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后谋》 鸾后谋第1部分阅读 《鸾后谋》 正文 楔子 乾元27年,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悬崖边,她微垂着头,风声呼啸,长发翻飞,纠缠在脑后。露出一张清丽而又不失颜色的脸庞。前方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开,黑色的铠甲和戟刀反射出一簇簇刺眼的光芒。 一名紫袍男子从中间缓缓走来,虽不言语,众士兵却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这名男子身上俾睨天下的气势不容人忽视。看着眼前出现的一截袍角,她知道,他终究还是来了。 她忽然轻笑一声,说:“玄之,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计划不是我泄露的,你还是不信吗?”明知道结果,可她就是不死心的再问一次。此时,她多么希望他回答:“安安,我信。只要你说我就信。”可是没有,回答她的只有耳边的飒飒风声。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眼前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一身锦袍的男子。衣袍被秋风吹的猎猎作响,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眼睛里是以往没有过的陌生和无情好像还有一丝丝心痛?呵,他怎么会心痛?大业已成,他应该沉浸在登上九五之位喜悦里才是。正想着,前方低沉的嗓音传来,不大,却十分有威慑力。“苏瑾,不要抵抗,我会护你周全。” 看,直到这时,他萧聿还是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居然还让她乖乖束缚双手,等候处决。苏瑾直视他的眼睛,说道:“呵呵,真的够了。想要我死不过是一句话,可是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他妈的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明明刚才已经死心了,却不知何时脸上早已布满泪水,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吼了出来。她又哭又笑,“哦,不对,一切都是假的。相不相信不重要,或许你从来都是想赶尽杀绝,对我,从来都是充满厌恶。又或许,现在,我的亲人,朋友,已经被废黜,甚至身首异处。都怪她,怪她啊。” 然后,她踩了下脚边的石头,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瞬间作出了决定。擦干泪水,让自己绽放出一个妩媚的微笑,“真好,我也想跟你走,可是”萧聿皱了皱眉,但听到她愿意跟他走的时候,却明显舒了口气。 “这么多年,你到底有几分真心?呵呵,你一直爱的是她对吧。”他没有回答,眉头更深了几分。“纵然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却恨不起。今日虽不能为家人报仇,我也不会再甘愿被你利用!” 话音刚落,她已经疾步纵身跃下。萧聿急忙伸手抓住,却只拽到一段衣袖,“瑾儿,不要放手,我会救你。”语气里是她不曾见过的惊慌。还没说完,她却毅然撕裂衣袖,瞬间坠落万丈深渊。崖下传来她刻骨的声音:“萧聿,只愿你我永世不复相见!” 身边还回荡着她的声音,手中却只留一截斑驳不齐的青色衣料,上面好似还有温热的体温。看到这一突发状况,众士兵先是一愣,然后不知谁先喊了起来:“妖女已诛,吾皇万岁!”所有人都响应了口号,萧聿收起那一截破碎,淡淡说道:“回朝受封。” 后南越国史记:“乾元27年,罪臣凤清远之女因叛乱伏诛,坠于悬崖,无存。” 新皇登基,第二年改年号建兴。在群臣建议下,广选秀女,大封后宫。却后位空悬。 正文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们,因为和编辑沟通过后呢,文章需要有一些改动。 主角年龄,名字等我都会稍微改动一下所以前十二章大家可能会云里雾里,我会修改的。。 还有呢就是这个文可能会慢热一点,看文的人不要灰心哟,坚持下去一定会好看的。新人开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嗯嗯。 女主不是小白,男主也不是完全的渣男,我只是想塑造一个内心里真正想要的角色,文笔还不娴熟请大家口下留情啊。。有支持我一定不会弃文的。。 正文 第一章 诞生 苏安安,z大历史系学生。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这天上完课,她急匆匆的出了校园,接到死党程双打来的电话。 “安安,你在哪里?快过来。快点快点!有急事找你,半个小时后必须到百货商场。” “死丫头,你丫懂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你忍心让我顶着太阳赶过去吗?” “不说了哎呀,总之快点来,我还有事,挂了。” “喂喂喂喂喂!!”算了,说不定双双有什么急事,她父母双亡,双双是她唯一的朋友。她还是快点赶过去吧。苏安安这样想着加快了步伐。 到达了约定地点,双双神秘兮兮的说:“安安,最近这里有个人,经常帮人看相,我们也去试一下吧,测下桃花运。” “嘁,你都多大人了,还相信这个?这种人十有是江湖术士。” “走嘛走嘛,去看看。” 附近不远处,果真有个人摆了张木桌,戴副墨镜,一身长袍,坐在桌前用毛笔写着什么。倒是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架子。苏安安一看就觉得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骗子先生嘛,但是双双深信不疑,拉着她走了过去。 “先生,您可以替我朋友看相吗?” “神马?明明是这死丫头要看的,结果拿我做挡箭牌。损友莫交啊”怔忪间,算命先生看了看她们两个,又盯着苏安安看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莫测。最后了然一笑:“小姐,你这位朋友的命格实属稀奇,天机不可参破。她自会去她该去的地方。” 什么呀,明明就是不会算,还要装作一派神秘,苏安安对他的鄙夷更深了一层。 看出她内心所想,算命先生也不恼,道“这位小姐,你既是有缘人,我便赠予你一样东西,到时你自会参破。”说着,他拿出一串看起来是檀木制的手镯,苏安安也不再好意思说拒绝,拉着双双就走了。 晚上洗过澡,安安戴上手镯,趴在床上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眼前出现很多她以前从未梦到的东西。 她看不清梦里是谁的脸,只听到一个的声音,如鬼魅般,悠长又残忍。“回来,安安不要妄想从我身边逃离,否则我将血洗整个皇城。”这种声音让梦境中的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第二天一早,安安又想到昨天晚上的梦境,那么真实却又令人害怕。看了看手镯,她想:不会那么巧吧。带上手镯就梦到奇怪的东西。可是一连几天,她上课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苏安安就是有着不同于寻常人的好奇心,她觉得冥冥之中,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天傍晚回到家,安安做了饭后就开始研究手镯。但是这个东西好像自带催眠功能,看久了这几颗檀木,她就昏昏欲睡。 当睡梦中她逐渐闻到愈来愈浓的煤气味道时,糟了!!一时只顾着鼓捣手镯,做饭忘记关煤气了,她想动弹可是发现已经浑身无力,意识也慢慢不再清醒。 逐渐地,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好像要把她吸进去。想拼命抵抗,还是抵不过强大的拽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乾元十年,七月廿八,南越国皇宫。 秋日的天气总是多变。傍晚时分,前一刻还是闷热无比,不一会儿,天色就越来越暗。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红墙黄瓦也被笼罩其中。皇城内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风雨袭来前的压抑气息。顷刻间,雷声隆隆。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凤栖宫,长廊上嬷嬷、丫鬟们来回走动,行色匆匆。一盆盆热水被送入偏殿,端出来的却是一盆盆血水,盆边的棉布上到处是浸透的血渍,屋内不停传来女子痛苦的。 “啊啊啊啊啊好痛我没力气了”期间夹杂着产婆的声音“夫人,再用点力,孩子快出来了。。。。。快,用力。。。。。” 大殿门口处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头戴凤钗,身后跟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她不住往里张望,口中念念有词:“上天保佑,定要母子平安。” 听到里间越发凄厉的叫声,她不禁抓紧了身边佝着腰伺候的内侍,问:“小李子,丞相夫人为何还未生产?稳婆何用?” 小李子诚惶诚恐答道:“回皇后娘娘,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您当初不也熬了多少时辰才生下太子殿下。丞相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娘娘您且放心。” 雨势越发的大了,雨水沿着屋檐泻下,形成一道道水柱。院内的桂花也被雨水打的此时,宫人来报:“丞相得知夫人宫内分娩,现在宫外求见。”皇后抚了抚疲惫的额头,又好似露出一丝无奈,道:“宣。” 雨幕中逐渐走来一个撑着伞的身影,他便是当朝最年轻的丞相,苏清远,苏氏家族的荣耀,也是里面正在分娩的女子的夫君。 顾不上行礼,苏清远向身旁的女子做个揖,问:“皇后娘娘,澜儿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今天怎么会突然生产?” 没有计较礼节,女子道“你莫担心,稳婆说没有大的危险,再等等看吧。今天她进宫来陪我,却动了胎气,只好提前生产。澜儿终归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一时,两人无话,静静等待产房里的消息。男子不时握紧的拳头,皱起的眉心泄露了他此刻想要进去的冲动。看到这些,女子苦涩的牵了牵唇角,转眼看了看丝毫没有转小的雨势,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她心里这样想。 终于,天亮时分,雨渐渐停了。产房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苏清远迫不及待冲了进去。看着眼前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妻子,满眼无限爱怜。眸中更划过一丝愧疚。 与此同时,凤栖宫上方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强烈的红光,却转瞬即逝。据南越史书记:天光见,上急召国师卜算,却道天机不可泄露。上以为祥兆。龙心大悦,大赦天下。国师上奏:“祥瑞显,凰者生,凤栖梧,南越兴。” 正文 第二章 穿越 国师的四句谶言,形成了蝴蝶效应。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皇帝陛下认为天降福瑞,便册封了甫出生的苏家小姐为柔嘉郡主,并昭告天下。这在南越历史上也是第一次册封外姓郡主。 苏安安只觉浑身突然经受了撕裂般的疼痛,耳边响起一片聒噪声,“出来了出来了快,差人禀报皇后娘娘。” 怎么回事?我还在做梦吗?她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却发现手脚无力。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她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时,她也就不再挣扎,闭上眼睡了过去。朦胧中好像听到女儿,妻子什么的字眼。 再次醒来,苏安安觉得奇怪,伸出手打个哈欠,却发现这这细弱的手臂,小手掌,根本就是婴儿才有的。 又动动自己的身子,天哪!!她用尽力气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压住内心的震惊,徐徐看向所处的房间。此刻,她应该是被放在一个类似摇篮的东西里,对面是一席矮榻。 房间的雕花木窗没有关上,房梁上有杏色的纱幔垂下,随风飘动。右侧摆放着一副山水画的屏风,栩栩如生。房间里还有几个上了年纪,嬷嬷打扮的妇人在做着手中的活计。 一张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终于,她不得不认命的接受这个现实:她苏安安,如同电视剧里的桥段一样,狗血的穿越了。 估计明天的报纸上会出现类似于“某大学生在独身公寓里煤气中毒而亡”之类的新闻。唉。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打算打算以后吧。 这厢,看到她醒了,不哭也不闹,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不停转着,好像在打量什么。屋内几个妇人对此甚是新奇,口中说着:“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小姐这么乖的孩子,真漂亮呢。” 苏安安没有放过任何信息,“小小姐?这是什么朝代?”看她们所穿服饰倒颇有汉朝的风格。 不注意间,几个妇人已经把她抱起来,解开衣带就要哺奶。oh y god! 苏安安吃惊的想要挣扎,却拗不过几个||乳|娘的力气,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时间飞逝,如今已是苏安安在异世的第十个年头。不,今世,她是苏瑾。这几年里,她了解到,穿越而来的这个国家是南越国,她来到了一个历史上未听说过的大6。 这片土地上有四个国家,剩下三国分别是北沧国、西齐国、东辽国。 其中,北沧国力最强,西齐南越次之,国力相当。东辽国面积只有一个小岛,面积最小,国力弱,在几国中夹缝求生存。 南越国国姓,当今皇帝萧灏景,年号乾元。南越有三大家族,苏氏,南宫氏,王氏。三大家族彼此牵扯,互相压制。 当今皇后南宫倾便出自南宫世家。而苏瑾陌的母亲南宫澜是南宫氏的庶出二小姐,也即皇后庶妹。 苏瑾今世有位亲哥哥,名苏辰睿。长她三岁。自小哥哥就事事让着她,兄妹感情深厚自是不必说。爹娘已成亲多年,也如胶似漆,从未见他们红过脸。 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也弥补了她在现代父母双亡,没有体会到亲情的遗憾。 过几天就是七月廿八,她的九岁生日。今天宫里有人来宣旨,说是皇后许久不见她,甚为想念,要在那天接她进宫,并在宫里为她举行生辰。 其实小的时候苏瑾也去过几次皇宫,但年纪太小,没什么印象。因此乍一听到进宫她还是有点忐忑的。 到了那天,在仆人的服侍下,她早早的换上了提前做好的新衣。一身淡黄|色的襦裙,白色的中衣打底,深黄|色衣缘,同色系腰带。上面还绣着着点点堇色花瓣。 配一双淡色绣花鞋,把头发梳成双丫髻,余下的软发散在肩膀上,看起来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到了时间,南宫澜温声软语的催了好多次:“囡囡,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 “好了,好了,娘,你和爹先去马车上吧,我马上就到。” 整理好一切,走到府门口,爹娘,哥哥早已在马车旁等她。“娘今天穿了一件紫色对襟襦裙,挽了个飞天髻,颇有种出尘气质。爹今天穿的也是同色系长袍,风神俊伟,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呢。这要是在现代就是情侣装了。”苏瑾在心里默默的想。 几人登上马车,向着皇宫方向前进。车轮辘辘,苏瑾无法预知这次进宫会发生什么,更没有想到这次进宫会对她以后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一路上,马车里实在太无聊了,苏瑾不时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街道商铺,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电视剧里的穿越女都在古代随便逛大街,想起自己来到这里还没有出过家门,她不禁有些失落。 像是了然她的心思,苏宸睿倚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敲了下木几,撑着头问:“妹妹,是不是想出去?” 苏瑾转过头来,疑惑又两眼放光:“哥,这么说你有办法?整日呆在府里我都快闷坏了。” 苏宸睿故作莫测道:“办法倒是有,你老哥我京都神童的名号不是白得的。”眼珠一转,“不过嘛,这件事总要经爹娘同意才行。” 苏瑾陌刚点起来的兴致被这句话彻底浇灭了希望。 到了宫门口,见是丞相府的车辆,守门的侍卫连连放行。哥哥,母亲,和她一起去了凤栖宫拜见皇后。父亲则去了宣政殿觐见皇上。 苏瑾走在皇宫里,不禁感叹:这地方还真大,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肃穆的红墙昭示着皇权的至高无上。雕梁画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怪不得古时那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做皇帝。 约一刻钟,遥遥的看到凤栖宫的大门,门外早有宫女等候。看到她们前来,上前一步。“奴婢见过丞相夫人,皇后娘娘已等在里间了,请随奴婢来。” 苏瑾陌有着现代的思想,并不习惯如此尊卑,不过也只能遵守。进入里间,随着母亲行礼,:“妾南宫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皇后忙拉住南宫澜的手,“自家人何必客气,你我应姐妹相称,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们,这才召你们进宫。” 又看到旁边的孩子,笑着说道:“囡囡许久不见,可是又变漂亮了呢,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姐姐说笑了,囡囡怎抵得上姐姐一分风华?不过是模样周正点罢了。”南宫澜笑着,以帕掩唇,柔柔说道。 苏瑾知道,她的娘亲,总是这么温柔的人,眼角眉梢都似乎柔的能滴出了水,待人宽厚有礼。 不过她知道这话不假,她的皇后姨母虽已年近三十,容貌却同少女一般艳丽,鬓发如云,一双妩媚凤眼处处含情,绛唇贝齿,就连她这么小的年纪看了也会暗暗赞叹。 南宫倾当年是名动天下的京都第一美女,更是才情满腹。多少王侯贵族想要抱得美人归。 可是最终,她嫁入皇宫,巩固家族势力,却不得不和多少女子分享一个夫君。当然,这只是苏瑾自己的猜测。 正文 第三章 生辰 皇后也不再说什么,问坐在下方的:“囡囡,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告诉姨母,想要什么生辰礼?” 眼珠转了转,她说:“姨母,我看到哥哥和众皇子一起读书,我也想去,不知姨母是否恩准?” 南越国是马背上打来的天下,虽经过几百年的汉化,民风还是很开放的。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因此朝中有规定:凡是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子弟都可入宫陪读,和各位皇子一起由太傅授课。 女子入学做官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前朝的太史令一职便是由女子担任。只是要有天子的手谕方可。也正因为如此,苏瑾才考虑能不能求来这个恩典。 既然出府活动受限制,那自己还是在这个世界学点知识打发时间好了。想到自己在现代是大学生,在这里却成了半个文盲,苏瑾不由得心下一阵哀叹。 进宫结识权贵,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皇帝既然都封了我郡主,该不会那么小气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吧。苏瑾在心里暗暗嘀咕,越想越窃喜,姨母连唤了她几声都没听到。 “啊。。。姨母,我在。有何吩咐?” 南宫倾并没有说话,而是向她招了招手。苏瑾乖乖走上前,出乎意料地,皇后姨母拉着她坐在了凤座上。她大惊失色。 虽然年纪小,可苏瑾知道,这个位置是不能乱坐的,否则会被视为对皇族的亵渎。刚想起来,却听到姨母说:“囡囡,喜欢这个位置吗?” 她求助的看向母亲,母亲也是疑惑不已。苏瑾只得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这个过程中,苏瑾发现姨母只是细细的盯着她的容貌,好像在思索什么。 她暗想:虽然自己长得是不错,但毕竟是小孩子,看不出漂亮,姨母用意何在呢?只听得皇后呵呵的笑了起来,一展凤袍,说:“既然囡囡想读书,那本宫就自会向皇上请示。囡囡可不要让姨母失望才是。” 听到自己愿望成真,苏瑾满心欢喜,只顾着盘算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眼里的担忧和姨母的高深莫测。 如果苏瑾知道将来等待她的是怎样一种道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进宫读书的日子定于下月初一,和众位皇子一同上课。 皇后和苏瑾的娘亲正闲话家常,苏瑾便在一旁和皇后的宫女学做草编。正玩得不亦乐乎,太子殿下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几名一路小跑的宫人,看到此景,皇后不由皱起了眉,厉声道:“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看管太子殿下的?这样冒冒失失的,太子磕撞到哪里如何是好?不成体统!” 跟上来的几名宫人忙跪地问安,嘴里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实在是太子殿下跑得太快,奴才们不敢拦啊,皇后娘娘饶命。” 哪能容得他们辩解,皇后南宫倾直接命令:“李公公,把这些人都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让那些心有不轨的人看看,这就是不好好照顾太子的下场!” 这时,浑身泥巴的太子萧衡早已躲在了皇后的身后,只看着那些人被拉了出去。说着,“这些宫人烦死了,到哪里都要跟着,要重罚!” 苏瑾看不下去了,想站起来求情,可是娘却好像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摇了摇,示意不要动。本来想救人的心,看到皇后凌厉的眼神之后也退缩了。 突然,她觉得好难过。那些无辜的人,明明只要太子哥哥一句话就不会有事,可是大家都冷眼旁观。她为自己的胆小冷漠而难过。 也是到现在,她才明白了:在这样一个皇权社会里。人命如蚁。随便的权势可以掌握一个人的生死,如果她生在平凡的人家,说不定早已尸骨无存。任何人在强权面前都是没有尊严的,除了天底下最大的那个人。 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她不忍心再听下去,缩在了娘亲的怀里。小小的脊背颤动着,像是忍受了莫大的委屈。 外间的声音终于停止了,苏瑾缓缓直起身子,坐在娘亲旁边。一个人跑到她身边来,“瑾妹妹,你怎么进宫了?正好没有玩伴,你陪我去玩吧。”原来是太子殿下萧衡,她的表哥。 经过刚才那件事,她刚想回绝,太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咦?你这是个什么玩意?挺新奇,给我瞧瞧。”说完,夺了她手中的东西就走。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跟宫女学做的草编。 这个表哥,还真是飞扬跋扈,骄纵成性,一点都让人不喜欢。苏瑾撇了撇嘴。 傍晚时分,皇后告知苏瑾为她举办的生辰宴马上就开始了,要她稍作准备。今天的晚宴是家宴,地点在太液池边,主要是后宫宫眷参加。 因此,她早早重新梳洗了一番,和爹娘,哥哥一同到了太液池。这时已经有不少品阶较低的美人,妃子入席了。 她的席位在左下方第二位,左边是淑妃王氏,右边是娘亲。对面是爹和哥哥。 鉴于出自名门望族,又是今天的主角,很多人怯于跟苏瑾打招呼,她不在意,也只能无聊的趴在桌上研究菜色。 晚宴开始,有礼官唱:“皇后娘娘驾到。” 苏瑾随众人一起行了礼,“妾(奴婢)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姨母居然没有跟皇上一起出席,这可是不给姨母颜面? 皇后唤了平身后,扫视周围,向身边内侍问道:“皇上为何未到?” 那内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回回皇后娘娘话,陛下已经和妍夫人在来的路上,片刻就到。” 妍夫人,名谢蕴,朝中三品官员,兵部尚书谢谦之女。这我倒是有听说过。 据说容貌倾城,一进宫便受到皇帝宠爱,打破了自古以来后宫不得连续晋封的规矩。虽没有显赫家世,一个月内便连晋美人,婕妤,昭仪。就连姨母也阻止不了。 乾元四年生下二皇子后,更是被晋为夫人,赐号妍。此后风头更盛,甚至有隐隐盖过姨母之势。 一会儿,只听得报:“皇上驾到,妍夫人到。” 又一次行礼,凤瑾陌在人群中偷偷打量了下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妍夫人。只见其一袭白色纱裙,披帛松松搭在肩上,颈上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凌云髻上的步摇长垂至肩。神情傲慢却又恍惚,容貌确如传说中艳丽,却总是多了一种妖媚之气。 依她看来,妍夫人美是美,却少了一种韵味。还不及姨母。 皇上心情看起来不错,笑呵呵的说:“众位平身,今天既是家宴,就自在些。” 说完看向了人群中的苏瑾,“这是瑾陌吧,有些时日不见,你可是又长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就不要拘束了。” 苏瑾恭敬低下头,做欢欣状:“瑾陌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呦,这就是苏丞相家的小姐,皇上您亲封的柔嘉郡主吧。南宫家族出美人这句话真没错,小小年纪就出落的如此标致。可真是让臣妾自叹不如呢。”依旧是讽刺的语气,傲慢的神情。 苏瑾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方式,站起身来:“妍夫人谬赞了,苏瑾还小,怎么能说漂亮呢,若是要论,我恐怕及不上姨母的万分之一。”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要给妍夫人一个下马威。妍夫人不是说自叹不如嘛,凤瑾陌又说自己不比姨母,这样一来,妍夫人也就间接承认了自己不如皇后美貌的事实。 似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苏瑾陌竟如此应对,不好发作,只得撂出一句话:“苏家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让人喜欢得不得了呢。” 皇帝看出了其中原委,笑着对妍夫人说:“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吃小孩子的醋,喜欢小孩子就再生一个小公主出来。” 皇上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位在场的妃嫔都有点挂不住了。从苏瑾陌的方位可以看到,姨母藏在凤袍下的手握成拳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不由得心下哀叹:这就是皇宫女人的悲哀,即使姨母那样的女子也免不了被冷落的命运。 整理好情绪,皇后开口:“皇上,今天是瑾儿的生辰,还是先入席吧。” “对对,朕都给忘了。开始吧。” 觥筹交错,宴席开始。一道道不知名的菜被送上来,苏瑾也不顾形象难不难看了,大开吃戒。身边的娘亲总是用手绢给她擦着嘴角,小心拍着她的背,“慢点吃,别噎着。” 苏瑾正吃得欢,太监来报:“皇上,四皇子求见。” 本来热闹的宴席一下子静了下来,苏瑾冷不防被噎住了咳个不停。看到周围这么静,只能忍着小口喝水。 本坐在上方的皇帝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宣。” 这时,她看到一个个头不高的小男孩慢慢走进。他最多十四五岁,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身后跟着一名宫女。这个方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他所穿的衣服,虽是不错的云锦料子,却早已洗的皱到不行,且上面的图案花样是这两年早已不时兴的。 只见他走到中间,双膝跪地,叩首:“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身体安康。” 正文 第四章 求情 “哼,身体安康?朕没有被你这个逆子气死已经是万幸,怎么想起过来了,宫中宴会要你参加了吗?” 听到这话,苏瑾陌大概明白点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这位四皇子定是不受宠的人,常人且不一定受得了这种羞辱,更何况说这话的是他的亲爹?只看到他的手握紧了放在地上,没有人要平身,他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父皇,儿臣此次前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母妃病重,却找不到太医肯为其医治。太医院的人说,母妃犯了错,他们不敢去辛苑。儿臣特此来求父皇,求您让太医为母妃治病。” “犯了错就好好反省,辛苑的日子倒也不至于太苦,谁知道娴婕妤是不是借生病想重获龙恩呢?你说是不是呢,皇上?”这次发话的是妍夫人谢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下方的少年已经愤怒了,手上的青筋凸了出来,却还是低声下气的:“父皇,看在夫妻情分上,恳求你恩准母妃医治。” “四皇子,大胆,你怎么能这么对皇上说话?夫妻情分?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么?”还是不依不饶的谢蕴,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回绝了四皇子,激怒皇上,又离间了皇后。难道谢蕴和娴婕妤之间有深仇大恨?苏瑾暗中观察想。 终有不忍,皇上摆了摆手,“罢了,今天的事朕就不追究了,聿儿,你下去吧。” 这时,跪在少年身后的宫婢开口:“求皇上,皇后娘娘救救娴婕妤吧。婕妤娘娘这几天实在是药石无医,沉疴病痛,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求皇上的。”并不停的在地上磕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果然,皇后也怒了。“大胆,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在圣颜面前说话?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处死。” 皇上没有任何话语,似乎默许了此种做法。底下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父皇,慧姐姐一直尽心尽力照顾母妃,此次也是情急之下才冒犯父皇,求父皇母后饶她一命。” 苏瑾看到这里,想起了上午在凤栖宫发生的惨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再次消逝。 在侍卫要把人拖走时,她略一计较,站了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苏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瑾丫头,准了。” “谢皇上,前几天瑾陌学了一首诗。 虎为百兽尊,谁感触其怒。 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皇上,虎且如此,四皇子和这位姐姐也是一片孝心,想要为母妃求得身体安康。此情至深,可否赦了他们的罪?今天既是瑾儿的生辰,您曾说瑾儿是福星,那可不可以答应瑾儿这个要求呢?” 之后,一片沉默。其实苏瑾内心也很忐忑,毕竟这带来的风险实在太大,一个不好触怒了皇帝,很有可能连累爹娘。都说古人迷信,皇上既已认定她是带来祥兆的福星,她就在赌,赌皇帝内心的一点父子之情和对她的看重。 不敢看御座上皇帝和姨母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身边母亲在她身上担忧的视线。以及从斜对面妍夫人处传来的不可忽视的咬牙切齿的恨意。 良久,听得上面皇帝发话了:“今天既是瑾陌的生辰,朕就开恩不追究了。”转对身边太监道:“康禄,传朕旨意去太医院择一太医为娴婕妤医治。” “诺。” “老四。你也退下吧。” 伏于地上的少年起身,谢安。然后转头与那名宫婢一起走掉。路过苏瑾时,看了她一眼,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嘲讽,反倒是他身边那名宫婢对她柔柔一笑,报以感激的神色。 苏瑾陌回了个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暗骂:“你丫的,我救了你不说还被你这样嫌弃,真是狗咬吕洞宾。”然后开始郁闷的大口吃菜。 不过,从今晚的晚宴看来,姨母和妍夫人之间的斗争真是越来越明显了。这之中,不仅包括皇上的宠爱,甚至还有太子之位的角逐。苏瑾如是认为。 晚宴过后,皇上携妍夫人离开,苏瑾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候爹娘发落,她知道自己今天实在是太莽撞了。爹走了过来,严厉开口:“瑾儿,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礼仪你都忘了吗?” “爹,我没忘,只是总不能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白白没了。” 皇后走了过来,制止了苏清远将要说下去的话。“依本宫看,这未必是什么坏事,最起码挫了谢蕴这贱人的锐气。这才像我南宫家的女儿,敢作敢为,将来必成大器。清远,你也不必太忧心了。” 苏瑾天真的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皇上发了话,事情应该就没有差错。可谁又能料到世事多变,不久的将来,一场灾祸正向她袭来。 回府的马车上,苏清远语重心长的说:“瑾儿,你可知我今天为何斥责你?” “我知道,是因为没有听爹娘的话,擅自做主把人救了下来。” “不,还不仅仅如此,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你不懂。你的行为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象征,如若今天皇上发怒,惩治你了怎么办?若传到有心人耳里,添油加醋,被扣上藐视皇权的罪名。遭殃的将会是苏氏一族,南宫一族啊!说不定连皇后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听到爹这样说,苏瑾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在救人之前,她真的没想这么多,现在看来,一着不慎,有可能粉身碎骨。还可能搭上整个家族。 “唉,你还小,爹只让你记住一句话,无故莫侍皇族,无因莫近王侯。爹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苏瑾满心愧疚,一时也不说话了。倒是苏宸睿眼巴巴的凑过来,问:“妹妹,你今天那首诗从哪里学的?” 苏瑾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子没说话。 苏宸睿还是不死心的凑过来,苏瑾灵机一动,“哥哥,你真想知道?” “恩恩。”某人狠狠的点了点头。 “告诉你可以嘛,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先答应我。” “好吧好吧,可以说了吧。” “其实我也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一时记下来的而已。” “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咦、你怎么会这句?这不是孔老人家名句吗?” 某人白了她一眼,“学堂上太傅教的,你也听说过?” 原来,这个时代虽是架空,但某些著作居然是一样的,比如诗经,比 鸾后谋第2部分阅读 如孟子,大学,中庸,论语。 苏瑾深切的怀疑,之前一定有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因此编纂了这几本书。 唉,老哥呀,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总不可能说这是明代才子解缙的打油诗,我可不想被你们当做妖怪给抓起来拿去祭天。 “好了,该我提要求了你以后要经常带我出去玩。” “苏瑾,你真狡猾,可恶!!” “嘿嘿,彼此彼此。” 要知道,现在的苏瑾可是有着二十多岁的心智,区区小孩童还是难不倒她的。 几天后,苏瑾要进宫读书了,其实也就是和哥哥一起做太子的陪读。 这天一大早,苏瑾就起来用膳梳洗了。然后乘着马车,背着娘亲做的小书袋,跟着她家哥哥进宫去了。 宫内满七岁的的皇子及贵族子弟都在南书房内由太傅授课。南书房内,经由哥哥引荐,苏瑾大概知道共有哪些皇子一起就读了。 比如那个正在搞恶作剧,捉弄他人的是太子表哥萧衡,他旁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正在百~万\小!说的孩童,那是二皇子,妍夫人的子嗣,名唤萧沉。阳光透过南书房的格窗洒进来,一层金色镀印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和书本上。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头发用发簪固定的一丝不苟。周围的皇子或世家子弟都在打闹,只有他不被喧闹所扰,认真百~万\小!说,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轻笑。苏瑾一时不由得也看呆了。 好像注意到有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萧沉扭回头看了看,苏瑾忙低下头,做贼心虚似的,突然就红了脸。 深呼吸,抬起头,好在哥哥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给她指认。“喏,那个穿蓝衣服的是王氏继承人王以廷。他的爹是当朝正二品尚书令王石乔大人。那个正在向别人展示自己做的弹弓的是三皇子萧忻。” 没多久,太傅来到了南书房。太傅姓温,是当朝皇帝的老师,因此继续被委以教育皇子们的重任。 “咦?后面怎么还跟个女孩子?”苏瑾拿手肘碰碰身边的哥哥。 “那是温太傅的女儿,温太傅发妻早殇,因此女儿常常跟他一起来到学堂,和我们一起读书。” 看到苏瑾身边是空的,小姑娘甜甜的:“我可以坐这里吗?” “恩恩。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苏瑾,丞相府小姐。” “我叫温慧语,步非烟慧语谁聆,娇花不赏,飘香坠粉,亦复何疑。” 先前还在打闹的各位皇子,立马安静了下来。看来这位温太傅管教学生还是挺有一套的。 “今天我们讲《诗经》,不过在这之前,本太傅要检查你们的温习功课情况。” 突然外间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凤瑾陌不禁扭头去看。居然是他!!四皇子!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萧聿。 正文 第五章 灾祸 今天可算看清了他的长相,认真来讲,他长得真好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长长的黑发并未绾起,仅用一根银色发带系于脑后。高挺的鼻梁,浓翘的睫毛在眼睛上方投下一片阴影。深邃的眼眸,面色因赶的急而露出些许红晕,染上了细细薄汗。 他走到苏宸睿身边的位置,郑重朝前方拜了一拜:“学生来晚,请太傅责罚。” 温太傅脸色不好,便道:“那四皇子就背一遍三字经吧。”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教不严,师之惰。嗯”听得他背不出来了,众位皇室子弟哈哈大笑。他也不辩解,只是寞落的站在那,身板依旧笔直。 虽然那次苏瑾对救人事件里的他没什么好感,但是看到他孤寂的背影,还是忍不住了。正想办法,突听得身旁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小声接下去提醒:“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温慧语默默的提醒着,萧聿一句一句背了出来,还好没有很多人注意,也就过了这关考验。 背完坐下,萧聿向后面的温慧语小声说了句谢谢,听到此,苏瑾重重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假情假意!” 听到苏瑾的话语,萧聿也并未生气,只是淡笑着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温慧语听到萧聿的一句“谢谢”居然红了脸,低下头闷闷的说:“不不用,四皇子。” 依苏瑾观察看,以后的日子变得有趣多了。 下课时分,苏瑾懒懒的趴在桌上晒太阳,温慧语凑过来,漂亮的小脸蛋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 “苏瑾,我今年八岁,是五月初四生日,你呢?” “哦,慧语,那我比你大呢,以后你就是妹妹了。” “嗯,苏瑾姐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啊?” “说吧。” “姐姐,刚才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是很喜欢四皇子呢,你们,认识吗?” “啊?不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一张冰块脸,虚伪惹人厌。” “怎么会呢?苏瑾姐姐,你如果真正了解聿哥哥,一定不会这样说。” 呵呵,苏瑾干笑两声掩住了尴尬。 “丫死小子,我苏瑾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做朋友!!” “瑾表妹,你干坐着太没意思了,我们出去玩吧。” 几人走到草地上,苏瑾眼尖的发现不远处有一架秋千,周身缠绕着花藤,上面铺有软垫,立即兴奋地跑了过去。 由于自己在现代也甚少玩这些,一下来了兴趣,苏瑾便央求哥哥和太子为她荡秋千。 太子虽平日里骄纵,免不了欺负别人,但是对苏瑾这个小表妹还是极好的,外人前总会护着她。 开心的坐在秋千上,身体随着秋千晃动被荡的越来越高,呼吸着空气中的花香,听着鸟鸣,凤瑾陌咯咯笑了起来,到处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人嘴角牵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语气狠毒:“苏瑾,你这小蹄子,今日你就是不死也会变成半个傻子。呵呵,我要让你们苏氏家族最娇贵的女子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哈哈哈哈。” 沉浸在愉快里的三人并没有发现,一场灾祸正慢慢袭来。 秋千越荡越高,夹杂着苏瑾的惊呼和欢笑。荡到顶端的苏瑾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又暗暗想许是自己多心了。 一刹那,悬于顶端的麻绳突然断裂,苏宸睿和萧衡听到一声惨叫,只见苏瑾的身子从秋千高处被重重甩出,然后摔在地上,头磕到了秋千旁的花坛上。不再动弹。 苏瑾感觉很痛很痛。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却看不清,昏迷了过去。 苏宸睿两人也被吓坏了,急忙奔了过去。 苏宸睿把苏瑾抱在怀里,她头上的血还是不停流出,染红了苏宸睿一身月白袍。看着手上触目惊心的鲜血,苏宸睿开口已有颤音“妹妹,醒醒,怎么回事?” 这边,萧衡看到此情,急忙喊:“传太医,快传太医,医不好瑾陌妹妹,我取了你们性命。” 南书房处于整个皇宫的西北方向,离东边凤栖宫有一段路程,为了不延误时机,众人便将她就近送到了兴庆宫王淑妃处。 王氏为三大家族之首,王淑妃,王芙,尚书令王石乔之妹,前尚书令王至泽之女。乾元三年入宫伴驾,乾元四年育三皇子。乾元八年育六皇子,后早夭。乾元十一年育八公主。 皇后听说此事,也急急忙忙从凤栖宫赶了过来。苏宸睿,萧衡,和淑妃正要行礼,皇后摆了摆手示意。 一众御医正轮番为床上躺着的苏瑾把脉,面色凝重。皇后向为首的老者问道:“张太医,你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御医了,可看出柔嘉郡主病情如何?” “皇后娘娘,柔嘉郡主从高处摔落,头部又受到重创,现在虽然把血止住了,但情况只怕不容乐观。” “不管用什么方法,本宫要看到柔嘉郡主安全醒来,柔嘉郡主是我南越朝的福星,若是有什么闪失,众位可以考虑下项上人头还能否保得住?”皇后语气虽慢,却威严无比。 众御医也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额头早已被冷汗浸透,答道:“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医治柔嘉郡主,不负皇后娘娘所望。” 张太医取出随身所带药箱,拿出银针,在屋子里的炭火上细细烤了。拉起苏瑾放在床边的手,找到|岤位,又快又准,扎了下去,可是床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 连扎了好多下,手指上已经全是银针,太医又拿起针,叹了口气:“下官以针灸刺激郡主痛|岤,使其醒来,却无甚反应。关键就是这最后一针了。” 说着,那根针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人中|岤。“哇”的一声,苏瑾叫了出来,太医激动地说:“郡主已经有了意识,待下官开几服药调理。” 皇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看向站在床边的苏宸睿和萧衡,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在学堂读书,怎么会伤成这样?” 站在边上的 淑妃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一个孩子,居然伤成这样,真真教人心疼。” 听了原委后,皇后在心中默默有了计较,派人通知了丞相府,并把太子带回了宫去。 皇帝听说此事后,也大为震怒,恩准苏瑾在宫里修养,并下旨捉拿凶手,定严惩不贷。 凤栖宫。 “启禀皇后娘娘,柔嘉郡主的伤势已有好转,只是头部受损严重,颅内淤血未清,可能需较多时日恢复,臣等配出方子,定保郡主康复。” “张太医,危险既已度过,小女为何还未醒?是否会有后遗?”此次开口的是苏清远。 “丞相大人请放心,郡主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过去,需要多休息。”张太医道。 “皇后娘娘,臣这就下去替郡主熬药。”张太医告退。 一旁的南宫澜听到苏瑾的情况,还是不住落泪,“清远,怎么办?当初就不该让囡囡进宫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囡囡才能醒来?” 凤清远温柔的安抚,细细替她擦着泪水,“澜儿,刚才太医不是说了,囡囡很快就会醒来么,没事的。难不成你想女儿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娘亲在落泪伤心?” 南宫澜终破涕为笑,看到眼前还站着自己的姐姐,瞬间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难为情了。 皇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是满心苦涩,只觉得这恩爱的场景着实刺眼。不想再看下去,道:“天色很晚了,你们先回府吧。囡囡这里一切有本宫照料着,不必担心。有好消息本宫自会通知。” 两人虽不舍,也只能问安告退。 八月初六,兴庆宫。 “唔头好痛好渴,我这是怎么了?”躺在床上的苏瑾缓缓睁开了眼。动了动手脚,还好没问题。 她只记得自己那天在荡秋千,然后不知怎么回事摔了下来,就晕了过去。剩下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艰难的转了转头,传来一阵疼痛,她看到床边坐着一个正在打盹的小宫女,头不住的点。 这应该是一座偏殿,不远处的古董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瓷器,雕饰。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镂空白瓷,色泽细腻,装饰美观。以她前世对历史的研究,这件白瓷放在现代就是无价之宝。即使在南越朝,她凤瑾陌见惯了不少宝物,也鲜少看过烧制如此精致的瓷器。 架子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里一位美女树下抱琴而坐,有落叶飘在她的肩膀和瑶琴上,她笑语盈盈,含情脉脉地望向对面。 画上还题有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看来,这应是心上人所赠。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我又穿越了?”她还没享受几天爹疼娘爱的日子,上天怎么就这么不厚待她? 不由悲从中来,手重重的在床板上捶了一下,这下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嚎了起来。 旁边的小宫女猛然被惊醒,看到她的囧相,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大叫:“太医,快传太医,郡主醒了。” “啥?我还是郡主、那这是在哪里?这间房屋虽小却布置温馨,十分有家的味道,我应该没来过才是。” 不一会儿,一位只着常服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太医。她琼鼻娥眉,气质高雅,浑身上下都让人感觉很舒服。她正是那位画中女子,也是那天生辰宴上凤瑾陌旁边的淑妃。 正文 第六章 真相(一) 刚要行礼,淑妃疾步走过来说着:“郡主快躺着别动,莫行礼了。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先让太医瞧瞧,我已派人去向皇后娘娘禀报,稍后便到。” 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我”。这让苏瑾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苏瑾坐起身,伸出手,静待太医悬丝诊脉。 末了,太医面有喜色,躬身道:“淑妃娘娘,郡主病情已好转,应不会有复发的可能。” 听到这,苏瑾终长吁了一口气,道:“有劳太医了,苏瑾必定请家父重谢。” 一旁的淑妃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道:“好一个柔嘉郡主,年纪如此之小却已懂得处事有度,可谓有大家风范。”不由得露出了几缕赞许的目光。 同太医寒暄完,苏瑾转问向一旁的女子:“淑妃娘娘,我已经在这里昏睡了很久吗?那天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你整整睡了五天,那天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从秋千上摔了下来,便把你送到了离那里最近的兴庆宫。皇上最近也在查这件事,相信不日就会水落石出。” 听到这里,苏瑾心里大致有了个盘算:那天的事情绝不是突发,一定是有人早已割裂了绳子,甚至算准了自己会去荡秋千。不过,是谁?会是谁这么想害死我? 看出了她的心思,淑妃笑笑说:“先别想那么多了,才刚醒,我让宫人端些食物来。” 然后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水。看她一口饮尽,淑妃关心的说:“别呛着了,慢些。”说着,给她拿了点糕点用。 苏瑾看着这些造型可爱的糕点,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嚼着,不由两眼放光:“淑妃娘娘,你这里糕点真好吃,我在姨母的凤栖宫都没吃到过呢。” “是吗?这些是我自己做的,还怕不对你的胃口,那就多吃点。”淑妃笑笑,苏瑾觉得她真是个极慈祥的长辈,十分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说话间,宫人来禀,皇后和丞相夫人,丞相一同到了兴庆宫。 一进门,南宫澜就急忙走到床边,说:“囡囡,你可算醒了,看头上还缠着纱布,还痛吗?” “爹,娘,瑾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王淑妃开口道:“丞相与夫人莫要担心,太医已经来过,把了脉,说是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南宫澜笑道:“这些天真是有劳淑妃了,臣妾在此谢过娘娘替臣妾照顾瑾陌。臣妾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说着,唤来身边的丫鬟春红、柳绿,把带来的盒子打开。 春红拿出一个深色的桃木盒子,上面雕刻着一些很清淡简单的花纹,却价值不菲。单是一个盒子就已经让人大吃一惊,盒子里又是什么东西呢? 盒盖打开,扑鼻而来的是一种清淡的幽香,似荷花,却又比荷花更让人念念不忘。 淑妃不解,一旁的皇后接过了话,“妹妹,这是西齐特制的雪玉膏,具有生肌祛疤,去皱美白的功效。只消一点,便能美貌长久。此乃本宫兄长鸿胪寺少卿南宫岳奉命出使西齐时带回之物。妹妹不必担心,本宫和丞相夫人也用此物。” 不再推辞,淑妃接下南宫澜所赠之物。 皇上听说苏瑾好转,也赏了大量补品,整天的燕窝她都吃腻了。又感念淑妃照料有功,特赐了几匹软烟罗,将前些日子才上贡的雨前紫笋茶也一并赏了。皇上最近去兴庆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让后宫诸妃好不眼红。 苏瑾身体还未完全复原,皇后又觉得不必叨扰淑妃,便留她在凤栖宫养伤。因是后宫事宜,皇上全权交予皇后彻查此事,下令一月之内必要找出凶手。 苏瑾仔细回想了当天的情况,本来是在学堂里的,那么,是谁引着她出去?料到她喜好玩的性格?这个人一定是见过她的,而且,和她有仇。 难道是妍夫人?可是她至于下这么大的狠手吗? 等等!苏瑾脑中忽然想起,那天,她本是在学堂里的,却被太子殿下拉了出去玩。那么是谁引了他们出去呢?突破口就在这里!想到关键点,苏瑾喜上眉梢,赶去向皇后禀报了线索。恰好太子前来问安,苏瑾便让他仔细回想下那天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一个小太监去了南书房,他说他是母后宫里管洒扫的小德子。那奴才自称是奉了李公公之命,给本太子送新弹弓来了。” 一旁的李德海听到此话,吓得不轻。连忙跪下,“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后并未多言,只道:“真不是你做的,本宫也不会冤枉你。李公公,凤栖宫的小德子何在?把他给本宫带上来。” “诺。” 一刻钟后,李公公满头大汗跑进来,面色焦急:“皇后娘娘,小德子最近感了风寒,据打扫院子的宫女回报,自前几天小德子外出拿药后就再未见过他。因小德子请了几天病假,这几天并未当差,是以奴才并未注意到。” 据苏瑾所知,这南越皇宫里,太医也是分等级的,太监宫女患病只能找末等的医员拿几副药熬了吃。若是跟着不受宠的主子,怕是连医员的药都拿不到。 当然,若是看病的太监宫女是妃嫔身边的红人,待遇自有不同。 小德子作为凤栖宫的太监,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想来一定有记录在册的。她将自己的想法同皇后说了,于是差了李德海去太医院打探。 太医院医官说小德子几天前确实来过,而且正是苏瑾受伤那天。但不过一刻钟,就拿了药匆匆走了。因是皇后身边的人,虽见他走得急,也不便多问。 听到这里,苏瑾心中逐渐有了清晰的思路,说:“姨母,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小德子是其他人安插在凤栖宫的j细,那天走得急,一定是为了去和他真正的主子碰面。可他哪能料到,本是去领赏的他却是大祸临头了。他作为这件事的棋子,已经失去了用处。我猜,小德子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整个皇宫翻出来也要把小德子找出来。倒是本宫被摆了一道,宫里被安插这么个人都没有意识到,真是可气!” 翌日,在冷宫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小德子的尸体。但令人奇怪的是,仵作禀报小德子是服毒自杀身亡,手指蜷曲,而非被人杀害。这就奇怪了,替别人办事,反倒自己自杀,难不成他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想到这里,苏瑾问向一边的李德海道:“李公公,小德子入宫前可有什么家人?” “郡主,我怎么给忘了呢!小德子入宫前的确是有爹娘和哥哥的,小时候家里穷就把他卖了进来,前几年小德子调到凤栖宫后还不时补贴家用来着。” 本想以这条线索为突破口,可是等他们找到记载上的人家时,这里早已没有了房屋,只剩下几块烧焦的残砖瓦砾。周围的人说,几天前晚上,这里着了很大的火,小德子一家葬身火海,官府也没能查出来什么。 线索就这样断了,正在这时,却又有了一个好消息。仵作在小德子紧握的手里发现了一枚小巧的耳环,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苏瑾仔细观察过那只耳环,并不华贵。小小的淡青色,不引人注目。一般来说只有宫女奴婢们才会佩戴。 皇后下令重点搜查各宫宫女们的房间,最终锁定了凶手。 可是,令苏瑾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慧姐姐,娴婕妤身边的宫女。 她不相信,可又没有办法否认证据。从慧姑姑房间里搜出来了和那只一模一样的耳环。据说当慎刑司的人要强行带走她时,年仅十几岁的四皇子死死地拦在身前。 即使现在娴婕妤失宠,四皇子毕竟是皇子,慎刑司的人还是惹不起的。僵持不下,慧姑姑对四皇子说:“我没事的,聿儿乖乖等姐姐回来。”四皇子这才放了手。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苏瑾更是暗自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不相信生辰宴那天那么温婉的女子会是凶手。 凤栖宫偏殿,她私下觐见皇后,道:“姨母,这件事情实在蹊跷,我与慧姑姑根本没有误会,她不可能这样做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求您禀报皇上,再查查吧。” “瑾儿,证据都已经在眼前了,慧姑姑也已经被收监了,只待明天皇上亲临查问。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姨母,姨母,我求你了。不要定她的罪不要好不好?”她用尽了各种方法,哭着拽着皇后凤袍的袍角,却被人拉开拖走。 她用力挣开,重新跪爬着拉住皇后的手,语气悲伤且低微,“姨母,救救她,不要无辜伤害一个人的性命。” 她已经满面泪痕,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却换来姨母无情的一句话:“瑾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这根本是一个圈套。继续往下查只会连累到更多人,更会危及到我们的家族。你身为南宫家的女子,居然为一个外人求情,看来真的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说着,嫌恶的甩开她的手,跪在地上的苏瑾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皇后看也不看一眼,长长的凤袍拖过厚重的波斯地毯,不顾后面苏瑾的呼唤,对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说:“传本宫命令,柔嘉郡主行为有失,本宫命其在凤栖宫面壁思过。没有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探望。” 正文 第七章 真相(二) 沉重的大门被逐渐关上,嘎吱嘎吱,最终变成一道落锁的啪嗒声。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苏瑾努力拍打着门栓,“开门,开门,放我出去姨母,瑾儿不要待在这里,我害怕。” 声音中已有了哭意。门外的宫女太监虽有不忍,但也只能依命令行事。手拍肿了,嗓子哑了,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她蜷缩的抱腿坐在门后,脸上的泪迹早已风干,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毫无焦距,黑色的眸子没有了颜色。她看着夕阳一点点下沉,最后,从偏殿的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也消失了。 望着黑暗里的大殿,苏瑾在想:“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不想让一个人冤死,为什么一切都要和利益挂钩?人人都向往富丽堂皇的皇宫,其实皇宫浮华下的黑暗又有几人知道呢?爹娘,我好想你们,我不喜欢这里。”根据记忆,走到窗边,她努力踮起脚想看看外面的月光,却发现外面的天空一片墨色,低沉的让人压抑。 已经入秋,没有了灯火,夜间的偏殿冷飕飕的。地板渗出的冷意蔓延了苏瑾的全身,她抱紧了胳膊却还是浑身抖个不停。因为她的倔强,姨母为了好好惩治她,命人不许送晚膳。 此刻,她又饿又冷,开始无比怀念起在家的日子。斗嘴的哥哥,总是做好吃的母亲,严厉却又慈祥的爹爹,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闪过。这时,外面开始有轰轰的雷声。她从小最怕的就是打雷,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夜晚,慎刑司监狱。 长长的甬道里,烛火忽明忽暗。不时地,从几间监牢里发出如鬼魅般的吼叫,令人不寒而栗。最东面的牢房里,一名头发凌乱,衣衫破烂的女子缩在墙角潮湿的草堆里。老鼠在地上乱窜,不时发出吱吱声。 听到锁开的声音,这名女子缓缓睁开眼,一双丝履跃入眼帘,她慢慢抬头望向来人。来人一席斗笠,上面的雨水还未干,往下滴嗒淌着。容颜被帷帽遮起看不真切。 “主子,我等您很久了。” 