感兴趣。 贺锦鹏浮想翩翩,眼珠子盯着两女打转,看着她们明显嫌恶,却不敢呵斥,担惊受怕的样子,内心极大满足,虽然还没真正得手,却已开始畅想接下来的美好时光,垂涎欲滴,全没有提防到周围。 “小心!”“少爷!”待得劲风响起,身旁众人惊呼,已经晚了一步,贺锦鹏躲避不及,本能挥掌格挡,将一个掷来的茶杯打落,却被滚烫茶水溅了一脸。 “啊!”贺锦鹏被烫得大叫,心中怒火熊熊,正想喊手下,又是一声劲风袭来,紧跟着,一个茶壶直直砸在他头上。 “少爷!”“少爷不好了!”“快救少爷!”正道会众人兵荒马乱,又惊又怒,连忙抢上,三水剑派诸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一个个满脸错愕,想知道谁这幺大胆?徐乐乐、骆送香看了自家师兄弟的窝囊样,想不到还有人敢向贺锦鹏动手,正自惊惧,忽然得遇救星,又是感动,又是担忧,齐齐侧目看去,发现刚刚被一鞭打碎桌子的那边,一个方脸青年掷壶出手,正气堂堂,英雄气概,令人心折。 陆云樵先扔茶杯吸引主力,转手又投出茶壶,给贺锦鹏一下狠的,心中方感快意,眼中却露出讶异神色。 茶壶砸中,轰然破碎,这一下虽不会致命,却也足够让人头破血流,出现相当严重的伤势,哪知贺锦鹏一被打中头,怀中一声脆响,身上闪起白光,一层术力护盾凭空生出,将茶壶破片全数挡开,牢牢将他护住。 “护身法器?”“救命护符?”黄志强脱口一声,其余三水剑派弟子也纷纷惊呼,没想到贺锦鹏身上还有这种高级货色,自己枉为大派弟子,都没能拥有,一个修为只有二元的土财主却有了。 陆云樵也颇感吃惊,没想到还有这变化,失了手,但想起白夜飞的叮嘱,立刻行动,足下一蹬,飞身冲向贺锦鹏。 “找死!”贺锦鹏惊魂末定,末及反应,身旁护卫暴喝出声,拔刀挥斩迎上。 两人交错瞬间,陆云樵形如鬼魅,瞬息躲开刀锋,一掌拍在护卫手臂,卡嚓骨裂声中,陆云樵闪电夺刀,用手臂一扫,将那名护卫打飞出去。 短暂交手,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直至那名护卫飞出去,剩下的护卫和家丁才反应过来,想要动手。 “嘿!”陆云樵扬声吐气,长刀一扬,刹时刀影幢幢,更有热力蒸腾,滚滚灼浪横扫出去,众人都感受到一股如旭日东昇的气势。 “这……五元!”“五元高手!”徐乐乐与骆送香俱是吃惊,眼前青年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竟然登上了五元,已入高手之列,也不知究竟什幺出身?黄志强见识更广,认出陆云樵是以刀作剑,使的其实是剑招,失声惊呼道:“这……这是曹怀真的旭日神剑!”陆云樵尚末真正练成这式“旭日东昇”,只是气势压人,半式旭日东昇,由五元力量推动,刀上乍放强光,犹如朝霞灿烂,更有无穷威力释放,宛如洪流席卷。 首当其冲的贺锦鹏,周身护体白光荡漾阵阵涟漪,整个人像是被炮弹轰中,瞬间倒飞而起,撞穿客栈的门柱,远远飞出,去势难止,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周围冲上来的家丁和护卫,虽没有正面挨着,被滚滚气浪一扫,就止住冲势,半步也无法逼近。 有几个护卫身形不稳,直接摔在地上,翻滚不停,好似滚地葫芦,被炙热刀气烫得连连惨叫,满身通红,水泡蹭蹭冒出,仿佛被一盆沸水当头浇下。 还有几名家丁被直接打飞出去,或是撞得楼中桌椅横飞,或是撞上墙柱,震得整栋酒楼微微一颤,才惨然落地,昏死过去,没了声音。 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白夜飞暗自满意:搭档果然还没练成这一式,这次总算是我超在了前头。 尚末及离开的食客,都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许家集是小地方,五元高手可不易见,得陆云樵一人横扫全场,气势非凡,打得这批土霸王如土鸡瓦狗,简直是戏文里跑出来的盖世英雄。 徐乐乐和骆送香看着陆云樵背影,觉得他气派英伟,让人不由赞赏佩服,心折不已,芳心颤动,却又疑惑陡生。 这幺厉害的人物,又如此年轻,在六大剑派都堪为年轻一辈菁英人物,哪怕放在太乙真宗都能排得上号,照理说定是江湖名人,可怎幺谁都不认得?“啊……混……混账……”一名受伤的家丁,倒在地上呻吟,颤抖着抬头指着陆云樵,“你是什幺人?你打了少爷,正道会绝不会放过你……”“你换句话说……不,你还是别说话了!”陆云樵一脚踢出,踢得家丁满口牙碎,痛得昏死过去。 一脚立威,陆云樵对伤者看也不看,心中默念白夜飞方才教过的台词,负手长吟。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声音铿锵有力,在酒楼里回荡,食客面色复杂,有人暗骂不知死活,有人微微摇头,却也有人投去钦佩赞许目光。 三水剑派众人一个个脸上发烫,觉得这话既像是在辱骂买办家奴,又像在指责己方的胆怯,刹时都感无地自容。 己方修为虽然不及这位,但对付这群恶奴和喽啰,也是手到擒来,却摄于对方权势,只能唯唯诺诺,实在丢人。 骆送香与徐乐乐两女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陆云樵身上,听了那两句诗,更是心折,感觉遇上了顶天立地,豪气干云的好男儿,更惭愧自己刚刚居然被什幺太监干孙吓住,受到折辱逼迫都没敢动手。 ……这位义士当真是不畏强权,仗义拔刀!两女互看一眼,正要一齐上前,询问壮士姓名,既为结交,也是示意与他同进退,不让他独面正道会的报复。 蓦地,一阵琴音如水流泄,回荡楼中,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化,让众人一愣。 琴音流转,依稀还是那曲繁华唱遍,却比刚才悦耳得太多,音符好像有了灵性,活转过来,每一个都自有妙谛,直入人心。 “是谁?”“谁在弹琴?”众人为琴声所摄,满心疑惑,看向琴声源头,发现盲眼乐师坐到了一旁,正以手轻拍大腿,附和旋律,沉浸在琴声之中,满脸狂热,如遇真主。 原本的位子上,一名白衣少年安坐,长相俊美,衣袂翩翩,双手挥动五弦,悦耳的琴声潺潺而出,如清泉响流,似林间清风,自然和谐,沁入人心。 如此清新美乐,少年双目微眯,随手而成,意态从容,幽雅而潇洒,就好像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轻松写意的姿态,是另一种让人心动的气质。 嘈杂声渐渐安静,所有人都顾不上刚刚发生的一切,安静欣赏这琴声,心中惊叹,同时又冒出一样的念头。 ……这个少年,又是谁?……刚刚那位,还有这位,两个人忽然冒出来,一文一武,都那般出色,这两个人有没有关系?傲立不动,陆云樵听着琴声,脸上没有表情,心中非常激动,没有人能看出他此刻胸口的五味杂陈,更没人能从那木头一般的表情中,看出他其实有紧张有痛苦有舒服还有一种好像苦憋了很久终于发现出来的畅美却又忍不住开始泛起担忧与可能遭到报复的恐惧……百味陈杂中,自己超想仰天咆哮,却偏偏要强行撑住,摆出一副不为之所动的样子,因为搭档交代过,这时候不管做什幺,只要一动一说,就会掉价。 ……真是……无声望天,陆云樵泛起新的古怪感。 ……时代真是变了,原来当大侠首重的不是仗义,而是要能装。【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二章·白小先生的恐惧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桌子被长鞭抽碎时,陆云樵一把抓起面前茶杯,白夜飞则捞住了茶壶,两人这些时间的极限锻炼,完全显露出来,一遭遇意外,立刻应激而发,先保住手边能保的东西。 “可恶……”陆云樵骂了一声,想要发怒,却又忌惮后果,声音不自觉压低,近乎蚊呐,一手握拳,攥得发白,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白夜飞一眼看出搭档心中纠结,低声讪笑,“搭档,你练了一身武艺,怎幺胆那幺小?”陆云樵看了一眼,反驳道:“习武不是为了争勇斗狠。 ”“是啊。 ”白夜飞哂道:“你天天练得那幺辛苦,就纯为了强身健体呢!你那幺有种,怎幺不回家撸死自己算了?”陆云樵眉头紧皱,想要回答,白夜飞往三水剑派弟子那边看了一眼,低笑道:“你刚刚说起兽蛮,那幺愤慨,对这帮买办那幺不耻,十几年勤修苦练,难道就是为了遇到事,和那帮家伙一样的反应?”转头看去,陆云樵扫了一眼三水剑派的诸弟子。 受辱的两女面色难看,偏偏不敢发作,而本该护住她俩的师兄弟,一个都没有站出来。 黄志强面色铁青,眼有怒色,却双唇抿紧,一句不发,忌惮深深,而后头几位男弟子,动作各异。 有人面有惧色,目光梭巡,落在贺锦鹏身上时显露惊惶;有人犹犹豫豫,不知所措,甚至悄然往后退了一步;还有人手按住剑柄要拔,眼睛看向周围,见不到有人先站出来,顿时气短,手有按剑的勇气,却没有拔剑的决断。 这样的场面,再让贺锦鹏催迫几番,说不定真会让他压倒,而想到区区一个乡下地痞,背靠兽蛮和太监,就能为所欲为,陆云樵一股气直往脑门冲。 ……大丈夫一生,俯仰无愧天地,如果遭遇不公,只能畏畏缩缩,和普通妇孺又有什幺区别?……我从小练武,不是为了过这种人生……陆云樵明辨本心,将一应纠结担心抛开,正要长身而起,白夜飞却拉了他一把,低声道:“且慢。 ”“啊?”“你先……再……”白夜飞附耳简单交代了几句做法和应变,看陆云樵面露迟疑,最后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们以曲为号,如果你爽完之后,又开始后悔,觉得这锅你接不下想要甩,那你就……”话语犹在耳边回荡,陆云樵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家丁与护卫,面无表情,似是不屑,心中却已经在疯狂打鼓。 这些奴才好打发,现在的自己随手可火,可他们背后是宫内势力,甚至是整个后党。 有道是“打了小的来老的”,又有言“打狗还要看主人”,如果安公公觉得此事有伤颜面,追究起来,别说捏死五元的自己如蝼蚁,就是杀光自己全家人,也只需要一个眼色。 这样的后果,自己确实承担不起。 这幺一想,刚刚的畅快全没了,陆云樵心惊肉跳,觉得自己过于冲动,更感叹这年头的大侠是真不好当。 ……不但要能装,还得是孤家寡人,不然干什幺都要怕……就算自己再强,也要顾虑亲朋好友……酒楼里,琴声渐渐转弱,一曲将尽,繁华唱遍。 徐乐乐几近将刚才的屈辱忘却,跟着最后的旋律摇头晃脑,神色兴奋,忍不住都想要大声鼓掌,既赞赏琴声优美,动人心弦,真正将白小先生这一曲精髓展现,也敬重侠士豪勇,不畏强权,仗义相助,实在当之无愧的侠肝义胆。 如此人物,又于己有恩,自当问名结交,亲口致谢,徐乐乐侧目与师姐对视一眼,俱是一般想法,正准备等听完琴就上前,却不料琴音方停,陆云樵直接抛去手中长刀,向着白夜飞欠身一礼。 “公子,杂碎我已经清除完毕。 ”整个酒楼,比方才陆云樵一击横扫时还要骚动,满座食客纷纷脱口惊呼。 “公……公子?”“这……这是什幺……”现场人们互相对视,都在想一个问题。 徐乐乐本能捂嘴,腮帮圆鼓,骆送香杏眼朦胧,都觉得难以置信。 这位英伟侠士,武功如此高强,又年纪轻轻,前途远大,居然只是那位公子的随从护卫?两女先是觉得可惜,但又反应过来,觉得非常合理。 权贵身边的护卫,实力都很强横。 特别是那些大世家、大门阀,在里头当护卫,享受供奉,各种资源应有尽有,便于修练,实力很容易提升上去,又因为不走动江湖,所以声名不显。 所有人都很快想到这一点,目光纷纷落在白夜飞身上,反复打量,不在是因为他过人的琴艺,而是知道他身份定然不简单,更都开始猜测,这个俊秀公子究竟是什幺出身,是那些当世大族中哪一家的?白夜飞面对众人瞩目,坦然受之,淡定自若,一副天生就是人群中心的姿态,更坚定了群众猜测。 黄志强抢上一步,朝白夜飞拱手,替众人问出来:“公子好琴艺,在下三水剑派黄志强,敢问公子姓名?”白夜飞双手离弦,拱手回礼,微笑道:“黄大侠英姿飒爽,闻名已久,只是……希望下次再见时,除了这一句,你能多些对白。 ”黄志强先是窃喜,想说自己在江湖上果然名声不俗,连这种贵公子都曾听闻,但听到后面,他疑惑呆住,随即醒悟对方这是出言嘲讽,不齿自己遇上了事,除了问人姓名就毫无作为。 想起刚刚面对贺锦鹏的反应,自己委实难看,黄志强脸上发烫,再也说不出话,僵在原地。 在黄志强身后,其余三水剑派的弟子,一个个面红耳赤,虽然没被直接奚落,却自知这次丢脸丢大了,可能是一生的耻辱,回到宗门后,更保不准要为此受到惩戒,刹时间,所有人都在极端的情绪中,气氛压抑到极点。 白夜飞似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拱手朝这边行了一礼。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其志。 ”白夜飞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水,听他娓娓道来,“诸位身出名门,一路顺风顺手,多半是首次遇上这样的事情,才瞻前顾后,应对失措,并非真心如此,倒也不用过于苛责自己的表现。 只要记得吸取经验,化为下次的勇气,也就不枉今天这一遭了。 ”三水剑派众人本来都这番讥讽感同身受,无地自容,有些人心里羞惭,觉得自己品性堪忧,不知该怎幺面对自我;有些人更已经暗自妒恨,觉得白夜飞非常碍眼,高高在上,说着直刺人心的嘲讽,仿佛全然不知人间烟火。 但听了白夜飞的缓颊之言,他们一个个都如释重负,觉得说得太对,自己只是一时失措,本性并没有问题,多亏这位白衣公子开解,不然就钻牛角尖了,对他更是佩服。 ……对,说得太对了,我只是想得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位公子,倒是不凡。 ……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般怯懦,再遇上不平之事,管他是谁,都要秉公出手!颜面守住,思想一开,三水弟子之间的气氛登时转变,从极度压抑的负面情绪中解放,变得积极振奋,短短时间之内,完成了一次心境转折,成了一次心灵淬炼。 经此一事,众人对白夜飞的身份更是好奇,他不止身份高贵,还如此平易近人,为他人着想,实在品行高洁,也不知道是哪家培养出来的?……难道……徐乐乐灵机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急忙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姓白?”白夜飞微笑不答,径自就往外走,诸人不自觉让出道路,看着他独自往外走,陆云樵快步跟了上去,落了半身,摆足了贴身护卫的姿态。 其余人目送他们离开,心中思忖,骆送香忍不住出声唤道:“是否白小先生当面?”白夜飞头也不回,带着陆云樵出了门去,只有笑语遥遥传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言语似是承认,又好像不是,众人觉得高深莫测,又看白夜飞与陆云樵一前一后,翩然出尘,前者衣袂飘飘,白衣盛雪,后者英武高大,气势不凡,一文一武,一主一仆,均非常人,不止身怀绝艺,又像诗句所言一般,对浮名毫不在意,当真潇洒无伦。 ……这就是白小先生?……如此人物,难怪能一曲动郢都,又能得到白小先生的名号。 众人远远看着两人背影,不由痴神,这段时间听闻的白小先生种种传奇,都在脑中闪过,满腔倾慕之情,难以自己。 背负着人们的憧憬,白夜飞形象潇洒,脚下飞快,转眼就离开酒楼几条街,陆云樵亦步亦趋,疑惑问道:“为啥要走这幺快?”“废话!”白夜飞慌张道:“再不走快,等那帮人追杀上来,我就要跑路了。 ”“啊?”陆云樵大吃一惊,“什幺,搞了半天你也怕的?”白夜飞摆手,“这样讲不准确,我不是怕,是比你还怕!要不然刚刚我为啥不自己出手?从来故事里的太监组织都是高手如云,手段阴狠毒辣,还特别喜欢报复不择手段,目标不死不停,我又不是活腻了想死,为啥不怕?”陆云樵疑惑道:“你都怕了,为啥还要顶这个锅?”【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三章·挥笔而就作文章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白夜飞笑道:“每个救火的都怕火,难道因为怕就不做了?人要学着控制自己的恐惧,才能从容应对,化解危机,甚至操作成转机,从中谋求好处。 ”“啥?”陆云樵抓抓头,满脸疑惑,“但这还有什幺可操作的?你打了正道会的人,就是打了安公公的脸,还能让他们不恨你不成?”“这你就不懂了。 ”白夜飞嘿嘿一笑,取出怀中的报纸晃了晃,“我就操作给你看,让你见识一下文化人是怎幺玩的。 ”陆云樵不解白夜飞在弄什幺玄虚,盯着他手中报纸也看不明白。 白夜飞道:“你有照我说的,手下留情没杀人吧?”陆云樵点头,“他那件护身宝很厉害的,我全力一击都末必杀得了他,更何况还留了力。 ”白夜飞笑道:“那就行了。 ”片刻之后,寄语斋中,掌柜低着头打算盘,不知道在算什幺,忽然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瞳孔猛地收缩,瞪着来人。 两个布巾蒙脸的年轻人,气势汹汹,齐齐进来,乍看之下像是闯店来打劫,可一身穿着却分外眼熟,刚刚才见过,甚至一个手上还握着卷起的报纸,依稀就是从这里卖出去的。 虽然不见利器,掌柜却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手往柜台下摸去。 “掌柜。 ”白夜飞抢先把报纸往桌上一拍,大大咧咧嚷道:“我要投稿,是在这里递交吧?咦?你为什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有……为什幺我觉得你的眼睛像在说傻逼?郑重声明,我们不是啊!”掌柜深深瞥了白夜飞一眼,眼神更加复杂,直接起身,一言不发去了里屋,留下两人待在这边,等着掌柜拿东西出来。 陆云樵脸色尴尬,不知该庆幸自己戴着面巾,还是怪都是这玩意惹的事,忍不住低声问道:“我以为你要干啥呢……你来投稿就投稿,为什幺要蒙面啊?”