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江烟雨》 分卷阅读1 《半江烟雨》作者:寒正 文案 窗外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变成了记忆中的孩童模样。 恍如那一年,是了,是了。 正是那一年。 元涣六岁,她十岁。 她在大殿上,夸着她。 “黔姐姐的眼睛真美,璀璨夜星都不及你美眸一半好看。” “将来,嫁我可好。” 一言引起满殿大笑。 元涣没再闹,也没再违抗暨帝的命令,浑浑噩噩的模样去了宗子府。 是了,是了。 是自己一直糊涂了。 是自己太不懂得隐藏内心了。 拆散她们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对诸葛黔的过于在乎。 她若不爱她,太子也不会与她夺爱,父皇也不会故意答应太子求婚。 是她的糊涂,是她的错。 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但偏偏最渴望的不能得到。 她,不能有爱。 一个是受万千宠爱的金国瑞王,将有帝王霸业。 一个是第一世家诸葛族的女子,一生红颜祸水。 (这是一篇短文哦,女二嫁了他人,不喜慎点) 内容标签:年下宫廷侯爵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涣、诸葛黔┃配角:┃其它:g1古风百合生子 第1章情何许(一) 磅礴的夏雨,密频地砸着青灰色的瓦顶,珠帘成串,滴滴答答坠落地面。 一道白影疾行雨下,淋得全身湿漉漉。 身后的奴仆追上两步,为她撑伞,她反怒地将奴仆踹倒,泄愤。 “滚,滚开!” 她温润的声音,嘶吼着,温雅的脸扭出一抹狰狞。 奴仆不敢再上前,从没有见过她动怒,也从不见她因何事急成过这样。 未几,她只身到一屋前,猛地推门那紧闭的朱门。 屋内的丫鬟被吓地愣住,一时间忘了行礼。 “诸葛黔!”湿白的身影疾步走到榻椅处正静坐着在阅书籍的女子一旁。 诸葛黔见她狼狈态,面色淡然,放下书籍起身对丫鬟挥手,屏退出去。 “堂堂瑞王,失态如此,叫旁人看了怎般嘲言?”诸葛黔拿出手绢,擦她脸色的水渍。 她抬手将女子纤细的手腕紧紧一握,润声带恼:“天下人都知我喜欢你,岂会眼睁睁看你嫁他人!” 诸葛黔清明的一双惊美绝眸中浮现一丝复杂:“此事是圣上下旨,是太子指名要我嫁他。” “我知道!”她忍不住大叫着,手掌握着她的腕紧了又紧:“他是故意要逼我,但我可以去求父皇!我把兵权还他们就是,太子便不再忌惮我,不会娶你。” 诸葛黔瞬间淡媚一笑,似嘲非嘲:“阿涣,太子是一定会娶一名诸葛族的女子,他需要借靠我族的支持,而这也是皇族与诸葛族世世代代的规矩,一荣一辱与共。到时,即便你母妃也是我诸葛族人,诸葛族也不会只偏袒你一人,你手里的兵权才是你最好的护身符。” “你的意思,就是非嫁元承不可?” “我去与他周旋,方能助你一世安然。” “助我一世安然?”元涣冷眼相笑:“莫非黔儿认为我日后敌不过他吗!” 她只是不争,不是无能。 “阿涣……”诸葛黔凝眸三分。 元涣忽咬上她的半嫣唇,不想听她再多劝说,沉声问:“你是铁着心非要嫁他不可了?” “是。”诸葛黔下唇一动,一字简答。 元涣心血冲脑,松开她的细腕,双手大力楼上她腰,两人前胸紧紧相贴,无一细缝。 就差融入彼此骨血之中。 “你敢嫁,我现在就毁了你。”她俯首在她耳旁,轻咬女子的嫩白软垂。 诸葛黔心底一软,神色却始终淡然:“你不该这般感情用事,你是帝王骄子,该比我更明白多情是弱点,会被有心者利用。” “可我爱你,我控制不住。”元涣眼中有泪涌动。 “把我当成你的棋子吧,我会成为你的眼,你的耳……” “诸葛黔!”元涣松开怀抱,滚出两滴湿泪,红眼瞪她:“我不爱听你诸葛族那一套大义说辞,不爱看你这般淡然之态,不需要你舍弃自己!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和父皇要你!” 她说罢转身快速出屋,狂奔在雨中。 诸葛黔没有拦住她,就由她白跑这一趟,也许就肯看清事实。 “黔姐姐,黔姐姐……” 耳旁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童音,温喃地叫唤着她。 窗外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变成了记忆中的孩童模样。 恍如那一年,是了,是了。 正是那一年。 元涣六岁,她十岁。 她在大殿上,夸着她。 “黔姐姐的眼睛真美,璀璨夜星都不及你美眸一半好看。” “将来,嫁我可好。” 一言引起满殿大笑。 她没答她,觉得这小儿真轻浮。 可她并不轻浮,只是过于坦诚。 元涣。 当今圣上暨帝的六公主,母亲是诸葛氏的皇贵妃,贤妃。 自出生就受万千宠爱,八岁时便被赐封瑞王,府居宫外免受后宫纷争。 为了保她一生平安,十二岁时暨帝还把京军的兵权交她看管,将最富饶、离京最近的封地禹州给她当封地,待她及笄年再迁去禹州,许随意进京。 太子视她眼中钉,可惜拔除不掉这钉子。 而瑞王小小年纪,有暨帝过分的宠爱,有诸葛氏族为靠山也不骄纵,懂谦卑,行事分寸,温雅如玉。 如今,转眼已十四岁。 本想等明年及笄,她就请暨帝赐婚,可先等来的是诸葛黔被许嫁他人。 八年的情,落得一场空,一场浮梦。 但其实,结局早就注定,只是她们不肯看清。 谁教年少总轻狂,总痴狂。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只能负了此情。 诸葛黔压抑着悲痛的情绪,心底轻轻默念。 不觉时,眼前已是雾蒙蒙的一片。 但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第2章情何许(二) 磅礴的雨不肯消停,淋得人发晕,砸地人身疼,心疼,哪哪都疼。 广德殿内,暨帝一言不发了良晌,元涣也跪了良晌。 父女两僵持不下,各生心恼。 最终,暨帝冷冷说了六个字,慈父的眼神转为王者的威严凌厉。 “你不该有弱点。” 她越是得宠就越危险,就越不能有弱点被人掌握。 这样简单的道理连傻子都知道,偏偏她非要盲目,还这么一副失态狼狈的样子出现他面前,还说出用兵权来换一个女子。 元 分卷阅读2 涣双拳攥得更紧,抬眼直视龙威,温雅的声音黯淡三分:“儿臣一直以为父皇是希望儿臣活的自在,活的幸福,才过于娇宠地护着儿臣,可父皇却要把儿臣的幸福削夺,这就是您的爱吗。” 这样的爱,真是过于沉重。 暨帝没再理会她,唤了侍卫进殿,将她禁足宗子府,免她胡来。 既然生在帝王家,既然成为他最疼爱的孩儿,就该明白她此生能拥有很多,偏偏不得拥有爱。 尤其是一个能让她连权利都肯舍弃的女人,更不能留在身边。 元涣没再闹,也没再违抗暨帝的命令,浑浑噩噩的模样去了宗子府。 是了,是了。 是自己一直糊涂了。 是自己太不懂得隐藏内心了。 拆散她们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对诸葛黔的过于在乎。 她若不爱她,太子也不会与她夺爱,父皇也不会故意答应太子求婚。 是她的糊涂,是她的错。 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但偏偏最渴望的不能得到。 她,不能有爱。 不能有。 三个月后,太子完婚,元涣才被放出宗子府。 她出奇的安静心态,重新归朝参政,自此开始结党营私。 暨帝睁眼闭眼,任由她壮大势力。 元暨二十一年,瑞王及笄,完成及笄礼后请暨帝赐婚,娶诸葛国师的嫡八女,诸葛翾。 此女比瑞王年小七岁,眼下还是个八岁的小丫头,什么也不懂,比娶旁的女子当妻这种最安全,不会有任何目地存在。 暨帝准请,圣旨当日就传到诸葛府,由国师以二人庚帖选定吉日完婚。 元暨二十三年,瑞王势力庞大,直掌军机,太子势力削弱无几,储君地位岌岌可危。他以退为守,不与瑞王再在政权上交锋,改重视农田,减税收,开放渔港,让更多的沿海渔民过得富裕,以此拢民心挽德望。 可元涣做的比他更好,将私库银两贡献用于那些偏远穷苦之地,助贫瘠百姓过上饭饱的日子,又建书院让没钱上学堂的孩子都能识字,但凡能改善民态之举她都能做到。 还在各地建立造器场,利用自国产有的特质矿铁制造大量兵刃,每件兵器都结实尖锐,削铁如泥,被运送各国贩卖受到热度追爱,一下响名成了兵器之都。 国富,则民安。 民安,则国强。 元涣赫赫功绩碾压太子,瑞王党派就等机会抓到太子的小辫子,到时可连奏暨帝废储新立。 太子步步为营,比过去更加小心,又为了让元涣肯退让,将诸葛黔暗送入瑞王府。 他将她心爱的女人当成了什么? 一个可人尽皆夫的荡/妇吗? 元涣气地红眼,但没有染指诸葛黔,甚至在她面前与旁的妾侍欢/好。 芙蓉帐,暖春香。 摇摇晃晃,碎声声。 诸葛黔就站在帐前,淡然的神情,分不出悲喜。 可她的心,在滴着血。 但她不怪她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也不全是羞辱,也不全是报复。 