翌日,苏瑾被放了出来,因皇帝要亲临查案,她这个证人十分重要。 凤栖宫,皇帝皇后坐于主位上,下手依次分列妍夫人,淑妃,娴婕妤。大太监李德海传:“带慧姑姑。” 梳洗干净的慧姑姑从容走进大殿,跪地请安:“罪奴拜见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 座上的天子不怒自威,看着下面的人厉声道:“慧姑姑,你的耳环为何会到了小德子手里?你们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柔嘉郡主被害一事又有何关联?从实招来,不然莫怪朕无情!” “回皇上的话,那只耳环的确是奴婢的,是奴婢亲自赠与小德子的定情信物!”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懵了。“不,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慧姑姑怎么会承认这么冤枉的罪行,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苏瑾的脑中有什么飞快闪过,却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逝了。 她怔怔的望着下面慧姑姑一张一合在说什么,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皇后凤目一凛:“贱婢,你可知后宫私通是何罪?你们真正的主子是谁?居然敢在本宫眼皮底下暗害柔嘉郡主,真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柔嘉郡主受伤一事奴婢并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主子交给他的任务。没想到他最后却被灭口,临死前还捏着我送他的耳环,可能是以此让我为他报仇。”慧姑姑说着居然有了泪意,不住用袖子擦着眼眶。 安静坐在一旁的苏瑾此时仔细的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皇上从始至终沉稳着脸看不出情绪,妍夫人娇媚的脸上却是出现了难得的慌乱,只一瞬,就被压了下去。 皇后在听到刚才慧姑姑的话之后,神色自若,挂着一抹微笑,似乎掌控了一切,不复之前的阴霾。因之前对淑妃的好感,苏瑾并未注意。 妍夫人一改之前看好戏的状态,突然发话:“贱婢,还不快招出你的主子是谁?是辛苑的娴婕妤还是另有其人?” 慧姑姑突然朝着皇上的方向道:“皇上,奴婢只是一颗棋子,被安插在娴婕妤身边,获取信任,以此暗害她失去圣宠。小德子也是如此,被派到了皇后宫中。此次被查出来奴婢倒是死有余辜,可怜他为主子做了事还被灭口。奴婢的家人都在主子手里,恕不能说出实情。” 说完,慧姑姑突然转了方向,朝着妍夫人和皇后的方位磕了几个头,:“奴婢不能伺候您了,只希望主子能放奴婢的家人一条生路。” 妍夫人大惊失色,慌乱叫了起来:“你这贱婢,莫不是想诬陷本宫。来人啊,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还不等发话,慧姑姑猛然朝着殿旁的柱子撞去。 事发突然,在场的几人还在慧姑姑的话里没有回过神来,想要阻止时,大殿雕着飞凤的柱上已经开出一片绚烂的血花。慧姑姑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皇上身边总管太监康禄下去探了口鼻息,回:“皇上,皇后娘娘,罪奴已经死了。” 苏瑾想:那个温婉的女子,忠心护主,对她笑的慧姑姑还是没了。最后皇上以一句话了了这个案子,“凶手已诛,不必再追查下去了。” 至于慧姑姑撞柱前那一番话,是故意陷害或是内心吐露,不得而知。或许正是心里有了计较,皇上才不愿意查下去。 慧姑姑死之前说的话终究是在皇上心里留下了猜忌,连带着对妍夫人也冷淡了许多。 这天午后,苏瑾觉得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要去向皇后请旨回相府。 走到凤栖宫门口,苏瑾却发现平日里守在门口的宫女太监不见了。她以为姨母定是去了别的地方,便打算等过些时候再来。 突然想到,反正没有事情做,凤栖宫的偏室有间书房,里面藏书丰富。不如就去里面等着吧。 午后的阳光总易使人昏昏欲睡,她靠着书架坐在地上,刚翻开了一本南越国风土人情志,没看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约一个时辰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睡眼,整整衣服打算起身,却听到有几个模糊的字眼飘入耳中,慧姑姑、小德子、难道姨母知道什么内情?她顿住了动作仔细听着。 声音越来越近,她几乎听了个清。 “娘娘,那天您是怎么让慧儿编出了那么一通话,连我都唬到了。若不是后来看到妍夫人的脸色,我还真以为慧儿叛变了呢?” 叛变?妍夫人?姨母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苏瑾此时觉得自己好像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却又不想往下听,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她网在其中,透不过气来。 “呵呵,谢蕴那贱人,还妄想同我斗,她以为把小德子的死栽赃到慧儿身上就可以扳倒我了吗?她还太嫩,殊不知,本宫正好将计就计,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现在,皇上不也怀疑她了吗?也对,明眼人都能看到,慧儿死前可是朝着我和她的方向死谏,本宫作为瑾儿的姨母怎么可能会是幕后黑手?” “娘娘,只是可惜了慧儿,就这么死掉了,还被误以为与太监私通。” “这种奴才不要也罢,既有二心留着何用?本宫把她派在林娴身边打探消息,结果她却被林娴收买,知而不报。若不是本宫亲自出手,只怕血溅当场的会是本宫了!” 听到这里,苏瑾脑袋里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凝固了,再也动弹不得。 她不想相信,可是如果这不是姨母和身边大宫女秋荷的声音,那又是谁的? 手指冰凉,她想要狠狠掐自己一下,却无力垂下。 她想笑笑,却发不出声来。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太小,即使前世那么多年,在异世还是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事实。 她一直敬爱的姨母才是这场阴谋里最大的赢家。妍夫人策划了这场事故,想要以耳环指出慧儿是皇后放在娴婕妤身边的细作。却被姨母加以利用,反而引起了皇帝的猜忌。 苏瑾想:如果她没有猜错,小德子是妍夫人的人。慧姑姑在皇帝亲审前同姨母见了一面,姨母答应以她一命换得家人平安。至此,她细作的使命也就此完结。 呵,真是讽刺,她苏瑾在这场阴谋里只是充当了被利用的角色,每个人都在算计,不得不叹一声,姨母的手段真是高明,既利用了她,还让她感恩戴德。 “咦,娘娘,这殿里似是有人来过,你看这凳子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给本宫搜!” 苏瑾知道如果此时她被发现偷听,她不知道以姨母的手段。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后果。她不敢去想,只是忙靠在书架上,装作还未睡醒的样子。 待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来,苏瑾被人摇醒,她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出现的秋荷,“秋荷姐姐,你们回来了啊,我百~万\小!说睡着了。” 秋荷还是温柔带着笑意,“郡主,睡了这么久饿了吧,跟奴婢过来吧。” 看着眼前人的笑脸,苏瑾实在无法把她跟刚才轻描淡写的讨论着阴谋的人联系在一起,人心,还真是莫测呢。苏瑾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却又掩饰得很好。 正文 第八章 出府 她重新整理好笑容,脸上是一个孩子应有的天真。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皇后看着她跑过来,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囡囡什么时候来的凤栖宫?怎么睡着了?” 苏瑾知道此时自己回答什么至关重要,她努力装作镇定,露出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她仰着头,眸子亮晶晶答道:“瑾儿想家了,想来跟姨母求着看可能回府?可是,却百~万\小!说入了迷,就睡着了。直到刚才秋荷姐姐叫我才醒。” 这期间,皇后侧着头,和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睛里流露出的慈祥差点就让苏瑾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对话,如果不是南宫倾的一只手状似漫不经心放在她的脖子旁边撩拨着,好像随时就可能掐住,勒的人喘不过气。 听了她的回答,南宫倾若有所思一笑:“囡囡想回家了?好,本宫这就派人去相府禀报,待人前来接你。” 苏瑾本以为她可以就此安心呆在相府里,却不想她这一生似乎都要与皇宫纠缠,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这几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身在辛苑的娴婕妤重新复位甘露殿。听宫人私底下乱说,娴婕妤是一名性情极淡薄的女子,事实上,在妍夫人还未进宫前,倒是娴婕妤最获圣宠。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乾元三年触了圣怒。皇帝虽不再常去甘露殿,后宫却也没有人去找她的麻烦。据说,是因为当年,皇帝钦赐圣旨,可免去娴婕妤每日问安见客之礼。 便连四皇子,也是圣怒后,有一次皇上阴差阳错临?br /> 鸾后谋第3部分阅读 临幸后所生。又听人说,妍夫人当年就是因为像娴婕妤才被皇上看中,一晚便怀了龙胎,从此扶摇直上,一跃成为现在的地位。 乾元十四年,也就是去年,有人揭发娴婕妤在宫中私设灵位祭拜,皇上大怒,把娴婕妤发配到了辛苑。辛苑历来是萧索之地,人迹稀少,与冷宫一墙之隔。 或许是这次慧姑姑一事,使皇上觉得娴婕妤可能是被冤枉的,赦免了她的罪,重新回到了甘露殿。这也就意味着四皇子重新受到了皇帝的重视。 当然,这些都是苏瑾无聊的时候听底下的小宫女嚼舌根得来的信息。也无从考证,不过,她倒是很想认识娴婕妤这个人物。 不过几天,苏宸睿和南宫澜就亲自进宫来接苏瑾了。听到能回家的消息时,苏瑾差点雀跃的蹦起来。 回府的马车上,她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娘,你们这么多天可有想我?我呆在宫里快闷坏了。” “怎么还没到家?我想吃娘亲手做的什锦豆腐、四喜丸子、坛子肉,胭脂鹅脯还有好多好多” “哥哥,我在家养的那只小小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定时喂它?” 南宫澜只是笑着看她,不说话,苏宸睿听到她的一系列问题,狠狠地抽了抽嘴角,额头有黑线划过。 苏瑾在家休养了好长时间,无聊时候就到爹爹书房里找书看。最近,她又发现了一件新乐子。在家里闲着没事时,她会和院子里的小丫头踢踢毽子,玩玩游戏。不过,好像好长时间没见到苏宸睿了。 有一次,她终于在苏宸睿房门口堵到了,他鬼鬼祟祟的穿着一件常袍,东张西望的确定周围没有人后,跑回自己的房间,撞到了正躲在门口的苏瑾,不由啊啊大叫了起来。 看清来人后,他揪着苏瑾的头发,道:“丫头,你想吓死老哥我啊?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疼的呲牙咧嘴,苏瑾狠狠地掐了下苏宸睿的胳膊,说:“那老哥你这么鬼鬼祟祟是干嘛?说,这么多天你去哪了?” 苏宸睿不答,苏瑾眼珠一转,狡猾一笑:“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瞒着爹娘,偷溜出府玩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哼,我这就告诉爹娘去,你不仅偷偷出府玩,还欺负我,把我都弄痛了。”一撇嘴,苏瑾做事就要去告状。 “好好好,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老哥我带你出去玩吗?好成交!”苏宸睿一狠心,拉住她。 嘿嘿,没想到这么顺利,噢耶!以后可以出去玩了。 这天,爹有公务在身,娘受各府夫人邀约前去赏花喝茶,这为出府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一大早苏瑾就毫无睡意,这可算是穿越到这里来第一次上街。 苏宸睿在前面探头探脑,走到一堵相府后面的高墙处。看来苏宸睿已经摸透了情况,连这里何时无人看守都知道。苏瑾还在考虑怎么爬上去,没想到苏宸睿嗖的一声就站在了墙头上。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虽然知道她家哥哥自小习武,却不知岁的他轻功已经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看苏瑾还在发呆,苏宸睿说:“我也是最近才能跃上这堵墙的,来,我带你上去。” 然后,苏瑾只觉得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抱着跃上了墙头。因苏宸睿轻功尚未成熟,站立不稳,险险跌下。还好苏宸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南越都城长安的格局有明显的分界线,宫城位于整个长安北部中央,整个北部都是达官贵人所居之地,丞相府则位于皇宫外偏东北方向处。街道坊市多位于都城东南。 走到大街上,闭上眼睛感受外面的阳光,苏瑾心里想:还是人多的地方更舒服。一睁眼,她已经被苏宸睿一把拉过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街边叫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还有各种首饰小摊,看的苏瑾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缠着苏宸睿给她买了好多东西。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苏宸睿看着她累的走不动路了,笑笑:“走,哥哥带你吃好吃的。” 他们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十分豪华的酒店前,上书“醉仙楼”。 站在店前迎客的小二一看他们的衣着,便知非富即贵,立即迎上来。“两位小公子里面请。我们店可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就连圣上都赞不绝口。。。。。。” 二人一入内,发现里间确实装修考究,干净整洁,不像一般的酒楼,周围的墙壁上悬挂有字画,苍遒有力,倒有了几分附庸风雅之意。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就坐下了。小二拿上菜单,苏瑾看的垂涎欲滴,也不看价钱,和苏宸睿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 正文 第九章 初识 是的,今日二人为出府方便,苏瑾也换上了一身书童装,把头发挽起,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看着窗外美景。+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一边品尝着小二送上来的招牌菜。醉仙楼的烤鸭可谓一绝,而且居然和现代的北京烤鸭有相似的味道? 这让苏瑾大为震惊。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佳肴,苏瑾开始旁敲侧击的问凤宸睿,“老哥,这家酒楼是什么时候开的?这里的东西真好吃。相府里的厨子可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这间酒楼据说是前朝太史令所开。就是唯一的女子为官那位。据说任太史令几年之后,那位女子与南越国首富之子叶南轩一见钟情,两人成亲,终得一段佳话。这酒楼便从那时就有了”。 原来就是那位奇女子,说不定她也是位穿越人士呢,倒是很想结交呢。 正想着,桌上的菜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小二便要前来结算。苏瑾眼巴巴的望着苏宸睿,没想到这时,苏宸睿摸了摸脑袋,居然蹦出几个字:“本公子是丞相府的,身上钱用完了,等下次再付。” 本来谄媚的小二以为遇上了个有钱的主,谁知却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下不由得气急:“小兔崽子,敢吃霸王餐,今天要是不付饭钱,你们别想走出这醉仙楼的大门!给我上!” 本来悠哉看戏的苏瑾意识到情况不妙,拉着苏宸睿就撒开丫子跑路。结果两人被几个大汉围追堵截, 苏瑾找准空子从大汉腋下穿过,灵活躲闪,没跑多远,结果又被抓住了。身上的衣服被逃跑中的酒菜染的脏兮兮的,头上的帽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撞掉了。 再看苏宸睿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轻功根本施展不开,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被揍得晕头转向。 最后两人被围在中间,苏瑾拉拉苏宸睿的衣角小声说:“哥,这次我们闯了大祸,要怎么办?” 周围的人商量叽叽喳喳,“原来这小公子倒是个姑娘,你们一共欠了饭钱2o两银子,是把你们卖到窑子里还是在这做两年苦力,自己选择吧。” 苏瑾彻底雷到了,一顿饭居然花了这么多钱,想到要被卖到窑子里的情形,她打了个寒颤,再想想自己要如同小白菜的命运做苦力,更是心里早已骂了千万遍。 “哥,怎么办?我们不能被卖掉啊。” “府里的人看我们没回去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别担心!” 此时苏瑾很想翻个白眼。就在两人被推推搡搡的绑起来时,人群外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少年的声音,“福子,怎么回事?楚姨让我下来问问这里为何吵吵闹闹的?” “公子,这两个小鬼头吃霸王餐不给钱。还冒充丞相府的公子。” “我们没有,只是忘记带钱了,下次给你。”苏瑾不服辩道。 “好了,先散了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人群散去,苏瑾刚想看看这个救星。!!!怎么会是他?萧聿!太邪门了,他怎么会在这?看了看身边的苏宸睿,也和她有着同样的疑惑。 “四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该问的是我吧,不知苏公子和小姐怎会在这里?”看苏瑾一身书童装扮,又脏兮兮的。萧聿鄙夷的一眼,“还吃了顿霸王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你你救了我们确实感激你,那你身为皇子私自出宫又算什么?” 萧聿冷哼一身并未理会,转身朝楼上走去。苏瑾和苏宸睿互相看下,不约而同的跟着他走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出现在苏瑾和苏宸睿眼前的是一名女子,和南宫澜相当的年纪,五官不算绝美,却是很有特点,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她身边还有个和凤瑾陌年纪相当的女娃娃,应是她的女儿。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鬼,衣着虽乱,却能看出华贵。她开口:“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孩子?为何要在我这醉仙楼闹事?” “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忘记了带钱,想要下次还给你。可是那些人不许还把我们绑了起来。真的,我是丞相府的公子,我一定会还钱的。” 丞相府?苏清远?不能确定这些话的真实性,女子转向身边的萧聿问道:“聿儿,你认识他们吗?” “确实苏丞相家的公子和小姐。”亓聿恭敬道。 “天色不早了,聿儿,等会儿你回宫的时候就顺便也载他们回去吧,莫让丞相和夫人担心了。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萧聿虽不情愿,也只能应了诺。 或许是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苏瑾对这名叫“楚姨”的女子十分亲近,两人聊了会儿天就熟了起来。 楚姨名叫凌楚绮,前朝太史令。和南越富商有一女叶卿菡,也就是刚才他们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叶卿菡许是受了她娘亲的影响,性格活泼,很有男子气概,十分受凤瑾陌欣赏,不多时便亲密了起来。 但是对于他们是否来自同一个地方还不确定,苏瑾并未冒昧的问楚姨她是否一样来自现代。 回府路上,苏瑾、苏宸睿和萧聿坐同一辆马车,车内虽不拥挤,苏瑾却总是觉得不自在。她家哥哥已经累得睡着了,亓聿靠在车内的软垫上假寐。 苏瑾在另一边不时撩开帘子看看,又偷偷不时瞥下萧聿。扭过头来想要说什么,却又拧拧眉,转了回去。殊不知这一切的小动作都早已被萧聿看在眼里,心下暗笑。 似是想好了怎么开口,苏瑾清了清喉咙,小声喊了声:“四皇子那个看在我为你求情的份上,我算是你的恩人了吧,那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你和楚姨是怎么认识的?” 马车内沉默良久,苏瑾懊恼的低下头,就知道他不会理自己的,真是丢人的想要抓狂。 就在她想找个洞钻下去的时候,耳边轻飘飘传来一句话“楚姨为官时与母妃交好,今日乃奉命出宫。” 就这一句话,也足以让苏瑾激动了下。到家时,车夫小心翼翼的把他们两个搀扶下来,萧聿站于车旁,同苏宸睿道别。“苏公子,既已到相府,本皇子就不去拜见丞相了,还请公子代本皇子问安。” 说完便要上马车赶去皇宫,站在不远处的苏瑾小声唤了声,“四皇子,谢谢。”萧聿回头,却是面无表情,只见苏瑾小脸上绽出一抹绚烂笑容,真诚的看着他。 他无话,重新转身上了马车,“走吧。” 苏瑾不知,他们回来前,相府早已闹得天翻地覆。他们刚走到门口,守卫一看清是小主子,连忙激动地跑进院里喊着“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回来了。” 当先跑出一人影,还来不及看清,苏瑾就已经被紧紧抱在了怀里。原来是她娘,南宫澜一边哭着手绢抹着泪,一边说:“囡囡,宸睿你们总算回来了,可把娘担心死了。” 苏瑾想:她娘真的挺好的,唉,就是心太软泪水多。不过同时也有了愧疚,自己让爹娘担心这么久真是不应该。 正想着,前方传来另一道严厉的声音,让苏瑾打了个颤。 “你们兄妹俩居然私自逃出去玩,是不把家规放在眼里了么?白白让你娘担心这么久,太放肆了。”是她的爹爹苏清远。 一旁的苏宸睿也知道自己错了,做出了一个小男子汉该有的气势。翁声道:“爹,娘,我知道错了,是我要带妹妹出去的,要罚就罚我吧。”说着,跪在了地上。 “爹,我也错了,不该偷偷溜出去玩,差点酿成大祸。请责罚我吧。”苏瑾与苏宸睿跪到了一起。 看他们如此懂事,苏清远也不忍心再责罚,只是严厉训斥了几句。 苏瑾交代了那天出府的所有过程,包括他们在醉仙楼发生的事。听了之后,苏清远并未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只说了一句,“若是以后想要出去,需知会爹一声,自会安排你们出府。不过醉仙楼的那位,无事还是少来往为好。” 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爹认识楚姨?苏瑾在思考中沉沉睡去。 却在第二天一早,苏瑾被告知,为了防止她以后偷跑出去,爹娘给她选了一堆丫鬟在大厅里,要她自己挑。用了早膳来到大厅,丫鬟婆子们挤满了整个室内,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苏瑾想要挑个自己喜欢的可真是不容易。 灵机一动,她看着在场的众人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谁回答的上来,以后就跟着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下面良久沉默,无人回答。一会儿,却有细小的声音传来,“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苏瑾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手指卷着衣角,文弱的低着头,刚才的声音就来自于她。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的话,奴婢清芽。” 苏瑾让她抬起头来,只见一张清秀的小脸,五官柔和,虽不算美,却也很是清丽。 “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嗯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婉如清扬。你以后就叫婉兮了。” “是。” 正文 第十章 变幻 苏瑾带着婉兮回房后,看她还是如此内向,便道:“无需紧张,既然你是我选的人,定然不会亏待你。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之后便问起了她的身世。 原来,婉兮家里算是富足人家,她父亲是落第秀才,之后便当了教书先生。婉兮倒也读过几天书。只是后来父亲病重,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 俗话说久病无孝子,长贫无亲戚。刚开始看在婉兮家里还算富足的份上,家里的亲戚还会帮把手。日子久了,没有人愿意来了,看到婉兮上门,那些以前受过婉兮父亲恩惠的亲戚就像见了瘟神般把她轰出,闭门不见。 “最后,奴婢的娘因为太过劳累,终日以泪洗面,也早早去了。为了还债,那些人便把我卖入相府为婢。初到相府,管事的孙嬷嬷经常派给奴婢重活,做不完就施以责打。今日能成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婉兮说着,便跪下重重的磕头。 苏瑾连忙拉她起来,“快起来,你我本是差不多年纪,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没有把你们看成奴婢,而是和我同等的玩伴,朋友。相信你爹也不愿意看到他的女儿这么没骨气对不对?” 婉兮抬起头,眼中已有闪闪泪光,红了眼眶,就要落泪。似是没想到要服侍的小姐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只颤抖着嘴唇说了声“是,奴婢定当尽心尽力服侍。” 平时,苏瑾有什么好吃的玩的都会给婉兮留一份,在自己房间用膳时也不要婉兮站在一边布菜,而是坐下来和她一起。旁边的嬷嬷看到了,虽还会摆出一副“下人怎可与主子一同进食”的架势,但碍于苏瑾的命令,也只能作罢。 最令苏瑾头疼的事来了,上次学堂之事后,她便没再进宫去。可前几天,皇后身边的红人李公公前来传旨,意思是她苏瑾不想进宫学习可以,却总要派夫子或嬷嬷来府上专门教导。苏清远和南宫澜对此也毫无异议。 除了基本的学业,她还要学女红,琴棋书画,女诫女训等。功课稍有做的不好,那些从宫里派来的嬷嬷面无表情,只说一句话,“请小姐重新学习,莫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平时的学业和琴棋书画苏瑾陌是挺喜欢的,常常对一些诗词书卷爱不释手,倒是女红苦了她这么讨厌针线的人。不过为了应付课业,时间久了,苏瑾的绣工倒是像模像样了。 皇后平时也会定期宣召她进宫,美其名曰想念柔嘉郡主,其实不过是检查苏瑾的学业。监督她最近有没有偷懒。若哪里稍有差池,苏瑾定会遭到斥责。看着皇后脸上日渐多起的笑容,苏瑾明白自己已经越来越让姨母满意了。 这一年,已是乾元二十四年。苏瑾十四岁。 乾元十九年到乾元二十四年,几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后宫内,一片腥风血雨。 娴婕妤复宠后,乾元十九年,因巫蛊之祸,十月怀胎时暴毙于甘露殿,封号被废,皇帝下旨不许其葬入皇陵。 四皇子就此失宠,被流放在外。甘露殿被封。宫人皆没奴籍,赐死或被贬浣衣局、辛者库。 后宫巫蛊之祸牵连众多,许多宫人妃子被赐死。 乾元二十三年,秋夏两季多雨,南越国出现洪灾。二皇子萧沉主动领命前往治灾成功。龙心大悦,直接封十九岁的二皇子为齐王,出宫建府。一时间风头无俩。 与此同时,民间开始出现一个名为“暗夜”的组织,专与朝廷作对。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乾元二十四年,四月,皇帝突然病重,召四皇子回京。 边关作乱,西齐来犯。朝内无人领兵出征,四皇子萧聿跪于皇上病榻前要求领兵迎战,以尽孝心。 四皇子用兵如神,以五万人马迎战西齐精锐部队十万大军,大获全胜。七月班师回朝。 乾元二十五年,四皇子当庭受封怀王,皇帝择了一处前朝王爷废弃之院作为怀王开府建牙之地。当朝廷众人都以为四皇子开始崭露头角时,萧聿却又像神秘人一般,既不关心朝政,也不主动领职。只是经常进宫给皇帝问安。确是不折不扣的孝子模样。 与此同时,朝中也逐渐展开了一项角逐,关于皇位的角逐。 当今太子萧衡虽有大家族做后盾,看似很有希望,其实无甚能力,皇位并不稳。而二皇子的政绩却是有目共睹,自成一派拥护。 三皇子则是被以尚书令为首的王氏家族所拥护。四皇子,没有强大的母族,近些时候也露出闲散宗亲的做派,并未能猜透他的实力和意图。 至此,风云变幻,一股股看不见的暗流涌动着,鼓动着南越国朝堂注入新的血液。 正文 第十一章 及笄 因苏瑾被逼学各种才艺,空余时间还有教坊的人专指导她的舞蹈,这几年她很少有时间出府玩。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但是一有偷懒的机会,她还是会跟着苏宸睿出府。苏瑾每次必定会去醉仙楼,倒是和叶卿菡成为了好朋友。两人在一起谈天说地,久而久之,两人的思想也一样了。 乾元二十五年,苏瑾15岁。 今天是三月初三,上巳节,苏瑾举行及笄礼的日子。 一大早,微风浮动,院子里的垂丝海棠开的正茂盛。喜鹊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服侍她的人说这定是好兆头。 苏氏家庙,苏瑾在下人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采衣采履,缁布为衣,朱红锦边。安坐东房等候。好友叶卿菡早早到了观礼席上等候。 今日就座于观礼处的皆为京中贵族命妇、皇室宗亲。南宫澜与苏清远坐于主位,当朝皇后为正宾。 礼乐奏,苏清远起身致辞:“今日,小女苏瑾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参加,下面,请小女苏瑾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有司启声道:“行笄礼。”礼乐响,苏瑾散着软发缓缓步入殿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于笄席,早有赞者为她梳发。 身着华服凤袍的皇后,苏瑾的姨母,起身款款步下正殿,于东阶下盥手。苏瑾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 姨母含笑凝着她,高声吟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从旁边托盘上拿起一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插进她的发髻。 然后苏瑾又入东房更换素衣襦裙,复位,向父母行一拜礼。皇后复接过身旁有司呈上的发钗,走至苏瑾面前,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为其去笄,皇后跪坐为其簪发钗,赞者象征性正发钗,协苏瑾重入东房更换曲裾深衣,饮有司所执之酒,略进饭食。复行二拜礼。 又加钗冠,着大袖长裙,祝词再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在苏氏历代先祖画像前,苏瑾缓缓跪下,双手平放,以额触地而拜。此乃三拜。 三加三拜后,苏瑾聆听南宫澜宣训“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苏瑾恭敬答:“儿虽不敏,不敢祗承!” 随着有司唱,“礼毕。”苏瑾缓缓抬起头,众人无声。 此刻,春风拂槛,有微风鹅毛般拂过她的额,轻如柔荑。重重锦服映出满室华彩。她知道,自己已是整个南越皇朝最尊贵的女子。 观礼众人散去,叶卿菡早早在侧门外等候,见她缓步而出,扑了上去抱住她,“小瑾,你今天真漂亮,我看啊,南越国最美的女子当是你所属了。” 廊下走来一人,挑了下折扇,看着她戏谑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好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依本公子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怎么比得上我家的瑾儿呢?” 苏瑾红了脸,揪着那人衣服道,“哥哥,你又不正经了!诸多京中闺秀若是知道了她们的梦中夫婿丞相府苏宸睿公子私下是如此浪子,不知要碎了多少芳心呢?哦,对了,前几天我听娘说谢大人可是替其女央着媒人拿了生辰八字来说媒呢,哥哥你猜,爹娘会不会答应啊?” 听到此话,苏宸睿顾不上打趣了,转身就要逃走。 “哎,哥哥别跑啊,跟我说说你跟谢大人的女儿是怎么认识的?听说你害得人家小姐得了相思病呢!”早已走到远处的苏宸睿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苏瑾的问话和笑声。 这个年纪的苏瑾,还是豆蔻年华,对感情总还是抱有一种美好的幻想。她希望这个时空遇见的良人能许白首之约。可是现在的她还未意识到,她尊贵的身份注定了不平凡的人生。 行过及笄礼,按规定,十五这天,苏瑾去灵隐寺上香。 灵隐寺位于京城西南郊处,是附近有名的香火旺盛之地。众多京城百姓,还有达官贵人家的亲眷都会到此处烧香还愿。 三月十五这天,苏瑾带着些护卫,丫鬟,乘着轿子一大早就往灵隐寺赶去。 轿子在寺门外停下,寺庙内,春意盎然,一处处的桃花开得正盛,一团团妇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早有僧侣前来,引着苏瑾一行人朝里走去。 “苏施主,师傅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请随我前来。” 苏瑾笑笑,“有劳小师父了。” 那位小僧不由多看了几眼身边的这位女子,她就是苏相家的小姐,当今皇后的侄女,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身份又如此尊贵,倒不知是福还是祸了。这样想着,那小和尚不禁暗恼自己乃出家人,居然胡思乱想,真是羞耻。 想着,便到了正殿。已有很多人在里面烧香许愿。苏瑾在佛像前虔诚拜下,跪于蒲团上,接过婉兮递来的几支香火,心中默念“弟子苏瑾,一愿父母亲人身体安康,二愿挚友无难,三愿觅得一心人。” 苏瑾在佛前又拜了几拜,方起身。身边恒一大师双手合道:“阿弥陀佛,苏施主,既已来到本寺,今日解签还是讲经?” 恒一大师是有名的高僧,据说他解的签没有不灵验的。苏瑾来了兴趣,想了想答道:“大师,今日还是解签吧。” 小沙弥递过来一桶竹签,摇晃,散落。苏瑾将那支签递与恒一大师,道声“有劳了。” 良久,恒一大师只是看着签面不说话,身边的婉兮已经耐不住要催了,苏瑾按住她的手示意等待,不要打扰。 只是,恒一大师好似也遇到了难题,只是眉头紧锁。半晌,说道:“苏施主,此签乃本僧半生来从未碰到过。实数稀奇。” 大师将签面递给她看,上有四句话。 正文 第十二章 许婚 “旧游如梦劫前身, 今朝风雨半浮沉, 福兮祸倚皆随人, 终得连枝一回春。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这签文的内容意思是说她这一生波折浮沉,可大师却说是上上签,苏瑾难以参透。 恒一大师说:“苏施主,天意不可逆转,一切事在人为。忘却前尘之事,顺着你的心走,你此生虽会有劫难,却仍是贵不可言。” 苏瑾听了只是笑笑,虽不说什么,但心里必定不以为然,毕竟她这现代人不会把此种迷信当真。便带着众人回了相府。 谁知及笄礼一过,京城里开始流传这样几句话。 “天下佳人兮倾国,莫若南越。 南越佳人兮倾城,莫若南宫。 独不见南宫氏柔嘉,佳人一顾,群芳失色!”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媒人上门说亲,面对爹娘的询问,苏瑾总是摇摇头。 南宫澜时常看着她叹息,“我的瑾儿,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你中意?” 苏瑾只答:“娘亲,女儿要嫁就要嫁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与我许白首之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日,苏瑾房间。南宫澜进宫觐见皇后回来之后,面色一派凝重。 看出她有话要说,苏瑾遣下去了所有奴仆。 “娘,你是有心事吗?” 南宫澜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说:“瑾儿,身在天家有许多的不得已。今日,皇后宣娘进宫问话,似是有意谈起你的婚事。” 苏瑾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低声唤:“娘” 南宫澜继续说下去:“皇后的意思是要联姻把你许配给太子。瑾儿,你也知道,当今太子,你的表哥并不受皇帝重视,皇后为了帮他坐稳这个位置,希望可以借助苏氏的力量。娘也不愿意,太子如今已经有了两位侧妃,数位侍妾,可只有正妃之位空悬。恐怕,是早做了让你嫁与太子的打算。” 什么?怎么会这样?在现代,这根本是近亲结婚! “娘,太子表哥姬妾无数,我若是做了太子妃,定会郁郁而终。而且我根本不喜欢太子表哥,他是我的哥哥,姨母怎么可以这样打算?太子哥哥知道这件事了吗?” “太子应该还不知道,只是皇后似乎铁了心要促成这门婚事,娘不同意也无法!” “娘,您能不能求求姨母,让她放弃这个打算,天下女儿何其多,为何是我?为何是我要联姻?” “这件事我来处理!”是苏清远的声音。 苏清远走进,面上已有了怒色。 “澜儿,我们的女儿自要嫁给最好的夫君,天家恩情凉薄,若是遂了皇后的意,只怕到时凶多吉少。家族斗争,我不愿我们的女儿也参与进来。”苏清远道。 “这件事我明天亲自进宫觐见皇后,请她收回成命。你们不用担心。” 翌日,凤栖宫。 南宫倾倚在凤座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指,长长的指甲上精心涂抹的丹蔻厚重艳丽的刺人眼。 她端起几上的茶杯放到唇边,拨了下茶盖,看着跪在下方的男子,朱唇缓缓道:“不知丞相大人今日求见本宫所谓何事,可真是稀客啊!” 下方的苏清远头也未抬一下,道:“臣恳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莫要把瑾儿配与太子。臣希望瑾儿的婚事能由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苏丞相,你最好搞清她的身份。她是南越朝最尊贵的女子,是我们南宫氏和苏氏最完美的结合,她身上必须肩负起家族的重任。她的一生从不由得自己说了算!” “在臣心中,她只是为臣的女儿,您的侄女。皇后娘娘,您当年不也是为了家族进宫,这难道还不够?宫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要把瑾儿也搭进去吗?” 主位的皇后似乎震怒,手中茶盏往几上重重放下,顷刻间,瓷杯碎裂,茶水四溢,随着几案流下污了华服。 “苏相这是何意?难道你愿意看着南宫氏苏氏就此被王氏打压,太子储君之位不保?当初若我不是被迫为了家族进宫,我们现在也应该”说着,皇后居然有些委屈和低声下气了。 苏清远制止了她将要说下去的话,“皇后娘娘,当初进宫的路是您自己选的,如今莫要再提那些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呵呵,苏清远,澜儿看不出我的心思,你如此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我要做什么?几年前我就筹谋了,我花尽一切心思培养苏瑾,按照培养一个皇后的方式来教导她,为的就是以后能成为我南宫氏的一把利剑。你那时的沉默不也代表了默认吗?怎么?改变主意了?不想把你的女儿往火坑里推了?” 南宫倾看了看无话可说的苏清远,又道:“你也不必太心急了,忌讳我们两族的实力,这件事皇上不一定同意,只要瑾儿听话,目前我不会把她怎么样。说不定,还会为她择一处好人家。行了,告退吧!” 后来,皇后终是没有再提起关于那些联姻的事情,苏瑾暗自放了心。 成年后,爹娘对她的管束倒是宽松了许多,因此她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出府去找叶卿菡。 醉仙楼,厢房内。 苏瑾正在大快朵颐,一旁的叶卿菡却只是托着脑袋发愣,不时傻笑。苏瑾觉得奇怪,拍拍她的肩膀,“卿菡,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啊我我没事,只是想事情入了迷而已。”叶卿菡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是起了可疑的红晕。 连忙转移话题,“哎呀,苏瑾,你看看你,饭菜都吃到脸颊上了。要是让别人看到广为流传的苏家小姐这幅吃相,你的一世芳名哟,可就毁了。” “无所谓,什么南越第一美女,这不过是大家臆想出来的。幻想嘛总是美好的,不过你倒给我提了一个好建议,下次爹娘再让我跟王公贵族子弟出游时,我这样非把他们吓跑了不可。哈哈哈。”苏瑾不以为意道。 像是发现了什么,苏瑾转头道,“你这小妮子今天着实奇怪,快说为什么傻笑,是不是什么好事发生?红鸾星动了?” “嗯 ̄其实吧,就是上次去翠烟楼的时候,我换了男装独自前往,结果在里面被几个无耻之徒缠上,还挟持了我到后院,欲行不轨。不过,后来我被一个少年救了,他好好教训了那几个人,还将我送了回来。” 翠烟楼,是一家青楼,叶家近年来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这间妓院,明里是一个叫做花娘的人是老板,其实暗地里是叶家的生意。 “还真是英雄救美的老把戏,那少年姓甚名甚?你不会真的对只见过一面的人产生感情了吧?”苏瑾耸耸肩。 “小瑾,你说,我和他会不会再相见?我想再去一次翠烟楼,万一能碰到他呢?” 苏瑾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就陪你去了。谁让你这丫头的终身大事更重要呢。其实,也是苏瑾自己想看看这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 两人找来两件男式长袍,将长发绾起,用簪固定。一把折扇在手,一位英姿飒爽,雅致天成。另一位则是妩然尊贵,此乃翩翩公子。两人站一起可是相得益彰,各有千秋。 还未到傍晚,翠烟楼前已停了不少马车和轿子,装饰奢华,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看来,这里也是达官贵人消遣好去处。 两人甫一走到翠烟楼门口,就已经有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上来,厚厚的脂粉味简直让苏瑾透不过起来。叶卿菡拉开要往自己身上靠的女子,清声道:“你们这里可有上好的房间?去给爷准备几壶好酒,没有吩咐,不许上来打扰。” 说着,她掏出一锭银子,那些围在身边的女子看见此景,也明白这两位公子出手大方,就不再纠缠。引着他们向楼上雅房去。 大殿内,到处有寻欢作乐之人。有男子抱着青楼女子当庭就在亲热,苏瑾和叶卿菡皆没有看过此种情况,不禁红了脸,加快了步子。 正文 第十三章 青楼 走进来后,苏瑾暗自打量过这间青楼。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这青楼虽是叶家产业,内部风格却与叶家以往的特点不同,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苏瑾总觉得这家妓院看上去显得平凡了点。 鸾后谋第4部分阅读 周围所见女子皆是上等容貌,莺莺燕燕各有特色。其中的用具摆设却又奢华非凡,易受到达官贵人们的喜爱。 贵客房在后面的雅间里。穿过大厅长廊,两人走到楼上最西边的一间房,一些女子看到刚才的赏金,不禁眼红。娇声道:“公子,让奴家来伺候你吧,不要赶人家嘛” 苏瑾已十分不耐,心想若自己是男子,还真是抵挡不了这美女的诱惑,可惜她最是讨厌此事,一下子便沉了脸,粗了声音道:“都给本公子下去!听话的自有赏金,否则,别怪本公子无情。” 本来想要邀赏的女子住了口,把门掩上退出。至此,她们终于松了口气。 “你那位公子倒是什么时候能来啊?卿菡你打听清楚了么?”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今晚是花魁大赛,我想他一定会出现的。” 花魁大赛?在现代只在电视上见到过,今天可以一饱眼福了。苏瑾心里暗爽。 “卿菡,离花魁大赛还有一段时间呢,不如我们出去遛遛,看看青楼到底是什么样子?”因是贵客房,人并不多,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人动作轻着出了房门。自西向东向楼梯口处走去,苏瑾听到附近传来女子的叫声,但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转过长廊,声音越发清晰,拐角处,有一人跑得急和苏瑾撞了个满怀。后面的叶卿菡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正要斥责那鲁莽之人,撞人的女子慌乱开口:“公子,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苏瑾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子满面泪痕,鬓发散乱,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恐惧,说话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追来的几个大汉。 一个大汉已经追上来:“贱人,还不快跟我们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若是违了主子命令,定要你好看。” 说着,便要伸出拳头打人,这厢,那女子拽着苏瑾的衣袍不肯松手,只苦苦恳求。苏瑾拦下,“哎,这位仁兄,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为何要抓她?” “这位公子,看你也不像穷苦人家,还是莫多管闲事了。我们是当今太子侧妃手下,惹了我家主子可是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我原是清白人家女儿,被卖到这里的,好不容易有机会逃出,他们却要抓我回去。救命啊,公子。”那名女子更是趁机躲到了苏瑾身后。 苏瑾对这种抢占民女的行为十分不耻,略一思索,太子表哥有两位侧妃,一是当今妍贵妃侄女,谢大人的大女儿,二是当年西齐国战败送来的公主凌若蝶。这两位都是不好惹的主,便道:“这名女子,本公子要了,回去告诉太子,到我府上开个价随便。” “小子,好大的口气,看我不教训你!” 正要动手,苏瑾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上有“南宫”二字,乃皇后亲赐,为的是行事方便,这下正好派上用场。算是身份的象征。 几名大汉又惊又疑,惧怕眼前这位公子的权势,又担心自己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话受到责罚。 苏瑾看出他们为难,说:“今日我就不为难你们,只需回去禀报你们的主子,她所要之人在丞相府即可。”说完,便转身和叶卿菡带着那女子走过。 回到厢房内,唤来青楼里的下人打些热水,叫人服侍这位女子梳洗。过后,看着一身身着淡色长裙的女子,不觉眼前一亮。乌黑的鬓发,柳叶眉微微上挑,鼻子小巧精致,怪不得太子表哥喜爱。 女子见自己被这样观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福了一礼,“小女子感谢公子相救,无以为报。”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原是街上卖花女,名芷寒,谁知一次卖花时被太子的手下看上,强行掳去被进献给太子。可我并不愿,好景不长,民女唯一的父亲知道了后,气血攻心,早早去了。谢侧妃容不下我,又恰好我有了孕。谢侧妃认为我身份下贱,便灌了我红花,孩子强行掉了,身子损伤厉害,太子对我没了兴致。不过多久,侧妃便命人将我卖进青楼。我想尽办法逃走过两次,可总是被抓回,他们就用蘸了盐水的荆条一遍遍的打我,今日花魁比赛,老鸨要我准备,所以看管松了些。想趁机逃出,结果碰见了公子你,把我救下。” 听到这里,苏瑾不禁怒火中烧,太子表哥真是太荒唐了,那谢侧妃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女子,歹毒狠辣。 “芷寒,若是做我的贴身婢女,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 “好,以后,你就是婉如,婉如清扬。” “公子之恩,奴婢定会以性命相报。” 一旁的叶卿菡见了此景,笑着说:“婉如,这下要改口了,是你家小姐,丞相府苏小姐。” “您就是天下人口相传的丞相府小姐?”婉如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子,虽是精心易过装,掩去了美貌,贴了假喉结,但的确风姿不减,称得上翩翩公子。若是换上女装,不知要惊艳多少儿郎? 然后,跪下重重磕头,“奴婢以后跟随小姐万死不辞!” 苏瑾对这动不动磕头很是无奈,“行了行了,起来吧。婉如,你刚才说今晚会有花魁大赛,是怎么个比试法?” “奴婢之前听这里管事的妈妈说,最近翠烟楼新来了一批姑娘,个个绝色,因此打算在今日准备一场比赛,胜出花魁。胜出的花魁并不卖身,只是可以自己选择座上宾。其他落选的姑娘初夜课出价竞得。这可是众多男子都求不来的福分。”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不如晚上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婉如,换上男装,早早在楼下找个好位置。”苏瑾道。 三人走下楼,进入前厅。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观看花魁大赛的人。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站着,只听得如妈妈宣布“花魁大赛就要开始,请众位客官擦亮了眼睛,挑选姑娘哟。” 已经有人不耐,茹妈妈厚厚的脂粉脸上堆满了褶子和笑容,“好好,这就开始,下面请第一位姑娘出场。” 第一位姑娘展示才艺是弹琴,一袭紫衣,相貌一般,弹琴技艺确实高超。只是奏的是高山流水,苏瑾认为,在这个浮躁的场合下,一首如此宁静高雅的曲子似乎并不能激起人们心中所想。 第二位则是唱曲,此次出场的女子一派娇弱,似江南水乡的气息,一开口就是软软糯糯的声音。一曲毕,许多人还迟迟未回味过来。 第三位出场倒是惊艳了众人,手拿两把剑,身穿武服,舞剑同时唱起曲子,倒是有激愤悲壮之情,调动了在场的气氛。只可惜空有招式,缺乏力感。接下来的几人都是平平淡淡,无甚突破。 到了最后一位,本来亮着灯光的台子突然被熄灭。这时,只听得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从远处传来,慢慢地,有人影出现。 一袭白衣长裙,堪堪遮住脚踝,却又随着步子轻轻飘动,扬起圆形的弧度,只见那女子以水袖掩面,脚踝纤细,上系于铃铛,众人恍悟,原来刚才的声音便是从此处发出。来到近处,那女子体态婀娜,一袭墨发垂下,仿若天外仙子。脸上却蒙了层纱,只余一双眼波流转,楚楚动人的眼睛,不禁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那女子扬起水袖,旋转,折腰,足尖轻点,她的发随之飘荡,柔软的身体,水袖在地上投下深深地剪影。确有魅惑人的资本,依苏瑾看,这次的花魁非这位名叫如烟的姑娘莫属。 音乐落,她整个身子向后仰去,舞袖扫地,收起最后的舞步。面上的薄纱逐渐脱落,正在众人想要一窥究竟的时候,女子却缓缓隐入帷幕后,不由得现场一阵马蚤动,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当之无愧,如烟最后得到了花魁之位。这时,如妈妈满脸欢喜的走出说,“众位稍安勿躁,我这里的姑娘啊,个个都是绝色,下面开始竞价,谁出的价高,谁就能和这些姑娘们共度良宵。” 有些人已经开始了竞价,此刻,那些站在台上的女子仿若一件件任人挑选的物品,听着下面男子的竞价声,从几两白银到几百两不等。她们脸上还是要堆出妩媚的笑,谁也无法预知她接下来的恩客是谁,只能在未被挑走前努力讨好每一个人。 最后,是花魁自选座上宾,苏瑾观察了下周围的男子,一个个都跃跃欲试。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叫喊着:“茹妈妈,快公布规则,老子还急着见美人呢。” “哎哟,这位爷可别心急,我们如烟姑娘一般人是看不上眼的,我这就来给大家宣布规则。这可是如烟姑娘定的,如烟姑娘出了三次题目,谁能通过这三场比试就能见到如烟姑娘。” 此时,场上,唯有二楼西侧垂下帘子的雅间内没有喧闹声,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透过帘子看着外间景象。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轻啜一口,嘴角噙起一抹笑,问向一直站在身后的男子,“影,不如咱们也去会会这位如烟姑娘。” 身后的黑衣男子笔直地站着,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听到这话,拱手道“主子,若这样做万一被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呵,知道又怎样?恐怕我今天的一举一动早就传到了那人耳朵里,让他知道也无妨!” 说完,便只看着下方的情形。 正文 第十四章 比试 苏瑾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着实有趣。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这花魁出题真是还没有亲眼见过,自己不妨也来参与试试。旁边的婉如和卿菡看她眼睛里冒出来的光,小心问道:“小姐(小瑾)你不会也想去试下吧?可别忘了你的身份,被拆穿怎么办?” 苏瑾胸有成竹的一笑,“没事的,闲着无事便来玩下呗,我等凡夫俗子又不可能真正见到这花魁姑娘,权当消遣了。” 说着,跨步上前,对前面正在数人的龟奴道,“本公子也要参加,算我一个。” 稍顷,帷幕后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却又有些幽怨,“众位客观,如烟已经想出了第一轮题目,如今已是海棠开放季节,就请各位以海棠为题作诗,半柱香的时间。” 不多久,下面就有人叫嚷起来,“如烟姑娘,我做出来了。一朵两朵三四朵,朵朵海棠争相艳,五朵六朵七八朵,片片垂丝轻风拂。” 此诗一出,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女子轻笑一声说,“这位公子,你还未理解咏海棠其中的意境,对不起,你输了。”又有多人献诗,女子都做了一一点评,只是都有些叹息。 苏瑾略思考下,随口咏出:“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靡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这是苏瑾很喜欢的一首诗,在此借用前人的诗歌,应该不会有什么吧,苏瑾暗暗想。殊不知,她的种种举动早已被楼上某人看在了眼里。 二楼雅间里突地传来一个声音,低沉却又有种魔力:“雪绽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若教更近天街种,马上多逢醉五侯。”妙!苏瑾暗道,这人虽咏海棠,却全诗未提海棠之名。她真想看看是何人能做出如此之诗。 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的苏瑾并没有意识到旁边已变了脸色的叶卿菡,只等着宣布结果,这一轮有十几人一同进入第二轮。这第二轮比试的确是一盘死棋,若谁在半柱香内的时间里解开,便通过了考验。 苏瑾自小学习这些,这并难不倒她。这盘棋初看,已经走到了死路。黑子被白子重重包围,黑子几乎已经被吃完,但是苏瑾发现,若是逆其道而行之,不按常规,只需移动一子,这局棋很容易破。但是一般人很难看出其中奥妙。 不再犹豫,她缓缓落下一子,时间到,周围的人纷纷懊恼或失望。这轮比试下,只剩余三人。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苏瑾目光与之相撞,彼此一笑。她仔细瞄了一眼,这公子相貌不似哥哥王公贵族那般英俊风流,却是周身一派正气,棱角分明,五官端正。只是眼睛里极淡漠,对苏瑾的笑也只是象征性的,这是个有意思的人。 另一位,就是那位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子,还有就是苏瑾了。最后一次,是由如烟的贴身婢女传达,“几位公子既已通过了题目,我家小姐邀请几位上楼一见,进行最后一轮。” 苏瑾跟着上楼去,步入房间,这里像是女子闺房,燃着让人舒心的淡香,琴音袅袅,从对面传来,一女子端坐于珠帘后拨弄着琴弦。见他们来到,停下瑶琴,吩咐婢女,“环儿,上茶。” 苏瑾看着手中的茶,一股清香直扑鼻而来,似茉莉,看来这青楼女子还真是头头是道,会的东西可真多。喝一口,真是沁人心脾。 这时,如烟缓缓开口道:“小女子相信,各位公子能来到这里定是有才之人,普通之题亦无用,如烟今日为寻一知己,若几位公子能引起小女子的共鸣,便算胜出。” “叮咚叮咚一串悦耳的琴音从如烟的指下流出。好娴熟的指法,苏瑾不由心里暗叹,可是等听久了,她却觉得这琴音虽好听,却没有内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毫无生气。 从对面忽起一阵箫音,悠远低亢,是那名从未见过面的男子,箫音仿佛是有了魔力,引人沉醉。逐渐盖过琴音,从最开始少女般的清澈悠扬转换成青年时代激越高亢,又缓缓降落,似是一位郁郁不得志之人的无奈,饱含忧愁。 苏瑾想:这人的箫音其实应该也是如烟心里的真实写照,青楼花魁又怎样,众多男子的爱慕对象又怎样,还是摆脱不了沦落风尘的命运,再好的容颜总会有凋谢的一天,自己的美貌才情只能在这小小的翠烟楼里展示,可是,她应该想要的更多。 一曲终了,胜负之分已高下立见,那名淡漠的公子,只抱拳作揖便走了出去,倒是个爽快之人。苏瑾只拱手道:“姑娘好才情,在下佩服佩服。” “呵,公子谬赞,如烟不过雕虫小技,那位与我琴箫合奏的男子才是真真好才华!” “姑娘,在下就此告辞,今日能与姑娘一见便是荣幸。”苏瑾扇着折扇,笑道。 一刻钟后,厢房内。 “公子,还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吗?” 话落,只觉一阵风扫过,一男子已负手而立,站在她身前。 这男子,算是她见过的极好看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系黑色璧玉腰带,一双凤眸似懒非懒,却又若秋波,眉如墨画,浓密卷翘的睫毛,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高挺的鼻子,薄唇微抿。堪称为美。 这男子虽是闲适一笑,却给人无形压迫感,看着她开口道:“如烟姑娘,本王许你侧妃之位,可好?” 正文 第十五章 命运 第二日,怀王为了第一名妓如烟一掷千金赎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据说,怀王为此散尽家财,终娶之为侧妃,也据说怀王惹来殿前失宠,只因一个女子。 众说纷纭,不由得让人好奇这该是怎样一个祸水。又因此,如烟竟与素有第一美女之称的苏家小姐苏瑾齐名,市井中开始流传“苏氏有瑾,翠楼藏烟”的说法。一时间,如烟名声大噪。 “小姐,您听听外面那些人怎么说的,他们居然把您和一个青楼名妓相比,我呸,真是不识好歹!”说这话的是此刻掐着腰,挥着手绢,脸上一派不平的婉兮,长苏瑾两岁,已跟在苏瑾身边六年有余的丫头。 正坐在房内摆弄围棋的苏瑾听了这话并不恼,只是向在身边沏茶的婉如使了个眼色,婉如放下茶具,笑眯眯打趣:“婉兮,外人怎么说不需理会,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侍好小姐。看你愤愤不平的,嘴上都能挂油瓶了呢。” “小姐,不是奴婢说,您的容貌家世京中哪位闺秀能比得上?那怀王也算是个人物,却和戏子搅到了一起,可见也是一贪色好欲之人!” “婉兮,你又怎么知道那位如烟姑娘不是满腹才情呢?那晚的情形,她的才华确实堪称为奇。至于那怀王,无论他到底是何人,也与我们无关。你家小姐我都还没在意,你就气得跟被谁抢了夫君似的!莫不是小丫头想嫁人了?”苏瑾放下端至唇边的茶,朝着婉兮戏谑道。 婉兮立刻红了脸,道:“小姐莫要嘲笑我,只愿小姐莫赶了奴婢出去,奴婢要一直服侍小姐。” “只是开玩笑,放心,有我在,就不会亏待你们。不过若是和哪位男子有情,也要告之于我,也好为你们将来打算。”这话一出,几人却好像都有了离别的伤悲。不再说话。 不过几日,已到了五月端午节,往年的端午宴皆是宫中私下家宴,今年皇后却有意大办,举行端午宴,但凡有品阶的贵族官宦人家女眷公子皆在邀请之列。 有心人能一眼看出,只怕这宫宴是假,选人才是真。几位皇子也早已到了选妃的年纪,太子正妃之位一直空悬,皇后的心思只怕也是在此。 对于那些品阶较低的官宦人家,只盼着自己的子女能被看上,就算是封个侧妃侍妾什么的也好能光耀门楣。 自然,苏瑾十分清楚这次宫宴皇后的目的,她明白,很有可能,这次进宫自己的命运将被决定。她所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因家世而受到瞩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普通女子。 五月初五,一大早,婉兮婉如就把苏瑾从床上拉了起来,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套衣服给苏瑾试穿。 婉兮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小姐,这套流纹锦色宫装如何?是上次年关时宫里赏下来的。据说当时江南织造只上贡了几匹,一匹赏赐给了妍夫人,一匹皇后娘娘赏赐了相府。夫人觉得衬着小姐,就送了过来。” 苏瑾看着这件衣服,的确是上好的云锦料子,做工细致,自己也颇为喜欢这颜色,却对着婉兮摇了摇头。 复又拿出另一件衣服,“小姐,这件你及笄之时,王淑妃所赠蜜色长裙也是顶好看的,再配上飞天髻,可就真如仙子下凡尘了。” 婉如看了看一直皱着眉头的苏瑾,开口:“婉兮,小姐今天是去参加宫宴,不是去选美,依小姐低调的性子,先不说那件宫装极有可能与妍夫人撞衫,单是那件蜜色,虽说好看,可今天若是那样打扮,难免让有心人传言小姐与王淑妃” 苏瑾看着婉如这么通透她的心思,不由得朝她笑了笑。婉兮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又在埋怨自己做事情总不想想。 “好了好了,婉兮,先不要埋怨了,去把那件栀子花月白宫装拿来,再替我梳个单螺髻。” 在婉兮婉如服侍下换好装后,苏瑾坐在闺房内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的容颜。二八年华的少女,尖尖的瓜子脸,鬓发如云,只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肤如凝脂,娥眉淡扫,一双大眼睛似一泓清泉,鼻子秀挺,唇若点樱,只略施粉黛已是艳丽不可方物。 婉兮婉如随着苏瑾一起入了宫,凤栖宫,苏瑾先来了给皇后问安,过后,就坐在皇后身边说着家常。 “瑾儿,你也过了及笄之年,你是聪明人本宫不想多说什么,今日之宴也是为了给你择一夫君,你却如此打扮,只是别丢了家族的脸面。” “皇后娘娘,瑾儿只想找个一心相与的男子,不因家世,不因权贵,度过这一生。” “教导你了这么多年,我们南宫氏的女子生为权势,你必须做到人人敬仰的那个位置。唉,也罢,你还年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本宫的苦心,先下去准备宫宴吧。” 苏瑾从凤栖宫走出,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她现在需要时间好好静下心来,仔细考虑目前的处境。 因时间还早,她便在宫里随便乱逛,虽然自九岁那年后很少进宫,但大多数宫女下人看到她的衣饰气派,便知是哪位皇亲国戚,也径自走开,不上前去打扰。 不知不觉中,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头,苏瑾就走到了一条小路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许是很久无人打扫,地上积了厚厚的落叶,树干上还残存着前夜的雨水,空气潮湿。 再往前走,苏瑾终于知道了这里湿润的原因,她的面前是一个人工湖,面积广阔,但是好像废弃很久了,湖水深不可见,绿油油的湖水死寂般的不泛起一丝波澜。 苏瑾走至湖边淤泥旁,随手拾起地上的小石块,一颗颗投进湖里,看着漾起的越来越大的波纹,苏瑾郁结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一边投着石子,一边咒骂着:“什么家族,什么名媛,什么联姻,统统与我无关,一切都见鬼去吧!” 发泄完,她居然笑出了声,也正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落叶上有沙沙的脚步声,苏瑾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了,不能被发现,要躲起来。 她刚想转身逃走,谁知刚才只顾玩耍了,脚陷在了淤泥里也不自知,不由得“呀”叫了出来,刚想捂住嘴巴,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厉喝:“什么人在那里?” 苏瑾被这声音吓得一个不妨,刚才从淤泥里抽出脚时,太过用力,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去。此刻她又慌又乱,身后是一大片湖水,手脚忙乱的想抓住什么却徒劳。 只听得“扑通”一声,苏瑾栽在了又脏又臭的湖水里,掉入水中之前,在那男子厉喝时,她好像听到一个女声说什么,“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似有掩不住的激动和欢欣。却因为隔得太远,并没有很清楚。 正文 第十六章 落水 现在虽已是入夏,湖水却还是刺骨的凛冽,凉意一点点蔓延到苏瑾的全身。+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在这样一泓死水里,苏瑾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窒息,冰冷的湖水漫过她的口鼻,灌入肺腔。 她想张口呼救,却只有越来越多的水呛进口中,越来越往下沉入湖底。 没有人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水,现代她的父母双双溺亡,水对她来说象征着死亡,象征着无助,阳光穿不透,看不见的黑暗,沉在湖底的苏瑾希望有人能来拉她一把,把她拉出这冰冷的世界。 意识越来越不清,长发在水中漂浮纠缠着,苏瑾想,她这次准会悲催的死在水里了。她只觉得肺部被水冲击的似乎要炸掉。 忽然,好像有阳光照了进来,是谁?有人拉过她,揽住她的腰逐渐向上游去,温热的身体,她不禁想要靠近获得更多的温暖。 “姑娘,醒醒。” “瑾儿,醒醒,别睡过去。” 苏瑾只觉得耳边一阵聒噪,浑身颤抖着,牙关咯咯作响,实在是好冷!胸腔被重重按住,重复按压,又一个重力,自己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 缓缓转醒,苏瑾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男子放大的俊脸,眉似远山黛色,好看的凤眸里闪着点点担忧,削薄的唇,高挺的鼻子,一缕湿透的墨发沾在耳旁,明明是男子,却有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苏瑾记得自己掉在了湖里,冰冷死亡的气息缠绕了全身,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救了她上来,难道他是救她之人? 他居然轻笑了一下,咧开嘴角,问道:“姑娘,没事了吧,在下刚才为救人多有冒犯,请见谅。”苏瑾看着眼前这阳光少年,她的脑海里只冒出一句话: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蓦地,苏瑾就红了脸,他们现在的姿势,还真是暧昧。她被他抱在怀里,离他不过寸尺,周围已站满了人,当前的是苏宸睿和一名粉衣女子。 苏宸睿见她醒来,早已遣人取来外衣,把她扶起裹上披风,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确认无碍后,转对浑身湿透的男子说:“今日之事,臣替舍妹多谢怀王爷出手相救!” “无妨,本王也只是路过母妃宫殿,听到有声音才过来的,只是小姐以后莫要在这宫里迷了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摆摆手,萧聿就这样浑身湿着离开。 众人看只是虚惊一场,问安后也纷纷离开。倒是那名粉衣女子一直站着不动,她大约十四岁的样子,一身粉罗裙衬得她娇嫩欲滴,眉目柔软的仿佛掐出水来,贝齿咬唇,欲言又止,看着苏瑾,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瑾奇怪,在苏宸睿耳边小声说:“哥,那姑娘一直没走呢,别不是你招惹了人家姑娘吧。又惹一身桃花债。” 正给苏瑾系披风的苏宸睿听到这话,手一哆嗦,整张脸黑了下来。 听得传来女子的声音,犹豫开口,“瑾姐姐,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慧语。” 什么?温慧语!苏瑾立马想起几年前在南书房交好的小女孩,跟在她后面甜甜的喊姐姐,她不确定的看向眼前娇俏女子,眉目间确实有小时候的模样。 苏瑾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碰见小时候的玩伴,直接冲上去抱住了她,嘴里又叫又跳,“慧语,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你也是来参加端午宴的吧。” “是啊,早听说瑾姐姐过了及笄之年,一直想寻个机会见姐姐一面,却不想我们竟在这里碰到。” “哎哟,我都忘记了自己还湿着衣服,还那么抱住你,要是把凉气传染给你可就不好了。” 苏瑾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自己都已经成年了还是这么鲁莽,反观慧语比她还小的年纪,却直说不碍事,只柔柔的笑着。苏瑾大约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和名门淑女无缘了。 原来的衣服是不能穿了,皇后听说苏瑾落水的事情后,只指责她不够稳重,让秋荷带她下去重新装扮后赴宴。苏瑾和温慧语只好约在开宴时御花园相见。 巳时,凤栖宫内室。 苏瑾早已沐过兰汤,换好中衣靠在榻上,几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跟在秋荷身后走进来。 秋荷上前一步,朝她盈盈一福礼:“小姐,这是娘娘亲自吩咐下人挑选的衣物,娘娘口谕务必要小姐换上赴宴,还请小姐莫为难奴婢。”随即,指挥着几名宫人前来就要帮她更衣。 苏瑾无奈,不忍看着他们因自己受罚, 便坐于镜奁前,任由他们装扮。 眉染青雀黛,细细描出柳叶状,脸上薄薄的湿了重绛胭脂,再用玉簪粉轻轻罩之,便成飞霞妆。复以胭脂浅点樱唇,额间梅花为钿,又用描金笔细细涂了花样,用桂花油梳了头,结百花分肖髻,将蝴蝶发簪插于其中,长长的流苏坠于肩胛,平添几分妖娆。 苏瑾身前是巨大的落地雕花铜镜,缓缓站起身,只见镜中之人,一袭浅紫色宫装深衣,袖口用淡粉色装饰,衽上花纹繁复,裙长曳地,腰间系米色宫绦,因是端午,特缝了蚌粉香包缀于其上,耳珰以白玉石制成,小巧却触感温润,应是上好的和田玉。 镜中女子杏眼桃腮,美目清澈,妆容华贵却又不失少女的娇俏活泼。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带了几分调皮。说不出的出尘气质。 转了转身,周围的宫女都已惊艳不已,秋荷笑道:“小姐的美貌果真天下闺秀无人可比,颇有当年皇后娘娘的风采,真应了那句南越有佳人!” 苏瑾知自己美貌,但若是美貌成了祸端,她更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离开宴还有段时辰,苏瑾早早的去了御花园赴约。温慧语看到她远远地招手,苏瑾快步走了过去。 “瑾姐姐,这下应该长安城内的女子都被你比下去了,那些前来赴宴的公子眼里定装不下他人了呢。” “小丫头,几年不见,你可出落的越发动人了,连带着都伶牙俐齿起来,说说,你来赴宴是不是有了意中人?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做媒呢。”苏瑾调笑着。 温慧语突然转了话题,“姐姐,慧语有没有意中人不重要,一切皆听家父之命。倒是姐姐你,今日怎的突然就在甘露殿落水了呢?” 听她提起今日之事,苏瑾立刻红了脸,还好有胭脂遮盖,确定温慧语并没看出端倪,故作轻松的说:“唉,今日我本是想散心的,结果随便走走就迷了路,谁知被在那附近的怀王当成了贼,一不小心失足掉了进去。” “啊?”温慧语不由叫出了声,立马掩了自己的失态,“可真让人担心,想来那地方偏僻,没有人去,瑾姐姐你在那碰到什么人了吗?” “这倒没有,就是怀王一声喝,结果我就掉了下去,不过多亏了他出手相救。不过哎,你还别说,这怀王当真是个美男子。呵呵。” “姐姐,天下谁人不知,自古皇家萧氏多美男,你们南宫氏出美女。大家都说太子殿、齐王、怀王不相上下呢。” 谁能想,当年那么瘦弱的男孩居然脱胎换骨,长成了如今真正的男子汉,想起自己今天居然犯了花痴,苏瑾不觉一阵脸红。 正文 第十七章 端午 未央宫高耸巍峨,历朝来是宴请之地,白玉石阶梯自脚下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彰显着皇家气势,红色的地毯直铺进殿内。+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走近殿前,正红漆门,楠木为柱,每根柱子上都雕着游龙,盘绕升腾。门口处悬挂艾草,菖蒲。地板以金砖铺制,丝丝不见缝隙。殿内灯火通明,一派觥筹交错之景象。当苏瑾和温慧语来到未央宫时,已宾客满座。 殿内台阶最前方,皇帝皇后端坐高台之上,左右侧分别是妍贵妃及王淑妃。椅前的石桌之上摆放了各种时令瓜果和佳肴。殿内左侧皆为女席,依次坐着有品阶的妃嫔,命妇,及各家闺秀。右侧则大多为朝中重臣,皇子及官宦之家的公子。 虽已开宴,皇帝皇后并未责怪两人。苏瑾和温慧语行了礼,便寻位置坐下。每人身前有一个小几,放着些食物和酒。苏瑾被安排在八公主萧琳旁,婉兮婉如早在身后候着,温慧语则与王氏女子王以娴同席。 对这位八公主,苏瑾只闻其妍姿俏丽,活泼刁蛮,却深受帝宠。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看来,却名不虚传。 她一身淡粉裙装,配藕色绫绡披帛,袖口裙角处处绣着百蝶穿花,腰间系一串铃铛,梳了简单的垂髫髻,发上只以点点珍珠装饰,梨涡深陷,看起来倒是个好相与的人。 婉兮婉如在一旁布菜,苏瑾拿起案上的酒壶,倒杯酒闻了下,气味清冽甘甜,原来是端午时常喝的黄酒,不由多饮了几杯。 这时,旁边的萧琳似是天真的问道:“苏姐姐,人人传你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真是眼前一亮,本公主听夫子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大抵就是姐姐如此之貌了。” 萧琳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刚好听的清楚,热闹的宴席一下子静了下来。 还来不及反驳,坐于上首的妍贵妃以帕沾唇,笑着接道:“小八,你这可是错了呢,南宫氏代代出美人,又有着苏氏的血统,可真应了那句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就连那倾倒了四皇子的天下名伶如烟姑娘都比不得呢!” 她苏瑾不是傻子,话里的讽刺意味怎会听不出来,一个把她比作惑主的杨贵妃,一个又刻意挑明苏氏和南宫氏势力坐大,连带着把她比成了青楼女子。 如果她沉默,说不定明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会传遍“妖女、祸水”的名号,最重要的是,会引起帝王的猜忌! 自古以来,君主最忌讳的便是外戚夺权,而刚刚妍贵妃那番话想必很好的起到了煽风点火的效果,即使龙椅上的那个人是明君仁君,也不会允许臣子的家族势力膨胀,所谓盛极必衰,现在的苏氏和南宫氏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自然,这时皇后和苏相更不能开口,否则便更显得欲盖弥彰。 还不等苏瑾开口,对面已经有一个轻笑的声音响起,那人并不规矩坐于席上,反而斜倚着,手拿酒壶,一派放荡形骸,却并不粗俗,一张妖冶的脸在烛火下反而显得更加俊美,“贵妃娘娘,本王的侧妃自有她的好处,能不能与苏小姐相比,呵呵,不劳您费心。小八,今天不是有你最喜欢的芙蓉糕,怎么不吃了?” 皇后趁机,清清喉咙,“也真是的,小八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话?本宫定要仔细审问你这个夫子,宫廷礼仪学不会,外人传言倒是听信了不少!” 皇帝见众人一派沉默,也开始打了圆场,“皇后所说有理,妍儿,何必跟小辈计较,小八,你今日可是又调皮了,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萧琳调皮的眨眨眼,嘴里说着知错了,语气仍是不服。也奇怪,自从萧聿发了话,妍贵妃也就不吭声,默默地吃着酒菜。 苏瑾偷偷抬头,皇帝虽语气严厉,眼睛里流露出的确实掩饰不住的慈爱。又一瞥,正好看到刚才帮她解围的那人,萧聿,他似乎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又有一丝落寞,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鸾后谋第5部分阅读 也是,他这样不受宠的皇子,明明是同样的父亲,待遇却如此之差,也不外乎有这样的心情了。只是,这样的他,不再意气风发,阳光少年,让人有些心痛。 这样想着,一次宴席应该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度过,谁知到一半时,婉兮为苏瑾添酒,却不知怎的,腿一软,手指一个不稳,整个人伏在了苏瑾身上。 苏瑾连忙扶住婉兮,惊慌失措。旁边传来婢女的惊呼声,萧琳的娇斥声:“啊啊啊,谁这么大胆,敢污了本公主的罗裙,来人!” 苏瑾转向右侧,原来刚才酒壶径直从婉兮的手里飞向了八公主,酒液撒了一身。 萧琳这下也明白过来了,怒指着苏瑾,“苏姐姐,你的婢子刚才对本公主不敬,你现在莫不是要护着她?”说着,她向身后的侍卫道:“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如有违抗,给本公主一起用刑!” 婉兮早已吓得不轻,苏瑾把她护在身后,转而向龙座上叩头:“皇上,皇后娘娘,苏瑾绝不会包庇,这件事一定事出有因,婉兮是苏瑾的朋友,而非奴婢,苏瑾相信婉兮不会是这样的人,求皇上开恩!” 萧琳气得身子发抖,“你你,你不过是仗着你们苏家的权势才这样胡作非为,你们” 此话一出,座上的皇帝也不由得沉下脸:“小八,住口!来人,送八公主回宫!” 萧琳再哭再闹,也抵不过皇帝的命令,还是被一众侍卫送了回去。伏在地上的苏瑾早已汗涔涔,不敢抬头看此时皇帝的脸色。 许久,上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口谕,“今日之事,小八的确鲁莽了,那婢子连伺候人都照顾不好,留着何用?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发配浣衣局。瑾丫头,莫要求情,起来吧。” 苏瑾心下一惊,二十大板?浣衣局?婉兮就算不死也活不了了,她还想求旨,皇后已经下令:“就按皇上说的办,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拉出去?” 背后传来婉兮不停的哭喊声,“小姐,救我”苏瑾不敢回头看,只能在座位上低着头,手缩在袖里不停的抖,她甚至不敢看身边婉如的脸色,可能是怨恨、不解、或是其他。 殿中早已恢复一片祥和景象,只有她觉得恍若置身冰窖,桌上的佳肴再也没动一下。 回府后,她生了场大病,闭门不出,就连叶卿菡多次来找她都被回绝了。 这些天里,皇上钦点王氏女王以娴为太子妃,并赐婚于丞相府,谢家小女谢娉婷嫁于相府公子苏宸睿。这场联姻,不知碎了多少京中闺秀的芳心,她们的梦中情郎终是娶了别人。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这场亲事的背后是沉重的家族,以及被束缚的一生。 正文 第十八章 赐婚 夏日里的天气总是难耐的,薄汗轻衣透,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相府听香水榭的八角亭里,婉如素手执扇,苏瑾闲闲倚在美人榻上,两层的亭台楼阁边的是一泓荷花池,穿假山而过,流水潺潺。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亭里的桌上摆放着鲜艳欲滴的瓜果和糕点。只一袭薄衫的苏瑾拈起一个葡萄送入嘴中,淡漠地向身边执扇的婉如问道:“最近,大公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小姐,自从少爷于六月十七成婚后,便甚少回府,陪少夫人回门后,夜里多是在官衙里办公,少夫人也并未多露面,据服侍的下人说,少夫人整日只是按时去向夫人请安,闲暇看百~万\小!说,做做女红之类。” “这倒奇了,自她进门,我还没有正面见过这位嫂嫂,她还真是和哥哥相敬如宾了呢。” “婉如,我猜,接下来,我的终身大事该订下了吧。” “小姐如此家世,定会嫁与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呵呵,对了,我让你打听的,最近浣衣局有情况吗?”苏瑾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问道。 “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奴婢已经打点好了,小姐让我给婉兮送的东西也都送到了,浣衣局劳作虽苦了点,有小姐这番苦心,婉兮在里面总会好过的。” 苏瑾点了点头,婉如心下暗叹:小姐还是如此耿耿于怀,这么多天,虽看起来是放下了,实则一直自责。 七月初一,有圣旨到相府,前厅跪满了乌压压的人群。 来宣旨的是皇上贴身大太监康禄,可见皇帝对相府重视一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当朝丞相苏清远之女苏瑾,恭谨端敏,毓质令名,朕躬闻之甚悦。今怀王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苏瑾待字闺中,现特赐婚于怀王聿为王妃,交由礼部于钦天监操办,择日完婚,钦此。” “微臣遵旨,谢主隆恩。”苏清远颤巍巍的接过圣旨,早有下人递过赏银,苏清远满带笑容的亲自送康禄出门。 “有劳公公了,不如喝杯茶再走。”苏清远做邀请状。 康禄一甩拂尘,“丞相大人,皇上可是赏赐了相府不少嫁妆,喏,都在外摆着呢。奴才可先给丞相大人和小姐道喜了!宫里还等着杂家复命,这就告辞了。” 苏瑾看着前厅外摆放的赏赐之物,雕花玉如意一对,布帛一万匹,绫罗绸缎,古玩珍奇,琳琅满目。 苏清远刚刚还笑着的表情转换成了愁容,说:“瑾儿,为父知你不喜,可是皇命难违啊。” 苏瑾缓缓抚过那些华服美衣,指尖划过精致的刺绣,扬起笑:“爹,女儿嫁,为什么不嫁?四皇子人中龙凤,女儿怎会不愿?” 苏宸睿忧心问道:“妹妹,你真的要决定嫁给四皇子吗?” “哥,这婚事是皇上做主,抗旨就是株连九族的罪,我们苏家承受不起!何况,我总是要成长的,嫁给四皇子也并非不好,这婚事很有可能是姨母做的主,皇后既然如此做,必定有她的理由。” 听她如此回答,苏宸睿沉默无语,苏清远叹了口气,道:“瑾儿,你终是长大了,也罢,为父总要放手的。” 婚期很快定下来了,钦天监占卜八月初三宜嫁娶,丞相府和怀王府开始了准备六礼事宜。 七月七乞巧节,在这天,南越国历来有举行花灯会的习俗。凡是及笄的女子均可到护城河边放花灯。银汉迢迢,鹊桥相会,街上行人皆可以面具示人。 出嫁前的最后一个七夕节,苏瑾觉得新颖,便和婉如约了叶卿菡一同前去。 匆匆覆了面纱,七夕夜,花市灯如昼,新月如钩。 街上到处有卖灯笼和面具的,苏瑾走到一个小摊旁,挑了个脸旁有一簇羽毛的狐狸面具,又替婉如拿了小猫面具,拿了织女宫灯,喜滋滋的戴上,俏皮可爱。 叶卿菡寻了一只青铜獠牙面具,挑了八角灯笼,几人结伴往护城河方向去。 河边早已聚集了一对对情侣,皎洁的月色映照着河水中的花灯,似乎见证着那些爱偶写下的誓言,一盏盏灯火映天,水波潋滟。 苏瑾细细的在宫灯内用纸写下“愿逐月华流照君”,想了想,在末尾写了安安,然后点燃,小心放入河中,浅水湿了裙角不自知,静静地看着花灯越漂越远。 这是她第一次放河灯,也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放河灯,她只愿自己的真心没有错付,以后,她要完成自己决定的人生。 一旁叶卿菡凑过来,揽住她,“小瑾,你猜我写了什么?” 苏瑾偏着头看她,疑问,叶卿菡看着夜空说:“我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想嫁给那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男子。” 河边的微风吹起苏瑾鹅黄|色的裙角,头上的流苏随风飘着,她定定看着河面,“呵呵,你这丫头还真是一副少女心,婉如你呢?” “奴婢只希望小姐的良人没有觅错,奴婢会一直陪在小姐身侧。” “自古七夕空余恨,小瑾,你说这世上的爱情若真如牛郎织女般悲欢离合,那该是如何景况?”叶卿菡道。 “七夕节,世人皆道牛郎织女之悲,君不见其情之忠贞。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非一心人,我宁愿放手”苏瑾答道。 “好诗,小姐好才情!”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苏瑾看向声音发出之人,一名紫袍男子缓步而来,虽戴着面具,却是给人温润之感,并不唐突。 河边另一侧,两名男子一名女子,皆戴面具。 一男子白衣胜雪,腰束月白流云纹腰带,墨发以鎏金发冠束起,另一男子着蓝袍,镶了银丝边,身体挺得笔直,两名男子皆周身尊贵,丰神俊朗。 那粉衣女子挽着一名黑衣锦袍男子,音如黄鹂娇啼道:“玄之,你看河边那些女子男子都在写心愿,我们也来写好不好?” “语儿,你写便是,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信如此习俗。”那男子淡淡道。 “不嘛,我们要一起放河灯。”女子拉着男子胳膊撒娇,男子虽周遭冷淡,却还是应了她的要求。 “语儿,今日能陪你出来已实属不易,玄之一遇到你可真是没办法了。”那蓝衣男子笑道。 “三哥又在取笑我了,哪日三哥也娶个妻子来,自会明白呢。”粉衣女子红着脸不好意思。 正文 第十九章 七夕 “三哥今日可是来错了?语儿,既然如此,何不让四弟向老爷说明,求娶了你?”蓝袍男子问道。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粉衣女子虽害羞,心里到底是欢喜的。看了看挽着的男子并不说话,似是微微赌气,便道:“语儿要助爷成就大事,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白衣男子站得笔直,笑笑,却仍是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鬓发,语气虽淡漠,却一派宠溺:“语儿,以后莫要妄自行动,那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嫁给太子的就不会是以娴,而是你,以后不许如此莽撞,少时的承诺我自永远记得。” “玄之,所以你那天还是去了,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你那天为什么要救她?她的确漂亮,但是成亲后,不许你对她好。”粉衣女子嘟嘴。 “我做事情自有理由,这些你无需担心。”男子说着,解下自己外裳披在女子身上,“夜间风凉,小心些。” 女子便拿了鸳鸯灯,用紫金豪笔写下簪花小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男子替女子点燃花灯,随她一起将灯放入河中。 那紫衣男子一手负于后面,翩翩走近,头顶只用镂空的皮质雕花冠挽起,一半垂于脑后,上面插着着如意形玉簪,腰系一块青色玉佩,是兰花形状。 苏瑾象征性的福了下礼,对紫袍男子道:“小女子只是拙作,让公子见笑了。” 那男子轻笑:“刚才姑娘所作之诗倒让在下刮目相看,没想到女子居然能有此番见解,在下佩服。若是被那些酸儒生听到,不知又要多出什么礼法规矩来?” 苏瑾想了想,“在这长安城里,公子如此性情之人倒也难得一见,今日公子一席话,想必定然不是迂腐之人。女子又何妨,南越国本就是马背上的天下,既然礼法许男子休妻,为何女子不可?” “这倒是与本公子想到了一起,若非一心人,姑娘今日可是来求姻缘的?”那男子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姻缘不可求,但是一切皆在人为,若闻君有两意,我宁愿相决绝。”苏瑾知面前此人并无恶意,随心答道。 “哈哈,好个伶牙利齿的姑娘,有趣,在下愿与姑娘结交,汾阳谢仲,敢问姑娘芳名?” “颍川苏安安。”颍川是苏氏祖籍之地,苏瑾真心想结交这位朋友,却也不愿被识破了身份,故如此回答。 那男子似是挑眉,道:“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今有花灯一盏会友人,姑娘的才识性情在下佩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说着,那男子居然揭下面具,缓缓露出全貌,不浓不淡的眉恰到好处,一双桃花眼雾气昭昭,挺拔的鼻子沿着恰到好处的轮廓,只淡笑着看她,却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世上应当只有他能配得起如此称赞。 苏瑾也不再拘束,摘下面具,谢仲定定看她,眉目如画,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秀挺的鼻子,浓密的卷睫,满头青丝映着月色泻了一地星辰。唇角轻笑,惊艳了时光,也惊艳了他。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姑娘之才,今日在下当以酒会友,不知姑娘何意?”谢仲也是豪放洒脱之人,当下便把她当朋友看待。 “公子盛情难却,小女子自当遵从。”苏瑾抱了拳,不顾婉如和叶卿菡的担忧,随着谢仲上了河边的一家出云阁,顿时,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没有了出嫁前的担忧和怅惘,只余高山流水遇知音。 酒楼里,生意红火,当苏瑾跟着谢仲进入时,一人立刻迎上来,“公子,您可回来了”目光瞥见谢仲身后覆着面纱的苏瑾,立时住了口,眼睛里闪过防备。 苏瑾留意,不过是一介奴仆,却心思灵敏,并不维维诺诺,周身的气派不可小觑,想来定是出身什么名门望族。 谢仲并未在意,径直介绍道:“谢鹏,这是苏小姐,本公子刚结识的朋友,去替我们准备一室雅间,人生难得遇一知己,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苏瑾上了楼,并未让婉如跟着,怕她不放心便遣了人去苏府报信,然后打发她去做些别的事情。 谢仲拿起桌上的酒壶,酒水从壶口泻下,丝丝缕缕,浅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幽香,绵长悠远,笑道:“姑娘,这是果酒,不易醉的,你尽可放心。” 还真是个心细的人,苏瑾心里想,道:“谢大哥,别叫我姑娘了,苏安。” 说着,两人拿起桌上的酒杯一举,“这杯以敬我们相识。”一饮而尽。 美酒入口,苏瑾心里不由暗赞,味美清冽,却又不失余味,唇齿留香。 两人把酒言欢,并不多问各自底细,却越来越像多年失散的老友,从家国到天下,从古今到未来,苏瑾大概觉得那是自己在这异世最快活的时光。 “苏安,今日能与你结为莫逆之交是我之幸,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可来找我,想喝酒了,就到这间酒楼找掌柜的,报上我的名字,我自会赴约。”谢仲眨了眨眸子。 “谢大哥,以后若是找我,就到醉仙楼,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苏瑾后来还是醉了,谢仲看着她半醉的眸子,迷离却带着浅浅的诱惑,哑然失笑。 据说那日,出云阁有一女子,醉酒后诗兴大发,当即以筷击缶,奏一曲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随即挥毫泼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在出云阁大堂墙壁以行书题诗,落款苏安,遂成绝唱。 一时间,那女子当日的风姿无人可及,人人皆遗憾自己不在场无法得窥如此精彩。长安城内文人争相模仿,醉酒后斗诗,倒是直接形成“长安酒贵”场面。苏安小姐也成了长安城内人口相传的奇女子,只是无人得见其貌。 正文 第二十章 成婚 自那日酒楼归府后,听着外间的传言,苏瑾只是一笑置之。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婉如不解,“小姐,那日的女子明明是你,为何不澄清呢?” “婉如,我在众人眼里只是苏相女儿,有时候把一切都暴露于众人面前,没了神秘感,风头太盛。倒不如让那些人随意猜想,我也乐得清闲。你那日倒是去了哪里?” “小姐既不让奴婢守着,便去了胭脂阁买了些随便用的水粉罢了。叶小姐也早早回府了。” 苏瑾听完并未多言,却忧心起了另一件事,婚期将近,她还没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她蘸了墨,提笔写下,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吹了吹,待墨迹干后,她交给婉如,“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将这封信送于怀王手上,定要他亲自启封。” 八月初七,苏家小姐与怀王大婚的日子。 天还没亮,苏瑾就被拉了起来梳妆。进了些素食,用帕子湿了脸,喜娘用五色棉纱线绞去她脸上汗毛,俗称“开脸”,微微刺痛。 喜娘为她敷妆粉,薄薄的胭脂映着双颊晕红,似新妇之娇羞。以螺子黛画翠眉,额间细细贴上蔷薇花钿,婉如从妆奁的雕花象牙筒里取出口脂,呈石榴娇色,苏瑾接过,微微抿了唇,低头间,眼睛里是不经意的流露出的欢喜。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清晨廊下,已有清脆的鸟鸣,院里的桂花散发阵阵幽香,风和日丽,宜嫁娶。 屋内屋外,挤满了全府的婆子丫鬟,苏家请来的六亲皆全、儿女满堂的妇人正为苏瑾梳头。捋起一把青丝,崭新的象牙桃纹梳穿过浓密的黛发,那妇人嘴里笑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将头发高高挽了个髻,南宫澜在一旁,亲手为她插上累丝蝶形珊瑚簪,在两鬓斜入鸾钗,云凤纹金华胜缀于额前,动作缓慢却小心,南宫澜说:“今日是娘为你最后梳一次头,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我的瑾儿,也长大了呢。” 苏瑾不由得心下一阵酸楚,在这个世界她第一次体会到亲情,今日才明白为何自古会有“哭嫁”一说,一开口有了哽咽:“娘女儿不孝” “看这大喜的日子,我是作甚么,今日,娘的瑾儿定会是整个长安城最美的女子,可别哭花了妆容,小心吓着了姑爷。”南宫澜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却是看她不够。 换上大红喜服,长裙逶迤着地,广袖绶佩,凤冠颗颗珍珠点缀,桌上的菱花铜镜里映出女子的身影,凤冠霞帔,凤冠前的流苏摇曳模糊了容颜,众人为其蒙上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 外间早已鸣炮奏乐,苏瑾想:是他来了,媒人的声音已远远传来,催促着。然后有厚实的脚步声渐近,应是怀王拜见爹娘的场景,苏瑾在婉如搀扶下上了轿,坐稳后,轿外重新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遮在红盖头下的苏瑾不由一阵茫然,想到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去面对。 那一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在街道旁驻足观看,只为一观柔嘉郡主与怀王的风采;那一天,据说相府铺了十里红妆,富可敌国,迎亲的队伍占满了长安东西两侧;那日的怀王,高头骏马上,一袭喜服,玉树临风,不知惊艳了长安城中多少闺阁少女。众人称其一瞥为惊鸿。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估摸着应该走过了大半长安城,看来自己对这颠簸的轿子终是不习惯的,外面的轿夫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轿帘被掀开,一双赤色履出现在她的眼前,一截红色袍角随风扬起,红毯从轿前一直铺进堂屋,喜婆和婉如搀扶她下轿,一方红绸递过来,盖头下的苏瑾牢牢伸手牵住,感到好像有温热的力量从另一端传来。 红绸另一端有低低的声音传来,“莫怕,父皇与母后在里面等着。”莫名的,她觉得这声音似有了一种魔力,原本浸满汗水的手心也逐渐放松。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成婚(二) 帝后亲临,这对亲王是莫大的荣耀,只怕除了当初的太子大婚,没有哪个王爷能得此殊荣。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辟邪跨鞍,入内室,随着侍者的声音“一拜天地”苏瑾缓缓跪下,行三跪九叩礼,“二拜高堂,”坐于主位的帝后含笑看着交拜的新人,“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众人簇拥下,苏瑾被喜婆和婉如搀着进了西厢暖阁的新房。坐于喜床上,苏瑾能感觉床上撒了很多东西,凹凸不平的硌着人,焦促不安。 喜婆和丫鬟挤满了厢房,吵吵闹闹。 “王妃娘娘,王爷现在前厅宴请宾客,稍后就来。”几个喜婆毕恭毕敬,生怕这位尊贵的娇小姐一个不乐意,他们就遭殃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反正一时半会儿怀王也来不了这里,婉如伺候着就行了。等前面结束了,你们再过来。”这里的人实在太多,闷得苏瑾头晕眼花,想着打发了他们,自己能清静会儿,还能小憩。 “娘娘,这可使不得,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奴婢们私自离开,可是要治罪的!”这些人话里居然带了惶恐,苏瑾听到扑通的跪地声。 看来这怀王府还真是治家有方,连奴婢们都忠心耿耿。自己活像是被监视的,苏瑾有些不快,故意提高嗓音道:“本妃的话不管用是么?本妃是皇上钦点的怀王妃,你们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么?” 听了这话,满室的人都吓得战战兢兢,一个字说不好,可是藐视皇权的大罪,只好退下。 听着声音静了下来,苏瑾将盖头扯下丢在一旁,身边候着的婉如急着帮她盖上,“小姐,盖头自己不能掀的,要等王爷来了才能拿下!可别让人看见了。” 苏瑾挥挥手,“哎呀,没事的,盖着这红色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到,我会闷死的!再说,怀王今晚不一定会过来,不用担心。” 忽然,她觉得好像窗户上刚才有人影闪过,仔细一看又没了,想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转而看向所处的新房,据说这是正王妃所居梅园的西暖阁,洞房之地。 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洋,洞房门前挂着双喜字宫灯,窗户上贴有沾金的双喜字,桌上婴儿胳膊粗的龙凤喜烛燃的正旺,床上悬挂着大红双缎的床幔,喜被下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 视线转到桌子上,精致的小碟里装满了吃的,有鹅脯、鸭卵等荤食,也有一些好看的糕点,因早晨只进了一些素食,饿了一天,苏瑾看到这些食物就移不开眼了。 为了不被发现,每样苏瑾只吃一点,用了点芙蓉糕,下点牛羊肉,又喝了碗红枣莲子粥,临了又吃了几颗花生。苏瑾立时觉得活过来了。这厨子倒比相府的还好。 看到桌上有壶酒,苏瑾正好奇,准备打开看下,整个人突然被拽了回去,是婉如惊呼声:“小姐,怀王来了,快去坐着。” 苏瑾赶忙盖上盖头,端坐在床上,一下不动,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盖头给摇了下来。喜婆和丫鬟们也已进来,由远及近,一阵脚步声传来,开门。 苏瑾低着头,看到床边出现一双薄底黑靴,心内一阵紧张。 喜婆声音响起:“请王爷用秤杆挑喜帕,一生称心如意。” 挑起,喜帕落,眼前一亮,苏瑾反射性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男人。 他身着大红喜袍,长身玉立,衬得丰神俊朗,嘴角虽笑着,却不达眼底,凤眸一派冷冽,又好像闪过一丝丝的惊艳。 苏瑾不得不承认,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还在出神,喜娘的声音已经传来,“请王爷王妃共劳一食,行合卺酒礼。” “呀”喜娘叫出了声带着惊慌,怀王淡淡道:“出了什么事?” “王爷,这这摆在桌上的食物已经被人用过” 某王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怎么看的?” “王爷,那个我不知道不能动,是我用掉的。”苏瑾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呐呐小声道。 意识到对面的男人暗涌的怒火,“还是先用合卺酒吧,王爷,消消气,大喜日子何必呢,嘿嘿” 喜婆拿了合卺酒,萧聿亲自倒了递给苏瑾,放在鼻下闻了闻,并不是特别辛辣的味道,反而有种甘甜的醇香。 一饮而尽,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一丝不屑,可能看惯了名门淑女,她这种粗鲁之人入不得眼罢了。苏瑾暗暗自嘲。 桌旁的喜娘瞅准时机,进言:“王爷,王妃娘娘,喝了合卺酒,趁热用些红枣莲子粥,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合合满满。” 苏瑾听了,也权当祝辞不甚在意。 当她看着那喜娘要揭开桌上的粥盖时,顿感不妙。 果然,其中一个喜娘拿开碗蛊,看着里面早已一滴不剩的羹粥,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跪在了地上:“王爷,那粥也被人用光了。” 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苏瑾觉得自己已经被他身上的冷冽气压给冰冻了。半晌,萧聿转过身来,捏起苏瑾的下巴,抬高,凑得极近,用暧昧的语气,“王妃,你要不要向本王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嗯?” 两人靠的很近,苏瑾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香,还有喷洒在她面上的温热的气息,却让她不寒而栗,明明是对她笑着,可捏着她的下颌的手是冰冷的。 话落,放开她,对门外喊道:“来人,把这几个喜婆给本王拖下去!” “王爷,这件事是我错了,和她们无关。” “连主子都照看不好的奴婢要着何用?当本王的命令不管用,竟敢不在房里守着王妃!” 语气不容一丝置喙,苏瑾哑口无言。 这时,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还未关上的门外站了许许多多的人。 领先的是一女子,和苏瑾也是旧识,八公主萧琳。 她早叽叽喳喳跑进来,“四哥,我们都等着闹洞房呢,王妃嫂嫂今天可真漂亮。” 虽然可能萧琳是天性纯真,可经过婉兮一事之后,苏瑾总归是不可能与萧琳亲近起来。 “琳儿,别胡闹,四哥今日大喜的日子,小心你又犯错。”说话的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据说是七公主,之前因为体弱多病并未经常露面,在外修养,因此苏瑾并未见过。她的母妃舒婕妤位份不高,皇帝倒也没有太过冷淡,反而颇得帝心。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洞房 萧琳很听她的话,不多言语,苏瑾对这位七公主产生了好感。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四弟今日大喜,刚才没喝上喜酒,二哥先给四弟和弟妹道喜了。”这声音!苏瑾抬头,只见那人还是一袭紫袍,只是少了那晚的儒雅,多了份尊贵不可逼视,他是齐王萧沉,也是谢仲。 苏瑾心下吃了一惊,直直地看向他,却见他并未如同自己般吃惊,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呵呵,也对,谢乃是母姓,仲排行老二,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来今日来了很多人,依次向右看去,包括表哥萧衡、谢仲、三皇子贤王、一些见过面的世家公子小姐们。 似是感受到苏瑾的目光,谢仲,不,萧沉迎上她的视线,笑的云淡风轻,道:“弟妹,大喜之日,别来无恙啊!” 苏瑾身边的男人忽的暗地里抓住她,力气之大,捏的她手都要碎掉。明明是调笑,可苏瑾却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之味:“怎么?王妃和二哥是旧识?” 苏瑾笑笑,忍着疼痛:“王爷想多了,二哥此等人物的身份,岂是我等想见就能见的?” 在场的人都觉得瞬间尴尬的气氛,还是太子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 “四弟,本宫的表妹可是从小娇养着的,连本宫和母后都舍不得动她一下呢,今日你们大喜,还望以后相敬如宾,你定要好好待瑾儿,莫要辜负本宫和母后一片苦心。” “太子殿下说笑了,既已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不会亏待了她去。”萧聿淡淡道。 苏瑾想来,太子虽然骄纵了些,但对她的确从未责罚,欺负过。心里一暖。 贤王见状,也开始活跃气氛,开了口,“小八,新娘子也见到了,该回宫去了罢,四弟还要去给父皇敬酒,莫让父皇等急了。” 萧琳不情愿,也只能撇了撇嘴,道声告辞。 剩下的宾客无非是想图个吉利,或是见见这苏小姐是否真如传说中美貌,女人嘛,总是有着比一比的心理。 在见到苏瑾容貌的那一刻,有吃惊的,有不屑的,也有嫉妒的,她早已见怪不怪。 不多时,人已经散光,婉如也被萧聿打发了下去,室内只余喜烛不时发出的噼啪声。 苏瑾不安的坐在床上,床旁男人高大的身影,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 苏瑾故作轻松的开口:“哎那个,怀王,你不会在这里过夜吧,嗯我想要休息了。” 说着,苏瑾大咧咧的走到妆奁前坐下,抬手摘下凤冠,揉了揉被压得生疼的额头,呲牙咧嘴,往镜子里一看,那男人怎么还没走? 正要摘下头上那些繁复的首饰,萧聿却大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是极少见的笑意和温情,这几乎让她以为这场婚姻,他应是不排斥的。 他缓缓俯下身,在她耳边靠的极近,说道:“王妃,你不知道女子发髻要由夫君解开么?嗯?” 苏瑾打了个寒颤,搞不清刚才还一脸嫌弃的男子怎么会突然这么温柔,小心道:“夫夫君,臣妾这不是为您着想吗?如烟姑娘只怕还等着您呢。” 苏瑾笑的极谄媚,这位怀王不像传闻般懦弱,反而阴晴不定。还是小心为上。 萧聿替她拿下发钗,青丝一泻如瀑,尽显妩媚。苏瑾看着镜中两人的身影,这一刻她突然有了种“结发夫妻”的感觉,不过只一瞬,便被打断。 门外是丫鬟的叫喊声:“爷,我们家主子又犯病了,求您快去看看吧。” 带着哭腔,任谁听了都会不忍心。 混杂着婉如的呵斥声,“今日是王爷王妃大婚之日,快下去,不怕治了罪!” “王爷,求您见姑娘一面吧,王爷” 苏瑾反应过来,刚要说些什么,一身喜袍的男人已经一阵风的出去了,只有几个字飘散在空中,“许嬷嬷,照顾好王妃。” 苏瑾看了看还握在手中的发簪,低头瞧见自己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喜服,很想自嘲一笑。 看来洞房花烛夜定是要自己过了,呵,如烟姑娘,才是他萧聿的心上人。虽明知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苦涩了下。 刚刚还为自己散发的男子,转瞬就去了另一个女人那儿,而且还是那样一个与自己齐名的女子。 自己也没有来得及问他是否收到了她的信,也没有来得及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从袖里摸出一样东西,是一块圆形玉,成色不算上好,却光洁无比,可见定是被人常常摩挲,上面刻着小字,似乎是“玄之”。 那是上次他救她时落下的,本想亲手还给他,却一直没找到时机。 一直候在门外的许嬷嬷听了吩咐,她本以为里面这位主子定是一番刁难,发脾气,免不得动手打人。 谁知她进来时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到处贴满喜字的房间里,王妃一个人坐在菱镜前,还穿着华贵的凤服,却是那么落寞。 感到有人进来,她只是转了下头,吩咐:“下去吧,这里不用服侍,有事我会叫人的。” 末了,还对着她一笑,许嬷嬷之前对此小姐出身尊贵,脾气不好的偏见全然没有了,倒是有些心疼这样的女子,退出去前道:“奴婢就在外间,王妃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 熄了灯,苏瑾脱掉喜服,默默上床,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三更时分,苏瑾只觉得身旁突然温暖起来,便往热处蹭去。 等到醒来,苏瑾发现自己正搂着身边的人,还蜷缩在他的怀里,忍下内心震惊,不用猜也是萧聿,可是,他昨晚不是去陪他的侧妃了么? 缓缓抽出手,苏瑾再也睡不着,蹑手蹑脚下床穿衣打扮,生怕惊醒了床上熟睡的男子。 一个趔趄,苏瑾差点滑倒,还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旁边的床榻,还好萧聿没醒。若是两人此时打个照面,苏瑾只怕会尴尬。 这倒也奇怪,萧聿此人行过军,应是警醒,却没醒,看来当真是昨晚累到了。 苏瑾细细看去,他眼窝下一片深青,长长的睫毛下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昨夜并未梳洗,如烟姑娘应是病的很重罢。 想着,萧聿却睁开了眼,离萧聿脸庞不过几寸的苏瑾顿时红了脸,像做错事被抓的小孩子般。 萧聿并未在意,转而问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额。已经卯时了。” “今日还要进宫向父皇母后请安,昨日本王来得晚,没有吵到你吧。” “没没有。还要进宫,就先传下人洗漱吧。” 苏瑾要开口,萧聿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刀,径直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滴在了雪白的素绢上。 是了,他这么心细的人,等下下人进来肯定是要收这个东西呈进宫里的,若是不做了假,还不知道是要怎 鸾后谋第6部分阅读 道是要怎样应付。 反正自己正好不愿,苏瑾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装作视而不见,只是拿出自己早备有的药箱,取出创伤药。帮他止住伤口,淡淡道:“不要沾水。”便唤了下人进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敬茶 “没想到王妃懂医术?”萧聿略带了查探的目光看她,也多了一丝赞许。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臣妾略懂皮毛而已,并不精通。” 许嬷嬷带着婉如和一众奴婢进来,端了洗漱用品。婉如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她。 苏瑾只是笑笑,早有人收走了床上的白绢,粗粗用过早膳,苏瑾便和萧聿出了门。 苏瑾挽了新妇髻,一身淡蓝色宫装,裙上绣着点点木兰,发饰只以梅花簪点缀,略施粉黛,更衬得脱俗。马车边,萧聿早已等候在此,紫袍,黑靴,玉簪,长身玉立。 看到苏瑾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 踩着下马梯,有下人撩起帘子,苏瑾先坐了进去,不可不说,这马车还真是精致,内部舒适软垫,行起来四平八稳。 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紧闭着眸子休息,却像长了透视眼般,“想说什么?” 苏瑾衡量了下,开口:“我知道你不喜这场婚事,毕竟是皇上亲自赐婚,即使没有情谊,做做样子该难不倒怀王吧。” “嗯,卿菡交代过,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东西,那天你救我时候掉下的,是你的吗?” 萧聿睁开眼睛,却在看到苏瑾手上的东西时候面色大变,一把夺了过去,厉声:“这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从何处得来?” “那日湖边捡到的,本想还给你,却一直不得机会。”苏瑾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道。 看他不再理自己,想必那玉定是对他极重要的,便生生压下了想要问他的事情。 一路,两人无话。 凤栖宫,室内香炉氤氲,两人给皇帝皇后请安。 秋荷递过茶,苏瑾恭敬跪于地上,双手平举,向帝后敬茶。 南宫倾含笑接过,看着下面一对璧人相携,苏瑾面若芙蓉,萧聿一身贵气,也不由喜笑颜开。 皇帝沾沾嘴角,开了口:“快起来吧,聿儿如今也成了亲,瑾儿以后可就是怀王妃了,你们两人以后还需多多扶持。” 苏瑾低眉顺眼:“是,臣妾谨遵教诲。” 一派新妇的模样,只有苏瑾知道两个人交握的手是冰凉的。 稍顷,萧聿随皇帝去了养心殿讨论政务,苏瑾则被南宫倾留了下来,说要说些体己话。 凤栖宫花园,南宫倾捏起一朵开得正娇艳的芙蓉,嗅着花朵散发的香气,对身侧的人道:“瑾儿,这场婚事由不得你反悔,还记得你出生那年国师说了什么话吗?” “自是记得,姨母,据说我出生那日,满日祥光,国师说此乃凰瑞,因此才被封为郡主难道不是吗?” “不,当年国师确实如此预言,可为天下人所知的只有几句,而被陛下隐瞒的几句则是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苏瑾大惊,若是如此,自己当年出生时早会被处死,可为何还被受封? “这几句也是当年本宫偷听来的,当年你甫一出生,陛下的确是起过杀心,也正是国师进言阻止。他只说了一句“若诛你必遭天谴”,这也就是为何所有人只听说过前几句,却不解其中奥妙。”皇后看着远方,平淡道来。 苏瑾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居然如此离奇,她倒很想见一见那位国师,可是很多年前就听说他已经云游四方去了。 “如此,姨母为何要促成这门婚事?”苏瑾不解,她一个女子居然可兴天下,可亡天下,那为何又要把她配给萧聿。 “陛下坚信你兴的是他南越朝的天下,衡儿已是太子,我们家族的权势已让陛下忌惮,所以你不可能是太子妃。可你是我族女子,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替本宫好好看着怀王府,兴天下。” 苏瑾隐隐明白了皇后话中之意,她这皇后姨母是不放心怀王,要她当细作。 最后那一句话里“兴天下”,表哥已是太子,将来的皇位非他莫属,可姨母这话里兴的难道是南宫氏的天下? 即使知道自己在这场偌大的局里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是她不愿掺杂进去,因为太累,要放弃很多。可是真的听到自己要替皇后监视怀王时,苏瑾还是沉了心。 他会真的有夺储之心吗?不可否认,苏瑾带了私心,她的确很欣赏萧聿,才能出众,相貌好看,恐怕整个京中女子没有不迷他的。 但是,这场婚事又是她自己求来的。 她一直谨遵爹爹的教诲,“无故莫侍皇族,无因莫近王侯”。 可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爹替她挡掉了皇后的太子妃之位,也为她挡掉了王公子求亲,可若是自己不寻一条出路,以后还有李公子、张公子。 自己终是要嫁人的,爹和娘不能为她挡去所有风雨,所以她赌了一把,亲自向皇后说若要嫁,愿四皇子。 一是因为四皇子早因如烟名声大噪,苏瑾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牵扯,二是毕竟他为自己解过围,想来应该不是那么讨厌她吧。因此,苏瑾命婉如送了信给他,他若看到,应是不会太过于为难她。 可是,直到后来,苏瑾才知道,他才是最深的人,看不透,布了一场大局。这些都是后话。 这个想法好像与皇后不谋而合,苏瑾总觉得皇后特别防着萧聿,按理说一个不受宠的母妃所出,能有多大希望。 可皇后应允了,恰好和皇上提起柔嘉郡主的婚事,皇上似乎也有意,这事便定了下来。 “等下回府的时候,就让墨笙随你一同,她会从旁助你。” 皇后拍了下掌,从花坛后面转出一个和苏瑾差不多大的女子,青色奴仆装扮,相貌其实也不差,只是浑身冷艳,见了礼后就一直低着头,锋芒尽掩。 养心殿,萧灏景坐于暖榻上,身前的案上是还未批改完的奏折,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子。 “聿儿,即使把你流放在外,这么多年你可还怨恨父皇?” “父皇做事自有道理,儿臣不敢怨恨。”萧聿语气平和。 “朕虽为你指了这门亲事,但是不要妄想自己不能得到的,你是聪明的孩子,柔嘉郡主是制约苏氏的一步棋,你要做的便是让她爱上你,这些你应当知道。” 听到自己的父皇说这些,也罢,在他萧灏景的眼里,他这个儿子一无是处,只是为他的其他儿子登上大位的跳板。 萧聿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昨夜假装淡定,早上为自己包扎的女人,一袭淡色衣裙 萧聿缓缓抬起头直视面前那个男人,他的父皇。 萧灏景看着眼前之人脸上的落寞,这一双眼睛,和那人是何其相似,心下一阵疼痛。 他忘记了这也是自己的儿子,是那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而萧聿却被流放,被打压猜忌。 “是,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皇所望!”萧聿抱拳叩首,只有他自己知道握拳的手是在颤抖。 他不甘,凭什么他只能屈居人下,凭什么他要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成为父皇为他的爱子铺路的垫脚石。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立威 巳时,养心殿。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萧聿已向皇帝辞行,走出大殿,背影笔直,皇帝的话一遍遍响在他的脑海里,不让他争抢,他就偏要这天再遮不住他眼,这地再埋不了他心,再无可拘他之物。 走出养心殿,便看到苏瑾站在白玉桥栏旁等他,身边多了名婢女,只怕是皇后身边之人,也不点破。 直走到身边,执起她的手,道:“让王妃等久了,这么长时间怕是冻着了。”说着,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苏瑾淡淡一笑,并不挣脱,羡煞了旁人。 好像刚看到身边之人,萧聿问:“这婢子是谁?怎的没见过?” “皇后怕臣妾初为人妇,料理不好,因此派了墨笙来照顾我。” “嗯,以后尽心尽力服侍王妃,定有赏。” “是,奴婢谨遵王爷之命。”墨笙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丫鬟。 回府路上,墨笙被安排在马车外随行。 马车内,苏瑾抽出被萧聿握着的手,靠在车壁上,道:“怀王演戏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知道猜谜的功底怎么样?” “人人喊打处,无古不成今。” 因担心隔墙有耳,苏瑾把她要说的话借此说了出来,若是萧聿能明白她的意思,自然好办。 “王爷不必急于回答臣妾,只是,明天之前,臣妾希望听到你的答案。” 到了怀王府,苏瑾先于萧聿撩了帘子跳下车,萧聿带了几分惊讶凝着她。 回到梅园,已是将近中午,婉如看着她身后跟着的墨笙,虽有疑问,却只在眼里浅浅流露,煮了茶,奉于苏瑾。 苏瑾唤来许嬷嬷:“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安排的姑娘来伺候本妃的,有劳嬷嬷,给她安插个好住,好好照看着。等下来觐见本妃。” 等墨笙走了出去,婉如放下茶具,掩好门窗,仔细看了廊下,迫不及待问:“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今日皇后留我单独在凤栖宫里说话,墨笙表面上服侍我,实际上不过是要我给宫里传递怀王的消息,派了她来协助同时监督我罢。现在,姨母连我也不相信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真如皇后娘娘所说吗?”婉如忧心。 “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即使不按皇后所说,也难有出路,除非今晚有转机。”苏瑾喝了口茶,叹道。 这时,有下人来报,侧王妃如烟求见。苏瑾想了想,还是决定见客。 理了理妆容,苏瑾坐在主厅玫瑰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妹妹这么晚才来向姐姐请安,是妹妹的不是了。”这娇滴滴的声音还真是和那晚青楼所见不同。 从门外逐渐走进一人,一身暗红色长裙,外罩金丝薄纱,身披软烟罗,高髻斜插珍珠碧玉步摇,戴鎏金钏,在侍婢的搀扶下,弱柳扶风。 这如烟侧妃穿得如此华丽,倒不像是来请安,用示威更恰当。 走至苏瑾面前,双膝跪下,“姐姐,按民间风俗,妹妹一早是该给姐姐敬茶的,只是昨夜里旧疾突发,因此今日王爷便交代了臣妾晚些再来,请姐姐别见怪才是。”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苏瑾因此责罚,倒是不允了怀王的命令,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恼羞成怒,不识大体。 当然,她苏瑾不是如此女子,转瞬便笑着开口:“侧王妃说笑了,只是这声姐姐本妃还真担不得,本宫记得如烟姑娘应是比本宫年纪大了。” 一顿,以袖掩唇一笑,苏瑾继续道:“至于昨晚,如烟姑娘旧疾犯了本宫当然要劝王爷去看看的,王爷倒是累坏了,昨夜里回来一身疲惫呢。” 做出娇羞状,下面跪着的如烟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她以为能留下王爷,谁知后来醒来身边根本没有人,唤来丫鬟说昨夜里就走了。 气得她一怒之下砸了好几个萧聿赏赐下来的花瓶。 难道王爷昨日真的和她圆房了?看到嬷嬷手上的白娟她还不信,可是现在苏瑾的表情,语气都在象征着什么。 看来今天真是来错了,自取其辱,自己生平最恨的便是年龄已将近双十,跪在地上的如烟虽不敢表露太多,但微颤的身子已经泄漏太多。 苏瑾坐在上面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果真,那日青楼所见不过是假的,她曾经欣赏的女子不过也如此。 苏瑾对身边的墨笙道:“侧王妃都跪了这么久,还不快去奉茶。” 墨笙端出茶水候在一旁,婉如伸手递过,奉与如烟。 如烟接过,高举过头顶,虽有不甘只得恭敬:“臣妾给王妃敬茶。” 苏瑾也不再为难,只让墨笙打发了人出去。 婉如在一旁兴奋,“王妃,这下可好,那侧妃还想着示威挑衅,却不知咱家小姐几句话就把她噎的不行。” 苏瑾意识到,不管怎么样,自己如果想生存,就要在这个府里竖起威信,顺便培养自己的势力。 夜半,自知萧聿不会过来,苏瑾打发了婉如和墨笙不需守夜后,也早早歇下了。 梅园,西厢。 床幔飘荡,床上的人似已睡熟,一个黑影轻巧推开房门,身子一闪,进了屋内。 来人走到床边,凝视着苏瑾睡熟的容颜,习武之人,即使在夜里视力也是极好的。 缓缓拉开苏瑾身上的刺绣棉被,手被猛地按住,床上之人轻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翻身坐起,来人随意坐于榻上,发出一声笑,道:“王妃这梅园还真是有个忠心的奴仆,守了这么久终是让本王找到了空子。” 苏瑾想,定是墨笙设了什么机关,若是来人想要潜入房间只怕不易。 为不引起注意,房内并没有点燃蜡烛,苏瑾望着黑暗中的人,“臣妾也没想到王爷居然有如此功夫,倒真是深藏不漏。” 是的,这人是怀王,萧聿。一身暗衣,极易隐在夜里。 “说吧,今日邀本王前来,何事?” 苏瑾上午的谜语谜面“人人喊打处,无古不成今”。恰好对应“鼠”,又是两日交界处,自然是子时了。 “只是想与王爷合作,不知王爷是否有意?” “哦?你凭什么确定本王要与你合作?你有什么值得本王与之交换的?好像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具身体本王看得上眼。”萧聿轻佻,扫视着掩在被中的苏瑾,只穿了里衣,有些松散,露出些许肌肤,带了几分戏谑。 苏瑾大囧,她倒忘了练武之人视力极好,“死色胚,你丫去死!” 抬脚就朝萧聿踹去,却被他握住,抽不回来。 想起头上还有的发簪,苏瑾径直拔了下来,萧聿看到青丝如瀑,有一瞬间的愣神,划破衣衫,却反应够快的格开,顺便箍住她的手臂,把苏瑾挤到了床角。 苏瑾被推倒,清晰地看到眼前的男人凑过来的俊颜,“王妃这是要谋杀亲夫,嗯?” “你你快起来,不然我喊人了。” 萧聿好整以暇看着她,“墨笙”笙字还没出口,萧聿没料到她真的叫了起来,要是招来了那个婢女,真是件麻烦事。 没过多考虑,萧聿扑过来一手将她抓住,就用他的嘴堵住了苏瑾还未出口的话。 苏瑾懵了,她第一次离萧聿这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还有夜里露水的味道。 眼睛瞪得大,她的眼前全是萧聿那张邪魅的脸,还有那双凤眸。 