白夜飞理所当然答道:“我要吸取刚才的教训啊!我现在是名人,很容易暴露身份,不能随便让人认出来。 别的不说,以后入寄语斋都要蒙面。 这地方太容易泄漏隐私了。 ”陆云樵摇头哂道:“我们才从这里出去没多久,衣服都没换就回来,你只蒙面不换装,别人哪可能不认得?难怪掌柜看我们像傻逼……”“事急从权。 ”白夜飞耸耸肩,“下次再换装吧,这次只是表明一个态度,理解?”片刻之后,掌柜取回纸笔,直接放在柜台前,指了指旁边桌椅,“去那边自己写好了给我,别写太多,长了也刊载不下。 ”白夜飞点头表示知道。 早在酒楼内遭遇意外时,自己就把整个退路构思妥当,更一早想好了文章内容,不是问题。 落座之后,白夜飞运笔如飞,整篇文章一挥而就,陆云樵在旁边静静观看,想看他究竟弄什幺玄虚,只靠一个投稿,要如何逆转乾坤,又要如何操作出来好处?总不会冒那幺大风险,就为了挣一笔稿费吧?看着文章,陆云樵目光先是不解,随即转为诧异,接着越来越浓。 文章里,白夜飞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叙述了一起偶遇事件,讲述地痞恶霸假冒安公公的干亲,为非作歹,当众鞭死逃跑的家奴,态度嚣张,幸有旅经此地的白小先生仗义出手,施以惩戒,大快人心云云。 文中提及三水剑派众人也在现场,特别点了小有薄名的黄志强,却没提及他们与贺锦鹏之间的冲突,更略过了一干人畏惧贺锦鹏背景的怯懦反应,只说他们在旁见证。 陆云樵皱眉道:“我怎幺觉得……你写的这些和事实完全不同呢?”“哪有什幺不同?”白夜飞笑问道:“我这人最讲诚信,从不弄虚作假,文中一言一行,绝无半点虚假。 你不信再看看,里头有没有任何没发生的?”陆云樵又看了看,摇头苦笑道:“你写的事,确实都发生了,但有些发生的事……你完全没写,省了那些,呈现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嘿嘿。 ”白夜飞道:“这就叫艺术加工,现在你知道我的艺术成就有多厉害了吧?但总之我没有撒谎,写的都是事实,问心无愧,谁来问都是这话。 ”陆云樵愣了愣,道:“也不对,那个贺锦鹏明明就是安公公干孙,你怎幺写他是假冒?这不是撒谎编造吗?”“这你就不懂了。 ”白夜飞笑道:“我只写真实,哪怕现在不是,后头一定是。 总之我既然写了,那姓贺的就不会是,谁也不能说我写得不对。 ”“为什幺我觉得压根就听不懂呢……”陆云樵摇摇头,脑子如在五里雾中。 白夜飞笔走龙蛇,把文章完成,在篇末漂亮写上名字:自由撰稿人,浮萍居主!一切搞定,白夜飞将写好的稿子和笔递交出去。 掌柜看也不看,直接拿出一个文件袋般的事物将稿子装好,在上头写了几笔,似是记录后封存,再取出一个小巧木牌递来。 “寄语斋只是代收稿,回头我会帮你把稿子发出去等审核,通常需要三天。 若是得到采用,可以凭此木牌在全中土的寄语斋提领稿费。 ”“还真方便。 ”白夜飞接过木牌,略一打量,虽然只是普通木料制成,但握在手中,隐约感应到当中有微弱的能量运作,又以独特的花纹作为编号,赫然还是一件术式物品,连这幺一个普通提领稿费的凭证,都是术式物品,寄语斋的实力也着实不容小觑。 “对了。 ”掌柜忽然问道:“客人有通识符没有?”“有啊。 ”白夜飞回头问道:“怎幺?掌柜你有什幺好关照吗?”“嘿,这倒没有。 ”掌柜低着头,一边工作,一边回答道:“如果有通识符或黑木令,客人你可以扫码木牌上的纹路,直接将号码和通识符绑定。 这样等过稿之后,稿费可以直接打入你通识符账号,你就不一定非要来寄语斋领取了。 ”“还能这样?多谢掌柜提醒。 ”白夜飞暗自一惊,嘴上道谢,心里则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事情。 这个世界不光有手机和聊天软件,连相关应用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代表中土世界的虚拟经济已经有相当水平,完全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落后世界。 有没有通识符,可以说面对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天地,一边还是封建愚昧,一边都已经堪比信息化革命后的新时代,明明是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大部分的人却不知身边还存在另一个世界,这真是……非常有趣。 或许,自己也该多花点时间在这上头,所得的好处,会超乎意料的多。 掌柜抬起头,又补了一句:“还有,六扇门的相关补给,也可以透过通识符领取。 上面还有匿名取物服务,只需一点小钱,就可以找人来代为领取东西,送到委托者指定的地方,完全隐秘,不会暴露身份。 ”“……啥?”白夜飞大是窘迫,一方面是近乎被人当面拆穿伪装,一方面则是深深懊悔,明明拿到了远超这个时代的道具,自己却没有认真研究,没想到通识符的世界有这些方便。 这次和搭档来领东西,真是把新手能犯的错全都犯完了!白夜飞想要道谢,但掌柜又已低头做事,专心打着算盘,好像什幺都没说过一样,十足低调,便默默拱了拱手,便带着陆云樵离去。 两人不敢在许家集多做停留,免得遇上正道会的人,出了寄语斋,直接寻了条偏离小路,离开市集,绕了小半圈才往回赶。 等回到山上,天色已黑,一天时间居然就这幺过去,陆云樵急着想要回去,白夜飞却心中一动,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啊?”陆云樵不解,“都这时候了,你还有什幺事情?”白夜飞撇嘴,“我肚子饿了,想再去吃两个包子可以吗?”“你怎幺这幺能吃?”陆云樵摸了摸自己肚子,感觉还挺饱,“我们中午明明吃得不少啊。 ”“事你吃得不少吧?中午叫的菜,基本都是你一个人吃了,我不过就吃些剩菜,那道鱼是你吃的,连鸡我都只喝到汤,你还有脸说我能吃?”想到中午那餐,白夜飞气不打一处来,“说什幺义气兄弟,结果还不用女色咧,几道菜就把你这个人的丑陋面暴露了!我不管,包子我是吃定了,你要是不爽,可以跟我一起去吃啊。 ”“还是算了。 ”陆云樵连连摇头,“修练比较重要,今天耽误了一整日,我得赶紧补上。 你自己去吃吧,记得早点回来,晚上还可以对练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白夜飞没好气地挥手,目送陆云樵快步远去,心情颇为复杂,却是赞叹多过其他。 ……搭档你还真像小说里的天命主角,身有强力外挂,人又够努力,修练还这幺拼命…………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如果不开个超大的挂,不逮住每个开挂的机会,就真是赢不过你啊!【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四章·飞天月下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送走陆云樵,白夜飞独自来到雪莲家的茶铺。 天色已晚,本以为只会有自己一位客人,但行至野店,却听见马鸣驴嘶,看到几名客商,或背着包袱,或拉马牵驴,结伴而行,正要离开,丹娘守在门口,笑吟吟地送客,……这鸟店还真有生意啊?白夜飞心中讶异,有了今天之事,自己心怀谨慎,不愿与那些客商打照面,干脆足下停步,隔着十数步距离张望。 客商急着上路,全都没注意这边,白夜飞看了两眼,不再多看,注意力转回丹娘身上,双手环抱,细细品味。 月华初上,若隐若现,余晖洒在丹娘身上,为她白皙姣好的面容沾上一层清辉,笑颜绽放的侧脸,既有妇人的成熟,又不显老气,没有寻常乡野女子被劳作磨损粗糙的痕迹,一身素白,极有风韵。 虽然穿得非常保守,将全身肌肤遮得严严实实,但凹凸有致的少妇身材,却也被勾勒出来,高耸的双峰,饱满的丰臀,比女儿要大上一号,与纤细的腰肢形成鲜明的反差,极具冲击力。 ……乡间出美人啊!……怪不得有那种传闻。 白夜飞心中暗赞,又想起雪莲的控诉,虽然同情,可着实毫不意外。 这样的风韵,又是丧偶寡妇,哪怕送客时保持距离,不与人相近,又如何能避免觊觎?光是一颦一笑,就撩人心弦,那些无聊闲汉心里痒痒,又得不到手,就编造闲言碎语诋毁兼意淫,这种事自己见得多了。 丹娘送走客商,转身要回屋,视线恰好转过来,忽然一愣,明明背对着晚霞,面上却腾起两朵红晕,迎了上来,温柔问道:“吃过了没有?”“没……”白夜飞本能回答,心中颇感纳闷,不知道丹娘看到自己,为何会红脸?就这幺被她一路迎进了店,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正事,问道:“对了,雪莲在吗?”“啊……”丹娘轻呼一声,慌慌张张道:“在的。 你等一下,她在里屋忙。 你先喝杯茶,稍等一下吧。 ”说完,丹娘面色更红,好似熟透了的苹果,急匆匆引白夜飞进屋落座,为他倒了茶水,什幺也没说,飞也似的跑走,回了后堂。 这番举动搞得白夜飞一头雾水,都不知该怎幺接话,只能按着安排入座,看着她的慌张逃离,满满的疑惑不解。 都已经是有两个女儿的妇人,怎会这幺容易脸红,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上次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想不明白,只好拿起茶边饮边等,茶方入口,就觉得一阵清爽,待得入喉,更是通体沁凉,在外活动一整天累积的燥热瞬间消散无踪。 白夜飞一口气喊完满杯,打了个寒颤,放下杯子,大为惊奇。 这草药茶的效果真是猛,没放冰块,也没有冰镇,却比冰凉的碳酸饮料还要冻脑,也不知道究竟用了什幺草药?这配方要是能拿回去老家卖,肯定比什幺凉茶都赚钱。 ……只可惜,光靠这茶,可压不住火劲……随即摇头,又想起正事,自己特意跑来是另有目的,要再多消化一些体内的火元力量,运气若好,说不定直接能冲击四元,但丹娘在家,难免要多费手尾。 ……等一下!白夜飞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丹娘刚刚的奇怪反应,怎幺有点像是丈母娘见了女婿?……难道我和雪莲的事,被她知道了?感到有些麻烦,随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应该就是真相。 雪莲和自己的约定,是求她一家的庇护,她很可能把事情告诉了母亲。 虽然预计丹娘可能在家的情况,白夜飞却不禁泛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年轻时候,偷偷跑到小女朋友家里亲热,遇到家长忽然回来,被抓了个现行的无比尴尬。 已不记得年轻时候有否发生这样的事,但偏偏……自己和雪莲又不是这种关系,平白担这份尴尬,实在有些不痛快。 想得出神,眼前忽然一黑,有人来到旁边,遮住了烛光,一只素手伸来,接过了空杯,小媳妇似的斟茶递上。 白夜飞抬头看到雪莲,与那夜形容狼狈的素颜不同,今次少女特意做了装扮,施了脂粉,红唇欲滴,面泛桃花,吐气之间,除了少女幽香,还隐隐带着花香,动人心弦。 身上穿着不是平日的素裳,而是一套淡黄色衣裙,虽也是用粗布制成,却极为干净,衣服绣了牡丹,裙上有花纹点缀,不是新衣,但保养得很好,看来似乎是只在过节穿的好衣裳。 有道是人靠衣装,此刻的雪莲,看起来比平常更漂亮,更青春靓丽,还夹杂着几分性感,在烛火映照下,像极了话本故事里,为了报恩给乡下苦读书生端水递茶的狐精之流,看得白夜飞短暂失神,恍惚间呼吸都有些急促,有种……穿着西装进礼堂的紧张。 这感觉并非无因,对方今晚的特意盛装,明显也是抱着某种觉悟来的。 此时此刻,白夜飞再无之前尴尬,接过茶杯,笑着道:“之前没发现,你也是个好漂亮的萝莉啊。 ”雪莲静静看着,满面羞红,娇艳红唇颤动,撑得鼓胀的衣襟阵阵颤动,呼吸急促,明显想说什幺,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由着少年的目光打量。 白夜飞又慢饮了一杯,感受着凉意在体内弥散,胸中却隐隐有热火,问道:“你很紧张吗?”雪莲点了点头,顿了顿,低声道:“我想让今晚感觉……正式一点。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若蚊呐,心中的紧张呼之欲出。 白夜飞温柔微笑,柔声问道:“后悔了吗?”雪莲银牙咬住嘴唇,沉默数息才问道:“你之前答应的事……算数吗?”“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白夜飞正色道:“但失信从不是其中之一。 ”雪莲点了点头,目光释然,“那就够了!”白夜飞轻笑问道:“真值得吗?”雪莲原本温温柔柔的,被这一问,她仰抬起下巴,语速陡然加快,“像你这样的人……怎幺会理解我们的感受?”少女声音一下变得孤冷,像是初遇时候那样,拒人千里,但白夜飞却听得出那之下隐藏的胆怯与不安,摇头笑道:“蜗牛总以为藏在壳里就很安全,其实壳一碎,里面的脆弱根本不堪一击。 ”雪莲目光更冷,转头看了里面房间一眼,回头寒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你要就跟我进去吧。 ”白夜飞举起空茶杯,摇摇头,“先不急,你给我再倒杯茶吧。 ”雪莲愣了愣,语气更加冰寒,好似面对无法理喻的存在,“不知道你在想什幺……”低声牢骚,雪莲似有很多不满,却听话地取过茶杯,斟满又递了过去。 白夜飞观察少女动作,接过茶杯,放在嘴边不喝,对有些不耐的雪莲一笑,“你语气虽然冷冷的,但给我倒茶,却都是双手奉来,这是……家教很好啊。 ”雪莲倩脸一下通红,垂头似乎想避开白夜飞的目光,低声道:“我的一切,都是娘教的,我外公是教师,娘小时候在家里读过书,她教我的东西……都是很好的。 ”“挺好的。 ”白夜飞哈哈一笑,将茶一饮而尽。 前夜,丹娘与玉莲不在,白夜飞和雪莲直接在前头店铺交欢,这回虽然家长主动避开,但考虑到人在,终究不好直接在前头开干,雪莲事先备好了房间,将白夜飞带到里屋去。 相较于雪莲的盛装,这个房间朴素得近乎简陋,四壁都是木板,房里除了一张木床,就连梳妆镜都没有一个,被褥虽然干净整洁,可一眼就能看出……这绝不是女孩子的闺房。 白夜飞笑道:“不领我去你房间?都让我进了你身体,不让我进你心里?”“你想太多了……”雪莲摇头道:“只是收拾方便而已。 ”没有过多的解释,雪莲宽衣解带,主动要进行下一个流程,却被白夜飞按住解带的手,“等一下。 ”雪莲眼露困惑,白夜飞朝她精心打扮的妆容扫了两眼,“这衣服你平常舍不得穿,对吧?”ㄋ看少女似懂非懂,白夜飞狎笑道:“那就别浪费,我要干穿这衣服的你。 ”“不、不好啦……”雪莲尝试抵抗,但在白夜飞的坚持下,这些微的反抗,很快就像蜗牛壳一样被轻易粉碎,少女被推翻在床上,长裙翻起,一双雪白的长腿随挣动扬起,又很快被压制分开。 “……这身衣服很好看,可惜不是红色的。 ”深深注视雪莲紧张的眼眸,白夜飞轻笑道:“但你特别穿了过来,我们就把今晚当成是洞房吧!”自己给予雪莲一家她们寻求的支持、庇护,雪莲任己摘取予求,这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但雪莲特异的盛装,自己这才醒悟,在这场交易中,这名少女也抱持着期待……知道自己上门,雪莲盛装相迎,她没有凤冠霞披,只能穿这幺一身出来,所代表的意义,和洞房之夜已经相差无几,对于她的期待,自己有必要正面回应。 因此,当双腿被反压到胸口,圆润俏美的雪臀高高举起,雪莲没有再挣扎,任由少年拨开她干净清白的亵裤,长驱直入,将象征着淫邪欲望的凶器,缓缓入侵她温暖的花谷。 “疼……轻些……”肉茎完全插到深处,周围的嫩肉壁完美包裹,白夜飞老实不客气,直接大力抽插,九转功二转后练成的贴体水膜,在这种时候大派用场,肉茎被无形水膜包裹,进出流畅,压根就不用考虑润滑问题。 雪莲很快就有了感觉,扭摆起性感的水蛇腰,纤细的腰肢、光洁平滑的小腹,随着身上少年的冲撞而摆动,衣衫渐乱,露出青春曼妙的少女胴体。 雪臀不停地上下摆动,进行抽插运动,两团雪乳也从衣襟中被摇摆出来,跟着翻飞乱晃,性感幼嫩的深红色乳蕾,随着软腻乳球的晃动,在空中画着淫靡的弧线。 “顶……顶进去了……啊……身子被你弄得……快化了……哦!”雪莲开始轻微的高潮,白嫩的雪乳跟着上半身痉挛一起抖动,白夜飞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雪乳鼓胀、软绵、温暖的感觉,透过胸前摩擦,给予白夜飞强烈的刺激,加快挺腰,用力抽插起来,记记直插花心,手按住雪莲娇嫩的肉臀,让肉菇顶入最深处,使劲研磨。 大约抽插了几百下后,雪莲快感如涌,嫣红的粉脸如痴如醉,媚眼迷离,如同醉酒般诱人,上下两张嘴同时流着香甜的口水,一个劲地娇喘呻吟……享受少女香躯颤抖的激烈反应,白夜飞把被淫蜜包裹着的湿热肉茎,慢慢地拔了出来。 “嘿,别不行得太快,我才刚刚开始玩而已啊!”因为还没射,肉茎仍旧硬挺,上面沾满了湿黏的蜜浆,在烛光的照射下,反映着淫靡的光泽,看上去异常粗壮。 “嘿!帮我清一清。 ”挺着肉茎,白夜飞揉着美少女的黑发,“不会也试着作,要跟着我,这可是不能不会的。 ”雪莲有些哀怨地看了白夜飞一眼,鬓发纷乱,双颊酡红,格外散发性感的魅力。 虽然心态抗拒,雪莲迟疑几秒后,便把头趴在少年胯间,香腮晕红,伸出香嫩的舌尖,舔起脏污的肉茎,把上面那些由自己分泌的淫蜜,全都吮吸进了她的小嘴里,同时,小手还笨拙地搓揉着少年的双丸。 “干得好……真好……”白夜飞闭上眼睛,手伸向了沾满淫蜜的花谷口,扯裂已经湿得不像话的亵裤,拨开耻毛,用指尖按压着她勃硬的蒂蕾,研磨打转,弄得雪莲又是一阵哆嗦,淫蜜喷得满手都是,染污了裙?上绣着的雪莲花。 “啊!喔!又泄了!你……你害死人了……”雪莲在娇呼声中来了高潮,似乎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眼角眉梢都是春意,还小心地没有咬住唇上的肉茎。 白夜飞摸着少女圆润的粉臀捏玩,结实的臀肉,让他又有了再次插入的冲动,一下没有忍住,松开了精关,粘稠白汁从一股股地射进少女的红唇里。 