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3 圣迹》 分卷阅读1 《天神右翼第三部圣迹》 第1章 天神右翼,即是坐在上帝右边的人,是天国的副君,是神族至高无上的称号。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往往也是大天使团的长官天使。神族的地位变动很大,但神之右翼这个位置,只有两个人坐过。 一是别名“光耀晨星”,天界历史上唯一拥有圣光六翼、六分之五神之力量的、掌握天界究极光魔法的拂晓明星,因叛变而遭受神谴、魔剑沧渊的主人,象征原罪“骄傲”的魔界之王,路西法。 一是号称“神之王子”,替上帝剿灭路西法叛军,出生时天狼星变为红色的正义天使,神族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后因背叛神族与路西法私通遭受神罚,圣剑火焰的主人,天界最强的战士,光之君主,米迦勒。 一个被驱逐出境,一个被众天使围击至死。 其实严格说来,天使没有死亡一说,只有消失。但是米迦勒最后待着的地方不是天界,所以肉身并未化散。也是因为这个,天神右翼的位置一直都颇受争议。天使们在自己期待成为副君的同时,还会告诉他们的伙伴,这个位置实在不祥,谁上去了谁倒霉。 事实上,路西法不仅不倒霉,还顺利地在新天地一展身手,把魔界弄得人模狗样。 倒霉的人只有米迦勒。当时参与讨伐米迦勒军团的天使数目着实不小,所以知道米迦勒死法的天使数也不小。任你随便拉其中一人去问,他们给你的答案估计都会一样:乌列、然德基尔及一群炽天使,还有他的亲生儿子哈尼雅带兵冲上,把米迦勒捅成了多孔宝带桥。最后米迦勒死在红海某一处,魔界的结界前。路西法在他身上留了个种,可惜最后那种还是胎死腹中。 米迦勒在魔界做的贡献还是有的,例如替天界打了无数次胜仗,例如例如在临死前还不忘了把交给上级的报告留下。以大部分神族的话来说,那就是“用身体换来的文书”,然后他们倍儿爽地收下文书,认真地看了,照着打整了天界,继续唾骂米迦勒。 米迦勒还曾经做过一件很了不得的事,那就是替天界与魔界谈判,愣是逼得不可一世的魔王签了字,下了停战协议,时限还是一千年。不过,前面有曾经二字。因为米迦勒把停战协议揣衣兜里,丢文书的时候又忘了把这个也丢出来。天使们再去找他的时候,连根红毛都没找到。 甲方米迦勒不出来作证,合同就失效。 米迦勒死后第二年,魔族军队弓上弦,刀出鞘,一鼓作气开打天界。 战火燃起的那一瞬,就象征着和平时代的结束,战争年岁的到来。尽管不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都渴望和平,可是上头说了算,大家能做的就是嚷嚷一下然后替老大办事。 无论由事实还是由历史都可以明显看出,两位前副君都有明显的优点。米迦勒领导军队能力强,战斗能力强,忠诚,勇敢,慈悲,亲切,正义,胸襟宽广。路西法颇有创新精神,用才和政事都很杰出,精通黑白魔法,尊贵,精明,理智,博学,随性,极具王风。 可是这两人的缺点也很明显。米迦勒在政治斗争方面烂得一塌糊涂,还有智商过低的传闻。路西法性格高傲其实不算缺点,因为他有资本。如果这一点算上,那他的缺点似乎除了高傲,就是米迦勒。一遇到这位大天使的事,路西法的理智绝对可以打一折。 所以有些眼明的天使说,杀了米迦勒绝非明智之举。魔界的地位是沙尘暴都卷不跑的,丢了米迦勒,路西法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圣战一直持续了近一百五十年。副君的位置也空了一百多年。 神族心里不安之余,还要担心魔族随时会攻上来。 地狱七君力的巴力毗珥在圣战中丧命,可是擎天柱旁的七恶之花依然开得绚烂。 魔界优异的预言师尼拜士曾做过一个奇异的梦。他说梦中所看到的景象,才是真正的地狱。梦里是一片无边的血海炎狱,披着黑斗篷的黑巫师从中走出。帽檐渐渐上抬,露出来的骷髅与满目血红形成强烈反差。 尼拜士说,那是暗的支配者,是继玛门过后最强的破坏神,他降临的日子,真实将会显现,天地将会翻覆。他将代替地狱七君之一,成为新的撒旦。 米迦勒离去那一日,擎天柱旁的银色花儿悄然多出一支。 当然,目前看来,这件事与我们所要讲的故事并无多少关联。 其实不然。七天九狱,这就是圣战可能涉及到的地方,上至耶和华路西法下至普通天使地狱犬,都与这个故事有关。 啊,对了,地狱第八狱已经差不多搞定,目前路西法正在往下开拓,不过第九狱藏了什么,更没人知道。魔族们都称它为“魔界之魂”,名字嘛,也是瞎编的。 让我们把镜头拉近一点,再近一点。前面旋转的天空就是红海,再旋转往下冲一点,就是广袤无边的依布海村,冰晶构筑的幻影城,风暴笼罩的克里亚城,雷电闪烁的史米尔城,清新神秘的尤拉部落,烈焰燃烧的莱姆城,黑暗雄伟的罗…… 慢慢慢,回来回来,不要再下去了,再往上些,上些。 没错,就是这里,莱姆城。 看到那个堕落天使少年了吗?那里,站在河岸边,戴着露手指黑手套的少年。咦?什么?魔族里戴半截手套的都是低等职业? 胡扯,路西法同志颁布的新宪法可是再次强调的。 什么?和等级制度是两回事? 什么?问这孩子是做什么的? 这……啊,你看,他的手多漂亮啊,他正在拉……拉绳子,即便拉着绳子,手都那么漂亮。 慢慢,别跑,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他的身份? 这个,你看看他漂亮的黑发,漂亮的红眼,比他鼻子上的……玻璃……铁……鼻钉还漂亮。不不,别看鼻钉了,看看他美丽的黑色羽毛……什么?他翅膀只有一支? 搞啥,你歧视残疾人啊? 看看,他傲慢的神情,那是多么像魔界伟大的路西法陛下!看他邪气的神情,那是多么像伟大的玛门殿下!这说明,他是支潜力股! 汗,你还在问他的身份? 其实每一个故事的主角,不一定就非得是身份高的人对不对?**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不定哪天他会变强…… 汗汗汗,别走别走!你想知道他的什么? 职业? 好吧,职业…… 奴……奴隶船长……手下的……奴隶。 还,还刚给人抛弃了…… 分卷阅读2 汗,你说了你不走的,回来啊—— 真是郁结死了,这年头不是万能强大彪悍的主角还真难混……贝利尔,别太难受啊,谁人不是嫌贫爱富的?谁人不是鄙视底层人民的,放心,我喜欢你! 咦,回来了? 哈,有兴趣了? 什么?你问我是谁? 我是……我是…… youask,iaskho? 开第三部了,这一部基本都是轻喜剧,大家应该比较喜欢吧。 另,文中的“我”是谁,谁猜得到,送贝贝破铁鼻钉一个 圣迹第二章 魔族等级横向从官职分:王族,高官,大臣,大使,司法,侍从部,游乐部。纵向从种族分,已经很模糊,除了大恶魔和堕天使还保留得比较好,别的可不像天界血统纯正,他们是越交越杂,于是魔界变成整一个杂种大荟萃。不过这样促进各族交流,加强国家建设……总之在魔族眼里,这样很好就是了。倒是随着魔族越来越民主的发展来看,鄙视高官似乎变成了一种潮流。你不高兴了,拿他们来踩一踩,我不高兴了,也拿他们来踢一踢,反正心情不好的时候,指着高官骂就对。越高的官被骂得越厉害,其中两人除外,那就是路西法和玛门。 原因很简单。人呢,都是以貌取人的。女人不会骂他们,男人骂他们会被说女人说成是嫉妒,参照内容如下:“哎呀呀,瞧你那颗丑陋自卑的心!长得没人家帅能力不如人家强,嫉妒了吧?嫉妒了吧?”“天,你竟然骂一个小孩子,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欺软怕硬的混帐!” 唉,近一万岁的小孩子。 也是没法子的事。优秀英俊的男人永远吃香,优秀英俊又单身的男人更加吃香。路西法公布了莉莉丝的身份,非但未遭到人攻击,还博得了万千群众的同情。 米迦勒的死给他的粉丝带来了无限悲哀,同时也让魔界的女人和同性恋带着欢喜的心情悲哀。 再强大的种族也会受不了战争。所以,自圣战过后,全魔族都处于况来看,这样的待遇真的太掉价。 **同志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贝利尔曾经反抗,但是结果给琼斯船长一句话塞回来,从此满于现状,一心等待每月月初发工资的时候。琼斯的烂癖好就是压迫穷人,实际上他是一个有钱人。每次拿钱都拿得特大方,唰唰一抽,五十安拉的钞票就甩出来了。 每次贝利尔看到钞票上的玛门头像,多少都会欣慰一下。久而久之,对玛门也有了感情,觉得他就跟自己亲哥哥似的。 说回来,琼斯当时给他说的一句话很简单,那就是:不满意辞职就是。 贝利尔确实没有权利反抗。在魔界,能力=魔力or力量。他活了一百来岁还没读过书,哪来魔力?力量的话……叹息,柔弱二字用在他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魔界,力气和天使一样大就算超柔弱。咱们贝利尔可是比天使力气还小上很多。 贝利尔自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扔在依布海村外,没哭没闹,一小团就趴那里睡觉。后来被一时同情心泛滥不计后果的琼斯船长给带回奴隶船,就这样变成一只标准米虫。 没错,贝利尔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懒。现在他长大了抽条了,漂亮的五官出来了。而且有越来越漂亮的趋势。想当年他小时候,那简直就是一肉团子。 也不能怪琼斯压榨他,他从小到大白吃船里多少银子估计要琼斯报出来,准会因为过度激动而灭了他。每当人家提到过去,都是一副神往的模样,还会吟唱几句“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琼斯一提到过去,绝对是哭丧着脸说“记得当时他还小,他爱暴食我爱闹,不觉翻滚甲板上,肉球多重谁知道?” 人家每每说他是个球时候,小贝利尔总是喜欢缩一缩单支翅膀,脖子也跟着缩一缩,更像一个球,还露出一副你打呀你打呀打不死我呀的模样:“球状也是身材。” 奴隶们实际并不像我们所想得那么惨,他们的生活也有喜怒哀乐,而非一天哭丧着脸感叹命运悲惨。例如低等奴隶就住在甲板上,弄个舒舒服服的吊床往上头一躺,夏日的晚风还会吹得人小心肝乱颤,大感生命太美好。 儿时的贝利尔就睡在甲板上,有一次他翻了个身,从上面滚下来。那天晚上风又挂得大,船摇晃得也厉害。左晃一下,贝利尔就化作肉球从右滚到左。右晃一下,他又从左滚到右,撞坏了一堆酒瓶子,简直一变相保龄球。 第二天奴隶老大胡迪对他说:“你该减肥了。” 贝利尔说:“我的体重是我自己的事。” 好在贝利尔后来真瘦了些,可以工作,不过力气不大。琼斯就当作了亏本生意,勉强捞了他使。可是贝利尔的体重一减,就减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瘦成了一根竹竿,力气也变作最小化。小脸是变得漂亮了,人也变得更懒了,天天混日子也不怕被人炒了。 贝利尔这样的货色居然可以混到奴隶船上去,连琼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毕竟这孩子是从小就待这的,琼斯所能做的就是严厉些,要说赶他走,还真下不了手。 这一日,又是发工资的好日子,贝利尔把五十安拉放兜里,跳下甲板,挽起被河水弄湿的裤腿儿,径直跑到河岸边的小摊旁吃饭。他掏出三欧里拿给老板,往椅子上一坐:“麻烦给我一个蝙蝠肉蛋三明治不要蛋,油炸芝士面包不要芝士,羊奶要大杯的,盛了八分不能多也不能少少了不够我喝多了会漏出来,面包上最好放几片蝙蝠肉,三明治上层夹最好夹火腿,下层最好夹蝙蝠,就这样。” 老板拿纸抱了食物,猛地扔到贝利尔手上:“拿去!”贝利尔接住,说:“谢谢。”刚吃了一口三明治,他就抬头笑道:“这个三明治味道不错,不过没有上个月二十一号的第七个好。” 老板干脆不鸟他。身边一直沉默很久的同伙奴隶总算忍不住说:“你简直是个疯子。”贝利尔说:“事实历 分卷阅读3 史的真相是,傻子跟着疯子走。我们的魔王是疯子,追随他们的魔族们都是傻子。多谢你的夸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当王的潜质。” 3 其实贝利尔说的话不无道理。曾经有黑巫师做过实验,在一个大圈子里养一群一样的鱼,用魔法鱼把其中一条的大脑内部破坏,这条鱼就会变成鱼群的老大。 这明显说明了脑子少根筋的就能当首领。所以,说历史的真相是傻子跟著疯子走,其实没错。eg发动两次世界大战的i11ia二世和hit1er,挑战世界和的萨达姆,哪个不是疯的?那些傻x兮兮说要精忠报国的都蛮傻。 由以上论据,我们可以推断出,魔族们眼中伟大的路西法陛下,也可能是个疯子。 如果我把这话拿到罗德欧加蝙蝠和黑云环绕的美丽广场吼去,保证会有一堆女人冲出来和我对吼:“你胡说,胡说,我们陛下那麽英明理智,你分明就是~~嫉妒!” 唉,证据?证据我有,只是暂时不想拿出来。我们的目光得集中在这个朝气蓬勃的孩子身上。 甭以为只有政治斗争经济斗争才会出现竞争,其实竞争随处可见,在穷人群里一样会互相攀比,互相歧视。在这个年代,大恶魔和堕天使和其他种族的矛盾、恶魔天使本身的矛盾、力量与魔法之间的矛盾被战争冲刷去很多,但在不涉及战场的魔族身上依然明显。 不懂明哲保身的人永远都会拖点麻烦,例如说贝利尔。 贝利尔嘴皮子硬,宁可死也不肯在口头上吃亏,所以他有诸多缺点就会被讨厌他的拿出来反复强调:单翼,力气小,瘦弱,出生,没有地位的堕天使,没有实力…… 堕天使的力量虽然不及大恶魔,可是大部分堕天使都是黑巫师,既可肉搏又可施魔法,魔法的破坏力还不及肉搏破坏力。按道理说,贝利尔的力量应该比船上这些牛头人羊魔人还有小恶魔都来得强。 贝利尔自己也觉得纳闷,不过也不大在意。他现在在船上是水手,工作就是做担任操舵、带缆、保养船体,以及消防、堵漏、维修装卸用具等杂活,并不用搬运货物。力量对他来说,就相当於一个准备去会计事物所应聘的大学生的历史系毕业文凭。 再说他的出生,确实是不明不白的。琼斯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就挂著名牌,贝利尔。明显他是个弃婴。本来大家一直很同情他,但是他嘴巴太贱,现世报。 “话说今天是该死的神族们的创世日,你说如果我们路西法陛下带兵一举冲上去,会不会把那群白翅膀的全部干掉?”贝利尔刚坐下来没多久,那一群男恶魔就坐在他後面。 “现在天界哪还有时间庆祝创世日,他们已经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哈。” 算算时间没错,这一日是路西法历,七一六七年一月一日。z “啊,真是的,你不说我还忘了。好像天界到现在还没有选出下一任副君吧?他们都老糊涂了吧?” “路西法陛下那麽强,米迦勒那走背运的也不弱,他们从哪再去找像他们这样的人?总不能让别人说天国副君一代一比代差吧?多没面子?” “说到底米迦勒死了还是可惜……当然,有些人是希望他死的。” “女人就不说了,有部分男人也……”几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贝利尔身上。 果然又是来活饥荒的。贝利尔还有一点很容易被人拿来嘲笑,就是同性恋。 其实同性恋在魔界早已可以结婚,魔族们也早已用平常心看待之。 可贝利尔是个零号,绝绝对对纯纯正正的零号。 是人都知道,在同志圈里,如果哪个人心理性别和生理性别相反,那他或她就不会有另一方受欢迎。也就是说,在男同志圈里,小零们是不吃香的。男人又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找个孔插就得了,更何况是男人中的男人,在上面的那一方。所以一号通常都是双性恋,实在找不到零号,找个姑娘搞一搞也没什麽问题。 可小零们不同。女人没零件,他们只能找男人。其实纯零淮笫芑队,也不代表会被唾弃?br>贝利尔被人群踩的原因说到底还是自找的。就是他喜欢上的是个高官。 平民瞧不起他,王族说他不自量力。 有句话说得好,美是一种力量,微笑是它的剑。 後面的人唧唧喳喳闹了半天,贝利尔转身,微笑:“会喜欢一个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人是愚昧的,认为别人会这样做的人是更愚昧的。我是个纯零号,找不到男人很正常,毕竟整个魔界里同性恋的比例不到十分之一。但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到几百岁了还是处男,那才是最稀奇的。” 那几人都哑然了。 隔了许久,其中一个男恶魔冲出来吼:“在魔界会有处男?别笑人了!” 贝利尔说:“这麽说,你不是了?你很骄傲了?” 男恶魔说:“我当然不是,很抱歉,我一个月起码换一个女人。” 贝利尔说:“什麽时候一个男人的价值已经开始由换女人的数目来衡量了?” 男恶魔说:“换女人越多,就表示这个男人越有魅力。而你知道,没有女人会倾心於不强大的男人。” 贝利尔说:“哦,原来整个魔界最强大的男人是阿撒兹勒殿下,最弱小的男人是路西法陛下。” 男恶魔也傻眼了。 贝利尔说:“得不到女人就得不到力量。动物都懂得追求的性需求比高等动物才有的爱还重要。忠贞要被鄙视,滥交才是王道。原来在异性恋的世界价值观竟已到了如此惊骇世俗的境界,我想我的性取向一辈子都不会扭转了。” 男恶魔的目光爆发出精光,几乎要将他灭掉。 贝利尔笑道:“瞧你那脸,跟水母似的。” 第4章 又赢了一次胜仗,贝利尔凯旋回归奴隶船。所罗河水几乎要结成冰块,船在河中晃荡一下,就会听到嚓嚓的薄冰破碎声。贝利尔加了一件棉袄,在甲板上的小桌旁坐下。他把钱袋里的钱抖在桌面,正算计着是否该花钱买个室内床位,来度过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 魔族体质好,不容易生病,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不怕冷。 但是,一个床位要六百九十九安拉。他如果花钱买了,那自己的储蓄又会少很多。那他的目标,估计又要延迟了。 他趴在桌上,却因过度冰凉而蚂蚱似的弹起来。 然后很快有人在他身边坐下:“看你一天愁心事蛮多的。” 贝利尔抬头,看到一张肤色 分卷阅读4 深紫的恶魔。这人叫做穆林,是他的好朋友,拥有八分之一的大恶魔血统,家境不错,无奈本人贪玩不学习,成年后老爸老妈给了点银子后把他赶出来。他把那点钱挥霍干净以后,突然大感悔悟,不愿再回父母身边赖吃赖喝,开始寻找工作。 又猛然发现自己从小什么都没学,有蛮力但在竞技场又无法出类拔萃,又不咋会为人,只有跑到奴隶船上工作。 穆林和贝利尔一样,也属于标准的fu11ti员工,他是唯一一个遇到贝利尔没有和他吵起来的人。原因贝利尔很臭屁地解释说,那是因为他够不上格。 其实贝利尔不算撒谎,穆林的智商可能比米迦勒还低。 知道有多低了吧?贝利尔看他一眼,突然无比决绝地一咬牙:“我有一个打算,你一定要帮我。”穆林把两大杯冒白泡的啤酒往桌上一撂:“好,你说。”贝利尔说:“我想练魔法。” 穆林刚喝一口啤酒,立刻就喷了贝利尔一脸:“咳咳,咳咳,你没搞错吧?”贝利尔茫然地擦了擦脸,茫然地说:“难道你就甘愿当一辈子奴隶?”穆林说:“但是魔法?你不会吧?就算你的魔法比路西法还强,学来也没用啊。” 这个也是实话。会使魔法的人只有两种,黑巫师和白魔法师,前者多为堕天使,后者基本就是法天使。不是这两个种族的想要有点成就,比让贝利尔飞还难。 再烂的神族法力都比魔族强,所以虽然堕天使大部分都是战天使,但他们的魔法在魔界依然是最强的。也正是因为魔界缺少这类人才,天资不好,干脆大家集体转行崇尚武力。 虽说如此,堕天使的战斗能力依然不能忽略。因为他们的战斗持续力和抗打击能力都比天使强上很多,就算有一堆天使围着一只堕天使打,他或她都能坚持一段时间,能在挂掉之前脱离队伍,唯一的缺点,就是爆发力不够强。 而白魔法师自然要厉害得多,但是他们实在不抗打,如果没战天使掩护他们,或许他还在念咒,就被一堆魔族围上来挂掉。最可悲的是,少了米迦勒这个超级厚盾,天界的战天使几乎绝种。所以一上了战场,法天使们的处境相当尴尬。使了吃奶的力气飞一段,放个小魔法,再跑一段,再放一次……如果一不小心撞上了大恶魔,一镰刀劈下来,就回去见耶和华爷爷和耶稣叔叔吧。 贝利尔如此柔弱,肯定不能像黑巫师那样顶着别人的刀剑硬放魔法,加上他跑步速度堪比冰山运动,翅膀又只有一只,不但没法像法天使那样跑一段打一段,更没有法天使天生的神力。跑去学魔法,绝对是天方夜谭加官样文章。 贝利尔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只要努力,一定会出人头地。大不了我专修魔法,别的都不管。” 穆林说:“我听说神族一上战场,第一件事就是降雷劈光所有的法力高强的堕天使。法力越高死得越快。就你这样,我看初级魔法都能把你干掉。” 贝利尔说:“自蚀领域。” 穆林眨眨眼:“麻烦你说魔语行吗?” 这时,一只戴满戒指的手搭到桌面上。 “贝利尔,不得了啊,什么时候连禁咒都打听来了?” 两人匆忙抬头,看着俯瞰他们的人。 那人体型比较彪悍,头上大戴了一顶巨大的船长帽,帽檐上还插了一根极粗极长的黑羽毛。络腮胡,双下巴,从上眼皮到下眼皮还有一道刀疤,因此看去眼神有点凶狠。 贝利尔暗红色的眼中隐约露出一丝不安:“船长。” 琼斯在他身边坐下,理了理黑领:“说说,你是从哪里知道自蚀领域的?” 贝利尔说:“对不起,我不想说。” 琼斯说:“嘿嘿,小子翅膀还没长硬就跟我板脸了。你大概了解不够多吧。自蚀领域是一个终极变态的暗黑禁咒,它不借助元素精灵和神魔的力量,直接利用存在于地狱最深处的泰坦,超出一切神灵和秩序的力量,将有意识的力量体转化成红莲之火,吞噬自身血肉,地拍拍他的左肩,叹息一声,也跑去干活了。 第5章 顾名思义,奴隶船。除了贩卖货物,还会贩卖奴隶。 除了终生奴隶,其他都可以卖出去。不过贩卖的时候,奴隶本身要同意并与对方签合同,才能把交易进行下去。当然,这是魔族共和国政府部门提出的方案。不过也有奴隶船长钻空子,例如在船上使劲刁难奴隶,严重体罚,逼得他们不得不想自己被卖出去,以获取高利润。 宫廷内部再次收到消息后,终于决定严打奴隶制,连奴隶本身同意的交易都在限制。打压得实在太厉害,奴隶船长的生意不好做,琼斯的亚娜号是卖奴隶卖得最厉害的,所以他最近基本停止了主动的贩卖奴隶交易。 一般买得起奴隶的魔族都住在罗德欧加,而交易一停止,不常运送货物到罗德欧加的亚娜号自然也几乎不往下头走了。然后这一回,宫廷要招低等侍从,奴隶船长们竞相顺流而下,直奔帝都。 冬季干旱,不下雨还好,一下绝对冷到暴。 云影如同巨鸦的翅膀,遮天蔽日。莱姆城的火山在阴冷的空气中,依旧猩红得像个大火球。 河岸边,河浪轰炸机似的爆开,四处喷涌,奴隶们把货物从船上丢下来,引得船身轻微摇晃。 陶瓷杯盘放在甲板木桌上,贝联珠贯的杯子装满了水,又接连不断漏出来,落在盘子 分卷阅读5 中,叮叮当当的,混着岸边酒鬼的歌声,伴随着亚娜号起飞。 贝利尔扶着船沿看河水从眼下冲刷过去,不一会精致的船桨就整齐地摇动起来。然后船就朝第七狱驶去。 等船到了罗德欧加,停在所罗河的下游,穆林又开始感慨,魔都真的是一天一个样。贝利尔裹紧身上的棉袄,跳到岸边,朝手心吐了一口气。 桥梁高高收拢折叠,下方的河水磅礴,却也覆盖不住城内的喧嚣。偌大的城门上方是妖异闪光的六芒星,碧蓝而旷远。透过城门,更可看见里面飞扬的五彩旗帜,还有最明显的建筑,潘地曼尼南。 穆林走到贝利尔身边,缩成一团,打哆嗦:“这就是上流社会住的地方啊,我爷爷就曾经住过这里。” 贝利尔说:“总有一天,我们也可以住进潘地曼尼南。” 穆林说:“绝望并不可怕,我最怕明明已经绝望了还报希望。” 贝利尔说:“你才多大点年纪就开始嚷嚷着绝望?无痛呻吟。” 穆林无语。 然后两人随着奴隶队伍一起进入城门,视野哗的一下就被巴洛克建筑填满。 华丽而黑暗之中,会有魔法幻化成的莹白光点,仿佛林间跳跃的萤火虫。 街上行走的魔族还是高等的占多数,千百年不变的皇家炮兵就像古老的时钟,规律而缓慢地在街上巡逻。 站在宽阔的道路间,任谁都会觉得自己被楼房包围。超越人群,超越楼房,可以看到高耸宏大的古钟,人骨教堂,竞技场,擎天柱。 空中处处飞翔着蝙蝠,为数不多的贵族穿着黑披风,骑着龙,自最华贵的建筑飞出。 为防交通阻塞,琼斯命大家一起到潘地曼尼南的门口集合。贝利尔和穆林两人一起行动,结果路过一家新开的大店,那家店的名字比较令人呕血:cifer。 真是比天界那家路西法之吻还要变态,人家还只是借用路西法的名字来打打广告,这个完全就是路西法的个人崇拜馆。发起者自然是一些年轻的姑娘或离婚的少妇。 外面因上头要求一定要黑色,就黑色了,除了多了些红玫瑰装饰,似乎也与别的建筑没什么不同。可是贝利尔往里面一看,差点给喷死——墙,桌,椅,门,门框,画架,窗栏……全由粉红和大红组成。 果然……是女人的世界…… 唉,所以我就说,女人就是麻烦么。眼睛都刺痛了。 呃,虽然我没感觉,心理作用也不好受啊。 这家店,真是太恐怖了。路西法的画像,路西法的画,路西法的签名,藏有路西法魔法的水晶球,路西法用过的蜡烛,路西法的某件衬衫,路西法的这个,路西法的那个,汗……瞧瞧,别说穆林,连贝利尔都看傻啦。 真是丢人到家的店。y 最丢人的是,生意还挺好。 贝利尔看着墙上的路西法巨大油画。 画中的魔王坐在王座上,身体微向右倾,左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右手肘支着扶手,手指关节顶着下巴。 贝利尔似乎看得有些出神。 嗯……既然主角都这么看了,我们不看也不行吧。 话说魔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眼睛有几分媚气,眉毛却分外英气,中和;鼻尖略窄有些媚气,鼻梁高挺显得英气,中和;脸窄下巴尖显得媚气,轮廓却相当分明十分英气,中和。 总而言之,长得确实很漂亮,加上地位神仙放屁非同凡响,让这么多人绝倒也是正常的。 再看看那张画,漆黑暗红的眼,似乎在看着我呢? 汗,错觉,错觉。 路西法戴着黑色的手套,两只手都盖得严严实实的,但依然可以看到手腕上的数圈银色链条,华美而不繁复,只轻巧地垂着。 唉,怎么觉得这么不舒服?看看贝利尔好了。 咦?怎么还在盯着看? 他不是喜欢……怎么就……莫非……他…… 贝利尔长叹一声:“当魔王,床一定很大很宽,很好睡吧。” 我吐血~~~这懒猪~~~ 这时,穆林吼道:“贝利尔,快来快来,你看这个人好像你!” 贝利尔猛地回头,冲到那幅话面前,盯着看了好久。 老板娘把指甲油刷放进瓶子里,甩了甩还未干透的红指甲:“别摸那幅画啊,那可是限量版的。” 咦咦?怎么我也在发呆了。 镜头,镜头,拉进一点—— 不就是传统的黑暗光明画么。一天使一恶魔来的。 慢着,上面那个天使和贝利尔真的很像,不过是红发,看去比贝利尔大些,人类男人二十三四的模样。他伏在天界之门前,六支黄金羽翼微微展开,长发落入云间,水蓝色的眼睛遥望着下方。 然后下面是路西法。 他站在黑云中,蝙蝠环绕。他戴着黑手套的双手轻握,长长的披风垂在荆棘中。 他抬头凝视上面的人,侧面看去睫毛那叫一个长啊。 两人间隔着浮尘红海,千山万水。 贝利尔怔怔地看了半晌:“真的很像。”穆林说:“话说这个红头发是谁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天使呢。”贝利尔说:“你见过天使么?”穆林说:“没。”贝利尔说:“那就是了。我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米迦勒。天使里能和我们魔王陛下放一块的也就只有他了。不过……这幅画怎么看去两人这么暧昧呢。” 老板娘狠狠一拍桌:“我的天,身为魔族,你居然不知道米迦勒和我们陛下的爱情故事?你~~你要气死我~~” 贝利尔看着穆林:“你知道么。” 穆林看着贝利尔:“不知道。” 贝利尔看着穆林:“原来路西法是同性恋。” 穆林看着贝利尔:“那你有机会了。” 贝利尔看着穆林:“在你眼中,只要是同性恋的,遇到同性恋都会爱上,是么。” 他们俩在那里闹腾,老板娘差点休克。 算了,把镜头打在门口,等贝利尔出来后再继续。 一个人走过去了。 两个人走过去了。 一辆马车走过去了。 一条龙飞过去了。 …… 唉,这画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屁啊,看得我真不舒服。 第6章 事实说明了,贝利尔不仅嘴巴婆妈,连做事也婆妈。等他出来,我都快睡着了。 不对,似乎我不用睡? 我到底在哪里?谁能告诉我? 为什么我可以想看哪就看哪?就是鬼魂也该有个灵异 分卷阅读6 体,起码自己能看到吧? 而且,那家店不小,但我一想出来,几乎是立刻就蹿到了门口,没有等待时间。 莫非,我会瞬间移动? 视线一直跟着贝利尔跑,居然都没想着要换地方。如果我想去天界看看……不知可不可以的? 唰。 眼前景色花都没花,就切换到了天界之门。 这……我晕。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远看到一排人排在天界之门前,双腿隐没于云层中。泰瑞尔站在旁边,替人修翅膀。这些天使受伤惨重得不得了,有的居然两只翅膀都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天界。难道是从那条路走上来的?真乃强人啊。 然后我听到有人在队伍中说话。 “诅咒魔族,诅咒撒旦,诅咒所罗门的七十一柱魔神!哎哟,痛死了……哎哟……” 咦?所罗门的七十二个魔神柱已经快填满了?只差一个? “神会时刻保佑我们。” “唉,真心祈祷神能替我们驱逐那些恶魔。每次在战场,就总觉得自己小命下一刻会丢。” “也不知魔族们都在想什么,他们根本不怕死啊。我才升的四翼,就给大恶魔砍了,呜……又要忙几百年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这种感觉估计就跟打网络游戏到一定级别又被冻结账号一样。唉。 再看看天界里面,叹啊。有一半占了魔族兵,第一天显然成了殖民地。 慢着。我在做什么?我应该继续看着贝利尔啊。 唰。 场景切换,竟转眼就到了潘地曼尼南前的广场。啊,是了,贝利尔在那个金雕旁。 他旁边站的堕天使,不是安士白么。这家伙当初根本没同路西法一起堕落,是因为怂恿阿撒兹勒和桑杨沙等,下到人间和人类女子交合,才被神放逐。 桑杨沙个倒霉蛋虽然崇拜路西法,又有反叛者的绰号,但依然割舍不了炽天使的位格。后来天界插手管理人界之事,希伯来人逃离埃及时,桑杨沙主张追击希伯来人,和当时已有罪的原始混沌之海支配者拉哈伯勾搭上,而被神降罪。拉哈伯堕落后,桑杨沙又继续去人间找女人,最后神忍无可忍,把他打到地狱,顺带着安士白。 去找路西法的时候,这俩孩子绝对是哭得眼泪鼻涕横飙,说悔不当初,该一直效忠路西法。其实估计他们也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态去,等着被路西法踢出大门,结果路西法先用相当苛刻的话把他们砸晕,又用和蔼的言语将他们收服。 然后萨麦尔等人又开始不满,说路西法太心软。而魔王陛下一如既往,不作答。 其实路西法才没时间去心软。世上没什么事是完美的,大弊小利和大利小弊他只能选一个。 有人说用人就跟猫捉耗子似的,时紧时松,最后来个猛扑,它插翅难飞。他们背弃他,他非但不教训他们,还给他们好果子吃,保准他们短期内不会起二心。之后的事,则是他最拿手的。 或许可以说成是臭味相投,这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拉哈伯也变成地狱不多女官中的一位。他们对路西法是绝对的忠诚,但是从天界带来的一些毛病也改不掉。 当然,知道这些历史,都要托贝利尔的福。这孩子看去吊儿郎当,实际还是会偷偷读书。遇到不认识的字了,查字典查得比谁都勤快。 安士白说:“芺罗塞碧那啊……很性感了,身材是这种形状的。”他用双手画了个葫芦:“长得很漂亮,洁妮看了她准得自卑。” 贝利尔说:“安士白殿下,你拿两个女人作对比,是会引起她们战争的。” 安士白说:“既然这样,那我拿你当参照物好了。她比你漂亮得多。” 我晕,安士白你去死吧! 贝利尔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芺罗塞碧那是个女性大恶魔,还是恶灵女王,光听这种族,光看这称号,就知道长什么德性了。居然拿来和我们美丽的贝利尔比! 要比,也得拿玛门那种级别的啊。郁闷! 贝利尔说:“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漂亮。拿一个女人和男人比,你也是想引发战争么。” 安士白笑:“不不,你不一样。尤其是经过十多年前那一晚,女人有的男人有的你都有了。” 贝利尔脸色苍白,只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唉,我可怜的小贝利尔。做爱时在下面对男人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而且初夜还给了个绝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男人。真想过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走过去了,还是堕天使。 贱人桑杨沙。 “啊,贝利尔,好久没见了。” 贝利尔回头看着他,强挤了个笑容:“桑杨沙殿下。” 桑杨沙的鼻梁高到有些不正常,侧面看还不错,正面就显得两只眼睛距离太小。他人中处留了点淡轻的胡茬,一头短发还显得特有弹性。天使脸蛋好,恶魔身材好,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整体说来,桑杨沙的脸在魔族里算很好的。 桑杨沙一击掌,拉了拉贝利尔的袖子。 贝利尔有些慌乱地抬头看他。 桑杨沙说:“你跟着亚娜号的奴隶一起来了?来,跟我进去。” 贝利尔说:“进去做什么?” 桑杨沙说:“我带芺罗塞碧那给你看看。” 贝利尔淡笑:“不必了。” 桑杨沙拖着他,一路往里面走,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你看,这个就是她。照片上远没有本人漂亮。她的眼睛很大的,很大很漂亮。” 贝利尔看着照片上的红发女恶魔,继续强笑:“是蛮漂亮,倒也说说,就你这蛤蟆脸,怎么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女孩的?” 桑杨沙说:“她只允许我追求她,这事还没成呢。” 贝利尔说:“你们挺衬。好好加油啊。” 桑杨沙说:“人人都说她是美女,你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完美了。” 我晕,桑杨沙同志,没看到贝利尔笑得有多难看吗? 贱人,我要灭了你。 第7章 面前的画面飞速旋转,桑杨沙真跟赶着去投胎似的兴奋。两人一边跑着,贝利尔一边说:“最近殿下有去参战吗?” 桑杨沙说:“当然。” 贝利尔笑:“那你还蛮有情趣的,这时候都不忘了要把妞儿。” 桑杨沙说:“二者我会分清楚的。” 贝利尔说:“现在战况怎么样?” 桑杨沙说:“魔界之门已经不为神族敞开,他们看了我们就跟老鼠见了猫,哈哈。” 贝利尔说:“神族也封,魔 分卷阅读7 族也封,那不是和那边彻底不见面了?” “会见。”桑杨沙轻笑:“见了就杀。” 贝利尔僵了片刻,抬头看着他。 穿过草坪和黑玫瑰,拐角进入一个宫殿门。 花瓣落下,蝙蝠张扬。 窗外繁华的宫殿交错。 历史眨眼的一瞬,世事纷纷扰扰,翻天覆地成败巨变。 影子是黑的,月光是银的。 厅堂里站满了奴隶,衣衫朴素却不褴褛。 几个侯爵站在一旁,戴着黑色宽帽,宽宽的,如同乌鸦张开的翅膀。他们在里面来回走动,挑选奴隶就像欧巴桑挑大萝卜,捏捏这里拍拍那里,手指瘦得就像鸟爪子。 贝利尔站后面和桑杨沙站一起,虽然穿着奴隶服,却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 突然桑杨沙眼中一亮,况不对,抬头看看桑杨沙,桑杨沙还是盯着他不放。 贝利尔再看看芺罗塞碧那,抿了抿唇:“我……” 我晕,这傻小子不会真打算道歉吧? 就在这个时候,安士白跑来说:“路西法殿下在睡觉,可能不能亲自来挑选。玛门殿下说一会他来看。” 好在这句话一过,前面的僵局就打破了。 但是一听到路西法这个名字,我就有点按捺不住。 干脆……去看看吧? 刚一这么想,场景又切换了。 潘地曼尼南的卡德殿,魔王的寝宫中。角落里立着一架漆黑反光的钢琴。一只黑猫耳上别着蝶翼,透明带白的两片,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舞。 它踩上黑白琴键,流星划过脚边。 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不规则的,清脆的,冰泉一般,令人心悸。 路西法不在,大床上躺的人是一个天使。 天使侧身睡下,两条腿交叠置放,赤足,身上的珠宝却都是奢侈品。 他一身雪白丝绢,软软地铺着,红色长发就像精美的丝织品,柔顺地散落在床上。 他的背上,六支海绵一般的翅膀随意地搭着,淡金色,仿佛还在发光。 他的侧脸因漂亮的鼻梁显得完美,眼中似乎还有一丝缝隙,就像半迷糊的孩子。整个人的姿势就像母亲子宫中的婴儿,微微蜷缩着,似乎怀抱着什么东西。 竟是……大天使长。 大天使长,天使军团最高指挥官,米迦勒。 他怎么会在这里?b 如果他已经死了,那这个是尸首? 如果是这样……那路西法岂不是成了恋尸癖? 其实在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一幕,无语了。从那以后,再不敢再看潘地曼尼南的一草一木。 有人发现了米迦勒站在魔界之门外,已经挂了,姿势还相当o1。然后有些傻兮兮的地狱犬和骷髅兵不懂,还当是美味天使来了,冲过去就开始分食。 手臂上的肉才咬下来一块,魔王陛下就被人带上来了。 其实是个人都该以为路西法会发狂地大叫,或者使力摇晃尸体说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没有。他只是朝米迦勒走去,定定地看着那双紧闭的,被血黏糊的眼睛。 