苏瑾忘了呼吸,只怔怔看他,萧聿仿佛也忘记了,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 趁萧聿一瞬间怔忪,苏瑾用力推开他,踹了一脚,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嘴,满是懊恼,自己怎么就被他占了便宜!丫的! 再看那男人,无任何不妥,居然带了几分笑意看着她,似在回味什么,苏瑾的脸红了个透。 “喂,萧聿,不许笑”苏瑾作势要打过去。 扑了个空,萧聿道:“又来了,怎么还想谋杀我?不是要和我合作吗?” 想到自己的正事,苏瑾顾不得其他。 苏瑾郑重向他说,“萧聿,想必你也清楚如今的形势,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我可以助你消去帝后的怀疑。” “怀疑?本王何时受的父皇和母后怀疑?”似是对此回答不屑,萧聿挑了眉。 苏瑾胸有成竹,“其一,当年娴婕妤的事情我也有听说,陛下封你为王却不重用,定是有原因。其二,陛下为何赐婚于我俩,以你的才智,应该猜的不离十,想必你也不愿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萧聿沉默半晌,终是开口:“没想到王妃将情况分析的如此透彻,条件?” “我要这王府的大权!你府里姬妾奴仆都要由我管束。” “好,成交!”萧聿站起身,背对她,“希望王妃别让本王失望才好。 而后,萧聿大步走出,似乎心情大好,摸了摸嘴角。 第二日,早晨。 还在梳妆的苏瑾对身后服侍的人开口,“墨笙,婉如,你们去通知管家,让他带着所有府里的奴仆下人一刻钟后在王府泰安殿集合,就说本妃有话要讲。” 一刻钟后,泰安殿挤满了下人交头接耳,都在暗自议论。 “我听说啊,昨夜因如烟侧妃突发疾病,王爷丢下王妃娘娘独自走了呢!” “今日不是有人见到嬷嬷端的白娟了吗?听别人说咱们这位王妃娘娘可是大美人,免不了骄纵跋扈。”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神秘道。 一个婆子捂住丫鬟的嘴,看看旁边,训斥:“你不想要命了,王妃是什么人,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被听到可是说不定会杀头。”那婆子满面心惊。 忽的,站于最前的管家徐寅,示意众人安静。 从里间屏风里走出一人,只着常服,头发随意挽了髻,浅浅的酒窝,身材高挑摇曳,看上去明明是一娇弱女子,却比如烟侧妃更美。 正是苏瑾,他们的新王妃。 坐在前厅的雕花木椅上,苏瑾看着下面情形满意点了点头。拿起桌上杯盘,用盖碗轻刮几下,将香茗送入口中尝了一口方道:“各位,本妃从今日起便是这怀王府的女主人,以后府里的事由都交由我管。今日请众位前来也是为了和大家宣布几件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立威(二) 苏瑾随手拿起放在几上的几本账簿,翻看了下。+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这么大的王府每日的支出也是惊人的,可是每年怀王的俸禄加上从一些庄子里收上来的银钱并不是很多,也就是够得开支。 再仔细看下,她发现这些账簿里面都是有些猫腻的,比如厨房开支有时一天居然要二十几两银子,仔细算来有的够一户农家人一年开支了。 苏瑾放下手中账册,向徐寅问道:“以前,府里的事由都是谁来管?” “回王妃,府里向来是由王爷身边的碧落姑娘打理。” 一个丫鬟居然被称为姑娘,还是他萧聿身边的,倒不知是哪位红颜知己了? 苏瑾使了个眼色,婉如跨出一步说:“碧落姑娘是哪位?” 一个绿色身影站了出来,苏瑾打量了她一下,长得倒是挺娇俏,不过好像对她这位新王妃并不满意。 “不知碧落姑娘在王爷身边都做些什么?” 碧落一脸骄傲,“我是王爷身边的大丫鬟,跟着王爷好几年了。” 苏瑾想她应是萧聿收在房里的通房丫头,突然重重拍了下木桌,厉声道“碧落,你该当何罪?” 众人都懵了,碧落一脸被吓到:“奴婢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身为婢女,觐见本妃时候却自称“我”,既然是王爷身边的人怎会如此不懂规矩?此为其一,何况,作为代理掌管府里大小事务,却不懂持家,难道看不出这几本账做了假?” 碧落慌了,她本以为这位新王妃不过是长得漂亮,内在是大字不识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大小姐,谁知她居然看出了账里的东西。 不过再一想,自己好歹是王爷房里的人,谅她不敢对自己怎样,便硬着头说:“王妃,奴婢是真的不知,不如等王爷回来再做决断。” “哼来人,将这仗着王爷之命侵吞府里财产之人拖下去,打十大板。”苏瑾边喝茶边说,显得漫不经心。 还有一些站着不动的侍卫,平日里碧落仗着爷宠爱没少做什么事,如今他们在没有摸清状况前生怕打错了。 婉如叫道:“尔等可是不听王妃之命,如今王爷把大权全权交予王妃,你们连王爷之命也不听了么?” 话还没说完,侍卫就拖着碧落出了去,任再怎么哭闹求着饶命都不行。 厅内的众人都安静下来,听着外面的板子声,从一声声求饶到最后再也没了音。 期间,苏瑾只淡笑着看着众人,喝着茶。 不一会儿,有侍卫回报:“禀王妃,碧落已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众奴仆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寒,生怕下个被行刑的就是自己。 苏瑾听完,喝下最后一口茶,展了展衣袍,说:“好,找人送她回房,记着找大夫去看看,送上好的膏药去。” 所有人都迷茫了,大家都以为这王妃必定是恨死了碧落,要置其于死地,谁知却又找大夫看病,这是哪一出? “好了,各位,散了吧,今日只是想让各位知道,本宫并不是赏罚不明之人,若是你们忠心,本宫自是有赏,但若是像碧落如此中饱私囊,下场可就别怪本宫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伏地呼诺,苏瑾想,看来这方法还真是有效,以后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多了。 傍晚,苏瑾正用膳,墨笙报怀王来了梅园。 萧聿走进内室时,一美人斜卧在榻上,未施粉黛,天气还未凉透,便未着鞋袜,在烛光下执卷书看。旁边的小几上是正煮着的茶,热气咕隆隆冒着。 晕黄的烛光映着她如玉般的容颜,一绺头发调皮的垂下,发梢拂过书卷,削长的手指夹过一片书页,圆润的脚趾露在外,着宽大的素衣外袍,仿若天外的仙子,不染尘埃。 咳嗽一声,苏瑾这才注意到房内高大的身影,还是一身官服,想必还来不及回南清宫换衣,闲闲开口:“什么风把怀王吹来了?可是因为本妃今日处置了王爷房中的人?” “呵呵,王妃这话是吃醋了?”男人寻了处坐了下来,不客气的拿了茶喝,直到半晌,苏瑾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刚刚泡过的茶杯,顿时有种想和这个男人打架的冲动。 “喂,你不是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的?碧落本宫就是处置了,你”苏瑾以为他要责难,便先发制人。 “近些时日,东辽国进贡了一批珍宝,父皇恩准,本王便挑了些送来,看看是否合你的意?”萧聿打断了苏瑾要说的话,唤声进来,外面走入萧聿的贴身随从风宇、风阳。 两人手中拿着托盘,萧聿拿出其中一件,拉起苏瑾的手腕为她戴上,是极少见的血玉,里面好像还有着血红丝丝流动。 苏瑾不知他是何意,只听到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要取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腕上的玉镯,说不开心是假的,他待自己是真的细心,总是不时送些东西过来,其实她都不在意的。 何况,还是他一个王爷亲自来送,转念一想,想必如烟那里也是这样吧。 就这样,把自己的手抽回,萧聿看着她刚才还是温情的脸上突然冷漠起来,只听她道:“夜深了,王爷还是去如烟姑娘那里吧,不然侧妃要等急了。” 萧聿身后的风宇风阳皆有些不耐了,萧聿却淡笑,“罢了,最近夜间凉,多穿点。” 转身便出了梅园的门,停顿,风中飘散来一句话:“这玉镯只有一对,独予你。”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连如烟那里也没有吗,苏瑾突然就心情雀跃了起来,虽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为什么,却看着手上的玉镯傻笑,招来了婉如和墨笙,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 一早,就有风宇前来禀报,“怀王身有公务,不能陪王妃回家省亲,还望王妃谅解。” 苏瑾没说什么,反正自己早已做好了这个准备,便自己一人乘着马车回了相府。 相府门口,早已站满了人迎接,苏瑾扶着墨笙的手下了马车,远远地,看到娘亲等人伏地迎接,场面堪比红楼梦中元妃省亲一幕。 苏瑾连忙唤了众人起身,南宫澜一看到她不免红了眼眶,母女两人进了苏瑾还未出嫁时的房内说话。 看着屋内的摆设还是没有变化,缀着绛紫流苏的软烟罗床幔层层铺地,雕花木床,红木桌椅,折叠的山水画屏风,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苏瑾怀念起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和婉如一起做女红,闲来煮茶调香。 “瑾儿,今日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是否怀王不喜你?”南宫澜担忧的拍着苏瑾的手,生怕她受了委屈。 “没有的,娘,只是怀王公务在身,临时不能来了,女儿这不好好的吗,谁还能欺负了我去。”苏瑾为使南宫澜宽心,笑着说道。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归宁 听了苏瑾的回答,南宫澜还是不放心,眼里已有泪光闪动,“瑾儿,在怀王府不比家里,凡事能忍则忍,做怀王妃,最重要的是抓住怀王的心,你的正妃地位是谁都不能动摇的。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娘,女儿做事自有分寸,你放心,女儿即使不能抓住怀王的心,这世界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苏瑾知道南宫澜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生活,但是她注定不愿像这个时代的普通人一样相夫教子,一辈子活在礼法束缚下。 “唉,我们女人一辈子总是要有个好归宿的,现在你也许还不懂,你先休息着,待会儿,娘遣了人唤你用膳。” 婉如去了厨房,苏瑾便在这相府里的地方再逛逛。 到处都是小时候的回忆,雕梁画栋,长廊曲折,刚立秋的天气还有着夏日的余热,这个时节,正是槐花开。 为显庄重,苏瑾今日着紫色宫装,梳高髻,画翠眉,一阵风吹来,金流苏随风飘动,院子里落了满地槐花香。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小时候总是趁着没有下人看管,和苏宸睿调皮的攀上槐花树,或是摇落一地槐花,看着那纷纷扬扬的落英漫天坠下,还总爱捡起放到嘴里尝那带点苦涩又甜蜜的味道。 那时候常常因为爬树刮破一条裙子,苏宸睿因着她没少挨打,就连父亲都骂她是不安分的小野猫。 还在神游中,一声呼唤将她拉回,“妹妹!” 人已走到眼前,绯色官袍,官帽上的顶珠以六块青金石装饰,苏宸睿并不热衷仕途,只领了个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做。 几日不见的,苏宸睿憔悴了不少,再没有了整日里风流倜傥的样子。 两人在树下石桌旁坐下,“苏宸睿,你这是刚从官衙里回来?” 苏宸睿弹弹她的额头,“死丫头,没大没小,听说你今天回来,我才放下手中事务赶回来。” 苏瑾想到刚才,听说她这哥哥自成亲后就很少回家,整日呆在官衙里,看来是真的,如此风尘仆仆,不知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唉,老哥,我可是听娘说你好久不回来了,嫂子整日独守空闺,就不怕她向谢大人告状去?”半揶揄半询问。 “瑾儿,你也知道,我不愿的”苏宸睿似是无奈。 两人都有些沉默了,对,这婚事毕竟不是哥哥想要的,可是,苏瑾问:“哥,听说你最近经常去翠烟楼?还为那里的一个姑娘另外置了庄子,金屋藏娇?” 好像沉默,“只是平日里沉闷罢了!” 苏瑾知道自己的立场毕竟不能说上什么,只是这件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毕竟对苏谢两家都不好,便劝他能收敛就收敛些。 苏宸睿得知今日回门并没有怀王陪同,不禁气从心来,想苏瑾从小便是娇贵着的,怎么能受如此窝囊气,要找怀王理论去,苏瑾失笑,看来在大家眼里,她还真成了怨妇。 “哥,你们一个个说的好像怀王多重要,其实都没什么,现在王府的大权是我在掌握,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真的!” 从远处走来一个女子,袅袅婷婷,淡蓝衣裙,同色丝帕,搽了薄薄的粉,见到他们两人,行了万福礼:“相公,怀王妃。” 苏瑾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哥哥只是淡淡的说声起,并不看那女子。她便是自己只见过几次面的大嫂,谢娉婷,清秀的容貌并不妖娆。 可苏瑾分明从刚才她与哥哥的对话中看出,哥哥并不多看她几眼,谢娉婷眼里还是闪过几丝深深地失落,或许,她终是对哥哥有情的。 苏瑾了解,她这位大嫂虽然姓谢,却不是妍夫人那般做派,平日里对娘亲和爹爹也算孝敬,算个知书达理的才女。 为缓解气氛,苏瑾笑着:“大嫂,不用这么生疏的叫我,随哥哥一同唤我瑾儿就好。” 谢娉婷先是诧异,后是笑了,眼里有感激之意。也随着叫了。 苏瑾亲热的挽起她的手臂,“大嫂,这地方是我和哥哥小时常来的呢,你怎么找到的?” “你今日回门,相公必定会和你在一起,我去了你房里没瞧见,便向下人打听了你们常去之处。爹和娘只怕要等急了,还是早点回去用膳吧。” 苏瑾想,谢娉婷也是识大体的女子,虽然对谢家没什么好感,苏瑾却对这位大嫂亲密起来。 聚溪阁,午膳全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餐桌上,苏宸睿不时地给她夹些以前未出阁时最喜爱的菜色,不一会儿,她自己的碗里早就堆积如山,倒冷落了坐在一旁的谢娉婷。 苏瑾笑了,打趣:“哥,你只顾给我加菜了,大嫂可是不满了呢。” 苏宸睿似也意识到,有些尴尬,便只好在苏瑾的注视下往谢娉婷那里夹了卤烧酱鸭,“不知你喜好,这道菜是家里厨子手艺最好的,不妨尝尝。” 虽是简单一句话,明显,谢娉婷已受宠若惊,手足无措,“不会的,相公喜爱,妾身便喜爱。” 随即,朝苏瑾瞥来感激一眼。 午膳后,相府书房。 苏清远背对苏瑾站着,幽幽叹道:“瑾儿,你可知为父为何要你来此?” 苏瑾不语,只是低了头站着。 “你自嫁给怀王后,还未圆房罢。” 苏瑾大惊,爹为何问她如此私密之事,“爹,” “瑾儿,你是我的女儿,我会不知你是何种性情女子?动心之前,你不会把自己交给怀王。” 爹只想对了一半,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动心了。 正想着,苏清远的声音又传来,“这两日可有给墨笙传过消息?皇后有些不悦了。” 苏瑾如惊天霹雳,“ 爹,你怎会?” 她那日在宫里和皇后的谈话可谓私密,平常人只会以为在赏花罢了,爹怎会知悉? 苏清远转过来看着她,“瑾儿,以前爹一直不愿让你卷入这些,可如今,你看到了,若要想保苏氏一族不衰,只有拥立太子,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这些事情你也一早明白,却只是不愿去做对不对?” 苏瑾想反驳不是,却只听继续到,“这南越国的朝堂很深,你看如今几大家族,王氏近年越来越受重用,王老将军虽年事已高,可毕竟手握十万大军,就连皇上也有所忌讳,族内人士基本在朝为官,淑妃娘娘又得宠,还有个太子妃,势头更盛。可南宫氏,自从那年你外公病逝,朝中便少了人,如今的门生也没有大作为,太子虽未犯什么错,却也不突出。苏氏若想能维持繁荣,便只有和南宫氏联手,遏制王氏。” 苏清远的声音严肃沉静,丝毫不像往日对苏瑾那般和蔼,苏瑾问:“这件事,娘亲知道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不用问苏瑾也知道,娘亲素日里总是那么安逸的性子,这种密谋之事爹一定是瞒着她的。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刺客 现在,一边是家族,一边是夫家,聪明的人想必都该知道怎么选择。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叹口气,“爹,我既然答应了皇后,自然不会辜负她的厚望,还请爹指明方向。” 民间风俗,女子归宁这日不可在娘家宿夜,苏瑾再恋恋不舍,也只能在晚膳前回了怀王府。 掌管王府大权,苏瑾不只是为了有钱赚,更是因为有了借口,在这府里刺探消息容易些。 皇后已等不及,要苏瑾留心王府内可疑之处,并前往查探传递消息。 入了梅园,她便唤来墨笙,以了解王府为由找了地图来。 梅香阁,冰绡刺绣罩着的五角宫灯,烛火倒影在纱绢上闪烁,不远处的檀木漆案上,苏瑾和墨笙摊开着卷轴借着灯光仔细研究。 这地图是找徐寅要来的,据说是怀王府动工修缮之前定下来的图纸,详细的很。 细细查看,整个王府坐北朝南,沿中轴线向两侧展开,前廊后厦,大门位于东南角处,上覆绿色琉璃瓦。 大门进入便是外院,王府南面外院多为下人所居,经过垂花门,中庭客房,正中便是整个王府的正殿,泰安殿。 向北则为内院,分东西厢房,两侧分别带有几间耳室,西厢是王妃所居,东厢则为姬妾住室。东西厢以长长的抄手游廊相连。 怀王有独自的院子,是整个王府里最大的,嘉禾殿,寝室唤作落梅阁,苏瑾皱了皱眉,好像她的园子也叫?br /> 鸾后谋第7部分阅读 叫梅。东西厢女眷的住处都有圆月拱形门与嘉禾殿相通。 萃锦园则位于整个王府的西面,占去了整个西北角。花园以一座汉白玉石门为入口,内有假山,荷池,东路则是架起的戏楼,还有可供人歇息的漪澜小筑,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再往东向看去,苏瑾疑惑,找来墨笙:“你看,这王府东北处虽写了蘅芜苑,却是标明王府禁地,是怎么回事?” “王妃,我问过管家,他说这里之前是前朝某位大臣的府衙,据说那位大臣宠爱的姬妾曾在这里上吊,并许下诅咒,此后便经常有闹鬼传闻,因此自怀王府建成,王爷便将这里划为了禁地,并派兵把守,一般无人会去那里。”墨笙缓缓道来。 “派兵把守?呵呵,只怕闹鬼是假,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才是真!”苏瑾听了这番叙述猜测。 “墨笙,你明日找个机会去东北边上一趟,先摸清楚了情况再说。” 已经亥时,苏瑾打了个哈欠,看着外面的深夜,便想着等明日再翻看地图,打发了墨笙去睡,临出门时苏瑾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可以不用守着我睡着的。” 自萧聿来的那晚,苏瑾才知,墨笙在外面守着自己,连他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躲了进来。 这话是对墨笙的信任,也是苏瑾日后想为自己留条路。至少说明她没有防着墨笙,而是把自己知道的坦诚相待的。 将要跨出门槛的墨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复又点了点头。 拿下灯罩,熄灭火烛,苏瑾径自上了床去。 夜里时分,苏瑾突然感到房内有响动,想睁开眼睛看看,继而觉得身下雕花梨木古床一阵剧烈晃动,藕色的软烟罗床幔被强劲的风卷起,然后一阵浓郁的鲜血味道充满了整个床榻,毛孔袭过一阵寒气。 还来不及反应,感到有人自背后环住她,苏瑾准备叫出声,那人捂住她的嘴,带着淡淡的血味,在耳边喘着粗气说:“别动!” 苏瑾慢慢平复呼吸,示意那人把手拿开。那人似乎累极了,放了手平躺在身侧。 苏瑾震惊开口:“萧聿?” 这人是萧聿,苏瑾刚才听到他的声音,本来惊恐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却又慌了,他一定是伤的很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深夜满身鲜血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萧聿萧聿,你怎么了?”苏瑾翻身,摸索着,想看清他的表情,声音中已带了慌乱。 摇晃中不小心碰到萧聿的腹部,苏瑾感到手心已是一片濡湿,不用说袍子是被鲜血染透了。 萧聿声音不大,却可以看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帮我,有人追过来。拿止血散。” 苏瑾嫁过来时,爹娘给她随了不少丹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能救萧聿的也只有这些了。 燃起一豆烛火,苏瑾跌跌撞撞下床,找到放于木柜底层的百药箱,凭记忆摸出一些止血散,又看了看箱里仅存的三枚的小还丹,犹豫下还是取出一颗,倒了桌上晚间时的凉水混了给他喝了下去。 苏瑾并不精通医术,只是会一些简单的包扎,这些药虽不能发挥太大效果,但救回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好,长长的睫毛颤动,薄唇失了颜色,血终是止住了,床上之人的夜行衣也被扯得七零八落,发髻散乱,苏瑾有越来越多的疑问。 这时,一阵指风,烛光应声而落,自己也被床上的人卷入被衾,而后,不久,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瑾暗惊:好强大的功夫。在昏迷时都还能保持如此清醒,非常人所能做到。 这才明白了刚刚突然熄灯的原因,黑暗中她看不清萧聿的脸色,暗自一想,她已开始着手去脱萧聿的衣服,萧聿先是一惊要阻止,后明白过来任由她继续手上的动作。 然后,缓缓脱去自己的寝衣,露出大半上身,其实,苏瑾也红了脸,只是庆幸是在夜里,看不清彼此。 可她忘了一点,习武之人视力即使在夜里,十步之内也能看得清。 她没有看到,萧聿的眸光暗了暗,这时,敲门声响起,有些急凑,是徐寅管家的声音,“王妃,太子府上来了人。” “王妃娘娘,这么晚叨扰了,刚才,太子殿下府上进了刺客,我们追捕中看到刺客进了怀王府,还望娘娘行个方便,准许搜查。”这声音苏瑾认得,是太子身边的护卫许将。 打了个哈欠,做出一副慵懒的声音,“原来是许统领啊,本妃和王爷正睡得好呢,哪里有什么刺客?” 听到怀王也在,许将抱拳,“还请王爷和王妃行个方便,这样卑职回去对太子殿下也好交代,也是为了王爷和王妃娘娘的安全。” “瑾儿,不妨就让许统领进来搜查,春宵一刻不如公事重要,本王这府里什么时候也招刺客来了?”屋内传来的是萧聿那调侃的话语。 众人一惊,怀王爷居然也在房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正在行那夫妻之事,恐怕不好打搅。 “哎呀,不要人家可不愿意,许统领,你难道觉得本妃身为太子表妹,会窝藏刺杀太子殿下的刺客么?”苏瑾娇喘着声音道。 又传来里屋嘻嘻哈哈调笑声,确实不像有刺客,院子里站满的侍卫都有些心虚了,怀王和王妃可真是开放,里面这小姐毕竟是太子的表亲,素来与太子交好。万一真惹怒了这位主,他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杀意 许将只想着要给上级一个交代,心下一横,做了手势,便要带领众人进屋搜查。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红色的殿门轻轻一响,萧聿已立于门口,刚才两人在拖延时间的时候,萧聿早已换好雪白的寝衣,现下伤口止住了血暂时看不出,斜斜倚在门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懒洋洋的声音:“哟,什么风把大哥府上的红人给吹来了?” “王爷,属下奉太子之命捉拿刺客,若有不是之处,还请见谅。”许将低头暗暗观察,看到怀王不像是有伤的样子,便做样子。 这时,苏瑾也走了出来,只披了红色披风,面色困倦,关心道:“哎呀,秋日夜里凉,王爷您怎么不听走出来了呢?” 说着,往身边人怀里靠去,萧聿适时揽住她的腰,“这下,许统领该相信了吧。” 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场夫妻恩爱的画面,男子高大威猛,佳人在怀。 其实,只有苏瑾知道,萧聿身上的伤撑不了多久,因此她才会随着出来,而现在,萧聿过于虚弱的身体,几乎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快要撑不住了却仍一副娇柔状。 见着这幅场景,许将实是无话可说,“今夜多有冒犯,还请王爷王妃宽恕,卑职告辞。” 待脚步声走远,两人转身回屋,萧聿强撑的身子终软了下来,立马有风宇风阳两人随着进入,将他从苏瑾肩头搀扶过,靠在椅上,“爷,您没事吧。”风宇说着,防备的瞪了苏瑾一眼。 苏瑾苦笑,自己鬼使神差的帮了他,违了父命,反倒出力不讨好。 这件事情不可能被皇后知道,也不能! 还好自己今晚支走了墨笙,不然还真的没办法交代。 “莫担心我,风宇、风阳,告诉她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本王的事情自由本王来解决。”萧聿不停咳嗽着。 她或他?难道他萧聿还有同伙?这倒是第一次从萧聿脸上看到如此焦急的神色,来不及细想,耳边又有声音响起,苏瑾转头看去。 “可是,爷,今晚”许是苏瑾目光过于冷冽,风阳一边说着,一边偷瞄苏瑾,那意思好像是要立即回嘉禾殿,当她这梅香阁是洪水猛兽般。 苏瑾翻了个白眼,“呵,可真是王爷忠心的奴才,本妃这梅园容不下你家王爷这尊大佛,好走不送!” “王妃莫生气,舍弟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还请恕罪,只是王爷的伤势还没好, 为了不引人怀疑,或许还要在这梅园借住几日。”一人抱拳,恭敬。 苏建瞅了瞅,哦,是萧聿的另一名护卫,风宇,这话说的才像求人办事的口气嘛,不过,要在她这里住上几天? 先不说跟一个大男人在一起几日,她都觉得膈应,墨笙那关都过不了,她定会有所怀疑。 苏瑾撘着披风,双手抱胸,嫌弃的表情,又撇撇嘴,似是不想搭理。 萧聿心中没来由的怒了一下,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好似从未有过。 本来从未想过在这里留宿的,突然,冷笑一声,他改变了主意。 “怎么,有多少女人盼能得本王一顾,王妃不情愿?好!”击掌,“把人带上来!” 音落,一个人影被推搡着走进来,站定。 定睛一看,婉如!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刚刚有段时间不在的护卫风阳。 “婉如,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怎么你?”苏瑾忧心,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遍。 婉如移了移步子,摇了摇头,“奴婢没事,只是这位侍卫强行将奴婢带到梅园,直说王妃有事要奴婢走一趟,奴婢怕王妃有个缓急就急跟着来了。” “如何,王妃可还满意?”萧聿不以为意的笑笑,反而眼里闪着某种狡猾,哪还有刚才虚弱之状。 “萧聿,你什么时候把婉如带来的?到底想干嘛?”苏瑾明白了点什么,吼道。 旁边候着的风阳风宇听到苏瑾声音猛地拔高,皆皱了皱眉,“王妃娘娘,您怎可直呼王爷之名?” 苏瑾冷笑,直直看向风宇风阳,“呵呵,允许你们欺骗我的婢子,就不凭本宫直呼其名?怀王又怎样,若是没了皇权这层皮囊,不过普通贩夫走卒而已,又能尊贵到哪里去?” 这一番话说的或许是掷地有声,直直盯着的眼神反而让风宇风阳略心虚的低下了头。 啪啪的掌声,“本王的王妃可真是好口才,莫忘了,王妃也是权倾朝野的苏家小姐,只是” 不妨坐于椅上的人突然发难,抽出随身护卫身上所携长剑,刷的一声出鞘,直指苏瑾的胸口,剑尖在窗外月光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芒,离她的胸口只余几厘米,剑尖稍动便划破了披风。 动作之快,苏瑾几乎未看清。 “呵只是不知若没了这性命,可还说得出这番话?”萧聿声音波澜不惊,眼睛里是明显的杀意,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现下却如一名久经训练的杀手般,不带一丝感情,一身里衣并不显得窘迫,而是给人一种压迫感。 苏瑾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大不敬,暗自懊恼自己的冲动,不过转念一想。 婉如跪倒在怀王脚边,拉着衣角,声音中有了哭腔:“王爷,王妃她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求王爷手下留情,王妃毕竟是丞相府小姐,您您不能杀她!” 风宇风阳也皆是大惊,劝道:“王爷,这奴婢的话不无道理,现在还不能和苏相撕破脸皮,三思啊!” 萧聿一脚踹过去,婉如伏趴在地上,似是受了伤。 “这么忠心的下人,王妃好像并不怕死啊,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你?”明明是那么好看的笑着的眼睛,可嘴里的话却是那么凉薄。 苏瑾不惧,直视对面的男人,“怀王这话错了,本宫不过是小女子一枚,怎会不怕死?明日里王爷随便择个借口,譬如被今夜潜入王府的刺客不小心误杀,又或是身染沉疴,本宫就这样‘死’了,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怀疑。您说是吗,王爷?” 萧聿轻笑了一声,眼光中似有赞赏之意。 苏瑾继续,眼睛里是萧聿从未看到过的笃定,“可本宫相信,王爷不是那目光短浅之人,杀了本宫,得不偿失,苏氏虽无证据,却容易给有心人落下口实,顺便得罪了苏家,如此赔本的买卖,王爷定然不会做!”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蚀心散 “呵,女人,你是断定本王不会下手。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男人手中的剑终是收了回去,苏瑾拢了拢被划破的披风,看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婉如,甚是忧心,问:“现在,王爷可否救了本宫的婢女?” “你这婢子忠心可嘉,本王那一脚用了八分力,此刻已经伤了心肺,只是若没有解药,活不过明晨,若想本王救她,拿出你的诚意。”萧聿重新靠在椅上,兴味的看着她。 苏瑾朝身后的柜子看去,或许婉如的命有救了。 看出她的心思,萧聿一边摩挲着剑身,声音响起:“苏瑾,你的灵丹妙药医治不了内伤的,不要白费力气。” 苏瑾知他是在难为自己,一咬牙,缓缓闭眼,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臣妾恳请王爷施以援手,救治婉如。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条件?”头低的很低,双手平举。 苏瑾心里暗想:萧聿就是算准了她拼了命也要救婉如,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要挟她。真是卑鄙! 萧聿缓缓摸出一个两指宽的白玉瓷瓶,虽然小巧,却让旁边的风宇风阳皆变了脸色。 他对跪于地上的苏瑾道:“这是本王研制的蚀心散,目前还未研制出与之相克之物,只能七天一服,压制毒性。你若食了这蚀心散,本王便会救那婢子。” 苏瑾犹豫很久,最终一把夺过,拔开瓶塞,看也不看便咽了下去。 呛到一阵咳嗽,抚着胸口,她转眸看着萧聿道:“现在,王爷可以兑现承诺了么?” 一个眼神,风宇风阳二人把婉如抬回房间,萧聿开始施以诊治。 服下蚀心散,苏瑾并没有太大感觉,私想着会不会有其他解掉的方法。这时,正要出门的萧聿突然淡淡传来一句:“莫轻举妄动,蚀心散无药可解。” 冷不丁的响起,苏瑾想他还真是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真是神了。 清晨,苏瑾到婉如的房间里去,怀王身后正跟着背了药箱的风宇一起走出,风宇说,王妃,婉如姑娘伤势已经稳定,只需休养几天便可。 苏瑾应是,谢怀王爷高抬贵手。 男人并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多么讽刺,明明人是被他所伤,苏瑾却要感谢他救了婉如一命。 风宇跟上,路过苏瑾时低声说了一句,王妃,爷今日还有早朝,为了救婉如姑娘费了不少力气。 走在前方的萧聿突然回头,一个刀子般的眼神,风宇立刻噤了声,跟了上去。 苏瑾突然想到,昨夜他的伤口还未愈合,一夜未眠,今日上朝,不知会怎样。 乾元二十五年,八月十五,中秋节。 宫中历来有中秋宫宴的习俗。无论是未成年,或是成年建府、指婚的皇子公主,这天都要携家眷参加。 早几天,怀王便命人送来了衣服,自那日婉如之事后,萧聿便以公事忙,未回过府。 这几日,因着婉如身子还未痊愈,一直是墨笙在伺候着。 墨笙问起那天晚上的事,感觉蹊跷,苏瑾也只答,不过是寻常夫妻间的事情,淡淡说起,打消了怀疑。 墨笙取出宫宴上备好的衣服,使个眼色,似乎有话要讲,苏瑾朝着殿内众人道,本宫要更衣,有墨笙服侍就够了,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应诺退出,墨笙小心看了看周围,附在苏瑾耳边:“王妃,奴婢这几日寻空去了趟蘅芜苑,只是附近有重兵把守,因此并未靠近。” “哦?记下你看到的东西了么?” “蘅芜苑是士兵轮流守职,三个时辰换一次,但是只有正门有人守着,或许是此处甚少有人来,并不像最初推测的神秘。” 墨笙说出心中的猜测,苏瑾反驳,不,这蘅芜苑表面上是人尽皆知的禁地,若怀王过于重视,层层包围,反倒显得不同了。其内部一定大有玄机,普通人即使进去了也只会认为是误闯禁地,发现不了什么,他萧聿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对了,墨笙,你都会些什么?”苏瑾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奴婢自小被皇后娘娘当做细作来养,因此样样都学,不过其中最精通的乃是轻功、暗器和刺杀。” 苏瑾本想看看自己身上的毒能不能解,现在却又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墨笙,你说你从小被南宫氏培养?你爹娘呢?” 说到这里,墨笙一直颇冷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奴婢祖籍会阴,很小的时候,奴婢的爹娘死于一场瘟疫,正好那时南宫世族寻找新的一批死士,承蒙南宫大人得救,奴婢便从小被成了杀手,大了些,便被送入宫里为南宫家族出力!至于爹娘,奴婢已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到最后,墨笙已有些哽咽。还是强忍住了眼泪。 苏瑾不禁感慨:南宫大人应指的是舅舅南宫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墨笙从小被当做杀手来培养,也难怪性子冷,却也只有在提起亲人的时候能露出真实感情。 遂拍拍肩膀,眨了眨眼睛对她说:“看看,这样才像个女人嘛,做人呢,就是要幸福,好了,帮我更衣吧。” 墨笙将礼服缓缓展开,呈现在苏瑾眼前的是一身月白色宫装,宽大的裙幅,衣摆上绣着淡紫色的木槿,庄重不失清新,恰符合王妃的身份,也是她喜欢的款式,披素锦帛,只是可能行动起来不甚方便。 看来这怀王选衣服倒是挺在行,再想想在外的风流之名,苏瑾想也不奇怪了。 撇撇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她才不要想那个卑鄙的小人。 没来由的心情不舒服,指着这件衣服道:“墨笙,把这件丢了放入箱底,另取了我那件上次皇后赏赐的淡蓝色宫装来。” 墨笙为难,说,主子,这怕是不太好吧,怀王亲自命人送来的,若是拂了爷的意,万一 “放心,我自有办法,按我说的办。”她苏瑾才不要穿给众多女人选过衣服的男人送来的,说不定藏了什么杀招,自己偏不顺他的意,他越恼火,自己就越开心。 正文 第三十章 中秋(一) 换上淡蓝长裙,外表看仅是普通料子,款式并不出彩,手感却是大不同。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流云锦为底,衣袂和前襟上点缀木兰花,簇簇幽幽开放,皆为手工蜀绣。胸口系有同色双结,宫绦垂地,没有繁复的花纹,却清新不失雅致,配手腕上的血玉镯,出尘若仙,相得益彰。 苏瑾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甚是满意,墨笙似有不解,这种场合,以往宫内的嫔妃总是想尽了办法装扮自己,以期得见圣颜。 “主子,这样打扮,会不会太素了点?” 苏瑾道:“今日宫宴我又不是主角,何必那么出尽风头?再说,那么多为怀王争风吃醋的女人,也不缺我一个!帮我挽个飞仙髻,配相应的首饰就可,不必太繁复。” 墨笙暗道,还是主子看得清楚,凡事无需太过张扬。 因着这几日怀王从未回过府,苏瑾和如烟便分别乘车进宫。最前面是风宇和一些王府护卫,苏瑾和墨笙共乘一辆,后面跟着如烟和婢子。 到了宫门,侍卫例行简单检查便放行了。 进入内城宫门,已经有不少马车停在路侧,苏瑾挑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宫中高等宫女服侍模样的人,走至旁侧如烟的马车旁,隔着帘子对里间道,“奴婢墨屛拜见侧妃娘娘,听闻侧妃娘娘赴宴,我家娘娘想邀娘娘至关雎宫一叙。” 话语虽是恭敬,可态度甚是傲慢,居然没有行礼。 转念想,关雎宫?看来是妍贵妃了,当今皇帝为昭示其宠爱,特为妍贵妃建造关雎宫,以显君子好逑之意。 据说内部富丽堂皇,一切比照皇贵妃礼仪,怨不得连婢子也这般趾高气扬。 只是这妍贵妃何时与如烟交好了?难道是妍贵妃不喜皇后,自然也不愿与她这怀王妃交好,因此与如烟这侧妃走到了一起。 放下帘子正思索着,帘内传来娇娇柔柔的嗓音:“有劳姑娘了,请墨屛姑娘代替本妃问候贵妃娘娘,待拜见了皇后娘娘便前去关雎宫。” 马车内的墨笙也听到了外间的谈话,“主子,这妍贵妃宫里的人也太不懂规矩了,按理说,这关雎宫的婢子前来,必定是先要向您这正妃问安。” 苏瑾笑笑,并未在意,却似是叹气的说了句,“墨屛在这宫里呆不久的,可惜了她主子。” 墨笙顿时明了了,这宫里最忌风头,不懂规矩之人。这种人即使再得主子宠,被抓住一点小把柄,总是有权势更大的人可以将她从云端打入地狱的。 主子是要借他人之手,她们只当个笑话看好了。看来,妍贵妃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争斗已经放到了明面上。 苏瑾提着裙角下了马车,如烟已迎上来,笑吟吟开口:“王妃,可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行礼,妾身可随您一同前去拜见。” 苏瑾瞟了瞟她,如烟今日打扮可谓费尽心思,暗红色的侧妃正装,绣着颗颗珍珠,外罩金丝百花衫,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唇上的胭脂仿似浸了玫瑰汁般鲜艳欲滴。 头上的珊瑚琉璃八宝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确是佳人,可在苏瑾看来,太媚而失了风情,过于华丽便显得颜色繁复杂眼。 “嗯,本宫正要去向皇后请安,只是如烟侧妃不要去拜见妍贵妃吗?” 如烟刚刚还笑着的脸色立马变了,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好支支吾吾的低下了头。 内心想的却是:苏瑾,本妃不过是看在你是皇后侄女份上才对你如此恭敬,你们苏家总有倒台的一天,我看你到时候怎么笑得出来,还能如此盛气凌人。 也不再为难,苏瑾开口:“正好我一人闷得很,便一同前去吧,侧妃如此知书达理,姨母一定会喜欢的。” 凤栖宫,皇后笑着让下人备座。 秋荷沏了茶来,苏瑾一手托起茶盏,掠盖,闻一口茶香,笑着对正在上茶的女子道:“秋荷姐姐的茶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呢,什么时候让瑾儿也学了去,好给怀王日日煮茶。” 皇后倒是笑的开心了,直指着苏瑾的鼻子笑:“瑾丫头都做了怀王妃,还是这么没大没小,本宫还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小辈夫妻。” 或许是‘夫妻’这个字眼戳痛了如烟,坐在下手的她明显神色一僵,苏瑾只当做没看见,继续打趣。 自从如烟选择了妍贵妃那条路,她便该知道今日不该跟着苏瑾一同来凤栖宫的,苏瑾知道皇后的手段,因此故意给了她机会放弃,如烟却犹不自知。 皇后又转了话题,“怀王侧妃,本宫听说你出身风月之地,如今总算是皇家的体面了,今后可是要好好协助怀王妃管理王府,莫迷惑了怀王去。” 如烟连忙站起来,惊慌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定会安分守己。” 良久。又说了些话,皇后觉得无趣,便要她们跪安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中秋(二) 墨笙自然又被皇后留下来问话,苏瑾看离夜宴时间还早,今日是秋日连日阴雨以来难得的好天气,再加上太液池她也曾去过,便也遣散了身边随侍领路的宫女,随处走走。+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花道甚是偏僻,一路上也见不到几个宫女太监行礼,许是众人都为着宫宴准备去了,倒也乐得清闲。 傍晚的花园桂香四溢,苏瑾摆弄着裙角,嘴里哼着小调,心中顿时舒畅多了。 正四处赏花,骤然,苏瑾脚步一顿,她的视线被侧前方花丛中一抹紫色身影吸引过去。 那人束高冠,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不是萧聿又是谁? 可是,他身前的女子? 隔得较远,从苏瑾这个角度看不清长相,那女子低着头,背对苏瑾,是宫里普通女官粉色服制。 只是两人似乎关系匪浅,只见萧聿伸出手为那女子拂去鬓上的落叶,那么自然流畅,动作是苏瑾从未见过的温柔。 蓦地,心似乎被刺痛了一下,苏瑾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错综复杂,原来她的猜测是对的,除了如烟,他还有其他心上人。 苏瑾想上前几步,躲在树后仔细看个清楚,刚提起裙角,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去看。 呼吸一紧,一人踏着晚风徐徐而来,一身白袍,如谪仙胜雪。 再瞟了眼前方,一瞬间,心里已划过无数种想法。 那人看到她,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安安,好久不见。” 总是笑着的模样,眉眼还是初见,手摇折扇,宇气轩俊。 苏瑾扯出笑容,道声二王爷好。 那人合起折扇,绾发的玉带随风飘起,似是有无奈,“安安,你这是何必,莫揶揄我,就不能把我当做谢仲吗?” “齐王爷说笑了,妾身怎敢错呼王爷之名?”苏瑾勾着头,故意生疏。 他知苏瑾是故意,还在记着他早已派人调查她身份的事。 一阵沉默后开口,“好,本王承认,本王当时是瞒了你,现在本王认了错可以么,嗯,苏安安小姐?”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瑾早就不在意了,毕竟当时她也并未告知真实身份,即使萧沉后来暗里查了她的身份,两人算是扯平了,她还是把他当做谢大哥。 眼珠狡黠一转,苏瑾伸出手指,围着他转了几圈,“哟,咱们这统领万军的齐王居然会有认错的一天,让我想想,要什么赔礼好呢?” 故作托着腮,看着他道:“嗯,胭脂水粉?太俗,锦衣华服?不要,不如,谢大哥就舍命陪君子?有空去喝上一杯?” 萧沉知道苏瑾早已消气,把他当做知己而不是齐王。 “丫头?” “嗯?”正在想着怎么好好宰他一顿的苏瑾突然听到谢仲唤她。 “四弟,对你好吗?” 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苏瑾刚刚雀跃起来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他打伤婉如,迫自己服下蚀心散,整日里要么同她吵架,要么冷眼相待,他那般温柔的对待一名女子,她苏瑾从未看到过。 可是,不好么?也不全是,他总会命风宇风阳送来赏赐的珍宝首饰或华裳,那晚的刺客事件也说明他信任她,就连她重责了他房里丫头,他都未说什么,还有那晚的血玉镯。 苏瑾叹了口气,抬起头,抚上手腕,眼圈不知何时渐渐红了起来,“谢大哥,我我很好。” 萧沉看出了她眼睛里的茫然,抓住她的肩膀,语气满是关怀,“若是在四弟那里不顺心,可来找我,当日我若是早知道你是相府小姐,又怎会让四弟” 苏瑾打断他,笑笑,说,哎,你可别转移话题,大哥,记得找我喝酒。 萧沉无奈的笑笑,“晚宴要开始了,你随我一同过去吧。” 怕被有心人听了去,苏瑾正式福了一礼,嘴里道:“齐王爷,爷等得急了,臣妾先行离去。” 突然,脚踝一麻,苏瑾整个人重心不稳,向旁边仰去,萧沉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 “安安,你有事吗?摔到哪里?”萧沉黑如濯石的眸子里写满担忧。 没,没事。大哥,放我下来吧。刚才很奇怪,只觉小腿麻了一下,便使不上力了。 “还是去看下太医吧,别留下什么病痛。”萧沉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苏瑾看着这种姿势难为情,看到不远处有供人歇息的石头,便道:“齐王爷,先将我放在那里吧,我试着走动走动。” 萧沉笑了下,“好!” 苏瑾此时只盼着千万别被人看见,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已经传来厉喝。 “老二!” “怀王妃!”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中秋(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满含愠怒。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苏瑾和萧沉转头看去,身后已经站了不少人。 一袭明黄入眼,为首的是正一脸怒气看着他们的皇帝。 旁边是刚才怒喝苏瑾的皇后,一袭凤袍,端庄威严,眼睛里的愠怒让人不禁一颤。 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宫中妃嫔,皇室宗亲,可是来看她的笑话? 苏瑾反应过来,看了看此时两人的姿势,她的手圈着萧沉的脖子,的确够暧昧。 萧沉似乎忘记了两人此时的窘境,苏瑾拍拍他的肩膀,红了脸,小声道:“陛下和皇后都在,放我下来。” 苏瑾刚在萧沉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站稳,人群中走出一人,紫袍玉冠,走至两人面前,冷冷道:“二哥,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照顾,无需二哥多心。” 身边那人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他也在? 继而直接格开齐王的手腕,已有怒意,搀着她,看似支撑着她站立,实际力气大的仿佛似要把她捏碎。 萧沉只得无奈的放开,也隐隐有了不服。 她不明白,那人身上的怒气从何而来, 苏瑾想,他一定是疯了,居然敢再皇帝面前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举动,无论如何,齐王总是得帝宠的,难道不怕皇帝怪罪么? 难道刚刚会完了情人,吵架了? 看到两个儿子之间的暗斗,“孽子,你们在干什么?”皇帝的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萧沉跪下,叩首曰:“父皇,儿臣前来御花园偶遇怀王妃,又恰好王妃崴了脚,儿臣便顾不得礼法,要抱她去旁边休息罢了。皆是儿臣一人所为,请父皇莫要责罚怀王妃。” 苏瑾向为首之人行了礼,才缓缓道:“皇上,皇后娘娘,齐王所说皆为属实,臣妾与齐王之间并无任何不妥。” 这件事,怎么就这么巧呢?唉,看来是流年不利了! 不妨身侧的男人突然发话:“父皇,瑾儿的脚崴了,还请父皇恩准儿臣带其先去诊治。” 或许觉得只是一场误会,萧灏景点了点头,道声都散了吧,携众人离去。 苏瑾冷不丁被打横抱起,惊呼出口,想说些什么,看着上方男人的黑脸,又悻悻住了口。 萧聿脚底生风的朝太医院走去,一路上,走过诸多太监宫女向他们行礼,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苏瑾简直想变成鸵鸟,把脸埋进怀里。 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苏瑾,冷笑一声开口;“居然本王却不知,王妃何时与二哥关系那么好了?既能做出那般有伤风化之事,还会在乎众人的目光?” 苏瑾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既是不相信我与齐王爷,王爷又为何送臣妾来太医院?王爷可以在在御花园与佳人相会,臣妾为何就不可呢?” 此处没有几个人经过,苏瑾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大声说了出来。 “真是不知廉耻!你都知道些什么?” 萧聿的目光突然变得吓人,抱着她的手也不禁用力起来。 “怎么?王爷还想再来一次杀人灭口么?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臣妾只看到女子的背影,并未得见真容,王爷大可放心。” “再说,臣妾体内不是还有王爷您给的蚀心散么,你只要稍稍动下指头,臣妾就小命不保,又怎敢泄密?呵呵。”苏瑾不由感叹,人心凉薄,萧聿就是这样嘴巴毒辣的人,前一刻还暗讽她偷人,那么他呢,不也是与宫女私通。 苏瑾讽刺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萧聿刚才的怒气其实并不是因为怕她看去了什么,而是她那句与齐王相会的话,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安分,到处招惹。 “不管事情如何,本王警告你,不要与齐王他们走得太近,不然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苏瑾再一次听到萧聿冷漠的声音,很想抓狂。 即使相知不深,她对萧沉总还是放心的,而对萧聿。她却是一点都看不透,这个人忽冷忽热,悲喜交加,阴晴不定,两人不算经常见面,却总是闹矛盾。 到了太医院,掀起裙角,脚踝已肿的老高,医正给开了方子,拿出白玉膏,上药的时候,太医说可能有点疼,需怀王妃忍着点。 苏瑾笑笑,说没事。 站着的萧聿哧了声,似乎觉得她这种从小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似乎忍受不了一点痛,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撒上一点药,苏瑾不由瑟缩了一下,还真是疼,火燎燎的,不过听说这是上好的去血化瘀,很快见效。 便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疼的呲牙咧嘴,嘴唇上咬出了血沫,也只是笑笑,上完药,的确是觉得舒服多了。 旁边的萧聿从一开始的轻蔑到后来的惊讶,最后沉默。 苏瑾不管,单脚蹦蹦跳跳的便要往太液池方向走去。 谁知,又被抱起,那人嘴里说着:“你这女人,脚才刚上过药,便忘了太医嘱咐了么,本王可不想娶一个瘸子来做王妃。” 丫的,嘴还真毒,你才瘸子呢,苏瑾趁他不注意,使劲掐了他胸口,听得‘咝’一?br /> 鸾后谋第8部分阅读 一声,某人倒吸一口凉气,女人,你怎么这么毒。 经过的宫女太监见到此景,抿了嘴,偷笑,私下里议论,这怀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真是好,让人艳羡呢。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如烟有孕 暗处,正有一双幽怨的目光看着吵嘴的两人,愈行愈远。+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太液池,灯火通明,两岸挂起的各色彩带在秋风中摇曳,一轮圆月映在池中,波光潋滟。 苏瑾靠着萧聿站着,周围还有许多宫人在布置晚宴,远远地,一抹身影朝他们走来。 宫女服饰,粉色娇俏,带了几分稚气和活力,朝他们一拜,“奴婢拜见怀王和王妃。” 萧聿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说声起。 苏瑾单脚蹦着拉起她,好久不见,兴奋,“慧语,听说你不愿早早说了亲事,便自请进宫,被分在妍贵妃身边做女官,可是真的?” “是啊,这宫里挺好的,贵妃娘娘也不曾苛待了我,瑾姐姐,自你成亲后,我们就甚少见面,以后若是得空,我能去王府找你吗?”温慧语说着,又小心看了眼一边冷着脸的萧聿,似是怕他。 “随时都可以,我正愁着没人玩呢,府里实在是太闷了。”苏瑾瞥了眼萧聿,不在意弯了弯唇角,反正他不说话,就当是允许了。 温慧语将两人的神态收入眼底,只当是恩爱。 场上,皇帝高坐,旁边是皇后和一众妃嫔,身后是各宫随侍,慧语就正站于妍贵妃身后。 文武大臣,各府家眷绕池对面而坐,池边的微风送来美酒和珍肴的香气,推杯换盏,一派觥筹交错之景。高座下方的空地供来表演,此时风情万种的舞姬正于下方表演歌舞。 苏瑾自与如烟同席,中间隔着萧聿。 苏瑾夹起案几上的一片烧鹅,却听得旁边如烟‘哇’的一声,然后开始止不住的干呕,身后的婢子轻轻拍着她的背,送上清茶漱口。 萧聿见状,拉起她的手腕,面色一惊,急忙关心问道:“怎么,可是哪里不舒服?来人传太医。” “爷,臣妾没事的,只是不用太医。”如烟边说边以手绢轻轻沾唇,脸上浮现红晕,娇羞状,似乎有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如烟,你刚才”萧聿似乎有不解。 这边的响动也引起了上面人的注意,皇上放下酒盏,问:“侧王妃,若有不适便传了太医来,先行回府罢。” 皇上身侧的妍贵妃却是娇娇笑了起来,“七郎,这你可就看不出来了,怀王侧妃是有了好事呢。” 苏瑾前世毕竟看过不少电视剧,联想到刚才如烟的表现,她几乎可以断定心中的猜测。 果不其然,妍贵妃接着道:“这如烟侧妃啊,是有了身孕呢,也是今日她前去关雎宫,闻了宫内的熏香呕吐,臣妾宣了太医才发现的。可有两个月了,侧妃本是想寻个时机亲自告诉怀王爷的,皇上,您可要添皇孙了呢。” 萧聿先是一愣,黑眸里有着她看不清的情绪,继而高兴起来。 “好!好!若是男孩,便是朕第一个皇孙。传朕口谕,赏。”高位的皇帝拊掌,龙心大悦。 皇后的面色变得奇差,手中捏着的酒杯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似是想不到妍贵妃居然有这么一道。也难怪,太子两位侧妃所出皆是女孩,还没有皇长孙,众皇子还有好几位未成家。 只一下,面上重又恢复笑颜,说了些场面恭喜的话和赏赐。 苏瑾淡淡看着,萧聿小心扶着如烟跪下谢恩,脸上满是宠溺和欣喜,如烟的脸上是得知自己即将做母亲的喜悦,一个女子最美好的笑容。 她想,这便是夫妻之间的相处吧,夫君的爱护和自己的孩子,举案齐眉,只是,耀眼的,有些刺痛了她。 放下手中的银著,只是透过喧嚣去看场中的表演。 她此刻就像个局外人,默默地看着别人分享喜悦,谢恩。以前她一直觉得嫁给萧聿没什么,反正并无交集,可是逐渐发现,她面对的是整个家庭,是别人的家人。 她充满了负罪感,她苏瑾从始至终才是一个过客。 谢了恩,萧聿搀扶着如烟入席,皇后突然开口:“怀王妃,侧妃如今有孕在身,就由你来照顾,定要保如烟肚子里的皇孙万无一失。” “是,臣妾定当做好怀王妃,不辜负了父皇母后的期冀。”苏瑾弯了身,看,这就是悲哀,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要大度的照顾,皇后此举无疑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离生产还有八个月,若是期间有一点差错,首先被问罪的便是她。 看来,以后几个月,她定然没有退路了。 中秋之夜,向来是君臣同乐,延桂祭祀月神,赏月赋诗。 再加上刚才的‘大喜事’,众人纷纷举酒庆祝。 苏瑾举起杯,却没了兴趣,发现对面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遥看过去,原来是萧沉。 发现他正担心的看着自己,苏瑾落寞的牵了牵唇角,向他遥遥举杯,两人相视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也被旁边的萧聿看在眼里,眉头皱了皱。 如烟见萧聿转盯着苏瑾方向看,顿时娇呼:“爷,人家有些不舒服。” 萧聿转头,急急安慰。 呵呵,苏瑾冷笑,有了佳人在怀,何必假惺惺,真让她作呕。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赠琴 君臣举杯同祝时,一道稚嫩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今儿个是四哥哥的大喜,素来听说四哥哥的箫是一绝,今夜良辰美景,不如就让我们开开眼界,也趁便讨讨王妃嫂嫂的欢心。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众人朝发声之人看去,苏瑾打量那名男子,不,应是还未完全长开的男孩。十四五岁的样子,满脸稚气,略显单薄的身量,五官倒算是英俊,传承了萧氏特有的薄唇,眉眼间俱是笑意,一身杏色衣袍。 此刻他正大大咧咧的散坐在席上,以筷击案,明明是不雅的举动,在他身上却有了些风流意味。 苏瑾断定,看这人潇洒肆意,年华正好,应是十皇子萧鸿,母妃丽妃出身胡姬,被献给皇帝,但因其姿色妍丽,也算得皇上宠爱,十皇子从小便讨得欢心,在宫里也是众人巴结的对象。 他刚才话一出口,苏瑾便感到了隐隐敌意,那句“王妃嫂嫂”按理说只有正室当得起,谁知他到底是何心思? 苏瑾原以为萧聿不会答应,她从未见过他吹箫,不对,若算上翠烟楼那次神秘人,也算是得见真容了。 谁知,萧聿竟然满口应承了下来。 公公自乐坊取了箫来,萧聿修长的双手执起,放于唇边,这时,又有人提议,“这萧音虽好,却无筝相配,少了点韵味,儿臣素闻贵妃娘娘身边的慧语姑娘弹筝乃一绝,不知可否为我等弹上一曲?”说话之人是萧忻。 苏瑾不解,这贤王为何指了这一出,细想,也难怪,慧语是京里众人皆知的才女,名声不在苏瑾之下。 妍贵妃身后的慧语乍一听到有些犹疑,妍贵妃向她说了些什么,终是点头同意。缓缓坐于古筝前,抬手,拨动二十一根琴弦,流畅的音符于指下流出。 男子吹起箫音,夜风拂起他宽大的袍角,如玉般的脸庞尽是沉醉,似流水汩汩,婉转低吟,绵长悠远,似有道不尽的眷恋。 慧语纤纤素手轻抬,和着箫音,仿若经过许多次般熟练。 不知怎的,苏瑾忽然生出了一种想法,他二人如此看来竟是这般相配,这般的郎才女貌。 箫音渐渐高昂,拨弄琴弦的手指也越来越快,太液池边的银桂花纷纷被吹落,洒在案上,众人发上和身上,一片片洁白,映着月色,确是良辰美景。 一曲毕,众人皆拍手叫好,苏瑾向对面的萧沉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的表演里并未注意。 这时,萧聿却道:“臣弟已演奏了一曲,听说二哥的琴技也是一绝,我等意犹未尽,不如二哥也给大家伙儿表演一个。” 看来,这萧鸿应和萧沉是一起,现在萧聿是要讨回来呢。 举着酒杯的萧沉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半晌道:“也罢,今日既是侧妃大喜,我这做兄长的也没什么礼物,便献丑了。只是,光有琴声,寂寞了些,不如有舞相伴?” 皇帝手一挥,旁边的内侍便要去取了乐器来,萧沉止住,“一般的古琴可是奏不出天籁。” 说着,对身后侍卫道:“向左,去马车上将本王的琴拿来。” 不多时,向左抱着盖了红绸的瑶琴走来,众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奇里面到底是何种古琴。 掀开红绸,多数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苏瑾一看到此物瞬间亮了眸子,不由低呼出声,“居然是蔡邕的焦尾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那琴看上去已是有数个年头,精心打磨过的,琴尾端呈焦黑色,传闻此琴声可裂帛,倒不知是不是真的。 萧沉淡笑着看了看她,向上方皇帝躬身道:“父皇,这焦尾琴是儿臣当年治洪灾偶遇高人所得,须有佳人才得配。速来听闻怀王妃名动京城,可否请弟妹为本王伴舞一曲?” “这瑾丫头毕竟是怀王妃,你且问了聿儿和瑾丫头准不准?”虽然此举显得有些不敬,毕竟是皇上宠爱的儿子,并未苛责,只让苏瑾自己抉择。 萧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眯了眸子,他这二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再看苏瑾,先是一派迷茫,后来居然是欢喜。 他不禁怒从中来,这女人身为怀王妃,难道没有一点避嫌之心?刚想回绝了,旁边一个女人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愿意,只是雕虫小技莫让大家笑话了才好。”虽是恭敬的行礼,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欢欣。 如果苏瑾此时转头看,她一定能发现,萧聿此刻的目光就像刀子般能杀死许多人,她只沉浸在了能一领焦尾琴之妙的喜悦里。 换了一身白衣,焦尾之音响起,叮咚悦耳,如潺潺流水,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苏瑾舒展云袖,轻点脚尖,折腕后仰,回旋飞起,水袖被长长挥出,宽大的衣袂随着动作不时滑下,露出一段洁白的皓腕。 萧沉正坐,感受着乐曲的共鸣,月下之人,素衣黑发,身姿纤细,真应了那句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以袖遮面,抬腕低眉,乐曲从一开始的婉转变为急凑,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女子旋转更快,几乎只能看到黑发的飘动,裙裾翻飞。 场上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便惊动下一秒就会飞往月宫的女子,席上的萧聿眼里却是要喷火,手中的杯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捏碎。 他心里怒道: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她只能是他的,却在众人面前跳这样的舞,他心里的嫉妒的想要把她藏起来。 身旁的如烟看到他的表现,心里有着深深地担忧,若不是在乎那女人,爷眼里不会出现如此情况,难道?不,她不允许。 音落,收起最后一步,全场却是鸦雀无声,苏瑾正愣愣的不知怎么回事,难道是跳的太差? 蓦地,皇帝拍了掌:“好!好!瑾丫头不愧是南宫家的女子,果真与众不同。哈哈哈” 众人皆反应过来,纷纷拍手叫好,萧沉起身:“弟妹,你既已伴了舞,二哥自当遵循承诺,将这把焦尾琴赠与你。” 随即,萧沉抱起琴,含笑将焦尾递与她。 苏瑾倒是没料到,居然会有此行收获,笑着接过,方道:“那臣妾就敬谢不敏了,谢大哥。” 最后三字很轻,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清,苏瑾不知,隔得那么远的萧聿也听到了。 谢大哥?叫得这么亲密,苏瑾和二哥到底是什么关系?萧聿暗自咬牙,苏瑾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某人盯上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破碎 苏瑾刚回到座位上,身边的气压便降到了最低点,旁边的萧聿又变成了冰块脸,她不解,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理他,只抚摸着焦尾流连忘返。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宫宴结束,萧聿小心扶着如烟走至宫门,却一撩帘子,上了前面的马车。本来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如烟怨念的看了苏瑾一眼,只好在婢子的搀扶下乘了另一辆。 