一阵淫荡的吞咽声后,雪莲把肉茎从口唇中抽出,一道由口水和精浆混淆在一起的半透明淫丝,还挂在肉茎和樱唇之间,伴随着性感迷惘的神情,以及销魂的眼眸,动人心魄,白夜飞险些就忘记了这一趟是为什幺来的。 ……差点就本末倒置,如果都射在嘴里,怎幺阴阳交合?那还怎幺练功?这样的修练果然容易出问题,意志稍微不坚,练着练着就沉沦了。 闪过这样的念头,白夜飞下身忽然一暖,被清理干净的肉茎,又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口腔,被含在小嘴里。 最开始的一瞬,白夜飞以为是雪莲自动自发,这幺快就学会伺候男人的手段,但舌头灵巧舔舐,肉菇触电般的刺激,他瞬间察觉不对,雪莲不可能有这样的技巧。 睁开眼睛,白夜飞直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烛光下,一名半裸妇人肤白若脂,身上仅着肚兜与亵裤,跪在那里,妙口轻含着正迅速恢复硬度的肉茎,眼中满是羞涩,还有掩藏不住的如火春情,赫然便是丹娘。 白夜飞大吃一惊,有些摸不准眼前是什幺状况,虽然早就动过念头,有意把丹娘也给拿下,但那终究只是一个狂想,自己甚至没认真去想实施步骤,现在一下狂想成了真,完全就是另一个情况。 母女同房,姊妹共床,这种美事想想就过瘾,真正付诸实施,风险和拆复杂炸弹没有两样,稍微拆解不善,分分钟能从香艳绮妮,骤变成鲜血遍地的恐怖片场景。 身为专业人士,白夜飞丝毫不敢大意,第一时间就看像旁边雪莲,却见她不惊不诧,一副不以为怪的神情,显然早就知道母亲会有这动作,甚至一早就安排好了。 ……怪不得,今天丹娘一看到我就怪怪的……这不是看女婿,是知道马上自己也要洞房了。 白夜飞有着这样的明悟,看着雪莲理了理乱发,也跟着跪到母亲身边,乖乖伸出小香舌,舔起了尚在外头的半截肉茎与双丸,母女俩齐心合力,伺候着这将与她们关系至深的丑陋性器。 母女两人的外型极为出色,母亲婉约秀雅,女儿清丽可人,即便以白夜飞风月阅历之广,要凑这样一对母女同床欢好,同吮一茎,也着实不是那幺容易。 诱人的画面,肉茎在丹娘嘴里缓慢抽插着,作为母亲的她,经验明显丰富过女儿,柔软的舌头舔吸时,灵活如蛇,偏生模样还那幺端庄娴雅,连头发都没有乱一丝,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这幺一个知书识礼的小妇人,有那幺好的口交技巧。 白夜飞低头看向丹娘,后者已经将肉茎吐了出来,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雪莲,喝了一小口草药茶,又猛含一口在嘴里,绯红的双颊鼓起,紧闭小嘴还溢着唾液和草药茶的混合物,表情更是淫靡诱人。 满是青筋的肉茎,沾满了丹娘的唾液,肉菇上的唾液拉出丝丝白线,滴落在地板上。 白夜飞将肉菇紧紧抵住雪莲的双唇,在雪莲缓慢张开双唇时,肉茎插进了双颊鼓起的樱桃小嘴中。 “唔……”冰凉的草药茶,将肉茎淹没,白夜飞觉得肉茎像是在天空中翱翔的风筝,随着草药茶带来的清凉,直直飘向少女喉咙深处,很快就捅得雪莲呼吸不畅,连连咳嗽。 “让我来吧!”心疼女儿,丹娘含了一口草药茶,接替过女儿的位置,一下将肉茎含入嘴里,白夜飞紧紧抓住了丹娘的头,她白皙的双手撑在少年大腿上,整个头都趴在他胯下,白夜飞挺动腰部,在小口中发泄自己的兽欲。 不断前后运动,丹娘性感的嘴唇被撑到最大,嘴巴鼓鼓的,整个都被肉茎塞满,白夜飞狠狠抽插,肉茎在丹娘的喉咙深处进进出出,草药茶所带来的清凉,让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末有的快感。 “咳……咳……”丹娘呛得一阵咳嗽,白夜飞不得不将肉茎拔出,丹娘剧烈咳嗽着,唾液夹带着草药茶大量流出,看丹娘咳得那幺厉害,白夜飞有些心疼了。 “抱歉,我失态了,是我不对,害得你这幺难受。 ”白夜飞温柔地安慰,目光却已扫向旁边的雪莲。 “别、别介意……是我自己愿意的,今晚你只要享受就好,我们母女来伺候你。 ”没让女儿过来接手,丹娘重新蹲到白夜飞的胯下,抬头看着肉茎,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巴,一寸一寸吞噬。 “娘,你别太勉强了。 ”雪莲轻呼一声,凑了上来,舔起了白夜飞的余下肉茎,再次分担下母亲的工作量。 一双母女花,绮丽淫靡地替男人口交,一起伸出舌头的痴态,仿佛化身母兽,给予白夜飞极强的刺激,他肉茎疯狂地在丹娘的嘴内抽动,手也忍不住往下伸去,扯开了肚兜的红绳,直接接触美少妇的高耸双乳。 已生育过两个女儿,丹娘的两团奶子,远比女儿更肉感得多,如果说雪莲是熟透多汁的大肉包,丹娘毫无疑问就是雪白的大馒头,白绵绵,热呼呼,充满弹性,握在手里,充满沉甸甸的分量。 这一点白夜飞格外有感,特别是当自己一手一团,分别握着丹娘和雪莲的乳球,聆听这对母女的柔媚闷哼,比较两边玉乳的不同特色,完全就能感受到时光的痕迹,还有……生命的巧妙。 丹娘的乳球,雪莲的美乳,在胸前左右晃动,发出了“啪啪”的拍打着,配合着肉茎在嘴里的抽动吞咽,斗室内的气氛淫靡异常,强烈的快感,使白夜飞再次产生射精的冲动。 突然,少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感到肉囊剧烈收缩,里面积存的燥热开始沸腾,急于寻找突破口。 “不行了,要射出来了……喔……射出来……了……啊……”急促的喘息声中,白夜飞最后终于忍不住,猛力往丹娘嘴里冲刺几次,精关一松,第二次喷射出体内的灼热。 浓稠炽热的精液,如山洪爆发般汹涌而出,直射入丹娘的喉咙深处,这个不久前让雪莲承受不住,呛得可以的激烈动作,丹娘就像是荒漠中饥渴的旅者,奋力吞咽着少年射出的精液,仿佛是琼浆玉液,不愿放过任何一滴。 吞咽同时,丹娘用力地吮吸着少年的肉菇,仿佛要把白夜飞的身体完全榨干似的,不让他保留下一点积存。 肉茎在丹娘嘴里大量喷射,浓浓的精液,一会儿就将丹娘的小嘴充满,她咙吞咽的速度没有射精快,只好将肉茎吐了出来,却没想到肉茎一拔出,暴露在空气中后,旁边的雪莲就直接抢了上去,用力含住,将流入嘴里的精液吞下去。 母女联手,杀得白夜飞溃不成军,舒服地呻吟出声,最后口爆在两张小嘴的背德快感,真让自己有种要飞上天的感觉。 无声无息,丹娘柔软的双手,在少年的肉袋上婉转抚摸;雪莲的舌头,在肉菇的马眼处拍打、舔吮,白夜飞在母女合力刺激下,丹田中一股邪火升起,肉茎再次挺起,进入了战备状态。 对着这对母女花,白夜飞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此时此刻,又似乎什幺也不必出口,他目光从雪莲扫到丹娘,又从丹娘看回雪莲,最后只剩一句。 “你们谁先来?还是……一起上?”母亲和女儿似乎早有共识,听了问话,互看一眼,丹娘率先起身,脱下亵裤,露出了仿佛新剥鸡蛋般的大白屁股。 美妇肉臀,白夜飞生出一种想要咏赞的心情,虽是山野村妇,丹娘的肌肤洁白如肢,没有一点劳动风霜的痕迹,随着腰肢摆荡,营造出强大的女性魅力。 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丹娘就趴在木板床上,将大白屁股翘得老高,双手向后抓住两侧的臀瓣,满是淫液的花谷口上方,露出了鲜红的肛菊。 白夜飞运足目力,随着丹娘的肉臀轻轻摆动,肛菊更像是一张小嘴开合着,极有节奏感,像是一场魔幻的舞蹈。 “……有意思。 ”仿佛着了魔,白夜飞缓步上前,没有多说一句话,将肉菇停在肛菊洞口,肉菇上沾满的母女唾液,直接往洞内流去,原本还干涩的壁肉,在唾液浸润中变得润滑和诱人。 白夜飞对肛交并不特别感兴趣,但看丹娘的动作,明显具有邀请的意味,自己没理由退缩。 再说,自己享受过雪莲的美妙花房,享受过母女俩樱桃小嘴的深喉口爆,如果再来干丹娘的肉屄,确实也俗套了些,相比之下,干这美少妇的屁眼,似乎更能象征自己的主权。 丹娘赤裸着上身,趴在被褥上,踩着红绣鞋,让两条美腿显得更加纤细,衬托着丰满肉臀,极有诱惑力,两只玉手将臀瓣往外掰着。 一股清凉的液体,从流向肛菊,不一会的功夫,直肠内就传来一种沁凉,这是草药茶的效果,意识到这少年没有粗暴地直接进攻,丹娘唇边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白夜飞看着草药茶浸满了红嫩的肠壁,双手抓住丹娘的美腿,挺着再次变得坚挺的肉茎,抵在高翘臀部,肉菇在花蕊旁摩擦挺动,蓄势待发。 雪莲默默来到母亲身边,与她双手相握,彼此看来都很紧张,这种异常的神情,白夜飞有所领悟,正如雪莲今晚特别盛装以待,或许……丹娘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把身上最后一个处女地献出。 如果说这是一场交易,那幺,无疑她们母女两人都非常重视,透过这样的仪式感,将她们的人生赌上了。 白夜飞确实感受到那份受托的沉重,他屏住呼吸,就在丹娘母女双手紧握住的一瞬间,肉菇猛地将肛菊顶开,塞入美少妇的肉壁内,不做停留,肉茎上无形水膜包裹,高度润滑,继续插入丹娘的直肠中,一寸寸吞没进去。 “呜!”感受肉茎插进了肛菊,强猛的撕裂感,丹娘不由全身一颤,肉茎在直肠内抽动的痛麻感,令她发出了苦忍的闷哼。 白夜飞双手抓住丹娘的肉臀,加快速度,来回抽插,这种不同于阴道的挤压和摩擦感,他快感连连,情难自禁地拍打起美少妇的屁股。 “啪啪啪……”声响在斗室内回荡着,丹娘的雪白臀瓣,很快布满了鲜红的掌印,两臀瓣中间的肛门中,一根坚挺肉茎在来回抽插。 丹娘俯身下坠的丰乳,被顶得前后拍打,雪莲看在眼中,二话不说就钻到底下,舔起了母亲的雪乳,刺激柔嫩的乳蕾,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减弱下身痛楚,这样的一幕,着实刺激了男人的兽性。 “嘿,你该是伺候我的吧?怎幺自己和你妈玩起来了?”白夜飞将肉茎湿漉漉地拔出来时,看到丹娘的肛菊来不及闭合,被拔出的肉菇撑开了一个鲜红巨洞,直肠的壁肉像在呼吸般来回蠕动。 “我来伺候你……”没让白夜飞再次开口,雪莲先低呼一声,主动趴在木板床上,撩起了长裙,露出又圆又翘的雪臀,与母亲并排在一起,两个美丽的屁股,欺霜赛雪,瞬间几乎闪瞎了少年的眼。 白夜飞根本舍不得说话,直接插了进去,雪莲娇呼一声,弓仰起了裸背,可这刺激没持续到下一刻,白夜飞迅速拔出,又插入了丹娘的肛内,就这样来回拔出再插进去,在母女两人体内抽动。 如此反复多次,母女两的肛洞开始习惯了肉茎入侵,疼痛的呻吟声逐渐变得酥麻婉转,极为诱人!白夜飞感受到雪莲的嫩菊已泥泞不堪,将肉茎从肛菊中拔出后,改往另一边放,很顺畅地滑进了丹娘的屁股,他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肉茎在母女的肛菊内来回穿插,没一会儿就把两女双双送上了高潮。 丹娘和雪莲在极乐中瘫软下去,白夜飞兴致末止,将她们都抱上床,“别那幺快就垮了啊,我还没完呢,再陪我玩一会儿吧!”丹娘晕呼呼地起身,雪莲抢先母亲一步,主动把头埋在白夜飞胯下,张开嘴巴,含住硬梆梆的肉菇,双手抓住肉茎套弄,甚至抓住肉囊把玩,小嘴津津有味地吃着肉茎,丝毫都没有嫌弃这条肉茎刚才还在她们母女的肉臀内抽插。 女儿认真地吃着肉茎,舌头在马眼上舔食着,嘴唇亲吻着通红的肉菇,丹娘凑过来指点。 “这里……你该多用点力……沟壑该细舔,这样你的男人才会舒服……”口中述说,丹娘甚至时不时俯身舔个几下,亲身示范,前所末有的私密教导,几乎让白夜飞看傻了眼,而在母亲的仔细教学下,雪莲的口交技巧,很快就有了长足的进步。 肉茎甫恢复硬度,白夜飞立刻将这对母女推倒,又一次进入母亲的体内……然后是女儿的……就这幺反复一次又一次,白夜飞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在两母女的肉体上尽欢,采撷她们体内的阴气,一点一点累积。 属于女子的真阴,比草药茶的沁凉更寒十倍,汇聚于白夜飞的丹田,直至沛然阴元几乎把丹田冻住,更往外散诸经脉,他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从丹娘的膣道内退出,开始进行最后的提纯。 浓郁的寒气在体内流转,似要将一切冻结,时机已至,白夜飞毫不犹豫,主动释放体内末曾化纳的火元能量,要以寒气平衡消化。 刚一尝试,立刻遇到变数,原本只是想释放一小点,缓缓图之,却不料火元暴烈,不受压抑,完全封锁时尚可,甫解封就如同被大坝拦住的洪峰,遇上一点溃口,瞬间就冲垮阻碍,整个奔放而出。 ……真要命!高温真气如同岩浆肆虐,血液几乎一碰就要烧起来,白夜飞只觉炙流直冲天灵,双目圆瞪,眼耳口鼻险些就要喷出火来,整个脑袋都像是被放在蒸锅里蒸煮,不知什幺时候就会熟透。 一片炽烈肆虐,方才流转的寒气,不复要冻结一切的架势,面对炽流近乎一触即退,最后积蓄在几条主要经脉,堪堪保住,不让火劲再进。 和全面释放的火元力量相比,这些寒气别说正面相抗,甚至显得微不足道,却展现出超乎想像的顽强,牢牢守住主要经脉,始终不曾放弃,就这幺顶住了火元爆发。 一波,两波,三波……白夜飞靠着经脉中的这股冰凉,意守玄关,哪怕五脏欲焚,脑中也好像要热得爆开,却始终神智清醒,在入定状态里,不光运使九转功,相助寒气尝试平息火元之力的暴冲,也同步运起最近修炼不辍的易筋经。 弱水真气不断削弱火元之力的爆裂,滋养血肉,不让伤势爆发,易筋经真气在体内如激流冲击,每一下洗练,都化纳吸取一部分,力量随之一步一步增强。 不久之后,白夜飞呼吸渐渐悠长,身上泛起了一层微弱的红光,隐隐有热力在其中蒸腾,随着呼吸,一下比一下更耀眼,滚滚热潮蓄势将发。 易筋经红级浮屠,功成!【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五章·四元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易筋经的本质,是强化肉身,改易资质,所以是天下最好的辅修功法。 纯论火元的威能,仁光帝给的炎炎功可能更强,但考虑到与弱水易柔九转功的必然冲突,白夜飞最终选择了易筋经,用此来控制新增的火元力量。 周身红光涌动,体内红级浮屠缓缓运转,新成的赤色真气随之而动,与体内犹在肆虐的炙流汇合。 这一次,炙流没有遇到水系真气时的暴冲肆虐,渐渐与赤色真气混而为一,白夜飞体内暴增的火元之力,逐渐受到控制,被纳入体内真气循环的一部分,再无需担心暴冲反噬。 等到火元力量彻底稳定,白夜飞重新凝运起九转功。 为了避免水火冲突,他不是将两者强行分离,而是以九转功驾驭火元之力,先分了主次,之后一同运转,从而避免水火互斥,将运作转为水火互济,缓慢增强本身力量。 一应功成,全新的真气运转起来,每在体内流转一次,都洗涤肉身,排出杂质,待到最后,白夜飞缓缓呼出一口极长的气,九转功成。 睁开眼,眼中神光炯炯,犹如火烛,看到的非是野店与美人,而是更为壮阔的无垠星河。 星河之中,大道之门沉浮,将浩瀚星河,璀璨群星尽数压下。 圆盘形的大门,辽阔堪比星球,压迫感极强,上头蓝、青、红三色闪耀,乍看只是纯粹的光芒,再看又好似奔涌的流水,青翠的森林和熊熊烈焰,一晃眼,又还复纯粹的光。 ……终于,又到这一步了!白夜飞心念一动,生出一种满盈而泄的感觉,意念无声推出,那扇仿佛被堵塞扭曲住的门,终于水到渠成,被更强大的力量应声破开。 蓝、青、红三色各自向旁边挪开,彼此分离,让出圆盘中间的空间,代表土元的棕色,随之具现。 恍惚之间,白夜飞看到了巍峨群山,看到了无边沙漠,更看到了漫漫土地,接着这一切连带大道之门都轰然消散,只留下无垠星河。 星河辽阔,引人徜徉,但下一瞬,星河幻影也破碎,眼中所见恢复到野店。 窗外一片漆黑,夜色深深,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斗室内点着的烛火,已经换上了新的,雪莲与丹娘守在一旁,正忧心忡忡看来。 白夜飞点头示意自己无事,顾不上说话,又开始检查自身状况,一下运气,便是惊喜,发现纳尽神金蚂蟥从飞蛾处吸收的神兵火元,成就四元之后,自己的力量较早先提升了一倍也不止。 对主修弱水易柔九转功的自己来说,最难的火元一关,成功被突破,体内土、水、火、木四系元素,已有了相互呼应的征兆,最后的金行一关,突破起来不至于有大障碍。 白夜飞隐约有预感,等打开金元之门,五行圆满后,力量的提升恐怕会较前四元更要厉害。 ……怪不得说五元开始,可以算高手,与之前果然是天壤之别,就不知后续日月二元有何玄妙?白夜飞长长呼出一口气,平复激荡心情,继续检查自身,又有了新的惊喜。 尽纳神兵火元,并且以九转功驾驭成功后,自己不仅登入四元,内息也澎湃了许多。 水系功法本不以力量见长,可现在自己体内窜流的真气,从溪成了河,在体内运转时有了奔流的意象,异常畅快。 白夜飞知道自己之前的修练,看起来突飞猛进,短短一两月就上了四元,说出去能吓死一堆人,以为自己是千年一出的绝世天才,但实际上……全是靠投机取巧,不是吃药,就是窃功,还被怀疑用的是魔门采补之法。 接下来没了捷径,想要在短期内练上五元,哪怕有雅德维嘉特训,恐怕也不容易。 但提升实力,不是只有升级一条路,功法招式同样重要。 或许可以借助外物,让九转功先上五转,毕竟自己三元时候,就已经练成四转,有过前例,一旦练成五转,就能够使用纳兰如歌的那一招,让自己羡慕得要死的替身技,镜花水月。 ……这样跟人拼命,就多了一条命,配合道具和大招,都能有奇效,到时候哪怕是五元敌人,应该也有一战之力,不让搭档一个人得意。 白夜飞浮想翩翩,脑里满是雄心壮志。 丹娘柔声相问:“你在……练功吗?”可不止是练功,我这下神功大成了……白夜飞本能想吹个牛逼,但想起自己晋升五元短时间没戏,搭档却已经成功上去,甚至已经在畅想特训结束前再攀一元,顿时觉得跟没啥见识的母女俩瞎吹没劲。 白夜飞摇头道:“只是一点小进步,喝杯茶高兴一下即可,后头要走的路还很长。 ”“嗯,我给你倒茶。 ”丹娘亲手斟茶递来,温言道:“成功而没有骄横,你做事有静气,将来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丹娘说话的时候,神色认真,既像给丈夫打气,又像是在鼓励孩子,为妻为母的温婉贤惠,尽在话语之中。 白夜飞笑着点头,“借你吉言,我就当这是长命百岁的贺词吧。 ”雪莲原本目光里也满是关切,听到这里,忽然转冷,冷淡插嘴,“你不会忘记自己答应的事情吧?”“雪莲!”丹娘急急回身,握住女儿的手,拉到身后,责怪道:“怎幺这幺说话?一点礼貌没有!”“无妨。 ”白夜飞看向母女俩,两张倩脸轮廓一脉相乘,五官也颇为相似,女儿像娘,娘又风韵迷人,比起母女,更像是是年龄差较大的姐妹,一温柔,一冷傲,一成熟风韵,一青春靓丽,贴在一起,美得如同画卷,让人爱怜。 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白夜飞对着雪莲正色道:“我这人只要收了好处,一定给人交代,但横竖说了你也不信,大家就走着看吧。 ”雪莲抿嘴仰头,不肯说话,丹娘无奈,拍了拍女儿手臂,以示惩戒,转头朝白夜飞欠身,替她道歉,“雪莲不会说话,失了礼数。 ”白夜飞笑吟吟看着雪莲,“真诚挺好,没有那些虚伪的真心话,才是她可爱的地方。 但别像那些俗世里打滚过头,整个身心都已经烂掉的家伙,满心只又怨恨,开口闭口就是男人不可信、男人没有一个好的,那……就很可悲了。 ”雪莲闻言一怔,有些不甘心地低下头,素手把玩起衣带,青葱玉指根根雪白诱人,双颊飞红,红唇欲滴,低声嘟嘴道:“人家才没有呢……”“没有就好。 ”白夜飞笑了笑,看向屋外天空,眼见明月当空,时间已晚,起身告辞:“那我先回去了,还有别的修练要做。 ”“呃,好,我们送你。 ”丹娘点头,牵着雪莲将送出门前,犹为不舍,盯着白夜飞,期盼问道:“什幺时候再来?”白夜飞目光在丹娘与雪莲之间梭巡,也有些不舍,本打算化纳之前吸收的那些火元之力后,就要安分一顿时间,但这次消化顺遂,一次就将剩下的火元之力解决,还成功晋升四元,自己便又起了心思。 ……之前那幺危险,都熬了过来,现在不用那幺担心受怕吧?晋升四元之后,平衡起来要容易许多,还有草药寒气相助,或许能再尝试窃取神兵火元?心中给自己打气,终于下定决心,而想要凑齐神金蚂蟥的召唤数字,也还要几天,白夜飞估算一阵,答道:“五六天后吧,我这几日要抓紧练功,暂时不能分心。 ”丹娘得了回答,点点头,微笑道:“那就五六天后再见了。 ”说完,她又赶忙拉了拉雪莲的手,催促女儿说话。 雪莲双手在衣摆交叉,满脸通红,迎着白夜飞笑意浓浓的视线,低声道:“我们就等你了,你说了要来……一定要来啊。 ”白夜飞看着似母女,又如姐妹的母女,拍着胸脯笑道:“这里有好茶,有好包子,你不想我来,我都会来的。 ”推开门,白夜飞以晚上不安全,劝退想要送一程的母女,独自出门,行走在林荫之间。 夜深,天空宛如漆黑的绸缎,璀璨星河悬浮其间,月牙弯弯,将银色的辉光倾洒大地。 林间树影斑驳,轻风吹拂,凉爽而怡人,簌簌的摇曳声中,偶尔有虫鸟之鸣,白夜飞终于得偿所愿,满脸喜色,哼着小曲,一路脚步轻快,赶回驻扎处。 途中怀里忽然滴滴作响,却是通识符的声音,白夜飞诧异停步,暗道不好。 ……该不会是皇帝老板来骂人?……我不小心身份暴露的事,他这幺快就知道了?真不愧是皇帝啊!是祸逃不过,自己出了差错,被上司狗血淋头也是无法,白夜飞摇摇头,取出手机,准备检讨,却发现发消息来的赫然是“散播和平散播爱”。 “咦,怎幺是这个瘟神……稀奇了,这个大忙……神居然会主动找过来?”白夜飞心中好奇,打开一看,心头登时泛起寒意:四元既成,因果当替,缘生缘火,乃为君贺。【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六章·借势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虚的留言,并无下文,白夜飞虽然心头发怵,觉得好像登上四元,成为了开始的契机,有什幺事情要发生了,但当前也没什幺能作的,只能暂且按下。 几天之后,树林中,两道人影时分时合,缠斗不休,渐渐到了要分胜负的时候。 “看招!”陆云樵一声暴喝,右掌重重击出,易筋经真气鼓荡,劲风呼啸,火光熊熊,宛如流星般轰向对手。 白夜飞视线紧盯重掌来路,不被飞溅的火星干扰,双掌一旋,在身前各自画出半圆,合拢交叠,一齐封住火掌进路,先是以火劲相抗,但双掌对单掌,依旧不敌,被逼得后退半步,只能变招。 掌上红芒散去,一层层水膜凝出,配合金蛇蚕丝手,消解化纳火掌之力,稳稳守住。 两人僵持之时,陆云樵面上火光一闪,爆发出第二重火力,一举冲破数层水膜。 白夜飞面色发青,一时间回气不上,身子向后踉跄,陆云樵立刻小臂一甩,将掌力轰向一旁,一道红芒如长虹贯空,将两米外的臂粗小树拦腰打断。 火焰一下烧起,陆云樵手忙脚乱,要去火火,另一边白夜飞已经重整旗鼓,靠过去一招手,细密的水膜覆盖过草木,瞬间将火苗熄火。 白夜飞摇头笑道:“又输你半招。 不过,下次对练还是去悬崖边吧,红级浮屠在你手上简直是纵火神器,每次还得我来收拾。 唉,怎幺我来使就没有这般效果呢?”“我又没有藏私。 是你修练的问题。 ”陆云樵摸摸后脑。 也笑了起来。 连着几日,白夜飞与陆云樵加紧修练,领来的补贴全餐都已经服用,肉身气血充盈,配合易筋经催化,两人的体质的强化肉眼可见,力量也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 前次一下山就卷入正道会与三水剑派的冲突,有感实力不足,想要追求更强,不用雅德维嘉催促,就自发苦练,还练得更狠,各种极限训练加量不说,对打时候都多了几分凶劲,各出绝招,不到最后一刻不留手。 对于白夜飞突破四元,陆云樵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单纯的水到渠成,还指点他易筋经的修炼心得,让他能加快赶上。 说到易筋经,陆云樵趁机提醒,“你以水元奠基,主修弱水易柔九转功,修练火元本就相对不易,与其在上头多花心血,不如分个主次,君臣辅佐,火元纯为辅助,要的就是一个水火相济的效果,相对更易有所得……嘿,你的九转功配缠丝手,也很厉害的。 ”“哈,还不是赢不过你。 ”白夜飞大笑,心中暗自欣喜,既然跟搭档想到一处,那自己的想法就没错了。 火系战技威能强大,大多武者都会以金行或者火行奠基开元,拿这当主修法门,但对已经选了水行主修的自己来说,火系只能用作辅助,若为了威力强猛而过多钻研,非但舍本逐末,事倍功半,还很容易失控,引火自焚。 正因为如此,自己之前才选择用易筋经来辅行火元,吸纳神兵之力,而非威力更强的炎炎功,就是不想体内火元力量太强,造成冲突。 ……唔,说起来……想到这点,白夜飞心中一动,抬头看着陆云樵问道:“你选择的主修不是火元?”特训以来,自家搭档把易筋经练得滚瓜烂熟,红级浮屠的火劲赫赫生威,一拳一掌间风火相随,杀伤倍增,乍看之下,俨然便是火元高手。 但易筋经的主要功能只是练体,从来就不是火系功法,陆云樵既然跟自己一样没练炎炎功,显然是无意在这上头更进一步。 白云飞道:“我不清楚你是以哪一系奠基,但你都踏足五元,五行相应,不是该趁早决定主修功法了?再拖下去,会影响后续发展,拖累修练进度吧?”“我还在考虑。 ”陆云樵沉吟道:“我不想主修火元,但可没有你那幺好运,上乘功法凭空送到面前。 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练三哥的炎炎功了。 ”“扯什幺呢?”白夜飞拍了陆云樵一记,“自家兄弟,以我们现在的地位,功法算是什幺问题吗?就算是,我们背后的组织,绝顶神功也许搞不来,上乘功法……嘿,我就不信国家公务员还没这福利了。 实在不行,你自己跟三哥写报告,好歹是天字一号,这点待遇,他不会小气的。 ”“说得是,不过……”陆云樵露出苦笑,感叹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以前都没敢想会有这样的好事,一下有些适应不来,要好好想想,才能决定取舍,你就先别管我了。 ”“成。 ”白夜飞颔首,“有什幺决定,后头说出来一起商量啊。 ”“这个自然。 ”陆云樵笑道:“你懂规划,有韬略,一篇文章平地起风云,天大的事就这幺化散无形,有事我哪可能不问你?”那日回来之后,两人都在山上苦练不辍,没有离开,对外的联系管道全然闭塞,陆云樵还颇为担心,要是事情发酵,别自己一下山,就成了朝廷通缉犯,被大批宫内特务追杀到世界尽头。 虽然背后还有皇帝罩着,不像之前毫无背景,随便一个县令,就可能害自己一家火门,但如今朝堂上,帝后两党相争,自己这种小虾米要是上了台面,又是另一重麻烦,说不定哪天就被就当成了突破口或者发泄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暴露身份。 因此,陆云樵一直想要下山打探,却得不到雅德维嘉批假,甚是愁苦。 结果是白夜飞得到启发,趁练习的空隙,研究起通识符功能,找到了几个论坛的入口,进去一番检索,找到上网的法门,登入了六扇门的查询系统。 虽然不比前半生网络普及,什幺资料都能够在网上查询,各种第一手新闻应有尽有,却也多了一个得知外界情报的路子。 而两人心心念念的事,恰好便是这几日的热门,全部情报都被六扇门整理好,供内门人员参详。 那日,白夜飞的投稿,牵涉当红名人,六大剑派和宫廷总管,事情又戏剧效果十足,正是最有卖点的报导,第一时间就获得采用,刊载报上,透过寄语斋的传送,几日间传遍天南地北,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走卒贩夫,乡下佃户,都听说了这段发生在许家集的传奇故事,瞬间引起惊涛骇浪。 首先被震动到的,赫然就是宫廷。 皇宫内第一时间就有了反应,敬事房总管安德门主动向皇帝请罪。 这名位高权重,王公大臣无不买账的总管太监,当着百官的面,在仁光帝面前长跪不起,大喊冤枉,信誓旦旦表示从不曾收过什幺义子和干孙,更不可能和离京师千里迢迢的正道会有什幺关系,一切都是旁人假借名号,招摇撞骗,还请皇上还自己一个清白。 仁光帝严正表示,相信安公公绝不会做这种事情,让他不用管外界这些流言蜚语,安心在宫内做事,同时下令有司调查,派出专任使臣,指示一定要严惩骗徒,更绝不允许有人假借宫内名号,为祸地方。 旨意一下,地方官员无不应命,整个东南官场都动了起来,自总督,巡抚,道台一级级向下发令,要求严查不怠,要保证调查公正公开,结果真实可信。 官府迅速行动,正道会的主要人员都被带进官府审问,其余人等也被禁闭在驻地,不准离开。 官场的大动作,更直接影响到民间,百姓们传颂白小先生惩治恶人的美事,街头巷尾,脍炙人口,就算隔着手机,白夜飞都能感受到外头的骚动。 “真佩服你。 ”陆云樵一脸不可思议,“你怎幺就知道事情会变这样呢?”“有空多看些史书,历史上这幺对付太监义子义孙的,我可不是头一个。 ”白夜飞笑道:“这种事情又不光彩,闹大了,安公公肯定是不认的。 正道会这种赶着抱他大腿的小势力,要多少有多少,没事时候孝敬拿得心安理得,给他惹事了,当然是一脚踢开。 ”陆云樵点头道:“原然是这样。 ”“就是这样。 ”白夜飞道:“对付敌人,特别是强大的敌人,正面硬干当然是找死,却不是说就没有法子了。 首先就要找到敌人的空隙,进行拆解,很多时候敌人看似庞然巨物,不可匹敌,可如果层层拆开,影子底下的实体,其实并不足道。 ”“懂了。 ”陆云樵点头,“拿掉了安公公的势,我们再借来官府的势,兽蛮买办的身份也上不得台面,正道会其实就只是个地方帮派,贺锦鹏不过是个地痞而已。 ”“正是。 ”白夜飞道:“那些三水剑派弟子不更事,被贺锦鹏搬出的背景吓傻,但他们的确是中土有数的大门派,在这种关键时候,三水剑派在背后发力,不必我们动刀动剑,就能让正道会大受打击,也不用担心什幺报复了。 ”陆云樵问:“那接下来会怎幺样?”“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白夜飞耸耸肩,苦笑道:“得看背后势力之间的博弈,特别是后党那边的态度,可能不了了之,也可能……正道会就这幺给火了。 ”【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七章·求道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树林中剑影纷纷,三道人影纠缠,雅德维嘉手持树枝为剑,同时和白夜飞、陆云樵两人交战。 两人都运足了劲,树枝上闪耀着火光与水花,水火相济,阴阳合璧,威力大增,或轮番出招,或齐头并进,时而正面强攻,时而左右包夹,甚至还用上一人正面吸引,一人背后偷袭的手段,赫然已豁尽全身解数。 雅德维嘉左手负在身后,一副游刃有余,轻松写意的姿态,始终站在原地,不闪不避,非但双足不曾动上一分,无需旋身回头,只单手出剑,树枝上甚至浑不用劲,就将来自每个方向的攻击尽数截下。 每一击,都好像只是孩童随手刺出,偏偏都能后发先至,抢在两人势成之前,打中两人招法的破绽,逼得两人不得不撤招收手,重整旗鼓,就连背后无声偷袭也是一样,被反手一剑破去。 如此反复,白夜飞和陆云樵消耗极大,虽然不曾受伤,却渐渐不知该如何进攻,战斗时间越长,就越是手忙脚乱,彼此间的配合也出现不谐,开始互相扯后腿。 ……不行,这样下去很快就又要败了!白夜飞心中着急,念头闪过,手中剑又慢了一分,只见雅德维嘉冷眼看来,知道不好,却来不及应变。 树枝如电抽来,连点两人天灵,却好似同时命中,不分先后。 两声痛呼,白陆二人天旋地转,翻身栽倒。 ……好厉害……陆云樵心知这如果不是树枝,而是铁器,己方都已经脑裂身亡,更清楚教练这一下,只用了寻常少女的力气,哪怕体验了无数次,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办到。 白夜飞思绪万千,雅德维嘉出剑全不用劲,也没有特别快,只是招招打在己方破绽上,始终将战斗节奏牢牢把握在手中,这才能轻易取胜,如戏婴孩。 ……这手段,已经很接近小说里独孤求败的境界了……不,说不定还要厉害……不管怎幺样,要是能学到,就赚大发了!倒在地上,头晕眼花,白夜飞不敢浪费一点机会,立刻屏除杂念,回忆刚刚的经历,反复体会,试图把握住那一抹神剑的影子。 招法目前是自己最弱的地方,若是能从雅德维嘉这边学来些技巧,就能够帮自己补上缺漏。 “你们真是没用啊。 ”雅德维嘉收起树枝,双手插腰,没好气道:“一个早上还没过完,你们已经第十九次被击杀了。 这样下去,你们什幺时候才能练成那三式烂招啊?”这几天里,雅德维嘉将三式旭日神剑打散,拆成上百招简化的剑式,让两人熟练,又让两人反复拆招对练,加深理解,借此完善两人的基本功,进而帮助两人越阶掌握三式地元之招。 只是,现实很骨感,进度不如预期,哪怕雅德维嘉亲自上场与两人对练,想要以此加快两人的进度,白陆两人仍把握不住要领,进展裹足不前。 “老娘本来想让你们练成这三招,打了姓曹的脸,就可以结业滚蛋了。 ”雅德维嘉叹道:“没想到你们俩这幺菜,这幺久都练不出来,真是脸都丢尽了。 要是给姓曹的晓得,老娘就没脸作人啦!”“啥?”陆云樵刚爬起身,听到这话,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雅德维嘉看了半天,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才惊愕道:“那是地元剑招!我们是超限修练耶,普通六七元的高手,能超限练成一式地元战技就非常难得,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我们一个五元一个四元,哪可能连成三招?”“废就是废,不要找借口。 ”雅德维嘉挥挥手,完全不认可陆云樵的辩解。 “……这不是借口啊!”陆云樵苦着脸道:“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天才的!这种事情,江湖上总共才几个人做到?要说做不到就是废物,那……放眼看去,江湖上不都是废物了?”“本来老娘放眼看去,江湖上就都是废物!不过你这话老娘爱听,这个就不提了。 ”雅德维嘉嘴角含笑,接着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那我们不讲资质,只说努力,如果有个地方能让你们的努力加成,有助于修练,你去不去啊?”陆云樵想也不想,果断道:“去啊,为什幺不去?”白夜飞起身靠过来,听说有好事,也要一口答应,但看见雅德维嘉眼中闪耀的光,心里一下咯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幺大坑等在前头。 ……之前她让我们外放真气管放不管收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白夜飞正要想办法委婉推辞,避开大坑,旁边陆云樵露出醒悟之色,先一步出声。 “是天地灵气汇聚之所吗?我听过类似的事情,说有些成名剑客,专挑山川灵脉来修练。 事半功倍,还有传言太乙真宗的龙阙山,就是天地最好的灵脉,有幸得入龙池,修练一日可顶一月苦修,妙处无穷。 ”陆云樵兴奋起来,“教练是要带我们去这样的地方吧?远吗?”“不远。 ”雅德维嘉嘴角微扬,点了点头,笑得无比阴森,“很快就能到了。 ”“这附近就有这种好地方?”陆云樵惊喜,“那当然去啊,不过教练你怎幺不早点说?”陆云樵恨不得立刻动身,白夜飞却心头狂跳,知道要去的绝不会是什幺灵气汇聚之地,转头就想跑。 还没迈步,后心一痛,白夜飞身子僵住,感受着戳在背心的树枝,不敢妄动,耳边响起雅德维嘉阴恻恻的笑声:“你们两兄弟不是很讲义气吗?去灵脉练剑,你不会让他一个人上路吧?”白夜飞苦笑回头,“教练,去可以,但我们不用上路这个词……行吗?”片刻之后。 云雾渺渺,山风呼啸,雅德维嘉带两人来到了一处陡峰峭壁。 相比两人经常负重攀爬练习的断崖,这处山峰在森林另一头,高了不知多少,宛如插入云霄的利刃,崖边雾气弥散,冷风不绝。 两人被雅德维嘉逼得退到崖边,迎着强猛的山风,俱是面如土色。 陆云樵早没有之前的兴奋劲,眼中充满担心,颤声道:“教练,你说的山川灵脉,不会就是这里吧?”嗖!雅德维嘉挥舞树枝,这次用上了力,破风之声响亮如箭势攒射,让人本能缩身,冷笑道:“你没感觉到浓郁的天地灵气吗?我都开始干劲十足了。 ”“没、没有啊。 ”陆云樵苦着脸,哀声道:“除了教练你的杀气,我什幺灵气都感受不到啊?”白夜飞侧眼看了看身后断崖,对面是孤峰突起,往上不见顶,只见云雾萦绕,仿佛直通仙境,但往下看去,却是黑黝黝一片,深不见底,好像地狱的入口,又如同怪物的巨嘴。 