周围的小兵自然反应过来,开逃,被路西法身后跟来的阿撒兹勒等人灭掉。 路西法一直没什么表情,给人打傻了似的,脱下披风,包住米迦勒。手中的圣剑一被取掉,米迦勒立刻就失去重心,倒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米迦勒回了潘地曼尼南,接下来的事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 哭啊哭,哭啊哭,死了爱人,再是魔王,哭也是正常的。但是连续哭好多天哭到虚脱就不对了。 而且,人家死人都有点台词,例如“你怎么就先离我而去了”“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我要随你而去”云云。哪知道路西法居然已经退化到连话都不会说了,发的鸟语谁都听不懂。 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爱哭的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不过,那几天他真是邋遢到不行。优什么雅高什么贵,人一颓废都一个样,胡茬满脸蓬头垢面。眼睛肿得像俩核桃,往米迦勒身边蜷缩着,睡了又哭哭了又睡,水饭钱都给省了。开始是嚎啕大哭,后来嗓子哑了哭不动了,就开始默默流泪。有的时候实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他就坐着发呆,呆了几小时,再看看床上千疮百孔的米迦勒,眼泪又跟开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冲。 其实他哭到什么时候停的我不知道。因为我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三四天后就跑了。 唉,世界坍塌也就这样了。 不是说他,是说我。 仔细盯着他周围看,更加确信人家说路西法英明理智是大错特错。 床的周围有淡淡的蓝光,应该是路西法弄的。如果温度不是低到暴,应该不会有颜色。而且米迦勒去世已有百年,温度不低到一定境界,尸体定会腐烂。显然这层魔法就是冷藏用的。 看看那皮肤,好得跟活人似的,保养花了不少时间和魔法吧? 有哪个神经 分卷阅读8 正常的人会把个死人放身边一百多年?还做全套护理? 而这时,米迦勒搭在身前的翅膀忽然动了动。 咦? 咦?? 米迦勒不是已经死了吗? 下一刻,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出来,连带着黑色花边的小袖子。 然后,一个小脑袋钻出来。 原来是一个小孩,皮肤白白的,留着短短碎碎的黑发,不过眼缝很长,睫毛很长,五官底子真是好到不行了。 但是他的嘴唇是紫色的。 是……冻的吧? 在这样的温度下,居然还能睡着。 汗,莫非他练过玉女心经? 小孩在身上挠挠痒痒,下意识往四周摸索,扯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然后依偎在米迦勒的颈项旁。 我傻眼了。 虽然是小孩,但是印在最大面值钞票上的头,谁会不认识? 微型路西法抓住天使完全无力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腰杆上,然后抱紧他的脖子,打了个哆嗦,缩缩缩,缩到他身上贴着,动动嘴巴,继续睡 第8章 床上的天使一大一小,一光明一黑暗,抱在一块,睡得很沉,旁若无人。 知道现在我心里有多不爽吗?就像小提琴弦拉擦破臭皮鞋。 我想我是不能再看下去了。 不过,我的心在哪里? 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全世界的东西我都能看到,偏偏看不到自己。 我究竟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 莫非,我是传说中用黑魔法制作成的“肢解魂”? 肢解魂么,顾名思义,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了单独的魂体,有了自己的思想。一只手、一条腿、一颗心、一张嘴,都可以成为肢解魂。 那我是啥? 会飞的眼睛? 琴架上的猫忽然跳起来,咚咚两声,落在地上,蝴蝶结轻飘飞起,又轻飘落下。猫儿轻飘飘地走出宫门,从上往下看去,和那水晶门框一比,简直就是蚂蚁一只。 刚好,跟着它出去。 睡在床上的小屁孩子把被子踢翻了,两条光溜溜的小腿儿不断往上缩,还微微发抖。 突然很想过去替他盖好被子。 可是……我只能看着而已。 镜头转呀转,一下就转到卡德殿走廊上。黑猫步履轻盈,就像芭蕾舞者足尖踏下的月光。 猫儿动作缓慢,眼神却特别犀利,随意一瞥,就像一颗祖母绿。 它停下来,伸个懒腰,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午睡。 一味盯着猫看,拍特写,半天才想起贝利尔,该去看看它。 猫的懒腰伸到一半,就有一双手提着它的前足,将它抱起。猫儿轻叫一声,又尖又细,刺是很卑微,很卑微的。尤其是当对方不爱你的时候。 闹了没多久,突然间,房檐上倒挂的蝙蝠惊散,扑腾着翅膀飞满天。 门口站的人一身近黑的深蓝衣,雪白的裤子和手套。翻起的高领间露出白色衬衫,颧骨上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衬得短卷发黝黑发亮。 他的个子高得出奇。踏着阶梯走下,尾随身后的是一条黑色妖猫 分卷阅读9 。 人们整齐地呼喊:“参见玛门殿下。” 贝利尔转过头看着他,神情略有些诧异。 确实玛门变了很多。不仅是更加出挑的个子,更加分明的轮廓,更加成熟的脸庞,更加丰满尖锐的翼。还有眼神。 在路过贝利尔的时候,我猛地发现贝利尔只到他的耳朵下面。 恶魔总是显高的,而且玛门的骨架不大,看去更加清瘦。 估计这孩子现在和米迦勒一样高,但是看去比他高。 盯着玛门看看。嗯,没错,他成年后,鼻子下巴跟路西法更像了,都是非常漂亮的形状。 只是穿得衣服再正式,变得再多,都改变不了他那股骨子里带来的妖气。 贝利尔抬头看着他,难得露出了一丝比较好奇的眼神,看清了以后,又打了个呵欠。 黑猫蹭到玛门的脚下,玛门蹲下,抱它起来放在手臂上,轻轻摸了摸黑色的毛发,不经意瞥了贝利尔一眼。 贝利尔的呵欠打到一半,停了。玛门也停了。 贝利尔友善地笑:“殿下,怎么了?” 玛门却看着贝利尔,很久,才轻轻皱着眉,摇摇头走掉:“认错人了。” 9 玛门走到人群前头,看着公爵们挑选的奴隶,每一个都是又高又壮,精神奕奕。 “就这些吗?”风琴一般低沉的声音,透进最暗的幻想角落。 戴着黑帽的鸟爪公爵说:“殿下如果觉得不够,自然可以再选。” 玛门走近大片奴隶群,恶魔特有的红眼扫过每一个人。 正是因为年长了,酥骨的妖媚才会从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来。 最后他路过贝利尔,停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把贝利尔这一排的人都看完,才又倒回去,指了指贝利尔:“这一个。” 贝利尔忙说:“为什么,殿下。” 玛门说:“进了潘地曼尼南,自然有你要做的事。” 贝利尔说:“对不起殿下,我不想去。” 我知道贝利尔在想什么。他想进潘地曼尼南,但是不想以这种方式。他要博取功力,成为高官贵族,住进去。孩子永远不懂什么是忍辱负重。先在里面当仆人,出人头地的几率绝对比自己奋斗来得高。 玛门说:“不想去?那你进来做什么?” 贝利尔说:“我是送奴隶们进来的,殿下。” 玛门说:“你是琼斯船长手下的人?” 他要说什么我几乎可以猜到。玛门那牛脾气,人家越不愿意,他就越要逼迫。在这方面,他差他老爹远了去。像米迦勒几次奔回天界,是玛门的话,不会像他老爹那样放手,绝对死捆住他让人二十四小时监守。 贝利尔说:“是的,殿下。” 玛门说:“他说过,他手下的人我们都包了的。” 琼斯隔得老远就说:“玛门殿下,你可以自由带走每一个人!” 真是堂而皇之地进行人口交易。 玛门冲贝利尔挑挑眉。 贝利尔说:“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热爱奴隶船上的工作,殿下。” 事实就是,潘地曼尼南的薪水比奴隶船上高一倍,但是每天固定四五小时,还不让加班,以他的水平又没法在别的地方工作。他赚不了黑钱。 琼斯说:“贝利尔,别给我瞎嚷嚷,跟玛门殿下走了!” 贝利尔没理他,对玛门说:“魔界法典第十七章第二百八十三条规定,所有魔族不得在未经本人许可时贩卖奴隶。这个是您父亲以及议会颁布的,所有魔族一视同仁,殿下。” 玛门的神情略显诧异。大概没想到奴隶都会看法典。 事实就是,贝利尔只背得这一条及上下几条。 玛门说:“你想拿我父亲出来压我?” 贝利尔说:“我只是在强调法典的权威性而已,殿下。” 玛门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殿下殿下殿下的?” 贝利尔抬头,正对上面前年轻的脸:“我这是对您的尊重,殿下。” 玛门与他对视片刻,微微勾了勾嘴角。 琼斯说:“贝利尔,你回去后我要给你好看!” 贝利尔说:“魔界法典第二百八十四条规定,不得对奴隶施加体罚,船长。” 脚底的黑猫在轻蹭着玛门的靴子。虽然外貌打扮变了,可玛门的气质仍介于稚气与成熟间。以贝利尔的话说,就是:老女人和少女都喜欢的类型。 but,hataboutcifer? 这个还要问? 玛门说:“好吧,既然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你。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贝利尔说:“殿下请尽管问。” 玛门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你说你崇拜我爸,原因呢。” 贝利尔笑:“那是因为我坐梦都想抓住他的头,在钱上。” 贝利尔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玛门禁不住轻笑。 “殿下怎么听到我们讲话的?” 玛门摆摆手:“这你没必要知道。堕天日的竞技一结束,我们会在罗德欧加的鬼魂酒吧聚会,你也可以去。” 鬼魂酒吧的名字取得真是地道。因为是鬼魂开的店,而且里面从厨师到调酒师到服务生都是鬼魂,所以叫鬼魂酒吧。鬼魂的阶位并不高,按道理说应该是在第一狱到第二狱间生活。可鬼魂酒吧是魔王特地掏钱弄成连锁店,第一狱到第八狱都有,而且鬼魂店长还特敬业地让鬼魂散布在每一家店,除了第七狱,调酒师里混了两个孪生小恶魔,名字还很搞笑。 贝利尔说:“殿下请客吗?” 玛门一只眉毛挑起来:“入场费只要两安拉,你都付不起?” 瞧瞧,这就是这俩父子间的最大差距。如果是路西法,绝对是一脸微笑外加绅士地点点头“如果你肯去,那当然”。 贝利尔说:“我一天的薪水都没有两安拉,殿下。” 玛门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穷人。到时候来吧,我付就是了。” 这话说的真xx伤人,小贝利尔,别哭。 贝利尔说:“多谢殿下,再见。”然后走了。 刚走到大门等奴隶大队浩浩荡荡回船,穆林第一个出来把贝利尔打了个满头包:“你怎么这么愚蠢!玛门殿下亲自挑中你,你居然不肯去!” “穆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琼斯走过来,开始的盛怒变成淫笑,“贝利尔,今天我帮你演戏,你以后得了好处,别忘和我分一点。” 贝利尔第一回听别人说话听得这么茫然,穆林也跟着茫然。 “嗯,玛门 分卷阅读10 殿下是要比臭屁桑杨沙好得多。”琼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颊上的黑胡子,“英俊,年轻,身份高贵,重点是多金,更重要的是单身。但是,据说他不是同性恋。” 穆林这下也反应过来,脸拧成一团:“船长,你在想什么啊?” 琼斯说:“对了,玛门殿下不是约你去灵魂酒吧么。据说路西法陛下去那里的频率更高……哈哈,路西法陛下可是死了爱人的,爱人还是个男的。” 穆林灵机一动,推了贝利尔一把,几乎把他推到地上:“那倒是真的,你和米迦勒长得这么像……亲爱的,去勾搭魔王吧。” “船长,你们的消息也太落伍了。”一个男恶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没听说很多魔族都专门在那里等么。可每次路西法陛下去,都是坐马车直接停在酒吧门口,穿着斗篷盖着脸,勾着另一个穿斗篷的人进去,然后包下酒吧,直到离开。” 男恶魔叫胡迪,奴隶中薪水最高最得琼斯信赖的一个,还管辖所有奴隶。 穆林刚想接话,贝利尔就狂奔而去。1 几人一起回头,看着他冲过去的方向——桑杨沙。 昨天刚交论文,明天就要考试,俺的速度实在很丢人。。唉,俺决定一死以报大家。 1o 桑杨沙简直就是在竞走。贝利尔跟到他身边,立刻就开始摸不着北地找话题:“前段时间我们运送货物到克里亚城,狼烟沼泽附近特别臭。雾变成黑的,连对面的岸都变成了黑色。我们当时觉得特奇怪,你知道后面看到什么了吗?” 桑杨沙没有说话,还是一直往前走。 贝利尔说:“水里面居然有天使的脸!而且都被水藻弄成了绿色。当时穆林吓得几乎摔进去,还是我拉住他了。我们去问胡迪,才知道那些都是在上一次战争中死掉的天使,把他们埋在深不见底的沼泽中,可以避免他们的灵魂进入生命之树,这样天使就会越来越少。” 贝利尔个子不高,体力也不咋地,跟着桑杨沙小跑,很快就开始大喘气。 桑杨沙依然没说话,一路穿过黑玫瑰园,走出潘地曼尼南的正门。 正门由大理石砌成,门壁上挂着金制马头,还伸出两支金翼,黄腾腾的,颇显贵气。 “贝利尔,你去哪里!”穆林在身后叫唤。 贝利尔回头喊:“马上就好!马上!” 桑杨沙顿了顿,举步迈入熙熙攘攘的大街。 贝利尔忙追过去说:“你不休息吗?” 桑杨沙说:“不想。” 贝利尔说:“啊,对了,你听过依布海村的婚礼吗?现在似乎有很多贵族都会去那里举行婚礼,他们会穿黑色的礼服,骑在白马上,特别漂亮……” 桑杨沙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贝利尔愣了愣,笑道:“跟你聊天呢。” 桑杨沙说:“那麻烦你挑一点有意思的话题,别跟我说你们低等魔族的生活。” 贝利尔说:“我是堕天使。” 桑杨沙讥笑:“只有一只翅膀,不会魔法没有力量,甚至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堕天使?” 贝利尔说:“这些我也不想要,可是生来如此,我能怎么做?” 桑杨沙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玛门是你见过的第一个纯种大恶魔吧?” 贝利尔说:“不,是芺罗塞碧那。” 桑杨沙说:“真正的纯种大恶魔很少。芺罗尔的父亲是普通恶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只有堕天使才不愿意和魔族交配,觉得这是对他们高贵的血统的玷污。大恶魔不在意这个,喜欢谁就和谁做了,如果真的如意,蹦个小孩似乎也不诧异。 贝利尔说:“地位有这么重要?” 桑杨沙说:“说不在意的人,是因为他没有地位。” 贝利尔说:“我没有说我不在意。我已经存了很多钱,要去魔法学校。我还年轻,我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桑杨沙说:“你给我说又有什么用?” 贝利尔抬头看着他:“没有用吗?” 桑杨沙说:“噢宝贝,你不会认为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吧?我早给你说过,上床可以,别的事免谈,你也答应过。现在反悔了?” 贝利尔咬咬牙,冲过去抱住他:“我现在真没敢那么想,可是以后呢?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很优秀的黑巫师,你会不会有所改变?” 桑杨沙看看埋在怀里的少年,轻轻抚摸他的头:“贝利尔,你现在还小,我不能要求你理解什么。但你站在我的角度上看看,如果你在王宫里工作,会不会跟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贝利尔还未说话,就已经被推开。 桑杨沙上了马车,留他在原地。 车门刚关上,贝利尔就反应过来,跟着追去。 路上的魔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黑暗飞马舞动着骨翼,越跑越卡,最后前后蹄先后离地,拖着马车朝空中飞起。 贝利尔一边喘气一边跑,一边叫唤他的名字,还拼命舞动自己的单翼,试图飞翔。 可是他永远不能。 他踢到路边的铁栏,跌倒了。 很久以前似乎有人说过一段话。 只要是神的儿女,无论他在哪里出生,哪里成长,都有与生俱来的本能,那就是舞动双翅,向天飞翔。 虽然堕天使已经失去了神的宠爱,却仍保留着这样的本能。他们属于魔族,却不能像恶魔那样嗜血好暗。他们在黑暗中成长,却永远希望走向光明的地方。 地狱是一个越走越深暗的地方,无论它有多强大,多繁华,都无法取代天堂。 那个人说,对天使来说,最残忍的事不是盲眼失聪,断手废足,而是砍去他的翅膀。 即便他们堕落了,叛离了,依然喜欢用翅膀飞去想去的地方。 贝利尔从未见过神族,从未见过天堂,从小就生长在贫苦阴暗的地方。可是在情急的时候,他那只被自己无视很久的翅膀总是会跟着动一下。 忽然有点了解路西法的心情。 他会这么喜欢米迦勒,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爱情,或许还有梦想。 米迦勒拥有神族的一切特征,深蓝的眼睛,金色的翅膀,还有永远不离身的雪白衣裳。 听到米迦勒谈及天界的点点滴滴,他是否会想起自己原来的家? 想要玷污美好的东西,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吧。 贝利尔一边拼命擦汗,一边咳嗽,一边匆匆忙忙赶回潘地曼尼南的门口,最后看着空空的大门,大叹一声被放鸽子了,再气喘吁吁的往河岸边跑去。 突然觉得这孩子挺可 分卷阅读11 怜的,爹不疼娘不要的,他娘怀孕时肯定没吃好,要不就是个早产儿,不然怎么生出这么个发育不全的小孩?身体差成这样,唉。 11 之後的一段小日子过得格外迅猛,贝利尔回到奴隶船上,该偷吃偷吃该偷懒偷懒,和别人大大小小吵过几次,最後都被琼斯阻止,然後罚了饿了两天,磨磨蹭蹭等到了魔界的最大庆典,堕天日。因人数有限,堕天日的前几段高档节目都是给膏梁子弟用的,我本来想看看,但想想大部分典礼路西法都会出面,没有缘由的不想看到他,於是无视。 因为堕天日全魔界休假,除了部分看守人员。亚娜号就像一只不知归宿的大鹏,悬在半空,舞著翅膀,却寸步不移。琼斯及大部分水手都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无家可归的奴隶就围成一团,躺在湿润的甲板上喝酒赌博,贝利尔和穆林一直坐在厚重的帆杆上,背对著背,一人手里拿一只青苹果,啃得倍儿香。杆上挂著一条白蛇,是琼斯前段时间从第三狱的第一环弄来的,缠绕著杆子转来转去,黏黏糊糊的,就像完全变态的鼻涕虫。 贝利尔一手拿著苹果,一手拿著一个镀金心型铁盒,略有些破旧,却看得出质地颇好。一指微微挑开,就可以看到里面薄薄的玻璃层,及层下精致的零件。贝利尔拧了几下开关,叮咚声响起,银制齿轮旋转,组成清晰却古老的音乐。 那是一个小小的音乐盒,是伴随著这个孤儿成长的东西。琼斯捡到他时,他手里拿著音乐盒,空灵缥缈的音乐一直响,繈褓中的婴儿仍在沈睡,挂在他胸前的名牌就是里面的齿轮。齿轮上写了漂亮的字:贝利尔。 一看就知道是先用笔写好,再用魔法在上面刻下字迹。 贝利尔看著音乐盒,长长叹了一口气。 “又开始多愁善感了?”穆林头也没回就问。 贝利尔说:“嗯,不知道该把这音乐盒丢了还是卖了。” 穆林气得直哆嗦:“不要这麽现实好不好?好歹你可以通过它查出你的身世!” 贝利尔说:“我怀疑我爸妈早在圣战爆发的时候就死了,他们要没死,那我当他们死了。丢个音乐盒给我就把我打发了。我不会承认也不接受,我也打发他们。” 穆林说:“起码也是你父母,不能这麽说的。” 贝利尔说:“我觉得船长还像父亲一点。” 穆林说:“我估计船长听了这话会哭。” 贝利尔说:“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父母是什麽样的东西。如果是供我吃喝拉撒的话,那我就是自己的父母。” “才不是那样。”穆林说道,“给你说个故事吧。很久以前……” 贝利尔说:“行了行了,又是这种开头,你能不能换个新点的?” “听完再说!很久以前……”说到一半,穆林拍了一下贝利尔的脑袋,“有一个小男孩,每天会在一棵苹果树旁玩耍。他爬到树顶,吃苹果,在树荫里打盹…… “他爱这棵树,树也爱和他一起玩。 “随著时间流逝,小男孩长大。他不再到树旁玩耍了。 “一天,男孩回到树旁,看起来很悲伤。 “树说,来和我玩吧! “男孩说,我不再是小孩了,我不会再到树下玩耍。我想要玩具,我需要钱来买。 “树说,我没有钱,但是你可以摘掉我的所有苹果拿去卖。然後,男孩摘掉树上所有的苹果,然後高兴地离开。 “从那以後,男孩没有回来。树很伤心。 “许多年以後,男孩回来了,树非常兴奋。 “树说,来和我玩吧。 “男孩说,我没有时间玩。我得为我的家庭工作。我们需要一个房子来遮风挡雨,你能帮我吗? “树说,我没有房子,但是,你可以砍下我的树枝来建房。 “於是,男孩砍下所有的树枝,高高兴兴地离开。 “看到他高兴,树也很高兴。但是,自从那时起男孩没再出现。 “突然,在一个夏日,男孩回到树旁,树很高兴,说,来和我玩吧! “男孩说,我很伤心,我开始老了。我想去航海放松自己。你能不能给我一条船? “树说,用我的树干去造一条船,你就能航海了,你会高兴的。 “於是,男孩砍倒树干去造船。他航海去了。 “许多年後男孩终於回来。 “树含著眼泪说,很遗憾,我的孩子,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没有苹果给你,没有树干供你爬,我真的想把一切都给你……我唯一剩下的东西是快要死去的树墩。 “男孩说,经过了这些年我太累了。我不需要什麽东西,只需要一个地方来休息。 “树说,太好了!老树墩就是倚著休息的最好地方。过来,和我一起坐下休息吧。 “然後男孩坐下了,树很高兴,含泪而笑。” 唉,这故事怎麽听得我特郁闷呢。 贝利尔说:“千刀万剐那个男孩都不足为过。” 穆林说:“这个男孩就是我,这棵树就是我的父母。” 贝利尔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说:“怎麽会这样?” 穆林说:“其实我的父母来船上找过我,叫我回去,但我在听了船长说的故事以後,就再没脸回去。想著以前,我就是踩著老爸老妈用血汗换来的钱往上爬,这样都还嫌累……唉,这个样子,跟神族那群草包天使有什麽区别?” 贝利尔顿了许久,随意靠在栏杆上:“那与我无关。我已经长了这麽大,不需要依靠的人。” 穆林说:“永远不要责备父母。他们只要有机会,一定会陪著你。即便他们离世了,也会在天上守护著你。” 这话听完,我又觉得天崩地裂。 但是似乎这样的话引不起贝利尔的共鸣。他伸个懒腰,往底下看去。 隔著火山重重,火云朵朵,他依稀可以看到耸立在第七狱的帝都,以及万家灯火中,极其耀眼的撒旦宫殿。 “穆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目标。而你追求的东西跟我不一样。”这可能是贝利尔上奴隶船以来第一次正经,“你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家,为了父母,为了这个为了那个……而那些东西我没有。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为某个人活,可是他似乎……不怎麽在意。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穆林一时无言。 玛门和贝利尔都是财迷,而且玛门是生性如此。 贝利尔,或许是因为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小小的鼻钉在黑暗中闪耀,仿佛价值连城的瑰宝。贝利尔指了指云雾 分卷阅读12 下方,痴笑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住进那里,魔界最有钱、最繁华、最高贵、最令人向往的地方。” 他指尖所向,是虚幻云烟下的宫殿群,帝都的极盛处,潘地曼尼 12 总算捱到竞技日的最后一日,人多得就像春节时的火车站,就跟魔界子民都住罗德欧加似的。魔族们站在竞技场外的钟楼下,就像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围着颗大古树,倒计时等钟声敲响。后来钟响了,我是一点都没听到,光听见魔族们在吼着。唉,这么粗鲁,还第一文明大都呢。 勇士们先行进入竞技场,魔王陛下带领贵族在最高最显眼的地方坐下。他们那叫一个风度翩翩姿态端庄,贝利尔就像一只小苍蝇,随着庞大的苍蝇队伍,飞进了这高贵的地盘。 自从看到路西法抱着米迦勒的尸体睡觉后,我就把他当一精神病患者,可这会儿瞅着他挺正常,坐那应答着周围几个看了就觉得不爽的人说话,不但没什么不适,还跟一女神似的优雅,五官和笑容那叫一个精致,简直就是维纳斯再世。 呃,或许他是隐性精神病,只有相关人士才知道。 倒是玛门,和传说中的嚣张跋扈有那么丁点儿差别,坐在路西法的身侧偏下抽着烟,跟撒旦及所罗门七十一位魔神坐在一起,烟罩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也没讲什么话。 贝利尔基本不参观竞技。以前来过一次,也只是为了一睹魔王之芳容,可惜隔太远,只能看到一团黑点,从那以后就不再观看这和他毫无关系的比赛。 可现在不同了,他决心要学魔法,就特认真地观摩。刚一坐下来,就跟着一同前来的穆林对着场内唧唧喳喳。 “我发现一个问题,所罗门的七十一位魔神都是大恶魔。”穆林一脸成就感。 “那是恶魔的殊荣,当然不可能是别的。你努把力,说不定哪天能上去呢。”贝利尔看着场内的竞技者,漫不经心答了一句。 “不不不,我的血统不纯正,没法去的。” 贝利尔没说话。 其实魔族还是有很多缺陷。例如羊魔人身上的味道都是非常刺激人神经的;近距离看牛头人的脸,会让你有晕厥的欲望;部分邪恶法师喜欢用冰凉的手骨抚摸别人,以寻求温暖……贝利尔早已习惯,所以任左边的邪恶法师乱摸,闻到一股浓浓的臊腥味儿也不说话。 半晌,他拍拍坐在前排的琼斯:“船长,学好魔法要多久时间?” 琼斯说:“要看你的天赋和种族。如果是骷髅兵,一辈子都别想。牛头人羊魔人速度一般。鬼魂和恶魔的话,稍快些,但是鬼魂有限制。大恶魔和我们法师要更快,也有限制。速度最快限制最少的,大概是堕天使吧,毕竟是耶和华那老头弄出来的产物。” 穆林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贝利尔点点头:“天赋……这东西再说吧。说说堕天使上限到哪。” 琼斯说:“同样翅膀数的,法力上限大概是神族的三分之二,光明魔法绝对不能掌握,风、水两种属性的魔法不适合用,黑暗魔法效果是大恶魔的两倍。当然,这都只是针对普通堕天使。如果你是魔界王子,那就另当别论。” 贝利尔说:“玛门不是一点魔法都不会么。” 琼斯说:“不会魔法和没天赋是两回事,或许是玛门殿下不喜欢魔法呢。我想他的魔法天赋应该不会比哈尼雅差到哪去。” 贝利尔说:“哈尼雅?就是那个杀了老爸一路奉承得到耶和华宠爱的白痴天使?”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哈尼雅的名字,心里就不大舒服。 琼斯说:“是了。这人我也蛮鄙视的。不过我们没法否认,他很刻苦。他以学风系法术出生,却走的是光与风混合魔法路线。同时掌握两种属性魔法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战场上耐打,不会因为遇到相克属性一命呜呼。天使不经打这是谁都知道的,他这么做对战争确实很有帮助,但对他自身却毫无用处。因为这个,他没有顺利从神法毕业,也无法代替拉斐尔成为风系天使之首。也就是说,除了耶和华的偏袒,他在天界的地位已经完蛋了。” 穆林说:“先生们,麻烦你们用魔语说话好吗?” 贝利尔完全无视他:“没想到自私自利的天界里居然会出一个为国捐躯的神族。” 琼斯说:“哈尼雅现在是最厉害的白法师,他在战场上地位就跟我们玛门殿下一样。虽然战争不会很快结束,但一定会在他死去前结束。一旦结束,他将无法在纯属性的天使群中立足。” 贝利尔说:“这倒不用担心。圣战魔界赢定了。” 琼斯说:“你说得到轻巧。御前的大天使很少出战,耶和华的脸我们都不知长什么样,他们保留了实力。” 贝利尔说:“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路西法陛下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琼斯长吁一口气:“还好米迦勒死了,不然估计圣战打着会很吃力了。”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忽然在贝利尔耳边响起:“想要打赢圣战,有两条捷径,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就是把握意识体。” 三人一起转过头去问什么是意识体。 一直抚摸贝利尔大腿的邪恶法师终于开口:“我们生活在三维世界,这是运动着的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时间的特点是不可逆性,空间是三维性。时空同物质运动不可分离,一旦离了这个原则,它就存在于三维外的空间,就是所谓的意识体。这是黑魔法的专用术语,神族将它翻译成‘无形的存在’……” 说到这,琼斯和贝利尔都不约而同说:“请使用魔语,谢谢。” 邪恶法师说:“我的侄子在潘地曼尼南工作,这些都是听路西法陛下在议会时说的。低等意识体是,它可以感受我们的世界,而我们不能感受它,你有记忆与思维而它没有。它只能简单地看着一切发展,没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你们二者都不能互相影响,没有交集,例如灵魂。中等意识体只能影响一定范围的空间,那就是炽天使的原始状态。它们只能在圣殿里与耶和华沟通,但不能以这种形态出战。至于至高等的意识体和另一条捷径,陛下说不便公布。” 咦?这个邪恶法师说的意识体……似乎有点耳熟啊。 分卷阅读13 莫非这个意识体,就是指我这种? 13 自从圣战开打,魔族们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魔法不足,这些年来黑巫师的数量大增,所以竞技场里魔法一方也打得火热。只是黑魔法大部分都不怎么好看。例如现在一个巫师正在和桑杨沙施展腐蚀术,即是用一群食腐蝇啃咬劲敌。估计要对方是女天使,苍蝇还没碰到人,人就跑光了。桑杨沙施展了美杜莎之眼,就是一道紫光劈过去,敌人变石雕。 于是这一轮的竞技结果就是,一方变成石雕,一方被苍蝇包围,算是桑杨沙赢。 贝利尔看得两只手都握紧了,浑然忘了身边正聊得开心的琼斯与邪恶法师。 也是同一时间,穆林身边的空处突然坐下个披着斗篷的人。穆林随便扫他一眼就回了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猛然掐了贝利尔一爪。贝利尔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却看到穆林正冲着他挤眉弄眼,大么指放在大腿上一个劲往身后比动作。 贝利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小声说:“不就是一个邪恶法师么,大惊小怪。” 穆林使力摇头,用口型告诉他:“看他脸,看他脸。” 贝利尔故意打个呵欠,身子往前倾,却在看到那人脸时石化。 那人半垂着眼帘,睫毛盖住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想是个魔族看到这样的脸,都会中美杜莎之眼的。 一缕红发从斗篷间漏出,那人把它挽起,塞入帽中,继续低垂着头,不知看着哪里。 他的唇色很浅,烟影一般的眉目,淡如春山。 苍穹发出钻石的闪光,空气像一层银色的面纱,笼罩在牛奶白的皮肤上。 贝利尔喃喃道:“这也算是……邪恶法师?” 穆林缓缓摇头。 就在两个人都在茫然的时候,他忽然抬头,眼眸直对上贝利尔。 仿佛雪月森林七瓣的冰花,仿佛碎星沈落在海洋中央,悠扬的歌曲在心中飞扬。 真让人有看到天使的错觉。 “你身上有羊魔人血统?”贝利尔随口问。 他楞了楞,看了一眼已经傻掉的穆林,匆忙地点头:“嗯。你是从我瞳色辨认出来的吧。” 动听却忧伤的声音,很像苏格兰风笛。 部分羊魔人的眼睛确实是蓝色没错,可是这也太令人无法信服。 “这样的美男子,竟会有羊魔人的近亲,真是难以置信。”贝利尔继续打个呵欠,一手勾着穆林的肩,“不过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唉,直来直去的魔族小孩。 那人似乎并不生气,只微微笑了一下,坐直了没说话。 穆林回头看了他好几次,最后微微蹙眉,小声对贝利尔说:“我还没见过这么像神族的魔族,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我越发这么觉得。” 贝利尔说:“我还没见过天使。不同同样是长得漂亮的男子,玛门殿下比他看去顺眼多了。” 说得没错啊,五官是天使的,气质是邪恶的,玛门确实是魔族中的极品。 不过我更喜欢路西法。 啊,只是喜欢长相,没有别的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玛门终于上了竞技场。那个蓝眼也在盯着他。 玛门骑着黑马,手持巨镰,刚一冲到中央,刚一听到别人喊“决斗开始”,就毫不迟疑地做完了以下动作:横,挥,斩。 秒杀。 成人后,玛门力量到达顶峰,舞镰刀就跟小孩玩木剑似的轻松。大恶魔生来嗜血,他也不例外。只要他不想收手,就一定血流成河。这会儿满场飙血,跟下雨似的哗哗哗,看得那个蓝眼直握紧双拳。 贝利尔身后的魔族已经开始讨论。 “玛门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真奇怪。” “是啊,以前他总是盛气凌人地站在场子中间等人挑,不但不骑马,还故意让对方打几下卖弄卖弄,不过即便如此,他不会伤人……这样下去,谁还敢上台跟他挑啊。” “不,我觉得这样才算好。让大家看清楚黑暗骑士的实力,绝对是好事。” 没过几分钟,黑暗骑士的头衔就由路西法宣告,再次赠送到玛门脑袋上。大巫师一直很不稳定,这一次居然是桑杨沙。 玛门走上台阶领取父王赐予的魔法胸章,长长的黑披风垂在靴沿,尖尖的耳朵上,七只耳环闪闪发亮。 桑杨沙是第一次拿下大巫师的称号,喜悦之色自然溢于言表。走到路西法面前的时候,居然红了眼眶。 穆林说:“真没想到,你的桑杨沙殿下居然成了大巫师。” 贝利尔看着他很久,控制不住,嘴角边荡开笑容。 穆林说:“不过,玛门殿下真的很厉害。从我出生起,他就一直是黑暗骑士,没下过一次台。” 贝利尔看着桑杨沙,心不在焉地说:“这就是我见过最强的人,不知道天界是否能出现更强的。” 过了一小会儿,身边的蓝眼说:“能。” 贝利尔回过神来,看着他:“你见过天使?” 蓝眼说:“见过。米迦勒和梅丹佐,他们是真正的强者。” 贝利尔说:“米迦勒不是死了吗?” 沉默很久,他才轻声说:“米迦勒是死了,但是他永远活着。” 贝利尔楞了,穆林也楞了。 蓝眼没再看他们,起身离开。 贝利尔和穆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视一眼,贝利尔说:“汉奸。” 穆林说:“精神失常。” 散会以后,贝利尔说自己有点事,就让穆林先走。 他在竞技场外的钟楼下走过,却看到站在人群中没动的蓝眼。 蓝眼的身材很好,比普通天使结实,比大恶魔纤瘦,往人群中一站,一下就可以看到。贝利尔走到他面前,随口问道:“第一次来首都?” 蓝眼点点头,笑容醉人如秋月。 贝利尔楞了楞,神情放松了些:“难怪会迷路。想去哪里,我指给你。” 蓝眼说:“我只是来这里随便逛逛,也不知道去哪里。” 贝利尔说:“我一会要去鬼魂酒吧,你要有兴趣,可以一起来。不过我先说好两点,一,我不会给你付钱。二,你进去自己玩自己的,不要总和我待一块。” “好。”蓝眼看了他很久,忽然苦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像什么人?” 贝利尔懒洋洋展眉:“有啊,有人说我像米迦勒。不过这气不着我,我并不讨厌米迦勒。” 蓝眼说:“你很讨厌天使?” 贝利尔说:“在魔界,谁不讨 分卷阅读14 厌天使?自以为自己很强大很美丽,事实早已没落的一群可怜虫罢了。” 蓝眼诧异地看了他许久,转过头说:“我们走吧。” 14 鬼魂酒吧果然名下无虚,时间还早着,客人就已在门前排成了长龙。贝利尔带着那个清清瘦瘦的蓝眼跟在后面,一步步往里面挪。刚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就有人跑来朝贝利尔挥手,他们直接被放进去。 显然这个酒吧的规模扩大了。吧台周围一圈坐满人,背影那绝对是千奇百变。正中央摆着一个斜放的大提琴,一个鬼魂用透明的尾缠住琴弦拉动,深沉而浑厚,就像老者的倾诉。 一支圆型骷髅钟吊在空中,随着低沉的大提琴声旋转。 每一个客座上都摆着手骨掌烛台,就像从地底伸出的亡灵之手,手心向上,手指微曲,捧着肥胖的红蜡烛。滴落的蜡液顺着手心流下,染红了森白的手掌。 