厢内的苏瑾头也不抬,闻了那淡淡的松柏香,便知身边是谁人。 车夫开始赶车,她钻研着手中的宝琴,拨弦试音,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破琴也值得你这样,你跟齐王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瑾气结,“爷不是那懂琴之人,自不懂它的奥妙,只是,爷,后面车上的如烟侧妃好像身体不适呢,爷不去照顾么?” “呵,本王见过无数女人,把戏见得多了,把本王往别的女人那里推的还真是少见,王妃莫不是在欲擒故纵?”萧聿靠在车厢内壁,挑起她的发,邪魅道。 苏瑾打了个激灵,这男人还真是奇葩,他的确是长得好看,她承认她也的确动心,可她从不是那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帮了他,就不后悔,更不会拿着恩情要挟他。 见她不语,萧聿以为说中了她的心思,对此种女人最为不屑,半嘲讽道:“你既是本王的女人,只是莫要去招惹二哥,不要做那不守妇道之人!” 他居然如此污蔑她,苏瑾毫不留情:“首先,我不是爷的女人,我和齐王爷之间也是清清白白,您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无权决定我的去留!” “不是爷的女人?苏瑾,你是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么?”萧聿眸色暗黑,她越犟,他就忍不住想折磨她,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在看什么猎物。 苏瑾嗅到了那么一丝危险气息,往角落里缩去,男人大手一挥,将她捞过,车厢里立刻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苏瑾大惊一声,身上的外裳衣结已经被撕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你你要干嘛?” 萧聿残忍般的笑笑,苏瑾,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成为本王的女人么?好,本王成全你。 抽开衣带,里衣松松垮垮,颈上一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的,苏瑾又怕又惊,眼里已有盈盈泪意。 她一面躲闪着男人伸过来的手,一面求饶着不要。 这是在马车里,她不要,不要这么没有尊严。 一个颠簸,苏瑾朝对面摔去,萧聿大手掐上她的脖子,埋头深吸,尖利的牙齿咬破她的皮肤,苏瑾只感觉一阵疼痛,然后感到有液体自脖颈处留下,难道,这男人有喝人血的癖好? 萧聿擦了擦还沾着血沫的唇角,残忍道:“王妃的血液真是美味,本王爱不释手。不用急,本王有的是时间让你离不开我。” 真是变态! 不多时,马车停下,她看着身上被撕得零碎的布料,苦笑,男人脱下自己的外袍,盖上,打横抱起,下了车。 已经下了车的如烟行礼:“爷,今晚是否还去妾身那里坐坐?” 萧聿一顿,淡淡道:“你有了身子,便先歇着吧,本王有空便过去看你。”说完,径直朝府门口走去。 苏瑾想挣扎,又不能,她明显的看到如烟脸上一闪而过的嫉恨,却只敢把头缩进萧聿怀里,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怀王与王妃居然在马车里行夫妻之事? 挥挥手示意不必下人跟着,穿过长廊,萧聿大步走进梅园,踹开殿门,阁内仍亮着烛火,墨笙手臂撑在桌上昏昏欲睡。 听得萧聿厉喝;“滚出去!” 墨笙并未立即退出,苏瑾满脸惊恐,示意她出手相救。 墨笙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还不曾说话,萧聿一手揽着她,长袖一挥,只听得有轻物落地之声,墨笙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枚飞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地上又散落几只被打掉的银针。 不多时,苏瑾看到,墨笙的伤口开始泛着黑色,流了黑血,她知道,定是那暗器上淬了毒,刚才墨笙见她危难,欲发射银针,却不想被萧聿先察觉,出手伤人。 她害怕极了,揪着萧聿的胸襟,“萧聿,不要,可不可以救她,我求求你” “呵呵,敢对本王出手之人,本王为何要救?即便是皇后身边的人,明日找个理由,难不成皇后会为了一个下贱的婢子找本王要人,嗯?” 他一字一顿,声音凉薄的仿佛来自地狱,却是笑着,“要本王救她,可以,学会怎样取悦本王。” 说罢,将她丢至床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等她回答。 苏瑾苦笑,他伤了她两个婢女,却如此理直气壮,难道今晚注定逃不过了么? 看看身上还披着的他的长袍,坐起身,缓缓褪去长袍,解开早已被撕烂的里衣,鹅黄|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狠狠闭了眼,苏瑾双手绕到脑后,颤抖着解开肚兜的带子,褪下褒裤,只是闭着眼不敢抬头。 萧聿只是抱胸在一旁站着,眼睛里皆是冷漠,审视的目光好似在打量一件物品,似闪过嘲讽。 他冷冷开口,不带一丝温度:“身为怀王妃却没有一点服侍爷的自知,她撑不过天亮,还有三个个时辰。” 这话真伤人,苏瑾一咬牙,握了握手,缓缓走至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双手解开他衣服上的盘纹扣,却是颤抖的怎么也无法继续。 萧聿不耐,一把抓过她,抚上她的肌肤,触手温润滑腻,眸色渐深,欲望燃烧,“啧啧,平日里看不出,这身子还真是销魂,怪不得太子殿下和齐王都为你着迷。嗯,还是说你这副身子已经被二哥碰过?” “不对,二哥不是如此鲁莽之人,还是说你们什么都做过了?” 她的下巴被男人捏起,对上他满含讥诮的黑眸。 他的手在身上摸索,屈辱的感觉让她想忍不住推开面前的男人,谁知她倾心的人居然是如此狠戾刻薄,哪还有当初的影子? 终是理智占了上风,眼中的泪水不期然滑落,她踮起脚缓缓要吻上他的唇,还有一段距离时,男人似乎厌烦的将她挥开,抱起扔至榻上。 欺身而上,吻过她的眉,眼,脸庞,含住耳垂,在颈处深深嗅着,却唯独没有吻她的唇,或许,她不配? 苏瑾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她想叫出声,却只能咬着下唇忍住,唇破流血犹不自知,眉心皱到一起,她怕身上的男人一个不愉快便毁了约定,她手里握着的,是墨笙的命。 身体里好像有刀子在凌迟,她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衾,蜷起手指,承受着,指甲深陷于掌心断裂,只是悄无声息的,紧闭了眼,不愿去看,泪流了满面。 身上的男人挥汗如雨,似是不满苏瑾的反应,箍起她的手臂,强迫她睁眼看着,终是忍不住,攀上他光裸的背,低低出声。 男人在她的身体里还没有停,她从不知几个时辰可以这样久,平日里不过是一壶茶,看一卷书消磨的时光,却在这屈辱又黑暗,又生出了点难以启齿的欢愉的时光里挣扎。 每撑不下去的时候,就转头看看外间墨黑的天空,她心想,离天亮又更进一步,他会放过她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令牌 不知过了多久,萧聿翻身而起,披上长袍,头也不抬的走出, 室内的糜烂气息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厚厚的地毯上还留着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散落着她的里衣,肚兜。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苏瑾裹了被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别忘了你的承诺。” 男人冷哼一声,将地上丢着的的衣服扔给她,一击掌,外面候着的下人出现,他说,将里面收拾干净,随即,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府里的婢子抬来几桶热水,在帐外行礼道:“王妃娘娘,需要奴婢们现在进去服侍吗?” 苏瑾可不想自己这副样子被人看在眼里,忙回了:“不用了,你们把热水放在房里就行了,本妃不需要服侍,一个人就行。” 听着众人都退了出去,苏瑾小心掀开锦被,浑身还是酸痛到不行,双腿像是被碾压过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她瞥到床单上一处时,不由心中一凉。 那触目惊心的点点落红,好似残开的梅花,一瓣瓣,混着体液,在皱着的床单上实在扎眼,恨不得撕碎了去。 跨进浴桶,身体被热水包围着,酸痛得到一丝纾解,升腾的热气渐渐氤氲了双眼,苏瑾看着身上那人留下的印记,死命的搓着,等到皮肤都泛了红,终是甩掉手中的巾帕,忍不住,抱着双臂埋进水里低低哭了起来。 半晌,水已经凉透,外间的天色已经亮堂起来,苏瑾拿起桶边的衣物缓缓套上,过了好一会儿,唤人进来传了些清淡的早膳进来。 担忧着墨笙的伤势,早膳匆匆用了几口,苏瑾便往了墨笙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清淡的脸庞尽是苍白,旁边有婉如照顾着,见她来到,奉了茶,苏瑾摆摆手,问,墨笙情况如何。 “爷今日一早便遣人送来了解药,毒是解了,脸色也正常了,只是恐怕还要休养几天才能痊愈。” “王妃,昨夜爷没有为难你吧,这几日我一直修养着,也是见了墨笙这幅样子,方知道出了事。” 苏瑾面上一红,“没有,待墨笙醒来,我与她有些话要说,你去房门口守着罢。” 婉如应了诺。 墨笙转醒,见她守在床边,刚要说话,苏瑾伸出手指,嘘的一声,看了看周围,才小声说道:“昨夜,我在怀王身上发现了这个,应是不寻常之物。” 从袖里摸出一块令牌,掂在手上,暗红色铁制,并无奇特之处,只是背后刻有玄字,这是昨夜,苏瑾与萧聿欢好时不慎从他衣间扯下的。 当时并未在意,只是紧攥在手心里,待得今日转醒,看到藏在被衾里的这枚令牌,苏瑾才察觉到,这枚令牌她从未见过,一定不是用于宫中,或是军符之类的,那么就只有王府才用得上。 苏瑾有了大胆的猜测,或许这能用于出入王府禁地? 萧聿是警醒之人,能带在身上的定是重要之物,苏瑾猜测,一定是昨夜宫宴,他将此带在身上,却在与她欢好时忘记了取下来。 不管怎样,这类东西,留个心眼,总是为以防万一。 苏瑾将这枚令牌递与墨笙,“要做出一枚一模一样的需要多久?” “奴婢虽然受过此类训练,但是这枚令牌似乎材质特殊,要做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要花上两天时间。”墨笙细细研究之后道。 “好,你便记下这令牌的样子,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苏瑾面色一派沉重。 说不上为什么,这些事情,苏瑾都未透露给婉如,或许私心里想着这等危险之事,还是少连累一个人,更何况,她也不想让婉如为她操心。 为防止萧聿察觉,苏瑾说了几句话便回了房,将令牌放在原来的位置,坐下来让婉如煮了茶。 不多久,如烟来请安。 今日,如烟头上簪着八宝璎珞珊瑚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大红洋缎窄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只是胸间松松垮垮的打了个结,突出腰腹,还未显身,倒真是生怕别人不知她怀了孩子。 苏瑾只穿了家常素服,一见座下的人,便知,这便是昨夜宫宴上帝后赏赐所得,绫罗绸缎,燕窝人参,应有尽有,今日,便穿着赏赐之物来请安了。 拨拨茶盖,闲闲开口:“如烟侧妃,你既有了身孕,日后就不必来向本宫请安了,安心在你的园子里养胎,可别跑来跑去颠簸出个什么好歹来。” “王妃,臣妾虽是风尘之地出来的,可也不能违了祖制,可不敢有了身孕便恃宠而骄。” 说着,一派诚恳之色,就要跪下,苏瑾使个眼色,婉如已经扶住了她。 “哎哟,侧妃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让爷知道了,还以为我故意罚你,可是要欺负本宫的。”苏瑾说着,最后一句话偏偏带了点暧昧之色,抿了嘴一笑。 如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又正好不经意看到苏瑾脖颈上的痕迹,早已经人事的她明白那是男人多么激烈才能留下的。 再听到今晨下人对昨夜里怀王抱着王妃进了卧室的风言风语,言其王爷对王妃多么宠爱,她终是忍不住跑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明明昨夜她告诉了爷她有了身孕,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明明他笑着,她以为爷会同她一样高兴,可是昨晚爷却抱着那女人进了梅园,她不甘心,凭什么? 她虽然出身风尘,可是自认容貌才情并不比苏瑾差,苏瑾不过是仗着苏氏和南宫氏的头衔,有哪一点比得过她? 她温柔善解人意,而苏瑾呢,她听下人说王爷出手伤了王妃身边叫婉如的婢女,不留一点情面。 看,王妃就是不讨王爷的欢心,最起码,爷每次来她这里对她的婢子从未打骂,身边的婢女也说爷对她真是好,沾了她的光,而且就连新婚之夜都是在她房里度过的。 每每听到这些话,她总是含羞的笑笑,虽相处不长,她自认为懂爷的心思,爷不可能喜欢苏家的女子,可是昨夜是为什么,爷从她身边经过,并未去她的院子里,害她在下人面前失了脸面。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夜探王府 自知在苏瑾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如烟只得恹恹的请了告退。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恰在此时,萧聿回来了,神色匆匆,苏瑾心里已猜的了,面上只装作不知,放下茶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聿淡淡说:“没什么,听说如烟来过,只是回来看看罢了。” 然后,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今晨起身,妾身发现了一样东西,不知是不是王爷落下的?”说着,遣了婉如取了那令牌来,放在手心递给萧聿。 萧聿伸手接过,放入怀中,苏瑾仔细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却失望了,萧聿面无表情,在见到这东西后眼眸里波澜不惊,道:“是本王昨日落下的,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苏瑾想,难不成是自己算错了,这令牌根本就无用,不会,能让他带在身上的不可能是无关紧要之物。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萧聿看向她,轻道:“最近,如烟刚有身孕,可能有些不适,还要麻烦王妃你多费心思,莫与她计较。” “呵,王爷这是说哪里话,皇后娘娘的命令妾身怎敢不遵从,如烟的孩子定能平安落地。” 其实,只有萧聿自己知道当时自己看到那枚令牌心里有多震动,面上只能当做云淡风轻,他知道,苏瑾是极聪明的,自己若流露出一点异样,便会被她察觉。 再想到昨晚,他太冲动了,女人他从来不缺,也很少动情。 可是昨晚,他有了很深的欲望,看到她的泪,他的心好似被什么蛰了一下,虽是那么残忍的对她,想要停止。 可是再一想到她与萧沉之间,他便要了她,不管不顾,撕裂她,不得不说,昨夜他的确是得到了欢愉。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或许是还没人这样忤逆他,她与萧沉之间的眉目传情彻底激怒了他。 至于如烟昨夜的有孕,也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如烟肚子里的孩子他自然会有计划。 两天后,苏瑾以探望名义去了墨笙房间,一进门,墨笙便跪下了,面色凝重。 苏瑾掩好房门,问,出了什么事情。 墨笙答,主子,前几日在宫里我将王府禁地可能有猫腻的事情传给了皇后娘娘,昨日,皇后来信,要我们立即查探王府。 皇后为何会这么急?墨笙,她还说了什么? 还有,主子皇后娘娘要您找个时机把如烟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弄掉,怀王的子嗣不能留在这世上。 “墨笙,令牌做好了么?拿来我看看,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今晚便去蘅芜苑一探究竟。”苏瑾刻意忽略了她的后半句,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想那样做,杀害一个生命未免太残忍了。 墨笙掏出做好的令牌,还真是惟妙惟肖,不细看,怕是瞧不出这是赝品。 忽然想到什么,苏瑾停住翻看,开口:“你们平日里是怎么传达消息的?” 平日里,王府总是有出去采买的下人,集市上有我们的人会面的地方,将宫里的消息带出来,若是事情紧急,也可用信鸽传递。 苏瑾想了想,说,今夜亥时,蘅芜苑守卫应会松懈,那时我们进去查探再好不过。记着,准备两套夜行衣。 夜里,梅园。 主卧的灯火早早熄灭,王妃已歇下。 亥时,一道风闪过,在西厢门边猫着腰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从门后突然转出来一个身影,一身夜行衣,便是苏瑾和墨笙两人。 两人点点头,便施展轻功,往蘅芜苑方向飞去,苏瑾因自小习舞,懂得一点轻功,但是内力远远没有,多半便是墨笙携着她。 不多久,两人已能看见蘅芜苑的大门,门口士兵正好是换班的时候,两人便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远处的情况,苏瑾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想,连夜晚都这么多人把守,一定有什么故事。 墨笙同时弹出两枚石子,击中一个守卫,守卫便朝着另一枚石子的方向寻去,趁守卫空虚,两人轻而易举的进了高墙。 落地无声,这院子里整齐干净,并未想象中的荒芜杂草丛生。 远处有三间房屋,其中一间还亮着橙色的烛火,应是有人在里面。 苏瑾和墨笙弯着腰悄悄走近,只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有几人似在讨论什么,其中一人一身紫袍,苏瑾再熟悉不过,是萧聿! 隐隐约约有字眼飘入耳中,姑娘,狩猎,还有些其他的。 等再想听清楚些,苏瑾只顾着向前走,不留心脚下,踢到一块石头,弄出了声响,里面的人顿时察觉,一道目光射向窗外,喝道,谁? 苏瑾暗叫不好,随之,一发暗器迎面而来,苏瑾侧身躲过,暗器堪堪划过脸庞。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毒发 苏瑾拉起墨笙就要走,可是已经晚了,里面之人破门而出。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紧接着又是另一波暗器袭来,还未松口气,苏瑾闪躲不及,手臂上被刺了一下,墨笙虽能自保,可不久,便有人出手了。 来人武功高强,苏瑾不识,加上自己并没有内力,但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虚虚过了几招,并未纠缠。 虚晃一招,交手那人被苏瑾骗过,得了空子,忍着伤痛,两人便要逃走。 那几人似乎并不急,只是看着他们走远,不去追,那人走至萧聿身边,道:“爷,混进了刺客,如今怎么办?” 萧聿稍思索下,“去梅园,看看本王的好王妃。” 从蘅芜苑逃出来,一路上,墨笙用尽了力气施展轻功,苏瑾疼痛难忍,只是还好,这次的暗器上似乎没有毒,也只能忍着,道:“等下,先去梅园,换了这身衣裳,做出假象,萧聿说不定会怀疑。” 进了梅园,燃了灯,苏瑾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脱掉夜行衣,藏起,往伤口撒了止血散,服了丹药,在屋内熏了香掩盖掉淡淡的血腥气味。 刚把一切收拾好,萧聿敲门便进来了,身后跟着侍卫。坐到桌边,苏瑾给自己倒了杯茶,似是意外的看到他,说,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萧聿似笑非笑,打量着她,尤其是手臂,说,王妃这么晚还没睡,难道是外出了? 苏瑾装作不可思议,“哟,臣妾只是夜里渴了,又不愿麻烦婉如那丫头,便起来倒杯茶,谁想王爷您便突然进来了,难道外面又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王妃无事就好,府里可能进了刺客,王妃可要好自为之呢,说着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不偏不倚,恰好在伤口处。 苏瑾差点忍不住叫出来,心里却在暗骂,这男人肯定早就怀疑她了,故意抓在伤口上,真的好痛! 还好刚才上过止血散,伤口不易出血,可是时间长了她就不能保证了。 正想着怎么把这男人打发走,谁知,苏瑾突然浑身一阵疼痛抽搐,从心脏蔓延至全身,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身体里噬咬,透不过气。 她压抑不住,挥开箍在手臂上的男人的手,力气大的碰在桌子上,茶盘茶杯应声跌落,碎裂,落了一地瓷屑。 萧聿似是看出她的不对劲,想要伸手拉住,苏瑾却浑身失去了支撑,撞翻了桌子,跌倒在地上,手臂被碎屑扎破,流血不止,正好割在了伤口处。 苏瑾努力想要意识清醒,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一个念头闪过,一定是蚀心散。 今日是七日之期,自己却把?br /> 鸾后谋第9部分阅读 把这件事给忘了,还去了夜探蘅芜苑,更催动了体内的蚀心散,才会来的这么急,根本抑制不住,毫无前兆。 倒在地上的苏瑾想要张口说话,大口呼吸着空气,晕了过去。 萧聿也想到了蚀心散,看着她内心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慌乱,血不停地从她的手臂流出,他知道蚀心散若没有服解药,对一个人是多大的痛苦折磨,更何况她是个女子,他怕她就这样撑不住。 他的内心很矛盾,既要利用苏瑾,逼她服下蚀心散,但是有些时候看着她对自己冷淡的模样,又会不爽,因此总会伤害她,可是看到她伤心流泪,心中居然会出现一丝不忍。 一击掌,身后出现一个人,面色慌乱的吩咐,“影,快去拿蚀心散的解药来,快!” 然后抱起苏瑾,将她放于榻上,执起手腕,诊脉。 她的伤口很深,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伤口是何种利器所造成,他私心里想着,今夜出现在蘅芜苑的黑衣人不是她,即便她最有理由出现在那里。 给她服了解药,清理了伤口,旁边的侍卫似乎欲言又止。 萧聿看了他们一眼,“风宇,有话就说。” “爷,臣下以为您刚才对王妃太过在意,甚至出现了些许慌乱。”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出征 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椅子上,男人明显身体一怔,继而淡淡答道:"该做什么本王心里有数,她目前还对本王有用,毕竟是苏家人,不能死" 挥了挥手,风宇告退 萧聿揉了揉眉心,似是很累,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眉头紧蹙着,脸色还是苍白的 他暗想:苏瑾,今夜之人最好不要是你,否则,你帮了本王几次,到底该不该留你是个问题 如今朝中危机四伏,看来蘅芜苑之内已经开始有人怀疑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夜是十八,本来是与那人见面的日子,变故太多,只好取消了 三天后,梅园 早晨, 端着盆进入厢房的婉如推开房门,看到床上坐起之人明显一惊 放了手中的东西,"王妃,你终于醒了,这几日王爷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您无甚大碍,就是要休养" 苏瑾迷迷糊糊,接过婉如递来的水喝下,问道:"大夫来过?" 她记得自己那日是中了暗器,又加上蚀心散之毒,昏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您那日突然昏倒,是爷亲手诊治的,后见您不醒,墨笙特地去求了爷,跪了好长时间才见到的"婉如在床边坐下 毒是他种下的,若是她死了不正合了他的意,看来,自己还是有价值的,苏瑾这样想着 突然想到什么,苏瑾在梳洗时问:"王爷呢?" 正递毛巾的婉如一愣,"哦,王妃您还不知道吧,王爷领兵去打仗了,就在前日,接到圣旨" 什么?有无数个谜团在苏瑾脑海中形成,只想把这些理清楚 "婉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打仗?"缓缓吐出漱口水,苏瑾思索着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南越国与西齐又起了冲突,爷便主动领命去了" 主动请命?他这四皇子平时做的滴水不漏,众人都以为无所作为时,他居然去打仗了 "那府里这几天的事务呢,谁在管?" "爷走之前下了命令,一切交予许嬷嬷,这不,王妃您醒了,许嬷嬷等下就来拜见您" 许嬷嬷?苏瑾想,是那天自己大婚时的嬷嬷,看起来倒是个和善的人,平日里在府里只听萧聿差遣,有自己专门的院子 只是听说大婚第二日便去探亲,因此苏瑾并未见过第二面 她应是萧聿的奶娘,自小照顾他,乾元二十四年的祸端并没有波及她,直到萧聿封了王也跟着搬了出来 用了早膳,许嬷嬷便让下人通报了进来 先是规规矩矩一礼,"老奴拜见王妃娘娘" 她可是萧聿面前的红人,怎么说苏瑾也得把人情做全了去 不等行完礼,苏瑾便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口中道:"快请起,嬷嬷乃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本宫一直想要见上一面,只是前些日子去了探亲本宫之前在相府什么都不懂,要管理好这王府,以后什么事都还要向嬷嬷请教呢" 这番话滴水不漏,既不过于谄媚,符合身份,又不失讨好之意 既敬重许嬷嬷是萧聿身边的老人,又侧面提示了她苏瑾才是这府里的女主,相府的小姐 许嬷嬷看着眼前的王妃,还是一如大婚那日所见,倾城之貌,做事说话的确聪明,不失大家风范,不由想,或许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主子 许嬷嬷先开了口:"爷出征那日,因王妃还在病中,便将府里事务交给了老奴,您这段昏迷之日,叶小姐来探望过" 卿菡?算起来自己是有些时日没见到这丫头了,她也应是知道了萧聿要去打仗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苏瑾问:"许嬷嬷,你可知这次,王爷为何会主动请命?" 许嬷嬷叹了口气,"王妃,你或许不知道,此次西齐和南越是在广陵地界起了冲突,是当年娴婕妤的故乡" 萧聿的母妃?这倒是能解释的通了,他母妃的故乡受了外族侵犯,自然是不愿的 不过几年,明明上次吃了败仗,为何西齐又来挑衅?"这场战事起因为何?" "老奴不知,只是王爷临走前,说,广陵城已即将被敌军攻破,他不得不走" 正文 第四十章 没有解药 “奴婢听说,风阳侍卫随王爷去了广陵,风宇侍卫还在府里,王妃,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婉如并不知她服了蚀心散一事,疑惑问道。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苏瑾遮掩,“没没事,就是王爷突然走了,有许多事情还没有交代,婉如,去把风宇侍卫请过来。” 一刻钟后,堂下的男人低头恭敬抱拳行礼,不敢正眼看座上的女子,“不知王妃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苏瑾直接开门见山,“风侍卫,王爷走之前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比如,蚀心散的解药?” 没有迟疑,“娘娘,爷不曾给过属下什么药,是以并不知。” “风宇侍卫,你就是跟你家主子一样的无赖!本宫就把话挑明了,你家主子给本宫下了蚀心散你是知道的,既然要控制我还不给解药,当初为何不一刀杀了岂不痛快,若是本宫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王妃,恕难从命,爷确实没有交代过什么。”不管是威逼还是怎样,风宇都不透露一点口风,看来是真的没有解药了。 苏瑾这下是彻底懵了,忍住想把人打出去的冲动,让风宇告退了。 萧聿不会是那么粗心的人才对,怎么会舍弃她的命?最可恶的是,她之前拜托苏宸睿去请过京城专门懂毒之人,确实说这蚀心散无药可解,只能由制毒之人配出方子压制体内毒性。 萧聿此举到底是何意,苏瑾越发的猜不透了。 苏瑾转念一想,此次若是胜了,应是立大功的好机会,为何没有听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皇后若是想要巩固太子的地位,必须有让人信服的作为,必定不会放过这次上战场历练的机会,她苏瑾能想到的,皇后也能想到,可自己醒来,却不见墨笙的消息。 对了,自那晚蘅芜苑归来,墨笙便以身体不适一直在休养,看来要去会会她了。 墨笙作为苏瑾身边的贴身婢女,自然住在梅园偏房,不过几步路。 摒退了所有人,苏瑾急急开口:“我昏迷的这几天,宫里有消息传来吗?” “主子,怀王领兵出战,皇后娘娘让奴婢带给您几句话,广陵怀逝,焉有后嗣。” 苏瑾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这一战凶多吉少,甚至萧聿很有可能回不来,‘焉’通‘烟’,她要自己对如烟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不,也不一定是下手,只要暗中做点什么,不用流产或中毒,只要生出的孩子是死胎或畸形。 难道,这场战事的结果,皇后已经提前知晓? 皇后怎么能确定萧聿会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场战役一定和皇后方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只是,苏瑾一直不明白,萧聿明明不是最受宠的皇子,手中并无多少实权,为何皇后会一直针对他,不放心他与太子夺权。这些只能以后再慢慢了解了。 墨笙的声音又响起,“皇后娘娘说,这些日子,她会以染了风寒,身子还没好透的名义让您不见客,您就想想怎么对付如烟肚子里那块肉。” 看来,皇后真的是做好了一切打算,苏瑾皱眉,可是自己身上的蚀心散还无药可解,总不能去广陵找萧聿吧!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广陵?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与其在这里等着命运,还不如去找萧聿!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苏府书房 一拍桌子,苏瑾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想前去广陵,首先便要瞒过苏相和皇后,这两人都是圆滑之人,自己更是苏家小姐,怎么会瞒过爹的耳目? 然后就是要计划好路线,足够的盘缠和路途上防身所用,思前想后,苏瑾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或许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看来自己还是要得空回相府一趟,招手唤来墨笙,“你昨日说的,本宫考虑了下,还是要与爹合计合计,今日还早,你便随本宫回趟相府吧。” 因为并不是正式回相府,只换了衫襦束裙,披了绿色肩帛,跟着几个侍卫,吩咐了府里的许嬷嬷照看一切事务。 马车缓缓驶至相府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守门的下人早已迎了上来,见到是出阁的小姐,忙小跑着进去禀报了。 下了车,苏瑾径直往了苏清远的书房而去。转过长廊,长裙委地,提起裙角,脚下步子匆匆。 不多时到了书房门前,静寂无声,无人看守,只有书房旁侧的几盆木兰淡淡开着。 苏瑾想着,这里平日里总有下人守着,或许是爹爹在忙什么,脚步一转,本打算走掉,转念想,若等下爹回来,小厮定会通报她来了这里,不如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罢。 这样想着,吱呀一声,回身便推开了面前的两扇门。 进入,掩了门,这书房自己以前未出阁时也不曾来,府内众人皆知,苏相给这里订下了规矩,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不过那时因着苏瑾还小,也就并未在意。 这是苏瑾第一次细细打量这间房,正对面是几幅爹爹的亲笔字画,当年苏相也是京中尽人皆知的才子,尽显才华。 偌大的楠木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却不整齐,不像爹的风格,纸张有一张散乱状,靠近看,还滴了几点墨汁,似是写东西之人匆忙留下。 书房左侧是笔架和书橱,一排挂着各种珍贵的毛笔,书橱内摆放了各种书籍,有各国风土人情,也有治国之道,兵法类。 书架第二排和第三排最右侧皆有空格,放了精巧的花瓶和玉器。右侧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女子画像,那女子侧颜,和娘亲有些相似。 只是卷轴上开满落英缤纷,裙裾飞扬,笑靥如花,有淡淡的酒窝,画上的女子看向远方,如仙子般要腾云驾雾,苏瑾想,这画定是出自爹亲笔,画中之人应该是娘亲吧,想着,不由觉得心中一暖,羡慕爹娘的爱情。 仔细看,好像画上有字,很小,篆体,只见画上那女子的裙角旁绣着点点红色木兰,费了力气看清,原来那是变了形状的“乾元元年”。苏瑾只当是落款,因此并未在意。 视线转到书桌右侧的香炉里,一截纸张露了出来,许是什么人烧的时候走的匆忙,并未看着燃掉。苏瑾疑惑,便伸手捏起来,想要通过被烧焦的残片辨认出什么字迹。 却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字眼,“埋伏,聿”,苏瑾大惊失色,手一抖,残片便悠悠的掉落在地,愣了几秒,快速拾起,然后看着它在掌心化为粉末,从指间泻落。 这时,听得外间有声音响起,“老爷,今日小姐就是走到了书房的方向,现下应是在里面。” 苏清远沉稳的嗓音传来,“嗯,你下去吧,到管家处领赏。” 然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清远刚要推门的时候,门先从里间开了,露出苏瑾甜甜的笑颜,脆耳的声音:“爹,你怎么才来,女儿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呢。” 一向严肃的苏清远也不由得和蔼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道:“臭丫头,当你老爹的书房是无人之地,还是这么没大没小,下次不准了。” 苏瑾挽起他的胳膊,撒娇,“哎呀,爹,你这书房里难不成有什么宝贝?连娘都不知道的,虽然我出嫁了,小心女儿我告诉娘你私藏宝贝去。” 呵呵呵呵,苏清远只得无奈,进入书房,苏瑾特意留心了他的表情,苏清远先是在屋内巡视了一圈,见无何不妥,在香炉那里,视线明显一顿,苏瑾心里一紧,生怕自己当时把东西放回去时,放错了位置。 见他又看向了其他地方,终是舒了一口气。 为不让苏相起疑,开门见山,苏瑾道:“爹,前几日墨笙带来了宫里的消息,爹知道吗?” “皇后的意思爹清楚,这件事无所谓涉不涉及利益,不过如烟肚子里的孩子终是成不了气候,既然皇后那样说了,你便照办就是了。” 果然,和自己猜测一样,这件事居然还是和苏家这方扯上了关系,真是令人头疼。 苏瑾提议了自己这段时间如要下手,还是避人耳目的好,回去便宣称自己得了风寒,不宜见客,苏清远并无异议。 在相府没有逗留很长时间,简单见了家人,苏宸睿倒是赠了苏瑾一样礼物,正是她想要的。 下午时分,本来要乘车回王府的苏瑾,在半路突然变了主意,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墨笙,心下一叹,墨笙虽说这几次都帮了自己,却也到底是皇后那边的人,并不知根知底,苏瑾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过了这关。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隐约实情 似是随意开口道:“听说本宫昏迷这几日,卿菡来探望过,算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天还早,不如改道去趟醉仙楼。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墨笙虽不解此举,也吩咐了车夫,并派了小厮先行通报了醉仙楼。 进酒楼后,叶卿菡早早等在包厢里,此处环境优雅,位置绝佳,是醉仙楼的天字号,通常不会对外租住。 随着小厮上了楼,苏瑾要敲门的手顿了下,转头对着想要一同进入的墨笙道:“本宫有些私密话要与叶小姐说,你且在外间守着。” 叶卿菡打开门,嘴里笑着:“咦,这谁家小妞,几日不见,怎么又漂亮了?难道是多了男人的滋润?” 知道她就是个没正经的,苏瑾面上一红,快速使了个眼色,叶卿菡一看,心领神会,声音又高了几度:“哟,婉如那丫头怎么没跟来,新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沏了花茶上来。” 门外墨笙的声音淡淡响起:“是,奴婢遵命。” 听脚步声走远,苏瑾才放心关上门,四下看了看。 叶卿菡疑惑的问:“瑾儿,你这次怎么突然出了府?怀王不在府里,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苏瑾急急打断她的话,“时间不多了,卿菡,给我准备一套人皮面具,还有盘缠,记住,不要走漏风声。” “好,我立马差人准备,只是你这么急是要干嘛?” “不瞒你说,我打算前去广陵,一定要见到萧聿。” 叶卿菡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苏瑾虽说平日里总做一些震撼眼界的事,可这次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要知道,她一个官家小姐,不说能不能顺利到达,就路上那些天的挨得苦都够受了。 既然不想被知道,她定是瞒了家里人,只身一人,万一路途中出现什么不测,可真的是无法预料。 看出她的担忧,苏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既要去广陵,我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放心吧,若我迟一步,萧聿的命还是未知数。 为防止隔墙有耳,两人声音并不大,听得楼梯上逐渐传来的踢踏声,便住了口,苏瑾沾了点桌上凉透的旧茶,在桌上写下几个字,墨笙,。 心领神会后,用绣帕将痕迹擦干,整理好一切,敲门声响起,方道了声进。 墨笙进来放下茶水后,暗暗观察了下,两人还是如以往般打闹开心,桌上的点心已经动过,并无任何不妥,又想是或许自己多疑了。 当天,苏瑾与叶卿菡姐妹叙话过后,便乘着车回了府。 装作不经意间,苏瑾轻抚着头上的流苏,问起:“墨笙,你们从小受训的人应是属于南宫家特有的组织吧,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们的统一标记呢?” 墨笙并不回避这个问题,许是将苏瑾当做了自己人,只是长时间的细作培养,她的坐姿和习惯都有种随时待命的特点。 永远直着身体,即使没有佩戴武器也会将右手放在腰间,当然,这只限于在苏瑾身边,平日里就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低着头引不起注意。 苏瑾听到她说,主子,然后,一块令牌出现在眼前,这是南宫家的细作高层特有的,有一定的权力,可以指挥普通的南宫家联络点,彼此之间不曾见面,只凭信物。 淡淡哦了声,苏瑾知道,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在自己身边服侍,总归是有感情的,墨笙对自己那么信任,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苏瑾突然有些不忍了,但是她无从选择。 入了梅园,小厨房里的众人在准备晚膳,已经香气缭绕,婉如看到她们回来了,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要去上茶。 苏瑾叫住她,对墨笙说:“最近闲来学了一些茶道,本宫记得陪嫁之时有赏赐下来的紫檀茶具,不如今日就让你和婉如先尝了鲜,待得爷回来,也好献茶。” 墨笙,去取了来罢。 她看着墨笙应是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袖中藏着的东西,心下做了决定,墨笙,希望你不要怪我。 拿来火炭和小炉,烹了茶饼,烧水,煮茶,酌茶,一股青绿色的细流从壶口缓缓注出,顷刻间茶香四溢,氤氲了空气。 墨笙接过苏瑾递来的第一杯茶,受宠若惊,只细细的品着,觉得唇齿留香,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了,眼前模糊,看不清苏瑾的面容,慢慢地放大,她好像对自己笑着笑着。 昏迷前最后一秒,她听到苏瑾的声音,“墨笙,对不起。” 然后,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被搜走了,对,一定是令牌,她想开口问,却抵挡不住昏迷的晕眩,闭了眼昏了过去。 苏瑾看着拿在手中的令牌,内心一阵复杂,在醉仙楼的时候,叶卿菡趁机塞给了她一包。 她故意让墨笙去拿茶具,将粉末事先藏在指甲里,在煮茶滤水的时候,随着衣袖摆动洒进了点,无色无味,即使墨笙对毒理灵敏也看不出异样。 第一杯茶她也奉给了墨笙,说实话,她并不确定墨笙真的会喝,只是赌了一把她对自己的忠诚度,没想到 身侧,婉如满是惊讶,苏瑾顾不得解释那么多,只道:“婉如,我要前去广陵,所以迷倒墨笙也是迫不得已,这几日我会对外宣称染了风寒,你只要看好墨笙,不让外人发现即可。” “王王妃,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广陵可是正在打仗,这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您可得考虑老爷和夫人啊!” “没有多少时间了,萧聿的命如今在我手上,我若迟了,说不定他这一仗真的就败了,婉如,你素来是聪明之人,相信这些不需要我教你,剩下的事情有风宇侍卫护着我,不会出什么意外。”苏瑾耐心说完。 其实前去广陵,苏瑾不仅是担心萧聿的命,更因为,早在昨日,她猜出了这件事情更深的寓意。 风宇风阳兄弟,风宇向来稳重,武功高强,萧聿却把他留在了府里,可见一定是京中会有事情发生,她在苏府书房见到的东西,还有皇后的命令,这一切,其实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她如果真的如皇后所说弄掉了如烟的孩子,不管最后有没有证据是她所为,作为王府主母,最终必将惹来圣怒。 若是再有人推波助澜,即使无证可循,她也会就此落入万丈深渊,再无法翻身,说不定。 而自从上次,苏家和皇后的野心她已经很明了,那个位置,取而代之。 这时,想必,天佑南越的她若是被杀,想要成为苏家反攻的利器实在太容易。 此为第一种情况,二来,退一万步讲,若是萧聿真的中了埋伏,殉于沙场,即使死后被封个什么将军王,那也是身后之名了,无用。 而此时若是军中有心之人爆出怀王之死有内幕,比如和苏家有关,不管真相如何,首当其冲的便是苏瑾,大概,他把风宇放在府里就是这么个意思,必要时可挟持她,杀鸡儆猴。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很残酷,冰冷的现实,她不愿承认,可是任何蛛丝马迹的推理都指向了如此,如今的她不能相信皇后,这些苏瑾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她只希望这是自己的猜测,不然自己的下场她无法预料。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初到广陵 风宇赶着马车,苏瑾和婉如去了城南一家成衣店,此店是叶家名下产业。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一下车,便有掌柜亲自迎了上来,点头哈腰。 婉如问道:“我家王妃定的衣服新款式,你们可做出来了?” “哎哟,王妃娘娘是什么人物,我等可不敢不敢怠慢,我家小姐早就吩咐下来要给娘娘最好的,这不,店里都摆着呢,就等王妃您前去试穿了呢。” 那掌柜一拍掌,大约三四十年纪上下,穿了件石青银鼠长袍,头戴顶寿帽,两只眼睛贼溜溜转着,放出精光,似是极为懂得钻研溜须拍马之人。 苏瑾不喜这种人,只淡淡打断那人,“行了,带本妃进去吧。” 掌柜讪讪住口,领着二人进店挑选,叶卿菡也等在了里间,新染的印花布匹做成衣物定是极好看的,只是现下苏瑾却没了这个心思。 朝着风宇和婉如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径直向试衣间走去。 叶卿菡唤过自己的贴身婢女喜儿,将凑足的东西交给苏瑾,苏瑾与喜儿换了衣衫,贴上人皮面具,重新梳了发饰,仔细看了看,没发现破绽,方满意的点点头。 苏瑾自从那年闯入醉仙楼,因着平日里和叶卿菡来往多,楚姨做什么事情并不避着他们,她有一手易容术,可谓炉火纯青,据说师承某位江湖中人,但叶卿菡对此物并不热衷。 反而是苏瑾,或许在电视里总看到,总是兴致勃勃的盯着怎么制作,也想自己什么时候拿来玩,一来二去,楚姨干脆就把自己的独门绝艺传授给了苏瑾,只是,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如今,可派上了用场。叶卿菡又仔细交代了苏瑾,拉起她的手,“瑾儿,此去一路小心,我知道,你能为怀王这样做,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聿哥哥有一天总会体谅到你的苦心,接纳你的。” 苏瑾心内一阵温暖,能遇到这样的朋友是她之幸,“这包裹里,我让人准备了足够的银票和以备急用的干粮,还有人皮面具和地图,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到叶家名下的随便一个商铺,他们都会听你命令行事。” 两人用力拥抱了下,外间传来三下击门声,这是风宇在提醒她们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理了理衣服,几人便走了出来。 那掌柜的目光还是偷偷地在‘苏瑾’身上打量,谄媚笑着道:“不知王妃娘娘对此件成衣可还满意?” 苏瑾听到喜儿说,掌柜的,你家衣服挺好,全打包了,风侍卫,给本宫全带走。 不由得差点笑出来,这喜儿跟在卿菡身边久了,还真是对银子不心疼,要是萧聿知道这么多衣服花了他府里多少银子,估计得心里暗骂。 半晌,几人从店中走出,喜儿便乘了回王府的马车,苏瑾则随着叶卿菡朝城门的方向去。 等下,怀王府里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王妃,而叶卿菡身边的喜儿则是回家探亲去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苏瑾在中途下了马车后,车夫又绕着整个京城转了一路方回了叶府。她没有直接去城门,以防被人察觉,而是又换了身男装,用特制的药水将脸和颈部涂成了姜黄|色,掩去了女性化的容貌。 加粗了眉毛和声音,看上去只是会向一个文弱的书生,并不引人注目。 苏瑾背着包袱走向城门附近,有几辆马车停靠在附近,其中一匹高大健壮,是不多见的好马,苏瑾上前,“这位大哥,不知你的马车是否可以租人?” “小弟,你要去哪里?我的马车是这周边最好的,租金可是顶高的。”说话之人是一个大汉,络腮胡,喝着酒,衣着粗犷,在一旁梳着马匹,看得出性情豪爽。 苏瑾说,大哥,我要去广陵,租金再高也没关系。 “广陵那地方正在打仗,小弟,你去那里不会是什么不法之人?”络腮胡 狐疑的看着他。 “大哥,小弟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广陵乃是家父故地,如今虽有战乱,小弟也要前往接来他老人家。” 听他如此说,那大汉感慨,小兄弟,看你如此孝顺的份上,那么危险之地,我也就跑了,不过路费可是要往上加的。 苏瑾只想快些赶到,不作他想。 走了一天半,终是到了广陵,城门口盘查很严,那大汉将他送到,“小兄弟,这战火连天的,容我说句不敬的话,不知令堂是否健在,若是有需要,大哥可以陪着你四处找找。” 苏瑾想到接下来的事,自是不好意思的回绝了:“大哥,您肯助我已经很感谢了,又怎敢再次叨扰,广陵这地方,我毕竟还是熟悉的,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守城的士兵对过路人细细盘问,到了苏瑾,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士兵严肃起来,“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此时到了广陵来。” 苏瑾满面堆笑,答:“大哥,这不,突然打仗了,小弟离家多年,去了京城,是回来接亲友的。” 又一番搜查,苏瑾方进入了城中。原以为城中家家门户紧闭,却不想,苏瑾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做生意的小贩,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大家似乎并没有被战争的气氛所感染,除了步伐面容有些许慌乱,整个城中还是井然有序。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从军 苏瑾觉得此景象甚是奇怪,又想,萧聿的行地必是驻扎在此地官府内,先要打听了官衙在何处。+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又看了看自己一身打扮,酒楼素来是人口杂乱,也是最能打听到消息之处,便问了行人此地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 按照指示方向走至客栈,酒楼内已经座满,人声鼎沸,小二见他风尘仆仆,面似土色,一身衣物又旧又脏,却也殷勤的迎了上来,这倒是令苏瑾诧异的多。 “哎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哪?”头戴仆帽的小二一甩长巾,问道。 “给我要一间上好的厢房,让人送来热水,哎,小二,向你打听个事,最近不是听说广陵打仗了?怎么,外面还是这么热闹?” 小二放下手中的活,与苏瑾攀谈起来,“哎,听你口音该是外地人吧,客官你有所不知,广陵最近是要打仗了,可是主帅是四殿下,之前四殿下没来的时候,西齐都快攻陷广陵城内了,那时候真是人心惶惶,就连我们掌柜的都要关门逃难去了。” 小二说这些时,眼睛放光,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听到他们的谈话,大堂内有人接道:“可不是,后来,四殿下亲征,一到广陵,第一仗就给西齐那些兔崽子们打得屁滚尿流,这不赶到了广陵城一百公里外了,可真是振奋人心。四殿下告诫我们不用怕,这生意就又重新做了起来,小兄弟你们是没见过四殿下,穿着铠甲,那可真是威风凛凛。” 说这话的是一个外形粗鲁之人,大口喝酒吃肉,倒是挺豪爽,好像自己真的上过战场,像说书般将四殿下杀敌描绘的有声有色。 那日,风沙四起,战场之上,众人三步之外皆看不清情况,西齐小兵将四王爷团团围住,刺刀还没伸出一半,没反应过来,一圈人整个头都被剃掉了,咱们四王爷一人对阵西齐兔崽子,枪法如神。 大堂内众人皆听得哈哈笑起来,苏瑾也不由得开怀,人群中有人说:“听说近日,军中一直在招募士兵,好多人都闹着要到四王爷麾下去从军,我家小弟近昨日就去报名了。” 苏瑾看得出来,或许萧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高。不由发问:“敢问各位大哥,广陵城官衙在何处?听得四王爷如此神伟之人,小弟也想去见识下,若能被选得上,也去从军。” “小弟啊,你如此文弱,作书生倒还可以,不过若想去见识一下,明日这个时候在悦来大街官衙外,就有招募士兵的告示,一堆人都在那里报名呢。” 第二日,广陵官衙。 苏瑾早早来到此地,走几步上前,对门口站得笔直的士兵双手抱拳,“这位兄弟,小弟是来寻人的,敢请问怀王爷的府邸可是在此?” 门口那士兵不相信的将她打量个遍,只是目光有些猥琐,让苏瑾很不舒服。道:“王爷岂是你此种小人物可以得见?要是代你通传了,万一是细作可怎么办?” “呵,小哥,我这一口京城口音怎么也不可能是细作不是?不如,可以代为通传王爷身边的风阳侍卫,小弟从京城而来,奉风宇侍卫之命前来觐见王爷。” 那人不依不饶,“风侍卫随王爷出城巡查去了,不在府内,你改日再来吧。” 苏瑾知时间紧急,硬闯也不是办法,只得从袖中掏出一枚物什,说,不如等怀王回来,请将此物件交予王爷,若是看到了,自会来找我。 那人摆摆手,嚷嚷着谁知你这信物上是不是涂了毒,就要夺过,苏瑾眼疾手快收了回来,此时,她已知这人不靠谱。 那人忽而一转,手指摩挲着下巴,看着她道:“不过,你这小子,看起来倒是细皮嫩肉的,若要陪本大爷一晚上倒是可能代为通传。” 说着,滛笑着就要来摸苏瑾的脸,苏瑾明了,这人一定是将她当做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冒充想见到王爷的毛头小子,以前只是听说过一些男男癖好,没成想,这守卫竟如此龌龊。 用力挥开将要碰到自己的爪子,苏瑾嫌恶的擦了擦手,躲了去,旁边同守卫之人竟也无动于衷,只是对那士兵没有得手哈哈大笑起来,此地不能久留。 恰好,旁边有招募士兵的通告,已经有一群人在排队等候选拔了。 苏瑾看到此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见到萧聿么。只是可能难了点。 拍拍前边人的肩膀,苏瑾问道:“嘿,老兄,这报名招募士兵得要什么条件?” 前面的年轻男子看了她一眼,轻蔑说,“小兄弟,你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女人不禁风吹,怕是毛都没长齐吧,居然敢来参军,战场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瑾又换了一张人皮,只是当初没想到,卿菡给她的是一张女子的容颜,即使做了修饰,总还是改不掉清秀的本色。 刚受了那士兵的欺侮,又听得他这么说女子,苏瑾不由的一下火大了,“大哥,谁说文弱像女人就不能上战场,若要杀起敌来我定不输那些好男儿。” 苏瑾指着场上放置的各种武器,不信,我能耍个出彩。 动静大了许多,苏瑾刚才的话众人都听到了,皆是一派不信的表情,还有的起哄看热闹的。 原来在选拔士兵的谢都司也不阻拦,刚才起哄的时候,他也在默默观察这位少年。 身形稍显单薄,体量修长,倒是有个性的很,接下来就看他有几分技能了。 只见那少年径直走如场中,随手抽出插在兵器架里的剑,锋利出鞘,剑尖点地而起,众人不由惊呼,好俊的功夫。 在空中几个翻转,剑花也舞出了多个变化,浅色的身影快速旋转,剑身横劈整个大地,带起一阵落叶,剑气破风而来。 明明是文弱的小男子,却有着强大的能量,又不失优雅。 苏瑾缓缓收气,自己内力几乎没有,只是从小跟着哥哥耳濡目染,因此会些剑法,刚刚为了有杀气,费了很大力气,还是很累的。 在外人看来却可谓是一舞剑器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 谢都司也不禁开始审视起眼前这不起眼的少年,场上众人从一开始的惊呆道后来拍手叫好,再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位文弱的少年了。 谢都司走至苏瑾身旁,“这位公子,看你是有 鸾后谋第10部分阅读 之辈,不知可愿加入我们军中,本官最是爱惜人才,定会向王爷引荐。” 苏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推辞,当下就跟着谢都司报了到,成为了军中一员。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面见萧聿 八月二十七日,与萧聿成亲不过半月多的日子,苏瑾却觉得恍如隔世。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昨日共招了一百人左右,被编为步兵第三队,此刻,她已成了招募步兵营军队里新的一员。谢都司说,由于最近战事吃紧,所以他们这些新招入的兵稍加整顿,便要去边防随怀王一同巡视边防。 这几日都住在营帐内,可苦了苏瑾,晚上不脱衣服,身边男子震耳欲聋的打鼾声,她几乎晚晚一直睁眼到天亮。心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萧聿?只是,这种焦急的情绪也不敢泄漏太多。 苏瑾另一侧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名阿虎,个头比她较高些,原住广陵城外不远处,之前西齐攻城时,所到之处皆实行屠村政策。 阿虎上山打柴,那日逃过一劫,但整个村子老少却未幸免于难,阿虎少年时曾拜师学艺,身上有些功夫。 为了报仇,几次想要潜进敌军大营谋杀主帅,奈何自己能力有限,差点被捉住,逃回来之后,恰好赶上怀王招募士兵,便立志从军,投入怀王麾下,发誓要让西齐血债血偿。 苏瑾也是从别处得知阿虎的情况,这几日里大家都在军营歇息,几人有说有笑的,只有阿虎平日里一有时间就默默地练功夫,或是从怀里拿出早已磨得光滑的石头,细细地看。 苏瑾与他攀谈,才得知,若是没有战乱,再过几个月,阿虎本应该迎娶同村的青梅竹马的姑娘,阿虎说,俺是个没文化的人,她不算顶漂亮,总是有着小酒窝,对着俺笑,一见到她,她就红了脸,红扑扑的像女人用的胭脂,真好看。 说这话时,他憨憨的笑着,苏瑾看得出那种感情是最为纯粹的,谁知从那日起,两人就此阴阳相隔,只有那块两人从小在一起玩时的石头作为定情信物,以此慰藉相思。 苏瑾不由得心下轻叹,战争自古就是惨烈的,能做的不过是珍惜现在。 三日后,许久不曾露面的谢都司终是出现在军帐内,带来了一句话,现下,四王爷正等在主帐里召见你们,待会儿,本官会带你们过去,自己可要上着点心,不要放肆了去。 众人心内都是期待却又有些紧张,将他的话听在了耳内,苏瑾一时抑制不住,心想终于可以见到萧聿,显在了面上。 离苏瑾较近的谢都司看了她一眼,轻飘飘传来一句话:“这是一次难得面见王爷的机会,但是,王爷面前,莫耍什么小算计,不然,反而断了自己的前途。” 看来,这都司是以为自己得意忘形了,唉。随他怎么想,自己能见到不就成了,苏瑾这样想。 不多时,众人被带到了怀王帐前,静悄悄的,大气不敢出,一个个排着秩序进入。 苏瑾快速抬起头瞟了眼前方,啧啧,这周围纪律真是好,帐前的士兵笔挺挺的站着,恐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安南!安南!”前面阿虎回头一笑,露出两颗粲然的牙齿,“安南兄弟,点名官叫你呢。” 啊?苏瑾一时回过神来,“到,到!” “安南,王爷让你进去呢,可别怠慢了。”点名官急不可耐。 是,苏瑾想,或许是谢都司在萧聿身边说了什么,自己才被提前召见的吧。 走进营帐,苏瑾低着头,只能隐约看到座上方之人手中批改奏折的笔不停,沉声道:“草民安南参见王爷。” 行礼,不卑不亢,萧聿手中之笔顿了一顿,似是没想到堂下之人的出现,这才从奏折里抬起头,看向那人。 苏瑾没有听他叫起,悄悄抬起头,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这帐里没有一个人服侍,就连平日里不离萧聿左右的风阳都不在,正纳闷,突然发现萧聿也在打量着她。 萧聿的目光深深浅浅,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那个少年的面容明明是陌生的,那双眼睛却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半晌,方道:“起吧。” 刚想说明,萧聿的声音又淡淡响起:“过来,替本王研磨。” 随即郁闷的走至他身边,执手混起桌上的墨汁,不知过了多久,手已经酸痛的不行,萧聿却还没有停的意思,眉头时而紧锁,时而放松的看着奏折。 苏瑾心内哀叹,刚想偷偷揉下肩膀放松,又听得,“给本王倒杯水来。” 苏瑾气结,军营里的水已经用完,寻了人打听,只有离这里二里地的河边能打到水,急急忙忙打水烧开,顾不得累,终于满头大汗的跑回了营帐。 一阵风卷过营帐,苏瑾撩起帘子就要冲进去,不想和另一人迎头相撞,“哎哟。” 苏瑾第一反应,看看手中的水壶,还好护住了没碎,这可是她花了好久才打来的。 又想起自己刚才撞到了人,本来打算道歉,还没出声,对面的人声音已经响起:“这谁呀,这么不开眼撞到了我!” 好熟悉!是风阳那小子,苏瑾嘴里刚说了句对不起,“你这臭小子,新来的吧,撞了爷事小,要是扰了王爷的事看你担不担得起,来人” “风阳,什么事那么吵?”营账里传来萧聿的声音,有些不耐。 风阳小声道:“爷,没事,就是有个不开眼的下人冲撞了您,我把他带下去。”苏瑾见状,朝里面叫道:“王爷,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属下是风宇侍卫从京中派来的。” 果不其然,一股力量传了过来,将她抓进了营帐去,丢在地上。 苏瑾刚从地上爬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谁?若有半句假话本王杀了你。”说话之人从侧架上抽出一把剑,直指她的喉咙。 吓了一跳,苏瑾笑笑,小心拨开剑尖,说:“王爷,刀剑无情,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嘿嘿。” “至于我是谁呢,萧聿,认得出来么?” 此时,苏瑾已恢复了原来的声音,确是女子的声音无疑。 “你?” “不用否认,就是臣妾苏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看着旁边早已目瞪口呆的风阳,“怎么样?还找本宫的麻烦么,风侍卫?” “你,你真是王妃?”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被关柴房 萧聿收起剑,淡淡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声音的确是她,只是明显易过容了,“你不在王府里呆着,为何到了广陵?” 苏瑾不说话,只是看了眼风阳。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萧聿道:“风阳,你先下去吧,在外面守着,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风阳似有不满,嘴里嘀咕:“王妃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什么嘛。” 苏瑾一个刀子般的眼神剜过去,风阳只得悻悻住了口,走到了帐外。 随处找了个毡帐内的地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徐徐喝下,方道:“萧聿,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烟肚子里,你的孩子,要是不要?” 萧聿猛地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想跟爷做场交易,我保你的孩子,你护我周全,可否?”眉角上挑,定定看着萧聿,苏瑾说。 她知道,萧聿一定会答应,毕竟没有什么比子嗣更重要的。 面前的男人没有思考,只抛出一句:“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现在是安南,给我找个身份,让我留在这军中,躲过苏家的耳目。我走了大半个南越到了广陵,想必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男人听了轻笑,继续在座位上批改奏折,苏瑾听到上方传来一句话,安南,从今日起,你被提拔为本王的贴身兵卫,负责本王日常起居。 这么容易?苏瑾正在窃喜的时候,萧聿拍掌,外间走进几个侍卫,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苏瑾听到他说,这是本王日后的亲兵,去,教他要做些什么事。 最后一句话里带了些许意味,苏瑾还没明白过来,已经被接下来的给砸晕了。 “安侍卫,亲兵要照顾王爷的起居,比如洗衣烧水,做饭。” 