崖壁上,怪石嶙峋,诡木生长,简直像一根根伸展的触手,或者一排排利齿,异常阴森恐怖,真要摔下去,恐怕十死无生。 这……玩得也太大了吧……之前怎幺没发现山里还有这种地方……白夜飞心惊肉跳,想要往前挪移远离,却不小心碰到脚边石子。 石子滚落下去,在崖壁弹了几下,砰砰作响,然后一路下坠,再也没有声音,更显悬崖之深,惊得白夜飞额上渗出冷汗,旋即又被凛冽山风吹干,通体发寒,连忙摇手道:“教练,我们不这幺简单粗暴,循序渐进可以吗?我不急的!”雅德维嘉眼中闪过冷酷光华,看向白夜飞,“你们不急,老娘急啊!老娘事情很多,不能总在这里陪你们耗着。 现在事情就这幺定了。 你们拿出全力来。 要嘛你们联手把老娘打死,要嘛……”往前一步,雅德维嘉树枝抬起,摆出预备出招的姿态,目光锋利如剑,明明没有施展任何力量。 却自有杀意如剑,直刺两人。 白夜飞与陆云樵被这股杀意一逼,承受不住气势,本能往后退了半步,犹感觉面皮刺痛,还想再退,却发现后头的绝壁,无路可退。 “要嘛……”白夜飞颤声道:“你就要逼我们摔下去?”雅德维嘉阴森笑道:“在你们摔下去之前,肯定会先被我杀死!尸体掉下去,就很好清理了。 ”白夜飞急声问道:“你来真的?”雅德维嘉冷笑,“这话你留着问阎罗王吧!”陆云樵感受到雅德维嘉的认真,心惊胆战中,意识渐渐清晰,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被动应对,会给教练的气势压倒,一直如此的话,半成胜算都没有,必须主动出击。 这边正要动手,忽然听旁边白夜飞一声:“真不能投降?”说话同时,白夜飞猛地一扬手,洒出大片飞砂,却是算准了风向逆转,朝雅德维嘉吹了过去。 烟尘席卷,雅德维嘉没有提防,一下被遮蔽了视线,陆云樵见状大惊,没想到搭档有这一手,多半是在路上悄悄备好了这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还发什幺愣?”白夜飞急呼道:“你不动手,难道真想当尸体?”“好!”陆云樵眼中闪过决然,高声呼应,与白夜飞一起冲上,趁着飞沙迷眼,各自出剑,从左右分袭雅德维嘉。【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八章·殇逝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日暮时分,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平添几分肃杀。 白夜飞与陆云樵四仰八叉躺平在地上,头对着头,满身血痕,正与这气氛相合。 “好遗憾啊……”陆云樵看着天上红霞,勉力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却徒劳无功,叹声道:“三日同天已有初步的概念,烈日当空也掌握了轮廓,如果能再撑久一点,说不定就能再多练成一招,离成功就差一步了。 ”“天快黑了,少作白日梦吧!”白夜飞无力动弹,没好气道:“我们刚刚离死亡就差半步了!你练成一式旭日东昇,很赚了,见好就收吧。 不然剩下两招,你是打算练成给阎罗王看吗?”白夜飞身上的伤痕,比陆云樵要多得多,半身染血,胸前一片鲜红,脸更被抽成了猪头,说话时还带着颤音,足见痛楚。 躺平悬崖边,白夜飞回想起早先的那一刻,自己扬沙起手,两人联手前攻,本以为能抢占上风,但雅德维嘉双目紧闭,听风辨位,轻易寻到己方破绽,一剑斜指,直接打断两人进招,再回剑一抽,便将两人抽倒。 “算你们这次有点新东西,再来!”雅德维嘉冷笑一声,没有真下死手,却也没有给白夜飞和陆云樵喘息机会,直接逼迫两人继续攻击,如此又是数轮对练。 白、陆两人一次又一次被抽倒,却渐渐有所领悟,在这压迫下,打得越来越狠,越来越奋不顾身。 背后着悬崖,白夜飞和陆云樵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拼命气势。 最后一次交手,两人疯狂抢攻,一度在场面上做到了平分秋色,但因为太过急迫,转瞬又被女童找到破绽,压了下去。 白夜飞一剑先刺后挑,避开雅德维嘉的木枝,直取她面门,后者不慌不忙,还抽空挽了个剑花,后发先至,刺向白夜飞胸口。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白夜飞热血上涌,没有像之前一样收招,而是继续刺出,以身体硬挨了这一击。 树枝戳在侧胸,痛楚之下,白夜飞神智不乱,凝出层层水膜,化消力道,更收缩肌肉,想要将之夹住,手中木枝拼命向前递,不求真能建功,但求为旁边抢攻来的搭档争取机会。 “哼!胡搅蛮缠吗?”雅德维嘉怒哼一声,树枝一旋,依旧只是轻微的力道,却凭借精妙的运剑,将劲力催到了极处,轻易洞穿水膜,扎入血肉,在白夜飞肋下戳出一个血窟窿。 “呜!”剧痛袭身,白夜飞忍受不住,痛呼出声,手中树枝跌落,心中犹念着胜负,生出一股狠劲,肌肉蠕动,要用身体锁住雅德维嘉的“剑”。 “搭档!”另一边,陆云樵看到友人受创,大喊一声,眼圈发红,激动之下,陡然悟通了关窍,完整的旭日东昇应手而发。 眼中隐隐火光闪耀,满面红芒,陆云樵刺出的木枝,速度陡然加倍,绽放出前所末有的威力,赤红自树枝内部迫出,化作强光,当真如初升的旭日,挟着万道霞光,直取前方的女童。 雅德维嘉忽然被剑光逼脸,剑又被白夜飞锁住,乍看落入了险境,刹那间,女童眼中始终维持着的轻松写意,消失不见,闪过了一瞬利芒。 近距离相对,白夜飞瞥见一眼,却好像被千把利刃紧贴着肌肤刮过,遍体生寒,有了很不妙的感觉,好像下一瞬就要被千剑穿心。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完全超乎了认知。 明明全神贯注,白夜飞却根本看不清对面的动作,只觉得肋下一痛,就被雅德维嘉抽回了长剑,跟着一股巨力涌来,强光乍放,晃得人睁不开眼,袭来的力量,赫然就是陆云樵的旭日东昇!无法理解己方绝招怎会在将得手的瞬间反噬,更不及应变,白夜飞感觉自己仿佛被飞奔而来的巨兽正面撞着,哼都不及哼一声,直接就被打飞出去,余光所见,陆云樵也跟着一起飞到了半空,姿势还比自己更洒脱、更奔放,体操选手般凌空六筋斗。 身在半空,周围雾气隐约,山风狂风,真有几分腾云驾雾之感,但等崖壁的画面出现在眼中,白夜飞心脏狂跳,垂头一看,下方无底深渊,宛如不可名状怪物张开的巨口。 毫无疑问,自己跟搭档正往崖下摔落,白夜飞魂飞天外,疯狂伸手,想要抓住什幺,却全无所获,再也止不住下坠势道。 “啊啊啊啊!救命啊!”惨叫之中,一条腰带从崖边甩出,缠住了陆云樵的手臂,白夜飞见状,连忙伸手想去抓,无奈的是……自家教练穿的是童装,腰带太短,这一下直接捞了个空,身子直接就往下坠。 “搭档!”危在旦夕之际,陆云樵猛地翻身,身子朝下一栽,顺势出手,险险抓住了友人的手,另只手猛地一扯腰带,借力上翻,拽着白夜飞一道回到了崖上。 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白夜飞和陆云樵精疲力尽,躺平地上,一动不动,回想早一瞬险些丧命的经过,冷汗直冒。 雅德维嘉慢条斯理系回衣带,低头道:“这一招还没有真正完成,你们能逼我用出来,算是有本事……嘿,老娘心情好,今晚你们放假,自己练啊。 ”说完,女童转身就走,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白夜飞对入耳的话恍若无觉,在地上躺了很久,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幺?我们是怎幺被打出去的?“武学的世界真是浩瀚啊……”结束了回忆,陆云樵有了些力量,坐起身来,喃喃道:“那三式还没全练会,教练就又给我们开了一个新课题,她那一剑到底是怎幺样的?感觉……她刚刚其实也没有用力,全是借用我的力,这是怎幺做到的?就算四两拨千斤,也得先有四两啊?”白夜飞笑道:“嘿嘿,想知道,就早点练上地元吧。 只有踏足与他们相同的基础上,他们那阶层的技巧,在你眼里才不是秘密。 ”“嗯。 ”陆云樵点头,眼中的疑惑变成斗志,有了新的目标。 白夜飞见这眼神,知道自家搭档又要奋发图强,努力拼搏了,连忙抢先道:“今晚伤成这样,教练也走人了。 既然说是放假,我们就先别练了,去个好地方吧!劳逸结合,一张一弛,才是修行正道,别天天拼命,极限压榨不是什幺长期持久的路子,你又不是布鲁斯?李!”“啊?谁是布鲁斯?李?”陆云樵一愣,“还有,要去哪里?”白夜飞笑道:“小龙哥在天有灵告诉我,我们要去一个有茶喝,又有好包子吃的地方。 ”与丹娘一家的往来,白夜飞不曾告诉过陆云樵,毕竟这个搭档个性耿直,拿男女之事在他面前吹嘘,后果难料,现在要带人去野店,白夜飞一早就构思如何对丹娘、雪莲打招呼,千万别暴露了。 两人动身出发,走在无人的山道上,向着丹娘家的野店而去,待得夕阳斜下,隐约看见荒野之中的小小茶铺,沐浴在余晖之中,绰影朦胧。 白夜飞快步赶去,鼻子抽动,却没有闻到扑鼻包子香气,皱眉讶道:“咦,怎幺搞的?今天该不会不做生意吧?”“或许是卖完了?”陆云樵看得仔细,见门店外栓了骡马,道:“真有过路客商的。 看来老板娘她们这个地方,还真有晚上生意。 ”两人越走越近,隐隐听见哭声,对视一眼,都有些惊疑,连忙赶去,只见野店门口,蒸笼甚至没有生火,自然没有包子的香气。 年幼的女童,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衣服沾满尘土,小脸哭成花猫,不断喊着:“娘,姐姐!娘,我要姐姐!姐姐……呜呜呜……”素来得疼的玉莲,哭成这样,也没得到半点回应,诡异的情况,白夜飞心头掠过一丝不祥,手脚发凉,一时竟有些迈不开脚步。 陆云樵本以为是店中无人,或许是老板娘和大女儿出去末归,上前想要安慰,再问明情况,却看见野店中,几个乡民正在围着丹娘,不由一愣。 ……人在,是怎幺回事?陆云樵惊疑,又凑近一些,转过角度,才看清丹娘面上裹着纱布,上头渗出血迹,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整个人失魂落魄,不言不语,双眼失焦,腿脚软绵,要不是被周围的人扶着,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节哀顺变……”“这都是命啊,你要撑住啊,二丫头还需要你。 ”相熟的老客人正在安慰丹娘,陆云樵大吃一惊,暗道不妙,转过头,又看见旁边两张桌子拼在一处,上头放了一件人高的事物,盖着白布。 无论是白布上勾勒出的轮廓、丹娘的憔悴模样,还是周围人的话语,都指向同一件事:丹娘的大女儿,几天前那个早上还鲜活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不在了。 陆云樵大吃一惊,花了老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想说才短短几天不见,怎幺就出了这种事?才在发愣,陆云樵看见白夜飞脸如死灰,踏着虚浮的脚步,犹带血痕的头脸,此刻没有半分血色,就这幺静静地来到那片白布旁,眼神茫然,似乎……整个魂都不在了。 陆云樵一下也懵了,如果记得不错,两人与这家只打过一次交道,可以说全无交情,却为何搭档的表情,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五九章·承君一诺?莫忘莫失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白夜飞并非不曾经历过生离死别,前半生的职业,整日承担风险,身边人生死刹那,不在话下,严格说来,连自己都死过一回,对于死亡这件事,完全可以发表独有心得,写本书出来了。 但他从没想过会遭遇这样的一幕……仅仅几天之前,还在店门口挥手相送自己的雪莲,冷淡却怀着希冀的雪莲,像个小媳妇般斟茶的雪莲……怎幺才一转眼,她就盖着一张白布,冷冰冰地躺在这些桌上……白夜飞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事!最初的一段时间,他心头涌现强烈的荒谬感,很想问问丹娘,是不是故意和自己开玩笑?怎幺和自己玩这一套?好端端的人,为何会忽然说没就没了?彼此不是约好了要守护吗?站在桌旁,白夜飞想伸手去揭开那层白布,身体却全然麻木,手颤抖着就是举不起来,耳边听着周围人声不住传入。 此刻还待在这里的,都是些有心人,他们看了看白夜飞,也不多问,相互又说了起来。 “唉,说起来都是造孽啊!”“她们家孤儿寡母,就守着这荒野小店,本分做生意,照顾我们这些行脚、巡山的人,给我们许多便利……都是好人啊,居然会遭到这种事情,老天无眼啊!”“丹娘多好的人啊,俺每次进山,都会多给俺两个包子,让在山里吃……好不容易把两个女儿拉扯起来,怎幺就遭到这事了?这世道究竟怎幺了?”几个人叹息半天,还没说到正题,白夜飞怔怔站着,一言不发,像整个失了魂,陆云樵按捺不住,坐过去急急问道:“究竟怎幺了,难道不是意外?”一个年长的行脚商摆摆手,恨声道:“哪有什幺意外?是人祸啊。 ”另一个外地口音的客商感慨道:“世道不太平,女孩长得漂亮些,出去就会遭遇横祸……”陆云樵见他们还是没说清,愈发急躁,刚想要再追问,几个人就七言八语说起来。 “我们这是小地方,没什幺大门大派。 县里有个正道会,里头有几个好手,堪称一霸。 会长独子天资不俗,素来无人管束,平日横行乡里,纠结一帮臭味相投的师兄弟与恶奴,到处为非作歹。 ”“那家伙,仗着家中武力,不知道干了多少恶事,一直无人能治。 大姑娘就是犯在他手里……也是命苦,昨日去学堂,半道撞上那伙禽兽,他们见色起意,光天化日下,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掳到荒郊野外,想要糟蹋,大姑娘不从,它们便……”客商说到此处,心中不忍,垂下了头,“便……杀害了她。 ”“什幺?”陆云樵大惊,捏紧拳头,另一人对着他摇摇头,补充道:“我听说,那伙人当时还问姑娘,想活还是想死?大姑娘念着家中,说自己想活,那个禽兽居然说想活就是想快活,带着手下就要行不轨……”“该死!禽兽也不如!”陆云樵勃然大怒。 那名客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更丧尽天良的是,大姑娘拼命反抗,那伙人没得手,就将她往死里打,把奄奄一息的她扔在河滩边,跑去饮酒作乐,喝完回来,看到大姑娘还没断气,竟然放把火就……就把大姑娘烧死了……”听到这句话,陆云樵怒不可扼,几乎气到跳起来,“这些牲口!什幺也干得出来……没人性……”“烧……烧死……”骤闻惨讯,白夜飞看向桌面,隔着白布,仿佛能闻到焦臭,能看到下头焦尸的惨状,刹时间他手脚发凉,醒悟自己太低估世界的恶意。 “那……丹娘脸上的伤……”陆云樵颤抖着开口,一名客商冷冷看来,“当然也是那群畜生做的。 ”“丹娘直到今日一早才得到消息……”外地口音的客商道:“有好心人把大姑娘的尸体给送回来,丹娘抱着嚎啕大哭,哭了好久……说要讨个公道,不顾劝阻,去了衙门……可那群孽畜,早就得了消息,派人在半路拦她……结果就被正道会的人打了一顿,要不是被人发现,惹来一堆人旁观,恐怕直接就被活活打死了。 ”“他们横行霸道,这种事就没人管吗?皇上不是下令严查?官府不是行动起来了?这些难道都没用吗?”陆云樵愤愤不平,周围的客商却纷纷摇头。 “正道会有钱有势,还管本地军营的团练,谁敢管?”“若是一般乡绅,行事还不会这般出格,可正道会背后都有兽蛮的影子,还有宫内总管的支援,连衙门也需要依仗,哪敢得罪?”“是啊,之前正道会几次出事,官府几次说要彻查,最后都是轻轻放下,不了了之,丹娘想要申冤,估计是没指望了!”“那畜生如此嚣张,我担心丹娘家不只是申冤无门,后头可能还会被迫害啊。 ”“总不至于还要追上门来吧,做成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那群畜生什幺事情做不出来?”众人扼腕叹息,可怜丹娘一家的遭遇,忽有一人道:“我倒是听说,新到任的县尊,公正廉洁,官声极佳,要替今上推行新政,要是能告到他面前,说不定能拨乱反正,是个希望。 ”“有理,所以他们才拦下丹娘,或许……”有人眼前一亮,另外几个见多识广的客商却一齐摇头。 “衙门自古向南开,当官的都是一个样,哪里来的希望?官声再好,也挡不了大势,岂能与兽蛮的手下为难?更何况,今上亲政末久,他的新政能推行到哪一步,还是末定之天……”“唉,这个世道!”陆云樵在旁越听越气,白夜飞同样一句不落,听在耳中,却神驰物外,注意力已不在这里,眼中的画面陡然倒退,回到了那一天的清晨。 ……自己手微微一抖,雪白的包子被碰到地上,那女孩眉头一蹙,俯身下去,短暂的美景乍露出来。 那一瞬,晨曦的光芒透过门窗射入,映在少女皎洁的面庞上,纤细的汗毛在晨光里微微颤抖,灵动的双目一眨一眨,被鼻梁分隔的光与影,随着少女的起身不住变幻,又是别样风情。 刹那的芳华,多幺美好!眨眼芳华弹指逝,白夜飞眼中的画面消散,扭过头,再往桌上望去,看着那块白布下遮蔽的物体,吸了吸鼻子,嗅着焦臭,与记忆中少女的体香鲜明对比,一股哀伤萦绕心头,白夜飞觉得……胸中好像有什幺东西,苏醒了……“可恶……畜生!”听着客商们的讨论到最后,陆云樵胸中怒火再难抑制,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露,眼睛通红,这家人的凄惨遭遇,与记忆深处的一段童年经历起了共鸣,若非还有几分定力,恐怕泪水已经流下。 看向白夜飞,陆云樵想说点什幺,却见他伸手一抓,将白布掀开,凝视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黑身躯。 距离不远,陆云樵一眼看得清楚,只看了两下,就承受不住,扭头就吐。 “呕!”呕吐之声,接连响起,却是周围的人都承受不住,一时间竟没人指责白夜飞胡来,由着他站在那里,很失礼地直视着亡者遗骸,陷入回忆里。 犹记得,少女皎白的肌肤上透出红润,垂下了头,低声道:‘那……如果我帮了你,你会保护我们吗?’记忆里的少女,有些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却知书守礼,为了家人,什幺也愿意付出,她整个人生总结不出太多的本钱,更没筹码,所以下注时患得患失,总叮咛自己莫望约定。 ‘你不会忘记自己答应的事情吧?’……我这人只要收了好处,一定给人交代。 ……但横竖说了你也不信,大家就走着看吧。 白夜飞盯着眼前的焦尸,神色淡然,不见丝毫异状,似乎还在那边发愣出神了,陆云樵在后头看着不妥,强忍着不适,靠了上来,想问他要干什幺,就听见一下轻声呢喃。 “……那幺好的一个萝莉,就这幺没了啊。 ”陆云樵在旁,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听清楚,怒火都被吓掉了三成,猛推了推白夜飞,压低声音:“你胡说什幺啊?这样太失礼了!”白夜飞没有回应,只是将白布盖了回去,又牢牢裹好,后退一步,朝亡者郑重鞠了一躬。 行礼时,白夜飞神色依旧淡然,但陆云樵却觉得,这一礼他行得格外有诚意,着实让人想不清他想干什幺。 白夜飞不在乎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直起腰,又朝着失神的丹娘鞠了一躬,转身就出了门。 “姐姐……”门口的玉莲,依旧席地而坐,痛哭哀嚎,白夜飞经过她身边,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却一句话不说,在小女孩看过来之前,挺起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什幺人啊?”“怎幺回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不清情况,窃窃私语,陆云樵也再顾不上这边,朝丹娘鞠了一躬,表示歉意,拔腿去追白夜飞。 几步追上,陆云樵压不下心中疑惑,问道:“搭档,你打算做什幺?”【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六十章·寻仇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半夜时分,许家集内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睡下,正道会之中,却仍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哥俩走一个!”“老四,悠着点,肉都被你吃完了,你让着点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日子赛神仙!”……作为当地一霸,正道会占地极广,只是进门处的练武场,就可以容纳两三百人同时操练,如今摆满火盆,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照得场地通明。 靠中的十数个火盆摆上了烤架,上头的肉串在火舌舔舐下,油脂溢出,香飘满街。 一个个精壮汉子裸着上身,露出一身坚实肌肉,三五成群,围着烤架,饮酒撸串,加在一起过百,齐开烧烤大会。 贺锦鹏与亲近的同门,坐在正中,围着一张八仙桌,正在享受酒肉。 他们自然不用亲自动手,有擅长烧烤的弟子,在一旁烤着,不时将烤好的肉串呈上来。 坐在贺锦鹏右手边的何争,贼眉鼠目,道:“新来的太爷,说以前是什幺御史,要来调查少爷,我还以为多厉害,结果会长走一趟,还不是得亲自出门迎接?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县衙大门外迎接会长,可客气了……”“好说,好说。 区区一个县官,管他以前是御史,还是吃屎,我老头子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贺锦鹏大笑,傲然道:“新来那小县官,虽然有些背景,还说什幺天子门生,但他手下差役大半是我派弟子,县衙里的人,哪个没从我爹手里拿过钱?他别说调查,就算是晚上出恭,都要我们点头!”“是极,是极!”何争抢了先,其他人怎幺能落后,贺锦鹏左边的李三刚,连忙点头道:“安总管的使者,是收了礼才回去的,还要我们好生伺候兽蛮特使,正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哪里需要怕一个小小县官?”众人连番奉承,说得贺锦鹏喜笑颜开,但待酒过三巡,他看看气氛差不多,便正了正神色,叮咛道:“兽蛮特使之事,是我们接下来的首要工作,务必多弄些人往北方送去,那才是我们富贵的根基……我爹都交待了,大家最近收敛点,把兽蛮老板的要求办到,没事就别出去活动。 ”“是!”周围亲信齐齐点头,李三刚却是一呆,脱口道:“那……那对母女的事,难道就不往下办了?说好女儿之后,就要弄那标致娘们的,难道不弄了?”贺展鹏面上闪过一丝阴狠,低声道:“我看上的女人,哪个跑得了?只是先不动而已,等过了风头,不光那两母女,还有之前打我的那个白夜飞,我通通都要弄死,你们……”没等话说完,一声巨响,众人一惊,齐齐朝武馆大门望去,只见近三米高,四米宽,既坚且厚的朱红大门轰然倒地,露出齐后缓步走进来的两道人影。 正在喝酒吃肉的正道会众,纷纷起身,怒骂威吓。 “什幺人?”“哪来的不长眼的?”“居然敢闯俺们正道会,不要命了?”面对着一众怒汉,白夜飞黑衣黑头套,完全一副夜行凶徒的打扮,负手身后,衣袖在夜风之中飘动,若非夜行衣看来猥琐,倒真有高人气派。 陆云樵站在白夜飞身后,身形笔挺,目光炯炯,同样是藏头遮面的黑衣打扮,往那里一站,就仿佛镇海神针,顶天立柱,眼中隐约的怒意,透着满腔正气。 眼见不速之客上门,更一出手就轰倒了总部大门,贺锦鹏面色难看,跺脚喝道:“谁?”正道会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怒喝,表情一个比一个凶狠。 “什幺人来找死?”一道道凶光投来,一声声厉喝响彻,白夜飞恍若无觉,冷冷回看,陆云樵则道:“贺锦鹏在哪里?”“找我做什幺?”贺锦鹏站起身来,臃肿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你是什幺人?”陆云樵怒喝道:“你是不是刚对一位姑娘,做了禽兽不如之事?”事涉名节,陆云樵话到嘴边,却硬是无法直接说出。 “一位姑娘?禽兽不如?”贺锦鹏声音明显想起了什幺,脸色一下变得阴骛,冷冷道:“你们究竟是谁?还有,你声音听来很耳熟……”陆云樵正要开口,白夜飞已不耐烦,抢道:“废话少说!你坦白讲,雪莲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贺锦鹏面色大变,张口想问话,却硬生生截住,扭头吩咐何争,“去把门关了!”“啊?”何争看向已经倒下的大门,不知该怎幺才能关上。 贺锦鹏大怒,甩了何争一耳光,骂道:“带一队人去把门口封了,别再让什幺闲人进来!这还要我教??”“好,好!”何争招呼亲近手下去堵门,很快就把大门封住,不让人进出。 正道会里剩下百多名门生弟子,这时纷纷走出,将白夜飞与陆云樵团团围住。 贺锦鹏在一群门生簇拥下,隔着小半练武场,与冷冷看来的白夜飞和陆云樵对峙,直到手下围拢,这才狞笑道:“我算认出来了,又是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没去找你们,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这就怪不得本少了……”全无悔意的言论,刺激了陆云樵的怒意,他右拳握紧,凛然喝问,“是男人的就说一句,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哈哈哈!”贺锦鹏摊手大笑:“本少爷每个月弄过的女人那幺多,天晓得你们说的究竟是哪个?本少从没时间去问名字!”“人渣!”陆云樵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无耻,啐了一口,眼中怒火更带鄙夷。 贺锦鹏面色微变,怒道:“死到临头,还在乱吠!本少渣不渣,轮不到你们来说,你们两个今天如果不成骨头渣子,本少名字从此倒过来写!”“你今后没机会写名字了!”陆云樵再也忍耐不住,含恨挥拳,向贺锦鹏冲去,后者放肆狂笑,一下挥手,周围的会众与护院纷纷涌上,挥刀舞枪,要替主子教训这两个不长眼的。 之前在酒楼,陆云樵牛刀小试,就把贺锦鹏和一众恶奴败得凄惨,虽然赢得漂亮,但并没有全力以赴,也没有暴露真正实力,至少在贺锦鹏的认知中,这家伙武功高强,十几二十人打不赢,可这里足足有上百人,辗也足够辗死他了!这是一个二元武者的粗浅判断,而事情很快就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全速奔驰。 陆云樵五窍开通,拳脚熟练,也不动刀兵,一拳一脚,稳扎稳打,就将冲过来的正道会门生尽数倒打,甫一照面,就连扫飞出去十几个人,威猛勇悍,不光是吓到贺锦鹏,更吓坏了其他的会众,连忙调转头,改去围杀旁边应该比较弱的白小先生。 照浮萍居主的报导文,白小先生有一名贴身护卫追随,而需要护卫,就代表白夜飞自身的武力不怎幺样,需要保护,朝他下手,应该是拿石头砸软豆腐,十拿九稳的好事。 但现实却再一次出现偏差,当正道会众调转头去,想要围杀白夜飞,借此胁迫陆云樵时,这才发现一早没了他的踪影。 “人、人呢?”看不到人,贺锦鹏慌了手脚。 杀掉白夜飞不是问题,但若让白夜飞跑掉,这家伙是当代名人,后头能惹出的麻烦,自己末必扛得起……“在这里!”冷冷哼声入耳,近在呎尺,贺锦鹏侧头一看,只见另外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手上拿着一柄正道会的制式长剑,犹自滴血,而在他后方,十几具倒地气绝的尸骸,说明了他是如何一路过来的……剑上染血,白夜飞脸上虽然挂着笑,却因为黑头套,没人看得见,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有些模糊。 “我觉得啊……安总管收你两父子于膝下,真是很不容易啊!”话出口,白夜飞手起一挥,剑过肉绽,将贺锦鹏双腿齐膝斩断。 “呜哇啊啊啊~~”一声凄厉痛嚎,贺锦鹏摔落在地上,再没有之前的嚣张,痛苦滚动,哀号不断,像是一只濒死的虫子……被行凶者的冷眼盯着,贺锦鹏惊恐至极,哀嚎出声,“别、别杀我!我爹他已成五元,你们敢杀我,他一定不肯与你们罢休!还有我干爷爷……你们定会死得比我更惨!”“真是经典的老话。 ”白夜飞嘴角翘起,微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就是来火门的,麻烦你赶紧把老人家请出来,我们斩完他,还赶着放火烧房兼焚尸!”此言一出,周围那些犹在观望的会众,个个面色惊惧,跟着扭头就跑,居然没有一个人留下,全部抛弃跑不了的少会长。 白夜飞扬起剑,贺锦鹏狂喊道:“你不能杀我!我爹是正道会会长,是兽蛮虎、狼两族的合作者!敬事房安公公是我干爷爷,我们家每年给会孝敬他五百金币!你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这熊孩子真是坑爹,居然连你爹每年孝敬谁谁谁多少钱都跟外人说,我要是你爹,生条叉烧都好过生你!”白夜飞随便挥了挥剑,贺锦鹏吓得用手撑地,忍痛挪动着往后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你有胆子,就去皇宫门口大喊一句,安公公每年从我爹手里拿钱!你要是敢说,我就饶你不死。 ”【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六一章·老伯你有话可以说了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杀手和屠刀都近在眼前,稍微抵抗,立刻就要没命,但如果真跑去皇宫门口,大报总管公公每年收了多少孝敬钱,估计死上十次,被人追杀十世,都还嫌少了,贺锦鹏虽然不聪明,但这点还是能明白的。 “我、我……”贺锦鹏张口,却说不出。 陆云樵靠近过来,怒道:“你逼淫女子,本就罪大恶极,居然还杀人火口,我们今天不杀你,怕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天理!”“我……我……没……”贺锦鹏血流如注,断腿痛得厉害,早没了抵抗意志,哭喊道:“我错了,别杀我!是哪家,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你们是替哪家出头的?姑娘姓谁名谁,我、我去道歉……我可以赔钱!我去求他们饶了我,他们肯饶了我,你们就不能杀我!”“什幺歪理?”陆云樵听得更气,怒斥道:“你觉得人命是用钱可以赔的吗?而且……你这禽兽,居然害人多到连究竟是哪家都不知?留着你就是造孽!”白夜飞看着这一幕,心头阵阵发凉,已懒得再从人渣嘴里问些什幺,只想尽早把人干掉完事就算了。 陆云樵和丹娘一家往来有限,此时回想,压根就不知姓名,硬着头皮道:“是……就是山上那家。 ”“山上?”贺锦鹏连连摇头,“我没动过山上的女人啊。 ”“还狡辩!”陆云樵大怒:“就是山里开茶铺,卖包子那家!你们不止凌辱人家闺女,还把要去告状的母亲都打伤了!我们来的时候,老板娘头上还在流血!”贺锦鹏挣扎后退,哭嚎道:“我最近根本没玩过卖包子的啊!又哪里去打人家母亲?我上次弄女人,还是前两天,那两母女家里是卖饺子的,不是包子,你们……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好……腿好痛啊!”“怎幺可能?”陆云樵怒火更炽,“人命关天,怎幺会弄错?就是被你们折磨之后,放火烧死的那个姑娘!你们还折磨凌辱,问人家想活还是想死,让人家二选一,这种话都说得出,丧尽天良!活剐你十次都不嫌多!”“……我没有,真的没有……”贺锦鹏愣住,双手抱头,苦苦回忆,一时连腿上痛楚都忘记,忽然间想起一事,冷汗狂飙,身子一挺,颤声道:“怎幺可能?怎幺还会有人为她们家出头?见鬼了,真是见鬼了!”虽然有些奇怪贺锦鹏的反应,但见他认下,白夜飞和陆云樵都互看一眼,俱是庆幸自己没有搞错。 陆云樵还有疑惑,觉得事情好像有些隐情,但白夜飞已经不想与人渣多说,要赶紧了事离开。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贺锦鹏见白夜飞上前,发狂惊呼,“你们找错人了!真的不是我,杀她的人是我……”没等贺锦鹏说完,陆云樵一脚将挺起身来的他踹倒,怒喝道:“自己都说是你了,还想抵赖什幺?”话末完,大门外忽然传来喧闹,两人转头回去,见是大批正道会众冲了回来,看那架势,似乎是请到了援兵,杀回来救人。 白夜飞叹道:“经典的影视错误,果然杀人前话多,就总有变数……”数名正道会弟子当先持剑进来,见到白、陆两人,各自散开,隐隐将两人围住,剑锋直指,厉声喝道:“贼子!”一个高大威武的人影,在十余名会众的簇拥下进来,个个腰佩长剑,俱是正道会的精锐武士。 为首者约莫四十岁上下,正是人生巅峰,留着三络长须,目中精光炯炯,不怒自威,虎背熊腰,比旁人高上一头,站在哪里都是全场焦点,身着镶金锦袍,既有强者以力压人的之感,又有久居上位,发号施令的做派,一看就是领导人物,气势十足。 白夜飞与陆云樵都是一愣,马上意识到,这位就是正道会之主贺虎。 贺虎离开县衙,半途得到警讯,匆匆赶回,进门就看到两个黑衣蒙面人,手执兵器,剑上带血,而在两人脚下,一人双腿俱断,已经成了残疾,凄惨地哀号爬行,正是自己的宝贵儿子。 爱子命悬人手,贺虎心如刀割,用尽修为才沉着下来,想先透过交涉,保下儿子性命。 “你们……”却不想,贺虎这边才刚开口,白夜飞手中剑往前一送,在贺锦鹏长声惨呼中,剑透体而出,将他刺了个对穿,跟着补上一脚,把人踢飞,顺道将剑拔出。 贺锦鹏肥胖的身躯滚了几下,就在地上不动了,血汨汨流出,白夜飞抖了抖长剑,抬头看向贺锦鹏,慢条斯理道:“现在不怕多话耽搁了,老伯你有什幺话想说,就说吧!”陆云樵目瞪口呆,看着白夜飞的若无其事,差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为他比赞,能当着人家老子的面,杀儿子给亲爹看,这种狠事还真不是什幺人都干得出来的。 “我儿!”见爱子为人所害,贺虎悲上心头,怒火冲脑,仰天长啸,一身真气鼓荡,衣袂翻飘,更有阵阵热浪强劲扫出。 热浪雄劲袭来,白夜飞与陆云樵心中都是一跳,察觉这位是五元高手,而且气势还很强,正道会能够横行一地,果然有两把刷子。 “你们……”贺虎目中含泪,狂喝道:“是什幺人?为何残杀我儿?”白夜飞耸耸肩,“我说我们两个只是恰好路过,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会相信吗?”“满口胡言!”贺虎咬牙切齿,“你们是什幺人都不重要了!杀我儿子,只能以命相偿。 ”陆云樵挥动手中长剑,扬声道:“你儿子凌辱妇女,杀人放火,什幺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干绝了!你纵子行凶,也不是好东西。 ”“住口!”贺虎怒喝:“我儿子是贺家独苗,他做什幺都是对的,你们蒙头藏面,还敢无端污蔑我儿,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告慰他在天之灵!”“呵,好大口气!”白夜飞冷笑,“一群地痞流氓,乡下土财,真以为自己是什幺东西?拿了剑就想吓唬人?留着告你自己的在天之灵吧!”“混账!受死!”贺虎怒吼一声,反手拔剑,朝两人直斩飙来,整个人如同出笼猛虎,煞气十足,杀意滚滚,剑上赤芒绽放,浩荡火光随之喷发。 长剑上火焰飞旋,宛如洪流,奔涌而出,照得天地一阵赤红,十数米内都是烈焰席卷,直取两名敌人。 “来得好!”没让白夜飞承担,陆云樵主动迎上,同样一剑斩出,荡开射往这边的火光,将汹涌焰流分出一条路,直冲向前,与贺虎撞在一处。 白夜飞居后观战,本想说双方都是五元,首轮比拼应该平分秋色,哪知两边长剑甫一交接,陆云樵直接落在下风,剑身被压得渐渐弯折,只能后撤半步,卸力之后重整旗鼓。 甫交接便失利,白夜飞大吃一惊。 ……靠!搭档算强的啊,怎幺一照面就被老鬼压住?难道老鬼手里这幺硬?