反倒还在帮她,越不在意一个人,越能让那个人活的安全,若她们之间真发生了什么苟且,太子又有理由反击。 元涣狠狠地在身下女人的身体里冲杀,满腔地愤怒淋漓酣畅。 身下的女人痛的痉挛尖叫,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泪蒙蒙的湿气。 心在撕裂。 诸葛黔,她的黔儿。 别怨她,别怪她。 越残忍的方式对待,才越能表示不在乎。 让那些人都以为她不再爱她了。 让那些人不把她当成她的弱点利用。 再等等,再等等吧,等她更加强大的时候,她一定会夺回她。 一场春戏结束,帐内传出一道讽刺的话。 “太子妃还没看够,还不肯走?”元涣说着,掀开床幔,赤/身下榻。 “可是真想躺在本王的床上,尝一尝与皇兄不同的滋味?”她继续出声讽刺。 脂白的身上挂满珠汗,小巧的挺乳鲜红可口,平坦的腹下无一丝茸毛,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诸葛黔一时没在意她的讽刺,惊美的眼眸一眨也不眨,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描绘每一寸丽态,目光怎么收也收不回来。 十六岁的元涣,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器/官,也有着这个年纪会有的青涩羞态。 她被诸葛黔看得耳根发红,这种羞意对任何人都不曾有。 可她就是想赤/裸/裸地展现出来,让她看清她的身体,看清她的变化。 诸葛黔,一定要好好记住她的身体,会有一日,这身体将成为她最强大的依靠。 她不要放下她,偏不放下她。 他们越阻拦,越不成全,她越要用自己的能力争取回来。 第3章情何许(三) 诸葛黔连夜回了皇宫,坐在轿内,满脑子都是元涣的身子。 太子寝殿,元承一直等她回来。 等到她回来,陪随太子妃一起到瑞王府的宫娥先到太子面前,回禀消息。 元承拧眉,死死盯着诸葛黔,眼底猩红:“你真没用,连她也不肯要你了。” 诸葛黔勾勾唇角,笑地混不在意。 看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如霜。 “也是,你都是本宫的破鞋,她哪里会再稀罕你呢。” 元承牙关狠咬,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手臂大力捏握,硬拽到内寝,狠狠地推摔在寝榻上。 诸葛黔痛得蹙眉,沉下脸来,却不说一字一句。 对他这样的人,什么话都懒得说。 元承狠压在她身上,逼近她的面前,粗重呼吸全然扑打在她脸上。 “自嫁本宫来,你就一直这副不死不活的态度,让本宫瞧着都厌的想吐!” 诸葛黔闭上双眸,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他的脸。 她才是真的看到他就想吐。 刺耳的裂帛,清晰响起。 元承猛地撕扯她的下裙,不带半点感情,不带一丝温柔,粗鲁蛮狠地直接闯进她干涩的身体里。 厮杀,厮杀,拼了命地厮杀。 女人身上布满点点淤青。 这凉薄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让她完完全全臣服与他。 诸葛黔沉默死态,隐忍着他的宣泄。 一丝欲望的滋味都没有。 恶心,恶心的要死。 十一月,寒风刺骨,初雪将瑞。 东宫传出喜讯,太子妃有孕,这对皇家和诸葛族来说都是极好的消息。 可对诸葛黔来说,像个绝顶灾难。 她本一直偷服避子药,突然有了身孕,看来元承是发觉了,暗中让人调换了她的药。 但即便如此,即便让她有了身孕,她也不会生下他 分卷阅读3 的孽障的。 数日后,东宫不幸传去。 太子妃小产了。 医官查出是有人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元承便在东宫大发脾气,严惩了所有伺候太子妃的宫娥和内侍,并让皇城御卫首统查出下药凶手。 谁会这么大胆,敢谋害皇嗣? 还是太子的嫡嗣。 宫中悄悄沸沸地起了谣言,几乎都认定是瑞王所为。谣言又传到了宫外,百姓也笃定只有瑞王敢这么做,毕竟这嫡嗣牵连着太子和第一世家、国师一族的诸葛氏共同的荣辱,谁会最见不得他们关系紧密。 而瑞王在这种时候甚不避嫌,入宫去了太子殿偏殿慰问太子妃。 许是她沉不住气了,一听她半点出事,就迫不及待想去见一见,落个心安。 诸葛黔半卧在榻,面色憔悴。 元涣一见,心中钝痛,又似被什么锁住了喉咙。 满口的苦涩,无语凝噎。 她径自坐在榻旁,不顾一旁的宫娥与内侍会如何看待。 就是要他们看,就是要他们听。 她说:“不是我所为。” 纵使所有人都误会她,她都可以不辩解,但在黔儿这她必须要解释清白。 她能伤害世间任何一人,独独不会伤她,也不会伤她的子嗣。 哪怕那是别人的子嗣。 诸葛黔能察觉,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知道。”她的声音亦是颤抖。 “那……”元涣顿了顿声,用目光紧紧相视,无声作问。 诸葛黔摇了摇头,她知阿涣意指什么。 她在问她,是否是她自己用药落胎的。 她是有此准备,但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一步。 “看来他是故意的了。”元涣眸色一凝,润雅的面容几分沉黯。 太子自知黔儿是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也是故意要黔儿怀上子嗣,借机造事,利用滑胎抹黑她。 当真够狠,把她心爱的女人当玩物一样摆弄。 元涣撇过视线,冷眼看着一旁的奴才们,故意放大声音讽刺道:“亏他敢做出这事,正好便宜了本王,终于能抓到他一丝把柄。” 她说罢,眼中华光流转,继续看着诸葛黔,温声一句叮咛:“好生养着。” 再无更多的话,元涣立即离开了偏殿,殿外的京卫在她的命令下把东宫所有的宫人、侍卫都捉拿,连膳房、医官但凡接触过太子妃的全部带到暨帝的大殿上进行盘问。 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太子早把尾巴收拾的干净,凭元涣将整个皇宫都掀到底,也无法查得出端倪。 他自信着,不急不缓地赶去暨帝的大殿听她会如何审问那些奴才,如抓他的小尾巴。 可他没有料想元涣还真查出了一个新进太子殿没多久的小内侍,数天前有出宫记录,太子妃昨日滑胎的时候也有进入过膳房。 元涣严声质问了几句,那小内侍牛头不对马嘴的的解释,看他嘴不肯老实便命人拖出去仗责,打到他嘴肯老实为止。 小内侍挨过三十大板,受不住皮肉之苦,终肯承认是自己下药所为。 暨帝龙颜大怒,喝问他何人指使,小内侍却支吾不言,目光有意看向太子。 太子当即恼喝,他根本没指使过这个小内侍,岂会由他污蔑。 然小内侍被瞪骂后,遂咬破牙缝里的毒囊自尽。 元涣垂首面向暨帝,言道:“父皇,事情出自东宫,儿臣就不多作干涉,还是交太子殿下继续查下去吧。” 方才小内侍的那一眼足矣表明暗喻,不论太子心不心虚,也随他会找谁当替罪羊,她的目地已经达成。 太子这才明悟,元涣根本不是真来抓他的把柄,而是从中使炸。 也真是了得,还能把人安插到他的太子殿里头。 他恨得牙根发痒。 第4章情何许(四) 数日后,太子揪出作祟者。 太子的妾侍赵氏,因妒恨而暗中下药,令太子妃滑产。 赵氏被赐毒酒,赵家被流放苦脊之地当奴役。 事休,人言未休。 暗地里许多人都知道赵氏是被冤枉的。 可冤枉赵氏的是太子殿下。 暨帝又过往不究,结案了罢。 真相只能掩盖。 一个月后,除夕夜。 冬雪犹残,夜风料峭。 奢靡的皇族家宴上,珍馐美馔、极品琼酿取之不尽。 丝竹管弦妙乐下,一众觥筹交错,一众笑语声沸。 曼妙的舞姬们在华殿正中婀娜扭动,领头的妙美人儿大冬天还穿着罗纱薄裙,内里仅仅一件海棠兜衣。 那精细的曲线,那若隐若现的滑脊,那水蛇一样的柳腰,那玉藕一样的臂,玉箫一样的腿。 美的让一众贪色之徒,不住咽喉婪目。 “三哥从哪搜罗来的佳姬,这般惹人膨胀。”有些醉意的五皇子探头弯笑,对四皇子另荤话。 三皇子含笑道:“商国最产美人,为兄就特意找来献给父皇。” 一闻是献给父皇,五皇子脸上的笑僵了僵,心底不禁惋叹可惜。 “你们可得少喝些,今夜还要在宫里陪父皇一起守岁的。”元承在暨帝的高座下一阶,假装恩爱的给太子妃夹菜,还不忘叮嘱他的皇弟们。 几位皇子不屑他一副惺惺作态的兄长样,元承只是空有太子之位而已,可不得兄弟们的众心相扶。 他们纷纷举杯,与元涣敬酒。 元涣待他们才是真的好,过去犯了什么过错都是她来帮他们兜着,现在跟随她又有赚不完的银两。他们要拍马屁,要奉承的,便只有她值得。 元涣一一与兄长们对饮,说了只言片语。 她的心,她的眼,全全悬在太子身旁的女子身上。 诸葛黔一身火红的狐裘,映衬着清幽秀美的五官,傲如雪梅。 脸上的神情平淡如水,众人都在欢笑不已,唯有她没有丝毫的波动。 但触上元涣熠熠华彩的目光时,她那惊美绝世的眸子里才有柔情漾开。 此时此刻,身在近尺,心在咫尺。 