然后,苏瑾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木桶衣服,还要打水,内心简直七窍生烟。 再看看萧聿一派神色自得,原来丫早就是算计好的。 拿着木桶气冲冲地出门,这里最近能洗衣服的地方也就是昨天打水的河边了。 昨天来这里没有仔细看,今天仔细一瞧,这地方还是挺漂亮的,水草茂盛,花香四溢,顿时阴霾的心情好了不少,边哼歌边搓衣服,即使现在天已经渐渐转凉,洗了没多久手指就冻得通红,苏瑾揉揉泛红的鼻尖,看着快要落下的夕阳,心想着要加快速度了,不然迷了路说不定会遇上什么。 待得回到军营,已经燃起了篝火,营帐内四处冒起炊烟,传来饭菜的香气,苏瑾不由得哼着歌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大大咧咧进了帐,喊了声,我回来了。 萧聿已经正在用餐,皱皱眉,道:“安侍卫,没人教你进了本王的帐篷,要行礼的么?” 苏瑾撇撇嘴,“哪里那么多规矩。” 萧聿不搭理她,只说,不懂规矩,下去砍半夜的柴再来吃饭。 你!欺人太甚!苏瑾摔了手中的木盆,说,萧聿,你故意整我是吧,看我不爽就说出来啊,这样暗地里使小动作连女子都不如! 安侍卫,你再说一遍,你如此莽撞之行为,怪不得别人利用你,萧聿的眸色渐渐深了。 苏瑾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自己也被他那句“怪不得别人利用!”激怒了,“萧聿,我是没心没肺才被别人利用,可最起码不会害人,你这样算什么好汉,我们安氏的女子男子跟别人有了冲突只会拿起刀打上一架,你呢,表面上的怀王,受军民爱戴,实际上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只会使阴谋,怨不得你爹娘不要你!” 说着说着,苏瑾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眼眶渐渐湿了起来,只是,最后一句话出口,萧聿明显震怒,长袖扫落桌上所有的物品,笔墨纸砚,瓷器全部跌碎,横过桌子,掐住她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咬牙切齿道:“苏瑾,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苏瑾咳咳,脸逐渐涨成了紫色,放弃了挣扎,心想若是这样死在他的掌下也好,本来到这个世界就不是她所想,现在好了,一切都没了,思绪渐渐飘向远方,却忽然,萧聿手一松,苏瑾径直跌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外间传来守卫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们刚才只听见里面的噼里啪啦声音,并没有听到里面在争吵什么,只是暗想,这安侍卫的胆子可真大,居然第一天就惹怒了王爷。 他们军中谁人不知,或许外间传言怀王用兵如神,俊美异常,这是不假,可也只有他们这些人真正见识过怀王的手段。 怀王甫到广陵,此地军队溃散不成样子,三个军衔较高的中尉仗着自己在广陵呆了多年,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几任将领对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怀王初到广陵,这几人不服从命令,以为怀王不敢奈何,便不守纪律,欺压新兵,聚众赌钱,结果怀王将那三人军法处置,让众人观看。 那日秋高气爽,在场众人无一不被震慑,怀王一身白色战袍,嘴角挂着一抹笑,对着他们观看行刑的人说,诸位请看清,日后若谁不服从命令,下场如此。 从此之后,军中纪律好了很多,打了胜仗,怀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 他们想,这位安侍卫,怕是见不到明天的早晨了。 谁知,怀王唤了他们进去,声音里有明显的怒气,却只是传来一句,将他押下去,丢在柴房,柴砍完再许吃饭。 苏瑾已经转醒,看着面前男人抑制不住生气的背影,苦笑,自己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最终手下留情,没把自己给杀了。 拂开要来押送的士兵,淡淡说了句,“不劳驾,我自己会走。”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柴房,不过就是一间很简陋的帐篷,四处的油纸帆破破烂烂,头顶上有一块能稍微遮点风雨的布,寒风从门口处宽大的缝隙里呜呜刮进,几点残星月光洒进柴棚。+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苏瑾团缩着坐在地上,旁边散落着一堆柴火和一把看起来锈迹斑斑的斧头。想着刚才的事,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想自己从小虽不算娇弱,却也是锦衣玉食了。今日被萧聿这样对待,做苦力就算了,居然连饭都不给,真是欺人太甚!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自己刚才的话也有些重了,皇帝不疼他,不重用,母妃又走得早,或许亲情对他来说真的是奢侈的。 算着时辰,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自己的肚子早已不合时宜的叫起来,萧聿把她关到这里,别人不知她的身份,他算准了自己一定不会砍柴,但是,就算为了明天的饭,也不能让他小看了去。 把柴捆成捆放在中间,拿起生锈的斧头,借着月光,一下,没有劈到,再来!还是没有! 胡乱砍了无数次,苏瑾丢掉斧子,这种小事看起来容易,还真是不好做啊,垂头丧气了半天,不甘心拿了一块木头细细研究,突然发现,似乎所有的柴都有着同样的纹路! 哎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再想想明天的自由,简直要笑出了声,苏瑾常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一点希望,再难过的事都会变成动力。 看着帐外的月光,苏瑾突然想起自己很喜欢的一首歌,不由哼了起来,“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孤单魂,随风荡” “过情关,谁敢闯” 月下,还是身着兵服,仰着小脸,轻轻吟唱,她不知,帐外,暗处的人影居然出现了一抹难得的笑容,然后走开,“爷,王妃刚才那样子,没事吗?” “呵,她坚强得很,明日便放出来罢。” 没想到,自己即使这般打击她,她居然还能在这种地方过得快乐,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不过,后来仔细想了她的话,说的哪一点都对,他的确浑身肮脏,呵,这皇室里的人,谁没有沾染一点其中的污秽。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打开了柴房的门,叫喊着:“小子,算你命大,王爷居然把你放了出来,重新回到爷身边伺候去。” 还在朦胧睡意中的苏瑾一听到这消息,立刻睡意全无,兴奋地蹦起来,“王爷允许我吃饭了?哈,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然后,高高兴兴出了柴房,走到萧聿的帐前,刚想进去,又驻了脚,昨天的事后,她要怎么面对萧聿,该怎么开口呢,还在踌躇,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兵卫道:“安侍卫,王爷下令小的将你带过来,若是让爷等久了,有你好受的。” 苏瑾郁闷的摸摸鼻子,为什么这人都这么敌对她,自己跟他也不熟啊。 撩起帘子走进去,仍然是寂静的可怕,宽敞的帐篷里,一侧的水壶冒出呲呲的声音,苏瑾行了礼,正思索着怎么开口。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战争前夕 上方投在地上的影子传来声音:“别跪着了,替本王磨墨。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苏瑾走上前去,瞟了一眼萧聿手中的折子,加了朱砂标记,应是情况紧急,又急忙转回了眸,谁知她这样算不算刺探机密,说不定被拿到把柄。 萧聿停下手中的毫笔,靠在椅上,将奏折摊开,说,看看内容,本王想听听你的想法。 啊?苏瑾愣了一下,确认是自己无疑,方拿起那本奏折,细细看了起来。 却不想,里面字字惊人,翰林院大学士联名上书,上奏怀王打了胜仗却拥兵不归,有策反之心,应当立即召回。 虽说翰林院学士官阶并不高,大多是正五品,但是天下最怕的从来都是文人之口,即使一点小事在文人笔下都能转化成忧国忧民的大事。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众所周知,翰林院任职之人多为丞相苏清远的门生,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起,但是外人也会颇为疑惑,毕竟是姻亲关系,素来听说苏相疼女儿,再怎么样也不会落井下石。 想来,这应是朝中怀王一党寄来的奏折,以待萧聿定夺。 想了想,苏瑾开口:“你呢,认为此事和苏家有关系吗?” 再想想,也不太可能,毕竟此举太明显,容易落人口实,而且怀王驻扎此地也不过半月之久,根本不存在拥兵不回的状况。 “真想知道本王的看法?”萧聿挑挑眉。 “这事并不隐秘,本王既能把这事告与你,就表明了这事不可能是苏相指示的,但是未曾知岳丈他老人家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袖手旁观,还是推波助澜?” 萧聿端起手边的茶水,轻咂一口,他说,如今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父皇的意思,若是他起疑了,这一干将士或许都要陪着本王丧身广陵,即使到时战争又起,本王也不可能丢下这里的城池百姓,独自逃生。 所以,你,或许到时‘怀王妃’的名号也做不成了,葬身乱军。 “不,我相信爹,他即使有防人之心,也绝不会害你,若是要打仗,我也决不苟且逃生,西齐再挑战端,只能剩不许败。”苏瑾信誓旦旦。 三天后,三百里军情加急来报,“王爷,西齐卷土重来,距此只有八百里的距离。” 上次不过是西齐一小拨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听闻此次出征的是西齐有名的大将,奕宽。 此人是西齐有名的武将,西齐文帝在位时亲封的武状元,长相威猛,虬髯大汉,一生打过无数次胜仗,听闻上次被打败,如今的西齐新皇特派他前来迎战。 这几日,军营中的气氛都有些凝重,大概都听闻了战争将起的消息,好不容易安定了几天又要上战场了。天才蒙蒙亮,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练兵场上传来的有力的阵呼声。 连着几夜,萧聿的主帐都是灯火通明,墙上挂着的地图,众将领进进出出,商讨着各种制敌之策。 每到这时,苏瑾就会识趣的走出营帐,也没有人拦,这种机密的事情只有高级将领才能知道,越来越凝重的气氛,她却莫名的安心,似乎就是相信这场仗萧聿一定胜。 若是说未到广陵之前,她一直担心萧聿没有实战经验的将领会有危险,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从士兵口中,自己亲眼所见,他虽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却治军有方,赢得了军民的爱戴,并且打了胜仗。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出生变故 每天前方哨兵还是不时会传回西齐大军的消息,只是似乎那位奕将军有意原地不动,整个军队再未向前出发,于距广陵城外八百里的驻扎。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众人也都迷惑了,这到是不知在使什么障眼法,不过萧聿只传了话下来,所有士兵不得松懈练习,加强防御模式。 苏瑾还是萧聿的贴身亲兵,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可真是称得上‘合格的奴婢’,心里暗叹,果然什么都要顺手,现在,萧聿一个眼神,她就自动研磨,端茶递水。 想到这一切,在硬板上躺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唉,苏瑾鄙视自己也有了奴性。 第二天一早,只听得外间乱哄哄的,不时有士兵的叫喊声,苏瑾悠悠转醒,看了看时辰,已经卯时,暗叫糟糕。 最近因为军情紧急,每日寅时五更自己就要去萧聿帐里候着,拍了拍脑袋,今日怎么给忘了呢? 刚出了营帐,只见许多士兵面色痛苦的靠在行辕旁,有的甚至在地上打着滚,捂着肚子口吐白沫,再往前走,众人皆行色匆匆,风阳一把拉住她,说,跟我走,王爷要召见你商议事情。 “哎,这么多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症状莫不是中了毒?” 话音还没落,风阳转头似是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安公子懂医术?” 在这里,为不让人起疑,他一直唤她安公子,苏瑾摸摸鼻子,“不算精通,略懂得皮毛而已,这腹痛口吐白沫很难让人不将两者联系起来。” 说着,已经走至萧聿帐前。 里面几位无事的将领正在商议,一位络腮胡发言:“王爷,此次军医初步断定是水源问题,仅有少数将领和士兵幸免。” 水源?这里的军营几乎全靠陵河补给,所有的洗涮,饮用全在那里,不过他们处在上游,可是这样重要的水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被污染了?太蹊跷。 不过,军营的主帅和将领一般是有另外的水源补给,因此才幸免于难,不过大批的士兵中毒可不是件小事,万一趁此机会给西齐钻了空子,损失可就不小了。 刚才的络腮胡继续,愤慨道:“王爷,这次定然是西齐那奕宽的阴谋诡计,想要击溃我军,不如我们趁机打过去,出其不意,跟他们拼了。” 还有其他几位将领也纷纷附和,萧聿并没有发表意见,抬起头,穿过人群,看向她,道:“怎样,安侍卫有何高见?” 苏瑾拱手,答:“属下不才,只是私以为其他几位将领的方法不妥,现在我军元气大伤,若真是西齐所为,现在攻打过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得不偿失,陪葬的是几万条兄弟的性命。” 刚才附和的几位脸上挂不住了,“本将敬你一声安侍卫,尔等上过几次战场,战场上凭的是大胆,若不主动出击,难道要众将领坐等西齐打过来吗?” 苏瑾笑笑,她知这些人都是老顽固,也是留在广陵的老将,这其中萧聿的亲信并不多,或许萧聿早就料到会有一场口舌之争,这才是他匆匆召她来的原因。 正文 第五十章 做了回恶人? 并不被那几人的气势所震到,苏瑾说,各位将军,属下的确没有上过战场,可如今我军元气大伤,若是贸然进攻,败了,圣上便有理由迁怒诛了在场之人九族。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况且,此次战役,王爷是朝廷上钦派主帅,陛下因着皇子的身份再怎么也会宽待,在下也是孤家寡人,可各位大人就不同了,莫非真的不念家中老小的安危? 若广陵一战胜了,便是加官进爵,若败,若是此刻不听从王爷的号令,此种罪行敢问哪位大人担得起? 王爷,这广陵城的安危可全都系在您手里,如今朝中猜忌您拥兵不归,若是此事处置不当,只怕会为后世留下千古骂名。 苏瑾说的越来越慷慨激昂,大有撞柱死谏之势,这一刻,就连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口才了,说的天花乱坠,不当文臣真是可惜了。 刚才纷纷附和的几人都静了下来,络腮胡看到本来顺从自己的几人皆低了头,恶狠狠瞪了苏瑾一眼,气愤的梗着脖子道:“你你们”,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见解足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功效,从刚才的形势来看,这络腮胡应是军中有威望之人,平日里在军中作威作福,官阶较高,结果却被萧聿这临时的主帅压在了头顶上,必有不服。 如今的情况已经够萧聿焦头烂额了,他们不过是想让局势更乱一点,才提出的出征想法,毕竟这么多年的根基亲信还是有一大部分的,趁此机会给萧聿压力,能分到一些实权也是好的。 可是刚才苏瑾话一出,众人方才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毕竟谁都想加官进爵,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把命搭进去。 苏瑾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下嗤笑,果真是一群目光短浅之人,若不是萧聿领兵出征,恐怕此时真应了她在爹的书房里偷看到的那句话,广陵必失。 她想萧聿也必然是早已看清了这军中内部几方势力面和心不合的猫腻,只是不好亲自出手,才召了她这表面上孑然一人,不掺杂任何党派的安侍卫前来替他解决麻烦。 毕竟,这些时日,因着苏瑾的性格和才能,和军中众人已打成一片,许多人对她在怀王身边处事没有不服气的,她的话对众人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 见到萧聿紧锁着眉头没反应,苏瑾想,难道不满意?这戏怎么着得做的再足点,于是快速往前一鞠了一拜,高声道:“王爷,若是您认为属下之言论无效,属下愿以死报国。” 然后,快速向旁边的柱子撞去,一!二!三!数着,果真还没碰到柱缘,只听叮的一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隔开,跌在地上。 萧聿伸出的袖袍还未收回,在苏瑾向柱子冲上去时,萧聿以深厚的内力击中柱子,然后拦住苏瑾。 苏瑾抚着胸口,好险,再看萧聿,那厮还真是淡定,刚才自己朝上撞的时候,还在默念他怎么还不出手,还好,最后终是没有‘以身殉国’。 她不知此时萧聿心里的想法,虽然面上仍是淡定,内心却早已翻腾,这女人次次都是这么莽撞,刚才自己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真的往上撞,差点就出手晚了。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没有拦住她的后果,甚至开始有些害怕,和上次看到她中了蚀心散的时候一模一样,却并不深想,他讨厌这种感觉,即使是面对心里那人也不曾有过的。 不多迟疑,当下,苏瑾便率先跪在了地上,高声道:“臣等愿听王爷号令,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紧跟着,有扑通扑通的膝盖落地声,最后,帐内跪满了黑压压的人头,振声呼道:“臣等愿意誓死跟随王爷,谨听王爷号令。” 萧聿似是为难了好一会儿,方道:“众将请起,今日各位的追随本王都记在心里,他日得胜回朝,定上书父皇,赐各位另行封赏。便传本王之令下去,回城防守,救治伤兵。” 一呼百应,此时的萧聿脸上虽无过多表情,苏瑾却从他浓黑的眸子里,猜测不久以后,只怕军营中是要来一次彻底的大洗牌了。 萧聿心里比谁都清楚,哪些人是不能用了,今日的始作俑者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回朝受封的那一日。 众人退出后,萧聿一展战袍,靠在椅上,苏瑾也不拘泥,坐于对面,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他淡淡的说:“今日,我可是又做了一回恶人,你猜那些顽固的元老会怎么在暗中处置我?” 萧聿凝视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他说,没想到,今日你倒真的说了那么一番深明大义的话,就连本王都差点被你这以死明志的决心给糊弄过去了,你这性子还怕那些人寻仇不成? “这次的事情我又帮了你一次,不管怎样,萧聿,你终是欠了我人情。” 呵,苏瑾听到他说,过不了多久,本王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萧聿的命令传遍了整个军中,众人见到几大将领也没有丝毫动静,便没有人有异议。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当下,大军撤退,城中百姓都热心的腾出地方,搭起临时帐棚,作为救治伤员之地,帐外支起几口大锅,熬着粥饭,因为发现及时,很多士兵回城后得到了救治。 在这个时候,苏瑾才真正认识到萧聿的医术,之前只是觉得他可能像自己一样略通一二。谁知,他召集了全城有名望的大夫,共同商讨。 此毒虽不算烈性,却是西齐特有的,城中几位大夫也都极少见,只是听说过,一时到面面相觑的愣在了当下,额头冷汗涔涔。 萧聿略一思索,根据几位士兵中毒深的表现,得出此毒乃是落回,一种慢性毒药,中毒之人刚开始只是腹痛,口吐白沫,并不会立马死去。若是拖得久了,便会一天天神志不清,昏迷,最后死掉。 他说,金钱草,三黄汤,准备鲜羊血,过了半晌,几位胡子花白的大夫恍然大悟,道声佩服,王爷此法的确妙,催吐了毒性,而且并无太大损害,王爷真乃高人。 萧聿淡淡道:“无妨,本王只是少年时曾在西齐游历,毒药见得多了。” 苏瑾才记起,的确,还是十几岁的年纪,被皇帝逐出宫去,四处流浪,定是吃了不少苦,对毒理如此精通,那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拿眼偷偷瞧他,看萧聿面上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之色,心中敬佩之情更多了几分。 萧聿慰问了几个营帐内的士兵,苏瑾跟在身后,看到大家尽管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士气满满,虽然平日里只看得到萧聿的威严,但苏瑾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位好主帅,这些时日,跟在他身边,她看到萧聿与士兵同吃同住,膳食也只是简单地清淡粥菜,并不奢华,常常挑灯商议军事。 就连慰问士兵也是亲自前来,或许他就是那么冷性子的人,但她不难从只言少语中看出他对军兵的关切。 在回营帐的路上,一直沉默的萧聿忽然开了口:“这几日就要起战事了,你若是想要回京,本王可以派人护送你回王府。” 苏瑾听了,反问:“王爷是觉得我这一介女流太过文弱,怕将来万一出了变故不好跟相府交待吗?” 苏瑾行了男子的礼,深深一拜,说,爷不必多虑,我虽然只是女子,却也知道士兵临阵脱逃为不耻。 虽不是将门之后,这段时间,也懂得人心的重要。王爷早在收我作为贴身亲兵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朋友,即使王爷随便安个什么理由让我回了京城,可是,这里有我牵挂的人,还有我的夫君,我不走,试问,王爷您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苏瑾抬起头,正视着萧聿,一字一句,我愿意与王爷和城中百姓共存亡。 萧聿眸中有赞赏之色,看了她好一会儿,却在思索她那句话里的‘夫君’二字,转过身去,半晌说道:“那就保护好自己,莫让本王分心。” 第二日,城外便传来了西齐攻打广陵的消息,萧聿只是闭城不应,很多人都不解,集体到了萧聿帐前,请命出城迎战。 萧聿只是不理,苏瑾随着他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的战况。外城的守城士兵紧关城门,敌军搭上云梯妄想攀图而上,却被早有准备的南越军队以滚石,火箭,当做靶子射下。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不远处西齐驻扎的大军,甚至可以遥遥看到‘奕’字军的旗号。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等我回来 翌日,苏瑾随着萧聿登上城楼,他遥指前方道:“你看,广陵城外远山绵延不绝,那有炊烟升起的地方如今是西齐子民,便是二十年前被西齐占了去,这次过不了几日,本王定要将他们驱逐与此,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永不得踏进我南越的土地。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风声猎猎,苏瑾静静地听他说着,他话语里的沉着和傲气让苏瑾微微侧目,并没有答话。 萧聿察觉她的安静,转头问:“怎么,你是觉得本王残忍?” “呵,前几日,不瞒你说,本王收到了父皇的密信,你猜他要做什么?” “属下不敢妄加猜测,皇上之令定是对南越江山社稷无害的。” 萧聿看了苏瑾一眼,“本王知道这不是你的真想法,你若是这种迂腐之人也就不会跟着到广陵来了。父皇说,为免伤亡惨重,日后会派大臣前来和谈。广陵既是我母妃的故乡,便不允许他人染指,你也和父皇一样吗?” 苏瑾摇头,答道:“王爷错了,陛下的恻隐之心人人都有,战争,往往生灵涂炭,受害的总是百姓,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仁慈就可以解决的。乱世之中,求和永远只能得一时安稳,最重要的是需要强大到足以庇护一方土地,我们要看到的不是尸横遍野下的求和,而是国泰民安,此事上,属下并不会妇人之仁。” 刚才一番话,苏瑾觉得,当今圣上或许真的没有看透这江山局势,一时的和谈只能带来如历史上南宋王朝覆灭的后果,萧聿的一番见解不由得让她更加刮目相看,他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之人。 西齐军队是有备而来,阵势浩大,看来是不打下广陵誓不罢休了。 攻打了三日,奕宽帐下,有士兵来报:“将军,广陵防守严密,久攻不下,请将军指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九月二十七日,距苏瑾从军一月的日期,两军对垒,真正的战争终是开始了。 南越大军开城门,迎战。 苏瑾不愿呆在军营里,却又怕自己在战场上会成为他的负担,便提出要为萧聿饯行。 城楼上,苏瑾视野所及之处,一片黑压压的铠甲,气氛冷冽肃杀。 对面之人,一身白色的战袍宛如天神般俊美,凤眸里蕴含着?br /> 鸾后谋第11部分阅读 着冷冽的杀气。 她端起身侧托盘的酒,举杯祝祷:“这第一杯酒,祝愿天佑南越。” 她将这酒洒于尘土,再斟满,嘴里笑道:“第二杯,愿王爷和众将士旗开得胜,凯旋回朝。” 萧聿接过一饮而尽,再倒满第三杯,“这一杯,臣妾等着王爷平安归来,回上京。” 这句话声音很小,不是身边人几乎听不到。 苏瑾看到,萧聿愣了一下,复而唇角出现笑容,这一句,她不是作为士兵和下属,而是作为妻子对一个夫君的牵挂和祝愿。 萧聿伸手一揽,将她抱在怀里,苏瑾登时红了脸,还有城下这么多将士看着,不知道的不会把他们当做断袖之癖了吧。 萧聿轻笑,手却没有放开,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他放开手,发令:“众军出发!”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用了‘我’,而不是本王的称呼,这话不经意间触动了苏瑾心间那只柔软的弦,就像在湖里投下了一小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遥遥目送着他带领千军万马远去,心念着他的那句话,内心便有了更多等他回来的温暖。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出征前,萧聿命苏瑾代行驻地大权,并将自己麾下的一部分亲信全留在了广陵。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只是苏瑾不知道,这些人皆是萧聿训练出的死士,战场上可以以一敌十,受萧聿之命潜伏军中已久,身份保密,不知内情的人只会以为他们只是追随怀王的普通士兵。 萧聿出发前给他们留下的命令只有一句话,“宁可战死,护王妃回京。” 苏瑾每日能做的只有在营账里等着一封封前方不断传来的密报。 “禀报安侍卫,前线捷报,西齐大军被殿下击退二十里。” “前线来报,殿下突袭奕家军主力,敌军元气大伤。” “安侍卫,西齐大军已经溃散,被殿下逐出南越。” “西齐奕宽将军被王爷活捉,王爷不日便可凯旋归来。” 听到此消息,多日连连惴惴不安的苏瑾终于舒了口气,还好,胜了,他能活着回来,她会等他一起回京。 满心期待的苏瑾早已忘记了当初自己在书房里看到的东西,她以为那只是错觉,后来,她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 就在捷报传来的第二天,有士兵急急入账,道:“不好了,王爷在回程途中,被疑似‘暗夜’袭击,坠落悬崖生死不明,同时俘虏的奕宽也不见踪影。” 正在看密报的苏瑾听得声音,是留下来的几位亲信里的一人,个头比较小,抬头,面上一派震惊之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面有难色,低下头,“属下不敢欺瞒。” 什么?昨日的捷报还说他将凯旋归来,不,不可能的,她不相信,那日,他怀抱的温度还萦绕在掌心,他答应过她会回来的,一定会。 苏瑾闭了眼,颓然坐在藤椅上,问道:“其他人呢?” “与‘暗夜’打斗的过程中张副将、李参军阵亡,还有一大部分人在崖底搜救,现在等候您的指示。” 苏瑾猛地一个激灵,张副将她记得,就是那日的络腮胡,李参军是一直追随张副将的,这两人平日里总是不服萧聿定下的规矩,但是因根基深厚,萧聿并没有动他们,恰巧死掉了,可真是让她疑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萧聿那天的话,让他们付出代价有其他的意思?可是也说不通,萧聿自己都坠落悬崖,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她这样安慰自己。 目前的关键,是萧聿人在何处,苏瑾不相信,他那么计划周全的一个人,能击退了西齐军队,一定不会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逝。 越想越头痛欲裂,苏瑾突然意识到什么,今日,又是七日之期。 蚀心散的解药还好自己有随身带着,颤抖着拿出玉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吞下,站在下面的人还没有退出,似是踌躇良久:“王妃,王爷出征前下了命令,一旦情况有变,属下定要全力护送您回京。” 苏瑾大惊,抽剑跃起,将剑尖架在那人脖颈上,“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 她自认为易容之术比较高超,平时行为也无任何不妥,他一个士兵怎会知道她的身份。 这士兵并不惊慌,移了开些,说,王妃莫惊,属下等人皆是王爷留下保护您的,至于您的身份属下一开始就知道。 这声音,没有了原来的伪装,居然 苏瑾震惊的看着那人,“你是女子?” “是,只是现下,王妃,属下多有得罪了。” 然后趁苏瑾愣怔的当刻,躲开她手上的剑,身形一动,手成竖刀向苏瑾后颈砍去。 苏瑾早有防备,弯腰侧身躲过,格开她的手,一掌迎了上去,身影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苏瑾心里暗想,这女子功夫真不可小觑,要不是自己胜在灵活技巧,恐怕早已败了下来。 帐内匆匆进来另外一人,喊着若溪,别打了,莫伤着王妃,然后强行将两人分开。 苏瑾看向来人,“王妃请见谅,妹子不懂事略急躁了些。属下等只是奉王爷之名护送王妃离开。”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我不走,你们到底是何人?我要等他回来。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苏瑾拿剑指着他们,说。 苏瑾这下才知道,原来萧聿在她身边留了这么多死士,抛却自己的安危只为护她周全,这一刻,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不知是感动还是伤感多一点。 留下来的士兵皆是萧聿训练出来自小跟着他的,也参加了乾元二十四年的战争,他们表面上是京中编制的兵卫,实际上却是他真正的亲信,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 “王妃,爷临走前嘱咐我等一定要护送您回京,还是请吧。”说话的是刚才那个男子,在军中,大家都称他铁叔,因为基本是军营的烧火做饭,没有太多人注意他,就连苏瑾也只是见过他一两次。 身边那个挑起眉毛斜着看她,一脸怒气的女子就是铁叔的妹妹,接到萧聿的命令,易容成了另一男子的相貌,这才混了进来,她的模仿能力可谓是一绝,要不是刚刚露出了原本的嗓音,苏瑾半点都没识破。 “大哥,咱们可是奉了爷的命令,这女人居然不识趣,依我看,不如打昏了送回京好了。爷现在生死不明,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可没有时间磨蹭。” 苏瑾看得出来,若溪很不喜欢她,想了想,开口:“既然时间紧迫,那就带我一同去找你们的主子,否则,我莫名其妙的消失也不能打消众人的疑虑,何况,我是怀王妃,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 苏瑾的语气固执的让他们无法反驳,最后铁叔终是叹了口气,答应。 萧聿跌下的地方,唤作‘望月崖’,苏瑾站在崖边,山风渐渐大了起来,悬崖旁还有那日众人打斗留下的血迹,据当时现场的人说,怀王被一群刺客围攻,不幸刺中,落于马下。 当时战况太过惨烈,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怀王在身受重伤情况下,以一敌十,跌落山崖。 苏瑾看着崖下一望无际的深渊,只余耳边风声的呼啸,纵使他功夫再好,可毕竟带着伤,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真的 她不敢想,只是,早已派了人去崖底寻找,已经三天三夜,得到的每一次回报都是,没有消息,她在这崖边等了三日,泪水早已流不出来,却还是希望能发现一丝痕迹。 消息传回京,圣上大怒,命令不得放弃,沿途寻找怀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日已过,苏瑾在期许出现一点点的奇迹的时候,也开始静下来,仔细想着此事的破绽,例如,此事时早有埋伏,萧聿的行军路线为何会被知道?奕宽也被人劫走,难道是军中出了细作? 若说是西齐的细作也不太可能,毕竟,如果真是西齐所为,那么这一仗他们就不会败得那么彻底,全军覆没,主帅被掳,不可能在最后对方已经完胜的时候再来刺杀主将。 那么,就只能是南越内部的内鬼,不想让萧聿活着回去,同时又能劫走奕宽为自己所用,并且熟知作战图的路线,纵观朝堂,只有几人能做到,比如,当朝太子,齐王。 再加上苏瑾偷看到的信笺,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时日不明白的地方在哪里了,一开始,风平浪静,并未有什么危机,她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实际上,应该是,以爹和皇后为首的早已与西齐达成协议,约定,以广陵城换取萧聿的性命,从而除去皇位竞争的有力对手。 于是在军内安插了探子,将军中布防图透露了出去。可是,苏瑾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她没猜错,事情的发展方向大致就是如此,可为什么西齐还会打了败仗,这样一来,西齐攻占广陵的目的没有达到,大将还被人俘虏,难保不会合作破裂。 苏瑾不由感叹,她原以为苏清远即使如今变得对权力痴狂,可是最起码还是当初那个让她钦佩的父亲,没想到与敌国勾结,这种事情,他和皇后居然做得出来,人心易变啊!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惊闻 苏瑾早已派了人通过其他小径到了悬崖下查探,下面是不深不浅的溪流,按说,这么些天了,总该有些痕迹的,可这附近毫无线索,她抚了抚疲惫的额头,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突然,水里传来一人的欢呼声,“找到了,找到了!这是怀王身上衣物的布料,王爷一定就在这附近。” 苏瑾乍一听到消息,立刻想要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却不想,步子还没迈出第一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再也使不上力气,只余周围的树木花草在脑海中转啊转,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晕了过去。 昏倒之前,苏瑾心里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最近没什么胃口,不过才挺了几天不休息就吃不消了,看来最近真是娇弱了不少。 醒来已是几日后,苏瑾睁开眼,身下松软舒适的大床,入目之处干净整洁,墙壁上挂着几把剑,不远处还放着暖炉,里面的炭火燃的正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应该是男子的营帐吧。 心里这样想着,刚想要掀开被褥起身,有人打了帘子进来,一阵寒风吹进,苏瑾不由打了几个冷颤。 来人见她起身,忙走了几步上前道:“王妃娘娘,快躺着,最近这天儿啊,可是冷了起来,您身子还没好透,现在又有了身孕,可得仔细养着点。” 说话之人苏瑾见过,是广陵城内的一位妇人,人称王大娘,夫家早殇,儿子在萧聿帐下参军,因此平日里会走的近些,只是她刚才话里的意思苏瑾不太明白,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迟疑开口:“您,刚才说” 哎呀,妇人一拍手,笑道,看我这记性,王妃您还不知道吧,就前几天您晕倒的时候,郎中诊出来您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不,军营里没有女人,王爷就派了民妇来照顾您。 什么?苏瑾确定她没有听错,可是,有了孩子,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思绪瞬间混乱了起来,她没想到,只有一次,竟然 在这之前,她设想过无数种方法,嫁给萧聿,完全是无奈之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保家族安危,她便想待寻个时机离开过自己的逍遥生活,与皇家彻底断绝关系。 可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到,更因为自己的粗心酿成大错,如今自己有了孩子,以后看来要重新规划了,不由得百感交集,心下一阵复杂。 缓缓靠在枕上,那妇人见到苏瑾突如其来的低沉情绪,以为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便劝解,民妇当日见到王妃就想,哪里会有长得如此俊俏的小生,结果不曾想竟是王妃殿下,还这般平易近人,怪不得如此在四殿下身边受重用呢。 说罢笑了笑,民妇是个粗人,猜不透王妃您心里的意思,前些日子在城内和王妃相处,民妇看得出来娘娘您宅心仁厚,对士兵也是一样爱戴,哪个做娘的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呢。 更何况,王大娘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小声说道,容民妇说句不敬的话,据说啊,京城里那些大宅门里哪个妻妾不是争风吃醋想要怀上孩子,将来也好有个依靠,能荣宠的更长久些罢了。 王爷现在是对王妃您挺上心的,可依我看,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以后日子长着呢,王妃您现在可要牢牢抓住王爷的心,就必须要有孩子,若是个男孩,您以后地位可是妥妥的。 苏瑾听着这些字眼,她知道王大娘说的都在理,也是为她好,无非就是拿孩子作为争宠的筹码,但是有谁知道,她不稀罕也不想。 叹了口气,她说,大娘,你先出去吧,我好累,想一个人人静静。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闭了眼小憩,听着外间突然稀稀落落的响起,苏瑾看了看内室已经燃起昏黄的烛火,心想着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何时外面竟然下起了雨。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不多时,苏瑾耳力极好,有靴子踏着地毯走了进来,即使在假寐,她听得出来人故意放慢了脚步。 来人也没有行礼,苏瑾感到上方被一片阴影笼罩,停立良久,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大氅上带来的凉气,沾着些许雨水,想,该是在外间站了许久的吧。 那人叹了口气,脚步声渐渐远去,苏瑾猛地睁开眼睛,淡淡出声:“爷没有什么话要和臣妾说的吗?” 脚步顿住,转身,紧接着传来男子的声音,似是熟悉,却又觉得那没有起伏的声线陌生得很,“这几日王妃辛苦了,皇上已经得知你在广陵的消息,有了身孕便好好养着,本王会派人来照顾。” 苏瑾还想再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听着他走远。 第二日,帐内又多了好些丫鬟妇人,苏瑾知道,是他派来照顾自己的,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她总觉得萧聿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几日,对于他生还这件事,苏瑾一直心存疑惑,那日还没有来得及细细追问,他便好似害怕见到她般的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几天不曾露面。 南方的雨季总是长到像过了一个春秋,每日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不能出去,好像帐内的空气都有了发霉的味道,每次有下人进来收拾,苏瑾想问些什么,得到的回答均是,王爷有要务在身,王妃现今怀着身孕不宜操劳之类的,顿觉烦闷了起来。 手中捏起一片酸梅,随口问旁边的丫鬟,“明月,你来这里服侍我也有段时日了,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消息,也不见王爷的人,怪无聊的,说来听听。” 放下手中的活,明月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杏眼桃腮,苏瑾估摸着,她年纪不大,心思应是单纯些,应是能问出些什么,“王妃娘娘,奴婢只听说王爷前些日子身体好了之后,便有好些事情要忙,不过主子对王妃您可真是上心,虽然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也总会交代了奴婢这些下人尽心尽力。” “哦?”苏瑾笑着,似是很受用,却不想突然拧眉,变了脸色,眸里一片厉害之色,用力一拍桌子,“大胆,你竟敢欺瞒本宫?” 明月像是被吓到,不解为何王妃脸色突变,急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句句属实。” “呵,你有什么不敢的,王爷派的是忠心耿耿之人来服侍本宫,可是你却说些奉承话来恭维,这敷衍了事若是一个照顾不周,你该当何罪!” “不过,若是你老老实实回答本宫的问题,本宫也不会亏待了你去,不然,要是什么对本宫不敬的罪名传到了王爷耳里” 明月抢着说,已是满脸惊恐,奴婢知错,定不隐瞒任何事实。 “嗯”,苏瑾一挑眉,道:“起来吧,本宫问你,那你可知,当日,众人寻到王爷可是个什么情况?” “回王妃的话,奴婢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人说当日,王爷虽然身上伤口众多,却不致命,因此修养调理了几日便缓过来。本来陛下召大军归还的圣旨已下,可这几日听说又有了战事,王爷便一直忙于政务,奴婢等下人也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听了明月的回答,苏瑾并不急着发话,手指随意敲击着桌面,倒是心里在暗自思量着,这次醒来见到萧聿,她总觉得暗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明月半晌不敢出大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上面这位主子,只听得指甲轻敲划过红木制的扶手,正想着怎么开口,上面的声音响起:“王爷身边的风侍卫呢?前些天爷还让他给本宫送了些补品来,这几日怎么没了?” 明月想了下,犹豫了下,终是小心开口,王妃,风侍卫被王爷派回了长安,或许是有要务在身,不过” 什么?苏瑾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在私下里嚼舌根说是府里的侧妃得知王妃您在广陵,动了胎气,爷这才派了风侍卫回去安抚。” 明月说了这话便低着头不敢看苏瑾的脸色,随时等着上方一个茶杯砸下来。 她这话是有些大不敬了,不过外间那些妇人都是这样说的,她也只是如实告诉了王妃,在她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诧异的,何况是王爷那般了不得的男子,王妃该不会怪罪她的罢。 苏瑾听后不禁想笑,呵,这种话若是骗些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生就算了,可她经过了这几件事,又有着这么多年的心智,这种消息也就是下面的几个婆子闲来无事聊聊八卦,算不得什么料。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自认为还算了解萧聿,不管是那块玉佩,还是其他,都指明一个方向,萧聿最爱的心上人绝不可能是如烟,当日青楼竞价说不定也是早有预谋。 风阳是何人,萧聿身边数一数二的得力助手,萧聿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让他回京,更遑论是如今严峻的形势,不过动了胎气,难道是真的? 该不会,是因为皇后知道了她背叛了命令,私自来到广陵,因此暗地里做了手脚给她警告? 唉,脑子里有些混乱了,现下她只想知道萧聿的下一步计划,着手处就是风阳真正去了哪里,他一定是奉了萧聿什么指示去执行秘密命令,掩人耳目。 瞥到明月还在紧张兮兮的低着头,苏瑾笑笑,“别怕,本宫不会怪罪你,喏,这个赏你了。” 说着,随手拔下头上一支鎏金的蝴蝶簪,将簪子放于她的掌心,笑着看她。 明月推脱了下便收着了,她虽然见识不多,却也知道此物是极好的货色,蝴蝶栩栩如生,累丝点缀而成,一见这簪子便喜欢上了。 明月退下后,苏瑾便在思考着接下来第一步要怎么走,闷了这么多天,好像是时候去见见某人了。 自那日醒来后,因着被诊出有孕,她的身份已不是什么秘密,便用药水去了人皮面具,一方面也是因为材料不多,人皮面具做起来颇为麻烦,为了以备日后用得上。 这几日养的苏瑾身体已经大好,披上红色斗篷,更显脸色红润,容色娇妍。鸳鸯撑着伞,搀着她到了萧聿帐前,上前对守帐的士兵说:“劳请这位大哥通报声,我们娘娘要觐见王爷。” 那士兵也是乍一见到苏瑾的真容,不由得呆了,马上知道了自己的失礼,连忙低下头,连连称是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他走出,言辞闪烁,似有为难的看了他们一眼,“王妃,爷刚跟军中各将领议过事,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说着便要做出请的动作,挡住了她想要前进的步伐,苏瑾见无望,便叹了口气,笑笑,要转身离去。 士兵终是舒了一口气,刚想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曾想,本该由丫鬟搀着回去的王妃,突然转身,趁他不备,快速点了他的|岤道。 另一守卫刚要出手,不妨同时一枚暗器发出,只抵挡的瞬间,王妃已经狡猾一笑,一个闪身挑了帘子进去,身手之快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想到王妃看起来一介弱女子居然有如此功夫。 进得屋内,苏瑾便朝着前方的身影喊道:“萧聿,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前方负手而立的身影明显一僵,略带陌生的声线响起:“咳,不是说让养着身子吗,谁准许王妃私自出来的?” “来人” “算了,要不是我今日硬闯了进来,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萧聿转过头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王妃此话何意?本王已是没有治了你随意进入军事要地之罪,鸳鸯,还不快扶王妃回去!” 鸳鸯进了来要去搀扶苏瑾,被她甩开,呵斥着退了出去。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同时,苏瑾径直朝着萧聿出了手,刹那逼近,萧聿以长袖拂开,有淡淡的香味传来,却好像是怕伤着她,只用了几分力,只是不停闪躲着她的招数,苏瑾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下手更重,虚晃一招,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颈上。 萧聿看着项间泛着冷光的匕首,不由得苦笑:“王妃这是何意?” “这可是碧绡,锋利无比,我若是当下划上一下,估计你的小命就没了,本宫不想杀人,只要你好好配合自是不会为难。”这碧绡原是苏宸睿赠予她防身,没想到今日被她随身带着派上了用场。 “说,萧聿去了哪里?”苏瑾不由得把匕首更逼近了几分,几乎可见血管动脉。 是的,苏瑾几乎可以断定,面前之人绝不可能是真正的萧聿,苏瑾与他交过手,今日一番试探,果然,此‘萧聿’处处让她,如果他真的是萧聿,或许根本不会如此任着她胡来。 再联想到前些日子避而不见,怪不得苏瑾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今日袖口的杜蘅香,让她恍然大悟。 苏瑾幼时因觉得好玩,便偷学了制香之术,对熏香十分敏感,萧聿平日里的衣物总会沾有淡淡的沉水香,而这几日却是说不出的陌生感。 “呵,王妃真是会说笑,本王不是就在这里?”那人看了看仿要刺穿身体的匕首,并不畏惧,反而笑着答她的话。 苏瑾见他居然如此顽固,干脆直接绕到他耳后摸索着,谁知,试了好几次,空的? 她原以为这人定是覆了人皮面具的,只是技艺之高超让她也不得不服,却不想,想要找到揭下现出那人真面目,却是根本没有? 难道她搞错了?不可能,‘萧聿’看着她吃惊的样子,不由轻笑起来。 苏瑾恼羞成怒,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恶狠狠问道:“你是何人,到底说是不说?”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皮肤,‘萧聿’叫了起来,“哎哎哎,王妃手下留情,小人全招了” 这还差不多,苏瑾得意瞟了他一眼,“小人是怀王手下的谋士,如今怀王有政务在身,派了我暂代身份。” “风阳那小子呢?” ‘萧聿’一头黑线,风阳口中,他早有耳闻这位王妃的名声,据说是进了府之后没有一天安生的。 据风阳说,这王妃虽生的美貌,却蛇蝎心肠,进门第一天就杖责碧落,最后被贬到柴房做事,还夺了掌家大权。虽然碧落那丫头仗着王爷平日里的宠爱有些骄纵了,他也不甚喜那丫头,可毕竟也是爷房里的人,按他们来看,根本轮不到这劳什子王妃来教训。 何况,男人总会有生理需求的嘛,宠幸几个下人算得了什么事,王爷方成年建府时,上头赏赐下来几个媵妾,自这王妃进门后也不明不白的病逝了,本来地位不高也就没几个人挂心。 可是,他还听风阳说,这王妃好像成婚前与齐王有什么私情,在宫宴上与二殿下眉来眼去。 他们都是一同死人堆里爬出的兄弟,心知肚明,齐王是爷的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心下便认定了苏瑾是不守妇道之人,更多了几分鄙夷。 可今日一见,果然如风阳所说,实在是手段有些不过倒是聪明了些,符合传闻中那般美貌便是了,更认为她是传说中的祸水。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这不,这王妃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之前看在王爷的交代份上,他不敢对她出手,现下只能自己被揪着耳朵疼的呲牙咧嘴。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好好我说说,风阳跟着爷一起办事去了。” 苏瑾这才放开了他,将匕首往怀里一放,眉毛一扬,“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家王爷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额,属下凌逍,王爷走之前只让属下莫亏待了王妃,旁的,没说什么。” 他真是不解,这种粗鲁又不温柔的女子王爷怎么会忍受得了,居然还让他代为照看,不准为难,听自家主子的话可真是 哦?萧聿什么话都没留下,那他一定 苏瑾围着凌逍转了几圈,不怀好意的打量,眼珠转了好几圈,凌逍谨慎地看着她,“你你你想干嘛?” 轻松一笑,道:“哎凌逍啊,别那么紧张,我问你,怀王当日伤势如何,你又是怎么扮成他还如此天衣无缝的?你这易容术可是连我都自叹弗如!” 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王爷当日伤势不轻却没有致命,再加上情况紧急,我便代了王爷,没想到,我的易容术一向高超,居然被识破了。” 凌逍这话不假,他的易容术不是简单地易容,而是将一个人彻底改头换面,甚至他扮爷的时候,那位姑娘都没有认出来,王妃居然只凭几个细节就揭穿了他,不得说不佩服。 苏瑾不得不猜想,萧聿暗中应该培养了一批势力,苏家和南宫府都养了暗卫和细作,比如墨笙是明面的家奴细作,暗中的人还不知藏有多少。 凌逍和若溪应该也是这批人中的一份,细想了下,“嗯~ 凌逍,你该知道的,我被萧聿下了蚀心散,如今怀着身孕,万一有损腹中胎儿,你们应该都担不起吧,所以解药呢?” 凌逍倒是忘了这茬,不过当日爷亲自诊脉,应是无大碍,何况,这蚀心散是爷亲手研制出的,他也不清楚。 只得迎上苏瑾想要杀人的目光,叹了口气,“唉,王妃,这我可真不知道了,大夫诊出孕时,直说无事,而且,蚀心散只有七日一解,根本没有祛除毒性的药。真正破解之法。或许只有王爷知道。” 混蛋,又是同样的答案?苏瑾不得不怀疑,自己又被人耍了。 萧聿从长安到广陵,是提前计划好的,解药也是故意不给,从而想看看她会耍什么手段,只是萧聿没料到她会因为担忧他亲自前往。 跟着他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忍受了一个多月的战火和风沙,结果,他再次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她早该想到的,自己做的一切,在他看来却不值一提,每一次,她做的努力都得不到回应,只是,孩子,是唯一的意外。 也罢,恐怕他得知了自己有了孩子不知是何种表情,呵呵,当日如烟有了身孕,她忘不掉他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 大家都说,做了母亲的人是最幸福的时刻,此时,她却觉得无比沉重,或许,这个孩子不该要。 他们哪里像夫妻,各自有各自的算计,防着彼此,可又互相熟悉,苏瑾甚至对于一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人就能分辨出是不是萧聿。 可是他依旧不信她,防着她,不过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呢,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什么埋伏,什么陷害,自己还傻乎乎的跑来前线送死。 苏瑾猜测,苏清远的计谋萧聿一早就识破,他还趁机来了个掩人耳目,唯一没料到的恐怕只有‘暗夜’突然出现的刺杀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日后,再回想起今日这番事情,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正文 第六十章 凌逍看着旁边的王妃,脸上同时出现了好几种情绪,从一开始的愤怒,逐渐转变为平静和沉默,到后来明显的衰败之色,整个人都好像被抽走了力气。 突然,凌逍看着这样颓废的她,丝毫没有了刚刚那个剑拔弩张的气势,内心没来由的软了一下,试探,“王妃,您要属下交代的都交代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了,你就安心的当你的怀王罢,只是烦请为本宫准备马车和盘缠,本妃要回长安。” “王妃王妃,外面还下着雨,您还怀着身孕可不能着凉了”身后的鸳鸯手里拿着火红的斗笠和披风,呼喊着,苏瑾出了营帐便头也不回的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她是习武的女子,平日里步子本就快,现下加了些怒气,不由用了轻功,鸳鸯又怎么能赶得上,苏瑾想,若是现在能见到萧聿,她定要拿了手上的匕首和他拼命,可是见到又能说什么,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不是么? 运了轻功,回到房间,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整理盘缠,收拾包袱,她再也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一天,即使回到长安,会被皇后和爹娘责骂,可那里终究是她的家,有她牵挂的人。 鸳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看到王妃大人正将屋子整了个大乱,“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本妃要回长安了,鸳鸯,日后你不用服侍了。” 看到床边的花瓶里一束已经有些蔫了的水仙,想要扔掉,鸳鸯惊叫起来:“哎王妃娘娘,那可是王爷特意让奴婢摘了花插来供娘娘观赏的,可不能丢啊!” 听了这话,苏瑾更气了,径直将花瓶朝门口丢了出去,“爱送谁送谁,去他的水仙,本宫才不要!” 话音还没落,眼看着花瓶就要将人砸中,门口处一个人影闪过,挑了帘子,定睛一看,原来刚刚闪躲花瓶的是凌逍,身后跟着若溪和铁叔。 鸳鸯看到差点被砸中的‘萧聿’,大惊失色,想象方才这王妃主子的举动,万一王爷震怒了,后果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便立即要跪下来请罪。 凌逍并未动怒,制止了她,扬了扬手,鸳鸯福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他还没开口,‘萧聿’身后的若溪倒是翻了白眼,发话了,“王妃娘娘倒是好大的脾气呢,可是我们下人伺候的不顺心,不如,在下护送您回了长安?” 苏瑾实在不明白,这个若溪到底是什么来头,就连凌逍也不得不因身份对她恭敬,可她却次次出言嘲讽,平日里苏瑾便不愿和她一般见识,可今日实在是无法忍了。 冷笑几声,“本妃还以为若溪姑娘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本宫如今还未和王爷说话,你一个下人插嘴,可真是王爷出来的奴婢,如此便想决定本妃的去留吗?” 若溪顿时脸涨得通红,无从反驳,从她在爷身边呆的时候开始,还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即便再得宠也只是下人一个。 凌逍见状,开始打圆场,“王妃莫见怪,若溪便是这般的刀子嘴,她不过是担忧王妃罢。关于回京之事,本王已开始着手安排,不日启程。” 冷哼一声,看来,萧聿不在这件事,连若溪和铁叔都没有告诉,他们面前,苏瑾也不能把这戏给拆穿了,只得淡淡道:“臣妾知道了,劳烦王爷了。” 长安,凤栖宫,密室。 阴冷的青石地板上,跪着一个人,蓬头垢面,双腿膝盖间有殷殷血迹晕出,却还是直挺着背,望着面前站着的,华服委地的,高贵的女人。 头上凤钗微微颤动,女人看着身前跪着的身影,不时传来一阵血腥和臭味,嫌恶的开口:“你可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有声音响起,“奴婢知错,不该隐瞒王妃的去向。” “哼,知道就好,别忘记,本宫是派你去监视她的,怀王妃只是颗棋子,她虽然是本宫侄女,可毕竟不是一家人,这孩子心智早熟,心里想法多着呢,不要被她迷惑和收买,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恶毒,她也不例外,等衡儿登上皇位,本宫还是会留她一命。” 这女人,便是皇后了,拨弄着手上的丹蔻,语气冰凉,刚才的话漠不惊心。 恶毒的女人,皇后便是吧,墨笙如此想着,利用自己的亲侄女,不留情面。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归来客栈 这地方几乎无人知道,谁能想到那么富丽堂皇的凤栖宫下,居然有这么一间冰冷罪恶的密室,不,称它为地下宫殿或许更为合适。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鸾后谋第12部分阅读 阒焕? 这间宫殿的具体结构,当初是秘密建造,都是信得过的家奴所为。 这密室专为收集情报所建,据说乃是世外高人设计,从外间看,丝毫没有任何迹象。 当初为了不被皇帝发现,施工极为隐蔽,除了皇后和南宫家家主以及苏相,没有人知道这地下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其实,这宫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瑶阁”,除了收集情报,另一用处便是豢养家奴,有些不听话的死士皆会在这里被处理掉,当然,他们被带入的时候皆被蒙了眼,服了软筋散,一旦进来,再难活命。 墨笙估计是第一个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细作,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还有大的用处,培养一个细作不容易,况且,她又是这一批细作中佼佼者。 怀王妃那里还需要她,皇后这才没有下狠手,只是让她吃了些苦头,用了刑。 即便伤痕累累,对她早已见惯生死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好在,还有一条命,不是吗? 地面的寒气不时冒出,侵蚀着墨笙的膝盖,墨笙只能听得到皇后那冰冷的笑声阴恻恻地在密室中响起,大红的凤袍如血般鲜艳,满头钗饰在昏暗的室内熠熠闪耀,映着旁侧刑具上沉积的厚厚的暗红色血渍。 再美的容颜在皇后脸上,这一刻也显得有些狰狞了,她的嘴里一字一句,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可怕地仿佛是魔咒,“挡本宫路者,全部都要死!” 十月十二日,苏瑾便告别凌逍,从广陵启程回长安。 为不引起注意,苏瑾并没有要多人跟随,几个死士,鸳鸯因担心她便也跟在了身后。 毕竟之前的事情被传开了,广陵城的百姓皆知怀王妃到了这里来,防被人认出,苏瑾易了容,又是一张不一样的脸,男子的容貌,平凡之姿,过目即忘。 今日早晨赶着出了城门,却不想路遇大雨,道路泥泞,马车难于行走。 本来晚上可到达下个驿站,见此状况,赶车人隔着帘子请示:“主子,这路不好走,不如今晚我们在永安歇个脚,等明日天放晴了再赶路。” 苏瑾想,也好,永安也算得上是集镇,晚到一天该不会有什么差错,便携了鸳鸯下车,与众人找了客栈歇息。 说来也奇怪,几个侍卫打听了附近众多客栈,今日或许因为天气原因,几乎全部满客,他们不得不寻了较远的一家,远处看,客栈前孤零零的挂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看起来倒是挺新,半旧破烂的酒旗随风飘着,上书“归来客”几个大字,苏瑾心里暗想,这酒店老板倒是个有趣之人,这名字起的真独特。 走进去后,苏瑾细心观察了下,客栈大堂里零零星星坐着几人,店小二正擦着桌子,柜台前有人在翻看账本,好像没有什么不妥,几个伙计迎上来,“客官,要住店吗?” “来三间上房,再备好饭菜。” “好嘞,您稍等,哎哟,客官不好意思,这房间只剩两间偏房了,不如凑合凑合,您看呢?” 