贝利尔刚进去的时候,很多人不经意回头,目光却很快逗留,但都是停留在他身后人的身上。 蓝眼有些不自在地压低帽檐,略显羞涩。 贝利尔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蓝眼说:“哈尼,嗯,哈里。你呢?” 贝利尔说:“贝利尔。哦,哈里,你有没有看到大家都在瞪你?” 哈里没说话,只跟着他往前面走。 那些人确实是在瞪他。不能怪别人,哈里给人的感觉实在不是他们喜欢的。 一个单翼堕天使,和一个长着天使脸的邪恶法师,这种搭配绝对是史无前例。 两人绕着路,还差点踢翻好几个人的杯子,终于绕到吧台面前。吧顶吊着各式各样的高脚杯,杯口朝下,橘黄色的灯光射过来,杯身缓缓转动,就像少妇眼里的一泓醉意。 调酒师就是传说中的孪生恶魔,两人戴着白手套,整齐地从吧顶取下高脚杯,倒入汁液,加了香槟至八分满。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了前来的贝利尔和哈里,对望一眼,阴笑一下。 “卡卡西,你看前面那两个人好像。” “啊,真的,真的好像。” 汗,到底是谁和谁长得像? 贝利尔走过去,颇大方地说:“你们看清楚,他长得很像天使,而我不像。” “哎呀,你这小孩子真是没有礼貌。” “是啊,当着人家面都说得出这样的话。” 贝利尔耸肩:“我只是在说实话。” 哈里说:“像天使不好么。” “当然当然不好了!天使的喜好很奇怪啊,白色、金色、天蓝色,这几乎就是他们衣服头发眼睛的主色调,他们一个个还长得都跟小绵羊似的,不好看不好看。” “是啊,所有天使里,只有米迦勒看去有男人味一点。” “其他的都是人妖!” “人妖!” 哈里微侧着头,柔顺的发直落下来,就像高脚杯中酒的残痕,缕缕红丝真实存在,却难以捕捉。 “二位停停,给我一杯酒。”贝利尔身子往前微倾,“先用蓝色橙味利口酒沾湿杯口,再用糖沾满粉杯口,杯内放冰块四个,再把十五毫升青柠果汁、三十五毫升橙味利口酒、二十八毫升金酒滤入杯里。最后放入四支薄荷叶、一匙黑玫瑰枝、一勺依布香精,用少许苏打水将糖粉化开,加入薄荷叶捣烂,再加入香精,搅动,旁边几的装饰一支薄荷叶、一支软骨吸管。” 两个小恶魔怔怔地看着他,良久。 “先生,您确定要这些么,味道会很奇怪的。”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复杂的配方!” 贝利尔含笑着点头:“请客的人是玛门殿下,叫他买单就可以了。” 哈里猛地回头:“你说什么?谁请的客?” 贝利尔说:“玛门殿下啊,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 哈里说:“玛门在这里?” “谁知道呢。就算没来,过一会也该到了吧。”贝利尔特坦然地在吧台旁坐下,“过来坐吧,要什么尽管点,不用客气。” “嗯,这位小少爷有钱得很,尽管点,他都包了。” 贝利尔毫不迟疑地转过头,裂嘴一笑:“玛门殿下,不可以出尔反尔的。” “我只说要给你付入场费。”红蜡烛旁,水晶杯下,一张印着玫瑰的脸离他就只有寸许远。 坐在玛门身边的女恶魔一腿搭在栏杆上,一腿搭在他小腿上。她只小腿部分微微张开,却无比娇艳挑逗。 贝利尔看了看那个女人,挑挑眉:“依殿下之意,是叫我现在离开?” 玛门说:“我只叫你自己付钱。” 贝利尔说:“那我只有走了。” “你不会走的。”玛门搂了女恶魔的腰,她娇娇软软地倒在他怀里,简直就一遥控猫。 贝利尔说:“这么笃定?” “受到王子的邀请,会不告诉你周围的人么。” 贝利尔脸上毫无表情,但他同时也没说话。 这就是这孩子尴尬的表现。像他这年龄的孩子,遇到一点事都藏不住,所以他和桑杨沙的事才会传得如此遥远。所以说,更别说是这件事。 贝利尔说:“这么说,王子殿下当真是一欧里都不愿意付了?” “不听话的孩子,就要受处罚。”玛门轻佻一笑,转过头去哄怀中的娇人儿。黑暗隐没了他大半脸,光线刚好照在他尖尖的耳朵上。 白雪皮肤,七支银环,温柔中溶化了妖媚。 贝利尔抖抖衣服,站起来,双手缠上了玛门的手臂。 玛门飞速回头,耳上的银光也跟着闪了闪。 贝利尔眼中忽然噙满泪光。 玛门愣了半晌:“你做什么?” “殿下~~~你真的不能这么做~~~”贝利尔酝酿了片刻,呜咽着咆哮,“姐姐说她真的不能打掉它!她说既然你在她肚里留了孩子,她就一定要生下它!殿下~~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初不肯戴套?难道就是因为不舒服这样荒谬的理由么?你不是告诉姐姐如果有了孩子你会要它吗?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戴套啊~~~” 玛门的吊梢眼慢慢睁大,他怀中的女恶魔也呆掉。 所有人都呆掉。 贝利尔抓住玛门的肩,使劲晃了几晃:“殿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告诉姐姐你只有她!你为什么又背着姐姐说要带我私奔!你为什么不告诉姐姐你是同性恋!为什么!重点是,你为什么~~~不肯戴套~~~~~” 15 此时,众人都跟电影卡格似的停了动作,集体抬头看着玛门和贝利尔。那些个脸,马列 分卷阅读15 维奇和蒙德里安联合绘画都没法描摹。 在此,我需要作一点解说:在魔族与魔族的性爱中,是不需要避孕套这类东西的。想要避免怀孕,方法有n种。有钱人还找固定的巫师帮忙施展魔法避孕,有一月份到一百年份的,按年代久远分价格。穷人则是吃药。此外还有一次性的魔法与药,绝对比泡面还方便。“戴套”这词儿是很多年前从人界引来的,意为“作避孕措施”。 魔族崇尚自由与被女人甩耳光,是所有男人都求之不得的事。 所以我一直觉得魔界的文化习俗非常奇怪。 但是好面子的玛门殿下就不这么认为了。估计他想像他老爸一样,让所有女人仰望他。而破坏这个计划的人,正是超级残疾儿童贝利尔。 可是他刚一回头就发现贝利尔,以及跟着贝利尔跑的邪恶法师都不在了。 玛门的脸上明显堆积了怨气,却被一声猫叫给打散。低头一看,一只黑猫从地上跳到椅上,又跳回他的身上。黑猫抖了抖脑袋,脖子上的两片白翼轻轻舞了几下。 玛门捏住白翼,略显惊讶:“欧里,谁把你的白翼放到这里的?” 酒吧里,绿色透明的鬼魂四处穿梭,黑色的小蝙蝠对为顾客们上茶点、佐料。 黑猫抬头看他一眼,喵喵叫了两声。 玛门有些手足无措:“不可能,他不可能发现。” 这时才发现气氛不对劲。玛门抬头,看到所有的魔族都停下动作,酒吧寂静到诡异。 有人走过来。 一个男子的身影。 高傲却孤单,如同星空下的黑天鹅,在黑夜中深思,在黑夜中叹息。 那个人的脸渐渐被昏暗的烛光点亮,那么清晰的美丽。 玛门下意识抱紧黑猫,倏地站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魔界之王。 路西法。 从来没有人能让玛门惊慌,从来没有人能从出现到他说话,还令所有狂欢中的魔族不敢开口。 就连黑猫都缩紧了身躯。 第一次用这么近的视角看他,却感到发自心底的慌乱。 有一种感觉在滋生,就像杂草在春季肆虐疯狂地成长。 他一如既往地微笑,却是罪孽。 “看好你的猫,不要让它再进我们的房。” “你跟它来的这里?”玛门很快恢复了以往的表情,随意地问。 “我只是来看看我儿子,有错么。”路西法比玛门更加轻松,背靠在吧台上,一手搭在吧面上,回头对两个小恶魔说,“给我一杯红酒,谢谢。” 卡卡西和西西卡根本来不及说话,直接冲过去调酒。 直到这一刻,人群才开始沸腾,不少人冲出来和路西法行礼。路西法一一回应,动作依然高雅得趋近完美。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她是一名堕天使,不但有天使的漂亮脸蛋,恶魔的窈窕身段,更可贵的是,即便她穿着吉普塞女舞者的红裙,却带着兰色烟雾般的沉寂。 魔族强悍的女人很多,其中以以前的假魔后为代表。这样的女人并不多见。 “拉哈伯,喝点什么?”路西法对她笑了笑。 原来她就是拉哈伯。和桑杨沙风格不大像啊。 拉哈伯说:“不了,谢谢陛下。” 路西法点点头,遣散了所有拜见他的人。他坐在吧台旁,接过孪生恶魔递来的红酒,轻啜一口,转头看着玛门:“儿子,有没有想过定下来?” 他的侧面很好看,眼睛空灵得就像天空。 “没遇上适合的。”玛门玩着黑猫。 “这样,给你看个东西。”路西法从怀中拿出一支细细长长的东西,玛门接下。 不过是一支海螺做的笔。 路西法说:“我在拜修殿里找到的,这支笔放在枕头下。” 玛门一脸茫然。 路西法摆摆手,接过笔便没再说话,只是脸上一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玛门说:“怎么今天只有你和拉哈伯来?” 路西法一时竟笑得有些俏皮:“我高兴自个儿出来喝点酒,他管不着。” 玛门一脸麻木状:“老爸,我真受不了你。” 路西法又只微笑,举起红酒,轻轻摇晃。 透过高脚杯看着魔王的容颜,双眼倏然间如同哭过的红。 16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子,就光听到酒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路西法说的那个“他”是谁? 如果那个人如我所料,是米迦勒,那路西法是个精神病,没错了。 唉,你说一个男人,一天倒晚留恋过去,跟具尸体待在一块,还把他当活的看,说得过去么。 最重要的是,他非但不觉得丢人,还把这 分卷阅读16 事当荣耀,我真是彻彻底底无~~语~~啊。 但是,在我无语的同时,我又相当憎恶自己。怎么咱的摄像机镜头跟卡壳了似的,一直对准路西法,动也不动? 路西法眨眼,路西法喝酒,路西法垂头,路西法蹙眉,路西法出神,路西法笑。 唉,看够没看够没?无聊不无聊?我都觉得自己无聊。 等我想起自己跟丢了什么以后,是在路西法提起以后。 “玛门,刚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和孩子呢。”路西法这话说的真是绝了。 “老爸,你说话能不这样么。” 路西法笑:“不逗你了,你继续跟他们玩吧,我要回去了。” “等等老爸。”玛门又捏起猫颈上的白翼,问道,“这个原来是系在猫耳上的,是你把它放在脖子上的?” 路西法点头。 “猫科动物的习性跟狗不一样,它们生性桀骜不驯,不爱受人束缚。”玛门拉了拉白翼下的丝绸,“你要硬套个项圈给它,它会死。” 路西法说:“如果你不绑住它,它会被野兽咬死。让他死在你的怀里,或是死在外面,由你决定。” 玛门咬紧牙关,一直看着黑猫:“爸,对不起。” 路西法说:“你没做错任何事。” 玛门说:“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再挽回,是不是?” “谁说了?现在我把他绑得牢牢的,我们不是很开心么。”路西法把玩着手中的海螺笔。 “你接受现实好吗?米迦勒已经……已经去世了。”底气不足的玛门。 烛光下的海螺笔染上了点血红。 “爸……你是不是神智有点不清楚了?” 我汗,玛门这小子真是得到米迦勒的真传,超级笨啊。问一个神经病你是不是神经病,不就等于问一个喝醉的人你喝醉没有吗? 果然,路西法说:“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屁股。” 当然是笑着说的。真的,要不提到米迦勒的事,谁敢说他是疯子谁是白痴。 “我没有不接受现实,我知道他已经死了。”路西法说这话简直跟说要上c一样简单,但也相当出人意料。他轻轻晃动着高脚杯,却滴酒未进:“米迦勒以前叫伊撒尔的时候,性格不是这样的。可以说,他小时候和他少年时,性格差了很多。少年到成年,同样差了很多。” 玛门说:“小时候?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路西法说:“嗯。好久以前的事了。” 玛门说:“他小时候长什么样的?” “你不是见过么,他变小过。”路西法的手在胸口划了一下,“头发是红色,就到这个位置。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声音还特别尖,有点像女孩。但是,他是我见过所有小孩里面最蛮横的一个。要不是因为他父亲,我绝对不会和他说半句话。” 玛门说:“然后呢?” 路西法说:“他从小就暗恋我,向我明示暗示过很多次,都被我含糊带过去了。” 玛门脸一拉:“为什么?” 路西法说:“因为那时他真的太讨厌了。我真的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讨厌的小孩。”我晕,第二次强调。 路西法绝对是个受虐狂,居然找了个自己这么讨厌的人当老婆。 玛门说:“然后呢。” “等他长大一点后,初吻给了我。”路西法说,“当时他把衣服脱了,站我面前,叫我抱他。然后我吻他,他紧张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可爱得不得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证明他不是小孩。”路西法忍不住轻轻一笑,“脱了衣服就不是小孩了?小笨蛋。” “然后你们做了?” 路西法看他一眼:“这是我和他的秘密。” 魔王陛下啊,您老是越活越回去了。我也想知道啊。 玛门呆住。 瞧路西法那张脸。明明很英俊,但是满脸骄傲让人看了就特想抽。 自己老公居然把这种事掏出来讲,还是讲给儿子听。米迦勒泉下有知,死不安宁啊。 玛门想了半天,下了最终结论:“我真不敢相信,你说的人是那个木头米迦勒?” 路西法说:“嗯。他每一次变化,都令人措手不及,令人难以控制自己。就连他想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我都能接受,死亡又怎么不能接受?” 玛门呆的次数还真多,这会儿又呆了。 “他活着,或是死了,那又如何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到我身边了。”路西法的笑容就像初恋的少年,“所以一切都不迟,只要我不松手,下半辈子,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 玛门紧锁着眉,看着路西法没说话。 路西法看看钟,站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去陪他。” 玛门说:“我送你到门口。” 然后两个人在错综复杂的视线中离开,一起走到门口。 帝都仍在最热闹的时段,华丽的黑马车在门口停驻,马车后拖着几个大箱子。玛门指着那些箱子说:“你叫拉哈伯,就是去做那些玩意了?” 路西法说:“嗯,我不是很懂服装,叫她帮忙看看。伊撒尔那件都穿了一个星期。” 玛门说:“他身上温度低,又不出门,一个月换都不会脏。” 路西法说:“他爱美。来魔界一趟,带了几十件衣服。” 玛门又一次给他弄到无语,正准备道歉,却看到路西法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有神族在这附近。”路西法接过拉哈伯为他挂上的披风,对着酒吧侧门伸出戴着黑手套的食指,点了点。 扭曲的骷髅头在空中浮现,不足两秒,一个瘦瘦的身影就从小巷中扑出来,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不是这个。”路西法朝前走两步,在那个少年面前站定,“你是谁?” 跪在地上的少年使力捶胸,眼睛胀得通红:“贝……贝利尔……” 17 路西法的老毛病又犯了,站那不说话。直到贝利尔慢慢抬头,看到他惊讶地唤道:“陛下!” “贝利尔?你叫贝利尔?” 一向沈如水静如云的魔王陛下,居然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 贝利尔点点头,想站起来又站不起,还几次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去按胸口。 原来不单是路西法失常,连一向厚脸皮的贝利尔都紧张得不敢说话。 玛门把他们俩看了几个来回,一脸茫然。 路西法朝贝利尔迈近一步,蹲在他的面前,盯著他的脸许久:“你在哪里读书?想学魔法还是战术?” 分卷阅读17 贝利尔笑得有些尴尬:“陛下,我没有读过书。” 路西法说:“那你有工作吗?” 贝利尔看看玛门,半天才说:“我在奴隶船上工作。” 明显路西法皱眉的样伤了贝利尔的自尊。贝利尔憋了一口气说:“陛下,我也希望能像别的魔族孩子一样读书,但没有经济来源,没有家人支持,我没有办法。像玛门殿下那样出身的魔族,毕竟整个魔界只有一个。” 路西法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里工作很辛苦,你一定很累。” 贝利尔说:“不累。我现在正在努力攒钱,准备再隔几年就暂时辞掉工作,先学习魔法。” “你想学魔法?” “嗯。我想成为很厉害的黑巫师。”贝利尔随口答了,又补充,“啊,当然,这个只是梦想,我没那个能耐。” 唉,小小年纪就知道梦想与现实的差距,看了真是让人有呕血的冲动。 路西法说:“不,你很棒。你是我看过最健康积极的孩子。” 贝利尔眉头一拧,转过身抖抖单支翅膀:“健康?就像这样?” 路西**了片刻,轻拍贝利尔的肩:“孩子,要懂得看到自己的优点,知道麽。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麽?” 贝利尔说:“读书,然後赚钱买一颗黑珍珠鼻钉。” 玛门先是一呆,扑哧笑出声。 路西法说:“在哪读书?” 贝利尔说:“布拉士学院……” 玛门说:“你没弄错吧,教授全是鬼魂,连邪恶法师都很少见的那个?这个学院是布拉士开著玩的,他的魔法水平跟我差不多,一点都不专业好吧。” 贝利尔说:“的二级学院。” 玛门无语了。 路西法说:“为什麽想读那个学校?” 贝利尔说:“因为便宜。” 我晕,真是够简单的理由。不过魔界的学费高得惊人,不同阶级价格还都不同。等级越高收费越高,像堕天使在布拉士读书,一年就要四千安拉,还是最便宜的。就因为这个,贝利尔特有把自己另一支翅膀也砍掉的欲望。 路西法说:“罗德欧加学院,帝都巫师学院,皇家骑士学院,这三个是最好的学校,你喜欢哪一个?” 贝利尔傻眼。 嗯,这三个学校到底有多强?咱们可以用贝利尔和他朋友们的造句来表示。 场景一,一堆奴隶船的水手们聊天。 “我叔叔以前的同学的侄子在皇家骑士学院读书。” “嘶──”抽气声。 “和玛门殿下是校友?” “是的。” “天呀!” “嘶──” 场景二,某个刚脱离奴隶船上学的奴隶和穆林聊天。 “嘿,xx,你在哪读书?” “罗德欧加学院!” “啊啊啊──” “附近的布拉士学院……” “切──” 场景三,穆林和贝利尔的聊天。 “贝利尔,你倒是想好要读哪个学校啊。” “帝都巫师。”吃饭时随口答的。 “哦,什麽时候入学。”也吃一口。 “明天。” “哦,我已经收到皇家骑士的通知书。真是讨厌,怎麽这麽容易就进去了,学费也好便宜哟,一年才三万安拉。唉,虽然学校不怎麽样,不过我们可以共勉啊。” “好。”又吃一口。 “穆林,贝利尔!少给我做梦!你,赶快吃了把岸边的麻袋给扛了!你,赶快吃了把绳子给收了!” 喀嚓,倒带完毕。 贝利尔还没反应过来。 路西法说:“罗德欧加学院综合实力是最强的,但魔法分院不及帝都巫师强。如果你想学魔法,去帝都巫师最好。” “谢谢陛下的好意,不过我交不起学费。” 还好面前的人是路西法,如果是穆林或是其他人,贝利尔一定会摸摸脑袋装作无比惆怅的模样:“这学校不怎样呀,太便宜而且教学质量也不好,有没有更贵更好的?” 路西法说:“没有关系,我可以帮你交。可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碰魔法,当骑士比较好。” “骑士?像我这样的骑士?”贝利尔把自己从胸到脚看了一遍。 路西法说:“这样吧,你明天来潘地曼尼南正殿找我,我们好好谈谈。” 贝利尔说:“啊,好。” 路西法刚想上马车,贝利尔就又说:“陛下,是因为我和米迦勒殿下长得像,对吗?” 路西法笑:“聪明的孩子。看到你,我像看到自己的儿子。” 黑马车刚离开,贝利尔的肩就给人拍了两下。 他慢慢回头,对身後的人笑笑,拔腿就跑。 单支翅膀被人抓住,拖回去,手又被抓住,人被拖进酒吧。贝利尔还未来得及呼喊救命,就被玛门推到长长的吧台上,差点撞翻一个骨制盆景。 玛门双手压在他的身侧,脸慢慢贴近。 “贝利尔,你刚才说我是同性恋,嗯?” “殿下听错了,我没这麽说。” 唉,紧张得汗都跟下豆豆似的,还死鸭子嘴硬,这孩子怎麽得了哇。 玛门说:“你说我做爱不戴套,嗯?” “殿下,戴套有很多种,我说的那一种,是穷人用的,殿下当然不用戴了。” 唉,声音都在发抖了,话还说得挺溜儿。 玛门站直身子,一条腿磕上贝利尔的膝盖,把他两条腿挣开。贝利尔大概已感不妙,开始推他的胸口。玛门微屈膝,用自己男性部位与他贴合,还侧过脑袋咬住他的耳垂。 玛门和贝利尔身高差距不小,这样看去,真有一种贝利尔快被吃掉的错觉。 实在讨厌那个桑杨沙。所以,玛门,不要跟我客气,手伸进去,摸他屁股,揉他xx,尽管摸尽管上!你老子在这里给你加油! 咦? 我怎麽会突然钻出这种话? 18 可是,玛门没有,只一直在贝利尔耳边小声说话。不过似乎这样似乎比身体接触还要有效果,厚脸皮贝利尔居然也会脸红。 拉琴的鬼魂身影湮没在黑暗中,大提琴的声音听去就似铺满灰尘,让人陶醉。 冰块掉入红酒中,水滴凝结成细小的珍珠。 酒吧里的烛光灯光突然变得迷幻,就连玛门的指尖都充满色彩,尖尖的,雪白的,比男人的纤细,比女人的修长。 他的手挪动的速度很慢,从贝利尔的腰际缓慢抚摸,不是往关键部位,却是朝著上面。顺 分卷阅读18 著背脊一直游移到贝利尔的颈项,发间,轻轻扣住他的头,由逼近换作柔情。 贝利尔抬头看著他,眼中布满水雾,就像两颗晶莹的红钻。只是眼神越来越混乱,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贝利尔,来,乖乖的,闭上眼。” oh,玛门这孩子,这声音! 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话,天啊,小玛门,你这妖精! 贝利尔半闭著眼,倔强与服从在泪。 结果,贝利尔的反应令人惊奇。 他推开玛门,呼吸不均匀,气息不稳定:“殿,殿下,谢谢殿下,可是我只想和恋人做。” 玛门微微一愣:“你真的是魔族麽。” 贝利尔说:“如果殿下是我的恋人,我会十分愿意,可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抱歉。” 玛门往吧台上靠去,两手往胸前一抱,笑得有些不屑:“那随你吧。” 贝利尔欠了欠身,转身跑了。 汗,这是个什麽情景? 倒是哈里呢?怎麽没和贝利尔在一起? 贝利尔也没心情再玩,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外跑去。跑著跑著,却突然停下来,看著某个位置上的人。 红烛香气四散。 几个男性堕天使坐在一块儿,见贝利尔来了,都抬头戏谑地看著他。 一抹红晕後,清晰地倒映著桑杨沙的脸。 桑杨沙把脚往桌子上一搭,双手搭在沙发上,指甲在高档蝙蝠皮上摩出吱嘎声。 另外两名堕天使在旁边调侃得舒畅。 “看看是谁来了?被玛门殿下宠幸的小天使贝利尔!” “哦,贝利尔,原来你们做爱都不戴套的。” “他才不管套不套的,只要是阶级高的,哪怕直接射进去,恐怕他都愿意。” “是啊,想当年他跟桑杨沙殿下不也是这样麽,贱得要命。” “没有这回事,我和玛门殿下只见过两次面。”回答这个倒是平静,一看到在旁边默默不语的桑杨沙,贝利尔就坐不住了,“桑杨沙,我和他什麽都没有。” 桑杨沙轻吐一口气,站起来,抖抖衣服,撑开四肢和翅膀,伸个懒腰,一路懒洋洋地走出去。 贝利尔跟在他後面:“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不能就这样乱给我定罪。这不公平。” 桑杨沙没有说话,只顾自己走。 贝利尔猛地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桑杨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桑杨沙使力推开他。 贝利尔身子骨弱,很轻易就後退几步,重重撞上旁边的桌角,摔倒在地。 黑瓷花瓶倒在铺布桌面,骨碌碌滚到桌边,掉在地上,砸碎。 众人诧异地看著他们。 吧台旁,玛门很快把到了新妞儿,正亲得火热,也被他们打断,抬头看著这里。 19 贝利尔手掌刚一撑地,却压到了花瓶的碎片。他低哼一声,举起手来看。碎片深深扎入手心,血在短暂的时间内浸红皮肤,顺著伤口飞速流出来。 玛门坐直了,往这里探看。 桑杨沙紧蹙眉,赶快蹲下来,扒开了他身边的碎片。 贝利尔紧紧咬著牙关,抓住碎片的一头,狠狠将它拔出来。 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血肉撕裂的声音。红色的液体无穷无尽地往外涌,贝利尔疼得浑身发抖,还不忘从桌上扯下餐巾包住手掌。 玛门身边的女堕天使扯了扯他的衣角,受伤的小鹿一般藏在他怀中。玛门没反应。 桑杨沙扯住贝利尔的手腕,把他连拖带拽拉起来:“这样会感染,你有神经病是不是?!” 贝利尔原本一脸强悍,这会儿深吸几口气,就像快要窒息一样,震得满脸通红:“我要和你在一起。” 桑杨沙只瞪圆了眼看著他。 贝利尔说:“你不能甩掉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不可能。”桑杨沙放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贝利尔冲过去,强行把他翻转过来,踮脚吻上他的唇。 桑杨沙又一次将他推开。 唉,这引人注目的孩子啊,明天要上花边新闻头版了。 这一回力气不那麽大,只是挣脱。贝利尔跌了两步,站在原地却不敢再迈近。 “我不要你现在回应我,只等我几年好吗?”贝利尔揉揉眼睛,嘴巴扁著抖啊抖,“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成为最强的巫师……桑杨沙,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坐在老远的玛门看得越发出神,连他身边的女人也都开始注意这里。 桑杨沙没有说话,只默默从他身边走过去。 两人肩相擦的一瞬,贝利尔哭得那绝对是像几岁小孩一样,脸拧得特难特夸张特扭曲,只是没有声音。 突然觉得能理解贝利尔。 如此狼狈,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是正常的吧。 一定要躲著哭……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也突然觉得能理解桑杨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别的理由。不管努力再多次,就算告白再多,为他付出再多,他没有那点意思,也不能怪任何人。 只是心底依然希望贝利 分卷阅读19 尔能幸福,毕竟这孩子受过的苦不少,不希望连得到爱的权利也剥夺。 贝利尔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却连伸手擦眼泪都不敢。 背对著桑杨沙,正对著玛门。玛门在那里看得可high了。同情是肯定有的,不过别人能给他的也只有这麽多。 可惜桑杨沙太容易动摇。贝利尔刚哭得起劲,他就转身把贝利尔扯了。看到那张漂亮得小脸儿哭成大花猫,心疼是必然。 然後,失去理智,众目睽睽之下,抱著就开始野兽啃嘴。 贝利尔哭得更厉害了,直到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嗒嗒嗒嗒冲到二楼的包房,才惊慌地问怎麽了。 之後玛门继续在对女人的诱惑攻势,但是一直不怎麽投入。 底下的人聊得也够津津乐道。 在魔界,这麽痴情的主儿估计已经差不多绝种了。 鬼魂酒吧的包房是相当香豔的,不但有够两个人躺的沙发,还有够两个人躺的床。被褥质量也很好,全深紫色,皮肤白白的小贝利尔往上一扔,那绝对是说不出的煽情。 其实他们的初夜,桑杨沙绝对是那种超级柔情派的,到这个时候,居然也开始转行学玛门。衣服裤子就是用来撕的,双腿就是用来撇的,其实他要温柔点贝利尔绝对会顺顺从从,可是不然。 记得很久以前听别人说过,玛门语录:撕衣裤,那叫有情调。 衣服刮干净以後,两手握住贝利尔的大腿根部,拉开,毫不怜惜,一冲到底。贝利尔很长时间没有和别人发生性关系,这一冲估计半条命儿也去了,手伤也忘掉,只用力扣住他的背,害怕而又期待,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身体。 我敢保证桑杨沙绝对是被贝利尔虐到了,这一会儿反虐虐得特开心,不把贝利尔捅叫起来他不甘心。 其实关於他们俩,我还知道一点小秘密。那就是贝利尔和他做过这麽多次,高氵朝却一次都没有。贝利尔一直在下,不知道在上面做的真相,还当是他自己的性冷感。其实不是上面那个不能忍,而是不想忍。上面的一号如果不懂享受前戏的过程,做爱过程的乐趣,从头到尾就想著射,那只能说一他没情调二他不够爱这个小零。 非常遗憾的,这一回他俩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氛围,却在桑杨沙过度急之处,我们何必冒上失去一位优秀黑暗骑士的风险?” 萨麦尔说:“是啊,我们手上可是有必胜的宝贝。” 沙利叶说:“你是说圣剑和魔剑?” 阿撒兹勒说:“你想死不成?” 路西法说:“火焰极光,沧渊极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同时舞动这两把剑。就算我和耶和华,动用它们力量的成功率都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得勉而为之。” 萨麦尔说:“如果强用後失败呢?” 路西法说:“天地破碎,万物湮灭,宇宙融合,重回混沌。” 几个人都同时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 路西法说:“所以一切优势都是表面上的,毕竟天界有最强的意识体存在。” 最强的意识体?能解释详细一点吗? 显然路西法没有听到我的心里话,几人又开始用专业术语聊天。 通常男人聊天,都是开始聊著正经的,最後归结到性和女人上。例如过了一会。 “我老婆特爱在上面,虽然这样很轻松,但是我总觉得这样永远都给她压著,翻不了身啊,呜。”命运悲壮的萨麦尔又开始吐苦水。 阿撒兹勒笑得特讨打:“你老婆这样 分卷阅读20 跟你搞,那你没机遇享受冰火九重天了。” 萨麦尔说:“还冰火九重天呢,她从和我在一起到现在,口交一次都没有,她说那样恶心。” 莫斯提马说:“还是单身好。” 沙利叶异常纯洁地眨眼:“什麽是冰火九重天呀?” 亚巴顿说:“别给魔族丢人了。这都不知道。” 沙利叶无辜地看看阿撒兹勒和萨麦尔,那两个一个阴笑一个忙著惆怅,都不理他。最後他把目光投到路西法身上:“陛下~~~” 连路西法都笑得神秘兮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沙利叶说:“陛下~~~告诉我吧~~~” “不。” “陛下~~~” “不。” “陛下~~~~” 唉,这孩子没救了。 不过,我也很好奇冰火九重天是啥。 路西法直接无视他:“不过说到上一次玩这个,已经是快上万年的事。” 萨麦尔说:“哦?详细一点吧!” 阿撒兹勒耸肩:“这家夥又在妄想。” 路西法说:“是在堕天前,跟魔族。现在不提这个,我是已婚老男人。” 噗~~~ 别西卜说:“其实我挺喜欢天使女人,看到她们装清高,就特别想把她们衣服扒下来。尤其是加百列那种金发蓝眼的悍妇。” 阿撒兹勒说:“我还是喜欢恶魔,天使都不会玩。你不觉得黑发红眼更性感些?” 萨麦尔说:“虽然我老婆很凶,我还是比较喜欢她,呜~~~” 别西卜说:“陛下呢?” “我?”路西法想了想,笑道,“像我的宝贝那样就好。” 阿撒兹勒面无表情:“有老婆的人都疯狂,我们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21 聊至深夜,各人回房歇息。摄像头自然是跟著路西法跑,看他和几位撒旦干掉几瓶酒,匆匆赶回卡德殿,冰冻米迦勒身边。 路西法脱去外套,令人收了,坐在床边,轻轻柔柔地抚摸米迦勒的头:“宝贝,我回来了。” 米迦勒纹丝不动地躺著。 路西法淡淡一笑,勾起他的背脊,轻轻抱在怀中。米迦勒的头毫无生气地垂下,他又托著他的耳侧,用怀抱婴儿的姿势将他搂紧:“今天心情比较好,回来得比较晚,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米迦勒倒在他的胸前,睫毛在眼下投落一道黑影,鼻梁如同幻影城的雪峰。 显然超级低温已经让路西法开始发冷。他搓搓手,刮刮米迦勒的下巴:“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对了,我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没有回答。 琉璃锺,琥珀珠。 黑暗华帐下,米迦勒的头发是酝酿了千年的珍珠红。 “你肯定想先听坏的,对不对?”路西法顺著他的红发一丝丝抚摸,“坏消息是今天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和我们二儿子吵起来,还让他形象大打折扣,估计玛门有一段时间要郁闷。” 依然没有回答。 “好消息就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叫贝利尔。”路西法低头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宝贝,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慢。 路西法刚才说了什麽? 贝利尔……是他跟米迦勒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很聪明,很懂事。他的眼睛最像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但是我没有认他,以後也不会。我失去了当父亲的资格。 “他的脸和你那麽相似,他的性格就跟你以前一模一样。伊撒尔,我想对他好,补偿他。但是不想见到他,你能理解我麽。” 房间空荡荡的。 尽管床很大,但依然很空。 灯很亮,这种衬托更加突兀。 路西法的手指好看如兰花的枝叶,芬芳环绕著他的脸庞,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描摹,一寸一寸地爱抚。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相互依偎。 像是怕丢失至宝,路西法将他的头抱得很紧,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 从额头,到眉心,到鼻梁,到人中,到嘴唇,亲吻。 轻柔的,缓慢的,就像清风带过的雨露。 “伊撒尔,我不奢望你活过来。”路西法一脸平静,拥抱却紧到让人颤抖,“这样就很好了,不要再离开我。” 米迦勒的发直直散在床上,异常的柔顺,光滑。 他的手半垂著,稍微带动一个关节,整根指头就会毫无反抗地跟著动。路西法把他的双手叠在胸前,握住,而得不到任何回应。 唉,个尸体都能抱得这麽high,我想叫他爷。 如果要有哪个人偷偷溜到卡德殿,把米迦勒的尸首给弄没了,不知道路西法会变成什麽样。 再扫一眼路西法,小样儿真的比以前瘦了。 最起码,比两百安拉上的样子要瘦。就连米迦勒之尸都比他要有肉。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不该,王宫的食物都是上上品。 那是因为什麽?工作太辛苦? 天天为战争的事操心? 唉,魔王陛下,天天抱著个尸体感怀春秋,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早点变心吧,早换人早解脱。 再扫一眼路西法,他已经不说话了,情绪比刚才平定很多,只是盯著怀中的人出神,手还轻轻拍打著米迦勒的背,就像在哄小孩子入睡。 郁闷,我现在特想对著路西法吼一句:你t倒是给我多吃点饭啊!皮包骨! 虽说如此,这一夜却再不想离开。尽管一个小时过後,路西法睡著。 我无处可看,只有将我的老破摄像头安他房里,越看越窝火,越看越憎恨。 不是憎恨他,而是躺在他怀里的懦夫。 直到天微亮,移动摄像机才飞奔回贝利尔身边。一瞅环境不对,才发现黎明时分,这孩子居然已经回了奴隶船。大冬天的,天亮很晚,寒风呼啦吹,贝利尔睡在吊床上,身子蜷缩成一小团,拧得特委屈。眼睛又红又肿,双手因为过度寒冷而夹在膝盖间,甚至连翅膀都没地方撂,羽毛还被风吹得野草般乱颤。 前一夜桑杨沙喝多了,抱他肯定也是一时冲动。他会躺在这里,十有**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请出来了。 唉,现在特想摸摸他的脑袋,看他发烧没。 22 突然想起那个蓝眼的哈里。从他和贝利尔一起离开鬼魂酒吧以後,他就再没出现。神 分卷阅读21 族居然可以混到魔界来,真是匪夷所思。 想著想著,竟立即切换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霎时间,光芒强烈到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视线似乎在往下移,我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建筑,以及无数扇银色的窗。 建筑的左边出现了一个宫殿的顶端,上面立著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右边的宫殿中间有一个圆形大窗,窗周围长了六支翅膀,窗中央斜立著一把庞大的剑,剑身上缠绕著云雾似的火焰。 