一切良辰,好景皆虚设。 她们的眼里唯有彼此,从无旁人。 元承见状,醋意横飞,一把狠狠抓着诸葛黔捏在掌心。 力道重地似要捏碎她骨。 恨不得,当场把她们挫骨扬灰。 恨不得,把她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诸葛黔被捏的手极疼,疼得眉心不由微蹙。 元承俯首,在她耳旁压着声音,咬牙狠道:“诸葛黔,你再多看她一眼试试!” 当他死的吗。 诸葛黔不理会他,硬是撤回了手,纤嫩白皙的手被捏的红印条条。 她混不在意,这俱身体,被他伤的还少吗。 分卷阅读4 元承见她还当众挣脱他,脸都被丢了大半,恼意中手掌钻到案下,在女人的大腿处使劲地掐。 狠狠地掐。 掐地耳边有了一丝微弱的痛苦哼吟。 他满意地低哼了一声,又狠掐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生生把那腿掐地暗淤大片,大片。 瞧她还敢不敢这样放肆,还敢不敢与元涣眉目传情。 诸葛黔强忍到底,不露出半点痛态,不让元涣发觉她正承受折磨。 以阿涣对她的在乎,一定会忍不住当场发怒。 不能,绝不能。 不能让她又因为自己失了态。 不能又被众人嘲笑她有多在乎太子的女人。 可元涣发觉她脸色不对劲,沉色凝眸,遂大声问道:“太子妃可是有恙?” 一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表露在诸葛黔身上。 她抿唇道:“多谢瑞王关心,本宫并无恙。” 元承在旁笑着,假装恩爱的搂着诸葛黔的肩,看着元涣冷笑道:“六妹真会关心你这大嫂,黔儿有本宫呵护有加,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元涣斜他一眼,温润的脸上浮现厌色:“太子妃明明神色难看,太子若真呵护有加,就不该连自己的妻子有异态都未发觉。” 元承不悦拧眉:“六妹,你未免也太关心本宫的妻子了吧。” 元涣翻他一眼,转眸看着暨帝,拱手道:“父皇,太子妃身份尊贵,月前刚小产伤身,再有生恙就显我皇家薄待了国师的女儿。诸葛一族对我皇室尽忠了百年,儿臣在意的是皇族颜面,不妨请御医来趟看看太子妃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也示我皇家对太子妃的格外看重。” 话刚落,几个皇子也跟她一起请奏。 暨帝向身旁的黄门令使了眼色,黄门令颔首,迈下玉阶到殿外命侍卫去喧传御医来。 元承咬牙狠狠,驳不出话来。 暨帝左手旁坐的是皇后,右手旁坐的是元涣的母妃,贤妃。 贤妃忽温娴出声对诸葛黔道:“太子妃神色看着确实欠佳,不妨先和本宫到后殿歇息一会。” 诸葛黔起身,冲她颔首见礼:“黔儿谢过贤妃娘娘的关爱。” 贤妃起身,对暨帝欠身一俯,莞尔道:“皇上,那臣妾先与太子妃到后殿歇息一会了。” 暨帝伸出厚掌,轻轻握着她的纤手,看她的目光多有几分宠溺:“累了就多歇会,晚些到了守岁时辰,你再和太子妃出来。” 贤妃点头,收回手,慢步离去。 皇后与太子脸色都难堪到极点,暨帝对元涣的偏爱都是源自这个妖女。偏偏皇后不是诸葛族的人,她是溱国的联姻公主,娘家天长水远的,不像贤妃有诸葛国师世家这么现成强大的娘戚当依靠,十几年来就只能由贤妃得宠与暨帝郎情妾意。 好恨,好恨。 千刀万剐的可恨。 一个是母凭子贵,一个是子凭母贵。 差距之大,天囊地别。 元涣也更是不解,为什么父皇可以宠着母妃,可以爱母妃,她却不能有自己所爱,不能与所爱长相厮守。 为什么就她不能。 第5章情何许(五) 后殿熏香轻浮,暖炉袅烟。 贤妃屏退了奴才,与诸葛黔二人独处。 “黔儿,委屈你了。”她温娴的眉目间,透露歉疚。 是皇家薄待了她,是诸葛族薄待了她,是他们的自私将她沦陷如今窘境。 诸葛黔神情淡静道:“姑姑言重了,身为父亲的女儿,身为诸葛族人,黔儿明白自己背负的重任,从无怨言。” 一声姑姑,甚是亲昵。 不过诸葛黔是当今的国师、诸葛族青龙门族长的嫡五女。 贤妃是诸葛族朱雀门的小长老的嫡长女。 诸葛氏族分有四门族,二人虽同是诸葛族人,可诸葛同脉分支经历了数百年的变化,分门的血脉早不相同,只按辈分而言,是得唤贤妃一声姑姑。 而她幼时,贤妃也甚疼她,看着她与元涣一起长大。 两个都是心头肉。 两个都不舍得伤害。 可是…… 贤妃目色倏地冷凝,青梅两相许的感情被拆散,怎么会没有怨言呢。 连她自己都有怨言。 世人都说生帝王家总有无奈,可生在诸葛一族才更是无奈。 族里的每一人,从一出生就会被批命。 而一生都要按自己的命数去走。 黔儿的批命,是红颜祸水。 涣儿的命理,是帝王霸业。 可涣儿命里有一大劫,红颜大劫。 此事,也只有她们诸葛族才知,诸葛黔自身也知。 他们从不外透,连暨帝也不知晓,否则暨帝一定会杀了黔儿。 于是诸葛族暗中诱使太子去向暨帝求赐婚,娶了黔儿,假意会支持他。其实是利用黔儿的祸水命遭殃太子,让元涣顺应命理,成就一番帝王霸业。 暨帝也正不希望涣儿被感情牵绊太深,过于迷失自我,准了太子所请。 太子这才有机会娶到黔儿,涣儿与黔儿因此被无情拆散。 她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注定是彼此的祸。 为了元涣的一世安然,诸葛黔俯首天命,将自己推向一条无底的深渊歧路。 万般皆由命。 半点不由人。 贤妃不再多说什么,说再多也是枉然。 半晌,御医来了,直接到后殿向贤妃和太子妃见礼。 元涣在前殿不放心,向暨帝请示欲入后殿听听御医所言如何。 元承亦是要去。 元涣直接驳他:“太子此时还是静待着吧,万一太子妃见你在有什么话不敢说,不就和那时一样了吗。” 那时两字,众人皆会意。 指的就是太子妃滑产那时的事,瑞王明明已经查出可疑的小内侍,可内侍被太子一个眼神恐吓后,毅然咬毒自尽。 “元涣,你什么意思!”元承猛地拍桌,瞬间暴怒,复竖指朝向她继续低吼道:“你莫要借词诬陷我,那事本宫已经给过交代了,你若再妄言,本宫便请父皇做主了!” 元涣朝他欠身,润唇一扬道:“太子宽宏,望谅本王失言。” 元承冷声哼哼,也借词还击道:“瑞王也更应尽量去避讳些的吧,可莫太过在意本宫的妻子,谁人不知瑞王曾经深爱太子妃,如今还事事在意着,可是要天下人都……” “闭嘴!”太子话没说完,暨帝突然喝声打断:“你们兄妹两在年夜家宴上当众为个女人吵闹,嫌脸丢的还不够?” 元涣颔首道:“父皇,儿臣失态自愿领罚,但请父皇先让儿臣到后殿看个究竟。” 黔儿突然脸色苍白之态,分明是受了什么极痛感。 “有你母妃在后殿就够了 分卷阅读5 。”暨帝驳她请求,看来她还是没有死心,还是很在乎诸葛黔。 “父皇。” 这时,元涣身旁的小女孩起身向暨帝见礼,天真无邪的一张小脸,与世无争的纯净,连声音都是甘甜甘甜的软香,道:“翾儿也很担心姐姐,父皇准我与瑞王一起到后殿可好。” 暨帝目光转向诸葛翾,紧绷严肃的脸缓和三分厉色,这十岁的小丫头还真聪慧,知道挺身出来帮夫君解围,有她一言,暨帝自会看在她太子妃亲妹妹的身份而准许。 他便正声道:“去吧。” 诸葛翾嘻嘻一笑,再一礼,拉着瑞王的衣袖一起离开。 待离开人前,她遂松手,与瑞王保持了一些距离。 她虽还小,可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瑞王爱的是姐姐。 知道她会娶她一个乳丫头,不过权宜之计。 不过嫁谁都是嫁,她们诸葛一族的女子命运又从来不随自己心愿。 认命吧。 元涣满心在意着诸葛黔,步伐疾速,忘了诸葛翾还是个小丫头,根本跟不上她的脚步。 不一会,小丫头就被她丢在身后。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小丫头的身影,在偌大寂寥的皇宫里,孤独而萧瑟。 她不禁眼红,鼻酸。 已完全看不到元涣的背影。 不见了,不见了。 她完全不见了。 幼小的心灵刹那空荡。 极落空,极慌荡。 除了名分,她一无所有。 连一个回头,一个担心都没有。 小人儿的泪,再难控制的坠落脸颊,一滴,又一滴。 心底阵阵钝痛。 可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心痛。 她连情是何物都不懂的乳丫头,到底在伤心些什么。 第6章情何许(六) 元涣入内殿,御医正号完脉,她难掩紧张,追问道:“太子妃如何。” 医官俯身回禀:“太子妃滑胎后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再好好调理。” “旁的没了?” 医官摇头:“一切都好。” 元涣紧紧看着诸葛黔,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无生它恙?” 诸葛黔在贤妃面前有所收敛,垂首不抬眼,不与她相视,淡道:“瑞王多虑了。” 元涣拧眉更紧,质问着:“方才大殿上你突然脸色白煞,如果不是身子不舒服,那是因何一副痛态?” 她非常在乎她,一点异样都不放过。 诸葛黔缄默不答。 贤妃开口解围道:“涣儿,太子妃有没有不舒服她自己最清楚。” 