也罢,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苏瑾素来不是爱挑剔之人,也就应了。 看着其余几人拘谨的不敢坐下,苏瑾心里一叹,摆摆手说:“没那么多规矩,不是家里,大家都坐下来吧,明日还要赶路。” 不多时,菜色都上了来,说来真巧,这地方虽小,看着没什么人,但叫得出名的菜这里的厨子都做了出来,尤其是京城名菜。 甚感新鲜,苏瑾尝了些,的确美味,只是味道偏甜了些,不如京城里做的正宗。 “客官,红烧鲈鱼来了!” 小二的传菜声响起,远处已经阵阵飘香,苏瑾不由得暗自思忖,这小地方可真是人才辈出,不知道比皇宫里的御厨又怎样? 却不想,那小二一个手心不稳,这道红烧鲈鱼的汤汁便洒在了苏瑾衣衫上,小二顿时大惊失色,忙拿了帕子来擦干净。 几个侍卫顿觉不妙,手按腰间站了起来,期间,苏瑾偶然抓住了那人的手,觉得有种奇怪的触感,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触电般抽出帕子,不停的道歉。 虽然心里郁闷,想想他也不是故意的,便只得摆摆手作罢,回到房里换了件衣服重新用膳。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踏着楼梯回了房间, 唤来店家打了热水,细心掩了门,一番洗漱,苏瑾靠在圆形木桶边上,周围热气氤氲,她思索着这家店铺,苏瑾总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诡异。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找出一身男子长袍换上,于铜镜前扶了扶发上的束冠,想到那个小二的手,猛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抓不住思绪。 走至楼梯拐角,不经意一瞥,楼下跑堂的小二穿梭于各个饭桌,手里提着茶壶添水,一个不小心,没拿稳,茶壶脱手而出,直直朝他们那桌飞去。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其中一个侍卫已经将茶壶稳稳拿在手里,面色不悦的看着那冒失之人,店小二早已跳了起来赔罪,或许旁人不觉得什么,可苏瑾全程观看了刚才的经过,觉得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苏瑾眼尖的发现侍卫抽出腰间的武器,隐隐露出了‘怀’字样的令牌,大惊,脱口而出,“卫风,住手!” 已经晚了,卫风来不及收回已刺出的剑,电光火石间,那店小二却是不会武功,幸运地堪堪躲过剑尖,削掉了他几缕头发。 “哎哟可吓死我了!”还不忘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着额头早已吓出的冷汗。 苏瑾皱了皱眉,对小二说道:“店家,把你们掌柜的请过来,刚才的事,在下替下人赔个不是,这家卫鲁莽了些,你莫往心里去。” 那人又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样子,“哪敢哪敢?本就是小人的不对,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怎敢有怨言?小的这就把我们掌柜的请来,客官稍等。” 他们这一行,虽为显低调,几人都做了普通打扮,但是吃穿用度仍是奢侈了些,周身的贵气还是掩不掉的,甫一进客栈,卫风便拿了一颗金锭子出来,放在柜台。 当下,苏瑾便觉此举太过张扬,客栈老板眼里露出精光,知这是大户人家,便也小心伺候着,刚才的失误或许纯属巧合,却引起了大堂内不明就里的人围观,还有些人在旁边赞叹好俊的功夫,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知道方才卫风的身份有没有被众人看见,只是为了不张扬,她想要将这家客栈的情况摸个透彻。 方才那位店小二的表现实属意外,先不说他将热水洒出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单是他刚刚恰巧躲过卫风剑下就有些不可思议。 卫风这人,作为一个侍卫,虽说头脑简单了些,但苏瑾不得不承认,功夫还是很好的,尤其耍的一手好剑,他一出手,几乎没有人能从剑下逃脱。 按理说,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懂武的人应该不多,而且又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店小二,可在苏瑾看来,方才真的是巧合吗? 她不得不怀疑这家店内的诡异,因此叫来了掌柜。 不多时,一个声音响起,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客官,在下便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不知有何事?” 这种声音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被火灼烧过的嗓子,暗哑渗人,摧枯腐朽般的挠着人的心脏,像是老旧的随时可能塌下来的木板吱吱呀呀的响着,随时会断裂。 转过头来,苏瑾不禁按住内心的震惊,这是怎样一张脸啊,如树皮般粗糙,有的五官已经模糊,曲曲折折错综的疤痕爬满了脸部,几乎辨不清真容。 那人率先开了口,仍是暗哑的,如自嘲般,“呵呵,在下不幸遭受火燎,丢了半条命,相貌也成了这般,是不是吓到客官你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苏瑾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自己刚才的表情显得不太尊重,“没 没有,只是方才唐突了,还请见谅。+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做了个揖,“掌柜的,在下想打听个事,这永安城内可是有天下第一皇商叶家的产业?” “有!叶家产业谁人不知,永安城内最大的商家就是叶家了,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前方便是。公子看来周身气派,可是与叶家之人相识?” 掌柜的打量她几下,面色突然变得晦暗起来,好像有难言之隐, 苏瑾连连摆手,说,不,在下不过一介普通人,不过是听闻叶家所制衣物向来精致,恰巧路过此地,不过想买来添置些衣物。 她想,这掌柜的倒是个精明之人,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恐怕不是等闲之辈,没错,她是想找个借口让叶家的人传递消息,但为了不牵扯出麻烦,她还是隐了事实,毕竟,叶家产业庞大,她找的理由无可厚非。 用过膳,便以散步为由与几个侍卫出了客栈,径直往叶家的店铺走去,还好去广陵之前,卿菡给了她一个叶家的信物,名下所有产业的店铺都可为她最早将消息递给卿菡。 夜色如墨砚般浓稠,深沉的化不开,空气中一股奇怪的气流涌动,隐隐透出血腥,苏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木板吱呀吱呀,她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今日之事。 两个时辰前,叶氏成衣店,密室内,“公子,依在下猜测,那归来客栈多半是有问题的,新增的店小二,看似诡异的掌柜,虽然这家店是存在了很久,但这些人都隐隐透着异常,既然你有我叶氏的信物,在下定会尽早将消息传回小姐处,请公子放心。” 那位叶氏家仆说的话似是有理,苏瑾仔细回想了下今日的所有状况,首先是,她不小心碰到的那个店小二,仔细回忆所有细节,他的手部好像很粗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是打杂的下人,可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常年练武之人 突然想到什么,对,就是多年练武之人才会在虎口处起的厚茧,多年前,苏瑾有幸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记载一种已经失传的功夫,缩骨术,此功源于西齐境内,是一百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发老人所创,但因为众人争抢,白发老人一怒之下将其秘籍烧毁,从此失传江湖。 练功之人可以凭借此举改变骨骼,老人可以成为少年,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手足却没法改变,若不细心观察,外表便与常人无异。 难道,那个店小二便是如此?确实,他年纪不大,苏瑾却无意中看到他的手上有着只有练功几十年,拥有深厚内力的人才有的厚茧。 而且,恰巧不小心躲过卫风的长剑,必定是功夫远在卫风之上,且灵活多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后果会是怎么样? 苏瑾不敢往下想,已经是一身冷汗,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家店不可久留,自己的行踪岂不是早已被暴露,看来果真有猫腻! 那么今晚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房内的空气不对,一阵烟雾飘来,不好,是迷香! 连忙闭了气,她虽对武功懂得不算多,但饱览群书,这等迷香算是普遍的了,窗外有几个身影闪过,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叫醒鸳鸯,忙捂住她的口,用手指了指外面,在脖间做了个手势。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鸳鸯心领神会,苏瑾放开手,两人悄悄走至门后,屏住呼吸,数着‘一、二、三’,房门被悄悄撬开,来人应是高手,即使在这寂静的环境里也没有太大的动静,苏瑾想。 那人四下警醒看了看,提着匕首,寒光乍现,往床边走去,站立良久,似有一声叹息幽幽传来,苏瑾正在郁闷,难不成这人与她相识? 离床边几步之时,那人似乎突然感到情况不对,一把掀开被褥,赫然是几个枕头,他快速反应过来,想要从门口逃走,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 转身回头,一股寒气猛然从背后刺来,偏了些擦过脸颊,苏瑾在黑暗中看清,果然是那个掌柜,下手不手软,手中的碧绡又一刀刺了过去,这次顺带着将指甲里藏的一点**香也散了出去。 当初叶卿菡那丫头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毒药之类的,她便藏在随身的袖里,这**香据说是唐门研制出的最新的毒药,药性强烈,无色无味,闻者三秒即倒。 满脸狰狞的掌柜果然扑通一声倒下,苏瑾没了闲心收拾他,径直悄悄出了门,她猜测估计其他守卫被迷晕了,要不是她早有防备,恐怕现在自己已是刀下亡魂了。 这样一来,整个客栈之人都是他们的同党了,不行,得趁着还没有发现逃出永安! 将众侍卫叫醒,“卫风,从这里回长安,要多久?” “主子,永安距长安最近的就是官道,从官道逃生,或许我们还能有几分胜算,还有一条,丛林密布,崇山峻岭,野兽出没,这条路几乎从没有人走过,要回到长安难得很,路途危险。” 略一沉吟,“卫风,你走最远的路,我们走官道,即使难,也要孤注一掷!” 卫风立刻跪了下来,“王妃,若是如此,您若是有什么闪失,爷如果知道属下没有在王妃身侧保护,愿以死明志!” 苏瑾很无奈,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忠心耿耿,该让她说什么呢,“卫风,现在不是你忠心护主的时候,记住,若是回到长安,替我给丞相府传递消息。”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眼前一黑,都怪自己大意了,居然没留意到卫风劈下来的掌风。 “鸳鸯,将你和王妃换了衣服,快点!”卫风顾不得礼法,扶住瘫软掉的苏瑾对还跪在地上的鸳鸯说道。 候在客房外的内应,想着掌柜的去了房里那么半天居然还没有出来,察觉不妙,便立刻带了人进去搜捕,结果正好看到他们离开的身影,当即下令去追。 一刻钟后,苏瑾发现自己浑身软掉没有丝毫力气,也说不出任何话,自己正在马背上颠簸着,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鸳鸯的! 她瞬间明白过来了,身旁的侍卫也不是卫风,她不是一个会为琐碎的事情犹豫的人,但是,这件事情,以一个人的性命换来她的生存,她现在不会像前世电视剧里看了无数遍的女主在生死关头矫情的要求回去救人,可终究心里觉得对不住鸳鸯。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寂静夜色,官道上,几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白色的月光下映着马背上几人焦灼沉重的脸孔,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赶声,他们知道,时间不多了。 此时,他们只希望,这些马匹能跑得更快些,王妃,由他人护送着,应该是安全的罢。 “卫大哥,你说咱们能逃掉吗?王妃她,应该没事吧。”一个小小的声音。 卫风看了一眼伏在马背上的男子,这人正是换了装的鸳鸯,答:“我不知道,但总算能为王妃挣得时间逃脱,这是我们做属下的本分。” 鸳鸯没有答话,只是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人,轻叹了口气。 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伏在马背上的鸳鸯只听得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她知道,暗器一波波袭来,还是沾了毒的,不然,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侍卫不可能抵挡不了。 顾不上同伴坠马,卫风一边闪躲着,一边告诫了鸳鸯伏低身子,尽力朝前赶着。 蓦地,鸳鸯感到护在自己身后的卫风一声痛哼,抓着马缰的手有明显的颤抖,声音惊慌,“卫大哥,你怎么了?” 他们所剩人数已经不多,可身后追兵速度更快了,不停的朝他们叫喊“前方逆贼若不束手就擒,本将可就不客气了!” 听口音,大概不是南越人氏,自称本将,或许只有西齐人会这样做。 “我没事,等下你趁乱逃走,我尽力拖住他们,记住,能活着就不要寻死!” 鸳鸯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卫风却体力不支,一口鲜血喷出,坠落下马,他狠狠地往马腿刺了一刀,喝道:“走!” 鸳鸯知道,卫风中了毒,撑不了多久,为了能让自己有生的机会,他把自己留给了敌人,她即使担心,也只能泪流满面,咬牙狠下心驾着发狂的马远去。 卫风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自己的力气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先发制人,倒是刺了几个敌人,对方有了防范之心,再加上功夫并不弱,卫风又势单力薄,渐渐落了下风。 他的功夫在一众侍卫里还算是拔尖,平日里若没有中毒受伤,或许还能与这几人打成平手,可现在,几个不注意,身上已经被刺了好几刀,气喘吁吁,鲜血渐渐染红了外袍,他也勉强靠着手中的剑,才不让自己倒下去。 对方已经派人去追了鸳鸯,卫风借着最后的力气,使出必杀技,万剑归一,这招常人轻易不会乱用,因为太过危险。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给对方造成极大损伤,可自己也会被反噬,他现在受了重伤中了毒,恐怕是无回天之力了。 万剑归一,卫风一人横扫众多敌人,起到震慑的作用,可很快,他们发现,眼前的这人不过是强弩之末,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鼻溢出,却还要强撑着站起来,有想要杀掉他的人都被他以最后的力气挡了回来。 一刀,刺中他的大腿,卫风跪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又一刀,他看着穿过自己心脏的剑尖,微微颤抖,利剑毫不留情的拔出,他睁大了眼睛,却再也说不出话倒下。 众人踏过他的尸体,追赶那个逃掉的‘王妃’,马匹发了狂向前跑去,可这位王妃似乎娇弱了点,根本无法制服,弃了马跑路,却在半路被他们发现,抓了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鸳鸯并未逃出多远,她又没有一点功夫,已经被两个黑衣人劫持,连拽带扯的拉到了他们的头目面前。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她虽然在王妃身边呆的时间不长,两人性情却是不相上下,皆是敢爱敢恨,铮铮铁骨,更不愿屈服。 被强行押着跪下,她不服气的瞪了旁边男子一眼,却引来头目首领的调笑:“哟,这传闻中的王妃娘娘可是个倔脾气呢!” “怎么着,怀王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害得我等家破人亡,王妃尊贵的身体连下跪都不愿意?”首领头目一脸猥琐的打量着她。 听这话,他们这一伙人应该是西齐流窜的散军,上次王爷取了吃了败仗后,便伺机潜伏,寻找机会报仇,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永安城内,他们早已布好了陷阱,只怕他们刚到就引起了注意,像猎物般被一步步诱惑着朝陷阱内跳去。 呸,你们西齐人净干些杀烧抢夺之事,还来侵占我们南越土地,现在更是小人行径,怪不得你们死的死伤的伤,真是老天开眼! 那名猥琐男子边说边把手凑到脸颊来,鸳鸯觉得此人实在恶心,“滚开,别拿你的手碰本宫!” 猥琐男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打量了她几圈,“我早已听说苏家小女,怀王正妃美若天仙,世上无人可及,可如今一见,虽说不比传闻中美貌,倒也清秀可看。” 鸳鸯突然有些怕了,想要向后缩去,却被按着动弹不得,惊恐说,你你想干嘛? “你说,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身为王妃,不该拿出点什么来慰问我们下吗?” 周围人的目光隐隐都有了些欲望,开始摩拳擦掌,那目光里,显得不怀好意,鸳鸯颤声道:“本宫再怎么说也是怀王妃,也是你们主子的筹码,你们若是敢乱来,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句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旁边一个小弟模样的人说,大哥,这样不会出什么乱子吧,要不,我们还是 可惜他们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一时被激的冲昏了头脑,那首领本来见众人信服自己,现下也一时间恼羞成怒,一拍胸脯,嚷嚷道,怕什么,老子就不信了,一个女人能翻出多大风浪,大不了杀了了事,上面有我呢! 头目率先走了过来,捏住鸳鸯的脖颈,滛笑着,扯开了她的外袍,布帛的撕裂声,女人的惊叫,还有男子残忍的笑声,其他人在边上围观,不时调笑着,鸳鸯只感到一双沾着血腥和臭味的手,流连在自己的皮肤上,她趁机想要反抗,却被那人一掌打的鼻青脸肿,在地上拖行了好远。 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突然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然后,紧接着,之前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先是一惊,大叫起来,不多时,突然也都噤若寒蝉。 马蹄声从远处踏踏响起,然后,鸳鸯觉得,她听到了这辈子最好听的声音,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下马,如天神般降临,淡淡的说:“彭副将,这些人冒犯了王妃,全部处决!” 她就这样被解救,还好未受到什么损害,还在怔忪,一只手已伸到她的面前,“王妃,你受惊了!” 月色下,那人的眉眼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身黑色的铠甲映的面色冷峻,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和隽永。 那时,她想,大抵,天下能与这样的男子比肩的也就只有齐王如此的人物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到后来,鸳鸯才知道,这人,便是西齐的皇,姬墨,传闻中的天下四公子之一。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人称“雅尔公子”,夫唯大雅,卓尔不群,不仅相貌出众,文采武功天下也难寻对手。 其他三公子,萧沉精通音律、温文尔雅,萧衡尊贵雍容,北辽太子耶律泽所向披靡,皆各有特点。 姬墨为西齐太后嫡出,九岁便以一篇凌云赋名扬天下,神童之名不胫而走。 加之背后是西齐望族,小小年纪便被立为太子,如今稳坐皇位,在旁人看来,这一路可是顺风顺水。 西齐皇宫,鸳鸯托着下巴在窗边发呆,看着外面断了线的雨珠,她想,这么久了,这西齐的皇帝让人照顾我之后就没再召唤过自己,该不会他发现自己是假的了? 鸳鸯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不不,不可能,他若是知道自己是假的,应该会恼羞成怒立马杀了自己,怎么还会留着她这么一个无用的人呢? 不过,那晚,自己还是要多谢他施以援手,将自己救了出来、 本以为,那些人毕竟是西齐的军队,即使他们不听命令冒犯了自己,可再怎么样应该也只是惩罚一下就好,没想到,那皇帝居然将那些人全杀了,真是奇怪。 这么多天,还不知道王妃她们逃了回去没有,唉,再一想到卫风大哥的死,她就更愧疚了,都是为了保护她,不然以他的功夫,一定可以逃脱的。 正想着,屋内突然走进一个人,她以为是普通的丫鬟,头也不抬道:“秋月,你家皇上还是没空见本宫么?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说不定哪天用刑的时候,我就不想死了呢。” 说着,鸳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唉,越来越不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砍下来。 来人一声轻笑:“朕这不是来见你了吗?” 啊?!如雷轰顶,鸳鸯转过身,再看,还是那晚的少年,一样的眉眼,只是今天难得带了些笑意,为什么她觉得预感不太好呢? 鸳鸯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些,连忙跪下行礼,“皇皇上,您您怎么过来了?” 没成想,姬墨竟然亲自将她扶了起来,笑着嘴里道:“不用了,大名鼎鼎的怀王妃,你我还用得着见外?” 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妃和他认识?也不对啊,那为什么还会有追杀一事,好奇怪! 姬墨继续,“这些天,朕一直在想着要怎么面对你。那晚,你没有认出朕,说实话,你和当年的相貌也不太一样了,朕也差点没认出来。” 鸳鸯越来越迷糊了,试探的开口,“我你” 看她一派茫然,姬墨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南越都城,长安街头,你曾经遇到过一个小乞丐。” 那天,你从华贵的马车上跳下,驱逐了一群打架的乞丐,缩在角落里最里面的小男孩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手里还紧紧攥着方才众人想要从他那里抢夺走的玉佩。 你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了药和馒头,他却认为那是施舍,宁愿忍着疼痛也仰着高傲的头颅不去接。 漂亮的裙子沾上了污渍,你不在乎,也不生气,只是看了眼那个玉佩,告诉他一句话,“我从不会给一个无用的人施舍,要想守护自己的东西,那就让自己强大到无人可欺。”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听到姬磨这样说,鸳鸯已经大致明白了,看来,王妃就是当年的小女孩,可是,他这样一个天潢贵胄,怎么会流浪于长安街头? 而且,那晚的黑衣人难道不是他派来的么? “你说完转身便走,小乞丐忍不住追了上去,你说你是苏家小姐,有缘日后自会再见。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试探的问了问,“那那晚的黑衣人?” “哦,这件事情很复杂,其中许多事情不便于告诉你,那些人是先皇的走狗,朕只能说那晚的命令不是朕下的。” 额,看来姬墨并不像传闻中的父慈子孝,刚才那句话是对先皇的不满?这其中的隐情她不得而知。 鸳鸯心里那个纠结啊,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西齐皇帝整了这么一出,目前看来自己是不会死了,可万一被他知道自己是假冒的,要不要坦白呢? 王妃一旦回到长安,姬墨随便打探下就知道她是假的,到时候惹怒了他,下场不会好吧。 姬墨看着鸳鸯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由得摇头笑笑,还真是小女孩儿家的活泼,虽然相貌和当年有些出入,但这性子倒是没什么变化。 鸳鸯听到他说,朕对外隐瞒了你的身份,你现下便安心住在这殿里,若想见我,随时让宫女们通报一声即可。 当日朕得知你嫁与怀王的消息时,虽觉有所蹊跷,可毕竟相隔万里不好相认,只能暗中调查了萧聿,是否能为值得托付的良人。 私心说一句,萧聿不是表面上简单地人物,你若是不想回去,朕可以重新给你一个身份,这西齐永远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是一个皇帝的承诺,君临天下,看来姬墨是真正待她好,他许了王妃这么多,却不知道眼前之人其实并不是他所念,鸳鸯突然觉得有些为难了,这样顶着王妃的身份,虽说是迫不得已,可还是有种欺骗了别人的感觉。 见她似有犹豫,姬墨以为她还未放下萧聿,心下一阵苦涩,开口道:“不急,来日方长,你好好考虑,朕还有事,茶就不喝了,缺什么东西只管跟下人说一声便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鸳鸯心里暗自猜测,这么优秀的男子,对王妃应当不仅仅是感恩,可能还有其他的罢 姬墨一走,秋月和秋菱立刻进了来,面面相觑,推托着说了出来:“姑娘,容奴婢说几句话。皇上是第一次亲自带人回宫,待姑娘的这份心意您也看得见,不管以前的身份或是其他,主子那般优秀的人物,只望您不辜负了才是。” 鸳鸯觉得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做说客的,好似她这个‘怀王妃’惹了皇上不悦,自己能被这样对待已经是姬墨够赏面子了,怎么还能不识好歹? 听这话,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姬墨亲近之人,“皇上只是说让我在这里安心住下,倒是你们一个个把我指责成了忘恩负义之人,莫不成皇上前脚刚离开,你们就希望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说了这些,鸳鸯也不理那两人面上被呛得通红,自顾自的坐下来喝茶。她跟王妃相貌不像,毕竟王妃那般美貌,世上少有人及。 她自知自己虽然不差,只是嫣红透白的脸蛋,秀气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可爱多了些,除去相貌,两人性子倒是挺像的,不像普通的大家闺秀,娴静温柔,而是喜欢据理力争,爱打抱不平,呛起人来,嘴上功夫一点不输。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连着几日,夜里,姬墨都会来鸳鸯所住的漪兰殿,下棋喝茶,或是聊聊天,讲些南越西齐的趣事,日子也过得颇快,不过姬墨坐坐就走了,并不为难她。+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秋日午后,鸳鸯正在榻上小憩,突听得外间一阵吵闹,暖暖的日光从雕花窗里透进来,隐隐能看到几个人影,华服璀璨。 听得几句话传入耳中,“娘娘,皇上下了命令的,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姑娘,恕奴婢难从命。” “你这小蹄子,莫以为平日里在皇上身边呆着,受了些恩惠便不知好歹了,小英子,小德子将这两个贱婢给本宫抓起来!” 秋月还想说些什么,房门吱呀开了,里面走出一女子只套了鞋袜,青丝落肩,不施粉黛,红润的脸庞显得别有生机。 “秋月,发生了什么事?这位贵人是” 行了万福礼,“姑娘,这是华贵妃娘娘。” “你就是前些日子皇上带回来的女人?本宫等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见到了,还以为会是什么美人,原来姿色不过如此!居然还让皇上在这夜夜笙箫!” 华贵妃拿起帕子捂了鼻,嫌恶的撇了撇嘴,鸳鸯低头看了下自己,轻笑了。 的确,华贵妃眼里,她穷酸的衣裳,没有珠宝钗饰点缀,怎么看都不像是‘得宠’的样子。 反观华贵妃,掐着柳腰,容貌的确不差,艳丽逼人,令人不可直视,带了几分侵略性。只是上挑竖起的细眉给人压迫之感,身裹华服,满头钗钿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厚厚的脂粉仿似结了凝霜在脸上,血色的唇显得异常突兀。 不卑不亢,“贵妃娘娘,在下一介民女,不知何事劳您大驾?何况,皇上与我只是友人,何来夜夜笙箫一说?” “皇上连着来了你这狐狸精处几天,后宫的人可都眼巴巴的盼着,可惜皇上下了命令不准打扰,没一个敢来这漪兰殿一探究竟的,一群废物!本宫可不怕,本宫的爹是大将军,外公是三朝丞相,才不会将你这民间野女子放在眼里!就凭你?还不配!” 听了这话,鸳鸯暗笑,这华贵妃面上看似霸道,实际却是草包一个,枪打出头鸟,她必定是被谁唆使着,才来找自己的麻烦,优有时候显赫的家世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帝君眼里的一条刺,她如此不懂得掩其锋芒,真是自毁灭亡! 鸳鸯虽然自小是个孤儿,跟着怀王多年,看透了宫廷尔虞我诈,也懂得此道理。心平气和的朝着华贵妃行了全礼,“皇上去哪里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够决定的,贵妃娘娘,您今日怕是来错了!皇上下的命令您就算不遵从,可这后宫的人都看着呢。” 华贵妃哪里会以为这是给她台阶下,只觉得自己此番若是就此回宫,怕是被那些低位的妃嫔给笑话了去,越看鸳鸯不顺眼,招呼了身边的奴才,“来人,将这贱婢给本宫绑了去,丢到荷花池里!” 秋月秋菱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仍是主子的华贵妃出手,只一边拦着。一边让小太监去了乾坤殿报信。 鸳鸯本就无力,谁知华贵妃身边的太监孔武有力,怕是练家子,将她和秋月等人绑了,推搡着出了漪兰殿。 正文 第七十章 鸳鸯反抗无力,日光照的人头晕目眩,不多远,自己只感到身体一轻,然后便是冰凉的池水激流涌动,无奈手脚被缚,越挣扎便越往下沉,她只能看到岸上的华贵妃一脸笑意。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华贵妃正笑得开怀,突得自己径直被一人撞了出去,险险扶住池边的栏杆,正要破口大骂,待看到那人的身影跳进了荷花池后,怒容突变满脸惊恐,叫了起来:“皇上!皇上跳下去了,快来人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来了,九五之尊还亲自跳了下去救那个女人,她可是闯了大祸,这可是深秋,她知道那水的凉度如何,万一皇上有个风寒什么的,她可是大罪啊! 这厢,众人急忙反应过来,待要下去救时,却被游到岸边的姬墨一脚踢开,有几个宦官掉到了水里,他一身紫色玉袍,束发的紫冠歪歪扭扭,有一绺余发垂在额间,怀里居然抱着昏迷不醒的鸳鸯。 额上突出的青筋显示着此时的愤怒,他看向华贵妃,“贵妃,方才是谁动的手?” 华贵妃早已被他身上的气势所吓到,便指了指方才将鸳鸯丢进池子里的太监,那太监跪下连连求饶,姬墨一手抱着鸳鸯,一手抽出随身侍卫的剑,突听得一声惨叫,那太监便在地上打着滚昏了过去。 众人看去,原来那太监的手已经被剁了下来,剑上还滴着鲜血,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是皇帝的声音,“日后若不经朕的命令对姑娘不敬者,下场如此 鸾后谋第13部分阅读 ” 走过华贵妃身边时,皇帝仿佛又变成了平日里温柔的样子,“爱妃,让你受了惊吓,回宫去吧,下次别再跟宫人胡闹了。” 华贵妃早就被吓得瘫在地上六神无主,只得不住点头,目送着姬墨远去。 南越,长安。 梅园,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墨笙端着热好的饭菜重新走了进去,卧在榻上的苏瑾背对来人,“拿出去,本宫不想吃。” “唉,娘娘,您已经一天没进东西了,这是何苦,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为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想想啊。” “呵呵,孩子?皇后要的是本宫肚子里的这块肉作为筹码吧,你去告诉皇后,苏瑾虽视她为姨母,可她心里是否还念着亲情?” 好不容易拼了命回到长安,一路上,为了躲避追杀,跑死了三匹马,所有的护卫牺牲,只剩了她一个人回来。 她摘过野果充饥,险些迷失深山,饮过雨水,几乎是死里逃生,可当她踏进怀王府的第一步,便被一群暗卫团团围住,带到了凤栖宫的密室。 然后便是突如其来的责难,皇后为了惩戒她不听话,特意施了‘鼠刑’,顾名思义,就是把人关在黑暗的房间内,然后放养的老鼠进去,越是黑暗的环境,触感和听觉就越清晰,苏瑾只能感到不停地有老鼠在自己身上撕咬和啃噬,咯吱咯吱的声音四处响起。 苏瑾内心简直恐慌到了极点,那些老鼠的折磨让她不由得哭出了声,生平第一次求了饶。 她也知道自己私自外出也连累了墨笙和婉如,毕竟是自己先迷倒了她,她却没向皇后告密,直到自己在广陵的消息传回了京,墨笙受了怎样的刑罚她不得而知,虽然愧疚,却因为她是皇后的细作不得不冷脸相对。 听了苏瑾的话,墨笙有了短暂的沉默,她知道这是王妃的讽刺,可是没有办法,皇后的命令她不敢不从,他们细作的命从来属于皇后,没有人敢违抗自己的主子。 广陵之役以西齐投降和谈,南越获胜而告终,不日,怀王班师回朝。 当日广陵城内,知道她真正身份的皆是信得过之人,因此,怀王妃一直在王府‘修养’。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十一月一日,怀王班师回朝,全城百姓夹道相迎。+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城门处,一间茶楼靠窗的二楼位置上,一青衫女子凝着窗外,听着越来越近的军队整齐有素的步伐声,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便这样跃入眼中。 他一身黑色铠甲威风凛凛,听着众人的欢呼,嘴角只是露出了些许和煦的笑容,只令人诧异的是,身边竟有一位少女并驾齐驱。 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身形娇小,一身异族打扮,玫红刺绣的长袍,脚上蹬着红色的毡靴,腰间缠着鞭子,左腕上的黑水晶手链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肤色如羊脂般雪玉,额间的梅形花钿与银色头饰和耳环相得益彰,一双眸子亮得出奇,不时瞅来瞅去。 男人侧头微弯腰说了些什么,那少女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将脚上的铃铛也踢得叮当作响,唇边绽出的笑容无比明艳,满满的神采飞扬。 青衫女子身后立着的人开口:“小姐,王爷他” 女子放下帷帽,淡淡道:“走吧!” 今夜,便是四王爷的庆功宴。 萧聿先行进宫面见圣上,这之后才回了王府。 梅园内,墨笙和婉如正为苏瑾挑选今夜宴席的首饰和衣物,苏瑾只嘱咐了往简单了打扮,无需盛装艳抹,几人虽心里疑惑,但还是照做了,苏瑾料到,今夜或许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有人推门而入,婉如正要指责是哪个下人如此不懂礼数,话还没出口,看到来人,愣了愣,知道这位主子一定有话说,便拉了拉墨笙先退下了。 苏瑾对镜而坐,她知道是他回来了,从镜中看向立在门口处的那人,明明今早才远远地看了几眼,可还是觉得恍如隔世,好像长到广陵那一个月的生活就是梦,一点不真切。 他,更瘦了,皮肤微粗了些,“本王回来了,那日的事情对不住!这些天,孩子还好吗?” 他居然还记着孩子,苏瑾以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关心。对于他这么不可一世的人来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有多难! “臣妾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只是有人在悬崖边等了爷三天三夜,下次消失前可否告知臣妾一声?”明明是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酸痛,毕竟,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傻的。 “瑾儿,对不起,上次是本王错怪了你,从今以后,本王保证,永不相疑,可好?”萧聿拉起她的手,将她环住,语气里是满满的诚恳,可她已经分不清有几分真心或假意。 苏瑾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夜探王府的事情被瞒了过去,包括在广陵,他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或许自己做了这么多,换来了一丝信任,以后事情会好办得多,这样想着,靠在萧聿怀里的苏瑾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 片刻的安静被东西的坠地声打断,往门口处看去,是一脸惊慌的如烟。 她手里捏着帕子,不知所措道:“王爷王妃,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说爷回来了,便想着做些东西来看看,谁想,脚下绊了门槛,打翻了送来的补品,是臣妾的不是” 苏瑾心里冷笑,如烟这到底是有心或者无意,她也不想计较,只是视线不经意间便往如烟微凸的腹部看去,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成型的孩子。 萧聿关切的问起最近孩子的情况,如烟脸上一副娇羞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最近已经有了胎动。苏瑾这怀王妃再怎么样也要表示些关心,嘘寒问暖了一番,赏赐了些东西,如烟便心满意足的退下。 “王爷,臣妾纵然有时骄纵了些,爱吵闹,可毕竟,出嫁从夫,您才是臣妾的天,日后,臣妾以坦诚相待,王爷亦可否?” 萧聿将要转身出门,突听得这样一句话,说不心动是假的,内心早已欣喜若狂。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简单来说,他不排斥苏瑾,几次相救,萧聿对苏瑾早已有了重新认识,可因着二哥的关系,他一直不能说服自己不乱猜想苏瑾的立场,纵使她做了那么多,可他总是怕,怕一切都是假的。 乍一听到她这样说,他以为,她想开了,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他顿了下,转过头,“你知道就好,如烟有的,你也不会少,本王从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女人,安心养胎。” 待得看到萧聿的背影远去,苏瑾长吁了口气,搞定了第一步,接下来,要为今后的日子打算了。 晚上的宫宴,因太医说如烟的胎像不稳,不宜奔波,便只有苏瑾与萧聿一同。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设宴地点在太极殿,帝君率文武百官同贺。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高台之上,推杯换盏,宴会热闹却流俗,在苏瑾看来,不过是皇帝一番封赏和讲话,然后美酒佳肴,再者便是一些算不得熟识的大臣见风使舵,开始敬酒恭维起萧聿来了。 苏瑾看得出来,萧聿虽仍是笑着,眼中已有不耐烦,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哟,各位大臣,这是干嘛呢,四哥刚立了功就迫不及待来巴结了,都想分一杯羹呢,也罢,二哥那里用不到你们这些墙头草!” 众人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被如此直白的挖苦,都是在朝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了圆滑的嘴脸,却不想被这位主子一下戳穿。 苏瑾看去,是素来有‘直爽’之名的十皇子萧鸿,又是杏色袍,手里掂着酒壶,仰了头斜坐在白玉栏杆上往嘴里灌,一边嬉笑着看那些手中拿着酒杯的朝臣。 上次太液池边,他可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看来,他应是跟萧聿不对付了。 萧聿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本王不才,全靠庇佑才打了胜仗,更乐得作个闲人,二哥就算无人奉承,闲情雅致也无人能及,倒是十弟你为何愤愤不平?”萧聿自喝自酒,并不搭理。 “哼,谁知道四哥你是不是嫉妒二哥?”萧鸿小声说道。 苏瑾心下一笑,顿时觉得,原来他也不过是小孩子,那翻眼不服的表情像极了小孩子被抢了东西,打不过却还不愿认输时候的模样。 “十弟,都多大人了还说话这么没遮拦,小心父皇听到了罚你!”说话的是三皇子萧忻,大婚那日,看得出来,他应与萧聿私交甚好,就连萧鸿也要卖他的面子。 苏瑾顺势往萧沉那边看去,仍是白袍,只是有些落寞,的确,如今,萧聿风头正盛,他那里倒是寥寥无几个人,自上次一别,有段时间不见了,也不知道最近萧大哥过得怎么样? 正想着,突然感觉腕上一痛,苏瑾吃痛皱了皱眉,只见某男人一手握着酒杯,正眸含愠怒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手腕捏碎了,还好只是在桌下,众人看不见。 她不服的瞪了萧聿一眼,这人又发什么病?好好地将她手腕捏了一圈淤青,咝,真疼。 半晌,苏瑾只顾吃喝面前的食物,过了好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不许看他!” 含在嘴里的一口菜差点噎住,什么?感情这男人刚才就是因为她瞥了萧沉那边一眼,才掐她那么狠! 苏瑾有些哭笑不得,可内心的确又有些开心,原来萧聿也会在意,真是小孩子脾气。 她拿起杯子,才发现自己桌前的酒不知什么时候全被换成了清茶,暗自看了看身边细心的男人,不由心下一阵温暖,他知道喝酒对胎儿不好,只是默默地做了这些。 喧闹的场上突然安静下来,苏瑾抬头向高处望去,却见皇帝一派高深莫测,不久,远处突然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新的舞姬飘然入内,却是新奇,每人都蒙了面纱,苏瑾不由停著,瞪大了眼睛。 这舞蹈看起来不像是中原地区,别有一番异域之美,蒙着面,舞步奔放热情,给人梦幻神秘的感觉。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此舞以鼓声为节,起舞鼓声三击为度。 众舞伴慢慢散去,有如天籁般的嗓音响起,“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然后,一个蒙面的红纱女子缓缓现于众人眼前,嗓音清澈,皎若云中月,身形娇小却灵动,胡旋舞摇曳生姿,身如飘雪飞,全身彩带飞逸,弧形的裙摆当真有着“回风乱舞当空霰”的盛状,一双美眸顾盼生辉,一颦一笑,引人入胜。 舞衣轻盈,如朵朵浮云,弦鼓一声双袖举。苏瑾已经知道这惊艳全场的女子是谁,教乐坊教不出这般女子,当然,全天下也无人可出其右。 史书载,北漠公主拓跋瑜以胡旋舞一技名天下,十四岁便被封为兖国公主。大部分公主皆是有封号无封地,有些不受待见的便连封号诰命也无。 而北漠的皇帝甚至划了北漠水草最为茂盛之地作为拓跋瑜封地,疼爱可见一斑。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而她所清唱的歌词,大胆的表明了女子思慕意中人之意,就是不知,这意中人会是谁? 一曲毕,那女子缓缓揭下面纱,右手虔诚放于心前,一拜:“北漠公主拜见南越陛下,刚才雕虫小技献丑了!” 全场炸开了锅,北漠公主?这是何等惊闻,他们只听说,怀王带回一异族女子,却没往深处想,身份居然如此高贵。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萧灏景抚掌大笑,“哪里哪里,快快请起,公主作为北漠特派使者前往南越,一路上定然受了不少苦,北漠陛下前日与朕修书一封,托朕照顾他的宝贝女儿,不知公主初来乍到,可还习惯?” “承蒙陛下大恩,瑜儿私自随着出使南越的队伍偷跑出来,让远在北漠的父皇担心了,这南越本公主还是第一次来,富丽堂皇,应有尽有,可是把我看的眼花缭乱了呢!女子皆是柔柔弱弱,男子俊美,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没料到这公主说话如此直白,太子萧衡执杯站了起来,“公主远道而来,本宫代诸位皇弟皇妹敬公主一杯,刚才那胡旋舞,真让我等大开眼界,公主美名果然名不虚传!” “哦?”拓跋瑜倒是先娇笑了几声,勾人的美眸清澈妩媚,反问:“太子殿下谬赞了,在来长安路上,本公主曾遇上贼人,幸得怀王出手相助,方才那一舞就作为答谢了。不过本公主素来听闻,怀王妃是南越第一美人,舞姿更是惊鸿动京城,倒不知本公主与王妃相比如何呢?” 苏瑾早已知晓,拓跋瑜便是今早在城门口所见之女子,当时虽不知她的身份,却不想居然与萧聿有这么一种联系,英雄救美,向来是不缺的戏码。 拓跋瑜这话虽是对着萧衡说,可看着的却是自己身旁的萧聿,看来,某人又招桃花了,针对这种明显挑衅的话语,苏瑾不想理会,毕竟被拿来比来比去毫无意义。 萧衡面有难色,“这”他不想面前这位公主提问如此犀利,一边私心是自己的表妹,也是南越朝的面子,一方又是邻国公主,不好拂了面子。 苏瑾刚想开口称自己技不如人,没想到,案桌下,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了过来,示意镇定,方遥遥举杯开口:“公主舞姿的确美妙,世上少有人及,无论他人如何评判,内子在本王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替!公主是客,这杯酒,便当本王尽了地主之谊!先干为敬!” 兖国公主听了这话也不好发作,便举杯与众人饮了酒,入了席。 过了不久,苏瑾只觉得殿内闷得透不过起来,便推脱如厕离了席,萧聿不放心她,便唤了婢子跟着。苏瑾对宫里颇为熟悉,那婢子见她无事,便也听令离开了,只余苏瑾一人在外间透气。 苏瑾随处散步,这偌大的宫内,冷冷清清,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太极殿,走着走着,已经离太极殿有些远了,不远处便是御花园。夜里虽有些冷,但环境甚好,空气幽香,深吸一口气,不失为一个放松的地方。 坐于凉亭内,望着天上的残月,她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有些转不过来,从有孕到和萧聿关系的转变,她本来刚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来。 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影,“小七,这些事不用你管,不要私自行动!” “四哥,你方才在殿内的话都是真的?你真对王妃还有那个北漠公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对你” 她的话被打断,“这些不该是你管的,我出来便是为了寻她,你先进殿去吧,别让父皇发现了。” 是萧聿和那位素来娴静多才的七公主,苏瑾忍不住朝远处的人出声:“我在这!” 两人一惊,转头,七公主的眼睛里有一瞬突然让苏瑾觉得心惊,仿佛是杀意,再仔细看又没有了,仍是淡淡的,素雅的人。 萧聿惊喜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让本王一番好找。” 说着,亲昵的弹了下她的额头,当着别人的面,苏瑾有点不自在,讪讪笑了笑,她很怀疑她方才在那位七公主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幽怨。 “四嫂嫂,四哥对你可真上心,久久不见归来,便亲自出来寻了,恰好我也在外面透气,这不,夜间风大,还是回去吧。” 苏瑾点点头,道谢。 夜晚,怀王府,梅园。 刚要就寝的苏瑾不意房间突然进来萧聿,防备的看了看,说,你又想干嘛,怎么没有去如烟那? 萧聿笑笑,本王这么好看,你是要把我往别的女人那里赶吗? 苏瑾翻个白眼,自恋的家伙,不许睡我房里! 他无奈扯扯嘴角,说,“放心吧,本王不动你,本王说过会给你时间接受,还有孩子,本王只是累了,在你这歇息下成么?” 苏瑾拘谨的往里钻了钻,不放心地又在中间放了一个枕头,只听到他的轻笑,然后面对墙壁默默念,不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的呼吸声,她想,或许,他是真的累了吧,转过身来,看见眼窝下面一片青色,长长的睫毛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侧面高耸的鼻梁,简直赏心悦目哈。 正看得出神,突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苏瑾浑身紧绷,上次的事情回想起来还是一场噩梦,那种痛让人头皮发麻,好怕他还会做些什么。 没想到,他就这样抱着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良久,苏瑾听到他嘴里呓语几个字,好像是“母妃,娘”,不禁感叹,萧聿小时候也定然受尽了冷眼嘲讽,可当年娴婕妤不过复位几年便过世,他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唉!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清晨,苏瑾起身,枕畔早已没了身影。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苏瑾唤了声,外间婉如和墨笙便带着侍女鱼贯而入,服侍了洗漱。 一边拿着帕子擦了脸,一边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王爷寅时便上朝去了,嘱托了奴婢炖了燕窝莲子羹给您补身子。”婉如说。 苏瑾像是想起什么,问:“这些日子里,如烟侧妃胎像如何,太医仔细看过了吗?” 婉如道,前些日子据说脾气不太好,太医说要仔细养着,不然有滑胎的危险,不过啊,昨夜里,奴婢听说,因为王爷没去,侧妃娘娘又责罚下人了,那惨叫远远地都能听到,啧啧,今早看到常常与我们在一起聊天的侧妃娘娘房里的小丫头,整条胳膊都被热水烫的起了水泡。 苏瑾听得微微不悦,说,墨笙,我记着昨日宫里又赏下来不少东西,待会儿挑些送到侧妃那儿去,让她好好养着,毕竟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马虎。 待用了膳,已日上三竿,墨笙挑了帘子进来,后面有人跟着托了不少东西。一一看过去,苏瑾想如今特殊时期,一些名贵药材和吃食还是不送为好,若是日后有了什么意外,她可真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便捡了几支成色上佳的金步摇,做工精细,簪尾的蔷薇花可谓栩栩如生,又挑了几幅名家山水字画,意境幽远,她倒希望如烟能看了心情好些。其他的金饰自己也用不着,便吩咐锁在了库房内。 “墨笙,你待会儿便将这些送到侧妃那儿去,也免了她日后的问安礼!” 午膳菜色极为丰盛,可平日里最喜爱的卤味,苏瑾只觉一阵油腻,反胃的干呕。 正为她布菜的婉如见状,放下碗筷,“王妃,您怎么回事儿?要不要宣个大夫来看看?” 苏瑾连忙打住,又呕了好一会儿,面上略有尴尬之色,方道,不用了,或许近日来只是胃口不好,吃坏了,不必大惊小怪。 其实内心只有自己知道,才几个月,居然有了孕吐的反应,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她想秘密瞒着,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苏瑾已经独自在房里坐了两个时辰,面前放着几包草药,下午医馆内的谈话还响在耳边,“姑娘,是喜脉无疑,已经有孕三月了。” “大夫有没有什么打胎药,药性弱些的?” 那大夫鄙夷的眼光她还记得,摇摇头,以为她是寻常青楼女子,“有了孩子还要打掉,当初干嘛去了。” 匆匆给了她几包红花,苏瑾艰难地走出医馆,外间的日光少有的和煦,她却仿若置身冰窖,说实话,这个孩子,她不想要。 她不认为,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有多幸福,这样的王侯之家,在那种情况下怀上的孩子,何况,自己一早就抱定了要远走的决心,有个孩子终究是麻烦,再加上,当日皇后一番话,她已经知道,若是生下来必定会沦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不日,便听闻北漠来使入了京,浩浩荡荡,来使进献的贡品排了满满的车队,几乎挤满了整条朱雀街。 这几日,萧聿总是歇在这里,偶尔会亲自为她诊脉,萧聿的医术的确是超出苏瑾想象,两人之间,正有什么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苏瑾还是能见到萧聿那块贴身的玉佩,只是不知是谁送的,估计是他心尖上的人,最初她以为是如烟,可是后来,她悄悄试探过,如烟并不知道这块玉,而且萧聿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喜欢’如烟。 苏瑾旁敲侧击的问过,“王爷,这个孩子,你想过要吗?” “他是本王第一个孩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都快要做娘的人了,居然还这般孩子气,本王想找个时间禀告父皇,也昭告天下。”萧聿说的是真话,最初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他想了很多,这个孩子若是留着说不定会成为皇后掣肘自己的筹码,但是想到自己有了孩子,再想到苏瑾为自己做的事情,他宁愿赌一把。 那时候,两人还在用膳,苏瑾并未留意萧聿话中的第一个,只当是他认为嫡出的第一个罢了。 夜里,他在耳边呢喃,“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本王会给他最好的,只是,答应本王,不要背叛本王。” 自北漠公主来了南越,指名要怀王陪她逛长安城,皇帝不好拂了北漠的面子,便也只好放了假,准萧聿陪伴。 早上一起来,外间便已是银装素裹,下了整夜的雪。 昨日便有人来禀,说是公主今日要去逛街,恳求怀王能够相陪。苏瑾正替萧聿着服,心想这公主莫不是看上了萧聿,大雪的天,能逛什么街,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明显能感到萧聿脸色不好,大概这公主活泼刁蛮的实在是让人头疼。 看着外间风雪越发的大了,屋内点了炉子,苏瑾稍挑了火苗,修长葱白的手顿了顿,问道:“四爷,臣妾斗胆问一句,这北漠驸马你是当或不当?” 听得他轻笑,斜靠在暖炕上,紫袍显得精神奕奕,“呵,这才像你,这几日你倒平静的让本王不可思议,说吧,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本王既答应了你永不相疑,定会告知你。” 红彤彤的火苗映得她眉目如画,方低低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爷的眼睛,依臣妾看来,拓跋瑜可不是好惹的主,若是公主有意,皇上做主,臣妾猜,依爷的性子,定然不想,可若是圣旨,又能奈何?” “瑾儿,你猜对了一半,拓跋瑜是一匹难驯服的胭脂马,本王无福消受,但是,父皇不会应允拓跋瑜的要求,北漠本就国力强盛,自然不能以侧妃之位屈居,可如今,太子正妃已经有了他人,适龄皇子不多,二哥是父皇中意之人,父皇不会允许他娶外族女子,若是将来两国交恶,都是麻烦!对了,忘记告诉你,父皇已经把卿菡指给三哥,不日完婚!” 卿菡要嫁给萧忻?也对,想必那日令她一见钟情之人便是三皇子,真是为她开心,算来好久不见,又是喜事一桩,而且,昨日她收到丞相府家书,说是嫂嫂怀了孩子,爹娘都开心的不得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萧聿弹了弹她的额头,绣着竹叶暗花的袍口拂过一丝清香,发上的羊脂玉发簪映着火光,温润细腻,“看你开心的,不过是多大不了的事情能让你如此开心。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苏瑾笑了笑,定定看着他说,“四爷不懂,臣妾想要的生活,简简单单就可以很开心,没有权谋争斗,尔虞我诈,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便是极好。” 苏瑾也是想用这些侧面试探下他的话,自己不想过这种生活,总有一日,她要离去的,末了,萧聿听了后,嗤笑一声,说,人人都想做那潇洒惬意之人,可注定要背负这世上许多的无奈。怎么办,本王好像越来越欣赏你了,所以,不要离开。 苏瑾不答,只默默闲下执了书卷来看,突然,外间响起一阵吵闹。 墨笙进来,“禀王爷王妃,是侧妃身边的丫鬟,浑身是血,应该不是自己的,说是见了红,恳求王爷王妃去看一面。” 话还没说完,身边人一阵风的便出去了,苏瑾明白过来,一惊,也由墨笙跟着,披了大氅往如烟的风苑处去。 待进得厅门,前方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太医,一众奴仆,还有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人群中传来的是萧聿的震怒声:“太医,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下人平日里是怎么照看侧王妃的,怎么见了红才来禀报,来人,给本王将这些婢子杖责!” 然后便是哭天喊地的求饶声,苏瑾看不过去,走到萧聿面前,“慢着,王爷,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明,若是就这样处置了下人,今后要如何服众?还是先救了如烟再说。” 其实,依苏瑾对他的了解,萧聿不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之人,军营中赏罚分明,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了。 半晌,太医把了脉,道:“王爷,侧妃娘娘本就胎像不稳,不易动怒,这些日子,侧妃易焦躁,气血攻心,可令人奇怪的是,娘娘体内显示有残余麝香,胎儿已经保不住了,成了死胎,还是趁早用药流清理了好。” 这人是太医院有名望之人,不媚附权贵,也得皇上重用,因此他的话,假不了,只是,如烟体内怎会有麝香,这可是孕妇大忌,莫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如烟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从床上披头散发的嚎叫起来,“不臣妾不信,王爷,王爷,一定是有人要暗害臣妾,一定要为咱们未出世的孩儿讨回公道啊!” 满脸泪痕,毫无形象,甚至一切难听诅咒的话语都出了口,如烟看着身边伺候的人,觉得都是暗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对一众下人又踢又打,苏瑾实在难以相信,这居然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美丽高贵的如烟? 萧聿也隐隐不耐,稍安抚了几句,便向李太医询问:“太医,麝香乃是孕妇大忌,侧妃体内怎会出现,您再仔细看看!” 李太医仔细端详了屋内,查看周围的环境,最终在一幅画前停留下来,是前朝名家的山水画,意境幽远,苏瑾心里一惊,难道 “回禀王爷,若是微臣没有猜错,便是这画卷的问题,微臣仔细看了,这画上的泼墨被浸了麝香水,但是分量却不大,实属稀奇。” 众人皆知,这画是圣上赏下来的,私自揣测圣意可是大罪,可大家也知道,这画卷是经过了苏瑾的手,这下,苏瑾千般万般小心,最终也是落入了谁的圈套,真是防不胜防! 苏瑾苦笑,她忽然不敢去看萧聿的表情,自己现在一定是被众人怀疑的对象了,也对,正妃嫉妒侧妃有孕,使手段这在高门大户屡见不鲜。 “王妃你,臣妾怎么也没想到是你下的手王爷,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如烟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要对苏瑾大打出手,还没沾到衣角,便被墨笙拂了开,“侧妃娘娘,容奴婢说句话,这事情现在爷还没个定论呢,可不要冤枉了王妃娘娘!” 苏瑾听到如烟气结的声音,你们你们,好,苏瑾你个贱人,就凭着你姨母是皇后,丞相府给你做后台,你便如此嚣张,我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如烟,住口!来人,给侧妃灌下红花,将死胎流掉,今后将侧妃隔离,风苑没有本王准许不准随意进出,今日之事,若是有谁私自嚼舌根,一律杖责!”萧聿下了命令,话语中的狠戾让每个人都沉默的不敢抬头。 苏瑾扬起高傲的头,这一刻,她不要被误会,“如烟,你听好,本宫只说一次,麝香不是本宫放的,这件事和本宫没有半点关系,即使再不待见你,也不会拿你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牺牲品,就算到了皇上那里,也绝不被冤枉!” 如烟也像是傻了,安静了一会儿,李太医见状,告了退,说还要向皇上那儿回禀情况。 不多时,便是她痛苦地声音,苏瑾朝床榻上看去,源源不断的血从她身下溢出,身体一颤,径直瘫在了萧聿怀里,别过头不忍心再去看,据后来的医女回报,是个成了形的男胎,可惜了。 院内,萧聿满脸凝重,苏瑾直视着他,“不是我做的,王爷信吗?” 她以为萧聿和如烟一样,是因为她的家世和身份,没想到,她听到他说,信,我信,我说过永不相疑,不要怕,有我在,会护你周全。 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我’,苏瑾这一刻突然觉得,最动听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在’、‘我相信’,去他什么的家族,只要有一个人在千夫所指的时候相信你,保护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泪水盈盈,两人终于抛弃一切芥蒂,拥在一起,紫色的袍和火红的大氅,在雪中翩然,点燃冬日里一抹温暖。 旨意很快下来了,圣上震怒,要将苏瑾拘禁宫中,彻查此事,严惩幕后黑手。看着婉如和墨笙担心的目光,苏瑾握着他们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事情与我无关,相信皇上定会还我一个清白。”方在身边太监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长门宫,推开破败的木门,墙角处的蜘蛛网和着厚厚的灰尘便砸了下来,呛得人透不过气来,身后的太监上前一步,尖细的嗓子说道:“怀王妃,这便是您在宫中所居之处,您且呆在这,好自为之,咱家这便回去复命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走吧!”,为首的太监领着众人远去,只余下两个洒扫宫女伺候着。