再往下挪动,终於到了底部,十三扇门,中间一扇比其他的要大上三四倍。 这是…… 圣殿? 就像是快进录像带,面前的场景飞速前进,从最大的门一直往里面冲,越过拉丁十字地毯,满目的黄金,笨重鸿庞的廊柱,古老的壁画雕塑,七彩的琉璃窗…… 在抵达正堂的门口前,嘎然而止。k 门口站了密密麻麻的天使,然而其中一个却最最明显。 眼是雪月七瓣的空华,发是耶路撒冷的晚霞,尽管周围的天使都是金色的六翼,他的白翼却比别人都要大上很多,也因此显得与众不同。 其实并不惊讶。早就有这种预感,哈里是神族。 “哈尼雅,今天就不要去找你天父了吧,拉斐尔殿下已经去了。” 哈尼雅? 这个漂亮的小天使是哈尼雅? 最强白魔法的掌控者,神之美哈尼雅? 弄死自己老爸的哈尼雅? 哈尼雅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抬眼看著眼前的天使:“我去请求见他,他见不见我是他的事。” 一个蓝发天使走出来,一脸严肃:“你要真想见他,朝会的时候就该与他说话了。既然已经做过了那样的事,就该知道他会不会原谅你。见好就收的道理你该知道,何必这样装腔作势?” 原来是乌列。 早听过他的外号“翡翠眼”,就是因为他的一只眼睛被米迦勒捅瞎了,装了个翡翠上去。尽管颜色与他的眼色相近,也用黑玉镶进了翡翠作为瞳孔,可看去还是说不出的古怪。 “你没资格再见你天父,哈尼雅。他有多爱你的父亲,现在就有多恨你。”七大天使中唯一女性外貌的天使,加百列。 汗,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我是听谁说的,哈尼雅小时候,最喜欢照顾他的人就有加百列的份。 哈尼雅转眼看向加百列,抿了抿唇:“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你重复了不下一百遍,不用强调。”加百列略显愠怒,“不管你是为了地位,还是为了你的父亲,都没有用。你杀了他,他不会再活过来,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哈尼雅一愣,睁大眼不说话。 “你一定以为自己能像你父亲当年那样平步登天吧?杀了副君你就是副君?当时米迦勒殿下杀掉路西法能获神赐之位,是因为路西法的叛变!撞倒南墙的事也就你做得出来!” 哈尼雅忙道:“当时是因为父亲他和路西法……” “哈尼雅!你居然还能把责任推托到他身上!”加百列提高音量道,“你父亲已经死了!” 哈尼雅睁大眼,半晌,突然像漏气的皮球一样叹一口气:“我太似水的声音。 “不用管他。”冷酷无情的声音。 玫瑰色的发垂在床沿,於半空晃荡,拉斐尔酥骨的风骚迷得人离不开眼。抱住梅丹佐的脖子,他扬著头,轻蹙眉:“再用力一点,再深一点……” “这样?” 床已都成了特快火车,轰隆轰隆,呜呜呜呜。 “嗯,嗯,我喜欢你进入我……好舒服……” 汗…… 大汗…… 瀑布汗…… 成吉思汗…… 为什麽,为什麽我跟他就从来没有过这麽情色的对话? “嗯,嗯,我喜欢进入你,好舒服”。干脆下一次试试这麽说,看看他是什麽反应。 ……算了,他肯定要说我犯神经病的。 慢,我在说什麽呢? “他”是谁啊? 第23章 哈尼雅能进门,是托了一个信使的福。当守卫给信使开门的时候,估计哈尼雅脑子一热,就跟着冲进去。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捉,他就已经蹿房越脊,冲到二楼。 梅丹佐已经在厅堂里坐着,衣衫半敞,手里端着一杯浓咖啡,一幅大老爷们的模样。 茶几上摆了一张泛黄的图纸,他看那图纸看得正专注,余光扫到有人进来,随口说:“说吧。” 哈尼雅说:“天父,我特地去魔界查过,父亲的尸体在潘地曼尼南的卡德殿。” 梅丹佐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的人,砰的一声把杯往桌上一砸,咖啡溅得满图都是:“出去!” 哈尼雅那脑子比一休转得还快,几乎没有思考时间,直接就扑腾往地上一跪,头一低,跟拜神似的虔诚:“天父,我错了。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父亲所有的追随者,对不起……” 梅丹佐面无表情地重复:“出去。” “求你。” 哈尼雅眼睛红了。 唉,我最受不了三种人哭,一是叛逆期的少年,一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是雄霸天下的王者。 就在这个时候,信使进来,看到哈尼雅竟也当没看到,直接报告:“梅丹佐殿下。” 梅丹佐环抱着双手,继续面无表情:“说。” 分卷阅读22 “魔族军队已经攻破第二天边境。” 梅丹佐的身板一下就直了:“你说什么?” “魔族军队已经攻破第二天边境。就在一小时前。” 梅丹佐惊道:“不可能!这几天是魔界的堕天日,他们没时间进攻!” “他们也料到我们会在这几天放松防备,所以就趁机攻上来。” “具体说一下军队状况。” “主将是默菲斯托菲里斯,副将是茵陈,邪恶法师五十,奴役者四百,牛头人五百,鬼魂两千,骷髅兵两千,地狱犬两千五,都是估量数据。” “只有这么点?” “是的。然德基尔殿下叫我来通知您,一会儿所有大天使在锺楼附近会面。” 梅丹佐咬紧牙,站起来:“邪恶法师才五十,路西法真会放烟雾弹。如果有必要,我会考虑出战。” “不行的,你不能去。”幽幽的声音在楼梯口处响起。 拉斐尔一身素衣站在那里,脸颊微带潮红,皮肤上竟有睡皱的痕迹。 梅丹佐有些愤怒:“难道要把第二天也拿给魔族当游乐场耍?” 拉斐尔慢慢走过来,指尖转了转,茶几上小篮子里的咖啡豆像给风卷了,飞一颗出来,在图纸上打转儿。 “他们只能攻到这个位置。” 咖啡豆停留的位置,是第二天和第三天半空的三分之二处。 “这里布了初级结界,骷髅兵和地狱犬不能再上去,鬼魂和牛头人战斗力会明显下降,奴役者没了鬼魂和骷髅兵,也就等于没用,那剩下的只有邪恶法师。失去肉搏战士的保护,它们根本没法进攻。”拉斐尔说得慢条斯理。 梅丹佐笑:“那神族是乌龟,缩到壳里,等别人破壳。” 拉斐尔也在微笑:“神说,不到关键时刻,大天使不可以出战。” 哈尼雅说:“我不是大天使,我可以去!” 梅丹佐根本就当他是二氧化碳,一人在那里踱步。拉斐尔的脑袋就跟着梅丹佐的步子转,左晃晃,右晃晃,最后终于晃出了个东西让哈尼雅看到。 软丝制的衣领一滑,颈项处的小瓣桃红露出来。 哈尼雅瞪大了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拉斐尔身边,拉开他的领口。拉斐尔猝不及防,给他轻轻一带就露了点,还是满身的星星点点。 哈尼雅的脸剎那间就白了:“你们……” 梅丹佐回头,抓住拉斐尔的手就往自己身后拖。 “天父……你……你跟他……”哈尼雅指着拉斐尔,半晌不能言语,“你们,你们……你们两个……” 梅丹佐和拉斐尔都没说话。 “天父,你喜欢他……你喜欢他?” 梅丹佐说:“爱是爱,做爱是做爱。” 拉斐尔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撑不住。 哈尼雅提高音量:“你这么想,和那些可恶的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拉斐尔轻轻说:“哈尼雅,你父亲爱的可是魔族。” “路西法不是魔族!他们相爱是在堕天前!”显然哈尼雅这孩子的eq不咋地,这么容易就兴奋。 “米迦勒爱路西法?他要真的只爱路西法,为什么会因我和拉斐尔上床愤怒?” 此话一出,都默。 哈尼雅的声音发抖:“你……你才是最先背叛父亲的人!!” 汗,显然梅丹佐的eq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不小心,漏嘴了吧。 第24章 “有人说真正爱父亲的人只有路西法,我当时还和他吵了一架,天父,你真的……”哈尼雅按住额心,再说不下去。 这孩子这些年成长不少,却始终没明白,没有人有责任一直爱另一个人,没有义务该对另一个人好。梅丹佐会把上拉斐尔,只能怪米迦勒没魅力。 米迦勒太锋芒毕露,爆发出钻石的精光,把周围的人眼睛统统刺瞎。相对来说,温柔而又有情调,在任何方面都收放自如的拉斐尔可能更适合当恋人。让我选,我也选拉斐尔。 没有人回答哈尼雅,他的处境蛮难堪。 我之所以不喜欢看少年哭,就是因为他们脆弱敏感又好强,很容易就被伤了心,但又不想在别人面前掉泪,然后就拼命忍啊忍,又忍得不好,除了没流眼泪,表情就是在哭……就像哈尼雅现在这样。 “我从来没有哪天这么后悔过,后悔没祝福父亲和路西法!” 扔下这句话,哈尼雅就百里狂奔了。 我说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到哪都是看到小孩哭?真是看得我特没劲。 到了光耀殿,哈尼雅一边揉眼睛一边往里面飞。 他停在偌大的寝宫,听到自己翅膀扑动的回声,看见贴了满墙的素描画。因为主人的离去,画像失去了魔法的保护,一百多年远远超过了几千年的破损程度。 画上,被褥枕头的花纹已经看不见,只能看到同一个少年,不同的睡脸。 寝宫的缥缈浮云依然,窗外的千里金光依然,光明的帝都神圣依然。 甚至,连透到地面的光影都与最初时一模一样。 一片光,几道影,迷迷荡荡,恍如隔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地方就觉得特别不爽。 哈尼雅在寂静的寝宫中走动,脚步声回响了数次,哭红的眼却一直没有焦点。 片刻过后,他忽然飞起来,想要去拆浮雕上的素描,动作却在半空停了。然后他慢慢回头,看着地面,空无一人的地方,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什么呢? 他慢慢飞下来,停在寝宫中央:“为什么不能拿?” 还是没人。 “我不打算投靠他。只是想告诉他,我父亲一直爱他。”哈尼雅的神色憔悴。 “现在没人站在我这一边,我无所谓别人怎么想。” 哈尼雅愕然:“我只是把这些东西拿给路西法,他们就会杀我?” “好吧。”哈尼雅抬头看着某处,似乎在比他高出一到半个头的地方,“但是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什么你的头发会是银色?为什么你没有翅膀?为什么你能随意在天界走动?” “对,对不起。”哈尼雅忙道,“我不再问。” “不知道,不是乌列他们吗?” “什么,是拉斐尔?拉斐尔杀了我父亲?!” “等等,你不要走,我还有话要问,请等等,哎──” 到此结束。哈尼雅四处看了看,垂下头。 分卷阅读23 汗,我已经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了……他在和谁讲话?难道因为过度伤心出现幻觉了? 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又切了。 魔界正在开庆功会。据说八狱都在狂欢,尤其是罗德欧加,欢呼声比原子弹爆炸还要猛烈。默菲斯托菲里斯和茵陈赚了大笔战功,魔族们高喊翻身的日子到了。与此同时,乱七八糟的消息也跟着传出来。 例如说,玛门做爱不戴套。 例如说,路西法瞧上了一个很像米迦勒的小孩,送他去学校,并且给他付全额学费。 那个小孩现在正走在第七狱,帝都附近黑暗的山谷中。 身后是罗德欧加密密麻麻的城楼,前方是山中漆黑的堡垒。一架拱桥横跨山间,下方是古老的所罗河。瀑布从山崖间直泻而下,在拱桥旁撒开繁复的水花。 巫师们披着黑斗篷,帽檐压得很低,一个个提着银色灯盏,从桥上走过。 远远看去,就像点点珠星玉沙,排成弯弯的形状,在夜幕中煌荧。 桥的一端立着指路牌,上面刻着奇形怪状的魔语,以及特殊的符号──飞鹰爪勾魔杖,在六芒星中奋翅。 贝利尔提着灯,不时看看左右的人,轻吐一口气。随着队伍,他看到远处宏盛的城堡,在黑森森的夜中拔地而起。窗口有无数个,每个的边缘都有红烛飞煽,倒映在所罗河面,万顷琉璃。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队伍进入城堡,我终于看懂牌上挂的字。 帝都巫师学院原来是这副德性,鬼火狐鸣的比史米尔还闹心,果然是培养“黑”巫师的好地方。 到了学院里最大的城堡前,最前头的导师一人发一个木牌,一个挂了两把钥匙的铁圈,说:“这是学院的主楼,是高级导师的办公处和大魔法的学习场所,这栋楼后面有一个地下室,你们可以到里面去买一切用具。卖东西的最近换了个才堕落的天使,天界口音很浓,估计不是很好交流,如果听不懂可以找我。你们主修暗系魔法,可以带上风火水雷任意一种副属性,不同魔法在不同的楼层学习。先回自己的房间,想好要走的方向,填好床头上的表,交给罗弗寇殿下,三天后就可以正式开学。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第25章 队伍风流云散,贝利尔匆匆赶到主城堡后面。荆棘旁的空地上,突兀地多了一块大木板。贝利尔走过去,费了很大力才将它揭开。一道暗黄色的光透出来,里面是蜿蜒而下的楼梯。 贝利尔跳进去,慢慢顺着楼梯走下去。 刚走到一半,就被长长的队伍卡得走不下去。从前排人的头顶看去,可以看到里面的大致景象:房顶倒挂着各式各样的骨头,四面墙上挂着头像浮雕。浮雕都是睁大眼的秃头恶魔,都伸出手,不过一个遮眼,一个遮口,一个遮鼻,一个遮耳。 屋子不大,东西倒装得很满,到处都是希奇古怪的魔法用具:手杖,手套,戒指,金环,药剂,各式各样的毒虫,长矛,钉枪,符咒,黑猫,甚至还有长了骨翼的黑鼠。每个道具下都贴有标签和价格,也是老远的,我就能看到后面的零蛮多的。 一有人进去,其中一个恶魔就会张开嘴巴,发出沙哑的怪叫声,吐出黑水,落在墙脚的水池中。而大部分人进去,都是遮耳的恶魔张嘴。 一个将人包得死死的柜台里,老板掏出一张破抹布擦拭手杖,然后笑容满面地把手杖递到顾客手里,除了“谢谢惠顾”一句有魔族特色,他说别的话时,确实都带着一股明显的天界腔。 隔了很久才到贝利尔。他进去的时候,那个遮眼的恶魔吐了黑水。 然后,很多人都诧异地看向他。 贝利尔居然没看到,自己选手杖选得特开心,但都在看到价钱的时候垮脸。最便宜的一个手杖都要一千九百九十九安拉,再来就要四千五。他数数钱,三千七是他的全部积蓄。 他现在肯定超后悔以前吃这么多东西。 记得有一次他跟穆林去买大出血,掏到过一个手杖才十安拉,结果那个手杖被穆林抢了。 他现在肯定超后悔以前没有杀人越货。 他取下那个两千的魔杖,杖头弯曲,就像古树藤。咖啡色的纹路,雕刻得还很好看。传说要买魔杖就该到帝都巫师,在这里卖最便宜,在外面可能就算最好的了。 他浑然没发现身后的人在唧唧喳喳。 忽然那个老板从他身边走过去,捏了捏恶魔塑像的嘴巴,蹙眉说:“啧,这个坏了吗?” 老板拍拍他的肩:“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贝利尔。” 老板说:“不该啊。” “怎么了?” 老板说:“这四个恶魔塑像是测试地位的道具,它对魔族贵族的敏感度很高。你父母不是什么王族高官吧?” 贝利尔说:“我不知道。” 老板说:“那可能它真坏了。” 一个半堕天使半恶魔的小妞儿忽然笑道:“他父母不是高官,可他和路西法陛下有什么,当然就飞升啦。” 老板回头看看贝利尔,顿了顿道:“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路西法陛下的新欢?” 贝利尔忙道:“不是。陛下只是觉得我像他的爱人,对我比较照顾而已。” 老板用手肘撞了撞他:“哦,原来是像米迦勒殿下啊,那意思已经够明显啦~~” “噢,原来是像爱人啊~~~”后面几个小孩齐声起哄。 贝利尔给弄得有些窘迫,摇摇头说:“老板,我要这个手杖。” 老板掀开板子继续拱进他的猪圈,翻出个大盒子,拿了个一样的手杖给他:“那个是样品,这个是新的。” 贝利尔递钱,小心翼翼地接来,回头,看到最上方挂的两个标签:六芒星魔杖,撒旦之魂。 两根魔杖大概都有贝利尔的三分之二长,六芒星魔杖的杖头是六芒星图纹,还带着暗紫色的光。死神之杖没有杖头,只有一团浮动的灰色骷髅头。整个杖身周围都环绕着亡灵之气,光看着它,仿佛都会被它刺伤。 不过,价钱分别是99999999,599999999。 我被那几个数字炸晕了。 贝利尔叹道:“怎么会这么贵……” 老板说:“前面那一个是路西法陛下刚练黑魔法时用的,法力不及撒旦之魂的三分之一,但是因为有纪念价值,所以卖得很贵。至于撒旦之魂,那是整个魔界最贵的手杖了,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必须是五星巫师,拿它才 分卷阅读24 不会有生命危险。” “五星巫师?” “巫师的星级是几年前才划出的,每升一星,右眼下就会多出一颗钻石,法力高的人可以隐藏它。最高级是七星,但是六星一个都没有,五星巫师的数量比大恶魔还少。很多人啊,就是为了这个魔杖才去学黑魔法的。因为那个是七撒旦携手锻造的,有多强你该知道。”老板一口超不标准的魔语说的周围的人暗笑。 贝利尔接过他找的零钱,笑道:“没想到你才来没多久,居然了解这么多。” 老板说:“是啊,好好学习小伙子,到时候当了五星巫师,叫路西法陛下直接把这个送你了。” 于是,贝利尔在一片起哄声中,匆匆忙忙走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板虽然和蔼可亲,可我还是特别想赐他一个螺旋飞腿。 26 帝都巫師學院的公寓是按住宿人星級分配的。從無星級到七星級,堆成一團,大小如下:普通,大,巨大,很大,小,很小,超級小,偏大。 貝利爾進入的是無星公寓。勤學好問的乖寶寶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問接待員,為什麼六星的宿舍這麼小。 接待員是個中年惡魔婦女,前個人叫她瑪格麗特。瑪格麗特皮膚微黑,眼睛特亮,還是個孕婦。她推推眼鏡,抖抖報紙,不正眼瞧人:“五星的考試非多翼墮天使根本不用想。連阿撒茲勒殿下都只是五星的,所以想拿六星,估計整個魔界就瑪門殿下有可能能過,但是瑪門殿下不學魔法,那個樓就是當擺設的,給人點想頭。” 貝利爾說:“那七星為什麼這麼大?” “那個是路西法陛下的別院。”瑪格麗特啜口唾沫,翻頁,手指上沾了油墨的黑,忽然眼睛一亮,“實際上最高級就是六星。” “說有七星,實際就是路西法陛下的專稱吧?就像當年陛下在天界時的聖光六翼?” “胡扯,聖光六翼時的路西斐爾,哪能跟現在的魔王比。”她一直盯著一個地方沒動。 “是指哪方面?” “任何方面。智慧,魔法,權勢,力量,金錢……還有外貌。”這個歐巴桑把報紙一攤,路西法的大頭赫然出現,“瞧瞧,這張臉,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她把報紙放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無限向往地往上看:“成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這也變得太快了點。 貝利爾的嘴角一抽,我也跟著抽。 再看看那張照片,去,本人還要好看點,好不好? “其實,成功的女人也很有魅力。”貝利爾老毛病又犯了,“而且我覺得瑪門殿下還要好看點,路西法陛下太老了。” “那是你太幼齒了!你這小毛孩!”誰說孕婦柔弱了?隨手一抓,一把飛叉。 在飛叉呈螺旋狀朝貝利爾砸去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助紂為虐。 貝利爾懶歸懶,反應倒不慢,抓著鑰匙飛奔進入樓梯。 階梯在他踩中的時候突然閃爍,分成三段,左半截變成黃金,右半截變成銀白,中間不變。 這,出什麼事了? 貝利爾盯著樓梯看了很久,最後看看鑰匙圈,順著中間那條道走上去,踩在最後一個黃金階梯上,階梯變為紅色。然後走下樓,踩在第三個銀白樓梯上,階梯也變為紅色。 然後他走到這層階梯頂端,一塊環繞星點的圓形石板上。 兩塊紅階梯唰的一閃,變回原來的樣,貝利爾飛到十二樓三號房前。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瞬移,跟我差不多牛了。 走廊上有很多凹陷的橢圓型坑,裏面點著黃色的蠟燭,燭坐長著金色小翅膀。紅黑花紋的地毯長長蔓延到走廊勁頭,在上面走路沒一點兒聲音。 貝利爾用那圈鑰匙打開房門,一個以暗色調為主的廳堂浮現在眼前。 剛一進去,他就退出來,看看鑰匙圈上的號,12o3,再重新看了看門牌號,12o3。 傻孩子沒見過這麼華貴的地方,這會居然要先作深呼吸再進去,窮得真可愛。 不過,什麼是最好的黑魔法學校,我終於知道。貝利爾只是個新生,居然就住在這種總統套房。 黑色的地毯,白色的床,紅色的書櫃,金色的窗,視覺效果百分百完美。 地毯上的絨毛特別長,所以走在上面就跟踩草地似的。我看以後,貝利爾第一個要學的魔法應該是風系清理魔法。 寬大的寫字台上,一個燭台。杆子撐倒挂蝙蝠的架,翅膀展開,上面是一根白色的蠟燭。 再看看書櫃。什麼是最好的學校,我又一次領悟到。 所有初級魔法這裏面都有,根本不需要去圖書館。 貝利爾房間還沒檢查完,就開始看新生向導書。 看了一小時,書分兩大部分,第一部分是能力,第二部分是屬性。在上面掃了掃,大致內容如下:魔族的潛力是無限的,但是可挖掘的潛力與時間是有限的。巫師通過不斷的魔法練習提高自身的戰鬥力,但是一旦偏向其中一種能力,另幾種就會受限,另幾種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精准型。二,肉盾型。三,綜合型。四,犧牲型。 這四種裏面,最易上手的是肉盾型和綜合型,魔界的巫師幾乎都是這兩種,其次是精准型。犧牲型幾乎沒有,有了也很快升天。 犧牲型其實就是純巫師,一點自身保護能力都無,但是破壞力絕對震撼,非常極端。他們幾乎可以掌握所有黑魔法,非但需要背誦大量咒文,時時刻刻提防自己挂掉,還必須學會自蝕領域。最重要的是,這一型巫師連入門都很難,在學會自蝕領域之前,他們要一直被敵人啃啊啃,啃到學會為止,突破極限,發炮彈一樣將無窮的法力打出去,在對方近身前瞬間滅敵。 至於屬性方面,分了六種,即是風火水雷,黑暗。按風克雷,雷克水,水克火,火克風的原理,按自身需要選擇屬性。因為魔族自身就是黑暗的象征,與神族相克,而天使又擅長魔法,所以魔族選擇休息副加屬性魔法,來防止受到光的傷害。極端黑暗不適合普通魔族,但是往黑暗方面發展對神族殺傷力也是極端的大。 貝利爾抿了抿唇,用筆在“純巫師”和“黑暗”上劃了圈。 汗,這孩子在想什麼? 嫌自己身體不夠弱,死得不夠快? 27 表单搞定,贝利尔抽了一本魔法书,开始预习。一看那封皮,我真呕血:纯巫师入门。 第一页:魔族本身由五大元素假合而成,也就是魔族本身包含 分卷阅读25 五大元素,只是所占的比例不同,综合修行的话,无法到达极限,但是可以平衡身体里元素的比例。而你所要走的,就是与旁人不同的路线,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能够掌控暗黑大魔法的巫师。 巫师,原指经由祭祀或象征的仪式去改变他人命运的人,而它本身的意思是遭遇或命运,最常见的施法形式是下咒语。巫师在一个社会中有很多的功用:他们可以用魔法保护他人,以免受到自然灾害、外来者和敌人的伤害。他们也负责改正错误,衡量对错,操控大自然和解释恐怖的现象等。 纯种巫师天生就是黑暗的化身,天生就充满了愤怒和妒忌。纯巫师表现自己能力最简单的形式,是控制大自然力量和意念移物的魔法。魔法,简单点来说,是一种把想象中的东西实体化的东西。修行魔法的魔族被称作巫师,修行魔法的神族被称作法师。魔界历史上,著名的巫师有路西法,杰利,阿撒兹勒,默菲斯托菲里斯,等。天界历史上,著名的法师有路西斐尔,拉斐尔,米迦勒,梅丹佐,亚莫,加百列,乌列,提娜丝等。 我突然想起来,贝利尔这么做,似乎是正确的。 他天生有很多缺陷。体质不好,不能和别的肉盾比;只有一个翅膀,不能跑着杀敌;他如果不自我牺牲,根本没法在战场上待,甚至连毕业可能都难。 最重要的是,他是路西法和米迦勒的儿子。或许他这么选只是一时冲动,但是走这样的路,或许,他能变得很强。 唉,看看风华正茂的玛门,再看看缩在床头,瘦瘦小小的贝利尔……都是同一对爹妈生的,怎么就相差这么多? 贝利尔继续看书,屁事没有,似乎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秋风扫落叶无痛呻吟。 “辅助的特殊能力,我们称为魔法能。”贝利尔轻轻念出声,“魔法基本可以分为以下四大类:咒语,符咒,引物,手势,魔法阵……” 咦,怎么越听越耳熟? 对,黑魔法,按易难程度分,该有冲击系,火炎系,雷电系,光炙系,寒冰系,重力系。重力系又分时空系和心灵系。基本上冲击系咒文是魔法的基础,也是魔法中攻击效率最高的系。 “黑魔法分冲击系,火炎系,雷电系……” 贝利尔的声音再听不到。 眼前的景象碎乱昏花,就像雾中的清晨,遥远的回忆。 似乎有一道微刺眼的光从斜上空照下。 满世界都是书柜,桌面上摊开着一本书,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身影正在远去。 脚步声与所看到的景象并不一致,一切混沌得像发生在上个世纪。 世界在摇晃,我在追逐。一直到他的身后。他回头,眼是满天星斗。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珠花在清空中碎断,落在地面,啪嗒啪嗒响了许久。 回音一直在持续,他离我很近很近。 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就像一束花,绽放着,微笑着,含着泪慢慢长大。 阳光与细雪,悲伤和甜蜜。 遥远神秘的一方,钢琴在轻轻唱,满目古老破旧的城墙。 在黑暗无尽的方向,穿过斑剥的裂缝,透露着曙光。 紧闭着的干裂嘴唇,温存颤抖的吻。 满是伤的肩膀,千万年的坚强。 黑白的琴键,黑白的手套,黑白的衣服,黑白的世界。 黑色的天,白色的雪。 钢琴声渐渐变得单调,变得轻巧,咚咚声就像天使竖琴在歌唱。 贝利尔躺在床头,手里捧着破旧的八音盒,甜甜睡着了。 这,刚才产生幻觉了?居然可以看到这么神奇的场景,简直就是看电影。 贝利尔握紧右手,书页顶上写着:入门魔法,冥息。 这个我知道,这个是所有玩魔法的人都会学的。不学也可以,但少了就跟做爱没前戏似的痛苦。 贝利尔没睡过这么好的床,估计对他来说,这已经舒服到躺上去就能睡着。 子曾经曰过,失恋乃恋爱之母,孩子,失恋一次不算什么的,甭太在意啊。 正式开学的那天,贝利尔被罗弗寇叫去。罗弗寇算是帝都学院的负责人,支配人间所有钞票,有着巴力、阿加雷斯等的部下。无毛的头顶上三只折曲的角,眼睛暴大,下面有五颗星。还有山羊的下半身长尾。我一看到他,特想叫这爷把脸上的分辨率调低一点。 显然贝利尔对野兽派已经习惯,老老实实听他训话。罗弗寇一是责备他不该不经过路西法的允许,私自从皇家骑士跳槽,换到帝都巫师;二是训他填的表太乱来,劝他改掉。 贝利尔那表情,简直就一金刚葫芦娃,说什么也不肯换,理由是他想继续在帝都巫师待下去。 话都摆在这了,罗弗寇也没法,把他随便分到个班里去,给导师说了这孩子要练黑暗的纯巫师。 贝利尔的导师是个奇特的恶魔女人,她的头发不是头发,而是一条条黑蛇。她在圆型教室里接贝利尔的时候冲他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尖尖的蛇牙。不过她长得并不可怕,还相当的……漂亮? 教室里乱哄哄的,贝利尔刚一坐下来,就听到身后有同学在说:“我们赚死了,这个导师是萨麦尔殿下和莉莉丝殿下的小女儿!她资质好得不得了,以前是战士,才几年就又当上了四星巫师。” 另一个男同学说:“啊,天使跟恶魔的混血?极品啊。” 经他们一说,我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红色高跟鞋,红指甲,黑色小皮裙,鱼网袜。小美女的脸像老爸身材像老妈。她的头微微一扬,眼下四颗星星就闪呀闪。 女生那一边就不一样了。 “你们听说没,前几日的伊罗斯盛宴,她和玛门殿下又搞上了。” “真的?好讨厌~~~人家也喜欢玛门殿下~~~” 咚! 红色的高跟鞋往椅子脚一踢,那个女堕天使就这样弹起来,又坐下去,屁股撞上板凳!的一响。洁妮一手叉着腰,一边无限婀娜地微笑:“那天玛门殿下不是一整个晚上都在疯狂么,我和他是旧识,习惯性地做爱,没什么,懂了?” 洁妮踢着小高跟鞋啪嗒啪嗒到前面去,贝利尔一脸麻木地看着前方,估计是发现了,自己要能融入集体,蛤蟆都得长毛。 28 乙太风暴+末日之判决+虚无之蚀=七星巫师=终极梦想 亡灵六道杀+死神降临=六星巫师=大梦想 寒冰冻结波+爆雷天降咒=五星巫 分卷阅读26 师=目标 冻结术+天雷=一星巫师=近期的目标 天天来上洁妮的课=接近目标的捷径 把问题全部告诉洁妮=捷径中的捷径 洁妮用雷电术在空中写出以上的内容,同学们一个个安静地读,看到最後一行,都忍不住笑了。 “最上面那一行是你们最後要做的事。魔界最伟大的巫师,会从我们班上诞生。”洁妮让那几行字继续在空中劈里啪啦,自己绕著人群走,红皮高跟鞋光滑得发亮,“再看最後一条。有问题一定要问我。如果你不懂,不要害怕,不要害羞,就在课堂上问出来。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你们猜猜,如果你们不问问题,会怎样?” 洁妮笑得特妖孽,学生们面面相觑。 “你们要是谁敢不问,我就抽死谁!”她面目狰狞地把每个人的脸都扫一遍,包括脑袋上的小黑蛇也跟著转啊转,弄得众人都不禁抖了一抖,然後她忽然笑得特别谄媚,“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每问九十九个问题,我就给你们最终成绩上多加一分。” “洁妮。”立刻就有男恶魔举手,“你要是当我女朋友,我就不要分,一天问一千个问题!”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默。 洁妮说:“如果你能当上五星巫师,那我就当你女朋友,不要你问问题。” 哄堂大笑。 那个男恶魔丝毫不害羞,撑著下巴装天真:“我会考下来的,你真的很性感。” “谢谢,你也不差。”刚说完这一句,洁妮就从包里拿出一本色情杂志,挥了挥,“大家可以不听我的课,不过,这种东西不允许,因为会影响别人。” 班上的男生又开始淫笑。 汗,这个女人实在太强了。 贝利尔倒跟著大家笑得开心。 “好,现在我来给大家作一个大体介绍。现在在这个班里的魔族,都是想学冰雷系魔法的。冰加雷是整个魔法界里最强的组合,基本你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轻松地干掉和你们法力差不多的敌人。它的局限性就在於只能对付法力不算特别高的敌人,也就是神族。如果出现大天使,那是绝对不可能先冻了它再慢慢吟诵劈了它,所以,进我的班,你可以最先让眼下长出三颗星。但是一旦你们拿到三星,就要单一往冰或雷方向发展,这个能明白吗?” 帝都巫师就是不同凡响,说拿三星简单得就跟出恭似的。 所有人一头。 其实走这条路线的巫师是最不精纯的,也算是最简单的,但是三星级对不上战场的魔族来说已经足够。 贝利尔举手。 洁妮走过来,小声说:“我知道,你是贝利尔。罗弗寇殿下专门给我说过。因为没人学你所选的组合方式,所以帝都巫师还没这种班,他叫我专门辅导你。平时你学魔法理论就行,其他的我底下教你,可以吗?” 没想到一下来性格如此温柔,别说贝利尔,连我都傻眼。 贝利尔点点头:“谢谢。” 洁妮笑笑,退後几步,把手摊开:“魔族的法力集中点与神族相反,是从指尖到手心。施展魔法的时候,努力让力量控制在手心,这样才能连带周围的能量一起聚集。现在我教你们一个最简单的咒语,只是普通的暗系,你们都可以试一试。” 叽里呱啦一堆,古老的魔语,我完全听不懂。 灰色的光从指尖凝聚到手心,每个人的手心都冒出一团旋转的六芒星,飞速旋转两圈,渐渐消失。 贝利尔也试了,还试了很多次。不过效果似乎不大理想,因为只有灰光凝聚,就这样了。 洁妮一个个检查,都满意地点头,在检查贝利尔的时候,终於哑然了。 “怎麽会这样?慢著,我听说过,有人就是放不出这个魔法,理由是……”洁妮顿了顿,歪著头想了想,“到底是谁呢……” 贝利尔没有回话,只捏了捏自己五根指头的指尖,弹了几下。 “一时半会儿记不住了,等我去查一查,再想办法给你解决吧。”洁妮拍拍贝利尔,继而对大家大声说,“先休息二十分,一会再继续。”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洁妮拎著小皮包出去了。 贝利尔还坐在原位,紧紧握住拳头,脸色有点发白。 洁妮刚一走到门口,立刻就高声欢呼道:“我的天,你居然来了,我真的很开心!” 全班又瞬间安静。 洁妮回头抱歉地笑笑:“对不起。” 门口的人声音带著点磁性,听得全班都回不过神:“你的耳环掉我家了。”然後一双特别手伸出来,勾著一对大圈耳环。 洁妮双手接过耳环,狂扑过去,抱住他,一边亲嘴一边说:“谢谢,你太好了……唔……爱死你了……唔唔……” 汗,真是直率又热情的女子。 不过从贝利尔这里看去,只看得到洁妮踮著脚,还有一双特别秀气的手搂著她的腰,知道是个个子高的。 有几个人偷偷跑口,看了一眼,都狂抽气,跑回来拍著胸脯对其他人说。 “什麽!玛门殿下?!”女人尖叫的声音。 29 此音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贝利尔先是一愣,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趴上桌子,要死不活地半睁著眼。洁妮在那里和玛门窃窃私语,整个教室的人都在偷听。直到洁妮进来,坐在贝利尔身边:“贝利尔,起来了,玛门殿下说要见你。” “但是我不想见他。”贝利尔随口答。 “为什么?”洁妮问。 “因为我不喜欢他。”隔了很久才有答案。 “为什么不喜欢?”玛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贝利尔趴著。 贝利尔还是趴著。 贝利尔一直趴著。 贝利尔换了个姿势趴。 玛门说:“因为那天我说的话,是么。” 贝利尔不痛不痒:“随便,臭屁,自以为是,滥交,以上特点有一项我都不喜欢,更别说都有。” 玛门笑:“是因为我看到不该看的事了吧。” 显然贝利尔被戳中痛处,猛地弹起来,正对上面前一张邪笑的脸:“玛门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事?” 玛门说:“你把刚才洁妮教你的魔法再使一遍。” 贝利尔乖乖照作,灰光依然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 玛门惊愕地看著他,再看看洁妮。 洁妮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玛门小声说:“贝利尔,你跟我出来一下。” “有事在这说,我不想动,殿下。”贝利尔继续趴在桌上。 “是不是想 分卷阅读27 我抬你出去?” “是的,殿下。”估计玛门刚才的话把贝利尔搞尴尬了,弄得贝利尔自暴自弃。不过玛门确实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玛门真的开始动手抱贝利尔,弄得他慌忙跳下来,脸色特难看。 然后贝利尔终于乖乖出去。 走到城堡的天台上,刚好可以看到微露晨曦的罗德欧加。 “贝利尔,你老实回答我,你的父母是谁?”玛门侧过脸看他。朝雾中,窄而挺的鼻梁显得特别漂亮。 贝利尔说:“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玛门说:“你知不知道还有谁会在施展那个魔法时,出现你这种情况?” 贝利尔伸个懒腰,摇摇头。 “我老爸。” 贝利尔的懒腰伸到一半:“原来路西法陛下的初级魔法也不行啊,看来不是我的问题了。” 玛门说:“不是不行。这个魔法是测试你的法力的。六芒星在你手上旋转得越快,就表示法力越大。现在知道为什么闪一下就消失了?” 贝利尔喃喃道:“因为……速度太快?” “是,完全没有法力的人,根本不会出现闪光,法力太低的,六芒星旋转的速度就是最慢的。闪一下就消失,那只能说明是六芒星转太快,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 贝利尔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居然说话都有点发抖:“不,不会吧?” 玛门点点头:“你怎么了?” 贝利尔脸上渐渐露出盖不住的笑:“也就是说,我和路西法陛下的速度一样快……我,我有很高的法力?” 玛门看了他半天,忍不住笑道:“这个还不能确定,你先在这里学一段时间,我会再来看你。如果到时真如现在预测的这样,你应该很快就能拿下五星甚至六星。” 贝利尔握紧双拳:“太好了!” 玛门歪著头看他:“你就算拿了七星,我还是不会当你情人,你就别想了。” 贝利尔嘴角再次抽搐,我也跟著抽。他深呼吸,又呼吸,再呼吸,最后一副无限凄凉的模样:“可是我真的很想当玛门殿下的情人,玛门殿下不要不给我希望啊。” 玛门斜飞的眼朝他一瞥:“这样,你要是跟我睡一个晚上,我会考虑给你希望。” 贝利尔两只小爪子在空中挥了挥:“不要不要嘛,一个晚上好少少,我要多多的晚上。” 玛门一幅大老爷们调戏花姑娘的模样,甚至还捏住贝利尔的小下巴,晃了晃:“没想到你的内心和你纯洁的外表截然相反,让人忍不住想占有啊。” 汗,这两个在做什么?比谁更让人想吐吗? 贝利尔一爪捞过玛门的手,在脸上蹭了蹭:“讨厌讨厌讨厌,你好坏好坏好坏呀,坏死啦。” 玛门终于受不住,飞速把手抽回来,一脸僵硬:“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贝利尔也面无表情:“对付恶心的人,只有用更恶心的办法。”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玛门抓住他的翅膀:“喂,你说谁恶心?” 贝利尔大惊,像被烫伤一样,抽回自己的翅膀,转过身,正对著他倒退几步,然后飞速跑掉。 玛门愣住。我无语。 唉,贝利尔想起初夜了吧。 