元涣不听,遽然上前抓起诸葛黔的手腕,提她起身:“你与我到内卧去。” 太子一定有对她做过什么,一定有! 说罢,拉着她往内卧走。 诸葛黔拗不过她的倔,跟着走了几步,突然脚抖,身子往下沉了一沉,又重新站稳。 元涣眼眸一眯,她果然不对劲! 遂将诸葛黔一把横抱怀里,不顾身后的人如何惊讶,她全然不管不顾! 贤妃对医官和身旁的宫娥严声道:“不该多嘴的事尔等自知。” 医官与宫娥惶恐,连忙垂着头,闭着眼,遮住双耳。 表示看不见也听不见。 这事他们又哪敢多嘴说出去,难道嫌自己命活的不够久吗。 诸葛黔刚被放在内卧的红木寝榻上,元涣就解她衣带。 她制止着,压低声,责备道:“阿涣,你这样太失礼了,我是太子妃……” 话未说完,元涣恼地压上她的身,虎豹出笼一般吻上那张殷红的绵唇。 这唇,这唇。 一如既往的清冽滋味。 一如既往的守备松懈。 不一会,便被元涣的巧舌攻城掠地。 诸葛黔像被猛兽捕食的幼兽一般,逃不得躲不开,气喘不休,更不敢大喘。 她的吻,她的吻。 一如既往的温柔却霸道。 一如既往的餮不知足。 可这时候,岂是她们该放肆的时候。 诸葛黔竭力扭过头,费力挣得一丝喘息的机会,急促而低声道:“阿涣,不要,不要胡来。” 元涣眼底蹿火,咬着她的下巴,不甘道:“当年,早知就该先毁了你,宁你背上不贞不洁的污名,宁你诸葛族蒙羞,也好过如今痛苦。” 她说着,抽过女人腰间的系带,利落地在诸葛黔双腕间翻绕了几圈,便将她的双手绑住。 “阿涣,你疯了!”诸葛黔难以置信,她今夜会这般胡来。 元涣跟着魔了一样,不顾她的挣扎速快扯开她身上的衣襟,三两下的功夫就把她剥得赤条。 “来人!”元涣突然失控地一声大叫,补道:“掌灯!” 捂住耳朵的宫人听到她的命令,犹豫了一会,看了看贤妃。 见贤妃微微点头允许,宫人便点了一盏高烛,小心翼翼地入内卧。 那暧昧的场面见不得,见不得啊! 宫人怕死的很,也怕会被挖出双眼,一路垂着头靠近榻上纠缠的二人。 元涣起身,夺过高烛,在诸葛黔身上一照。 昏亮地光洒在女人妙美的身曲之上,把白盈盈地肤渡上一层诱媚的金光。 “你这些……你这些……”元涣清雅的声音变得沉狠,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身上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 那一点点,一道道的淤伤。 红的红,紫的紫,青的青。 有新的,有旧的。 新覆旧,旧称新。 全藏在不见人前的光鲜华衣里。 “元承!!”元涣声嘶力竭的咆哮,泪豁然跳出眼眶。 迷蒙蒙了一双红眸。 千刀万剐的畜生! 畜生! 怎么能如此伤了她心爱的女人。 怎么能如此狠! 诸葛黔本是镇定地,本是淡然地,她知道元涣迟早有一天会发现,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可是,当看到那张温润儒雅的脸瞬间变得崩溃,变得狰狞,变得发狂。 她的心搐了一下又一下。 她的泪,也不失控地涌了出来。 贤妃被元涣的声音吓得身颤,匆匆入内卧看究竟什么情况。 当她才看清诸葛黔身上遍布的淤伤之际,元涣气冲冲的跑出了寝宫。 满心的怒,滔天的怒。 汹涌与身腔内,烧透了四肢百骸,剐走了一片片的血肉,就差剩一堆烂骨。 诸葛翾与她撞了个正面,看她红着湿眸,杀气腾腾,吓得话也问不出口,只见她的背影又越行越远。 留给她的,永远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元涣冲入正殿,年席也刚结束,宫人们在撤走残盘。 她逮到一个宫人,手袖愤愤一挥 分卷阅读6 ,把宫人手里的托着的木盘连玉皿都统统挥飞出去。 稀里哗啦,摔地满地狠碎。 殿内众人本是入醉熏意,被那惊心地碎声吓得魂飞三分,全一下警醒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 元涣反冲那宫人大骂:“怎么走路的,都没看见本王来了吗!” 宫人吓得哆嗦,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噗通跪地求饶。 元涣不耐烦地道:“赶紧收拾干净,滚下去。” 宫人听没责罚,赶忙点头应着,收拾碎片。 众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发火,又故意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可众人从不见她动过这样的肝火,也发现她眼眶很红,像似刚哭过。 在内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7章情何许(七) 元涣泄了三分火,敛起心神恢复镇定,走到大殿前对暨帝先见礼。 “太子妃如何了。”暨帝冷声问她。 “儿臣不敢说。” “有什么直说。”暨帝不耐她弯弯绕绕的说话。 “父皇真要儿臣说,那儿臣只能在父皇的耳边对父皇一人说。” 暨帝挑眉,看了眼太子,继续问元涣:“怎么,见不得人事?” 元承立马到殿前跪着,心虚道:“父皇,不要听瑞王一片之言。” 元涣斜了他一眼,“太子别心急解释,免得打脸。” “你……”元承咬牙,正欲驳他,耳边就传来其他皇子的追问。 “六妹,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你就跟大家也说说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有什么事,那也关乎着国体,你可不能偏帮着太子。” 元涣缄默不言,目光只看着暨帝,就等他一句话,到底是要她当着众人的面来说,以此掀了他一手扶上储君位的烂泥太子,还是私下惩戒。 反正元承都是要受些苦头了,她且看父皇一念。 两年来,求父皇立新储的奏折可并不少,但是父皇一直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还不急着让她当上太子,所以还要保住元承,让元承的存在继续磨炼她的野心。 她本是有耐心与他磨一磨,可看到黔儿被折磨成那样,她很是等不及了。 暨帝默了片刻,太子期间心慌不已。 “说吧,究竟什么事。”暨帝终是默许了元涣。 元涣直了直背脊,看着元承的时候,怒极,反生笑意:“敢问太子殿下,大丈夫所为,就是施虐自己的妻子?” “本宫……”没有。 元承驳不出口。 “如果这件事传到国师府,也不知太子会如何交代?”元涣逼问。 “瑞王……”你别咄咄逼人。 元承依然驳不出话,在心里咬牙狠狠。 元涣冷嘲:“太子妃能帮你隐瞒这么久,今日却被本王察觉异常,看来也是天意了。” 她说着,面向暨帝又道:“父皇,我金国也是泱泱大国,百年基业。一个会施虐自己妻子的暴君,如何成为我大金朝未来的天子,还请父皇决断。” 暨帝没出声,一旁的皇后急了,帮着话道:“瑞王,是太子妃亲口告诉你,她被太子施虐吗?” 元涣冷笑:“太子妃既是太子妃,又怎会掀太子台面?” 皇后继续驳她:“太子妃既然没有亲口说,那你的信口雌黄的话就是妄言之罪,是故意在抹黑太子。” “母后。”元涣客气地叫了她一声,压着怒气道:“敢问普天下有谁敢打太子妃?难不成太子妃自己虐待自己,把自己掐地遍地鳞伤?母后若不肯信,那是希望宗子府对太子殿下拷问一番才肯相信呢,还是要国师府的人来追究才肯相信。” 皇后执拗着劲,恼道:“没有太子妃亲口承认,本宫就是不信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好了,别喋喋不休地吵朕耳朵。”暨帝出了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世人眼睛不瞎,脑子也不傻,事实是怎样自会分辨。你再这般慈母败儿之态,只会让朕失望。” 皇后顿时哑了口,暨帝这是在告诫她。 暨帝看着元承,沉声再道:“太子,朕给你机会,你自己亲口说出真相。如果欺瞒朕,朕不会让一个没有德信的人成为大金朝未来的君王。” 他要的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太子,不是一坨永远扶不上墙的烂泥。 元承马上跪地,磕着头,态度诚恳回禀:“父皇,儿臣喝醉酒的时候会稍稍有些情绪失控,但是儿臣平日待太子妃仍是非常呵护有加的。” 他在狡辩,撒谎在狡辩。 那些伤频繁覆盖,难道太子天天把自己喝醉? 元涣深知但不驳他,毕竟她没证据,黔儿也没来作证。 殿内一瞬沉默死寂,没有人出声,全都屏着呼吸等暨帝发话,看暨帝接下去会如何惩治太子。 是会直接废储吗? 众人等了大半晌,太子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冷汗在鬓角直淌。 真是太冲动了。 他不该在大殿上没有克制自己的举止,对诸葛黔下暗手,否则元涣也不会看出端倪,否则他们也不会发现他施虐行为。 自己将自己作死。 糊涂啊,糊涂。 