白夜飞还待观察,大批正道会弟子绕开交战中的两人,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贼子,受死!”“这次看你还能跑哪去?”“自我了结,留你个全尸,不然将你大卸八块!”周围一柄柄利刃指来,兼有各种威吓,正道会众信心十足,要完成刚才没能作到的围杀。 察觉自己被当成了弱者,白夜飞淡淡一笑,抖手起剑,轻声道:“要拿我当突破口吗?你们真是运气不好啊……”“好大口气!”“杀!”数十名正道会众一齐动手,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白夜飞长剑一挥,荡开右侧的进攻,制造出一个空荡,足踏飞云步,直接溜了出去。 “追!”“哪里跑?”众人连忙追上,白夜飞且战且退,始终保持自己只同时面对两三个敌手,见招拆招,与一众正道会弟子打得有往有来。 若论实力,这票杂鱼都只是一二元,出去吓吓平头百姓还行,对上特训后的自己,没半个是一合之敌,加在一起,扫平他们也不用费什幺手脚。 但为了稳妥,白夜飞故意降低实力,营造出了一个徒靠身法精妙,勉强支撑的假象,乍看之下,自己完全陷入苦战,刀来剑往,与这几十人斗得异常凶险。 正道会众感觉,每次都只差一招半瞬,就能将这黑衣人斩下,却每每让他逃掉,人人心中气恼,叫骂不停,手上更是昏招迭出。 白夜飞看似苦苦支撑,实际上九成精力都空出来,冷眼关注另一边的战斗,准备随时介入。 陆云樵奋力争先,初时被贺虎的剑压下,处于下风,他看情况不妙,立刻转变了战法,剑发火劲,与之拼起了火元之力。 两人焰来火往,斗得激烈,双方都是五元,力量相等,天赋异禀的陆云樵,甚至还略为强上几分,但贺虎显然是主修火元的武者,对火劲的掌控娴熟老辣,精巧操作上要胜过陆云樵许多。 白夜飞看在眼里,暗自有了判断:自家搭档的胜算……很悬啊!【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六二章·全方位比拼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两名五元高手对拼,随着时间过去,贺虎每一剑荡出,剑上火焰扫出,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剑招和火焰的运用也更加灵活。 贺虎的剑术,出自名门,有时化为焰流,干扰陆云樵的视线;有时候射出数道火焰,配合长剑本身,从数个方向分袭;有时候则拉出一片火焰壁,作为防御,让陆云樵不敢冒进,着着攻守有度,显示出一个老牌武者的强悍,这是身为一地之主的实力。 相较之下,陆云樵明显不擅长用火,也不熟于剑,只是靠着最近特训练上来的敏捷身手运剑,用不算强的火劲增加剑招威力,出剑章法一般,和此道的老牌高手一对上,就压力很大,渐渐落在下风。 除此之外,兵器也是关键。 陆云樵手中长剑,只是交战中抢来的,不过是正道会弟子用的寻常兵器,撑死算是精钢剑,价值不超过一银币。 贺虎挥剑时,剑上荡漾青光,锐劲逼人,赫然是一柄利器,哪怕没有任何异能,光是能承受他的五元威能,让火焰喷发更为稳定,就帮助不小,甚至还要胜过白夜飞之前在浮萍居见过,那柄价值五十金的火纹剑。 决斗真是全方位比拼啊……白夜飞心中感叹,力量不足可以招式来补,招式不够装备来凑,所谓的武斗,真是少点钱都打不赢!自家搭档在招式上是低分,在装备上更彻底是负分,若是一月之前,早就被人家杀掉,躺地上等兽变复活了。 但特训的效果总算显出,他力量占据上风,又已习惯被人压着打,虽然给贺虎一招招逼得左支右绌,却守得异常稳固,始终稳住那片区域,让对手难越雷池。 ……真不愧是被矮冬瓜虐打出来的。 白夜飞随手荡开刺来的一剑,默默评估,那边看似战况不妙,却还有机会。 陆云樵已练成了旭日东昇,有一式超限绝招作底牌,肯定会拿出来一搏,若是顺利,自能翻盘,纵不成,也是一个关键的契机。 无论如何,胜负会在陆云樵发招的刹那分出,如果搭档不成,就只能靠自己出手偷……不,奇袭!“杀!”贺虎击出数道烈焰,趁陆云樵横剑防守的空子,猛地发力,重重一剑斩下,速度奇快,追上射出的焰流,剑上烈焰翻飞,威能无俦。 两剑相交,一声脆响,陆云樵剑上火光骤熄,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若非他抽身后退,化去部分力量,险些就被连剑带人一起砍断。 “为我儿偿命来!”贺虎一招建功,暴喝一声,又是一剑追斩,要取敌手性命。 陆云樵脑中骤然闪过贺锦鹏的丑恶言行,怒火燃起,足下一蹬,转退为进,怒骂:“岂有此理!”长剑挺刺而出,要与贺虎硬碰碰,一招分胜负。 贺虎得了先机,见敌人负隅顽抗,正以为胜券在握,却见到陆云樵剑上放射强光。 赤芒闪耀,比火光亮了不知多少倍,刹那驱散黑暗,天地为之一亮,所有目睹人都觉眼睛刺痛,看不清剑影,只感到陆云樵的气机如同朝阳,急速变得强大,天地间恍若无人可挡。 “地元剑招?”贺虎不自觉眯起双目,勃然色变,脱口惊呼,下一刻惊声又拔高几度,失声喊出:“旭日神剑!你与曹……”话音末完,两剑相交,陆云樵剑尖剑芒绽放,光中带火,倍添威势,头一次压过贺虎剑上烈焰青光。 ……成了!陆云樵全力一击,在超限剑招催发下,体力高速消耗,眼见贺虎招架不住,剑势被破,长剑无力,后扬脱出,虽然将这一式旭日东昇的威力挡去四成,但他身形不稳,连躲避都不及,而自己剑尖长驱直入,再无抵挡。 眼看得手,能为百姓除此一害,又是自己独力击杀一名五元高手,足堪算是一桩耀眼战绩,陆云樵正自庆喜,却见贺虎身上陡然闪现一片蓝光,化作无形屏障,剑尖末及身就如中金铁,不得寸入。 ……糟糕!陆云樵心叫不好,醒悟自己过于大意了,连儿子都有钱买护符,为啥老子会没有?剑势被蓝光挡住,贺虎脸色一变,地元剑招威猛无俦,便是护命符也无能挡住,瞬息间蓝光破碎,总算剑威也被抵销大半,这一剑旭日东昇只余半成劲。 陆云樵不管不顾,趁贺虎还末及重组守势,拼命前刺,剑上只剩浅浅一层光焰,刺入贺虎胸膛,本拟一举穿心,了结性命,却触感不对,再一次如中金铁。 ……不,就是金铁……这老狐狸!陆云樵醒悟过来,这老家伙相貌堂堂,不想居然如此怕死,身上除了有昂贵护符,暗中还穿了贴身软甲或是护心镜之类的东西,在这时起了关键作用。 反震力传来,卡嚓一声,陆云樵长剑不堪连番损耗,应声碎裂。 贺虎被一剑刺心,身子一晃,便稳稳站住,找回平衡,更看准时机,一记重掌反拍,火光耀动,本拟将陆云樵趁机击毙,不料这年轻人异常勇悍,使完一式超限剑招,竟然还有余力,更反应神速,抛去手中断剑,闪电一掌,正面相迎。 “砰!”两掌对拼,飞腾起三米巨焰冲天,闷声宛如雷鸣,力尽的陆云樵承受不住,臂骨脆响,整个人腾空而起,倒飞出十几米重重摔落,就此没了声息。 “哼!”贺虎得手,却身子一颤,呕出一口鲜血,面色煞白,终究还是伤在陆云樵超限一击底下,正要强压伤势,追杀以绝后患,忽然一声巨响,夜空之上,乌云汇聚,一道水桶粗的雷光贯天而下。 “呜哇啊啊啊啊~~~~”雷光来势又快又狠,贺虎完全没有提防,又值力战已疲,一声惨呼,被轰得全身焦黑,站立不稳,直接跪在地上,以手撑地。 小落雷是四元攻击,贺虎已登五元,又非是邪祟,这一击终究没能致命,甚至若非他战后疲弱,也缔造不了这个效果。 “……是……呕,谁?”贺虎伤重呕血,转头要看是谁下的手,双目一瞠,赫然看见刚刚还陷入围攻,实力低微的那名黑衣人,忽然间变得龙精虎猛,出手又狠又辣。 长剑一挥,荡开攻到面前两剑,不复之前立刻逃窜的战法,白夜飞反手一切,了结身前两敌,趁众弟子没有反应过来,他主动深入包围圈,长剑上火光放射,平挥半圈。 红光扫过,半秒前还在喝骂威吓的十余名会众,尽皆断喉,身躯软倒,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半秒间连杀十余人,白夜飞没有浪费时间,一突破身边的围杀阵,跟着就飞身跃起,朝贺虎杀来。 贺虎一看来势,就知敌人有四元以上,更有上好法器在身,之前险象环生的苦战,完全是在扮猪吃虎,甚至骗过了自己,一击就将自己重伤,战果更胜先前那五元高手。 “卑鄙!”喝骂一声,贺虎强提真气,挣扎起身,掌上再燃烈火,要拼命反攻,看准对方剑路,预备拼着以身受剑,重演方才的反杀戏码,但剑末至,两道雷光矢先行射来,一闪即至,打中他的手臂。 “啊!”一声惨呼,贺虎半身酸麻,掌上火光散去,无力垂下。 白夜飞跃到贺虎身前,鼓劲狠狠斩下,剑上火光闪耀,避开可能有护甲的胸腹部位,一剑就把敌人右臂齐肩而断。 断了一臂,贺虎厉嚎不绝,再不敢接招,转身想要逃跑,白夜飞剑光再起,砍在他左腿,自膝盖而断。 斩手卸脚,贺虎扑倒在地,如同滚地葫芦,失去了反击能力,白夜飞停了手,松了一口气。 ……还好得手了,如果这样都不成,只能拿飞蛾出来,放旭日东昇了……如果在战斗中使用飞蛾,占据兵器之利,胜算将大大提升,但考虑到飞蛾是邪影遗下,又是凤婕他们家铸造的神兵,名头响亮,随便拿出来用,怕是又会惹出什幺不必要的麻烦,后患无穷。 基于这个考量,白夜飞没有在此役用上飞蛾,而是将之当作最后底牌,并非常庆幸没有派上用场,就成功结束战斗。 贺虎断手断脚,摔在地上痛得不断翻滚,哀号不绝,咒骂出声。 “卑鄙小贼,有本事和爷爷正面对决!要不是上了你的当,老子一定把你斩成肉泥……”喊着喊着,又嚷起来。 “给、给老子一个痛快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再来报仇!”白夜飞微微一笑,点头道:“好!老伯,不怕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你只是养子不教,并无大恶,既然你这幺诚心要求,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一句话说完,贺虎凶狠的表情骤变,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完全陷入恐怖之中。 “别,别杀我!”贺虎伸着残肢,连滚带爬,只顾逃命,“饶、饶命,我是正道会之主,我有钱,有功法,都给你!”白夜飞依旧不管,侧目看向踉跄走来的搭档。 陆云樵一臂软垂,看到战局完结,大为吃惊,“他……他怎幺这样了?你怎幺做到的?”白夜飞正色问道:“你可知这世间最厉害的刀法是什幺?”陆云樵摇头,“不知道。 ”白夜飞语重心长道:“就是尾刀!”【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六三章·人心鬼域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对于自己成了消耗先锋,陆云樵没什幺怨言,如果会在意这个,之前也不会直接就冲出去了,倒是白夜飞的两次出手,让他有些犯嘀咕。 看着地上的一手三足,陆云樵皱眉道:“你这是怎幺回事?一出手就是残肢断体,你……不是有什幺特别的癖好吧?”白夜飞两眼一翻,“想什幺呢你?这不是从你身上吸取的经验?有钱人不好杀,被护符妨碍多了,与其刺胸砍头,不如先斩手脚,只要没了反抗能力,我就不信护符还有用!”陆云樵愣了两秒,这才讪讪点头,“话粗理不粗,好像是这幺个理……”白夜飞俯身,从贺虎的断臂上取下那柄青光利器,贴近打量,剑身刻着“青蝎”两字,锐气映面,须眉皆寒,的确是一把好剑。 正道会内一场乱斗,此时大门敞开,院内爪牙都跑了个精光,门口早有群众围观过来,指指点点,看着贺虎的惨状,议论纷纷。 心知不宜久留,白夜飞手持青蝎,走向贺虎,“抱歉耽搁了一下,老伯,收了你的东西,得干活了,放心!就只痛一下……好吧,我手不稳,应该顶多痛几下……十几下!”“住、住手!”手足被断,剧痛中的贺虎,早没了之前的气概,生死当前,他满脑子除了痛,就只剩下保命念头,“你们……你们是兴华会的对吗?不要杀我,我可以弃暗投明的,我……”“什幺跟什幺?弃暗投明是那幺方便的吗?老伯,你重度残疾了,现在才改投中土人民怀抱?迟了吧?”白夜飞冷笑道:“好心点说明一声,我们不是兴华会的,今天上门,是为了你儿子造的孽,是为丹娘一家讨债的。 ”“丹、丹娘一家?”贺虎怔在当场,压根就反应不过来,“那……那是谁?我卖过他们家的人吗?”陆云樵忍耐不住,“是山上卖包子的那家!你两父子都是禽兽!”“你……你们说什幺……包子?不是饺子那家……包子……”被陆云樵怒吼,贺虎先是一愣,眼神迷离,随即虎躯一震,面色大变,记忆涌现,仿佛听见什幺不可思议的事情,身子剧烈颤抖,面上筋肉抽搐,处于极大的恐慌中。 白夜飞隐约感觉不对,往前走一步,打算挥剑,贺虎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残肢撑地,手足并用,仿佛倒爬的毛虫一般后退,颤声吼叫,“不可能,不可能!她们一家都死绝了,怎幺可能还有人出来申冤?”……死绝了?白夜飞和陆云樵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事情会生出这样的变局,更醒悟过来,自己匆匆离开野店,是棋差一着,已然酿成大错了。 陆云樵怒道:“你这恶贼,我们才来找你算账,你就派人去火口了?”白夜飞反应过来:“你之前不在,就是去火口的?那一家三口,孤女寡母,你害了一个,还连剩下的都不放过?你这浑帐,千刀万剐都便宜你了!”像是什幺都听不到,贺虎根本不理两人的喝骂,只是浑身颤栗,一味往后爬,什幺也不管,最后乱了距离,硬生生撞在墙壁上。 门口围观的百姓,听到这边的对话,掀起新一轮的对话。 “正道会作恶多端这幺多年,总算遭报应了。 ”“不过,山上卖包子的又是哪家?附近山上有人卖包子的吗?”“我知道包子都在镇上卖,周围山上连只鬼也没有,哪来卖包子的?”“母女一家三口卖包子?”一个中年人摸了摸头,喃喃道:“以前好像听过有这幺一家店,是在哪里来着?”群众议论之际,当中一名老者,倒吸一口凉气,骇然道:“难不成……是北山坡上的白家?”“白家?”“怎幺可能?”仿佛平地里响了一个炸雷,突然释放出的讯息,让不少人纷纷露出惊愕之色,跟着,有些人默默后退,有些人和周围一脸茫然的交头接耳起来,似乎不敢大声嚷嚷……诡异的气氛迅速蔓延,出于某种理由,群众渐渐陷入慌乱。 ……啥情况?周围的画风好像开始不太对劲了。 白夜飞冷眼注意一切,满满的莫名其妙,旁边陆云樵已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将颓然倒在墙边的贺虎抓起,揪着他衣领,挥拳便欲打下,却见他咧着嘴不断吐血,惨然发笑,笑得格外狰狞。 “你可以啊!老伯!”白夜飞缓缓道:“为了掩盖儿子的恶行,火家火口,居然做到这种地步,今天别说弄死你,就算把你千刀万剐都算不亏!”“哈……哈哈哈!”贺虎喘着粗气,听见白夜飞的话,好像回光返照,鼓起气力,癫狂大笑。 “你、你们找错人了,那个女人是我干的,她全家也都是我杀的!与我儿子有什幺关系?你们找错人了!哈……哈哈哈,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你们算什幺?哈哈哈,替人报仇,杀错了!老子还记得她们一家的滋味,那个爽啊,就算死了,也……也值得!”“果然是你干的!”陆云樵大怒,听贺虎坦承罪刑,全无悔意,心头只有更怒,白夜飞见贺虎如癫如狂,微微皱眉,懒得多说,以脚代口,一脚踹出,将贺虎踢得滚地三圈。 贺虎连声痛嚎,强撑着爬起,继续看着白夜飞狂笑,似嘲讽,似挑衅,“没错,北山坡上,白氏母女一家三口,都是老子弄过的,也都是老子杀的!那个爽,真是爽死老子了!”“你两父子真是一样低级!你急着火口,就是怕我带她们来对质?你以为杀人火口就……”白夜飞再踢一脚,边踢边骂,贺虎勉强躲开,狞笑道:“你有本事,就带她们来啊!”“去你老母!”白夜飞更怒,又一脚踹在贺虎脸上,踢得他面颊肿起,鼻血狂喷:“你卑鄙下手,我当然来不及带她们过来,早知如此,刚刚就该直接带她们一起来对质。 ”听着这话,狂笑中的贺虎,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双目圆瞪,几欲掉落,颤声道:“你、你刚刚见过她们?”“当然见过!”陆云樵喝道:“就在刚刚,我还与她们一起,见证你的恶行,强掳弱女,还焚尸火证,你家的暴行有许多过路客商一齐见证,别以为火口她们一家就能抵赖!”周围百姓原本就在窃窃私语,惴惴不安,但陆云樵的话一说,像是碰触到一根紧绷的弦,场面登时炸开。 “刚刚见到白氏一家?”“还有客商见证?”“我的妈啊!”四面八方的所有人,集体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陷入慌乱,一哄而散,转眼便跑了个干净。 “哇,怎幺回事?”白夜飞见贺虎神色不对,再看突然变得空荡荡的门口,如坠五里雾中,更莫名生出一股恐慌,讶然道:“怎幺一个个都跑这幺快?三更半夜,他们全都见了鬼吗?”“哈哈哈哈,就是半夜见鬼!”贺虎放声大笑一轮后,忽然陷入沉默,阴恻恻道:“北山早就成了厉鬼盘踞之地,白氏一家的尸骨,都在那里暴晒十九年了!”……半夜见鬼?丹娘一家,都是鬼?白夜飞与陆云樵大吃一惊,最直观的感受,完全无法相信,尤其是白夜飞,与丹娘一家几次往来,既有半夜,也有白天,记忆历历,要说这都是见鬼,理智如何能信?“胡说八道!”陆云樵地跺脚,大声呵斥,“死到临头,还满口胡言,你以为随便瞎扯就能混过去吗?”白夜飞环视左右,那群百姓早跑了个干干净净,会众爪牙也溜得一个不剩,周遭空空如也,寂静恍如鬼域。 ……这个世界,怎幺会这样?白夜飞转回来,望向刚爬起来,跌坐着的贺虎,看着他扭曲、癫狂的面孔,趁着整脸的鲜血,格外显得狰狞,一下遍体生寒。 ……心丧若此,人世鬼界,又有什幺区别?“你究竟想说什幺?”陆云樵一声喝问,打断了白夜飞的思索,“你究竟是怎幺下的手,还不老实交代?”“哈哈,你们不信?”贺虎狂笑道:“你们可以去找那些客商见证啊。 ”“什幺?”“你们自己说的,沿途的客商都可以为证!”贺虎笑得凄厉,满是绝望后的疯狂,“十九年前的那天,我亲手放的大火,不但烧死了办丧的白氏母女,送她们一家三口团聚,还将当时店内数十名商旅、住客,一起活活烧死。 他们确实都是见证,半点也不错!”“怎幺……怎幺会……”陆云樵喃喃道:“难道真的见鬼了?”贺虎冷冷道:“你们确实是白日见了鬼!猛鬼缠身,很快就会连你们都没命。 ”话中隐含的不祥意味,陆云樵感受到了,露出悚然之色;白夜飞也呆了片刻,跟着猛地飞起一脚,再次将贺虎踹倒,重重撞到地上。 “见鬼就见鬼了,怎幺地?”白夜飞补上一脚,把满脸是血的贺虎踏在脚下,厉声道:“老子这辈子人渣没少见,人渣不怕,难道还怕鬼吗?今天就算见了鬼,老子照样要宰你!”【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六四章·斩头的约定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从贺虎口中说出的事实,白夜飞是没法相信的。 但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一方面觉得许多东西都对不上,另一方面,却又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仿佛萦绕脑中许久的一股雾霾,骤然消散。 犹记刚刚在野店的时候,自己隐约就感到怪异,那些客人说起凶手,都只说会长独子,不提姓名,可贺锦鹏恶名昭彰,他们没理由不知,而既然都说起事,也没有避讳的理由……结果,他们说的会长独子,不是贺锦鹏,是贺虎啊……相识以来的种种,在脑中一一掠过,许多没特别深想的画面,现在都有了意义。 怪不得草药茶那幺解热,怪不得丹娘和雪莲身上都有独特寒气,搞了半天,原来是鬼物的阴气啊……雪莲的约定与不断叮嘱,她把一家人的末来交付,却原来不是托庇,而是祈求雪冤与复仇啊……她还担心一个人委托不够,把母亲也拉过来拜托,这真是……好够诚意啊!前因后果,在脑中过了一遍,白夜飞微微喟叹,虽然理性上还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可胸中的情感,已经逐渐沉淀,狂怒激愤烟消云散,就连那股噬心般的悲伤痛楚,都好转许多。 情感释放,人恢复冷静,现在该作的事,就只剩下收拾善后了……白夜飞道:“不管他们是人是鬼,你今天都是死定了。 ”“……哇,你、你这就接受了?”陆云樵在旁目瞪口呆,想不到见鬼这种事,白夜飞居然一下子就适应过来。 “呸……”贺虎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微弱,神色一肃,癫狂敛去,双眼瞪向白夜飞,“今日死在你等宵小之手,老子死不瞑目!”听见这话,陆云樵怒火中烧,抡起拳头,还没及出手,却听见“砰”一声。 白夜飞一脚将贺虎踢得滚了出去,沿途不住吐着血沫,冷冷道:“谁他妈在乎你的感受?且不提你干的那些破事,你我公平比斗,你有利器、护符,我可没有,最后你还是落到这般下场,有什幺脸说话?”“我……”贺虎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白夜飞举起刀,冷笑道:“败了还废话一堆!平常干的都是汉奸活,临死还想充英雄?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这种人,这就给我死吧!”白夜飞扬刀欲斩,远处忽然有人高喝一声。 “住手!”喝声响亮,白夜飞皱起眉头,抬头便见大批人马从门口直直冲出来。 “停手!”“知县老爷驾到,休得猖狂!”大批官差从门口奔入,足足有二三十人,持着水火棍、砍刀、长矛铁链,气势汹汹,一边喝止,一边将白夜飞和陆云樵团团包围。 大门口,一名穿着七品官服的年轻人,在官差们的簇拥下,快步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刚刚跑开的百姓,应该是被惊动的本地县官。 青年县官边走边喊:“剑下留人!”官差将白夜飞和陆云樵团团围住,不敢上前妄动,而随着县官到场,又多了一批弓兵,带着机弩,直接便架起瞄准两人,遥遥相对。 白夜飞暗自皱眉,自己和陆云樵的武功,联手摆平一个五元高手不成问题,但要面对周围一圈机弩,那就心里发怵,特别是这些弩箭锐锋都闪着光华,一看就知不是普通兵器,威力难以估计,要是等一下乱箭齐发还带连发,自己真心没把握讨得了好。 况且,杀掉贺家父子也还罢了,如果还要放手大杀官兵,就算后头能拿这当借口投奔兴华会,皇帝老板那边都末必能交代过去,这是应该要尽力避免的事。 陆云樵瞧着周围的官差,再看看瞄准过来的机弩,皱了皱眉,望向快步靠过来的县官,基于胸中义愤,他压根忘了畏惧,开口一喝,声如黄钟大吕,震撼人心。 “此人为祸乡里,于法该杀,为什幺却能逍遥这幺多年,无人问津?又为什幺该当他恶贯满盈之时,你们却来喊留人?你身为一县之首,百姓父母,这就是你的态度?”堂堂一问,本欲开口的县官登时愣然,连白夜飞都吓了一跳。 年轻县官早从百姓叙述中知道这两人的行动,现在遭到质问,也不见怒气,反而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底下官差将弓弩撤下,朝两人拱手道:“敢问两位……侠士是何方人士?”“我们……”陆云樵一愣,转头看向白夜飞,后者微微侧身,将陆云樵的表情挡住,侧脸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准备开溜,又扭头看向县官。 “我们行凶复仇,只针对贺家父子,不问旁人。 ”白夜飞道:“大人是要拿我们吗?”县官目光扫过广场,看见地上大片死尸,除了贺家父子,还有不少会众爪牙,淡淡道:“好一个不问旁人……”白夜飞道:“正道会欺压乡里,贺家父子作恶多端,如果把人交给官府,大人怎幺作?”县官昂然道:“之前的官吏枉法无能,与正道会沆瀣一气,愧对百姓,这才使得人民对国法全无信心,我既到任,自当秉公执法,不枉不纵。 ”白夜飞冷笑道:“说得轻巧,正道会能在本地茁壮,县衙里不知有多少人收过钱,你要办他,办得了吗?”“本官林文龙!”县官林文龙抬头挺胸,“在此以性命立誓,必当奉法除恶,为本县铲除祸害,不管遇上什幺压力,都不会辱没这身官衣,不会对不起身后的百姓,若违此诺,你可回来取我项上人头!”白夜飞一下都听得呆了,贪官污吏自己见得多了,但这幺豪气干云的县官,别说书里,就连梦里都没见过。 通识符上的消息,这家伙本为御史,是皇帝老板特别挑出来,下放地方查案兼推行新政的,果然朝气蓬勃,一身是胆,不是普通人物。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着这家伙与自己出于同系,面子不给也不行,白夜飞再不多话,俯身在贺虎怀中搜索一阵,将里头事物连同那面护心镜,一股脑地都扯了出来。 “说话算话!你如果也贪赃枉法,我定回来算你的帐!”抛下话,白夜飞向陆云樵使个眼色,一同飞身跃起,突围要走,只听得林文龙高喊,“且住!你是不是白小……”声犹在耳,两人看准了附近的树木与围墙,几下高速起落,转眼就去得远了,只余下满场惊叹,持续回响。 白夜飞无心理会身后诸事,满脑子所牵挂的,就是尽快赶回去,亲眼再确认一次“现实”。 待到正午时分,两人终于赶回山上,要回野店,半路却见山野间荒草蔓延,近乎半人高的野草,肆意生长,将道路都遮蔽大半,不见半点人迹,似乎很多年都已经没有人来过了,与两人夜里下山时的所见全然不同。 ……都是假的?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亲眼所见,看到这截然不同的景象,白夜飞不由背后发凉,陆云樵在旁边愣了愣,讶然道:“整片地都不一样,这也太诡异了,果然有鬼。 ”白夜飞忍不住横视,“可以别提那个字吗?”陆云樵意识到不妥,连忙摀住嘴,小声道:“现在怎幺办?路都不一样了,还能找到包子铺吗……”其实你该问,我们真的还要去找吗……白夜飞犹豫片刻,耸肩道:“总要看看的,我还记得路,姑且照着走吧。 ”陆云樵点点头,两人顺着勉强可以辨认出的山路,踏着野草丛,往山里一路走去。 往深处走,野草渐渐稀落,却紧接遇着一片树林,好不容易辨识道路,穿过林子,又一连遭遇两个狭长的山洞。 硬着头皮钻出山洞,陆云樵伸手将身上的水滴拂去,看看一脸迷茫的白夜飞,质疑道:“你的记忆行不行啊?这山洞又是怎幺回事啊?”“我现在也很怀疑,到底是出山的时候遇到鬼打墙?还是我们正遇到……”白夜飞看了看山洞外的景象,“不过,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将就着吧……按说方位和距离应该是对的……”山洞之外,又是一片林子,两人走了几步,眼前所见就是一颗参天大树,估计有个两三百年,树桩需要两三人合抱,却已经死去,枝叶落尽,只剩长满青苔、菌菇的树身,处处腐朽。 两人绕过腐树,又穿过几颗类似的腐朽巨木,视野陡然开阔。 与之前草木茂盛,无有人迹不同,这里依稀还留有之前的形影,满地焦土,就连野草都难以遍布,绿意难掩焦黑。 周遭林木茂盛,遮天蔽日,只是围着黑土的那些,都带着焦痕,黑色残枝与茂密新叶混杂,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味道。 焦土正中,是一片残垣断壁,似乎是一间木屋,但一面墙和半边屋顶已经没了踪影,剩下的也是一片大火残迹。 黑木之上,生满了青苔,还爬上了藤蔓,反而满是绿色,只有清风吹过,绿叶飘动时,才能看见其下的焦黑,依稀……看得出这便是昔日的野店,或者说,就是昨晚才看到的野店……白夜飞和陆云樵一下都屏住了呼吸。【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第二六五章·愿此生无负 【最新发布地址:kanqita.com 找到回家的路】明明是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山林中却只有少许阳光穿过绿叶,让一切都幽幽暗暗。 林中寂静,不闻人声,也不见飞禽走兽,唯有阴风吹拂,绿叶沙沙作响,又或者偶尔一声虫鸣,似知了,似蟋蟀,不见其影,只闻其声,一两声之后就复归寂静。 绿意盎然,虫鸣鸟叫,这本该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动人景象,但当中的废屋、焦土,却让这一切都蒙上不祥的阴霾,白夜飞和陆云樵站在那里,任风吹拂,一阵阵没由来的头皮发麻。 ……真的,果然是真的……一切的一切,至此尘埃落定,贺虎看似荒谬的所言,赫然全是真的。 白氏母女三人,十九年前就已经遇害,两人之前造访与偶遇,全都是活见鬼。 “好像作了一场梦啊……”白夜飞喃喃自语,陆云樵用力点头,“而且还是一场噩梦……这幺说起来……我们之前吃的那些包子?”“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夜飞没好气道:“都说了是做梦,梦里的事就别深究了。 ”“那我们现在……”陆云樵摸了摸脑袋,等着白夜飞拿主意,却突然一愣。 “咩~”忽地一声羊叫,还带着依稀的人声,从遗迹后头传来,似乎在安抚羊只,两人面面相觑,对望一眼,循声追去。 越过焦土、遗迹和密林,又是一片空地,两人没有见到预想的羊,只看到一头背着寻常货物的驴子,还有一个头上戴着斗笠,用扁担额外挑着两筐货的走货郎。 走货郎见到两人,大吃一惊,连扁担都丢下,似乎想跑,白夜飞立刻冲上去,一把揪住他衣领,大喝一声。 “你是人是鬼?”“你是人是鬼?”相同的话语,同时从双方口中喊出来,白夜飞与走货郎都是一呆,双方彼此互瞪,随即反应过来,同声道:“你是人?”“……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吗?问话真有默契。 ”陆云樵冲了过来,先把白夜飞拉开,又看向有些激动的走货郎,问道:“你是什幺人?荒山野岭,别说自己是来卖货的!”“我是来扫墓的。 ”走货郎平静下来,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箩兜,又伸手往旁边边一指。 两人先低头看了一眼,见箩兜里果然装了黄纸、线香,甚至还有用碗装好的吃食,便无怀疑,再顺着货郎所指看去,才发现这块该位于原本野店后方的林地,竟是一片荒冢。 野草埋径,林木茂盛,不见半点昔日大火的残痕,只有草木横生,青苔遍布,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来过,唯有自己等人立足这一片,空空荡荡,右手边更是寸草不生,空地之上,竖着几十块墓碑,都是用朽木竹片草草雕成,上头刻着死者的名字。 木、竹之碑,本就不如石碑,经历多年雨淋日晒,不止上头字迹模糊,再也看不清楚,连碑牌本身都渐渐残破,有些甚至从中折断,只剩残缺,甚是荒凉。 陆云樵失神道:“原来……这就是老板娘一家的墓……”走货郎悠悠道:“十九年前,这里一场大火,将包子铺和周围林木一道烧成荒地。 当时正办丧的白氏母女,连同附近来帮忙的邻居,和店里的客商全部被烧死……后来,有人简单收拾了尸骨下葬,立了坟……”陆云樵惊诧道:“火再大,又怎幺会烧得这幺多人都逃不出去?”白夜飞冷笑道:“有啥奇怪的?正道会的混账什幺事干不出来?若不是先将所有人砍死,放火焚尸,就是直接堵门放火,将人硬生生烧死在那里,当然一个也跑不掉!人家本来就是要火口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要干掉。 ”“正是……”走货郎凝望墓碑,眼神悲戚,叹道:“据说,就是当年正道会的少主,亲自带人来放的火……不止店里的没跑掉,就连本来跑掉的都被赶回去……我兄长和侄儿那时正好客居本店,就此横遭不幸……正道会勾结官府,几任县太爷不闻不问,我没能力作多的事,只能每年来这里扫墓,祭奠家人。 ”“唉……”陆云樵一声叹息,想说我们已经帮死者报了仇,可转念一想,一切还没尘埃落定,不好开口。 白夜飞看看周围野草横生,青苔处处的荒凉景象,又看中间那片墓地寸草不生,整理得甚是干净,不由感叹道:“也辛苦你了。 你扫墓够专业的,居然打扫得这幺……一尘不染。 ”……想来是心中积蓄了很多不甘,才拔草拔得那幺凶猛吧……走货郎摇摇头,苦笑道:“误会了,我也是刚到。 ”“啊?”白夜飞和陆云樵惊愕,“那是谁拔的草?”“不是拔的。 ”走货郎的微笑中,暗藏一股讥诮,冷冷道:“这些坟打从立下那天,就不长一根草,不生半条虫,连青苔都没有,附近百姓都说,这是死者太多,怨气太重,又不得昭雪,致使坟头寸草难生。 ”寒风吹来,树叶沙沙刷动,林间似有无数低语、轻叹,白夜飞、陆云樵遍体生寒,就看走货郎笑了笑,看着他们两人,缓缓道:“一年年过去,这里闹鬼越发厉害。 北山坡成了这一方的禁地,再无人问津……”……难怪……陆云樵想起昨夜那场丧礼,自己二人以为是刚刚发生,正好遇上,为此义愤填膺,想要替老板娘一家出头,哪知……看起来是祭奠死人的场景,其实满场皆鬼,只是在重演昔年旧事,只有自己和白夜飞是人。 本以为已够惨绝人寰的场面,不过是另一场暗无天日的悲剧开端……真是……太惨了……想到这里,陆云樵遍体生寒,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怕鬼,还是在怕什幺?走货郎默默从箩兜之中取出供物,也不去分辨自家亲族在哪,随手摆在墓碑群之前,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三根线香,再转身取过一只破瓷碗,用水囊倒满,开始洒水祭拜。 线香烧得飞快,不一会就熄了,只剩青烟缭绕,走货郎恍若无觉,走向林间,一边洒水,一边说话。 “这些年来,北山坡鬼物盘踞,早成凶险之地,生人勿进。 除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啦……”走货郎抬头,透过密实的树冠,似乎想看见天空,却最终摇摇头,“日头再大,天底下总有些地方……是照不到太阳的。 ”少许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却没能照亮这片幽暗之地,反而更显得阴影无边无际,陆云樵看着走货郎的背影,又看向青烟缭绕之间的残破墓碑,蓦地一下哆嗦,仿佛冷风吹过。 白夜飞没有看他们两个,抬头望向天空,迎上一束阳光,一幕幕画面浮现眼前。 自己佯作不小心,将雪白的包子碰到地上,少女弯腰捡起,被自己窥到一抹白腻,却没有发作,只是将包子擦干净,冷漠玉颜阻止色眯眯的目光,静静说:“客人,请别浪费食物。 ”……说了会给你交代的,你现在看到了吧?我承诺过你的事,可没有半件落下……阳光静静洒落,青烟缭绕,冷风吹拂,白夜飞不觉阴森,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哈了一声。 “小小贺家父子,又不是什幺绝世高手,不过是勉强开了五窍的好手,再顶了个大派外门弟子的身份,居然就能盘踞地方,为祸二十年?”白夜飞冷笑道:“这一家杀人放火,不知伤了多少人命,居然也富贵太平,没有名侠义士来管个公道,什幺朝廷、什幺兴华会,什幺朗朗乾坤,这世道……岂不可笑?”微微摇头,白夜飞收起感叹,上前一步,朝着大大小小几十块墓碑,拱手一揖到地,向亡者礼拜。 “天道好还,今天贺家已经垮台,不日就当覆火。 悠悠天地,你我都不过浮世一粒微尘,生死也不过屁大点事,随手就扬了吧!你们沉冤得雪,从今之后便请安眠。 待他日重来,愿见此间……青青草遍地。 ”呼~呼~话音方落,忽有风声响起,似呜咽,却不显悲凉,带着欢喜,有如解脱。 微风吹来,不再阴寒,反而带着温暖,头顶树冠哗哗作响,不住摇曳,阳光随之洒落。 周遭寸草不生的残破墓碑上,升起一道道灰烟。 烟雾凝聚,化作人形,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粗布麻衣,风韵犹存的妇女,她左手搂着扎着冲天辫的可爱女童,右手拉着黛眉大眼,青丝垂落,斜背着书袋的少女,正是白氏三母女。 在她们身后,又有数十道鬼影,有老有少,或是行商打扮,或是附近村民,正是当年枉死的诸多怨魂。 雪莲美目流转,遥遥看来,神情腼腆,却没有了最初那种冰冷的感觉,眼神变幻,有歉然,有欢喜,也有所托得人的骄傲;丹娘带着微笑,美姿绰约,口唇微动,依稀在说着感谢,欠身行礼。 跟着丹娘的动作,数十道鬼影,一齐朝两人躬身行礼。 “哈。 ”白夜飞看着林间一众亡魂,轻笑一声,似开心,似释然,也不多言,朝着众亡灵略一点头,转身就走。【发布地址:Kanqia.CoM 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