可能对他来说是美好的回忆,但是要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连回想都不愿意。 说到底,是桑杨沙先追求贝利尔,追求的过程中,一直在说贝利尔的单翼很有个性。追到手,两人做爱,那天也是桑杨沙唯一一次认真对待他们的性爱。虽然前戏做得很完美,但是贝利尔因为太过紧张而无丝毫快感。也因为是第一次,难免会有感到羞涩的时候,无法像老手那样很性感地摆pose。桑杨沙的变心,大概就是从贝利尔的不自信开始。桑杨沙那天说了一句话,不经意的,但是贝利尔因此难过了很久。 他说,贝利尔,你的翅膀其实也不像开始看来这么好看,乍眼看去,倒有点像一块多出的赘物。要不,我帮你找人弄掉它算了。 忙了一整天,贝利尔的收获似乎不错,尤其是洁妮教的测试魔法,他反复用了几十次,每次都专心地盯着手心看,但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整天下来,他一直都捏着自己的右手手指,脸还抽搐了好几次。莫非这孩子对魔法过敏? 直到放学以后,帝都巫师的第一**炮炸来——房租。 他专门跑到楼下去问玛格丽特,玛格丽特依然架着副圆眼镜,特别不耐烦地扫他一眼:“住宿不交钱?真好奇你过去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原来路西法只负责学费。 “我需要交多少?” “下个月前,交齐两万安拉,一次性。” 天崩地裂。 把贝利尔拿去卖了都没这么多钱。 这都是当时的疏忽,入学时合同已经签好,他并未花太多时间阅读。想要反悔,得交百分之二十五的违约金,依然不够。但是他私自换了学校,他不会再去找路西法。 贝利尔惆怅了。 他在房内踱步,拉开窗帘,可以看到美丽的月光洒在罗德欧加。 毕竟这只是个头儿,我想他有些退却。 不过下一刻,他连退却的时间都无。 因为他回头的时候,看到自己右手手指,然后他张皇地坐在地上。 斑白的月,斑白的骨节。 他右手五根指头尖儿,都变成了骨头。指甲坏了一半,迁次地贴在骨头上,没有血,只有无数根细细的血管爬出来,参差不齐,深红带点黑,毛毛虫一样扭动,非常的丑陋。 贝利尔靠在床沿,甚至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急促地呼吸,剧烈得像是要把肺都撑满,震裂。 想换了任何人都无法承受。 从这一刻起,贝利尔开始戴手套。帝都巫师的东西贵到惊人。买了手套,他再没有钱,于是次日赶去罗德欧加,找人搭了便船,赶到史米尔城,找到他从小长大就一直住的亚娜号,还有他那老爸似的琼斯船长,并给琼斯大致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你很幸运,可惜你如果想回船上工作,再卖力我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给你那么大笔钱。”这是琼斯的回答。 像贝利尔这样的人,想找高薪工作,只有去夜间工作的地方。在一个名为死神酒吧里打黑工,绝对是超高薪收入。只是那里不包吃包住,还必须从晚上十点工作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虽然这是大部分魔族的作息时间都很混乱,但学生绝对是早起早睡型。不过,到底贝利尔还是强硬,每天工作完不睡觉直接上课的工作,他接了。 懒猪赶走一头算一头,有人欢喜有人忧,奴隶船上有人 分卷阅读28 拉炮数朵。 走之前穆林特地跑来说:“别去酒吧,那里同性恋的性变态很多,万一被人骚扰,哭都来不及。” “等我出人头地了,一定第一个来接你。”贝利尔的山盟海誓。 这孩子就这么义无返顾地去了死神酒吧,很容易就过了免试。老板看去不像是坏人,衣冠楚楚的倒比琼斯和善得多。 贝利尔当天就开始工作。 那里说是酒吧,其实就是个色情交易场所。包房一间间,浪叫一片片,他全都当没听见。气定神闲地绕过跳钢杆舞,板凳舞,脱衣舞的女人或男人,给人端茶送水。要真有同性恋往他身上摸来摸去,他就回头一笑,还顺便拿点小费。 第一天工作下来,贝利尔就赚了近一百拉。 他这辈子从来没在一天内赚过这么多钱,兴奋是在所难免,回去在床上蹦达了好久。但是冷静下来一想,连我都替他心焦。这样下去,一个月后,十分之一都不成。 日子在过,魔法在学,工在打,手在不断往下烂。 贝利尔每次脱下手套,都会很快转移视线,重新将它戴上。他深知是魔法的问题,却不敢告诉任何人,更别说路西法。疼痛让他不断颤抖,一点一点被腐蚀的身体让人骇惧。有好几次,他甚至想挥刀把手砍掉。又有好几次,他害怕得痛哭出来。 开始,我急得想掐死他。这种事他居然不想办法解决,还一个人藏着。 可是后来总算能明白那种心理。 自己开始变成骷髅,万一别人没见过这种状况,把他摆出去当展览品,或是建议切掉手,就像桑杨沙那样,不知道他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过上正常生活的孩子,总希望能获得平凡的幸福。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贝利尔的魔法进步实在是突飞猛进。洁妮大叹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学生。贝利尔并不想因为手的事停止学习魔法,他想要飞黄腾达的欲望超过任何人。 在酒吧老板的建议下,钱的问题终于有了希望的出口。 灯红酒绿的环境,当老板看到贝利尔在当晚,给人骚扰第n次以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贝利尔,要不要考虑当公关?” 我的天。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贝利尔把盘子放在台子上,随口道:“我不想卖屁股。” 老板笑:“性行业不一定就要卖屁股啊,用手和嘴巴都可以的。受欢迎的话,一个月可以拿下六七万安拉。” 我的天,要我的宝贝贝利尔给人做headjob?你为什么还不死啊!! 贝利尔握紧双拳,鼻钉在迷醉的光下闪烁:“我再强调一次,我不给人上。”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答应我这条,我就答应你。” 天,这个老板是贱人。 别拦我,我要阉了他! 没几个票子,没人会去死神酒吧消费。那里的人收小票绝对不像餐馆那样,刻意留个小盘子给你,让你不得不给。他们还要绝一点。女的通常是大乳戴小bra,用傲挺的胸部对着你,让你塞钱进去。硬币装不下,还只能放有弹性的大钞票。男的是大ck穿小三角,蹲下来,让你塞钱进他那脆弱得摇摇欲坠的内裤带里。 你不能不承认,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只要是魔族,走路都会让人闻到那股名叫性的味道。 每次一看到那些男人穿个小裤裤慢慢走,sho身材,sho肌肉,我都会忍不住联想路西法跟他们一样时的景象,然后我可以想像自己的鼻血满世界的飙。 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看美男美女sho? 因为贝利尔在搞特训。 特训什么? 贝利尔当公关的第一天就迟到了。原因是他在酒吧门口站了半个小时。 酒吧老板专门给他挑了个能看的男恶魔,让他去服务。 贝利尔给他们房间很昏暗,为的是照顾新人的颜面。 贝利尔站在墙脚,看着那个恶魔,一张小脸特别凝重。 所幸不是在天界,就算是男公关,也很重要。那个男恶魔皮肤是淡紫色,态度蛮和蔼,冲他笑了笑,招招手:“这只是工作,不必想太多。” 贝利尔慢慢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脱掉他的裤子,刚想替他手x,他就说:“直接练口交吧,手的人人都会,而且一般客人都不会想要这个。” 贝利尔哦了一声,拉开裤链,看着他的私处,迟迟不动。 男恶魔笑道:“我无病,来之前有洗澡。我们接客之前都要检查身体的,你不用担心。准备好了就开始,不用急。” 贝利尔用戴手套的手握住男恶魔的分身,一动不动盯着那里看。 气氛诡异,我几乎快看不下去。 男恶魔轻轻抚摸他的背,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不要害怕。” 贝利尔闭上眼,终是埋下头,含住。 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死了。 我死了。 我飞我飞我飞,我去杀了路西法!你儿子在外面给人搞headjob,你在做什么!让他读这么贵的学校不交房租,还不如就让他在奴隶船啊啊啊啊……………… 罪恶的夜晚,处处都是色情。 包括魔王陛下的寝宫。 烛芯晃悠,照着路西法洁白无暇的肌理。他正伏在桌旁看文书,一只手指扣住,撑在下巴上,不时抬头看看米迦勒。 有人轻扣房门。 “进来。”路西法轻轻翻页,生怕吵醒了床上的大天使长。 拉哈伯依然一身红裙,身材相当丰腴。鹅蛋脸上两弯细细的眉,芭比似的长发垂在胸前。蕾丝的黑边绕着衣领,弯弯地在乳沟正中央,缠着一朵软花儿。灯光下看去,圆润的胸形相当诱人。 她手腕上搭着一件衣服,米迦勒的。 听见那半晌没人说话,路西法抬头:“我替他换吧。辛苦你了。替我把衣服放在床上可以么。” 拉哈伯点头。 路西法继续看文书。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他站起来,将外套挂在椅背上,白衬衫勾勒出的身材让我又一次喷了。 他走到床旁,见拉哈伯还在那里,拾起衣服:“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拉哈伯的妆化得那叫无懈可击,眼影是紫色,嘴唇就像丰满的樱果,整个人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待男人采摘。就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看,恐怕任一个男人都坚持不过十秒。 而她此时正盯着路西法。 这个死女人,又不是参加宴会,打扮得跟棵圣诞树似的做什么?想勾引 分卷阅读29 路西法? nodoor! 路西法浑然不知,抖了抖衣服,开始替米迦勒脱衣服。 脱到一半,忽然觉得情况不对,回头看着拉哈伯。 瞧那领口,瞧那领口~~~ 路西法的领口~~~ 你这个淫荡的恶男,衬衫领口开这么大做什么?那个女人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怒!! “今天心情不好么,一直不说话。”路西法身为charg男人的敏感嗅觉估计被,这是我的荣幸,谢谢。” 唉,小肚鸡肠老男人对待非老婆的女人就是很温柔,老戏码又来了。 拉哈伯眼眶湿了。 “拉哈伯,你长得很漂亮,何必找一个有家的?”路西法把她那件低胸裙往上提了提,笑道,“不要哭。来,把衣服穿好。” 我受不了了。 拉哈伯靠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路西法拍拍她的背,刚想再开口,拉哈伯就推开他,逃命似的冲出去。 路西法脱下唯一的衬衫,塞在床头,上床靠在米迦勒身边,裸着上半身,抱住米迦勒的头:“宝贝,吃醋了吧?” 不是吃醋,是要砍死你。给我把你抱过女人的脏手拿开! 这个,是我代米迦勒回答的。 看到路西法在那里跟米迦勒亲亲我我半天,我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为灭了他。 但是,我能灭麽我? 晃晃荡荡几个小时,居然不知道该往哪去。贝利尔那里我实在看不下去,这孩子怎麽就不知道想点别的办法吗?如果让路西法知道,他肯定会自责到死。 ※※※z※※y※※z※※z※※※ 几天过後,玛门到学校里去看贝利尔。 帝都巫师绝对是一个培养人阴暗性格的地方。 整个学校常年处於黑暗中,连练习魔法的地方都是黑黔黔的。据说是接近黑暗越多,巫师就越容易制造出强大的黑魔法。贝利尔现在还只是普通的魔法师,但是打扮与气质已经与巫师无异。 下午两点,短暂到可怜的白日已经结束。 无星的夜空上,一轮清晰可见斑纹的月。 草坪是黑色,修得很整齐。 花朵儿是紫色,还会发光。 两旁是树林,左边里面是放学出来约会的情侣,右边里面是练习魔法的乖宝宝。 草坪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雕塑,四不像的怪物。放怪物的台子边缘坐了一圈人,各自用手或者手杖玩著小魔法。台子四周上是浮雕,一个圆脸的骷髅头,相当滑稽。 空中有漂浮的小圆灯,紫红色,照得整个丛林都呈紫红。 贝利尔正在学初级腐蚀术,召唤苍蝇的数量只有几只,奔来的速度还特别慢,所幸攻击强度跟法力成正比,所以当玛门看到贝利尔使腐蚀术的时候,相当惊讶。 因为路西法底子好,自堕天起,直接练高等黑魔法,他身边那几个强悍的六翼天使也都跟他一样,没学过初级魔法。但用几只苍蝇杀出几千只苍蝇的效果,史无前例。 地上偶尔会有跳动的蘑菇,玛门走过来时还得提防不能猜著它们。 “果然我没看错。”玛门在贝利尔身後小声说,尽管低调,还是引来眼球一堆堆。 贝利尔看他一眼:“玛门殿下。” “你们很快就要开始实战,对你来说,可能会比较困难。” 贝利尔哦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念咒。 “害怕了?”玛门往前一靠,勾著头看他,“想办法申请奖学金,别依赖别人,知道吧。” “我自己能赚钱,欠别人的,我会还。” “在奴隶船上赚来的钱?别逗人开心了。辞了那个工作,当上星级巫师,岂不比那个更好?” “没有资本,如何赌博。” 贝利尔赶走所有的苍蝇,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小锦衣玉食的殿下永远不会明白。” 玛门在他身边坐下,轻笑一下,抢了他的法杖,仔细端详:“连这个也买便宜货?” “殿下的便宜与我的便宜差异很大。” “要不这样,你如果能一次性拿下一颗星,我就送你个十万安拉的。” 铁公鸡下蛋了。 “不必。手杖还我。”贝利尔最近心情不好,言简意赅。 “我可不是为了你,”玛门把手杖放在身後,“我是为了魔界的军队。你资质这麽好,不上战场,是皇家的损失。” “那等我能力提到那一步,你再来找我。把手杖还我。”贝利尔伸手去抢。 玛门坏坏一笑,把杖子换到左手上。 贝利尔又伸手去抓。 玛门再换到右手。 贝利尔按住他的左手,去抓他的右手。 玛门反手把他两只手握住,放在自己胸前,右手还是举得老 分卷阅读30 高:“和骑士动粗,你觉得合适吗?” 贝利尔无视他,抽出自己的手,继续抢。 玛门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推翻,慌忙站起来。 贝利尔跟著站起来,还是拼老命的抢,帽檐落在肩上,露出一头漂亮的黑发。 玛门还玩上瘾了,把手杖举得高高的,笑道:“拿不到,拿不到,就是拿不到。” 唉,玛门,你都多大了,还欺负小孩。 贝利尔个子不够,慌了手脚,单支翅膀又开始乱扑。但是飞不起来。 玛门微微一愣,手慢慢放下来,握住他的手腕:“你才刚开始练魔法,就开始戴手套了?” 贝利尔触电似的一抽手,飞速抢过手杖,塞到衣服里,转身就走。 玛门挡到他面前:“贝利尔,我有点事想问你。” “你问。” 即便是在紫红光下,贝利尔的脸色依然森白。若不是因为雪润般的皮肤,瞧那颜色,我准会当他是个邪恶法师。 贝利尔真的很像米迦勒,但又不像。 米迦勒的像见过不少,没有哪一张不是傲然站立,顶天立地的。 贝利尔全然不同。 玛门灵动的眼睛一弯:“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贝利尔的惊愕之色毫不保留地绽露在眼中。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堕天使。”玛门黑亮的卷发下,一张小瓜子脸儿笑得像个孩子,“有没有人这麽说?有没有?” 贝利尔恍然地摇头。 “没有?”玛门眉头一蹙,“难道是我欣赏水平有问题?还是因为你太小了?是了,肯定是因为你太幼齿了。乳臭未干的小毛团。”说完伸出一只手,使力揉贝利尔的脑袋。 贝利尔小狮子一样吼了一声,刨开他的手。 “你有没有性经验?”玛门不以为然,穷追到底。 贝利尔没说话。 “果然没有,这麽大了还没性经验……”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的性经验是我自己的事。” “很明显你没有很好的性生活。”玛门遗憾地说。 “有!我有!我有很好的性生活!”青春期的叛逆心理终於被激发,贝利尔无法忍耐,在众目睽睽之下吼出这一句话。 圣迹第33章 贝利尔和某些人很像,走哪都容易成为焦点。这一叫,非但八卦满天飞,还引来了玛门的女人之一,他的导师。 鲜红蔻丹玉手一挑,刮在玛门尖尖的下巴上,指甲在上面刮了几下,涂了同色口红的唇就靠近他的耳朵,消魂蚀骨:“混蛋,消失了好久。” “最近比较忙。”他也开始言简意赅。 “忙著跟女人在一起?” 葵花籽型的指甲尖尖长长,在他脸上描绘,分明是想撕碎了这张精致的脸。 只是妒火压不下,爱火灭不掉。 魔王一家子都是妖孽。 一个被人争来夺去最後翘掉,一个让人看得到吃不到,一个沾花惹草偏偏你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玛门变聪明了,强吻上去,堵住她的话。 对付吃醋的别扭生物,刺激而又浪漫的方法最好。 不屈在缠绵中化解,她软在他怀里。 小鸟依人的女人和英俊高挑的男人拥吻,到哪都是视觉冲击。 但是贝利尔的性取向决定了兴趣。他觉得无聊。 他刚离去一步,手腕就被玛门抓住。 接吻不认真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这是某个怨妇所说。 贝利尔的眼神中明显写著几字“我瞧不起你”。 待玛门和洁妮搞定,贝利尔已一脸疲惫加不耐烦。 洁妮少有表现得害羞,轻轻用粉拳敲打玛门的胸:“小孩子的好奇心拦不住。最近我的学生居然想组成小队去探索第九狱。” “那他们必定空手而归。” “何止空手而归?不是说了第九狱有个位置很危险麽,所罗河游到那里就断裂了,有的船在那里莫名失踪。这群孩子要真去,万一遇上什麽事……” “那你要好好劝导他们。”简洁了当,不感兴趣的预示。 贝利尔再次觉得无聊,拉了个死人脸看玛门拽著他的手。 “对了,我爸叫我来找贝利尔,有点事要交代,我先走了。”玛门总算想起他。 “我最近在学做饭,我爸和我妈都说好吃,有空来尝尝。”一点垂死挣扎的挽留。 “嗯,那改天去你家做客。拜。”临走前不忘香吻一个。 玛门拉著贝利尔转身,长长吁了一口气。 贝利尔的脸已经由石膏变成钢筋,继续发射著“我鄙视你”的炮弹。 “你宿舍在哪里?” “学校里。” “具体一点,我送你回去。” “殿下,请认准我的性别。” “嘿嘿,你不弯?” “弯。但你不弯。” “直的也可以弯,弯的就不容易直。” “这与你与我没有关系。” “当然有。” “殿下时间真多,但我很忙,可否放手,让我回去?” “你不高兴我和她在一起?” “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和她什麽都没有的,不要那样看著我嘛。”无赖的把戏又开始了。 “绅士从来不伤害爱他的女人。” “要怪就要怪阿撒兹勒,他前次在晚宴上说我该结婚了,然後我爸也说我该定下来,两人很无聊地商讨给我找老婆的事。然後原本从不干涉我个人生活的女人都疯了。我爸从来不那麽闲的,看来是到了更年期。” “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也是不负责的事。” “洁妮刚开始并不爱我。” “可是你令她爱上你了。” “我只会找那种叫我不要和她们有多进展的女人。” “那是她们欲擒故纵。” “我真聪明,连哪个女人欲擒故纵都看得出来。” “你完全可以在看出来以後快刀斩乱麻。” “我现在就在斩。”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宿舍门口。贝利尔回头最後敲下一记:“你可以走了。” 一楼的玛格丽特探出头来看他们。 月落,寒夜,乌鸦在城堡上空盘绕,流离失所。 玛门靠近贝利尔,贝利尔故作平静地站定。 尖尖的耳上,七颗星妖娆地闪烁,他的笑容豔如海棠,让人想起千年的九尾。 贝利尔有些动摇。 玛门把他轻推到墙壁上,动作很慢,毫不强势,却有吞人下肚的架势。 分卷阅读31 狐狸精勾引人了。 手指又一次扣住贝利尔的後颈,指尖是冰晶。 “知道为什麽她们开始都能把握得住自己,到最後都开始著急了麽。” 这两人的距离能再近一点麽?我倒。 “我没兴趣知道。”贝利尔维持一贯的强硬作风。 “‘我没兴趣’是很多女人开始最爱说的话。”玛门轻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们只要一见到我,就会想起我们缠绵时的美好。” “靠身体绑女人,你真可悲。” “我本来就希望她们只爱我的身体,可她们总把性和爱弄混。贝利尔,你是男孩子,能分清这二者的区别吧?” “能。” “那和我试试?” “我没体力。” “你不需要付出体力,享受就好。” “没时间享受。” 玛门有些郁闷,但他不放弃。 “原来你是怕跟她们一样。” “是的。所以请你不要挡我的道。”贝利尔极聪明,急之下,扑的一声,爆炸,q版小玛门闪亮登场。 然後他飞扑过去,两只小短手和两只小短腿儿缠在贝利尔身上,小花瓣似的骨翼贴上去。 “贝利尔,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嫩嫩细细的声音听得我神经颤抖。 一边上蹭下蹭,一边露出和他目前造型极不配的淫笑。 小玛门眼角微微挑起,眼睛却圆溜溜的,脸肉嘟嘟的,皮肤粉嫩嫩的。 我真有扑过去蹂躏他的冲动…… 贝利尔终於破功,玛门踩中他的死穴。 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 看著那张可爱的小脸,贝利尔的脸徒然变色。他拎著小玛门的领子,提起来,在手中旋转两圈。 扔了出去。 “我最讨厌小孩!!!”贝利尔况下,轻巧溜达出门。 贝利尔高举法杖,神态闲适得就像太白金星。 惊心动魄的课在贝利尔几根箭下寿终正寝。 学生们觉得无趣了,纷纷要求下课。 显然事情发展与洁妮所想相悖,她在茫然中仓促放大家离开。 贝利尔性格孤僻,不爱拍老师马屁,带著没有用上的课本,悠闲地走洁妮身边走过。 “贝利尔,你令我惊讶。” 洁妮抓住他的胳膊,带到她前面,我才发现贝利尔比她要高上很多。这孩子平时看去太弱,常常让我忘了他是魔王和天国副君的孩子,理应高挑俊美。 贝利尔笑著说声谢谢,明显的敷衍。 “隔一段时间,我们就真的要去火山下练习了。击败岩浆怪只不过是最初的东西,地狱里最恐怖的东西在第四狱和第九狱。那些古堡里的生物,都是被撒旦们强制压制下去的。而你的目标,是击败大天使。” 分卷阅读32 这确实是贝利尔的目标,他一直想混入潘地曼尼南,参军是条捷径。只不过年少气盛,逆反心态严重,直接飙出一句:“凭什麽我就要这样?” 显然洁妮只是看去强悍。 “因为你很有天赋,玛门殿下对你的期望很高。”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透露出水一般的柔情,洁妮一瞬间化作女神阿佛洛狄忒。 “到时候再说吧。” 贝利尔前脚一迈出门,立即退了一步。 月光洒满的行廊上,黑猫在一个大恶魔身上轻蹭,恶魔妩媚地靠在廊柱上,手中夹著烟杆。 从这里看去,玛门就像隔了贝利尔几十米远。 退只是条件反射,前进才是真理。 贝利尔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若无其事地走掉。 “我的贝利尔,你会成功的。” “谢谢殿下赞誉,我也这麽想。” 玛门的脸被月照成银白。他身後是帝都的夜景。潘地曼尼南、竞技场、图书馆、歌剧院……最突兀的几个建筑盈盈在目。 “人出名之後是没有隐私的,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可能都会受人谴责,知道麽。”玛门吸一口烟。 “知道。” “包括你的过去。” “哦。” 贝利尔不安已写在脸上,不知他是在担心未来,还是玛门。 “你在哪儿工作?” 烟雾从唇中寥寥流出,缓缓上升。 贝利尔蹙眉。 “贝利尔,你在哪儿工作?” “死神酒吧。” “职业呢。” “我的工作是我的事。” “没错,这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在死神酒吧出现的人都有几个票子,但一定不会最富有。这样的人是最静不下来的。除非你打算一辈子在那里当鸭,不然你在那所做的一切,一定会上报。” “哦。” “辞掉那个工作。” 我一直以为玛门知道他的工作以後,肯定会说你在我面前装什麽清高。 他的反应让我惊讶。 “殿下,我还是那句话。像你这样衣食无忧的贵公子,永远不懂底层人民的尴尬。几万安拉对你来说,也就是瞬间挥霍的事,但对我的诱惑力太大。” 贝利尔不卑不亢的样子,看了让人特郁闷。 “辞掉它。我给你六百万。” “不可能。” 贝利尔明显动怒,玛门同样。 “如果你实在想卖,那我给你钱,你卖给我。” 踩到地雷了,绝对。 果然,下一刻,玛门迎来一个惊天动地的耳光。 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贝利尔是那种占了小便宜就跑的人。 贝利尔力气不大,但玛门还是呆住。也就是趁著这个空子,贝利尔跑了,头也不回。 等玛门反应过来该愤怒的时候,贝利尔已经没了影儿。於是玛门就把这种愤怒带回家,见了他爸。 路西法刚好从议会厅出来,後面跟的庞大贵族队伍巍巍乎,何其壮观。 “爸,贝利尔是谁?” 劈头就是这一句,路西法反应倒也快:“一个贫穷的孩子。”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没有别的?” “没有。” “爸,贝利尔的法力很厉害。” “玛门,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开始我也跟你想的一样,但是後来我考察过,是我多虑。” 不是个鸟。 贱人路,撒谎不眨眼。 玛门眼中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儿子,你不懦弱。” 魔王陛下说话越来越有一种趋势。只说半句,後半句让你自己去猜,看似高深莫测,实际就是摆明了鄙视你。我是直肠子,和他肯定相处不来。 “既然如此,那他的事与我无关。” “贝利尔年纪不小。” “我知道。” 高深莫测的老爸走了,留下一道美丽的身影。其实不进路西法宫殿的人,真会觉得他是个很高深的人。 我并不想看他太多,只是潜意识里的行为,莫名其妙。 其实路西法不难看透。行为让人难受。 搜索贝利尔,这孩子又跑去打工。这段时间他工作得特别勤。其实学生工作时间是有上限的,即便是当公关,也得受到政府部门保护,贝利尔多余的工作是没有薪水的。多去那里晃,为的就是那点小费。 黑猫懒洋洋地在房檐上走著。 白衬衫,黑夹克,无需点缀,贝利尔鹤立鸡群。 其实他早已出名。很多人都知道,死神酒吧有一个坚决不卖身的公关,只有一支翅膀,绝对绝色。 贝利尔一天心神恍惚,兴许是在考虑玛门的话。 来来回回走,小费就收了几十安拉,直到老板来,告诉他,今天有贵客,要注意。 贝利尔心不在焉地答应,没隔多久就看到酒吧四道门都打开,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 蛊惑仔的架势,野兽派的脸。 贝利尔一惊,差点撞翻了桌。 长得突破人类想像是一回事,认识那个人又是另一回事。 来人是罗弗寇。 贝利尔刚想拔腿狂奔,就被老板叫住,硬拖到罗弗寇面前。 罗弗寇看他一眼,点点头,晃晃头再回来看一眼,眼由铜铃变水盆。 包房打开,黑猫在老板的谄笑声中无声落地,进入了房门。 贝利尔硬著头皮走进去,和罗弗寇面对面坐下。 昏暗的灯光顶上,一漆黑,一双绿眼。 “没想到我们学校的学生比比皆是,连死神酒吧都不例外。”罗弗寇坐姿慵懒,牛尾搭在沙发上。 贝利尔尴尬地低下头,不语。 “据闻有个单翼天使容貌惊豔,特别来看,居然是你,贝利尔。” 还是沈默。 我汗,我都想替他尴尬。从事这个行业被长辈发现,说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听说你不卖身。” “是。” “那你用手吧。” 贝利尔惊讶地抬头,我也惊。但是他的德性已经练出来,百折不挠,定了定神,就过去脱罗弗寇的裤子。 唉,我不想看啊,往对面看。 对面的墙上有个大圆镜子,镜中清晰地倒映出两个size相差过大的身影。 唉,往上看。 黑猫在房梁上不安地走动,绿眼荧荧发亮。 手指与液体摩擦,喘息,沙发微晃……这些声音难以入耳。偶尔瞥贝利尔一眼,他浓眉大眼, 分卷阅读33 特别好看,甚至有些妖冶。只是面无表情。 话说罗弗寇的那里不是一般的粗,但是颜色和形状就跟他脸一样。 贝利尔一直机械运动,我看得抽搐。 终於野兽派爆发兽性,抓住贝利尔的手:“把裤子给我脱了。” 黑猫动也不动,看著下面。 “我不卖下面,殿下。” 话音刚落,人就被罗弗寇推到沙发上,庞大粗壮的身躯压下来,我第一反应是:这就是所谓的人兽。 “殿下,我再说一次,我不卖屁股。” “都已经出来卖了,还装什麽清高?给我脱了,老子给你钱,婊子!”罗弗寇失去理智,扯著他的裤子就开始脱。 贝利尔自尊心受挫,非但不听,还狠狠推开他。 罗弗寇一个不防,被他推到墙上,重撞出声。 贝利尔站起来就往外面奔。 “你给我回来!” 无用,还往外面奔。 “婊子,操,回来!” 贝利尔拉开门。 “你今天要迈出这个门,我就让你迈出帝都巫师的门!” 这话杀伤力够强,贝利尔动作只停了一下,就重新关上门,退回来。 黑猫来回踱步,焦躁到了极点。 贝利尔刚一坐在沙发上,立即挨了个漏风巴掌。那声音,绝对比他打玛门响十倍。 脸被重重打偏过去,几乎立刻红肿。 他晃晃脑袋,坐直身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又一巴掌甩来。 这一次力道更凶猛。 贝利尔的小身板儿本来就不经打,整个身子撞到茶几上,掀翻高脚杯和酒瓶。 白衬衫染上红色,很狼狈。 不行了,我要杀了罗弗寇。 门外有人问道:“出什麽事了?” 贝利尔在茶几上伏了片刻,轻声道:“没事。” “贝利尔,摔坏东西的钱是算在你头上的,知道麽。” “知道。” 领子被拎起来,贝利尔又连续挨了十几个耳光。这一回再避不开,每一下都打得又快又准,特扎实。 贝利尔始终不动声色,除了微微蹙眉,再无任何反应。 罗弗寇打爽了,把贝利尔往沙发上一扔,一脚踩在他的头上。牛尾满天摇。 贝利尔的皮肤像他爸,好得不像男人,这麽一踩,就跟热豆腐被踩破一样,看得人特闹心。 脸上有血丝,但血迟迟不滴下来,就像饱含在眼眶中的泪。 “自己把裤子脱了,给我张开腿!” 罗弗寇在他脸上用力旋了几圈,拍拍屁股坐在一旁,以为自己散发著雄厚的王者之风。 贝利尔站起来,嘴角一块淤青。 “贵族都是这样的麽。” “什麽?” “当我没说。” 一杯葡萄酒泼到他的脸上,贝利尔猛地闭上眼。 “轻视权势?那是因为你得不到!给我滚过来!” 酒水顺著头发落下,贝利尔尝试睁开眼,似乎又被辣得无法动眼皮。袖子成了蜡染布,用来擦了擦眼,还站在原地不动。 手腕被拽住,罗弗寇将贝利尔摔到沙发上,扯下他的衣裤。 贝利尔的头被按在沙发中,无法呼吸。 房门在颤抖,墙壁在颤抖。 罗弗寇也在激动地颤抖,粗蛮地拉开他的腿。 墙壁在裂缝,整间房都在颤动。 又是这种事! 玛门,你早被我看穿,那黑猫就是一监视器。你要现在不来,事後就不要来了,不要跟路西法那种伪君子一样,总是放马後炮! 这时,山崩一般,地面摇晃,楼房坍塌。 灰尘四起,酒瓶花瓶骨碌碌滚在地上,摔得粉碎。 四周似乎有石头迸裂,震耳欲聋。 惊人的大镰在混乱中挥下,罗弗寇的惨叫声像极了杀猪。 天花板直直垂落,铺天盖地向贝利尔压去。 黑猫在混乱中跳起来,不知去了哪里。 贝利尔猛地仰头,头顶一片漆黑。 这一瞬,世界静止。 贝利尔眨眨眼,恍然地看著上空。 那片漆黑,是一片翼。 骨翼。 这片骨翼的型号绝对是恐龙型,整个天花板就这样被它轻轻抬住,就像小孩玩泥巴。 一只巨爪勾住贝利尔的腹部,将他小心地托起来,往上一扔。 贝利尔就这麽像球一样的被扔出去,单翼在空中无助地舞了几下,徒劳,直直落下去。 然後,他扑到一个人的怀中。 动作是相当难看的,像章鱼。 贝利尔抬头,对上了玛门的视线。 玛门是个好孩子,欣慰啊,摸摸胸脯。别学你老爸,事儿都完了他才来,说话再好听也弥补不了别人心中的痛啊……呃,我在说什麽? 环顾四周,竟像是在一个平楼的顶层,看得到酒吧附近的街道。 “要是没有我,今天你怎麽办?” 玫瑰花瓣绯红似血点。 玛门难得严肃,看去却有些古怪。 怪在哪里,我说不出来。 贝利尔反应更怪。 没有嘴硬,没有感谢,只是抽离抱住玛门腰肢的手,飞速提起裤子。 “我不愿卖身,只是因为那样很累。一次两次无所谓。”一边说著,一边往四周看去,忽然惊道,“这是你的龙?” 黑龙老实地伏在地面,缓缓摆动著翅膀,等待主人的命令。 “你不在意?” “如果一遇到挫折就逃跑,那以後我还要不要过日子?工作中难免会有不顺。” “真的一点都不?” 玛门硬掰起他的脸,拨开他额前的湿发。 黑龙扑翅,身体疾速往上升。 贝利尔一脸污渍血丝,嘴角还有些开裂,实在不怎麽好看。 “不在意。”红红的眼睛更红了,小屁孩子又开始拼命忍耐,不掉泪。 “我在意。”玛门眼望著贝利尔,手拍拍龙背。 汗,我知道哪里古怪了。 玛门的眼神,玛门的眼神~~~ 黑龙飞向魔界的星空,天地万物在巨翼下旋转。 华丽的巴洛克建筑化作金点。 玛门脱下长披风,披在贝利尔身上,把他紧紧裹在里面,再戴上帽子。贝利尔估计这会儿得受宠若惊了。 两人的靴子轻轻搭在龙鳞上。 “贝利尔。” 我知道哪里古怪了。 玛门的声音,这声音~~~ “贝利尔,抬头,看著我。” 黑龙扑翅的声音掩去 分卷阅读34 了心跳声。 迎面而来的风灌满黑色长袍。 贝利尔抬头。 玛门闭上眼,就这麽吻下去了。 贝利尔惊恐地一颤,胸部剧烈起伏。我听到他不小的抽气声。 “殿,殿下,我……”唇间模糊不清的声音,贝利尔的双手困在他的胸前,轻轻推了几下,就滑落下来。 黑龙回头看了看他们,看回正前方,再猛的一回头。抽搐。 下方是金星,上方是银星,一粒一粒,一团一团,一片一片,如同桃源外飘落的大雪,洒满天地两岸。 风声如同乱石间的水流,琴儿一般,发出喁喁细言。 银汉的碎片,虚空的彼端。 浮浮沈沈,星光在歆叹。 两人紧密贴合的唇,就像一朵昔日的桃花,於岚雾中吐绽。 黑龙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指示,流离失所地在黑暗之城上空打转,飞翔。 我终於知道哪里古怪了。 玛门。 他。 他。 他。 他是你的弟弟啊啊啊啊啊────── 天神右翼37 後来玛门总算给下指示,让安拉飞向贝利尔的学校。黑夜游走著迷惑,凄风擦肩而过。贝利尔恍惚地看著前方,这才发现安拉的爪子也不闲著,紧握著玛门的毁灭之镰。 “殿下很喜欢养动物吗?我看到很多动物。” “我只养了一条龙。” “猫呢,那只黑猫。” 玛门笑笑,没回话。 贝利尔瞥一眼安拉,赫然发现它的耳朵上挂著一小瓣白蝴蝶结。 “黑猫就是黑龙?” 聪明的孩子,观察力真好。 但是,一个平时不爱主动说话的人突然说了那麽多的话,还一直问问题急求答案,是心虚还是尴尬? 玛门一直笑著,大概也察觉了。只是他不说。 平时伶牙俐齿的小讨厌鬼突然变这麽天真,他自己没发现的时候是最好玩的。要是我,肯定也不说。 “对,对了,罗弗寇怎麽样了?” “割掉了。” 贝利尔愣了一下。突然抓住他的衣服。 “天,你这样做是犯法!” “他如果去告我,他会被罚得更狠。” 这时,安拉已经抵达贝利尔宿舍十三楼窗外,玛门从它身上飞下,抱著贝利尔过去,直接从窗口进去。 “你居然真的没锁窗门,小心被偷。” “不会的。”贝利尔匆忙拉开窗口,跳进去,“殿下晚安。”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玛门只是开玩笑,而贝利尔竟失常到飞速拉开窗子,“啊,抱歉,我忘了,请进。” 既然主人都这麽说,玛门自然湿手抓把面粉。 玛门朝安拉打了个响指,安拉身上亮过一道银蓝光,瞬间化作小黑猫,跳进房间。 玛门毫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黑猫也轻踏脚步,依偎在玛门腿下。 “殿下要喝点什麽吗?” 贝利尔越发局促。我想他或许不是在为吻懊恼,而是因为那一吻中他的反应……非常的,纯洁。 “你这有什麽?” “呃,只有水和茶。” “我都不喜欢。” “很抱歉。” “那怎麽办呢?”玛门逮紧机会欺负他。破毛病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我……” “我能抽烟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玛门的指尖冒出紫焰,轻轻燃了竹枝形的烟杆。烟杆颜色奇异,原是黑色,在微暗的灯火下竟冒著蓝光。 贝利尔在房内踱步。 桌上一个骷髅头型的烟灰缸,玛门食指尖在杆上敲了敲,烟灰簌簌落下。 “你过来一下。” 贝利尔哦了一声,溜达过去。 “你一个人住?” “啊,是。” “房租贵吗?” “贵得要命。” “有没有想和别人合住,然後各摊一半?” “在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谁稀奇节约这点钱。”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 “当然想。” “那我搬过来好了。” “真的?太好了。”贝利尔先喜後惊,“什麽?你?你过来?” “好,你答应了。欧里,回放一次。” 黑猫耳朵动了动,两人的对话又重复一次:“那我搬过来好了。”“真的?太好了。” 贝利尔急道:“你这叫断章取义!” “嗯,今天不早了。”玛门轻轻一笑,手指夹著烟杆,轻轻捧住贝利尔的脸,“不留我下来住一晚麽。” 贝利尔哑口无言。 “贝利尔,你今晚真的很可爱,要是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贝利尔醍醐灌顶,後退一步,变脸快到天赋异廪。 “我和殿下尚不熟稔,这事以後再说吧。我很困了,也请殿下早些回去休息。” 玛门大概也料到他会这样反应,令黑猫到窗外等候,自己也随即跟去。 安拉刚展开翅膀,贝利尔就把玛门送到窗前,不留後路。 玛门拍拍黑龙的背,又回头看著贝利尔,戏谑道:“你啊,总有一天会把天下的人都得罪光,小心被人围剿……”说到这,他忽然停住。 星光是跳跃的精灵,沈醉绵长的温柔。 玛门失神了。一直看著贝利尔的脸。 贝利尔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看向了别处。 玛门一语不发,翻身上了安拉的背,飞离了帝都巫师学院。 这孩子怎麽了?突然抽筋。 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心,跟著玛门跑。 他直奔潘地曼尼南,卡德殿。 地面浮现出万物倒影,真真切切。玛门在寂静的回廊中奔跑,阶梯宽阔,扶手之间距离极大,因此显得极为空旷。 烛火在楼道间莹亮。 有人出来拦截他,却被他重重推开。 眼前的人是王子,这样的情况不知该不该阻挠。守卫们都不知所措。所以玛门很快冲进路西法的寝宫。 十来尺宽的大理石桌上摆著天界地图,上面铺了几个长著骨翼的黑棋,和满满长著羽翼的白棋。路西法夹著黑棋,满图晃悠。 玛门进来,路西法倏然抬头。 “这麽晚,怎麽进来了?” 玛门没说话,只一直看著床上的人。 路西法反应迅速,立刻就放下手中的黑旗,往前走了两步。 “有事明天说,我要睡了。” 分卷阅读35 “我要带他走。”玛门冲到床边,把冰凉凉的尸体抱起来。 “放开他!”路西法叱道。 玛门声音竟异常平静。“我要带他走。” “我叫你放开他!” 路西法难得动怒,竟做得比说得还快,一道闪雷劈过,还好魔法度把握得不错,只让玛门麻了手。 米迦勒垂直落下,疾风将他托在半空,然後慢慢躺回床面。 路西法快步走过去,把米迦勒的衣衫理好。 “爸,你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玛门蹙眉,“他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每次都食言。你保护不好他,他一直为你心力交瘁,你却什麽都不能给他。” 路西法的眼神分外空洞。 “那又如何?他只爱我。” “对。所以他死得这麽难看。” “玛门,你不要逼我动手打你。”路西法把米迦勒横抱起来。 米迦勒的颈项无力,头部无力垂下。 红发在空中飘摇,就像吟唱的落叶,找不到停息的天空。 他坐回桌旁,让米迦勒靠在自己的颈间,在他冰冷的唇上吻了一下,继续研究他的图纸,若无其事。 玛门使力往上看,连眨眼都不敢。 烛火在闪烁。 黑白棋安静地躺在图纸上。 总记得有那麽一个人,他脾气很好,话很少。但是无论他说什麽,即便再温柔,听了都像在接圣旨。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他。 实际他永远不会和我闹脾气。 如果他实在憋了气,会在睡觉的时候把一只手压在我身上,我为了反击,就会把整条腿都搭在他身上,最後你压我我压你,我沈不住气先吼出来,他还表现得特无辜。吃了闷亏,不知如何对付,骑在他身上用头去撞他,他抱住我的头,两个人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 肩上残留的断发,他会替我捡下。 即便在人很多的场合,我也会和他眉来眼去,人家看了都直吼恶心。 他的心很细,会在我摔跤的时候挽住我的手,将我抱紧。 他会变成小孩子来讨好我,为我做饭弄得满手是伤。 他会在我生气时递小纸条来找我和好。 他喜欢与我紧扣著十指,额头相触。 总是记得有那麽一个人,他在伤心哭泣的时候,我会难受到连看都不敢再看下去。 我记得他的笑,却不记得他的脸。 现在突然很想问问他,是否和以前一样幸福。 曾听人说,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 很想告诉他,千万千万不要像路西法那样,不然我会难受。 圣迹第38章 贝利尔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他的整一只手已经烂掉。 一到晚上,面对光芒,他就会看到粗细不均颜色不一的两条手。他的感受我并不知道,但光看他的表情,我就会不忍再看下去。他每天晚上都要学变形魔法,以便在将来的晚上,伪装成完好无损的样子。但是那个魔法根本不实用。伪装一分钟,就会连续大量消耗一分钟的法力。如果他想掩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他绝对已经变成人干。 与此同时,洁妮拉课就像飚车,顾不得后面的如何,直接拖着头儿狂冲,转眼间一群孩子就被弄到莱姆火山下进行实战演习。又要练习洁妮教的魔法,又要自学变形魔法,还要找一份新工作,他基本上不用睡觉。 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还不是因为某个蠢小子搬到他的屋! 蠢小子对他一直戴着手套很好奇,但不多问。 他在练魔法的时候,玛门就躺在他的床上,穿一条极长的裤子,翘着雪白的脚丫子,晃啊晃啊晃,晃得我都头疼。 贝利尔的忍耐力极好,只是揉揉太阳穴,背对着他继续忙自己的。 “亲爱的,你已经忙了一个晚上。”玛门撑着后脑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看你平时懒懒散散,没想到这么爱钻牛角尖。” 贝利尔不理他,同样的魔法连放了n个。 “亲爱的,别总练一个,要交换着来,不然大脑一疲劳,什么都别想成。” 床头有个烛台,把玛门的莲花腮照得格外光亮。 贝利尔回头,一团黑弹朝玛门弹来。 玛门惊呼,抽出枕头挡着头。 “你怎么忍心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盲!”玛门特委屈,从枕头后面阴森森地伸出半张脸。 贝利尔不理他,他心情特别不好。 因为玛门把所有房租都交了,他说自己要交一半,但是玛门根本无视。他说一定要交,玛门说那你当借高利贷,以后还我两倍。贝利尔当时自尊心爆发,随口就答应。结果下来仔细一想,这样不等于免费让玛门搬了? 重点是,玛门搬了个类似弹簧床的小床来,摆在床旁当装饰品。他要不赶玛门下去,那厚脸皮就一定赖在他舒服的大床上。 每天晚上他都这么痛苦。学校里的进展更让他痛苦。 在实践中,大家的进步简直就像火箭,就他一人少慢差费。他每一上实践课,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同学们微妙的眼神。 至于原因,还是他自己的错,他非要去当什么纯巫师。逆流的结果早该预料到。 靠奖学金过日子? 唉。说什么呢。 实践的比例越来越多。又是一个实战日。 洁妮挑的地点每次都不同,一次比一次靠近火山,一次比一次险峻艰辛。 因为据说这一次要一直练到天黑,而火山附近很热,单衣加手套又是一种很奇怪的组合,贝利尔为掩人耳目,只好一身斗篷。 所有学生都是短打上阵。一看到贝利尔,闲言闲语自然少不了。 贝利尔只关注地形。 一个大坑,贴在火山壁上,像半大盆。盆边缘很窄,走上去就像踩钢丝。中央都是岩浆,里面走满岩浆怪。 全班惊呼。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些小怪物,挠天使的痒痒都嫌力小,我们是力量最强的魔族,还怕它们不成?”洁妮抱手飞在空中,“你们会飞,还怕打不着它们?只要当心不要被它们喷的火伤了就行。” 贝利尔默然。 他的魔法射程是最长的,但坑极深,不下去绝对打不着它们。 “贝利尔,一会我和别人搀着你一起下去,不用担心。” “不了。我自己来。” 显然洁妮的话刺伤了他。这孩子生来就很敏感,生来就不肯承认自己是残疾。 这样的态度,洁妮自然只 分卷阅读36 有叹口气,飞到大盆外面。 刚一落地,就看到玛门。惊喜地跑过去抱住他,他微笑着响应了,作了一个“嘘”的动作,指指贝利尔。 洁妮点头。 “你真像他老爸。含嘴里怕化了,吐出来怕给熔岩淹了。” “老爸?我就这么老?是哥哥。” “好好,那这孩子知不知道有个哥哥在关心他?” “当然不知道。他知道会发脾气。” “我懂,他性格真倔。” “叛逆期的孩子都这样。” “你以前也很叛逆啊。”洁妮替他理了理衣领,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那,英俊的哥哥,明天有时间没,我家里没人。” 贝利尔用袖子擦把汗,在上面走来走去。 玛门心不在焉地点头。 贝利尔举起魔杖,空中凝了一团雪花型的蓝光。 他将魔杖往下一指,蓝光飞速朝底下疾驰,包裹住一个岩浆怪。 他再将魔杖往上一提,岩浆怪就被拖上来。 刚一着地,它就开始奔向贝利尔。 野生岩浆怪绝不像洁妮带来的那样像蜗牛。那奔跑速度也就比贝利尔慢一点点。 贝利尔跑两步,停下来,念漆黑之箭的咒文。 念咒时间其实很短,但是还没放出魔法,岩浆怪就冲到他面前。 贝利尔大惊,连忙又跑了一短,这一回要长一些。 他再一次使用魔法。 还是失败。 然后又跑很长一段…… 他和怪物一直绕了一圈,才总算在它停滞的时候将它秒杀。 圣迹第39章 强制收回魔法的结果是,比放出来还要消耗法力。尽管贝利尔的杀伤力很强,但底子不足,这样打了一次,便已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满头大汗。 看看底下的同学。 冻结术,雷劈,冻结术,雷劈,魔法相克原理加上他们会飞,简单得就像在打rpg。 晶莹的冰雪,刺目的雷光,交错闪烁在火山脚。 偶尔有人会被岩浆怪喷的火焰伤了,却可以自己用魔法修复伤口。 底下的综合型巫师们越来越骄傲,连眼睛都会说话。 我们进步就是快,我们就是抗打,我们不拘泥于理论,我们实战特别强! 他们的起跑点不一致,他的速度还特别慢。他根本没法与别人相提并论。 贝利尔茫然地看着他们,收住单翼,抱住双腿,眼神分外空洞。 不一会儿,他甩甩脑袋,又站起来,继续拖拽怪物练习魔法。 底下有人停下来大声说话。 “打累了,来休息一下,给大家猜个迷题──什么东西付出特别大,收获特别小,想打敌人还要狼狈逃跑?” “法~天~使~~”特别整齐的回答声。 “法天使里平时最拽但一上战场又最狼狈的是谁?” “哈~尼~雅~~”又一次整齐回答。 “我们班最像哈尼雅的人是谁?” 没人回答。 面面相觑。 贝利尔一时分神,本来赶上时间的魔法没放出来,还险些被岩浆怪的火焰喷中,仓皇跑掉。 众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贝利尔辛苦干掉一个,又要坐下来休息很久。 洁妮在底下叹气。 “他现在心情一定不好受。” “嗯。” 玛门抬头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 “你不上去给他点鼓励吗?” “他不是小孩了。自己知道怎么站起来。” “其实这孩子的脾气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只学单一的黑暗魔法,很可能还没出师就在实习中完蛋。尝试练纯黑暗魔法的人太多,成功的又有几个呢。就算成功,他不会辅助和防御,上了战场,还没来得及摆弄他的极品魔法,可能就已经夭折。” “上战场的又不只是他一个。” “但是到那种关头,谁愿意牺牲自己的安全护他?” “我喽。” 洁妮楞了楞。 “你不是说不想让他依赖别人么。” “这是团队精神,不叫依赖。” “……” “综合型巫师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强,确实不容易被近战杀死。但是,神族就没有法师了?摆那看的么。” “但是一个有纯巫师的队很危险。只要他一倒下,整个队也就完了。” “如果他不倒,必胜。” “你一直都这么喜欢冒险。” “谢谢。” “我不是在夸你。” “对我来说是的。” 洁妮看他许久,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玛门殿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贝利尔是同性恋。” “听过。” “那你还对他这么好?” “我和他要打好关系,不然以后没法合作。” “你不怕他对你有什么想法?” “有想法才好,那样合作会更顺利。” 洁妮看着他没说话。 玛门坏坏地笑。 “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残忍。” “多谢夸奖。” “我仍没有在夸你。” “对我来说,仍是。” 晚上贝利尔回家,一脸唳气。 天很冷,星星被风擦得雪亮。 贝利尔从火山离开,回来再经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嘴里正念念有词,背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 贝利尔回头。 玛门替他把披风系得紧了些,在他的帽子上又扣上一个帽子。 “下次把披风脱下,出去再穿,傻孩子。” 贝利尔很惊讶,只知道点头。 安拉自空中降落,在他们面前伏下。两人一起上去,它再度扑翅飞起。 “还冷吗?” “不,谢谢殿下。” “嘿,我们都住一起了,还叫殿下?” “那怎么叫?” “就直接叫名字吧。” 贝利尔摇头。“你比我年长。要不我叫你叔叔?” “我,有这么老吗?”玛门特沮丧,“我才成年好不好?” “那还是叫殿下吧。” “哥哥吧。”玛门眼睛一弯,两颗小獠牙露出来。 贝利尔轻轻皱眉。我也想皱眉。 这像哥哥的样子吗?汗,不过他们确实是兄弟没错。不知道玛门是不是因为还在怀疑才接近他? “哥哥太亲昵,换个吧。” “那亲爱的好了。” “哥,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玛门点头,从背后轻抱住他的腰,将他搂得很紧。 分卷阅读37 “这样不冷吧。” “嗯。” 贝利尔有些慌乱。大概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 “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明天我要上课。” “放学后。” “再说吧。” “我就当你答应了。你一定要跟我出去。” “随你。” 一定?二月十四日,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吗?不是玛门生日吧? 汗,二月十四? 圣迹第4o章 贝利尔的“随你”,其实就是免谈。第二天他一大早起床,出去找工作。玛门一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蜷缩在那种小床上睡,自然睡得不好,很快听到动静,翻起来。 贝利尔刚洗漱完毕,用毛巾擦脸,发上还沾着点水珠子。一抬头,看到镜中的玛门,稍微楞了一下。 玛门裸着上半身,对着镜子麻木地刷牙。刷完以后,把头埋到水管下对着冲,扬头,甩甩,又在房里到处溜达,还泡了自备咖啡,坐下。 这时才发现,他根本是只穿著条小短裤。 “你平时睡觉都穿这个?” “没有啊。” “那怎么到这就变这样?” “平时我睡觉都不穿的。” 贝利尔默。半晌,把玛门的衬衣扔到他的头上:“穿好。” 玛门特别听话,把杯子一放,穿衣服。“你要出门?” “是。” “你答应要和我出去的。” “不去。” “你答应的。” “我反悔了,行不行?”贝利尔把外套往身上一搭,直接往门外走。 门刚拉开一个缝儿,玛门就挡在他面前,只穿了一衬衫,只扣了一颗扣子,还扣错了。 “真的是娇生惯养呢。”贝利尔解开他的扣子,重新扣好,理了理领口,却对上玛门暧昧不明的笑。 贝利尔电打似的收手,拨开他。 玛门又一次将他拦住。“想不想去历史博物馆?那里有很多黑魔法书。” “可是我今天打算去学校练习……” “还有我爸在天界时总结的魔法心得。限量版,有勋章的人才能借。我有。” 两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了历史博物馆。 一看到入口石碑上两个鲜红的数字,玛门就僵硬了。 十,五十。 堕天使和大恶魔请在右边的盘中投五十欧里,非此二者请在左边的盘中投入十欧里。 贵族的痛苦就在于此。 玛门这回表现得相当不错,强忍了半天,才紧咬着唇,掏出一安拉放在右盘中。再一回头,贝利尔两指掂着五十欧里在他面前晃,塞他手里。 “我请你来的,我付钱。” “请尊重我。” 贝利尔头也不回往里面走。 玛门忙跟过去。“里面有死灵铠甲和飞行魔书。” “死灵铠甲不攻击魔族,只要不看飞行魔书的眼睛,就不会被他伤。” 玛门微微愕然。 两人非常顺利地抵达藏书室,非常熟练地从“黄金时代”下找到一本柜里最干净的,也是唯一干净的。他拿出一个金色勋章,插入书下的缝隙,隔板亮了一下。他抽出书,拋给贝利尔。 路西法的《魔法札记》。 贝利尔禁不住笑了。 “每个柜子最上方都有那个时代各种版本的《神典》,也都是我爸写的。这本书很出名了,是天界书的命根子。不过局限的地方也很多,当扩充知识看就好。” 贝利尔用力点头。 一向板着死鱼眼的贝利尔露出这种表情。 “我说……”玛门若有若无地看他一眼,“你真的很崇拜我爸啊。” “是。” “有那种意思?” “一点也没。” 玛门笑得颇不屑。“口是心非的小孩。” “几乎所有魔族对路西法陛下都有崇拜之情,难道他们都对他有那种意思了?” “你见过他,和他说过话。” “噢,和他说过话的正常男性魔族都爱上他了。” “你可不是正常男性魔族。” 贝利尔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我看到优秀男人就会爱上。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我只是说你爱上他的可能性比别人……” “你在嘲笑我的性取向吗?至少我看去比你正常。至少我不会对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小男孩纠缠不休……” “小男孩?贝利尔,你认为你自己还小吗?” “跟你比起来,我确实是小男孩。玛门殿下,一个比你老几千岁的家伙逼你叫他哥哥的感受,你能想象吗?” “亲爱的,几千岁很大吗?我爸和米迦勒的年龄都够谱写几千次魔界史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贝利尔特臭屁地转头,跑到其它柜子里翻书。 玛门脸上的笑容跟地震似的坍塌。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贝利尔的背影,在胸脯上平抚数次。气才刚消一点儿,贝利尔就又回头补充一句话:“‘哥哥’,如果你是想通过吃醋来表示你对我的爱,那我不得不说,真失败!” 这一回,玛门的火彻底消了,笑得那叫一个无奈。 吵架找贝利尔,纯粹就是让了香瓜寻苦瓜。 圣迹第41章 过了一会,贝利尔在两排书柜的尽头处找到玛门。玛门靠在一个长桌上,盯着地面发呆。 贝利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似乎有一块地面灰尘比其它地方都薄,奇异的图形。 走近一些,看到地面上有一个钥匙孔。 “这是一个暗盒?”贝利尔问。 “嗯。” “这里似乎摆过什么东西。” “一个大恶魔的骸骨。后来移到了人骨教堂。” 贝利尔蹲下去,盯着那个孔看。“看来这个骸骨以前坐在暗盒上。” “嗯。” “可惜上了锁,不然可以打开看看。” “我有钥匙。”玛门拎起一串钥匙,蹲下去,把锁打开。 里面放了一页纸。 镜头拉近点,看看内容: 最爱的人就会受到诅咒,由手心开始往外腐烂,慢慢腐坏整只手,乃至手臂,胸膛,全身。白天他尚可用魔法遮掩自己的外貌,一到晚上,见光,原形毕露无疑。他们的爱情将会受到最大限制的阻碍,不得厮守…… 贝利尔看呆了。 玛门蹙眉。“我不懂。” “怎么……回事?”贝利尔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指。 “这是忠诚之血的诅咒。” 分卷阅读38 玛门从旁边拿出一本书,摆在桌上,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指着最下面那一段: 占卜师的预言无疑是对副君的威胁,雷诺为表对神与副君的忠心,在祭坛做了仪式,发誓自己将终生效忠神,并且在身体中注入忠诚之血。自此,只要是神族,只要身上流着亚特拉家族的血液,就必须生生世世为神做事,否则将会受到天谴。对于亚特拉家族的男子来说,如果做了背叛神族的事,将会失去力量,千夫所指,攒锋聚镝。对于亚特拉家族的女子来说,她的…… 下一页的字母全被打乱。玛门将那一页纸接上去,刚好接在一起。 “米迦勒的双性,所以两种诅咒在他身上都应验了。这也是我爸的身体曾经坏过的原因。” 贝利尔又往上面看了一眼。 没错,上面说的是手心,而他是从手指开始坏。 可是,总该会有联系的。平白无故坏成一个骷髅,与这个绝对有关。 路西法曾不顾身份阻挠他,让他不要学习魔法。 我想,或许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孩子?这也是玛门不能学魔法的原因? “的确有问题。”贝利尔看着那一页纸,“既然这一页的字已经被打乱,那这个施法的人就有办法让它复原。为什么还要弄一页纸锁在地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玛门喃喃道,“这个骸骨在我和米迦勒来这里检查过后一个月,就被搬到教堂。难道说……是转移视线?” “你的意思是真正该被发现的东西,应该在那个骸骨身上?” “普通人在发现这个钥匙孔,看到里面的纸条,差不多就该感到满足了。但是钥匙找得那么轻松,还有这么多疑点,会上当的人,智商恐怕有问题吧。” “你在哪找到的钥匙?” “就是这间屋。” “那后来你知道这张纸上的内容了吗?” “知道。” “你知道,而这个搬骷髅的人却依然没有把它搬回来。”贝利尔蹲下去,看着那个暗盒,“或许藏东西的人,正是想要别人产生‘真正的秘密在骸骨身上’这种想法。” 玛门笑:“你倒真是逆向思维。” 贝利尔伸手在坑的周围摸索。 “也只是或许罢了。一般人想东西不像我这么钻牛角尖。这下面的砖头是什么样的?” 玛门摇摇头,抽出烟杆,在不远处的砖块上敲了几下,砖头裂开。搬了碎块,往里面看,和这暗盒下是一样的,一块一块,中间有缝隙。贝利尔去看了一眼,继续盯着暗盒看。 砖块与砖块间的缝隙里,一片漆黑。 “烟杆给我。” 接过烟杆,他沿着缝隙戳下去,硬的。 “给我一颗你的扣子。” 玛门又扯下一颗扣子给他。 他的扣子是水晶做的,背面有突起,但明亮得像块镜子。贝利尔把扣子正面贴在暗盒边缘,用魔法光照在扣子上,用背面反射出盒子侧面上方的景象。 依然模糊不清,却有多出的黑影。 “里面有东西。”贝利尔将扣子扔给玛门。 玛门接过扣子,伸手进去掏。但是那个缝隙太小,只能伸进指头。除非用筷子,不然一定拿不出来。 两人默了一阵子。 “你把头转过去,我有办法。” 玛门乖乖地转身。 “不准回头。” “知道知道。” 身后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隔了很久贝利尔都没说话。 玛门有些无聊,拋着扣子玩。 扣子反射出身后的景象。 贝利尔将两只手指骨乃至整个手骨伸进去,累得满头大汗。 玛门楞住,再次确定后,把扣子藏好,神情依然恍惚。 然后他点火抽烟。 贝利尔终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又一次强调他不能回头。玛门应了,他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戴上,把那个东西扔到玛门的面前。 只是一个本子。深红色的皮子,被石块压得有点褶皱,里面还有两条红色的带子,作书签。 玛门将它打开,随便翻了几翻。 “是天语,还是很古老那种。我只能看得懂部分。” “例如呢?” “‘儿子又去了光明的……大堂’……‘今天一起聊天……我和……’”随便逮了一段念,一头雾水。 ……儿子又去了光耀殿。 今天我和所有於光暗一战的炽天使一起聊天,是关於天界未来的问题。有人说强极必衰,梅丹佐说即便有波折,也只是暂时。 记得有一本书曾说过,天界是一座山,博大伟岸,宽广凝重,神是支撑生灵的巨柱,风雨无阻,顶天立地。我们在不断挑战艰辛,演绎神话。 是的,天界永无倒塌之时。 在神的怀抱下成长,我们每天沐浴著光明与希望。 这,我居然能看懂? 正想继续看下去,玛门把书关了。 “据说以前天语和魔语只有俚语相差很大,现在只有个别的音相似。”贝利尔凑过去看,摇摇头。 “在魔界,懂天语的人只有老一辈的堕天使。如果我去找他们,万一这里有什麽秘密……干脆我去拿字典查吧。” “不过看这格式,似乎是日记。” “是日记。藏得这麽隐蔽,却不用魔法将它封印,应该是因为纸张的问题。” “纸张?” 玛门揭起一张纸,摩擦两下。“这是天界的巴斯牛皮纸,一般只用来转帐,很昂贵。用黑魔法只会毁掉它,无法封印。” “也就是说,藏本子的人知道里面的内容,却不想毁了它,因为它还有用。” “或者说,有什麽收藏价值。” “那你应该把它带走,复制一份,再放回来。” “这个回去想办法,我们现在先离开。在这里不大安全。” “你是黑暗骑士,还怕几本书不成?” “我是怕你给它们咬了。” “我没这麽笨,谢谢。” 贝利尔又一次掉头走掉。玛门轻吐一口气,跟著他出去。 这一日,整个魔界的气氛都相当暧昧,仿佛笼罩著粉红色的泡泡。 玛门带著贝利尔回第五狱,在树上的小屋前蹿,顺著藤条阶梯往下走。贝利尔一脸莫名,走了很长一段路,忍不住开口问: “为什麽不直接回罗德欧加?” “今天安拉身体不舒服,我们走回去吧。” 安拉一直变作黑猫状态,在树梢上怒瞪玛门。 脚下是翠绿森林。 不远处,是薄 分卷阅读39 雾笼罩的风车群。 青草地与暗灰砖相映,似乎酝酿著沈睡几世纪的灵魂。 风车之翼饱经风霜,孤单而又凄惶。 贝利尔和玛门绕著树干一圈一圈旋转,最後在底层停下,沿著河岸走。垮过树根,绕过草坪,路过一座座低声吟唱的风车,远离热闹的部落。 人还在山林间,就已听到喧哗的水鸣,感受到潮湿的水汽。 “我们是要去瀑布吗?”贝利尔踮脚往前看。 “跟著来就是。” 黄昏。 道路被所罗河截断。 河水疾驰奔流,从断崖顶端疾驰飞下,水石相击,发出震天巨响,在下方的深潭中腾起一片烟雾,幻影绰绰。 魔界最大的瀑布,飞鹰。 撼天动地的磅礴气势,翻江倒海。 离飞鹰瀑布很远的潭水处,有很多相互依偎的情侣,赤脚坐在岸边。 玛门拉著贝利尔站在瀑布上空,对他说了几句。 贝利尔一个字都听不到。 瀑布似锦,无须梭织,浑然天成。 河水河花,瀑布大概很烂。玛门接过银盒,打开,里面摆了一排由大变小的黑珍珠耳钉。珍珠明豔亮丽,在星空下更是圆润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奢侈品。 没多久,玛门的脸就垮下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玛门数了第三次,“我的耳洞只有七个。这我之前就交代过。” “这,我们也发现了,可发现的时候,已经做完了。” “真浪费。”玛门轻声说。 “殿下,对不起。” “算了,下次别这样就好。珍珠做得很漂亮。” “谢谢殿下。” “是我谢你们。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殿下再见,情人节快乐。” 两人走了。 贝利尔忽然抬头:“情人节?” “这种黑珍珠的母贝是黑蝶贝,黑色基调还有其他色彩。你看,这颗是孔雀绿,这颗是浓紫,这颗是海蓝……而且你看,这麽一转,金属光泽还会跟著变换,绝对不是其它改色珍珠可媲美的。”玛门一边炫耀珍珠,一边详细解说。 贝利尔早就被这几颗闪闪发亮的黑珍珠吸引得离不开眼。 “唉,这些人真浪费。这种黑珍珠年产量不过两千颗,百分之四十拿到一年一度的魔都拍卖会上出售,非常稀有。我只有几十颗,他们就这麽给我浪费掉了一颗。” 玛门无奈地叹气,将自己的七个耳环取下,把最大的一颗戴到最下面,然後由大到小一颗颗往上戴。 贝利尔的眼中已经爆发出无比羡慕的光芒。 戴到最後一颗的时候,玛门把卡紧耳钉的小锥儿拿起来,准备扣上,却一个不小心扔出去。 “啊。” “啊啊。” 几乎是同时的叫唤。 “怎办,我把那个弄掉到瀑布下面去了。”玛门忙跑过去看,又跑回来,灵机一动,把最小珍珠的锥子取下来,戴上,“我本来说再去打一个耳洞,看来没必要,锥子都没了。” “你可以叫他们再做一个锥子。” “算了,太麻烦。这个小的拿来也没用,加工过的卖也卖不掉几个钱,扔了算。”作势就要将它往悬崖外扔。 “啊,不要!” “这是无价之宝,我不想卖给不珍惜它的人,不如扔了。” “把它收好,当备用的吧。” “这麽小一个,如果不天天戴著,会弄丢的。” “我帮你放,一定不会丢。” “咦?是个好主意。” 玛门在贝利尔面前坐下来,细细端详他的脸,忽然把他鼻子上的玻璃鼻钉取下来,换上黑珍珠。 分卷阅读40 “就放这吧。等我想要的时候再找你。” 贝利尔愣愣地看著他,点点头。 “黑珍珠则代表著智慧,有超凡智慧的人才配得上它。像你这样。” “我没什麽智慧。” “没智慧的人学不好魔法。魔法与智慧是成正比的。贝利尔,你是天才。” 瀑布千寻,冷烟潭满。 风车在极远处旋转,轻轻吟唱。 贝利尔轻轻摸了一下鼻尖。 “可是,我要保管到什麽时候?” “到我想要它,或者我们再不联系的时候。” “哦。” 贝利尔站起来,走到悬崖边,露出笑意。少年的倔强心思我知道。心里开心,又害怕别人看出自己开心,所以逃避。 但是刚站没多久,身子就被人重重一推,往下掉落。 他直直往距离自己几百米的深潭砸去。 他惶恐地舞动单翼,却阻止不了下落。 天地颠覆。 瀑布的水花溅落在他身上。 “救────” 声音还未拖完,身子已被人接住。 玛门抱著他,提上来。 贝利尔惊魂未定,大口喘气。 玛门抱著贝利尔在空中转了几圈,还特别亲昵地亲吻几次他的脸颊。 贝利尔气得脸色铁青,直到坐回悬崖边。 “还冷不冷?”玛门摸摸他的头。 “就没冷过。” “那你刚才一直发抖,是内急吗?” 贝利尔一愣,脸垮了。 玛门勾手就将他抱住。 “还冷不冷?” 贝利尔再忍不住笑出来,往玛门的怀中缩了缩,显然很温暖。 “不冷了?”玛门的声音也很温暖。 “就没冷过。” “有没有回家的感觉?”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觉。”贝利尔有些尴尬。 “我想想啊,怎麽描述……嗯,大概就是觉得很幸福,不像爱情那样……痛并快乐,”说到这,玛门笑得特淫荡,“但它却是你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自大狂。你真想当我哥?” “是啊。不好吗?” 贝利尔眼睛一弯,将玛门抱得特别紧。“那好,哥哥,替我把桑杨沙给干掉。” “在你心中,哥哥就等於打手?” “开玩笑而已。” 玛门面无表情。“那还真好笑。” 贝利尔还是在笑。 “其实我很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 “今天是情人节。你没约人吗?” “没有。”玛门随口答,忽然一惊,“啊……洁妮。” 贝利尔也愣了一下,坐直身子。“真有?” “我忘了今天是情人节,要和她过,她肯定会乱想。可我已经答应她。”玛门站起来,来回踱步,“不管怎麽说,先回罗德欧加。” 本来气氛蛮好,就这麽被打断。两人赶回帝都,玛门把日记本拿给贝利尔保管,就急冲冲跑去赴约。 贝利尔翻了翻日记,又是扫了一眼就关掉。我也只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伊撒尔刚换门牙的时候,笑起来一片雪白里多出两个小缺口,配上那头红发,看去特别可爱。跟我们待在一起久了,他神态多少会与我们相似,尤其是那张笑脸,真是爱丽丝的翻版。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幻觉……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与此同时,玛门的两位属下正在酒吧痛饮。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真痛苦啊!” “你说殿下到底在想什麽?为了送一颗珍珠,多做出七个陪衬,他浪费还是我们浪费啊?” “玛门殿下可能浪费麽?另外七颗是假的。” 44 贝利尔回去以後,果然立刻找了字典,开始读那本日记。既然用了字典,速度可想而知。我反复读一页几十遍,他都未必会翻页,耐心完全磨光。 第一页的内容: 亲爱的主啊! 你是我们的磐石、诗歌、力量, 你是我们的生命、喜乐、盼望! 但愿颂赞、尊贵、荣耀、权势 都归给坐宝座的和羔羊, 直到永永远远,阿门! 贝利尔耐心颇好,这一页完全翻译了,才看下一页: 突然想要写点什麽。这样的事让我难以接受。我必须通过笔,将无法告诉别人的事记下来,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制止那样的悲剧发生。 昨天是九月二十九日,如妻子寓言的一般,天狼星变成了红色。 她说,那是福音,也是噩耗。 米迦勒长得漂亮极了。微卷的红发,雪白的皮肤,眼睛是蓝色,小手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一直握住我的指头。 他一低头,圆圆的小下巴就会堆出一团嫩肉。 他长了四支翼,羽毛却不是很多。 据我所知,刚生下来的孩子不可能这麽漂亮。可米迦勒不同,神不允许他不好看。 米迦勒的出生请了很多人,就连路西斐尔殿下都来了──对於他自称“路西法”,我一直不敢苟同。这是神赐的称号,是莫大的殊荣,而他不喜欢。但是,连他都亲自光临,米迦勒将来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加百列平时喜欢臭著张脸,还不爱笑,实际心肠软,实际她想对每个人好,让人容易看透。而路西斐尔殿下似乎和她相反。他会对你笑,但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尤其是从他当上副君以後,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其实有很多人在他背後偷偷叫他“目中无人的副君”。 不过,路西斐尔殿下对小孩例外。年龄越小,越容易得到他的宠爱与亲近。为此,无数和他有性关系的女人就经常讨论,或许一个“不小心”怀上他的孩子,就可以把他绑住。结果不知道为什麽,没一个人怀得上。路西斐尔殿下现在还未完全成长,就已如此冷静,即便是在男人神智最脆弱的床上。难怪神会如此宠爱他。 路西斐尔的魅力已经延伸到小孩身上。 小米迦勒对他特别依恋,一直盯著他,一离了他的怀抱就会大哭。 可是,他对米迦勒的态度让我感到诧异。 不管米迦勒再怎麽哭,他都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我想,他讨厌米迦勒,应该是因为米迦勒的出身。 唉,如果爱丽丝没算错,那这孩子後来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 不过,知道秘密的我们,又能活到什麽时候呢? 之後的时间就一直在等待贝利尔翻页。我看了半天,问题一串串飞,但没一个 分卷阅读41 想清楚的。 一,t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看这口吻,应该是传说中的米迦勒老爸雷诺。但是…… 二,t米迦勒不是雷诺和爱丽丝的孩子? 三,t路西法这麽讨厌米迦勒,之後为什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因爱生恨? 四,t他的出身? 五,t秘密是什麽? 六,t贝利尔,你什麽时候才肯翻页? 看到贝利尔还在查第二行的字,我险些呕血,还是出去逛一逛再回来看。 去哪里呢? 嗯…… 画面以光速切换,我看到眼前的画面,第一反应就是大吼:不不不,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下意识想到你,所以就飞来,我现在就走,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这,走什麽走呀。谁能看到我? 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不过,我真是惊了。 路西法居然在和米迦勒做爱。 他和米迦勒的关系人人都知道,做爱不是问题。 可是,米迦勒是死的。 他和死人做爱。 路西法变态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 宫殿在舞会狂欢过後,霎时陷入沈默。 雄伟的潘地曼尼南沈浸在夜中。 卡德殿的大门敞著,里面有幽兰的火光。 堕天使的雕像垂著翅膀,抱著瓶钵。 水花落下,如同振翅飞过的云雀,洒下一泻光辉的细雨,落在池水中,溅到两人身上。 帝都大雪常见,最稀有是雨景。 而此时,蒙蒙细雨,翩翩冉冉,轻烟一般张开了巨网,模糊了视域。 路西法将米迦勒抱在岸边,身子浸在水下。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随著水波晃荡。 米迦勒的手臂失去力气,轻轻落在水中,击起一团水花。路西法慌忙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活人的手握得很紧,尸体的手却因扣动关节,自然往上翘。 两人都只身著薄纱。 路西法的侧脸湿润,发尖湿润,水珠停在睫毛上,更显绝世的美豔。 池水泛著光点。 红发与黑发纠缠,如同桑蚕的缕丝,在水中飘漾。 清冷的雨夜。 罗德欧加从未有过如此萧索的景象。 天神右翼之《圣迹》 45 身体丝丝密密相贴,却换不来半点回应。不知是羞恼还是怨怼,路西法突然狠狠进入他。 没有痛觉的人,只是身体震动一下。 