可是当时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她人在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 这都要怪诸葛黔那个贱人。 更怪元涣这个贱种! 她们一个个总是不让他安生,总是要害他。 早晚,早晚! 早晚要让她们死的很惨很惨! 元承一面在心里狠骂,一面求着上天保佑不要让父皇有废储之念。 暨帝深深哼了一气,他心中早是有数元承担不了大业,元涣才适合成为金国未来的天下之主。 可元涣的历练还不够,她不够铁石心肠,又为个女子晕头转向。 迟早要给那诸葛黔祸害,连拱手丢江山的事也一定做得出来。 看来还是要继续扶持太子,先让涣儿彻底死了心。 只有她哪天看透这些情情爱爱,哪天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她才能坐上这万众瞩目的龙位。 随后,暨帝出声:“太子虽有暴行,但也是因酒胡闹,朕命你今后滴酒都不许再沾,罚去宗子府面壁半个月,抄静心经一千篇,每日受鞭刑二十。今夜就去,到了宗子府就马上施行,朕不需你陪守岁。” 言毕,太子连磕三记响头,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瞬间安落。虽然每日要受鞭刑的皮肉之苦,但总比丢了储位要好,看来父皇还是很器重他的,知道他才是真正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还是希望他来做太子的。 殿内所有人倒噎一口气,没想到暨帝就这样放过了太子? 元涣双拳在绣袍内紧攥,没有半点争议,父皇到 分卷阅读7 底还是介意她袒护黔儿闹了这一场戏。 第8章忘缠绵(一) 太子被侍卫带去宗子府之后,暨帝让内侍去后殿传口谕,就不必让太子妃来守岁了,回东宫早些歇息。 贤妃回到暨帝身边,神情间满是歉意。 暨帝知道她觉愧对太子妃,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太子迎娶诸葛黔,她也不会受苦。 可事已至此,就让她们这些孩子懂得认命吧。 随着子时一过,皇家众人一起守完岁,妃嫔们困乏难耐匆先回宫,而成年的皇子及公主该出宫归府的一道出宫归府。 暨帝去了贤妃的住殿,皇后去了东宫关问太子妃。 诸葛翾知道元涣担心着姐姐,便向皇后请求要住太子偏殿留住一晚,多作陪一会太子妃。 皇后也怕诸葛翾回去会和诸葛府说些什么,影响了诸葛府与太子的关系,就让她和瑞王一起住在太子宫的偏殿其中一个住殿,暗中叮嘱诸葛黔她身为太子妃,荣辱与太子一体,所以不论太子对她做过什么,必须为太子挽回这层关系。 元涣没有陪诸葛翾一起在太子妃的住殿呆着,由她们姐妹两单独叙旧。 冷月清辉,夜深寒。 心沉沉,思漫漫。 过了大半时辰,诸葛翾回来了。 丫鬟伺候她宽衣,遂退下。 少夫幼妻平仰寝榻上,隔着一条距离,无半句对话。 她们自成亲以来,一直如此,夜夜如此。 片刻,诸葛翾出了声:“黔姐让我转告瑞王,勿念,勿挂念。” 元涣没回应,闭眸掩了眼中情绪,再睁开时不动声色地起身,对背后的幼妻温淡道:“你早些睡吧。” 叮咛完,她披上裘袍离开住殿,一路悄悄直往太子妃的寝宫,出奇的是太子妃的住殿外没有宫人守夜,莫不成她知道她会来? 内殿烛火尚明,诸葛黔已经安睡下。 随着殿门一开一合,她满怀期待的心颤了又颤。 元涣脱去裘袍,迫不及待,想也不想地便欺身压住寝中女子。 她想要她,现在就要她。 狠狠地要她。 诸葛黔一掀睫就见她近在咫尺的炙热目光,唇上跟着传来滚烫的气息。 “涣……” “黔……” 喃喃深情地一声互唤间,磅礴的情再难抑制。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河蟹 第9章忘缠绵(二) 五更天的时候,元涣才回了另外的住殿,她轻声地合门,轻声地躺入寝帐内。 诸葛翾一项睡得浅,偷偷地醒来,但闭眼装睡。 直到元涣呼吸变得沉稳,而这时屋外已经天亮,她睁开眼,借着亮光看着元涣熟睡的样子。 嫁她的两年以来,从未见她像今日睡的这般安定,平静如水,释然之态。 仿佛,从心里卸下了万般重负。 诸葛翾一瞬不瞬地盯着,静静地看着,用目光一寸一寸描绘她的脸廓。 她每天都会这样偷看她,一遍复一遍。 怎么也看不够。 谦斐女子,温润如玉。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就似她这个人,就似她的气质。 让人一靠近,就觉得温暖。 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可是她的温柔却只展现给一个人。 但也无妨,她也是拥有旁人渴望不及的东西。 每个夜晚入睡时,每个早晨醒来时,眼前的人都是她。 所谓朝朝暮暮,莫过如此。 甚好,甚好。 元暨二十四年,年初五,诸葛府摆家宴。 太子妃坐着彩舆出宫去参加家宴,往年都有太子作陪,今年只有自己一人,她高兴的很,终于有自己舒坦的空间。 偌大的国师府,人潮如流。 杨柳依依的亭子里,元涣穿着一袭清雅长袍,手持一盅清茶薄品,避开国师府里的喧闹。 此去经年,国师府中的一景一物仍是百年不变的老样子。 她独自一人,慢慢回味着在这里的记忆。 一幕一幕,都是她与黔儿的快乐。 过了不一会,长廊忽然映来一道清寂的青衣孤影。 是黔儿! 她心落了一拍,又迅速急跳起来,忙放下茶杯追寻那孤影。 追到廊道尽头,她疾快地揽住她的腰身,将她一起拽带到廊道下的死角胡弄里。 诸葛黔吓了一跳,还以为哪来的登徒浪子,差些就要喊人来了,幸好先看清了她的脸。 元涣将她摁在墙窄处,笑靥温柔轻薄如雾,眉梢眼底皆是温柔。 “黔儿,可有想我?”她问。 诸葛黔凝色,面冷如清月,压声轻责她:“阿涣,你着什么魔。这里是诸葛府,不是你的瑞王府。” 要让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元涣不以为然的态度,举止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轻浮,抚上她妙曼的身体,附耳道:“那你可要小心些,莫让人发现你我苟且。” “阿涣!”诸葛黔加重了语气,双手推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河蟹 第1o章忘缠绵(三) 正月十五,上元节。 白昼为市,舞狮子,戏杂耍,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夜间月圆之下,大街小巷燃灯结彩,有宫灯,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等等趣样。 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还有舞龙灯,六条蛟龙互相穿插街头巷尾。 千门灯火夜似昼,一曲笙歌春如海。 百姓出游街巷赏灯,猜灯谜,吃元宵,人声鼎沸。 满城的火树银花,蔚为壮观。 皇宫里正进行皇族家宴,金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太平。 众人言笑晏晏,把酒畅饮,唯独太子不在,仍孤独与宗子府受罚最后一天。 待皇宴,众人尽兴皆散。 元涣命随从把瑞王妃先送回府,又对另外一个随从咬耳吩咐。 随后,她踏出金殿,只身登上皇城的高墙。 冷风灌入大氅,吹得猎猎作响,她负手而立,挑望着高墙外的繁华美景。 目光所到之处,灯火万千。 夜幕上还布满了璀璨的天灯,亮如繁星。 她静静地站着,望着,等着。 等那人来与她一起观赏眼前的繁华盛景。 不多时,城下阶梯有细碎的脚步声。 诸葛黔不疾不徐挑着一盏虎灯笼迈上高墙,便见灯月交辉之下元涣独立着,身姿挺拔如松,玄黑大氅凛冽掀翻,温润的脸被冷风冻红,好似春情桃瓣。 她眼中一霎明媚。 “来。”元涣脉脉含情地看着她,温柔真挚地笑着,朝她伸出手, 分卷阅读8 等她来牵住。 一时间,目光双双都缠住,柔肠百转。 诸葛黔几步走近,伸出柔荑落入她温暖的掌中。 那掌,那暖,软软热热惹人贪恋。 她忽而想起一句诗: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似银。 横竖的美好,都在眼前。 元涣一手拉她到自己身前,另手把她手里的虎灯丢在一旁,卸下她身上的红狐裘袍挂在墙栏上,把自己身上的大氅如羽翼一般将她整个人也罩入进去。 双掌紧紧地圈住女儿家的窈窕身姿,贴的紧紧紧紧,把自己身体的温暖源源不断地渡过去。 手掌下那腰,那腰。 细软无骨,好似多使一分力道都能掐折。 灯笼落了地,自燃起来,红红的火烤的周围泛起暖意。 那火,那火。 可是飞蛾忘死也要扑的焰火。 诸葛黔心似春水,涟漪微澜,一边享受着她身上渗透来的灼烫,一边淡声地道:“你如今的胆子真真是越发壮大了。” 元涣轻轻一笑,略略弓起背俯首,埋在女人的耳旁,轻咬着冰凉圆润的小耳珠,低声道:“宫里的侍卫一直都归我管,只需你能离开东宫半步,太子的人就碍不着咱们苟且,不会有人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河蟹 第11章忘缠绵(四) 次日,太子受完责回宫,暨帝准他卧榻养伤至康复不与参政。 虽说宗子府的狱司下手不狠,可是连续半个月都受二十鞭刑,背上伤累加的难免严重。 半个月后,正二月。 料峭未寒,杏花满庭。 太子寝殿内,门开门合之间透进几缕阳光。 一道清纤的鸿影只身入来。 元承躺在寝上未起,以为是来伺候他更衣的宫人,目光未看去,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书卷。 那人靠近榻上,脱了绣鞋忽然上榻。 元承瞬一怔,遂凝眸去看是哪个宫人这般的大胆,竟然敢直接爬他寝床。 当看清那人,那脸,一股恼火蹿烧心底。 “你来做什么!”他喝问,死命压了压胸中火气,一看到她就恨不得马上掐死她。 诸葛黔微微勾唇,淡笑无媚,却是艳极。 言未出口,身先动。 忽地坐上他腰间,纤手缓缓地拉解开他的腰带。 元承震惊地瞪目呆口,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竟,竟主动来…… 诸葛黔直视着他的惊异的目光,声音散淡道:“殿下回来半个月了,都避我不见,父亲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再存有间隙。” 她这话的意思,便是另有所指。 指诸葛国师对她叮咛过什么,要她尽好自己的本责。 元承听得耳根微震,半信半疑的追问:“你会突然看得开,肯听国师的话?” 言虽如此,但她能这般主动,真的让他非常非常之意外。 意外地心血都在身体里沸腾起来。 …………部分内容河蟹………… 一个月后,阳春三月,桃花遍地盛开。 东宫传出喜讯,太子妃又有孕了。 太子高兴万般,对太子妃出奇的呵护,无微不至。 后宫妃嫔皆去道喜,暨帝亦是赏赐有加。 不日,元涣进宫,直接去了太子妃的住殿。 她一入内殿,屏退了殿中所有奴才。 眸色凌凌,直直触进面前女人的眼底,对视半晌,才开口问道:“黔儿,孩子……” 诸葛黔就知她会来,就知她会问。 她正也等着她来,等着她问。 却不等她问完,一副神色坦然的截话道:“不是你的。” “我不信。”元涣闻言陡然一僵,人如石化,眼底黯火横生,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不肯信。 “随你信不信。”诸葛黔态度变得非常冷漠,好似以前的种种不过是场梦,冷冷地又继续说:“我与你几回,和他又几回,你如何知?” 元涣呼吸骤窒,双眸瞬缩如针,胸口心血崩沸得快要炸裂,又刹那冻凝成冰锥,刺得心肺痛到无法呼吸。 不觉间自己的眸中有水光轻晃。 不,不…… 她不信,不信。 不信黔儿会这样对她,不信黔儿突然就无情起来。 “是不是他又强迫了你!是不是他逼你的!”元涣浑身冷冰,唇齿都在颤。 诸葛黔眸子浅阖,冷漠地笑了笑:“不。是我主动爬上了他的床,主动的坐上他的身,主动地与他享尽欢愉,一夜又一夜。” 话一落,满殿死寂无声。 元涣心口紧紧一搐,浑身骨节都在响,都叫叫嚣,都在发疼。 她不住的颤,不住的抖,难以控制。 来时想好的千般言,万般语,再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呆站了好一会,泪水不断滚弥在眼眶中。 迟迟未落。 对她而言,打击最深的不是黔儿怀了太子的骨肉。 是她那一句残酷的话。 她主动爬上了太子的床。 主动坐上他的身。 主动邀请缠绵了一夜又一夜。 呵…… 与她几回,和他又是几回。 怎么来比? 怎么来争? 也对,也对。 她是他的妻子,与他夜夜笙歌是享人伦。 和她又算什么,说到底只是苟且偷情。 她也早享惯了男人的滋味,又岂会满足女人的指。 微不足道的□□,微不足道的贪欢。 只是一场消遣,一场逢迎作戏。 元涣渐渐地,敛回了失态,敛回了心神,随后僵硬地转身离开。 诸葛黔亦是只字不言,看着她走。 不论彼此的心里此刻有多痛。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该断的时候,就要利落地断。 她们的情,需尽了。 第12章生别离(一) 元涣回瑞王府之后,自此夜夜买醉,失落地一塌糊涂。 诸葛黔,诸葛黔! 这女人怎么会那般心狠无情。 可她能狠,她也能狠。 她变无情,她就变地比她更无情。 元涣于是每夜借着酒性,将府里的妾侍,她的党臣一派的各家千金小姐逐一宠幸。 那些女人,被她冷落多年,从未被半分沾染。 如今,可是好的很。 每个都如愿的成了她瑞王真正的女人。 而她从一个谦谦女子,就堕性成了风流浪徒。 正应了诸葛黔说过的那句话,一夜又一夜,享尽欢愉。 三个月后,瑞王府里好事一连接一连,瑞王的七位妾侍全都怀得身孕。 东宫却没能这么安宁,就在昨半夜太子意外出事,御医连夜进宫到现在都还没离开太子殿。 早朝大殿上众臣为此 分卷阅读9 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议谈风声。 暨帝一来,群臣马上安静。 殊不知太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连暨帝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看。 退朝后,太子一党的大臣纷至东宫探望,瑞王一党的大臣就只派人去打听具体情况。 暨帝身旁的黄门令将元涣留住,请到了御书房。 元涣至御书房,单独面圣见礼。 暨帝把手中的黄笺搁在案上,剑眉深皱,滚过一抹厉寒之色,沉声质问道:“你告诉朕,太子被下迷药是不是你所为?那宫女又可是受你指使的。” 元涣扬了扬唇角,但无笑意,声音漠不带情的回答:“是。” 简落的一个字承认的非常干脆,且不顾后果。 暨帝瞬怒地猛一拍案,砰地巨响。 “混账!”他大喝,伸手指着她,继续责骂:“你是多想沦为众矢之地!这般草率,这般贸然,是不是不想活了!” “是。”元涣依然干脆答话,眼底颇寒。 暨帝气地脸色越发青态,一股腥咸差些涌上喉头,他咬牙平复,缓缓复道:“你让朕太失望了!看来,又是为了诸葛黔才做出这种事,早知你如此执迷不悟,朕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若不念她是诸葛族人,才迟迟没暗下杀手。 真后悔,很是后悔! 眼前这个最被他所期望的女儿,竟让私情毁地一点理智也没有,卑劣的派人暗下迷药,诱使太子对一名宫人起了欲图,那宫人借机挣扎中踢折了太子的阳根。 他闻询便立即赶去东宫,从御医口中得知太子身中了迷药,马上就把那宫人杖毙。免得宫人存有活口就会说出实情,另下了严令将御医封口,就当是太子一时糊涂冲动,才不幸被宫人残害。 他会偏私隐瞒,就是料定乃她所为。 果真她所为。 元涣见暨帝眸起杀意,遂屈膝跪地,也不说求他放过诸葛黔的话,只作竖指起誓之举,郑重大声道:“有生之年诸葛黔若死,元涣指天发誓,此生绝不称帝!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纵使黔儿对她狠心无情,她仍希望黔儿能安然活着。 生离死别,才是比失去一个得不到的人更可怕。 “你!你!……”暨帝顿时气得血气愈加翻涌。 豁地,一口怒血喷出。 染得案上一片腥红斑驳。 “父皇!”元涣一声惊呼,冲上案前扶他,对殿外又大声叫唤来人。 侍卫推门闯入,黄门令见状急忙去召御医前来。 暨帝愤愤地咬牙,大力地推开元涣,一字一句冷恼道:“滚,滚回去!朕,朕不想再,看到你!” “父皇……” “滚!滚!”暨帝又次怒喝,气地口中再度吐血。 元涣见状,有些心慌,却不敢再至极,抛着朝政不顾,请来大楚朝内所有寺庙里德高望重的住持来给禧后超渡,与和尚们一起吃斋诵经,每每以泪洗面。 各国使臣们汇聚后,怎好意思住在招待馆里享着好吃好喝,便也跟着楚昭帝一起住在寺庙内,吃了好几天的斋饭馒头,抄了好几十篇的往生安乐经。 第13章生别离(二) 楚国这国康寺的住持是个贪财之徒,只要给他金银珠宝,什么事都能办到。各国的几个使臣们私下就托他备了好酒好肉,又以美色解闷,这才在寺庙里好过了一些。 元涣也是乏味了每日素餐,私下同样酒肉裹腹,每日还对着一群和尚,亦是需要美色解闷。她私下召见住持给了丰厚的银子打赏,命住持送名女子送她厢房里,貌色可不必太过倾城,但是眼睛一定要很美,还必须是个完璧之身。 自受了黔儿的那翻言语扎心,此生绝不染指他人敝履。 翌日的半夜里,元涣正卧榻睡着,还未睡深,忽闻有人笃笃磕门。 经了她允许,便有和尚扛着一身尼服的人进屋,把人放落在她的榻上后,和尚就识趣的合门离开。 烛火未熄,元涣借着暖光打量着女子的外貌。 这…… 这和尚带来的,竟是个女尼啊。 女尼合着眼,像昏迷,可四肢在动,又不似昏迷。 脑袋光光溜溜的,长得极嫩,五官也生的端正干净,但肤不算白也不细腻,还有几分粗糙。 