路西法愤恨地强力挺入数次,忽然动作一滞,扣住米迦勒的颈项,狂噬他的唇。 贪婪的羞耻,无益的张扬。 米迦勒的身体依然是僵硬的。 路西法的动作停下来,将米迦勒放在池旁,大口喘气。 雨是轻纱帐帘,将夜景变得蒙胧,蒙胧著幽兰的火光。 尸体在不经意时,慢慢滑入池里。 苍白的脸浸入水中,变成深蓝,红发因著深蓝,变作暗紫,水草一样摇摆。 路西法并未阻拦,只片刻,便随著他潜下去。 只有薄衣,轻轻浮在水面。 大天使长的尸体像秋日一叶,落在泥土上,随时都会腐化。 魔王紧紧追寻,即便无法呼吸,也要将他抱紧。 水波荡漾,天上地下,满是银光。 一场绝望的痴缠,在雨夜笼罩了一切。 罩住罩住过往的岁月,万年的时光。 罩住无法实现的心愿,罩住最初最终的眷恋。 蜡烛熄灭了。 梦想熄灭了。 路西法抱起米迦勒,慢慢走上岸,衣服是透明的,水滴落了满地。 他把披风搭在米迦勒身上。 他将恋人背起。 路西法的眼睛已被雨水冲得睁不开,但是面容沈静。 米迦勒秀发已乱,头垂在他的肩上,四肢脱力地散开。 殿堂里,一路留下水的残痕,是梦中流泻的芬芳。 路西法背著米迦勒,慢慢走回寝宫。 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看去竟是如此温馨。 路西法将两人的身体擦拭干净,抱著米迦勒坐在床上。屋内没有一丝光线,月色亦被大雨盖去。 路西法握住米迦勒的手,闭上眼,亲吻著一根根手指。 除了哭泣的雨,只剩空寂。 "今天开不开心?如果你开心,就不要回答我,不开心就告诉我,明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狡猾的路狐狸。 "宝贝,你是不是高兴我天天在上?如果高兴,就不要回答。" 狡猾的路狐狸啊。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今天一个晚上都会和你做哦。"路西法难得笑得像个孩子。 真看不出来,这家夥有恋尸癖。我真想代替米迦勒睁眼说一句不要欺负死人,保证他给吓到没命。 "好,我不逗你了。来聊聊天吧。"路西法狎昵地拍拍他的脸,抱著他侧躺在床上,与他面对面,"今天晚上,最痛苦的人是谁猜得到吗?" 等了一会。 "笨笨,你果然不知道。是阿撒兹勒。他不能陪任何一个女伴,这样人家就会说他偏心。本来我们二儿子也该是这样,但听洁妮说,他似乎打算去她那里过。看来玛门真想稳定了。 "对了,他和贝利尔似乎相处得也不错,你不用多担心。 "宝贝,那你呢,什麽时候才愿意和我说话?" "伊撒尔,伊撒尔,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时刻板著个脸,哪像以前,天天黏在我身边。" 说到此处,他忽然轻笑一下。 "不过,还是爱你。"他微笑著,抚摸米迦勒的脸,"不管如何,我都爱你。越来越爱你。" 唉,真是让人呕血的情人节。 xx的,你对个死人说话,他能听到个鸟。我真想一头撞过去,把他砸晕算了,免得自己在这里看得胃疼。 "说句话好不好?"路西法拍拍他的脸,"一句就好,好不好?" "我已经这麽多年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就算笑一下也好,一下就好。 "乖,听话,笑一下,嗯?" 雨滴打在窗上,越下越大,在迷雾中吞没了帝都。 "伊撒尔"路西法抱住他的头,身体微微蜷缩,"我现在很後悔为什麽那时候我没有拦住你?为什麽会让你遇到这样的事?" 分卷阅读42 夜风空雨在痛哭叹息。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近乎哭泣。"伊撒尔,你说的,只要努力了,什麽事都能做到。我只想你和我说一句话,答应我好不好?" 米迦勒没有醒来。 路西法不再说话,眼睛充血,鼻尖发红。 心里有些不爽。他可是魔王。 堂堂大男人,竟为儿女私情伤心成这样,实在有些不妥。但是在心下抱怨的同时,看到他的模样,自己却难受得想掉泪。 这个时候,什麽事都可能发生。唯独眼前发生的事,我不愿意相信。 一双手抚上路西法的脸。 路西法没有动。 那双手一直顺著他的额头,一直摸到下巴尖。直到他抬眼,正对上深蓝的眸。 "不要哭,我看了很难受。" 路西法已经惊到毫无反应。 漂亮的蓝眼眨了眨,弯起来,眼中却有水光。 "路西法。" 眼前的人在叫他的名字。 我没看走眼。我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米迦勒醒了。 第46章 柔软的唇慢慢送过去,盖住路西法的唇。手指刚伸入衣中,刚抚上路西法的臀部,就被路西法抓住。 "一直过着能听能感受,却不能做出响应的日子,真的很痛苦。"米迦勒几乎快要哭出来,"路西法,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到,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 后面的话全都被封住。 路西法根本已经失去理智,连交流的空隙都不给,直接将他的手搬在枕上,疯了一般吻他。 米迦勒失措地抱住他,手在触到路西法背部的时候,路西法身体骤然僵直。 没有回应的日子过得太久,没有流出的眼泪倏然冲出眼眶,落在米迦勒的发鬓。 米迦勒给吓着了。 "不要哭,我我对不起。"一边替路西法把黑发挽起,搭在背后。 路西法难以自制,一次又一次地亲吻他,全然忘了如何调节气氛,如何技巧性地接吻。 探入过后,就再不能离开。 一边接吻,一边分开米迦勒的腿。 米迦勒在他嘴里哼了几声,他却反常地没有离开,一味索取。 路西法灌入他的身体。 红发随着身体上挺,轻轻扬起。 米迦勒无助地抱住路西法的背,依然无法说话。漫长的吻没有结束。 路西法的耻骨在他的男性部位摩擦,他忘情地揉捏路西法的臀部,声音从唇缝中漏出来,煽情而脆弱。 两人都色。 他的四肢紧紧缠在路西法身上,一次一次说着令人路西法兴奋的话。"路西法,用力,再用力一点用力插插我" 我想笑。 从来不知道,米迦勒如此放得开。 路西法哪里受得了这种挑逗,抱紧他的腰,做得更加热情。 路西法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有多变态,米迦勒会不知道?自找死路。 我也是头一次知道,路西法不但可以把女人搞哭,男人也可以。 路西法所给的巨大痛与乐,米迦勒身心都再无法承受,夹紧路西法,一边欲仙欲死地呻吟,一边痛哭流涕。 即便他哭了,我还是感到厌恶。 我喜欢路西法对他的痴情,但是他对路西法的回应,令我感到厌恶。 他凭什么占有路西法? 他凭什么得到路西法? 他如果真死掉就好了。 他死了,路西法就不属于任何人。 大雨是浪峰之顶,随即碎成白沫水花。 米迦勒擦拭着泪水,将路西法推在床头,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发丝随着上下颠簸而晃动。 他们已被桃色的浪潮吞没。 他们在浩瀚的大海中,凶猛的风暴中,回旋,飞扬,颤抖,张扬。 这样的夜晚,这样缠绵的话高手。 路西法一直心疼怜惜的表情却唰的没了。 "你真是米迦勒?" 米迦勒不高兴了,甩手放了路西法,趴在路西法身 分卷阅读43 上,软软地在他肌肤上蹭。 "真过分。" 诅咒似乎起了反效果。 被杀的人不是米迦勒,而是路西法。 路西法还未回话,一把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米迦勒的手上。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匕光闪耀,在短短的片刻,猛然刺向路西法的胸膛。 47 混混沌沌的,一夜就这麽结束。我从来不用睡觉,可是疲倦得几乎虚脱。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这个情人节,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魔王下了指令,全力出击,限定时间要在半月内攻下第三重天。 所有魔族都在惶惶不安。大家都在猜测,路西法这一回真的被色,控制不住,便假装不知。 有人说其实路西法早换了情人,对象还是天使,只是生怕别人说他是非,於是令那个天使假扮成米迦勒的样子,两人偷情,但因为相处不融洽,翻了脸,才在情人节之夜发生这种丑事。 还有人说他是借此机会攻打天界,扩帕焱粒公报私仇?br>更荒谬者,连他早泄,阳缩,甚至太监的说法都传出来。 路西法原本美名在外。 不知何时,魔界的道德底线被放得这麽高。 势必如此。强极必衰。 魔界已不再是一个新生的,美好的,善良的国度。路西法若能拿下天界,想必能再进行一次改革。 新闻报刊已不是封掉一个两个就完事的。 无论支持或反对,所有子民都赞同一个观点:米迦勒是罪魁祸首,让路西法扔了他。 於是便有人开始游行抗议,罢课罢工,举著牌子闹潘地曼尼南。 公众人物在面对舆论和负面消息时,往往需要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和宽容。 路西法有那样的气量,对此不闻不问。可是民众又如何能够忽略。 魔界近万年的历史,第一次发生如此规模的暴动。 恶意挑起事端的人必定别有用心,毕竟魔王这个位置让路西法坐了太久。 很快暴动越来越厉害,潘地曼尼南的门前拥挤了近千人,把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此时路西法捂著腰部的伤口,坐在潘地曼尼南正殿极位处,向王族高官们交代进攻计划。 "这一回进攻第三天,只许胜,不许败。"因身体虚弱,他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字字清晰,语句缓慢,"突袭给神族造成多大损害,那并不重要。重点是通过突袭,让神族知道我们完好无损。与此同时,要搜集关键的情报和资料。" "陛下,兵种和数量如何安排?" "大恶魔一千,堕天使一千,邪恶法师五千,恶魔五千,牛头人一万,羊魔人一万。" 众人面面相觑。 这次的规模,似乎比上次大了十倍不止。 "这,陛下,自从巴力眦尔殿下去世以後,我们就再没叫过大恶魔及堕天使上阵,是否还要考虑一下。" "我很清楚自己做的事。" "遵命。那,副将排几人?" "三人。别西卜,默菲斯托菲里斯,沙利叶。" 沙利叶作为路西法贴身三剑客之一,自然少不得惊讶。我也比较无言,以为不到生死关头,沙利叶不会上场呢。 "遵命。那主将呢?" "玛门。" 全场哑然。 光拿人类举例来说,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子,力量差距都令人骇然。更别说是大恶魔。 玛门是力量顶尖的大恶魔,少年时期就已经一个顶n个。成年以後,路西法就再没上派他上战场。 因此,无论在魔界还是天界,是个人都知道,玛门是魔界的终极杀手!。 谁都不会想到,成年玛门的首次出战,竟是为了拿下商业小区帕诺。 "可是,陛下,玛门殿下现在不在。" "我知道他在哪,不必叫他回来。" 玛门在第五狱的火山上空。 路西法的负面消息已经传到了帝都巫师学院,学生们津津乐道地谈论著路西法的八卦。 "真是没有想到,路西法陛下居然会变成这样啊。" "平时的高傲都是装的?说地狱比天堂好也是装的?实际他还是想回去?" "那我们怎麽办?" "你?你不就是个普通恶魔。人家连大恶魔都看不起。他一直喜欢的都是炽天使好不好?从以前的米迦勒,到现在这个不知名的" 这些孩子大概不知道,路西法的宝贝儿子就在不远处,闲暇的抽烟。 路西法的小儿子还是站在山壁上,不耐烦地弄死一个岩浆怪。他的魔法有了很大进步,但是由於射程不够,依然需要召唤边缘连续放两次魔法。 "某些神族再世似乎坐不住了呢。" 贝利尔不予理睬,坐在一旁休息。召唤术耗法力极大,所以他总是休息。他没有学习任何辅助恢复的魔法。因为一旦变成终极巫师,他的法力就会像直升机一样飞飙。 不过,他离终极强大的巫师似乎还早。 "真希望他不要一急就摔到那堆怪物里去了,哈哈。" 贝利尔抱著腿坐在上面,双眼望著滚滚熔岩。 "整个魔界,只有路西法陛下才敢不学辅助魔法,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班也有人如此强大。" 又是一阵哄笑。 圣迹第48章 更新时间:o2/272oo7 贝利尔还是没有反应,站起来,召唤了一只岩浆怪上来。他还在念咒,底下那些将冻结术练得炉火纯青的学生们就开始嘲笑他,其中一个飞速将贝利尔弄上来的岩浆怪给冻住。 贝利尔慌了,赶忙念漆黑之箭的咒文。但是对方的雷电已经劈下来,冰花炸裂开,冰粒子溅了贝利尔一身,念咒被打断。 冰冻加雷电把岩浆怪惹恼。 贝利尔一个不防,往后跌了一步,一屁股坐在窄小的山壁边缘。 岩浆怪直冲向贝利尔。 底下的学生似乎也知道闹过火了,全场肃静。 已经没有时间念咒。 岩浆怪 分卷阅读44 的火星子落在贝利尔身上,他闷哼一声,慌张爬起来,往后跑。但是因为过度紧张,他又一次跌倒。 贝利尔一步步往前爬,红着眼眶,极其狼狈。 火红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贝利尔连大哭都没时间。 岩壁上一片黑影投落。 扑哧的声音响起,火光再未移动。 贝利尔还是不停往前爬,爬了很长一段,才敢飞速回头看一眼。 一把大镰将岩浆怪从头到底贯穿,金属杆还在空中颤动。岩壁上裂了一个长长的缝。 所有人往天上看去。 一只黑龙悬在空中,翼呈长条型,缓慢地舞动。 骑在黑龙背上的大恶魔看着下方,右手还夹着一支雕花漆黑烟杆。 众人怔忪。 贝利尔却立即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那几个抢杀怪物的人。 炎炎红火慢慢褪去。 黑云出现在众人的上空。 黑暗一丝一丝侵盖山沿。 一切的活物都变得毫无生气。 "恶梦之王的碎片,解放世界的戒令" 贝利尔只动了口型。 但是,洁妮将这个咒文看了无数次,一眼就看出他在念什么。 "贝利尔!" "冰冻的黑色虚无之刃,与我的力量、我的身体结合" 黑暗之中,幽怨的哭声,灰色的鬼魂。 "贝利尔!" "贝利尔!停下来!!" "一起迈向毁灭之程,连众神的魂魄都被击溃" 底下的学生被黑暗包围,无法动弹。 "贝利尔!你法力不够,强制使用大魔法不但杀不死他们,还会杀了你自己!" 实际洁妮这句话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样的氛围,会弄不死人? 所有的怨魂都在飞速跳跃。 一个黑影在它们上空举起手。 它们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合为一体,毁灭一切。 "黑暗中的死神啊,听我的召唤,我命令汝等成为我的奴仆。醒来吧!沉睡中的唔。" 沉睡中的唔? 玛门伸出一只手,捂住贝利尔的嘴巴。然后拎着他的领子,提到龙背上。 贝利尔刚离开岩壁,岩石便失去平衡,刚才裂开的缝多米诺骨牌似的震开,石块劈里啪啦落下来,岩浆洪水般冲出。 成百上千的岩浆怪逃出来了。 "大家快离地!"洁妮带领学生飞起来,慌乱地用魔法灭它们。 她唤了一声玛门,玛门回头,一个飞吻过去,带着贝利尔撤退。 "陛下,恕我直言,如果成功,会给我们的士兵们造成一种错误印象──即便没有准备防御措施,直接袭击天界是可行的。"亚巴顿道。 阿撒兹勒笑得特假:"如果你派遣去的都是非正统的、未上过战场的年轻人,确实会这样。" 根本不用路西法说话,支持他的人自然会出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陛下的计划确实冷静又不乏想象力。" "可是,这样就派上玛门殿下,只为私仇?" "带上这么多军队,甚至不用玛门出场。这样可以给神族造成心理压力,并不是为私仇。"路西法不在意地笑笑,"情人节看到爱人活过来,难免高兴过头。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 一个臭屁惯了的人突然道歉。 我想,要不是有所图谋,就是过度脆弱。 路西法不是不理智的人。前者吧。 "一会把军令转告玛门,不用叫他来见我了。"在大家沉默的时候,路西法接道,"就这样,散会吧。" 果然。抽刀断丝。 风声猎猎,罗德欧加黑寂的天空。 "为了这点小事杀人,你的宏图志向哪去了?"玛门有些不悦,话语严厉,声音却颇柔和。 "我放弃了。" "就因为这个?" "不。想学魔法,是为了让生活舒服些,想出人头地,除了满足虚荣心外,就只是为了一个愚蠢的目的。帝都巫师的环境是很舒服,但生活并不舒服。虚荣和自尊我想我会选择后者,至于其它目的,罢了吧。" "这不叫虚荣,叫成就。难道你就安心待在奴隶船上一辈子?" "在奴隶船上很好。" "即使你遵循正确的原则,也未必能万事如意。你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缩到壳里,你不是懦弱的人。" "我没有退缩,只是无法忍受。" "贝利尔" "就是不学!你说什么都没用!" 玛门摇摇头,轻吐一口气。 嘿嘿。这孩子现在知道教育小屁孩的苦了?这会儿的贝利尔,让我想起说要学钢琴但是腻了要放弃,父母责备还怨恨他们,到处说自己楚楚可怜被爹妈逼迫的小屁孩。 想当年我啊 呃? 安拉绕著擎天柱盘旋下落,缓缓降落在普拉广场上空。 玛门抱著贝利尔从它身上飞下,在广场一角落脚。尽管如此,还是引来不少人注目。 森光包围著擎天柱,仰首便见它被漆夜吞没。 黑色的大理石路面极干净,擎天柱左右两侧有两个喷水池,都是加大号的,周围坐满了人。竞技场屹立在广场南方,一间间方型门透出嫣红火光。 玛门带著贝利尔到了一家魔法用品店。 城中心的商店都有一个特点,东西成本低价钱高店主还特别宰人,但门面装修得一定好。 虽然东西没有帝都巫师的好,但这家店的一楼就顶别人三四楼高。一进去可以看到满房的幻影魔法,简而言之,视频广告。 广告有公益的,也有商业的。 最低处一圈都是商业广告。有名的巫师秀著这家店的魔法道具,爆发出一团团强大华丽的魔法。 贝利尔掉头就走。 玛门拉住他,指了指最上面。公益广告。 真是在哪都会看到这张脸。 路西法的幻影坐在长椅上,戴著黑手套,翘著腿。他没有用魔法隐藏星级,眼下七颗银星亮得有些刺目,相当妖异。 他用手指了指远处。 一道黑光顺势闪去。 贝利尔的头跟著黑光转动。 极远处的角落,黑箭从四面八方飞出,铺天盖地,朝著一颗篮球大的黑石冲击。 没有爆炸,石头消失。 那颗石头是抗魔石,带在身上可以吸收部分敌人的魔法,颜色越深越耐用。但是带著上战场,它会渐渐 分卷阅读45 磨损,所以,体积越大寿命越长。一般巫师用的都只有弹珠大小。 "那是初级漆黑之箭。"玛门还不忘补充一句。 贝利尔自然傻眼。 在店里的人却觉得那再自然不过。因为那是魔王。但是,还是有人一直盯著那个幻影,看得痴呆。 我居然为路西法感到骄傲,仿佛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儿子什麽的。 真神奇。 "你只是比他少几根翅膀。但是,他这样还需要翅膀吗?" "我活不了那麽久。"贝利尔再看一眼路西法,离开商店。 玛门跟出去。 "你又在找借口逃避。" 贝利尔终於怒了。 "问题是你要我怎麽办?别说像陛下那样,现在连我们班那帮白痴都能杀我钓的怪物!他们进步的速度是我的三倍!他们隔段时间就要转移到其他地方练习,我一点进步都没有!没那个天赋" 听他唧唧喳喳把气发泄完,玛门摸摸他的头。 "洁妮用的是所有属性相克中最厉害的连锁魔法。岩浆怪本身就是一团火,一盆水泼它身上它都支撑不住,更别说冻结术。让它变成冰块後,再用雷再炸开,它没有死那绝对是丢人至极的事,我也不知道你那些同学哪还有脸沾沾自喜。你也知道,魔界里的任何生物都是暗系的,你学的魔法没一个不是暗系。加上光暗两极的魔法念咒速度是出了名的慢,如果让他们来走你的路,早就给烧死了。他们肯定懂这个道理,所以口头上嘲笑你,讽刺你,说瞧不起你,想逼你放弃。你这麽聪明,这一点都想不到?" "哼。"别扭的小孩扁扁嘴,特别委屈。 "你很厉害,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好吧?" "哼。"别扭的小孩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玛门刮刮他的嘴。 "还不高兴呢?" "哼。"别扭的小孩转过头去,兔子眼一双,小丑鼻一个。 "贝利尔,看那里。"玛门指著天际,地平线处,"我老爸给我说过,人的理想就像地平线,你走一步,它就退一步,所以我们才有一直奔跑的动力。这麽容易就成功,会不会太乏味了?" 贝利尔勉强地点头。 玛门展开双臂。f "好了,给哥哥抱抱。" 贝利尔吸吸鼻子,扑到玛门怀里。 唉,多麽美丽的夕阳兄弟拥抱图!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广场的创意是阿撒兹勒提出来的。" 贝利尔抬头看了看,还蹭玛门身上。 "嗯?" "看到两个喷泉了吗?" "嗯。" "看到中间的擎天柱了吗?" "嗯。" "懂了吗?" "嗯?" "喷泉是圆的。" "嗯。" "柱子是长直的。" "嗯。" "一个长直的柱子,旁边两个圆的。" "" "我觉得他这辈子就这件事做得对。把我们的象征用艺术的手法表现出来。" "" 魔界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潘地曼尼南的会议已经结束,王族高官鱼贯雁行。 "为什麽路西法陛下说什麽,我们就非得听?"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一帆风顺,大家都以为他是万能的。" "这回他总不万能了。" "这种失误,确实不像他犯的。但是,我想没人能抵御这种诱惑。所幸米迦勒的尸体找到了,不然不知道陛下会怎样。" "那个炽天使到底是谁?" "那要问他自己了。" 那个炽天使正跪在圣殿,自言自语。 "您之前告诉过我,以我的能力,无法杀他,只要伤了他就行了啊。" "没有,我只臣服於您,怎麽可能"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耽搁。"片刻过後,他慌忙抬头:"我没有被他影响!" "没有,这种事过了就算结束了。我真没有!" 他明显一愣,站起来。 "那我退下了。" 我听见自己头脑爆炸的声音。 这个x人,到底要让我,不,米迦勒戴几次绿帽子!? 玛门一收到军令,立刻热血沸腾,带兵打仗去,临走前,且不忘告诉贝利尔自己绝对胜利。 而此时的贝利尔,正爬在桌前,心神不定地看那本日记。 他没有用字典,就盯著本上龙飞凤舞的字句发呆。 儿子满月那一天,路西斐尔殿下没有来。但是,殿下事先答应要为他取小名,便派人来转达我们,是伊撒尔。 伊撒尔在天语中的意思是太阳的光辉。爱丽丝一听这名字,立刻就惊喜地说,与米迦勒关联最大的就是第四天。阳光下的繁华城市,耶路撒冷。 虽然伊撒尔这个名字并不少见,但,只有米迦勒才配得上这样的名字。 说到底,就连爱丽丝都不知道他父母是金瞳与银丝。 可是他一点也不像他们。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明天我会祭坛,将忠诚之血注入他的身体。 真心希望,爱丽丝那个预言是羽毛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值得担心的,就是所有知道秘密的人。 神会保佑我们。 话说回爱,伊撒尔。这个名字真的不错呢。 才留意到日期都写在最后,似乎是天界的习俗,不过看到后面一大串数字,我就呆了。 29/1o/49484948/6263。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串神奇的数字代表什么?qq号码么? 唉,为什么每次看这本日记就跟破案似的麻烦? 金瞳是谁?银丝又是谁? 慢著,金瞳? 现在天界没有金瞳。而在路西法堕落之前,只有一个。但是,这也太不可信。那个单纯的沙利叶,会是米迦勒的老爸或老妈? 银丝我就彻底不知道了。 贝利尔显然从头到尾就没看进去过。这会儿把日记本一合,出门。 他要去的地方,大概是传说中的罪孽之渊。 这孩子其实脑子很好用,就是一著急就缺乏理智。 上课的时候学生们又在八卦,神秘兮兮地讨论第九狱的东西。还在研究魔界之魂究竟象征了什么。有人说那里放了一瓶长生不老药,有人说那里有地狱里最可怕的怪物,有人说那里是路西法为拯救米迦勒而 分卷阅读46 造的祭坛,有人说那里是无边无际的深渊这些他都没兴趣。却被一个最不显眼的答案吸引:去过那里,就可以多长出一对翅膀。 顺著所罗河坐船往下就可以抵达第九狱边缘。船只不可以在那里停留太久,不然就会在水中莫名折断,吞入浪涛。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进去了,一定会消失。除了路西法。 贝利尔一到岸边,说要去魔界之魂,都被人无情拒绝。贝利尔开了高价,才有人勉强同意。 顺流直下,路过第八狱,看见空中花园。那是天界希玛风格的建筑,中央是一座照著光耀殿修建的宫殿,里面飘满的浮云,挂满米迦勒少年时的画像。 河流开始往下俯冲,简直就是冲浪。 天越来越阴森,星光淹没在黑暗中。 船至岸。船夫把贝利尔打下去。贝利尔还未来得留他,他已逃之夭夭。 河水因光线变作黑色,两岸连颗草都没,只有裂缝的巨石路面。天上有乌鸦飞过,远处是一座高塔。 贝利尔居然胆大到惧怕都无,顺著河水往前走。 走了很长时间,他才走了一半。 至此,已可以听到巨大的水声,还不安地阵阵回荡。飞鹰瀑布的水声跟这个一比,简直成了蚊声。 他走到高塔前,剎车。 路到此截断,在塔两侧泻作瀑布。 只是,这个瀑布看不到底。雪色水花滚入万丈深渊。 高架的两塔间,两塔间是石做的桥梁,下面是万丈深渊。 深渊对面也是同样的高塔,中间用灰石桥连接。但是对面似乎里这有几百米远。 桥无边无际地蔓延到另一片灰暗的土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吸引著我。对面的东西绝对不寻常。 可是,贝利尔不能再往前走。这个桥看去太危险。 这孩子青春期仍未过,愣要跟我反著干。他吞了口唾沫,特别兴奋地穿过高塔,迈上石桥。石桥破旧不堪,就像古老的穷街陋巷。两旁甚至连扶手都没有,走上去就像在踩钢丝。 贝利尔仰著头,竭力不往上看,从容地往前走。 他快走到一半。 不小心踢到一颗小石头,小石头卡进裂缝中,又篳篳拨拨滚下去,无声。 贝利尔停了停,手指湿透,继续前进。 三分之二。 四分之三。 五分之四。 眼见就要抵达对面的高塔,脚下忽然颤了一下。 贝利尔打滑,险些跌落。 他狂拍自己的心脏,提起脚,慢慢放在地上。很平稳。他松一口气,再提另一只脚。 但脚未落地,已天地撼动。 无数石块从桥上落下,又从空中跌落。脚下石桥摇晃,贝利尔又一趔趄,跪在地上,紧紧抱著桥。 这一抱,就离深渊又近一步。 石桥疯狂摇晃。 贝利尔几乎要被甩出去,四肢散了又紧散了又紧,反反复复,惊波连连。 对面高塔的后方,极远处,红光混著阴黑冲天而出。 石桥猛地一震,贝利尔立刻飞出去。 他六魂已失,舞动毫无作用的翅膀,抓住对面山壁上的石头缝。 一只手,两只手。 两只手捞捞地扣住缝隙,单支翅膀还拼命震颤。 手指开始流血,他满头是汗。力气太小,山壁并无太多崎嶇之处,根本无法爬上去。 天,怎么办?r 很快他支撑不住,一只手落下,却带得整个人下滑,四五米深。 贝利尔呜咽一声。 又一次扣住石头,手指已血肉模糊。 怎么办,怎么办!? 告诉路西法,路西法在哪里?我怎么说?贝利尔就要掉下去了! 贝利尔双脚无助地往上蹭,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坚持了很久。 但终体力不支,指甲碎裂。 深渊就像一个黑洞,一个吸盘,僭越极限的强大吸引力将他拽下去。贝利尔在惨叫中坠落。 不,不,救他!救他回岸!! 神奇的事发生了。 贝利尔已被吓晕,身体浮在空中。像被人拎起来一样,飞回第九狱入口。 怎么回事? 这里有鬼怪? 可是看著他的样,实在不忍。唉,让他回宿舍,不要再乱跑了。 贝利尔消失在罪孽之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贝利尔去了哪里? 那高塔对面又是什么? 镜头往前模糊不清。 "啊,是,还好米迦勒的尸体没丢,不然后面的事就不知如何处理了。"拉斐尔丝毫不觉心虚,"不过,他们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攻,四天拿下第三重天是很正常的。但,夺回来并不困难。" 四天? 路西法说的是半个月。玛门四天拿下第四重天? 不管帕诺防守如何薄弱,可地域这么大,光是带兵跑遍第三天,估计都要花上两天。难道天界连援兵都不派? 梅丹佐纹丝不动:"夺回来?何必呢。故意让他们占了第三天,不就是为了助魔界之兴么。" 拉斐尔端茶,微滞一下。"别乱猜。没人希望魔界胜利。" "我很好奇神真正信赖的人是谁 分卷阅读47 。" "下一任副君将是哈尼雅。" "不过是个傀儡,何足挂齿。" "今天你说话与以往不同。" "真正辅佐神的人不是耶稣,也不是米迦勒吧。" 拉斐尔静静等他说完。 "神不会再一次将信赖之人放到自己身边。那样的错失一次便够了。" "神信赖谁是他的事,我们需要对他尽心尽力。" "当然,你尤为尽力。" "你在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梅丹佐伸个懒腰,懒洋洋地打呵欠,"是肯定。" "而你毫不在意。" "我该在意什么?" 拉斐尔欲言又止,站起来,把茶盏狠狠砸在桌上。茶杯几乎破裂,水珠在枕头染了几个圈。 他欲离去,梅丹佐看也不看他。 走了几步,他又回来,难得盛怒。"梅丹佐,无论我为你做什么,你永远都看不到!" "我该看到什么?" "前两天神召见我的时候你看到了。你知道去魔界的人是我,而你根本没有阻止。现在你连问也不问,你完全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在那里玩得多开心。" "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你说我玩得开心?!"真是第一次看到拉斐尔恼成这样。果然再温柔的人,也有脾气。 "如果是神叫你去刺杀路西法,应该不会叫你停留到天亮吧。" 拉斐尔哑然。 "流连忘返,何必弄得如此惊心动魄。" "路西法在床上很迷人,我不可能不留。" "那便是了。" 显然梅丹佐的态度彻底,真是连我看了都觉得尴尬。唉。 "其实我没有别的要求,拉斐尔。" "谁告诉你的?" "拉斐尔,听好,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答应我。" "谁告诉你的?" "滚出我的视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永远。" 我现在觉得分外晕眩,最大的疑问其实并不是这个,而是罪孽之渊里的东西。 路西法竟然没和任何人商量,就把火焰和沧渊放在一起,他在酝酿什么不用多说,可我从来不知道,他想战胜天界的欲望已到这种程度。 战争胜负,原本就是对半分的几率,这样做其实无错。 只是,这不像路西法的作风。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喜欢亲手掌握命运的人。 魔界此时正在欢庆。 贝利尔确实如我所想,回去了,我觉得这样的事实在不可思议。那么千钧一发,他竟活下来。 玛门凯旋而归,那叫昂首阔步踔厉风发,在宫廷里闹得极晚,被一群人围著称赞了数小时。路西法却心事重重,象征性地说过几句话后,便沉默寡言,不久就退场。 玛门并不知道贝利尔去第九狱冒险,回去以后特亲昵地和他挤在一起睡,背靠着背。 半夜。 尤拉部落,所罗河边。 一轮月。 香味像女人的身体,花心似甜蜜的酒窝,曼珠沙华在夜风中摇曳。 我总算找到他。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一个人时,没有米迦勒陪伴。 他的发端连绵,缀在水乡的草坪上。 呼,大男人坐在花边看月光,真是让人受不了。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脸,镜头三百六十度旋转着看他洁白的肌理。 突然想用手去戳一下,捏一捏。 汗,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还好,如果是男的,我绝对是变态。 河岸对面,有年轻人赤足跑过,朝路西法挥手。路西法对他回礼,动作特像罗马皇后。 胜利的日子,儿子出人头地,事事顺心,明明没什么好感伤的,可他看去十分疲惫。 有人说,人的眼睛就是人的一生。越年轻,眼睛就睁得越开。老了,就逐渐闭合。 印象中,路西法似乎没有完全睁大眼睛的时候。时时半睁半合。起初觉得这是妖冶,妩媚,迷人。 恍然发现,那是苍老。 不知道路西法现在在想着什么。很想和他说一下话,拍拍他的脸,让他振作起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用月光在草坪上写几个字,让他看见。 不过,该写什么? 高贵的魔王陛下,您现在看去衰极了。 呃,我真无礼。 正在想着别的事,月光骤然减少。草坪变得漆黑,除了几个字的地方还在发亮: 高贵的魔王陛下,您现在看去衰极了。 啊? 啊啊啊啊啊? 发生什么事了? 52 我完全沈浸在惊讶中,反应慢了半拍,还未定下一步,就看到路西**住。 "是谁?"许久,他才问。 我汗,我汗,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个意识体吗?为什麽我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好吧,再试试。 回答一个我不知道看看? 月光在地上洒下一行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路西法往四周看了看,"你是在恶作剧麽。" 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您是神通广大的,你必定知道。 "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 "我是问,你在哪里?" "不知道。" "你在哪里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想我是意识体,因为我可以出现在任何想去的地方。" "魔界没有这麽高等的意识体。你是神族?" "我不知道。" 路西法默了一阵。"罢了,我不再多问。你发现我多久了?" "这个,要我说实话?" "嗯。" "第一次是米迦勒死掉,你哭。最後一次是情人节晚上。" 路西法这回沈默得比较久。 "对不起陛下,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我只看看,放心。" "以後不要再跟著我。" "为什麽?" "不为什麽。" 分卷阅读48 "你不告诉我为什麽我就继续跟。" "换在你身上,你愿意这样麽。" "有什麽不愿意的。" "那是你的事,你不能再跟著我,否则我找到你,会杀了你。" "你杀呀。我活腻了。" "最後说一次,不要跟著我。" "就要。" 路西法僵硬片刻。"随你的便。" "陛下,心情好些没有?" "我没有心情不好。" "你刚才都快哭了,这样心情都好?" 他不理我。我继续无聊地端著镜头,往前拉往後拉,在他身上扫啊扫。"陛下,你很瘦啊,为什麽在一做那种事,力气就这麽大?" "这样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你真的很瘦,比你老婆还瘦,工作很辛苦吧?" "我没有比他瘦。" "陛下,你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尽管你不喜欢别人了解你,但我还是很想了解你。我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讲话,今天终於成功了。" 大概是修炼成功,羽化登仙。 "这是我的荣幸,谢谢。" "你总是喜欢这麽回答人吗?实际你很想抽打我对不对?因为我看到你挖鼻孔抠脚丫抓头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恶习。" "为什麽不否认?在试探我吗?" 路西法不语。 "虽然没看那些奇怪的事,不过我看到了你的裸体,发育很好啊,陛下。" "你说话像流氓。" "你喜欢看自己的手,因为你的手漂亮,还是因为你是同性恋?" "二者皆有。" "我喜欢你的枕头,看去很温暖。" "你说话一定要用这麽跳跃的方式?" "我跳跃著生活,思维方式自然也跳跃。" "或许你是魔界新的意识体,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查清身份。" "前两天你儿子一个人跑到罪孽之渊,落下悬崖,我似乎想什麽就实现什麽,然後他得救,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像耶和华?" "嗯。" 真怪异。 记得路西法和下属们开会的时候,还说天界有意识体是魔界最大的威胁,可现在路西法对我的存在丝毫不感惊喜或是诧异。难道他已有了必胜的把握?和我在第九狱看到的有关? "陛下发动战争的原因是什麽?" "为了魔界。" 好虚伪的说法。 "不是为了你的男人?" "你一定要用这种言辞说话?" 欺负他的感觉真是很不错,口头上占点小便宜。有点想笑,心情也变得极好。之後就没再回话。 "怎麽不说话了?" 我窃喜。我要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身边,吓他一跳,再跑掉。 路西法没再问,再坐了片刻,神情也不像开始那麽落寞。不过多时,回潘地曼尼南。 米迦勒躺在床上。 路西法将他抱起来,一颗颗解开他的纽扣。 我心下一动,折腾折腾他。让床头的焰火燃烧出这样的字:"陛下要做爱了吗?" 路西法脸色一黯,动作滞了。 "你一直没离开?" "我随心所欲,何来离开一说。陛下要做爱了?" 被人发现自己在奸尸,只要他不是恋尸癖,多少都该尴尬。路西法却脸不红心不跳,嗯了一声。"你看我无所谓,不要看他。" "对啊,我还没看过他的裸体。赶快脱了吧。" 路西法脸色难看,把米迦勒的扣子扣上,抱著他进入被子,灭了火焰。 他竟这样待我。 我令月光在黑暗中写下一行字:"再对我无礼,我就天天缠著你。" 路西法扫了那行字一眼,不理我,裹著米迦勒睡了。 我被排斥,被羞辱。全是他的错。路西法不像我想的那麽好,小孩子脾气,还特别抠门。我赌气,搬著摄像头瞬间移动。 可怕的事发生了。贝利尔半夜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坏到了胸口。 碧华千里,被窗栏框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白条,刻在地上。毁灭之镰斜倚在窗旁,白金骷髅在夜中狞笑。 贝利尔从来不怕鬼,不怕骷髅。但是此时,他立刻用衣服裹紧胸口,缩到被窝里,撞到玛门身上。 贝利尔伤心了,嘴巴一扁,踢了玛门一脚。"不要睡我床上!" 玛门睡得特别死,动动嘴巴,一条腿搭上他脆弱的小腰杆。贝利尔无法呼吸,狠推他下去。玛门翻了个身,又翻回来,手脚并用,砸扁他。 "哥,睡自己床好不好?太挤了。"贝利尔终於软下来。 玛门没说话,闭著眼,露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手枕著他的颈子,把他搂到臂弯里,特别特别紧。 贝利尔眼睛红红亮亮,竟不再拒绝,靠著玛门的胸口,睡得特别安心。 几日後,天界发生巨大变动,便是拉斐尔所说的事。 副君一职总算有人担当,那人就是最不可能成为的一个,哈尼雅。 这种时刻,不争取夺回第三重天,反倒弄个傀儡上去,莫非耶和华也是跳跃性思维? 53 白衫,金披风,额心一粒紫水晶,手中一把金色权杖。哈尼雅的美丽堪比前人,光芒万丈,受到所有神族表面景仰。 加冕仪式已过,光辉后便是残骸。 原本只是谣言的事,变作了事实。 看啊,他果然是为了副君地位才杀了自己的父亲。云云。 明知下一刻会坠入深坑,却无法阻止推你的手。 天使们的毒舌句句刺破他的要害,他却不得还口。再是反抗,也只会换来与以往同样的结果。 娇纵恣意也算过去式,哈尼雅很平静,但并不冷静。他站在圣殿门前,脸色不好看。 天界大到无边,就像整个世界。 我想他应该没想过当副君,即便想,也不会愿意杀了父亲。 拉斐尔做的事最可恶,他看上去却不开心。 人活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知自己为什么活着。 天使美丽,却个个空心。e 所以,尽管魔族丑陋,我却愿长居魔界。 哈尼雅突然回头,有些惊讶,却难脱恍惚。"有事吗?" 他身后依然空无一人,我想他是在与那位我看不到的银发男子对话。 等。银发。 米迦勒的双亲必然非等闲之辈,既然我看不到这位银发男子,他绝对有点来头。既然他是银发,那雷诺的日记上提到的人,指不定就是他。 "嗯,开心。" 分卷阅读49 哈尼雅的脸上写着不开心。 "我现在已被说成这样,如果真加了翼那还不知别人要如何将我千刀万剐。" "不,谢谢。真的不用。" 哈尼雅走向台阶,但在踩出脚步的一刻,消失了。 没错,是消失。 瞬间他又出现,人已经转过来,握着自己的手。 "什么"话还未说完,他又一次消失。 圣殿门侧,有东西碰撞的声响。 几秒过去,哈尼雅又一次出现,已经靠在声源处,显得极其渺小。 他捂着嘴,脸胀得通红。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点都不喜欢和你做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他义愤填膺冲下台阶,扑翅离开。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那人一碰了哈尼雅,哈尼雅也会跟着消失? 是我看不到,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在这个空间? 莫非,是传说中的异次元? 唉,越无知越无虑,这些事我少管。接下来,我要去看我尊贵的魔王陛下。 只是没料到,这一看,就看上了两个多月。既然可以和别人沟通,自然活得轻松。而且我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只要我一摄路西法,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他不是没有研究过我的迹象,但一无所获。结论是,我是个不明物。 再来,询问过贝利尔的事。路西法对他变成骷髅的事只说了一句:"若不练魔法,他不会出事,但他长大了,他的事由不得父母管。" 完全没有隐私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路西法被我缠到不行,居然在两个月之后才爆发,忍功堪称一流。 他想把我赶出潘地曼尼南,他失败。 他决定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但,我要死皮赖脸地盯着他,让他知道我的存在,让他和米迦勒无法做爱。 邪恶?是的。我很邪恶,可是我很真诚,啊哈哈。 某一夜晚上,路西法身为男人的身体需求,已经压抑到再无法压抑的程度。他灭了所有的灯,在床上抱着米迦勒,来回抚摸那漂亮但无生命的身体。 许久许久。 他的火烧得更大,开始接吻,衣服半褪,却始终不敢进行下一步。 其实里面黑黢黢的,我看不大清楚。但路西法不知道,他以为我的眼睛是光源,他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咀嚼嘴唇的声音过去,路西法发情的声音传出。 "你还在么。" "在。"我用月光写字。 "不看了好不好?" "不。" "我会想办法把你的现象弄明白。先出去,好不好?"难得魔王也有求人的时候,果然欲望是最无敌最有效最磨人的东西。 "你答应我要弄明白很久了,我不信你的话。" "这不是我不愿,是我也没办法。你没有自身的记忆,又不能化作实体,还生活在别的空间,就不是炽天使。但你能记住别人的事,还能对我们所在的空间作出影响,那你就不是普通的意识体。除非你是最高意识体,但你没那么大力量。" "最高意识体是什么?" "神。" "神是最高意识体?!" "是。他的意识影响力已经大到可以创造实体,天地万物就是在他意识的臆想中创造出来的。实际你是他的同类,炽天使们也算他的半个同类。尽管他可以在无数空间中乱蹿,但他也不过是个意识体的首领。天界偏偏要把他说得神秘完美,甚至无所不能。" "既然这样不管他是什么,自然无所不能。" "不,他也有不能做的事。例如他可以创造事物,却无法掌握事物的发展。他可以使天界的时空倒流,但如果真这么做了,将会发生的危险,连他自己也都无法预料。" "时空倒流?如果能回到过去,那" "他不会这么做。"路西法在黑暗中抚摸米迦勒的脸,离他更近了些,"而且,他有致命弱点。我有威胁他的筹码,他却已经毁掉了威胁我的筹码。" 夜幕盖住米迦勒清秀的眉目。 这个传说头脑极其简单的六翼天使,到底是使了什么魔法,让这么变态的魔王变成个情种? "陛下,我想问个问题" "嗯。" "罪孽之渊中的两把剑,是你放上去的吗?" "嗯。" "那样很冒险。" "不冒险的。" 一个发情中的男人居然可以冷静说出这么多话,我开始佩服他。其实便宜了米迦勒是一回事,不能憋坏了他。 "那我出去了。" 反复想想路西法说的话,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看不见的银发男子。 神之王子。 米迦勒是神的儿子? 54 路西法历,七一六七年八月十二日。魔界收到个消息:拉斐尔和加百列,以及数名智天使带上五万天使,一夜间灭掉第三重天所有驻守军团。 这件事在魔界引起轩然大波。 这一举动绝对在所有人预料之外,包括路西法。 直接派大天使出场,神族挑明了意图,魔界怎能不迎战? 天界驻守魔军下来了消息,神族法师团正在以惊人之速往下铲除魔兵,现在正在第二重天清场,请求援军。 会议开得相当紧急,路西法下了军令,命沙利叶和玛门分别率领堕天使和大恶魔兵团,再由利未安森,芺罗塞碧那,布鲁顿,巴贝雷特等作副将,带兵七万上去援助。倘若领地被攻下,便再次将它夺回来。 路西法令人通报援军数十万。 匆匆忙忙,人心惶惶。 路西法亲自站在至高处,对着眼下的大军进行激励。 士兵们吼声震天,铁骑嘶鸣四方。 随叫随到,就算你在和女人做爱也得在接到军令后拔出来,当武将最不好的就是这一点。 玛门在帝都巫师的草坪里,跟贝利尔一起喝下午茶。贝利尔正懒懒地躺在地上,缩成一个乌龟壳,听哥哥讲天界史,玛门就这么给人拖着跑掉。 暗黑铠甲,白金手套,护肩闪闪发亮。 玛门骑上黑龙,龙翼舞动时,骑士披风迎风飞扬。 骨翼黑羽杂乱地挤在一起,却挥得整齐。密密麻麻的雄军,绵延万里。 魔兵士气高昂,在玛门和沙利叶同时挥手的剎那,浩浩荡荡冲向战场。 与此同时,圣浮里亚,祭坛。 哈尼雅坐在池边,双腿赤裸,浸入 分卷阅读50 水中。 池旁,一双色彩单调却精美的白靴迭在一起,金带长长的,蜿蜒着,贴在地上。 "路西法是个不服输的人。如果魔界的援军来了,非但会夺回第三天,还会连带第四天也拿下。就不光是别人会胡说耶路撒冷是父亲的城" "还是说,神就是希望我这样?我一直敬重他,服从他,为什么只有我这样?" "神如果真的深爱每一个人,为什么还要杀人?只防守不就好了?"哈尼雅回头看着某一处,瞳孔仿佛潮湿,"耶路撒冷是父亲的。他失去的太多,我不想连这个也被人夺走。" "你可以替我加翼?"他神色惊愕,"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能,我当然愿意。不过那不可能,因为你根本没有翼"话未说完,他消失了一剎那。 再出现时,人已站起,衣服被扯落了一半。 他身形又隐了一秒,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接下来,他的身影一闪一闪的,每闪一下,衣服就会消失一件,丢到岸上。 他的长发落入水中,脸上沾满了水珠。 他先是惊讶,再是慌张,再是挣扎,最后彻底不见人影。唯有水花在空中飞舞,溅落,涟漪前后不定地移向岸边。岸边的圣杯凌空而起,往空中洒去,绕了一个弯,划成人型,落入水中。 之后再无异样,除了涟漪不断扩散,水花不停摇晃。 穿过天界之门,第一重天广袤无边的雾气中,神族和魔族已在交战。 上空魔法乱飞,下方处处都是武器碰撞的精光。 从上方看去,简直就在看围棋。如同鹰挚狼食,黑棋斗风一般吞没白棋。 战场上喊杀声一片,不断有士兵从天上坠落,或由站着直直倒下,尸骨埋进白雾中。 神族明显处于劣势,加百列和拉斐尔虽然面无表情,也开始不镇定。眼见天使队伍一支一支倒下,上头的援军却仍未来到。 两边的将领倒也颇有特色。黄金六翼站在队伍后方,往前方狂炸魔法,风载着水,一冲翻了无数魔兵。 沙利叶同样属于后方将领,指挥的同时,还要同时拉魔法弓,一弦十二支,几乎百发百中,百中百要害。 利未安森等人是属于纯粹肉搏王,骑着黑翼马蹿来蹿去,马蹄子都能踹飞好几人。 这几位尚懂收敛。 但是如果你上了圣战战场,玛门也在,你不可能看不到他。 玛门早将指挥的任务交沙利叶身上,自己杀得爽。 他骑在黑龙上,镰刀的大头长长伸出龙背,闪电一般一劈到底,哗啦啦的血花满天开,骨碌碌的头颅满天飞。 然后安拉一个回转,闪电再劈回去。血花还没飞到最高点,又一片头颅飞上来。 如果有魔法攻击,黑龙就会像火箭一样冲上天,在空中绕几个圈,再雷电般砸回来。 玛门瞳孔最红的时候,是在战场上。 55 战争持续了数日。 神族早已开始交战,身体渐渐不支。 魔族体力旺盛,砍人从不觉得累。而且一旦他们近身,神族的魔法就放不出来,非常衰。 加之双方人数悬殊较大,天使军士气低落,抵抗也渐渐显得无力。 大天使一个骑紫晶龙,一个骑狮鹫兽,缓缓徘徊在空中,相当冷静地使用大魔法,大片大片地杀人。 实在碍眼。 玛门蹙眉,对著沙利叶偷偷说了一句话,沙利叶犹豫许久才点头。 玛门坏笑一下,伏在安拉身上,向前冲刺。 他是在袭击拉斐尔? 电光石火。e 玛门非常不厚道地未遵守战场定律,直取主将,刀尖指向拉斐尔的紫晶龙。 拉斐尔察觉时已晚。 镰刀扎入以厚皮闻名的龙身体,似乎在用棍子掏棉花。 刺入,拔出。 再刺入,再拔出。 鲜血溅了安拉一身。 "我爸插你的频率是不是也是这样啊,拉斐尔殿下?"玛门笑如樱花,邪恶而纯洁的美。 紫晶龙身受重伤,直往下坠。 拉斐尔脸色苍白,展翅欲逃。 刚飞离几米,镰刀挡住他,细而尖锐的刀锋上,几粒血珠滚下。 拉斐尔立刻收翅,但还是未控制住往前冲一了段,镰刀横切入他的胸口。 拉斐尔闷哼一声,忍耐力极好。 所幸他是神族,换作是人类,早挂掉。 "不要急著跑,拉斐尔殿下,不然你会变成两半的。"玛门像拿棒棒糖一样把他举起来。 拉斐尔的表情让人看了生不如死。 玛门回头炫耀似的对自己军队晃了晃棒棒糖,笑得天真无邪。 唉,血腥得要命,不看了。 所有人都留意到这里。 蜂王被挂著,马蜂窝不用捅了。 神族悲痛欲绝。 魔族开始欢呼。 玛门拖著拉斐尔归队,对沙利叶说:"不是叫你去把加百列绑了吗?怕了?" 沙利叶摇摇头。 "罢了罢了,去跟她谈判,条件讲高一点。我讨厌天使身上那股味道。"他看看拉斐尔,捏住鼻子。 加百列愤懑,又有些沮丧。 沙利叶将弓箭收好,飞到她面前。 加百列看著他,有些震惊。 黑翼舞得特别谨慎,特别收敛,就像怕被人察觉,就像快要消失。淡金色的眼一弯,沙利叶笑了笑。 "加百列殿下,你们输了。" "他们都说你堕落以後,变得很难看。"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白。 "我不是很明白,殿下,你们输了。" "我觉得你没有变。"加百列顿了顿,趁他还未开口,又飞速补充,"好吧,我们输了。然後呢?" "从第一天到第四天,全都是我们的。" "只能前三天。" "杀了拉斐尔?"沙利叶微笑。 加百列提起一口气,咬住嘴唇。 两人脚下踩著遍野尸骨。 他身後是万人大军,她身後是败将残兵。 "前四天,包括耶路撒冷。"他再一次无邪地笑。 加百列把牙咬得紧紧的,强挤出一句话:"可以,不过你们要现在放了他。" 沙利叶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合约和笔,拿给她。 她垂下头签字。长长的睫毛,金色的卷发,特别像芭比娃娃。 我不是很理解发生了什麽事。但这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分卷阅读51 是肯定。 但,如果她这一刻抬头,看到他的表情,她一定能理解他。想来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他的死大概就不会那麽令人难过。 他收回合约,打趣道:"加百列姐姐,你的字还是那麽漂亮,你让我想起了少年时代,真美好啊。"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想回忆。"她螃蟹走路习惯了,这一回照样,说完就走。 这一刻,魔族胜利了。 但,凡事都有个转折点。 下一刻,胜者是天界。 白袍的法师出现。 银发亮到几乎会发光,蓝瞳颜色比以往淡了些,哈尼雅的神情淡漠。但仅仅是这样,已惊豔全场。 天界之门在不远处。虽然经过年深岁久的洗练,却屹立依然。 加百列抬眼看到哈尼雅的时候,愣了。 芺罗塞碧那和布鲁顿交换了一个眼神。 拉斐尔淡笑。 玛门拍拍安拉的背,随时准备新一轮的恶斗。 全民皆兵。 哈尼雅脸上的神经都坏死了一般,麻木到毫无起伏。只有嘴角勾了一下,似乎也是脱离了他的面孔,成为单独的一部分,非常突兀。 然後,他抬了抬手。 只是这麽一个动作,很简单。但大局已定,回天无力。 乾坤逆转。 世界只剩银光。 ============================================================ 本书由晓羽整理,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深腐社区b1g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路西法知道魔界败北的时候,是在九个小时以後。他先是惊讶,然後质问为何消息传达这麽慢。信使说,因为大部分人要不是残了就是死了,要不就是身受重伤失去意识,消息传不出来。 "怎麽会这样?"路西法喝一口咖啡,揉揉太阳穴,"那对方情况如何?" "原本拉斐尔被玛门殿下当人质捉住,但玛门殿下也受了重伤所以,在哈尼雅出现之後,对方未折损一兵一卒。" "哈尼雅不可能强到这种程度。" "可出现的人确实是他。" "他的特征呢?" "据说头发变成了银色。" 路西法紧握住咖啡杯。"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顿了顿又说,"有多少人活下来?" "二十九个。" "果然。"路西法扶住额头,手中的咖啡杯碰得杯座当当响,"没有关系。既然他没忍住那不能算我们输。把主将副将都照顾好了,其他的明天我再交代。" "陛陛下,还有一个消息未报。" "说。" "沙利叶殿下战殁了。" 杯子直直摔碎在地上,咖啡溅满路西法的裤腿。 56 沙利叶的死因很简单:一,他是堕天使,生命力不及其他几名大恶魔旺盛。二,他站在加百列面前,距离哈尼雅最近。他的头颅与身体分了家,脸上的表情看去很悲伤。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除去路西法,就是三剑客外的另两个。 阿撒兹勒摔碎了整个楼的瓷具,萨麦尔哭到红了脖子根,提着武器就说要去报仇, 路西法稍微冷静,一个人在房里闷了三十来个小时没睡觉,等大家平定下来后厚葬了他,加官晋爵。 玛门身受重伤,仍在昏迷不醒。贝利尔去医院看他,花了自己为数不多的钞票,买了一堆补品,看着眼前关节处绑着绷带的哥哥发呆。 整个魔界的气氛一夜将降温几百度,安静得呼吸都听得清楚。 洁妮难得回家看老爸,结果萨麦尔不见人。她焦虑地在房里来回走动,莉莉丝把她拉回来坐着。 "沙利叶叔叔的死是令人遗憾,但爸也不能这样啊。" "最难过的人还不是你爸。" "那是谁?" "你爸的老大。" "怎么会?沙利叶叔叔不是和爸的关系还好一些吗?" "没有,据说沙利叶和路西法陛下是最早认识的了。据说那时陛下在天界的处境,就跟现在的哈尼雅一样。沙利叶那时还特别小,就跟陛下说自己很崇拜他,要当他的部下。" "然后呢?" "沙利叶有了喜欢的人,偷偷写了很多匿名封情书去吓她,还专门跑来说给陛下听。但自从陛下有兵变意向的以后,他就主动和那女孩断了联系。后来,陛下堕天,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创世山,还因为不适应魔界生了几场大病。他们以前特别喜欢来这里玩,找女人,还给恶魔女人们说魔界其实很漂亮。其实当时这里里什么都没有,真要住在这里,谁受得了?陛下喜欢把事藏心里,没给任何人说过自己不舒服,沙利叶却一直说魔界很好很好。他帮陛下出策略,发展改造魔界。那时,其他魔族对堕天使一直都很排斥,他为了让别的撒旦认为陛下很公平,就偷偷告诉陛下他要管理第一狱现在那里好了,以前的第一狱,跟荒原没什么区别啊。沙利叶唯一一次和陛下闹矛盾,是因为米迦勒。当时米迦勒殿下不是访问魔界么?沙利叶劝他不要和陛下在一起,被陛下训了一顿。他觉得委屈,就问陛下,为什么为了你我可以放弃爱情,你却这么自私。陛下在气头上,居然说,你可以选择离开。" "陛下怎么老喜欢用这句话伤人?我爸也给他这么说过,真是。" "就你阿撒兹勒叔叔比较聪明,不踩陛下的死穴。" "是啊,如果你妈我是沙利叶,早就气个半死了。谁知他不但不记仇,在米迦勒殿下死了以后,去给陛下道歉。我们说这件事错的人是陛下,他偏说,路西法等于完美,做错的一定是他。" 洁妮眼睛眯着。"如果我是陛下,肯定已自责而疯。" 路西法的承受能力自然不会这么弱。 他坐在长桌旁,沙发上,仰着头翘着腿,看去像睡着了,实际睁着眼。 "陛下。" 其实并不想打扰他。但是还是忍不住。 他没有理我。 写了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分卷阅读52 陛下寿命无限,身边的人迟早会离去。" 还想再说点什么,路西法已轻笑。"是么。" 写了几个字,都被擦掉。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伊撒尔死以后,我就再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不算什么。"路西法的喉结动了动,目无焦点,"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天界,灭了神族。" "自暴自弃了么。" 路西法还只是笑。 "再死几个也无所谓了。" "魔王陛下,沙利叶的死并不怪你。但如果你要是这么武断,之后阿撒兹勒,萨麦尔,别西卜,利未安森,莫斯提马甚至玛门,贝利尔,都会死,这是你想看到的?" 路西法看着我写的字,默然。 "米迦勒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却从来不留心关心自己身边的人。如果你依然怀念他,你可以拒绝别人的追求,但抱着个尸体过日子,把一切都给个尸体,你觉得值得?现实一点好不好?不要再让更多人为你牺牲。" 隔了很久,路西法才坐直身子。 "以前他还活着的时候,无论是否跟我在一起,我都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没有他都无所谓,魔界最重要。但是,后来他死了。"他捂住脸,小声说,"似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每一天我都会觉得后悔,后悔以前怎么没对他好一些。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他从小到大的模样不过,我至少得到了他的身子,这样也很好。可是现在,连沙利叶也死了。" "陛下,这不是你的错,是敌人太强。" "不,你不知道他跟了我多久。"路西法头埋得很低,朝我挥挥手,"让我自己静一静。" "哦,那我先走了。" "嗯。" "路西法,你是个天才。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千万不要放弃,好不好?" "嗯。" 57 从那天开始,我再没有去缠过路西法。原本以为他会抓紧时间训练军队,再次打响战火,可是这件事就这麽简单地被压下去了,连报纸上对战争的失败都是轻描淡写,似乎失误只是魔界的不小心,与对方没有关系。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我很想把路西法的脑子挖开看看。 我再去看贝利尔的时候,非常走运地,又看到美好的兄弟拥抱图。 花瓶里一束绑好的黑玫瑰,地上一束散开的黑玫瑰。 玛门靠在床头,还是浑身僵硬著不能动。贝利尔很久没有笑得这麽开心,扑在玛门的腿上像个小屁孩。 "你终於醒了,我还说你就这麽去了。" 玛门先是特有成就感地笑,听到最後一句,脸拉下来:"有这麽跟哥哥说话的?" 贝利尔愣了愣,坐直身子,笑得蛮不自然:"身上还痛吗?" "痛死了。"玛门一脸愤然,"居然会输给哈尼雅,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的污点。" "那个真的是哈尼雅?" "怎麽会不是?" "哈尼雅再强大,也不会在这麽短的时间内进步这麽多吧。" 玛门默了一阵。"那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我觉得,天界能弹指灭掉七万大军的神族,除了神没别人。" "没错,上帝是三位一体的。现在哈尼雅副君,完全可能与神合体。只是,耶和华那个臭屁的不一直不肯委身於人麽。" 我晕,委身於人? "我没想到这麽多。确实如此,如果不是神,沙利叶殿下也不会死了。" 贝利尔说著,玛门愣著。 "沙利叶死了?" "没人告诉你?" "沙利叶死了?" 贝利尔顿了顿。"你身体还没好,这些事放到以後说。" "他们杀了沙利叶?!"玛门一脚踢在床头,未复原的伤口立刻裂开,鲜血涌出。他痛得牙关打战,红著眼失声吼道:"总有一天,魔族会灭了天界!!" "洁妮说,陛下这几天彻底崩溃你千万要把持住,不调养好身子没法打仗的。" "我知道"玛门手脚都无法活动,垂著头忍泪的样子看去分外狼狈,"我知道。" 贝利尔抱住玛门的头,像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 胜利的一方局势亦不稳定。 哈尼雅守住耶路撒冷,夺回失地,一人拯救千万大军,算是立了功,副君之位也坐牢了。只是,突然爆发出这麽惊人的力量,里头的猫腻大家虽不明白,但都默认不是他的功劳。 人已走光。 圣殿里一片死寂。 哈尼雅跪在御座下方,发与瞳已变回原来的颜色,只是,神情依然没有起伏。 御座上空无一人。 哈尼雅一直不说话,只点头。 良久。他抬头,看著御座上的某一处,轻声说:"如果您真心是在赐予我力量,就不会在与我结合时还让我保留意识。" "是,力量与残酷对等。从那一刻起我就想,怎样都无所谓了。我连七万人都杀,嗜父这种历史,又算什麽。" "从父亲死以後,我一直将您当作我的信仰,我活下去的动力。" "我不知道为什麽您现在不以无形的存在掌管世界,但我起码知道,您在利用拉斐尔,利用我,最後连手指都不动一下让我们互相残杀。不过您尽管放心,虽然我知道,但我会去做。您的计划对平凡的我们来说深不可测,我只需要照著您的话去做。我会尽可能带领神族,盲目听从您的话。因为您是造物主,您是神,您是一切。" "我只希望您想想,倘若您没有创造世界的力量,倘若您没有这麽美丽的脸,倘若您不是神,会发生什麽样的事?" "没错,这些都不成立。所以您一直是我的信仰,我敬爱的父神。" 又过了一段时间,玛门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这段时间,他就回自己家里调养。贝利尔继续上课,转眼间十月过去,再一段时间便又是新的一年。 唉,这岁月真t蹉跎。 玛门十月中的时候身体基本康复得差不多,然後又搬回贝利尔那里去住。 但是,刚用钥匙开了门,他差点死掉。 他认识贝利尔这麽久,从来不知道这孩子是一头猪。 桶里的垃圾满到地上。 满屋的臭袜子。 一双不同色的靴子搭在一起,寻觅许久,才找到另两只靴子,一只倒扣在地上,另一只放在窗台上,里面还有一只染了果汁的袜子。 分卷阅读53 水壶下面垫的是书本。 桌子上堆满花花绿绿的糖纸。 一排小短裤挂在书柜上面。 杯子在地上左右摇摆。振幅运动。 水池里泡了一条短裤。 板凳上挂著浴巾。 衣柜是空的,床是满的。 地面上摆了一个碗,碗里的汤干了,一支汤匙头朝天倒在里面。 至於被子,永远不叠。 而贝利尔,光著身子,趴在那堆铺满衣服且永远不叠的被子里,吃香蕉,看书。 一排蝙蝠挂在窗口处,顺著窗沿围成一圈,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真是恶心透了。 玛门冲过去,抓过贝利尔的香蕉。贝利尔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嘴里喂,结果吃了个空。 贝利尔抬头看看玛门,笑了。"哥。" 玛门也笑了。"亲爱的,为什麽不搬到干净一点的地方去呢?例如说,猪圈?" "如果哥早几天回来,这里的条件就会比猪圈好了。" "贝利尔,我问你,你几天没洗澡了?" "我才洗的啊。" "告诉我具体时间。" "星期二。" 玛门终於抓狂。"贝利尔,你这懒猪!你三天没洗澡?!" "不是三天。"贝利尔想了想,"是上个星期二。" 玛门再无法忍耐,提著行李回娘家。 贝利尔忙跳下床,挡在玛门面前:"哥,你别走。我没洗澡,可是我有洗脸洗头刷牙洗脚。而且我都只穿短裤睡觉,身上没汗。"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裤衩,"短裤我是要洗的。" "立刻给我洗澡去。"玛门想扔了他的香蕉,但是看到满出来的垃圾桶,憋著一口气,塞到他手里,"吃完就去!" "哦。"贝利尔咬一口香蕉含在嘴里,右脸上鼓出个泡泡,泡泡转啊转,转啊转,转得人特想抽他。 玛门扔了东西开始收拾房间。先倒垃圾。 几分锺後上来,贝利尔拿著香蕉皮,巴巴地看著他。 玛门扯过香蕉皮,扔进垃圾桶。 再擦桌子。三下五除二。 贝利尔笑。"果然是这样啊。" "什麽?" "我以前认识一个阿姨,她说男人干家务活不行。擦桌子都是这样。"贝利尔在杯底周围擦了一圈,"从来都不擦杯子下面。" "你到底想表达什麽?" "男人都很懒。越懒的男人越男人,打扫卫生的男人都是娘娘腔。" 娘娘腔的脸色很难看:"那,请问一下,男人中的男人,你的浴巾什麽时候洗的?" "上个月。" 娘娘腔把衬衣脱下来,扔在贝利尔头上,还拉飞一颗扣子。"浴巾拿给我洗,你给我用这个擦!" 贝利尔拿著衬衫闻闻,又撑到玛门身上闻来闻去。"哥,你好香。" "蟑螂也很香。只要你拿自己当参照物。"玛门拧了他的头,把他踢进浴室。 半分锺过後,一条浴巾扔出来。 玛门捡垃圾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卡了半晌,再继续。 一个小时後,天黑。贝利尔洗完澡出来,唱片机下压著金色的大盘,缓缓转动,柔情的钢琴乐在屋内回荡。 床头的蜡烛摇晃。 玛门已经在做最後一道工序,叠被子,头也没回就说:"去找两盘节奏快点的唱片来。我听这个想睡觉。" 贝利尔看看高高的柜子顶:"快一点的?可我都没听过。" "随便拿一盘试试。" 玛门叠好被子,往椅子上一坐,轻轻喘一口气。但一看到贝利尔,又无奈了。 贝利尔正在痛苦挣扎中。 柜子太高。 玛门刚想去帮他,却呆住。 贝利尔用他的衬衫擦了身子後直接穿上,衬衫因湿润半透明,还只扣了两个钮。最要人老命的是,到玛门腰的衬衫刚好盖住他的臀部。 贝利尔踮脚去拿,拿不到,刚想回头叫玛门,却看到玛门在他後面。 一看玛门过去,就知道他的目的不是帮贝利尔拿东西。 打横抱起贝利尔,扔到床上去。 才整理好的被子又乱掉。 第58章 玛门解开他的一颗衣扣,又像怕吃得太快就没了一样,停了停,翻身上床。 贝利尔抿住嘴唇,手指都在发抖,但是没有反抗。 玛门轻轻抬起他的腿,手指滑到他的腰间。他主动挺起腰臀,方便哥哥脱掉自己的内裤。裤子慢慢被剥落,他已经紧张到闭上眼。 蜷缩了双腿,内裤瞬间滑落在脚踝。 玛门解开他最后一颗扣,把他抱起来。 衣服也滑到手腕处。 贝利尔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搭上玛门的肩,胸贴上玛门的胸。 玛门把他搂住,手伸到衬衫下,往上游走。 微烫的东西靠着贝利尔。他眨眨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尽管努力放松,还是红了脸颊。 谁,谁能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 玛门捧起贝利尔的脸,对他暧昧一笑。然后轻松地垂头,含住他的唇,浅浅试探过后,便热情深入。 贝利尔写明了就是迎接。脖子微微后仰,身子往前倾,明红烛光这么一照,衬衫半透明着,映出蒙胧的身段。 男孩子不及女孩娇,但绝对可以比女孩妖。 贝利尔这小鬼才这点年纪这点经验就这样,长大后,开发完全后,怎么得了~~~ 腰被搂住,人被提起,玛门勾下身,含住一颗贝利尔红色的小珍珠。 贝利尔身体震了一下,手指插入玛门的黑发,含糊不清地哼哼:"为为什么会这样?" 玛门无暇回话。 "不是这样的"贝利尔抱着玛门的手都跟着哆嗦。 越来越可怜这孩子,搞了这么多次,连最基本的前戏享受都没有过。才这点程度,就兴奋得身体一颤一颤的,不知道真要进去了,他是不是会死过去一次? 不过多时,贝利尔的血飞速冲到脸上,整个小脸儿顿时红得不像样。也不知玛门是在咬还是在舔还是在嚼。 "哥"贝利尔全身紧缩,抖出这么个字。 玛门停了动作。 贝利尔还在迷糊中,玛门已抬头看着他,眨也不眨。 贝利尔如坠云雾中。 顿时怀中的少年像有百钧重,玛门松了手,替他扣好衣服,慢慢将他放回床上。 贝利尔更加茫然。 但是,这种状况是很尴尬的吧,只能 分卷阅读54 不言。 "对不起,贝利尔,我有点头晕。"玛门捂着耳朵,静止片刻,"你知道,我的私生活不大检点,这么久没有做,会动不动就发情的。" 玛门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问贝利尔为什么不阻止他。 贝利尔哦了一声,所有表情一扫而空,麻木的脸又回来了。 "我想你弄错了,我也没你想像的纯洁。我一样是出于需求才不拒绝,只要是个性功能完善而又对同性恋不排斥的男人都可以。别想多了。"贝利尔抓了内裤穿上,一边穿一边伸出瘦长的腿,伸个懒腰,往被窝里钻去。 不够成熟又非要装成熟的小孩。 "嗯,你知道,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就会有很多麻烦。不过,你比同龄人要有魅力得多。我家小猪的经验这么丰富,怎么会纯洁呢?"说完自觉有误,立刻闭嘴。 果然贝利尔的脸色不好看。 玛门个烂嘴巴,就知道画蛇添足。这句话说给任何人都没问题,但贝利尔曾经当过公关,意思全变了。 贝利尔嘴巴翘得老高,转身缩在被窝里。 "小猪,我是在赞扬你,你不说声谢谢?"难以自圆其说的笨玛门。 贝利尔根本不打算出壳。 玛门拉拉被子。 比裹小脚还裹得紧。 "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虽然我不喜欢你当公关,但你也不能歧视公关啊。乖乖乖乖,把头露出来,让哥哥看一看。" 玛门的头刚靠过去,就被一颗炮弹打中。他一个后仰,见一道黑影飞天而过,反应灵敏如他,一手抓住,黑珍珠。 "你不要哥哥的珍珠,哥哥就变成小孩了!"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摊开。 "你如果不让哥哥替你戴,哥哥还是要变成小孩!" 贝利尔没动。被窝倒松了。 玛门欢欢喜喜地拉开,看到贝利尔布满血丝的眼。一惊,伸手探探他的眼角,大松一口气,替他细心地戴上。贝利尔小嘴皮子抖啊抖,抖得特不争气。 "要真那么不开心,那哥哥和你做。"玛门一副要被人强x的鸟样,开始解裤子。 汗,这也太羞辱人了。 果然贝利尔中计。 "我才不稀罕!"跳下床,一头钻进厕所。 贝利尔一走,玛门就面朝床单倒下。这臭小子哄人有一套,不过,他怎么好意思拿骗女人的套路去对付自己的弟弟呢? 要我是他爸,早踹死他! "我在做什么"贝利尔在厕所,靠在门板上摇头摇了半天。又走到盥洗池旁看着镜中春色荡漾的脸,恼怒,一头砸进水龙头下,冲了个彻底。 "我到底在做什么!"后悔的小孩低声咆哮,生怕让外面的人听到。 小猪,让我来回答你:你在向你哥撒娇。 圣迹第59章 两个星期后,玛门搬走了。理由是将及年末,货币流量变大,政府事务繁多,他要回去忙正事。加之新年的堕天日即将到来,战乱出英雄,难免会有孤峰崛地而起,他怕自己的黑暗骑士地位不保,要回去练习武技。 对此,我特想问他一句:那些是"正事",那你住贝利尔这一出算是什么事? 难以自圆其说的家伙。 贝利尔懂事归懂事,阅历少了些,细微之处难以察觉。 他又开始看雷诺的日记。 晚上,艾丽斯用神圣苍乌羽替儿子占卜爱情,这是天界最近最流行的占卜游戏,我们只是抱着娱乐的心态去算,但是结果实在令人担心。 苍乌的羽毛有很多种颜色,羽毛尖指的方向表明不同的性别,大小的差距表明年龄差距,不同的颜色组表明不同的关系。 两片羽毛往上指,其中一个巨大,一个微小。 羽毛的颜色,大的是蓝色,小的是银色。 怎么会这样? 不,不,这种游戏就算是艾丽斯,出错率是百分之三十。说不定是她算错。 不论哪一个代表米迦勒,这样的预言都让人害怕。 我们不能忘记,米迦勒是天界未来的光辉。 嗯,我再一次确定,雷诺写的日记,比那些天界保守派名作家还要婉约含蓄隐晦,不愧是写给自己看的。 唉,他就不能用天语写字么? 之后又偷偷跟着路西法,他精神恢复了些许,但我不敢和他说话。之后的日子他都只是爱抚米迦勒,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其它时候都他要不是在宫廷里处理事务,就是泡在办公桌旁,折腾那些山包文件。一忙就到半夜,还可以在有人相伴的时候一直不说话。拉哈伯来看他几次,他都不大答理,有人拜访,要么不见,要么两三句打发。 不过,随你信不信,路西法就是可以让你一直看着都不嫌浪费时间。 别说是只有我这么想。 我可是男人,非同性恋,只从美学角度考虑。一个可以让男人都一直看的男人,该有多大魅力? 直到堕天日竞技场一宏伟事件发生,我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贝利尔。 前几日路西法参加的节目并不多,无非就是表演,魔法展示云云。死了个撒旦,加上魔王带头沉默寡言,最热闹的地狱一族无论如何都高不起来。 中途的竞技彻底带动了新年的氛围。 七大撒旦坐在高台中央,沙利叶和魔后的位置空着。 天阴得像随时都会降骤雨,砸冰雹。 魔族们6续走上台阶坐下,还有姑娘带了伞。 前几日连续的竞技都和以往一样。肉搏还有点看头,魔法像小孩玩火炮。 桑杨沙前一次拿了大巫师的称号,这一回自然就想将自己的魔法精神发扬广大。早早就出来清场。一般人只会在有堕天使的时候出来看。桑杨沙作为堕天使里的佼佼者,别人看的时候也会格外注意他。 一仗打下来,桑杨沙坐在场子边缘休息。 一看到这张让我想抽的脸,我立刻想到了贝利尔,也不知他是否有参加? 有几个人前来鼓励,包括芺罗塞碧那。桑杨沙往椅背上一靠,特意不掩藏眼下的五星,昂头挺胸,得意洋洋。 芺罗塞碧那说:"殿下,你还记得以前和你好过那个小男孩吗?" 答案呼之欲出,桑杨沙一皱眉,故作疑虑。"记不大清楚了。" 有姑娘调笑:"哎呀,殿下真是太风流了,居然连名字都记不住。" 令无比他满意的答案。他笑着,神秘兮兮。 芺罗塞碧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