庵堂里的尼子都要做杂活,生的粗糙也难免。 元涣遂解她衣上盘扣,将她层层剥脱。 女尼似觉身上嗖凉,下意识地睁开眼。 当她睁开眼看着元涣的时候。 那眼,那眼…… 那眼眸,秋波涟涟,三分迷离,三分水盈,三分清明。 虽不及黔儿的绝世惊美,但也有七分相似。 有这七分,就足矣。 想在世上找到一个和黔儿的美眸能聘比的,不可能。 世上仅黔儿的眼眸,美得独一无二。 璀亮时,比星耀眼。 黯淡时,比夜更深沉。 那眼,那眼。 清名灵澈,但凡看过一眼的,毕生难忘。 “你……你……”女尼碎喃喃地出声,声音含糊的很,话也说不出几字。 再看她一脸迷离之态,应是被下了什么迷药,失了神智。 好个住持,倒挺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接下去要一番折 分卷阅读10 腾挣扎。 元涣快速的将女尼脱地赤条,眯着眼细细打量她的干净身子。 一对巧乳粉晕秀耸,户处几缕稀疏细茸,手臂纤细,腿也细致,腰身曲柔就是有些过瘦。 合口,合口。 她专注地一寸寸抚摸着女尼的身体。 “不……不……要……”女尼身体一僵,迷糊的出声好似梦呓。 元涣充耳不闻。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河蟹 第14章生别离(三) 两日后,元涣收到急来信函,暨帝因病重驾崩了。 她马不停蹄,连日连夜地赶回金国。 赶到时,太子元承已经登基,成为新君弖帝。 九天阊阖开宫殿,七国衣冠拜冕旒。 十重宫殿,又俱是国丧缟素。 宫里的每一张面孔有人悲,有人喜,有人愁,有人恨。 最悲莫过先帝的遗妃。 最喜莫过太子一派。 最愁莫过瑞王一党。 弖帝一身衮龙袍登上九重殿,坐在那令万人敬仰的高座。 受三叩九拜大礼,听所有人对他高呼万岁。 万岁,万万岁。 他终是帝王了。 万万人之上的帝王。 可他还缺少一样东西,那握在瑞王手里的兵权,他必须夺回,一定要夺回,才能从此高枕无忧。但元涣的势力太过根深蒂固,无法一下拔除,也不好一下对付。 他按捺着,先办完先帝的丧事,重整了后宫。 而新帝登基,元涣需迁往藩地,她向弖帝请旨带贤太妃一起离开帝京。 弖帝准请,元涣带着贤太妃和所有家眷迁府禹城领地。 她每日依然赴朝参听政事,比过去更上心管理着军机事务,暗中不停调配京军人员。 十一月中旬,皇后诸葛氏与未央殿早产诞下龙儿。 弖帝龙悦,即立嫡子为储,普天同庆。 元弖一年。 元弖二年。 时间恍然匆猝。 弖帝登基已有两年,却始终没能扳倒瑞王,甚至在朝政上屡次被牵制着走。 五月初,诸葛皇后突病,卧榻一连五日。 瑞王带着瑞王妃进未央殿探望。 那一身白衫清扬,温润如玉。 那一双深黑眼眸,柔情似水。 一如从前。 “怎么就病了?”元涣静望着榻上的人,探究地问。 好端端地,怎么就病了。 怎么能病! 元涣强装面无波澜,心里已经千层浪翻。 见不得她有半点事。 “风寒罢了。”诸葛黔垂眸没有看她,声音凉薄,穿耳而过。 元涣眉心一蹙,两年多未见而已,她就对她冷漠成这样。 当真就一点也不念旧情? 一眼也不想再看见她? 这女人的心,到底是真无情,还是假装无情。 她辩不清,好想去问个明白。 这时,弖帝来了,众人皆向他见礼。 他直接坐在诸葛黔的榻旁,在所有人的面前,亲昵的握着皇后的手,关问道:“皇后今日可觉舒服些了?” 诸葛黔对他莞尔一笑,颔首道:“比昨日好一些。” “那便好,皇后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弖帝亦对她笑。 一场恩爱的戏,仿佛专程演给元涣看。 诸葛翾见元涣脸色变得阴沉,于是欠身道:“瞧过皇后姐姐,妹妹也放心了,妹妹就先与瑞王回去了。” 诸葛黔未言,弖帝先道:“瑞王妃不妨在宫中多住几日陪陪皇后。” 诸葛翾未答,元涣回他:“那本王就和王妃在宫里住几天好了,还有劳皇上差人安排住殿。” 弖帝侧目,与她相视,眸光一沉,冷扬唇角道:“那今夜,朕就设宴好好招待瑞王。” 元涣旋即拱手作谢。 一场鸿门宴,该来的总会来。 夜里,宫司设下简宴,就弖帝、皇后、瑞王与瑞王妃四人。 几个宫人与内侍在旁伺候斟酒。 没有歌舞,没有奏乐,殿内的气氛沉凝的让人压抑。 元涣没有动箸,静静地坐着,滴水也不沾。 诸葛翾先亲自尝过每一道菜,假意在夸菜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以身试毒。 怕就怕弖帝会在这时候下暗手。 待她尝遍佳肴,过了片刻都没事,这才放心地夹了一些到元涣面前的银盘里。 “看来司房准备的菜色都不合瑞王的胃口。”弖帝开口,讥讽出声。 元涣抬起头,收敛去眼中的冷意,看着他,唇角带着一丝苦涩淡道:“司房备的这些菜品很是用心了,只是臣妹多年不在宫中进膳,一时不禁念想起了父皇,所以触景伤情顿难食咽。” 弖帝应道:“若不是父皇病的突然,急火攻心难救,朕也还想对父皇多尽尽臣子孝道。” 元涣一挑眉,试探地问:“难道皇上不觉得先帝死得蹊跷吗。” 先帝的死正好是她离开了金国之后的事,任谁都会怀疑到弖帝。 可是她赶回去的时候太晚了,先帝已被敛棺,她想开棺就得冒上不敬罪名,如果又没查出端倪便会被弖帝借机严惩。 “蹊跷?”弖帝面色陡然阴沉下来,腾起怒意,言之凿凿道:“皇宫所有御医在场为证,先帝没中毒,也没任何异状,就是死于急火攻心,瑞王你现在来说蹊跷可是想怀疑朕当年有弑父之举!” 他把话说的直接,也不怕殿内的宫人们听。 “朕还一直想问瑞王父皇当年到底为何突然病倒,而且就在朕出事之后便单独与御书房见了你。莫说你对父皇的死觉得蹊跷,朕对当年所受之遭也觉蹊跷!” 说道这,弖帝的面容阴沉至极,布满阴霾狠厉,眸色染着杀气的血红。自那后,他强忍恨,装作自己还是个男人,还有雄风,借着独宠皇后的方式避开临幸其她妃子,就只有先帝与皇后以及那个死了的御医知晓此事。 元涣眼神深沉如海水,似笑非笑着,大声地回答他的质疑:“当年先帝召本王进御书房,是告诉本王皇上你龙根受损,从此难再延续我皇族血脉,问本王是否要昭告天下重新立储……” 她的话还没说完,弖帝猛地一拍案,勃然大喝道:“元涣,你住口!” 一旁的宫人与内侍听得脸色全部惊变,马上跪在地上捂住耳朵垂着头。 听了不该听的话,他们的命恐怕都得不保了。 元涣不顾弖帝的怒,起身走到殿中,扬首傲然地直视着他,继续说:“先帝有多疼本王,众所皆知。先帝要废储立本王当太子,谁又能说不可?可是本王没有答应先帝,本王念及手足情,父皇这才气恼地病倒。” “你胡说!”弖帝失控地低吼咆哮。 尽管他嘴上反驳不想 分卷阅读11 承认,心里却是毫不质疑地信了她的话。 元涣,元涣! 他恨不得冲上前掐死她。 她这番言语是在赤/裸/裸地笑话着他,笑话他的帝位都是靠她的怜悯才得到。 而不是他的能力,不是他本该应得。 父皇真是偏心,为什么最宠爱的人一直是她。 为什么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及她。 为什么! 这天下,男子才该是独霸者。 区区个女人根本不该凌驾在男人之上。 偏偏这七国天下,全都乾坤颠倒。 女子不止能入朝参政,还能利用蛊虫生子,学男子一样三妻四妾。 可恨,可恨这偏离人伦常纲的歪风! 第15章生别离(四) 元涣就是在胡说,一本正经地胡说。 气地弖帝七窍生烟,双眸通红如血,似要张口扑来咬碎她。 “皇上。”诸葛黔听完他们对话,忽出声唤着弖帝,深深一笑,宽慰道:“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您已是天子。” 弖帝怔了怔,神色慢慢从怒意里转变,豁地大笑起来:“是啊,朕现在是天子了,是天子啊!” 诸葛黔拾起朱案上的凤杯,拎着一壶酒,徐徐走下玉阶。 至元涣面前,她把手里的酒递在她眼前,莞尔道:“瑞王,饮下这杯酒,以后就不计前嫌可好。” 元涣呼吸一窒,眼中满是震惊与心痛。 她竟说要她不计过往前嫌? 她是要护着她的夫君与她对衡? 她当真这般的爱元承? “夺爱之恨,皇后倒是教教本王如何不去在意!”元涣语气瞬间变得冷硬,一伸手,猛地抓住诸葛黔的手腕,晃得她手里的酒杯都差些倒洒出来,沉声又再追问:“黔儿,告诉我,你我那时的缠绵,当真就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吗?” 说无情翻脸,就突然无情翻脸。 究竟为什么呢。 弖帝听闻她的话,脸色刹那骤变得极为难看,五脏六腑都烧着火,双拳紧攥成拳,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们……你们……” 他说不出口,她们……她们…… 她们竟然暗中有过苟且! 诸葛黔仍然镇定,语出淡漠且带着几分厉色:“瑞王府里美妾如云不是很风流吗,何苦非要惦记着本宫。本宫现在是皇后,是一朝国母,请你分寸一些莫胡言乱语的诋毁本宫,离间本宫与皇上的感情。” 元涣胸口顿然剧颤,不觉红了眼眶。 她说何苦非要惦记着她…… 究竟何苦呢。 她现在是地位最尊贵的天下之母。 早不再是她曾经的那个黔儿了。 最看不开的人,一直只是自己。 元涣心里反复地挣扎,挣扎,遂深一吸气,不着痕迹地松开手去取诸葛黔手里的酒杯,涩笑道:“皇后既然可以做到这般干脆,那本王也不会再自作多情下去了。如你所愿,本王从此……断念过往。” 话落,她将酒杯压唇,一饮而尽。 最好这酒里有毒,干脆些把她直接毒死。 就不用受万念俱灰之痛。 就不用再夜夜被思念之苦折磨。 诸葛黔勾着唇,好似在笑,笑意不明。 主动又把她饮空的酒杯斟满,又不经意地拿起元涣桌上的酒杯,宽慰地说:“本宫也回敬瑞王一杯,望瑞王做到断念过往,此生莫再思及本宫了。” 她说罢,将手中的酒沾唇入喉。 元涣被言语所恨,也不让她们发现她眼中的泪。 诸葛黔把手里的空杯放在朱案上,俯首时,朱唇刻意凑近到元涣的耳边,声音很轻很轻,轻地只有元涣一人能闻清。 她说:“孩子……是你的。” 她说完,洒脱地别过身,向弖帝而去。 当初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有了元涣的骨肉,才会主动爬上元承的床。 让元承以为孩子是他的,也让元涣以为孩子是元承的。 没有元承的怀疑,没有元涣的在意,这个孩子才能安全的生了下来。 所以,是她骗尽了所有人。 元涣被她的话惊到猛然失色,整个人定住似的,膛目结舌而无法言语。 诸葛黔说什么? 她说孩子是她的? 那孩子…… 那孩子,那小太子,是她与黔儿的骨肉? 元涣在心底仔细地反复一想。 是了,是了! 小太子是早产儿,时日一算与她们那时正好一致。 可为什么黔儿那日不承认呢。 元涣慢慢回过神来,遂目光扫向诸葛黔的背影,欲言之际,那道孤影忽摇摇欲坠之态。 “噗——” 在一阵吐声中,腥红地妖血喷洒而出。 又如雨坠落,坠地女人脚下玉阶血点斑斑。 “黔儿!” “皇后!” 弖帝与元涣异口同声的惊呼。 弖帝一脸懵然,他的皇后吐血了。 怎么会吐血,怎么会呢! 元涣先冲上去,抱住诸葛黔倾倒的身姿,急迫地叫唤:“黔儿,黔儿!” 诸葛翾忙命一旁的宫人去召御医来,遂也上前一看皇后的情况。 “你怎么中毒了,你怎么会中毒的!”元涣难以置信地喊着,眼中的泪一下子涌落。 她不断地擦去诸葛黔口中的血渍,可那黑血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一定是那酒…… 对,就是那酒! 元涣这才想起诸葛黔方才喝的是她案上的酒。 她抬头,怒目瞪向还没回神的弖帝,厉声道:“元承!你马上把解药拿出来,你要我的命可以,但绝不能伤黔儿分毫!” 弖帝说不出话来了,他反复在心里追问着自己。 酒里怎么会有毒的…… 怎么会呢! 他只命人在元涣的筷子上涂了毒。 酒里根本没毒的。 可黔儿明明是喝了那酒才突然吐血倒地。 这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办事的内侍特意在酒里下了毒吗。 “涣,涣……”诸葛黔用着余力抓握着元涣的手,耗尽毕生的情去唤她的名字。 她马上就要死了,以后再不会成为她牵绊的存在了。 元涣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吸了吸鼻子,抬眸又对着弖帝大叫:“元承,我求你,把解药交出来!” 弖帝大步下玉阶,把自己身上带着的解药喂到诸葛黔的嘴里,把她从元涣的怀里夺回,自己牢牢抱着。 “皇后,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他慌地不知所措。 诸葛黔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看他一眼,将他完全视若无睹。 她的眼 分卷阅读12 眸里,只刻着元涣一个人。 “涣……保护好他……” 这个他是谁,她一定明白。 她努力地说完这一句话,颓然地,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眼眸一眨不眨地睁着,瞳孔瞬间散涣。 “黔儿……不……不……” 元涣拼命地摇着头,心一下也跟着没了跳动。 她不敢信,不肯信。 疯了一样地从弖帝怀里又抢回诸葛黔的身体,死死地抱紧。 “黔儿,你不要死,不要死……” “我求求你……黔儿……” “求求你!” “诸葛黔!” 但不论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叫唤,都只是徒劳无功的嘶吼。 诸葛黔在她的怀中,一点点的失去了温度。 渐渐地变成了僵硬。 死的僵硬。 第16章生别离(五) 皇后大丧。 惊动了整个诸葛族。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误饮了瑞王的酒中毒而死。 朝堂上掀起巨浪,瑞王党臣质问弖帝想毒杀瑞王,居心何在。 诸葛族更要弖帝给出交代。 不论风波闹成如何,元涣都不闻不问,颓废地守在皇陵,守着皇后的新墓。 黔儿死了,她此生又有什么意义独活。 可黔儿临死前的那句话,历历在耳。 元承迟早会发现太子的身世的,所以黔儿要她保护好孩子。 哪怕是为了守护那孩子而活。 真是自私的女人啊。 设了一个局,将她骗的好深,好深。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现在一下子脑子就清明透彻了许多。 当年,黔儿先是骗了她孩子是元承的,避免她知道真相后会借机缠着她们母子被人起疑。 为了让她能死心不会再去纠缠,于是假装无情变心刺一直是黔儿在背后设局。 可黔儿不知,她早就发过毒誓。 有生之年,她若死,她此生便绝不称帝! 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但元涣也不知,诸葛黔一直在等待死的机会。 死能不阻她的路,不挡她的道。 她对元涣的爱不少于半分半毫,可是自从知道自己是红颜祸水的命,又是元涣命里的大劫,她就出谋让自己的父亲去诱导元承来娶她。 所以,会嫁给元承不是旁人逼迫,是她自己要走这条险路,潜伏在元承身边,阻止他私底下的小动作。 元承对元涣暗下杀手早不知有多少回,诸葛黔每回得知就命诸葛族的死士去保护元涣安全。她又故意对元承冷漠态度,从不虚与委蛇,把元承恼地对她常常施虐,对她愈发的醋味在意。 而那日大殿上,她没想太快暴露元承所为,时机还不够成熟。 可是元涣太在意她了,她只好让她发觉她身上有伤,元承因此被暨帝罚去宗子府,成了她和元涣独处的最好机会。 她刻意撤走所有宫人,与元涣偷欢一夜。 她早早有着打算,一心就想怀上她的孩子。 只要有了孩子,以后她死了,元涣也必须会活着。 元涣活着就够了。 反正此生都注定不能与她在一起,死便死罢。 死能化解一切痛苦和命数。 能逼元涣脱离爱恨,永远清醒。 一个月后,元涣领京军封锁整个皇城。 弖帝被禁关在自己的大殿内,一步也踏不出。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但元涣没有马上杀了弖帝,只是命人将他日夜鞭打折磨。 死,不过一瞬的痛快事。 她不会让他死的太轻巧,太容易,太痛快。 元涣自此成为摄政王,取代弖帝掌权朝政,直接住在宫中陪着小太子。 弖帝的妃子她毫无顾忌地染指。 当初他夺她挚爱,现在她染他后宫。 天理报应循环。 元弖三年,皇后诸葛氏亡故半年多之后。 元涣始终放不下旧爱,突想起在楚国宠幸的女尼灯清。 哪怕只有一双眼相似黔儿,至少也能睹目思情。 她亲自动身前去楚国找那女尼,不顾灯清早有心爱之人,她不在乎。 她只要她这个人,她这双眼。 弖帝的忠臣们趁着瑞王不在,带私兵闯入宫中解救弖帝,与端王党大肆厮杀。 元涣闻询匆急赶回金国,与死灰复燃的弖帝周旋。 三个月的时间弖帝的忠臣被逐一的全族大屠杀。 弖帝完全失势,沦为阶下苦囚。 并与次年在诸葛皇后的忌日当天,弖帝被最残酷的□□折磨至死。 死后只留一滩肮脏的血水,骨与肉都□□扩散所腐蚀干净。 国丧钟响之下,元涣没有让自己称帝,反倒拥立四岁的小儿登基。 她挟天子以令诸侯,江山犹同在握。 元封一年。 瑞王妃十五岁,终于到了及笄之年。 诸葛国师府安排了圆房的吉日,有司会在她们的房内呆着,隔着一道屏障观看她们圆房的全部过程。 这是金国皇族的规矩,每一个皇子或者公主,圆房当日都需要被记录下来。 以证破元之日,有见落红。 不辱皇室,不辱家风。 夜里,元涣更衣入榻。 诸葛翾一身红霞薄衫裹着裸/身,紧张不安的躺在榻上。 她以为自己会被多么温柔对待。 幻想过徐徐种种的方式。 但她没有料到,元涣会一点前戏也不做,直接敞开她的腿,手指无情地杀入她的身体里。 猛烈地数十下抽动后,落红渗出户外。 元涣见状,旋即抽出手指,无情的起身离开了屋子。 诸葛翾哭也哭不出来,原来即便姐姐死了,她也永远走不进她的心。 不久后,瑞王府多了新的妾侍,清夫人。 元涣夜夜只宠幸她一人,夜夜都是以强迫的方式逼灯清妥协。 她 分卷阅读13 要用这女人的身体掩盖她内心的痛。 填补那永远无法弥合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