因着这次牵连到了皇嗣,所有她在王府的奴婢也都被监禁了起来,这宫里历来是见高踩低之处,大约那些人也是看在皇上这次真的动了怒的份上,料想怀王妃的下场一定不会多好,只是在暗处叹息,可惜了这幅皮囊。 苏瑾抬头望着摇摇欲坠早已失了颜色的门匾,“长门宫”,想汉代,司马相如为废后陈阿娇做《长门赋》以期获得武帝怜惜,却是枉然,这长门宫也被用作了冷宫,断壁残垣,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可是,自己不是陈阿娇,也不会甘愿在这长门宫里容颜逝,她势必要洗请自己的冤屈,苏瑾这样对自己说。 一番收拾,烧了杂草,打了干净的水来,这院子里终于是像个人住的地方了,苏瑾无事便遣散了在这侍候的下人。 深夜,午后停了的风雪又起了,在窗外呼啸,这冷宫里连个生火的炉子都没有,天寒地冻,苏瑾瑟缩着躲在被衾里,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木窗年久失修,经不得吹,便裂了开来,西风夹杂着雪花便卷了进来。 起身关窗,却听得窗台下有奇怪的声音,仔细听,笃笃笃,更像是某种节奏,苏瑾想了想,便也敲击了几下,一来一回,却听不到那人的回应,苏瑾绞着手指,还在想,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不是萧聿? 转身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人正面带笑容凝着她,苏瑾探头探脑的看了看,戳戳那人手臂,“喂,吓死人了,萧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还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 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包围其中,“别怕,是我,本王来了。” “嗯,萧聿,你的怀抱真暖和,可不可以让我多呆一会儿?” 低低笑声,嗯,我就在这里陪你,陪着孩子。 第二日,苏瑾醒来,萧聿已经不见了,也是,晚上偷偷进宫不能被发现,昨夜的笃笃声其实是一种信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 在军营时,苏瑾和萧聿闲着的时候关系还不错,苏瑾会讲一些自己那个世界的事情,当然有些在萧聿看来很是不可思议,苏瑾在现代喜好特工剧,一次闲暇,苏瑾说,哎,萧聿你知道吗,我们那里发明了一种方法,军中只凭声音就可以传递消息而不被别人截取。 哦?一段时间的接触,萧聿发现苏瑾身上越来越多的谜团,她好像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每次问她如何会知道这些,苏瑾总是笑笑,答,从家里书上看来的,或是我的家乡。 苏瑾说的方法就是简易电报法,通过声音滴答和摩斯密码,来译出内容,虽然没有发电机,通过过人的耳力和敲击的滴答声,便知道另一个人是何种意思,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被萧聿记在心里,并且采用。 不过昨夜里,还好不冷了,苏瑾只记得,自己被裹在披风里,两人说着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懊恼的捶了捶床板,都忘记问萧聿案件进展情况如何。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字画是圣赐之物,那毕竟是皇家血脉,皇帝不会下毒嫁祸,因为实在是没有理由,可自赏赐下来就放在了库房,除了自己,应是没有人经过手,这就奇了怪了。 同时,苏瑾也在自问,会不会是如烟自己设的圈套,可这一招过于明?br /> 鸾后谋第14部分阅读 明显,若是孩子生了下来,说不定如烟自己的地位会有所提升,可若是只为了嫁祸给自己,就狠心流掉孩子,先不说会不会被查出,如烟应该知道,她苏瑾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这件事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皇后,想让苏瑾不怀疑她实在太难了,早在之前,皇后便要她弄死胎儿,可自从得知她有了身孕后,便换了想法,若是借自己的手除去了如烟的孩子,销毁一切证据,那么苏瑾只能做这个替罪羊,对皇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自那晚后,萧聿便再也没出现过,而苏瑾因着怀了孩子抵抗力越来越差,天气湿冷,受不住开始染了风寒,不得已只能派人去通报皇后请太医来。 太医一查不要紧,有了三个月的喜脉,连忙禀报了皇帝,帝君震惊,也顾不上问罪了,解了苏瑾的禁足,本要迁往新的宫殿,因着不宜挪动,便往长门宫增派人手,赏赐了一些人参之类的药材。 这期间,好多人来探望过她,皇后,淑妃,一些打过照面的皇子储君,甚至知之不多的七公主八公主也来了,遣人送来一些补品,只是苏瑾都昏昏沉沉的,无甚感觉。 好像,昏迷中,萧聿也来过,握着她的手,细细描过她的眉眼,一声喟叹,低低道:“对不起,对不起。” 据说,她整整感染风寒了五天,同时,下毒一案也有了水落石出的结果,凶手是七公主身边颇为得宠的宫人,因为曾经吃过如烟的苦头,便一直含恨在心,恰好那日宫宴上,人多手杂,她不知听谁说麝香可致孕妇流产,便偷偷地以公主的名义查了那些贡品,暗中放了许多麝香进去,不论是药材还是香料,都沾了不少。 苏瑾听说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这些东西一部分都被锁在了库房里,不然自己也会只是可怜如烟平日里对下人非打即骂,造了孽连累了自己的孩子,但仔细想想,也无可厚非,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定是宫里之人,除去作案动机,便很好排除了。 这几日身体有了好转,苏瑾便一直喝些粥和清淡小菜,只不同的是,身边服侍之人是多年未见,没入奴籍的婉兮,初时是惊诧,然后便是两人泪眼相对,恨不得抱上哭一场。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我是落落 虽说这几年,苏瑾一直托人关照婉兮,但终究在内廷甚少相见,如今皇后开了恩,将她放了出来,允许日后随身伺候。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婉兮,对不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当年怪我这个主子没有保护好你们,才会白白让人欺了去。” “不,初到浣衣局众人皆欺我年幼,多亏您塞了不少银子给管事嬷嬷,奴婢在浣衣局的日子才没那么苦。如今,小姐已为人妇,还有了身孕,可不能流泪,不然对身子不好,可别为奴婢伤心了!” 苏瑾一面擦了眼泪,一面嘱托着下人去问问怀王今日会不会过来。 “王妃奴婢听说怀王是人中龙凤,府里也是有侧妃的,还有这次的事情,你过得可快活?”婉兮小心的措辞,问道。 靠着软枕,苏瑾说,我不知道,以前总是我一味的付出,最起码,现在,他待我很好,待这个孩子好,这就够了,如果将来我不愿过这样的生活,也是可以走的。 两人说着话,下人便通报说,怀王到了。 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萧聿披了黑色貂毛披风走进来,苏瑾替他解了斗篷帽子挂起,弹了弹衣上的霜雪,道:“怎的这么大的风雪,屋子里的炭火正旺,快来暖了手!” 萧聿看着眼前的苏瑾,一袭寝衣,青丝如瀑,脸上略微气色不足,唇显得苍白,握住她稍嫌冰凉的手指,看来这几日的调养还是缺了些。“这几日感觉如何,用不用再宣了太医来瞧瞧?” 苏瑾一怔,想收回,挣扎几次却甩不掉,便也由着他去,梨涡轻笑,这几日我都快成了药罐子,可不想再看到太医了。 “婉兮,去给王爷拿了茶来,用膳吧!” 萧聿随即朝立在床边的婉兮瞧去,婉兮刚巧抬头,撞上萧聿的目光,凤眸潋滟,对她微微一笑,婉兮立刻红了脸,告声退下小步走了出去。 萧聿将苏瑾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问道,“怎么,这是你何时的婢子?” 苏瑾笑笑,“你忘记了,小时候那场宫宴因为八公主被罚的我的贴身婢女嘛,皇后特赦,将她放了出来,跟在我身边。” 苏瑾听到萧聿说,你开心就好,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如烟有些疯了,我已经下令将她禁足在园子里,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以前,她从来不敢想,怀王府会是自己的家。 晚膳过后,苏瑾问起下毒一案的始末,萧聿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道,你如今有了孩子,这些事情不要想太多,下毒的婢女已经被勒令自尽,小七也埋怨自己宫里竟出了这样的人,只想来这长门宫给你赔罪。 她笑笑,“王爷和小七感情很好吗?臣妾知道,七公主素来是稳重之人,这事也不能怪她,只是可惜了如烟,没了孩子还半疯,大半生的日子可是怎么过?” 说着话,萧聿突然瞥见桌上放着雕花木盒,散发着淡淡幽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禁随口问道:“这是何人所送?” 苏瑾笑着接过,打开盒子,“是齐王差李福送的衔珠云形和田玉发簪,这玉最大的不同便是暖,据说最珍贵无比,产自北地昆仑山脉下研磨而成,即使在冬日里,佩戴周身也不会觉得寒冷,真是奇妙!” 样式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精致又不失特色,细细摩挲,将发簪翻转过来,苏瑾发现这钗尾刻着字,以梅花小篆而成,“落花时节又逢君”,苏瑾对此物越发的爱不释手。 却没注意到,身旁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语含讥诮,“王妃可是好大的面子,二哥身边的大太监居然亲自前来送礼,这发簪有什么稀罕的,一块暖玉而已,瞧着你那样子,竟像是没见过此等东西!” 苏瑾满头黑线,不知这男人又在嫌弃什么,愤愤盖上盒子,“喂,萧聿,哪个女儿家不喜欢钗饰脂粉的,这云形发簪雕制的极为巧妙,再说了,齐王也是一片好心,你至于吗?” 听得她最后一句话,萧聿突然有些释然了,嗯,不过是友情,这也不行,这女人太容易相信别人,萧沉此人,还是小心为好。 萧聿一把夺过盒子,“哼,不过一支破簪子,喜欢的话,爷明日给你做一个出来,本王的女人何须用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还是说,你更在意的,是送你东西的人,嗯?” 最后一句语气,萧聿微眯了眸子,隐隐有些怒了,苏瑾知道他又在猜忌了,横眉一挑,直直地指着他道,王爷既然如此想,臣妾也无法,还请王爷离开,只是臣妾有一点要务必提醒王爷您,臣妾从来不属于谁,我就是我自己,请不要将苏瑾贴上王爷的标签。 说完,便不理他,自顾往内室走去。 萧聿隐在袖下的手握了起来,自己这么晚来这长门宫是为了什么,看她拿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言笑晏晏,然后叫嚣着她不属于自己 苏瑾只觉得腰间一疼,萧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将她抱了起来,“混蛋,放我下来,你弄疼我了!” 他不理,只朝着还在外室的丫鬟吼道:“滚!” 声音里的怒气苏瑾听得明白,众人只看着怀王将王妃抱起,踹开厅门,进了内室。 苏瑾被扔进被褥里,床前帐上的锦缎被萧聿扯下,珠帘璎珞断断续续撒了一地,他紧抿了唇,看着她,你不是说不是本王的女人么,本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本王的女人 苏瑾莫名的寒意侵上心头,四肢战栗的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萧聿,不要,别逼我恨你!” “恨?先学会怎么做本王的女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的唇,淹没了苏瑾一片呜咽之声。 这个吻很用力又热烈,几乎让她透不过起来,辗转吸吮,手掌一颗颗解开她的扣子,避无可避,稍一用力,便叮叮的弹到地上滚了开来。 苏瑾明明想要推开,却使不上力气,几乎全部的身子都嵌到了他的怀中,她挣扎着想要避开那抚上她肌肤的手,不想,萧聿却突然温柔了起来,吻,不像刚才的侵犯,仿佛是对待珍贵的宝物般浅尝辄止,他说,别哭。 然后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唇烙过她的每一寸肌肤,额头,眉角,脸颊,这感觉,苏瑾甚至有一瞬的错觉,这一刻,她是他心尖上的人,这一刻,他爱过她。 苏瑾不得不承认,她沉沦了,不可避免,如飞蛾扑火般的撞进他深深地眸里,狭长的凤眸里盛着深邃,情欲,还有爱怜,暗沉又好看。 她听到他说,本王想要你,她跌跌撞撞,惊慌地说,孩子 他轻笑,粗哑了呼吸,吻上她的眼睛,无碍,我有分寸。 红绡罗帐,一夜温存,他唤她,瑾儿。 她哭了出来,低低道,萧聿,我是小落,小落。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红馆 小落?萧聿想着这或许是她未出阁在家时的小名,嗯,有些意思,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魔力,在她耳边道,叫我玄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苏瑾昏昏沉沉,玄之,是他的表字?对了,她在那块玉佩上看到过,她喘息着,抓住萧聿汗湿的肩膀,问:“萧聿,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事情?” 她在情欲里沉浮,男人沉默,她苦笑,良久,却听到从上方传来的回答,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可是,萧聿不懂她,她在乎的是两人能否真正信任,就如同现在,他们两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她却不知他到底是谁,不知他的面具下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萧聿看着内侧熟睡的容颜,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燃起灯,方披衣下床,一拍掌,对空气道:“出来吧!” 一道人影从暗处出现,跪下,“主子,姑娘不听属下劝,等了一晚,邀爷一叙关于孩子一事。” “好,你看着王妃,我去去就回!”男人的背影在灯光下投下斜斜的影子,拉的好长。 身形一闪,在黑夜里穿梭,萧聿瞧了瞧周围的巡逻,一个起落,进了内宫。 殿内,仍燃着烛火,依稀可见一女子的身影倒映在窗纱上,只是略显焦急,走来走去。 她听得推门声,回头看,脸上一惊,后是欣喜,扑倒那人怀中,“聿哥哥,你来了!” 萧聿一身黑色披风,遮了大半容貌,稍稍推开她,“唤我来有何事?你知道的,宫里人多眼杂,另外,孩子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聿哥哥,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可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只是,没想到却是如烟的孩子掉了,我得到消息,几日后太子会和北漠使者有所动作,你要小心!” “这些不该是你管的,下次不要擅做主张,此次下毒的事情损失了一个暗卫,最近我不会进宫,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告诉影,我来处理!” 翌日,苏瑾醒来,不经意间,锦被滑落,看到自己满身的青紫,这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后来自己睡的熟,虽觉得疑惑,或许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当然她不知道被点了睡|岤,萧聿不过他人呢,又不见了。 婉兮走进来,替她更衣,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时,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面色不太自在。 苏瑾以为自己会向往常一样,再次被遗弃,萧聿正好自门外进来,窗外阳光正好,斜斜投进内室,洒在他的朝服上,较平日里威严了许多,他说,落落,来接你回家。 怀王府,夜,书房,萧聿负手而立,有人急急破门而入,“爷,宫里发现了姑娘留下的字条,你看!” 萧聿大惊,接过,“聿哥哥,我会弥补自己的过失,不用担心,拿到情报就回来!”署名漪。 稍一用力,纸条便在掌心化为粉末,萧聿面上已出现不满,质问道:“她什么时候去的,风宇,为什么不劝住她?独独坏了本王的计划!”满腹的怒气最终转化成一拳,打在书桌上,那檀木的桌子立时便现了裂痕,朵朵木屑登时落了满地。 风宇跪下,“爷息怒,漪姑娘的性格您也不是不知道,说什么都不听,硬是将属下骗了过去。” 话还没说完,风宇只感觉身边一阵风已经出了门,只心下叹息,姑娘此去太过冒失,不知爷能不能赶得及。 苏瑾沐浴过后便遣了下人,她独自伏在书桌上,蘸墨,提笔写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苏瑾就有了写手札的习惯,她要将每日的酸甜苦辣都写下来,直到老去,离开,每一次心路历程,以后每天快乐的日子里,回想起来,也不失为一种回忆。 一瞬间,有利刃划破风声撞了进来,苏瑾转了身闪躲,却发现并不是冲着自己来,她向后看去,只见屋内的柱上扎着一支飞镖,嵌了一封信,向窗外警觉的看了看,人影早已远去,只余一片草丛微微摇动。 苏瑾一个燕子翻身便追了出去,凭着轻功比那人好,眼看就要追上,离了几步距离,便发出了袖中所藏暗器——梨花针,针上没有浸毒,但是如果打到关键|岤位,会使人全身一麻,落了速度。 果不其然,前方的黑衣人身形一顿,苏瑾追了上去便发了一掌,那人只是以掌躲闪并不出手,但是明显功夫应该在苏瑾之上,几个回合对打,她已经断定这人应该是个女子,骨骼纤细,轻巧内力不浑厚。 苏瑾朝她的胸口致命一击,那人还手,谁知苏瑾反手去摘她脸上的面巾,那人不备,面纱被扯下,苏瑾也因此重重受了那人一掌,还未看清,黑衣人便飞身离去,她好似十分熟悉王府地形,几个转弯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苏瑾胸口处隐隐作痛,顾不上追赶,只最后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深思,回到房中,她费了力气将飞镖拔出,看来此人功力深厚,苏瑾暗道,没想到王府里居然有如此人物,倒真是深藏不露。 上面写着几个字,红馆,怀王,圈套。 字迹并不潦草,应是出自女子之手,苏瑾猜不到,如烟不可能,听说已经半疯,被关在院子里,那透露给她这个消息的人是何种用意呢?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会不会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引她前去?可方才交手那人明显让着自己,应该不会是仇家。稍一想,苏瑾面色突然一乱,道,不好,顾不上那么多,匆匆套了男子的袍子便出了门。 待她气喘吁吁赶到红馆时,这里已经张灯结彩,一片喧嚣,光彩四溢,这是京城里另一家销金窟,脂粉味隔着几里都能闻个透彻,生意好不热闹。 苏瑾正想着要怎么进去找,已经有打扮露骨的女子迎了上来,扇着扇子,香风刺鼻,“公子,看你一表人才,进来玩玩儿吧,奴家可是当家花旦,奴家伺候你!”边说着,边往她身上靠,酥胸欲露,咯咯地笑着。 看着又从远处走来的几个妖艳女子,苏瑾忍住将她推开的冲动,先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半是调侃的说道:“办事嘛,本公子要安静的地方,走,随爷上楼!” 半是推拒的以防那女人的烈焰红唇印在自己脸上,苏瑾已经极力装作亲密同时又小心翼翼避开,可还是衣服上被沾了些胭脂,两人进了一间雅间,那美人刚想说什么,苏瑾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女人立刻眼中放出精光,苏瑾趁其不注意,伸手一点,她便软软倒下。 苏瑾道声对不起,便出了门,此刻她心急如焚,总不能一间一间找吧,在楼梯上拦住送茶水的小二,问道:“本公子找不到回去的房间,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公子,生得十分好看,大概是不久前?” 那小二有所怀疑的看了她几眼,有钱能使鬼推磨,苏瑾掏出一锭银子笑呵呵的放在了他的口袋里,小二思索再三,说,客官,应是前面那几间,您再看看,便点头哈腰的退下。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涟漪 澜水阁,满室华贵。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花梨木桌旁,美酒佳肴,一人着异族服饰,北漠装扮,窄袖革带,头顶毡帽,大口喝酒吃肉,一抹嘴,朗声笑道:“公子,你们南越的女人就是漂亮,一个个都软的像水,生得这般玲珑剔透,哈哈哈!” 末了,还不忘在身边添酒的女子身上掐一把,似是微醉,双目发亮,熏心。那女子身段窈窕,区区粉色薄纱下包裹着的身躯令人遐想,樱唇微点,一双美眸清澈如波,但就是有种淡漠地气质让人移不开眼,她眼中略有不悦,却还是嘴角咧开了娇笑着说讨厌。 对面之人,气宇轩昂,玉带华服,举起杯敬道:“先生开心就好,只要咱们的生意谈成,这女人今晚您慢慢享用也不迟。” 男子大手一挥,“好说好说,公子,你们南越不是有句话叫做“对酒当歌”,不光看在您与我们少爷早有约定的份上,就凭您这招待人的痛快劲儿,成交成交!”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轴羊皮卷,旁侧被揽在怀里执着酒壶的少女登时被吸引了过去,又不敢太明显,只得拿余光瞟着那粗鲁男子的动作。 双手奉上,“喏,这只是一部分,我们少爷给您的见面礼,怎么样,够意思吧,只要公子有足够的诚意合作,到时候还有更多的东西会属于你。” 粉衣女子刚想借添酒远远瞄上一眼,谁知搂着自己腰的男子突然变得戒备起来,说,去,给两位爷弹个小曲来听听。 她袅娜婷婷,走至不远处席地而坐,身前一尾瑶琴,素手一拨,曲子便缓缓流出,宛如天籁。她只听到对面之人拍桌大笑,羊皮卷已再次被收入异族男子怀中,那人说,好,好,够意思,本公子这就签了字,你待回去,替本公子向你家少爷问好,事成之后定感激不尽。 事已过半,异族男子拿出协议签了字,华服男子随手拿出身上所佩带小印,精致小巧,赫然是皇家所用独山九蟒玉,重重印下。 华服男子朝她一招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生,莫不是下人安排了个新来的?” 粉衣女子垂眸一笑,霎那惊鸿,“小女子云汐,的确是这红馆新来的,今日有位大人找到了梅姑姑,便安排了小女前来伺候,公子,可是奴家伺候的不够好?”挤出了几滴眼泪,看上去梨花楚楚。 络腮男子将她往怀中一揽,似是心疼,“美人儿不哭,云汐,多好听的名字,真想让爷将你好好疼爱一番。” 见此景,华服男子便调侃几句,出了房门,说,云汐,今晚可要好好伺候这位许大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房中无人,北漠男人便也放开了胆,只见那粉衣女子脚下生莲,含笑着向自己走来,急不可耐,便一把拥了上去,紧拉了女子的手,带着酒熏味的声音响在耳边,“好好跟着爷,等爷带你回了北漠,你就有享不尽的福,吃香喝辣再也不用在这烟花之地谋生。” 说着,充满酒臭味的嘴巴便直往女子的脖颈上凑,女子一阵反胃,看似娇羞调笑,实则巧妙推开,“哎哟,不要对人家这样急嘛,公子,让奴家来伺候你!” 然后,一双柔荑慢慢抚上许姓男子的身体,有意无意探索,面带春色的笑着,她脑海里快速的飞转,刚刚的东西放在了哪里,不巧,正好摸到左臂下侧的硬物,在想怎么将那羊皮卷弄出来。 经女子一撩拨,他已经焚身,哪里还等得及,一把按住女子的手,就要解了扣子往衣襟里探去,女子顺势张开双臂,一声娇嗔:“呀,硌着我了,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用力,羊皮卷顺势而落,男子不理会,说无关紧要,便复又撕开了女子的衣衫,一边吻着一边抚上她的身躯,女子眼中寒光乍现,右手指尖飞快闪现三根银针,就往要害扎去。 那男子察觉不对,武功也高强,两手一挡,便将几枚银针在手间轻松夹住,猛的一掷,笑道:“呵,居然还是涂了毒的!”掌风迅疾而出,女子便已一招一式抵挡,招式狠厉,已经下了狠手,他趁女子来不及招架的空隙,一掌将她拿下,扯掉了她的衣衫,顿时,衣絮飘飞,只余她的惊叫声。 男子将她绑住,抚上她的下颌,闻了下香气,啧啧,还真是个美人,杀了你之前还是让本公子快活下,然后,看着她双眼充红,看着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被脱掉,尖叫着你不要乱来,踢打着身上的男人,满意的笑了。 正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骤然,门口处被夹着一阵凌厉的风劈开,哐当一声,男子一个侧身看去,锦色的袍,黑色祥云纹的靴,来势汹汹,只束了一半发,凤眸中杀气腾腾,他愣了下方邪笑道:“原来是四王爷,好久不见,不知有何贵干?” 粉衣女子含着委屈哭着叫道:“聿他欺负我。” 那男人瞧见道:“哦,王爷,这女子意欲行刺我已被我抓住,难道她是你的女人?不过,王爷艳福不浅,味道倒是很好。”萧聿眸中杀意更浓,男人只得挟持住了女子,叫道:“王爷若再动一下,先死的就是她!” 一枚银针已经进了体内,女子痛苦闷哼一声,萧聿剑尖收紧,他知道这银针有毒,让人短时间内血流不止,面色发黑失去意识,看着涟漪难过的样子,萧聿眉心蹙了起来,“放了她,不然本王杀了你!” 那男人听了更掐紧了她的脖子,粉衣女子呼吸不畅,小脸涨得通红,“哈哈,四王爷,我是北漠来使,你若杀了我必定引火上身,即使放开她,你第一个杀的也是我,断了你拿剑的手筋,我便放了她!否则,咱们便一起死!” 涟漪虽然痛苦,却是宁死也不哼一声,男子见了她这幅模样,手上更使了力,对着涟漪耳边道,“看,你的男人不要你,啧啧,若是没有行刺本公子,说不定还可收了你做个填房!” 萧聿眸中深深,以长剑攻其不备,北漠来使慌了手脚,准备拿涟漪当盾牌,却不想他突然转了攻势,萧聿聚集掌力,一股气流直逼男子掐在涟漪脖子上的手臂,男子痛叫一声,萧聿趁势将人揽了过来。 北漠来使没了挟制筹码,“你你不要乱来,本使者死了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呵,还敢跟本王谈条件,动了本王的女人,本王今日杀了你也不会牵连到一星半点!”说着,便聚集了内力挽起剑花攻了过去。 “萧聿,不要!”他向门外看去,一个青色身影跑到他面前。 趁此空当,那男子已经避开致命一剑。 “萧聿,不要,你听我说,今天这里全都是埋伏,你如果中了计,就真的死定了!”你怎么来了这里,却是青色身影的苏瑾,萧聿说,回去! 正文 第八十章 她的身份 “涟漪今日所受之苦,给本王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苏瑾苦涩,“你是当朝四皇子,他是北漠来使,若是他死了,你也会被牵连,不如就此罢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她不能说的太明显,偏头看了看站在萧聿身侧的那位姑娘,漪儿是吗? 涟漪同样恰好抬头,两人相视,不知为何,那女子好像有些心虚,极快速的低了头,但苏瑾看着她的身影却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 这就是被他放在心上的姑娘吧,果真生得风姿绝代,她衣衫不整,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也对,只有心上人遭了欺辱,才会令他这般镇静自若,韬光养晦之人如此震怒,露出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趁此空隙,北漠使者突然指尖寒光微现,两只飞镖直直朝着涟漪的方向而去,离她最近的苏瑾,以为她不会武功,来不及多想,只护了她在身后,却听得闷哼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涟漪一片痛苦之色瘫倒在地,胸口赫然插着一只飞镖。 “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带她走。”萧聿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朝着北漠使者提剑刺了过去,那男人慌了,“以长剑对我没有兵器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四处闪躲,使者身上已经添了好几个创口,血流汩汩,没有还手之力。却在剑尖碰到撞上来的人时,萧聿急急收了长剑,他怒看着挡在前面的苏瑾,几乎是咬牙切齿,“苏瑾,你若是无理取闹,莫怪本王无情!” 苏瑾却转头说:“萧聿,我也没有闲工夫跟你废话,只想提醒你一句,为了一个女子动手,你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涟漪姑娘,想必你也不愿看到如此局面吧!” 冷不丁被点到名,涟漪回过神,也开始劝解,此时,楼下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看来,已经有人收网了,苏瑾喊道,“快走啊,快点!这里由我来解决。” 萧聿思索一下,方抱起涟漪跃出了窗,苏瑾苦笑,在这个时候,明明知道他会选择涟漪,丢下自己,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不是吗,因为涟漪的身份不好暴露吧,一个不好,他便是诛九族的罪!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北漠使者,越来越近的脚步和叫喊声,“有刺客!” 苏瑾拿出袖中早已藏着的碧绡,利刃出鞘,一狠心,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顿时血如泉涌,将染着血的碧绡扔到地上,听着士兵破门而入的声音。 看到躺在地上之人时,众士兵急急去扶,“大人!” 看到蜷缩在地的苏瑾时,大叫“刺客!”众人团团将她围了起来,苏瑾忍着痛,心里暗骂,艰难抬起手臂,从怀里丢出一块令牌,“瞎了你们的狗眼,是本宫!” 众人一看不得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接到通知说是有刺客刺杀北漠使者,却不想是太子府上的令牌。 随着外间众人齐呼请安,一人从中间缓缓走出,众士兵站至两侧,道声:“王爷,此处抓获一人,不知是否刺客,您看。” 有人走到她眼前,她缓缓看去,黑面白底的靴,白衣胜雪,面上有些严肃,那人见到她却是面色大变,“瑾儿,怎么会是你?你如何会受了这么多伤?” 没错,是萧沉,苏瑾艰难一笑,说,二哥,一场误会,我来找人的,不想被使者当做细作给伤了。刚想在说些什么,萧沉将她抱起,满是怜爱,先别说那么多,本王带你去看病。 没走出几步,被外间冲进来的人打断,苏瑾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宽大的披风上还带着些草药的味道和女子的清香。是他,他还是来了,她以为他会将她丢在这,没想到居然冒着危险回来找她,他不怕么? 猛然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臂,“四弟这是何意?瑾儿不明不白的出现在此,难不成四弟要掩盖什么?” 萧聿冷笑,“呵呵,本王只想提醒皇兄,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称呼,本王的女人自有本王来抱,至于其他事情,本王自会向父皇解释,当然,二哥大可以在父皇面前一番说辞,今日,本王定要带了她回怀王府,二哥也要相拦吗?” 萧聿思索良久,终是挥了手,众侍卫原本举起的武器,在看到萧沉的手势时,也都放下了,萧聿抱着苏瑾的手臂紧了紧,对她说,莫怕,本王带你回家。 红馆外隐蔽之处的马车上,风宇正在候着,看到萧聿抱了苏瑾来,掀了帘子,里面还坐着涟漪姑娘,不过,应是服了药,看起来气色好得多了,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半晌,那女子低低哭着出了声,“聿我知道错了,可是不要不理我。” “涟漪,本王之前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上次的事情就算了,这次,私自行动,若是我来得晚一步,你可知自己会遭遇什么?”萧聿冷声道。 “反正我都已经错了,你还想怎样,不如我现在便下车死了算了,反正在你眼里我都已是蒲柳之姿!”涟漪擦了眼泪,犟道。 说着,便要掀了帘子下车,喊停。 靠在车厢壁上的苏瑾因着痛实在睡不着,醒了来,对两人一笑,两位不必吵,我出去透透气。 苏瑾打了帘子,冬夜的寒风猛地灌了一脸,还是挺冷的。她就在赶车的地方坐下,风宇拘谨的往边上靠了靠,苏瑾一笑,说,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长安的夜景。 夜风吹起她的发,苏瑾看着夜色里的长安,寂静无声,除了少数烟花之地一派热闹,远处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听着里面的涟漪一开始闹,萧聿将她一把拉回去,然后便是娇喘,低低情话厮磨声。 风宇小心瞧了瞧她的脸色,苏瑾只当做不知,故作轻松,随意和他聊起了天,天大地大,此刻竟然有种天地一苍茫,我独一人行的感慨。 到了怀王府,苏瑾先行跳下车,只是没人看到,落地时候,她明显瑟缩一下的身子和步伐虚浮的脚步,然后,便是萧聿将涟漪扶了下来。苏瑾不管身后众人,径直走到门前,“站住!本王有话说!” 苏瑾身子顿了一下,直起腰,不向后看去,她怕那是她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声音响起,冷若冰霜,却是低低,“王爷放心,我不是细作,今晚到红馆纯属巧合,事情我不会说出去,毕竟冒充公主是株连九族的罪不是吗?” 她知道,身后沉默了,这不就是她猜对了,呵呵,那个她一心想结交,淡如木兰的七公主,居然是面前这个叫做涟漪的姑娘,她真傻,难怪宫宴那日,两人会出现在花园,当日她还以为是巧合。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罚跪 其实最初苏瑾只是觉得身形熟悉,并没有猜到她是小七,直到后来,在马车里涟漪与萧聿闹矛盾,不经意间,苏瑾瞥见她手腕内侧有颗梅花形的红痣,上次在宫里,她的衣袖滑落,正好露了出来。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由此,她终于知道,涟漪不是别人,正是七公主,那个众人口中称赞的小七,那个大婚之日,苏瑾觉得气质淡雅的七公主。 一声惊呼,“聿怎么办?”出自涟漪之口,她拉着萧聿的衣袖,显得一派焦急,怎么,是害怕她将此事透露出去么。 苏瑾转身,果然,涟漪的脸上已是另一副模样,深受帝宠的七公主,苏瑾无谓的笑笑,“王爷,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若是现在不杀我,以后可别后悔,再见!” 萧聿满目复杂,其实方才他唤住她不是为了责问,只是想问她伤势如何,今晚如何会到了红馆,明明是想关心的话语,在她眼里却成了胁迫,罢了,他也不愿解释,只看着她进了门远去。 甩开被涟漪握着的衣袖,他淡淡道:“你回宫去吧,本王让风宇送你,若是这么晚被人发现不在宫里,不好交代。”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涟漪站在原地,一双美目里泛着幽怨和不甘。 回到房间,苏瑾未点蜡烛,一把扯了外袍,暗骂道:“丫的不过一只飞镖怎么这么疼!还有那一刀,唉,自己真是虚弱了不少,一点小痛忍不住了!” 拔出胸口处的飞镖,找出止血散撒了些,疼的一阵呲牙咧嘴,又微微牵动伤口,苏瑾隐隐觉得今夜最初被那个黑衣人打的一掌还隐隐作痛,还有手臂上的伤口,碧绡果真名不虚传,用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出鞘必见血。 她今日穿的是玄色衣衫,她一直钟爱玄色,因为血迹被掩盖了大半,从外表看,她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她早在王府门外的时候只是强颜欢笑,只是不愿再那两人面前低了头,硬撑着。 当萧聿进入梅园时,灯早已熄了,他推门而入,空气漂浮着的血腥之气骤然扑面而来,一惊,映着月光,脚下丢着的是沾满了鲜血的袍子,浸透了玄色的面料,已成了暗红,他认得,那是她今晚穿的,难道她 心里一阵慌乱,床上没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四处不见,只是内室燃起的熏香还有余香,萧聿没有发现,此刻,他扶在床前飘动的帐幔的手臂微微发抖,思索着她带着伤可能去了哪里,抬头却眼见侍女扶着她从门外走来。 她小脸苍白,唇上没有血色,却还是笑着,看到那种表情,萧聿只觉内心一阵翻滚,大步上前,将她从侍女手中扯了过来,厉声质问:“受了伤,为何不说?” 苏瑾冷不丁吃痛,抬头对上萧聿愠怒却不失风姿的俊容,混蛋,刚处理好的伤口怕是又要裂开了,好痛!苏瑾眉眼都皱到一块去了,硬是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区区小伤不劳王爷挂心,有佳人在侧,不知王爷来我这梅园是何贵干?” 苏瑾将手臂从挟制中抽出, 鸾后谋第15部分阅读 中抽出,萧聿看着她倔强的样子,讽刺,“受了伤应该在房里好好养着,居然还能跑出去,和本王吵得起来,看来是伤的不够重!今晚的事,多谢!本王过来只是不愿欠人情罢了!” “臣妾不过是怕死,请他人医治,在王爷眼中却成了不守规矩之人,王爷也不必如此客气,反正人情欠的不止这一个了不是么?只希望今后,臣妾有求于爷时,王爷能看在这几次舍命相救的份上放臣妾一马!” 看着萧聿无话可说,苏瑾满意的由婉兮扶着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走进了内室,婉兮看了一眼院外,“王妃,王爷还站着呢,不会出事吧!” 苏瑾卸了发钗,挑挑眉,“怕什么,今晚好歹是本姑娘救了他,他要是敢生气进来,关门,放小白!” 婉兮不由扑哧一笑,小白是自小苏瑾养在家里的波斯犬,体型稍小,前些日子,相府来了家书,顺带着将她一直牵挂的小白也带了来,就养在梅园里,平日性子温和,见到苏瑾总是摇摇尾巴亲得很,对生人则傲娇样。 不知不觉,已是暮冬,满院子的梧桐落叶踩上去咯吱咯吱,苏瑾穿了桃红暗花纹织锦长裙,月白色滚毛边领口,卧在榻上小憩,小白卧在脚下,炉里的炭火将地毯都烤的热了,四脚铜香炉里燃着沉香,袅袅升起。 有急急地步子声传来,苏瑾揉了揉眼睛,看着来人,“王妃,管家传话说,王爷昨日自下朝后就进了御书房,不知何事惹了圣怒,之后便在养心殿前一跪不起,到现在也没回来。” 哦?苏瑾看看窗外,彤云密布,这样算来,已有一天了。墨笙说,三王爷来了,就在前殿,王妃,是见还是不见? 见,为何不见,早已等候在泰安殿的萧忻,看到苏瑾款步而来,率先急迎了上去,“弟妹,想必你已听说,四弟被父皇罚跪,他要本王将你带离此处,先去其他地方避几天,待这段时间风头过了再回来!” 唇角一勾,“三哥,让我猜猜,是不是昨儿晚上的使者出了事,北漠震怒,要求南越给个说法,矛头便指向了怀王,从而被皇上责问?” 萧忻的目光有些赞赏,想不到她一介女子早已将其中的事情看透,可接下来一句话,“三哥,若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走了不是吗,墨笙,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养心殿旁不远处的白玉栏杆桥上,苏瑾围了大红绉面团纹披风,看着不远处跪着的那人,脊梁笔直,一身朝服不知多久没换了,来往之人众多,他只当无视,昂着头,从她的方向能看到他下颌坚毅的线条。 她缓步走进,风又大了些,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一片片,纷纷洒洒,不多时便湿了地面,萧聿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软缎绣鞋,是稍浅的烟霞色,鞋面以细金丝绣着木兰,然后有人环住他的背,将他身上的落雪缓缓拂去,上方有声音传来,“萧聿,你就是算准了我会来陪你对吗?” “不,本王以为你会走!”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深意 “皇上因何而怒?” “他伤了你,被断了一只手!本王不肯认错。+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萧聿淡淡道。 苏瑾知道他指的是谁,那晚,她为了救涟漪,受了一只飞镖,而且划伤了手臂,但是,他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她还是涟漪,她不得而知,只是,如此,皇上真的不会迁怒吗? “无论你是为谁,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救你!” 于是,苏瑾陪他在雪中站着,发上早已雪白一片,逐渐荫湿了绣着团花图案裙子的下摆。养心殿的大门始终紧闭着,众多求情之人皆被挡在了门外,任是皇后说情,李公公也只有一句话,娘娘,皇上不愿见客。 养心殿,室内的温暖与外间风雪飘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文帝萧灏景立于窗前,叹了口气,道,芙儿,你来见朕是为了那小子求情吧! 身后的女子微一福礼,“皇上,聿儿也算是臣妾看着长大的,性子虽然犟了些,别看他表面上冷漠,心里却是对您极为孝顺,这次不知又犯了什么事让您极为恼火,不惜罚跪?” “哼,这逆子眼中还有朕?前些日子,因着苏瑾的缘故,他伤了北漠的使者,那天朝堂之上,他居然不肯认错,北漠怎会善罢甘休?看来,这苏家的女儿,果真是祸水一个!” 淑妃不紧不慢,轻笑,道,皇上,四王爷还年轻,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冲动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不过区区北漠使者,皇上真正在意的怕是苏家这丫头吧,先让臣妾来猜猜。 苏家一直令您如鲠在喉,如今,这侧妃的孩子没了,怀王妃又怀了身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加之太子不成器,您是看怀王冲冠一怒为美人,苏家若诞下孩子气焰怕是更胜,而怀王不肯服从您的计划,这才罚了他跪着。 文帝淡淡一笑,过了这么多年,芙儿,这后宫三千,只有你还是一眼就能看透朕心中所想,聪明睿智不减当年啊!你评论政务朝堂,朕也从未怪罪过你,到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了解朕。 淑妃听到自小一起长大,只一阵苦涩,心中暗想,青梅竹马又如何,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长干行她以为这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因着太后的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一直待她极好,即使做了储君太子,备受朝臣称赞,出类拔萃,在她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会为自己擦泪,对自己笑的景哥哥。 那时候的景哥哥,是京中众多贵族女眷的梦想,一场狩猎,众女子争先恐后只为博太子殿下一次回眸,直到后来,那人出现了,景哥哥开始不再向以往一般,而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那个叫做林娴的女子身上,为她喝酒神伤,为她喜怒哀乐。自己曾经质问过景哥哥,为何不再理她,不再像小时候一般宠着她,他说他只把自己当妹妹看待,而他所有的心都给了那个女子,那个有着江南般的梦幻和坚韧的女子。 想到那个女子,淑妃一直有一事不明,林娴贤惠温柔比不过自己,容貌绝色比不过皇后,尊贵自傲比不过妍贵妃,在这偌大的后宫内,她实在算不得出挑之人,可偏偏令皇帝倾心以待。 陷在往日的沉思里,淑妃不禁有了许多感慨,说,皇上,其实这事本算不得什么错,四王爷为王妃不惜罚跪,他的父皇当年不是也为了某个女人与太后翻脸,如今,您就不能宽容她的儿子吗? 文帝的身躯明显一怔,有多少年了,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后是暴怒,“芙儿,朕即使纵容你,不准在朕面前提她!” 手掌重重拍下桌子,因为激动而通红的面色有些喘不过气,咳了好几声,淑妃忙给他抚着背,说,臣妾知错,皇上再怎么迁怒,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幽幽叹了几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仍是望着窗外,看见了雪中跪着的两人,但身影却是佝偻了不少,缓缓说道:“罢了,芙儿,你去让他们起来吧,老四这孩子,朕是看不透,看不透啊!苏家那丫头,唉” 有妃嫔由着侍女撑着伞搀扶着出来,苏瑾定睛一看,是淑妃,着梅花纹纱袍,织锦镶毛斗篷,她唤了两个小厮将二人扶起,道,起来吧,皇上赦了你的不敬之罪,你也是,还有着孩子,怎么就不听劝,这大雪天的就陪着一起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苏瑾感激的笑笑,打小时候起,她对这位淑妃就好感多多,帮了她不少忙。 回府的马车上,苏瑾拿了绢子拭着身上的雪水,道:“萧聿,好像你和淑妃关系还不错!” “嗯,小时候,母妃和淑妃常常走动,母妃去世前曾拜托她照顾我,因此本王幼时和三哥也玩到一起!” 萧聿回答的心不在焉,此刻他想的是,养心殿里,父皇和他的对话,“老四,此次北漠使者一事朕已经压了下去,不管如何,在南越土地上闹事,还让你堂堂王爷道歉,这也太不像话了,定要好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文帝过了半晌,方道:“最近,孩子如何了?” “回父皇的话,太医检查一切正常!” “呵呵,前些日子,太子手下之人杀了人,为了不被惩治,将他的身份抬了出来,京兆尹是苏相门生,状子也都被压了下来,这逆子,莫以为朕在宫里,就什么事都不知了,锦衣卫递上来的折子写得清清楚楚。” 正在批改奏折的文帝怒的将一本折子甩了下来,萧聿明白,他的父皇,疑心深重,几乎在每个儿子身边都放有监察的暗卫,只怕没有暗卫的大概只有二哥了,深受重用,他这句话,意在警告,同时也是告诫他苏家如今气焰嚣张,因此,更深一层的意思便是他这个皇帝不想要这个孩子,即使,那是他的亲孙。 “后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朕已经见惯了,一个不小心,孩子便能流掉了,毫无痕迹!”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茶中蹊跷 萧聿内心只觉得,他作为一个帝王,够无情,也对,能害死自己深爱的女人,流放自己亲生儿子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他只当做并不懂,只道:“父皇,她是儿臣的妻,允她一世周全。” 可是,他低估了这位帝王的狠戾和决心,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挑战他的皇权和地位,他要铲除一切威胁到地位的人事。 风卷残雪,今日,十二月一日,黄道吉日,宜嫁娶,求嗣,动土,三王爷大婚。 苏瑾没想到卿菡这么快就嫁了,其中赐婚曲折她没有问,但只要卿菡快乐就好,三王爷平日里看起来倒是个有担当的人,应是不会太差。 红嫁衣,喜乐声入耳,炮竹声连天,萧忻正与众人交谈着,一身喜服,衬得他是朗眉星目,俊美非凡,只是虽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得出来,他只是礼节性的应付罢了,苏瑾略微有些皱眉。 萧琳和萧雅远远地瞧见了她,笑着打招呼,“四嫂,四哥呢,怎么不在身边?” 自那日起,苏瑾便未见过萧聿,许是不想,也或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中间隔了太多东西,若是不问,便好。苏瑾看着眼前的七公主,不,面具下的脸应该是涟漪,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雅,她笑笑,客气道:“七公主还是称呼我怀王妃罢,本宫担不起一声四嫂!” 场面顿时有些冷了,萧雅也不说话,萧琳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七姐别见怪,四嫂便是这样爱说笑的人,四嫂听说你有了身孕,可有些时间没见到了,这小娃娃会动了么,本公主将来可是要当姑姑的嘿嘿。” 原先因着某些原因苏瑾并不喜萧琳,私下只觉得她娇蛮无礼,后来相处久了,也发现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其实单纯得很,经历了那件事,她倒是喜欢起萧琳的性子来了。高兴就是高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打上一架也会很快忘了仇,跟她说话不需要绕几个肠子想半晌,费了脑筋去猜。 扑哧一笑,“还早呢,太医说要过几个月才会有动静,话说,太子哥哥都那么多孩子了,你还要当新姑姑不成?” “当然不一样,四嫂,小时候四哥待我极好,他的孩子我定然不会亏待了去,见面礼我都准备好了呢!”萧琳天真的转着大眼睛,小心的抚着苏瑾的腹部道。 新人拜了帝后,喝了交杯酒,三王爷便出来招呼这外间的流水筵席。 那日众人争着灌酒,帝后心情似乎也不错,只嘱咐了悠着点便由了他们去。 敬到帝后时,众人自然不敢坐着,只按着规矩,纷纷站起,说些调侃或祝福的话,皇帝轻咳了几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一会儿,在李公公的安抚下,方道,无事,许是近来天凉了,身子有些不适。 众人一同举杯,苏瑾因着不能喝酒,便以茶水代替,唇边含笑,即将入口,却不想蓦地,被一声打断,“这水凉了,内子如今怀了身孕,还是换一杯来得好!” 文帝略有不满萧聿在这个时候发作,也垂了眼睑同意,然后便是对怀王的赞誉,对怀王妃无微不至之类的,苏瑾只觉得假惺惺,笑道:“不用,这个温度正好,臣妾习惯了。” 然后,一饮而尽,很奇怪,萧聿眼中是止不住的愠怒,黑眸似火焰般可随时喷出,苏瑾并未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在众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让他不爽。 不巧,一个不小心,太子妃打翻了下人递过来的茶水,湿了苏瑾的霞紫翠纹裙,便由着下人带了她更衣。那人只将她带到了后院厢房内,便退下了,苏瑾想着奇怪,找出衣衫来换,冷不防,有人破门而入。 苏瑾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萧聿,还好自己没脱衣服,这厮又在干嘛? 萧聿看着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白白废了自己的苦心,那茶里放的东西他说不准对胎儿有何危害,但他不敢赌,因此才要将那茶水换了,谁知这女人不知好歹,竟然直接喝了下去,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男人面色冷峻,薄唇微抿,一击掌,苏瑾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衣人已经落在身后,苏瑾惊得目瞪口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来无影去无踪,可是,这些东西不是只有皇帝才有么,他身为皇子 黑衣人一拜,“爷!” “本王要你们找的东西。”萧聿问道。 黑衣人奉上,苏瑾还想看清楚些,骤然,空气中气流涌动,|岤道一点,被迫张口,一颗药丸便滑了进去。 咳咳,萧聿,你给我吃的什么毒药? 萧聿邪邪一笑,放心,催吐保命药。 什么?!苏瑾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下一刻,自己就忍不住哇的吐了出来,简直丧心病狂。但是吐完之后,反而觉得体内暖暖的,好像有什么真气补充了一般。 萧聿说:“不要自以为是,这次是本王有机会救你,寻了药来,若是再有下次,你不要腹中胎儿也罢!”说完,便离开了,父皇疑心太重,他怕离开时间过长太明显。 苏瑾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刚才的茶水里有什么东西,仔细一想,是了,刚才能接触到茶水的也就区区几人,奉茶的丫鬟,自己,还有转移众人注意力的皇帝,是自己太过大意,若是没有萧聿,她不敢想,事情会怎么发展。 可偏偏,她还要装作无事不知情,不然,不就白费了他的一片苦心,萧聿侧面提醒自己却不愿说破,估摸着也是怕她会想不开,果然,天家凉薄,苏瑾自认为没什么可以威胁到皇权的,居然也成为被盯梢的目标。 外面的喜乐声还未停,心下却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手指冰凉一片。 苏瑾自认为在这封建王朝里,她做不到“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只能在这世间看这勾心斗角的存活,身不由己! 她打发了下人前去禀报身子不舒服,早早回了王府,天色暗得早,她也并未点灯,只躺在床上听那窗外风雨声。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婉兮端着茶盅进来,却见王爷一个人站在门外,也不推门进去,黑色披风上已淋了不少雨水。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快步走上前去,微一福礼,“奴婢拜见王爷!” 萧聿转过身来,看到是她略微愣了一下,道:“起吧。” 婉兮听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微垂了头瞅着前襟上的团纹小心道:“雨下的大了些,王爷为何不进去?” 萧聿稍讶异的转过头,淡淡一笑,“不了,王妃睡熟了,手脚轻些别打扰到她,手中端的什么,补品么?” 微倾了身子,男子身上淡淡的松香夹杂着雨水的些许凉意便灌进了她的脑海,一时羞赫,婉兮话都不利索了,“是奴婢做的,王妃的补品。” 萧聿一笑,霎时间眉眼都鲜活了起来,凤眸星目,婉兮一抬头不由得整个人看呆了,“嗯,以后每日将王妃的情况汇报给本王,呵,不用那么拘束,否则她又要以为本王欺负她的婢子了!” 婉兮连连低头应是,目送着萧聿自雨幕中远去,摊开掌心里绣着樱花的帕子, 沾了泥垢和雨水,上面的婉字影影绰绰,她将帕子藏在了怀中,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 方才回话时,捏在托盘边的绢子不小心就那样飘在了雨水里,本想着又脏了一条,谁知萧聿亲自俯身将它捡了起来,递与她,叮嘱,“下次小心些!” 那般的温文尔雅,猛回神,看着手里已快要凉掉的的茶盅,婉兮推门进了房,室内黑漆漆一片,她掌了灯,苏瑾睡眼惺忪,疑惑道:“方才睡梦里好像有些吵闹,门外是不是有人来过?” 婉兮盛饭的手顿了顿,方道:“没有,刚才外边只有奴婢,怕是王妃您听错了罢!”苏瑾摇摇头也不再深究,只觉得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前几日红馆之内受的伤已有一周,胸口飞镖伤处还隐隐作痛,只是北漠使者一事已告一段落,萧聿在圣上面前主动请罪坦白,怀王妃误会他去了寻花问柳,易了妆容去了红馆捉j,结果却不巧碰到北漠之人,意欲不轨,两人不识身份便打了一架,从而被萧沉带兵‘捉拿’。 但这其中,为何萧沉恰好出现,为何苏瑾会和北漠使者撞上,这么多的巧合,萧聿给出的答案是,这就要问二哥了。他在皇帝面前一派坦诚,而萧沉只推脱说是因接到举报,说有j细在此密会,因此他才前去,可这一说辞明显瞒不过精明老练的皇帝。 因此,即便萧沉是他最宠信的儿子,也不可避免的打上了怀疑的问号,说好听了是情报有误,可皇帝若是往深处想,难保不会认为是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他最宠爱的儿子意欲置某人死地,结果发现弄错了。 苏瑾想,作为一个帝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私自拉党结派,谋权营私,分散他的权力,即使这些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都说越高位的男人越薄情,文帝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估摸着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他不愿别人来挑战他的皇权至尊,换句话说就是,只有朕给你的才是你能要的起的东西。 萧聿这一招真高,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又顺带拉萧沉下水,北漠使者再怎么强硬要求,理亏的是自己,自然不会在南越要求赔偿如何,这一举的后果无非是一段时间内,萧沉得不到重用,而萧聿和她又落了个恩爱的美名,最多落个护妻心切大打出手的罪名,毕竟,那晚那么多人在场。 皇帝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又禁了她的足,估计在生产之前,是不会被赦免了。 这时,墨笙打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信封,笑着说:“王妃,相府又来了家书。”拆了印泥,苏瑾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墨笙,这家书是谁送来的?” 墨笙道:“王妃,是一个稍显面生的小厮送来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瑾并未说什么,嘴上只道,无碍,只是这信封的印泥用的与以往不同罢了,本宫只随口一问。 是夜,苏瑾一个人在房中沐浴,隔着屏风隐约可见,水上的花瓣层层铺叠,有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进来添水的侍女便不多做声,靠在木桶边缘休息。 迟了半晌,却不见动作,苏瑾问道:“去取个玫瑰香露怎么这么久?” “奴婢这就来了。”苏瑾顿觉不对,这不是方才那侍女的声音,而且她发现刚才此人进来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几乎是只有习武之人特有的步伐,她刚才也忽略了。 苏瑾不动,那人手臂缓缓抚上她的肩,朝脖颈方向而去,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折那人手臂,同时拉过身旁雕花木架上的外袍匆匆披上,激起阵阵水花,。 退到几步开外,只见那人以黑纱蒙面,着粉色侍女服,她微眯了眸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呵,王妃果然好眼力,否则,我真怕刚才一个忍不住将你掐死,我是谁吗,不过一个故人而已,王妃千万别喊,招来了人,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丞相夫人的安全!” 苏瑾吃了一惊,“你有什么目的,将我娘亲如何了?” “没什么,只是有件事要王妃好好配合,既然王妃不愿合作,只有我找上门来了!”粉衣侍女闲闲拨弄着手上的红蔻,头上戴着簪花,苏瑾觉得这人应是她认识的,方才的对话,她明显压粗了声音,估计是不想被认出。 “我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有何目的?”苏瑾飞快的在脑海里想着她到底得罪过何人,搜索着眼前之人的身影,却无法得出。 “呵呵,王妃可真是圣洁之人,无冤无仇不,你们都是凶手!”说到此处,女子声音里有了些隐隐的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眼中透着强烈的恨意。 苏瑾一面不动声色的往桌边靠近,一边说,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保我娘亲平安? 很好,手中摸到了她卸妆时的发钗和暗器,苏瑾率先发了招。 几枚银针射出,擦过女子的脸,她似乎怒了,也开始连连出狠招,渐渐,苏瑾逐渐处了下风,刚想喊人,却不想,隔空一阵指风,自己被点了|岤。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偷听之秘 苏瑾心内暗道,好强的功力,她只是点了哑|岤,还好自己手里还有武器,碧绡她从不离身。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匕首出鞘,飞身上前,黑纱女子只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用力一击,双脚轻点红漆木柱,掌风迎面而来,苏瑾只得生生接下这一掌,趁机丢了几根梨花针,刺进了女子皮肉,交手的时候,苏瑾发现这人的招数套路与上次引她前去红馆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上次未能扯下她的面具,苏瑾刚才打斗中使了些力气本就未曾痊愈的伤口又开始作痛,怕是要裂开了。 女子手袖一挥,两只袖箭便直直迎面朝苏瑾甩下来,苏瑾身上并未准备过多暗器,距离之近又无法避开,只能拿了匕首隔开,趁着空隙,一掌便打在了她胸口处,糟了,她被点了|岤。 苏瑾动也不能动,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绕着自己走来走去,苏瑾谨慎道:“你到底想干嘛,如今落在了你手里,你想要什么,说吧!” 听到她这句话,女子仿佛觉得是什么笑话似的,仰头笑了起来,“要什么?可惜本姑娘要的东西,即使你是堂堂怀王妃,柔嘉郡主也给不了的。我要你的相貌,你能给吗?” 苏瑾狐疑,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本宫背后是南宫氏和苏家,你要什么不能得到?” 女子靠近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捏着她的下巴,苏瑾的余光瞥见她绣着桃花枝的衣袂,甚至,还有手腕上的玉镯,通透轻质,看起来倒是不错,“啧啧,细细看了,你还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家世又高,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上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你告诉我,你除了相貌和家世哪点比得上我?” 这女人,好奇怪,苏瑾想了想,喜欢她的?好像还真没几个,这话怎么说? 粉衣女子稍微凑近了她,又厌恶的转了头,接着便是自言自语,“昨天,就在昨天,我知道了真相,我本来是想要毁了你这张脸的,可是,不,我要他们看着你死,看着你毁容,哈哈哈哈哈!” 近乎疯癫的大笑让苏瑾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疯掉了,她是谁,到底是谁,自从涟漪的事情之后,她再也不敢妄断一个人的身份,这人能够在王府内藏得如此之深,连她都未察觉,苏瑾的心里有很多个怀疑对象,却不敢下结论。 然后,苏瑾只觉浑身一轻,便被带着从窗内一跃而出,几个起落,两人已经来到蘅芜苑外。 依旧有看守的士兵,女子轻巧避过,如猫般落地无声,苏瑾猜测,看样子,她好像对这里很熟,难道是别的皇子派来的细作?这院内机关重重,粉衣女子却是轻松躲开陷阱,一刻钟,两人便站在了房屋前。 还是如上次般的情景,这屋内苏瑾没进去过,那女子似是知道里面无人径直走进去,关上门,苏瑾细细打量了下屋内设置,朴实无华,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但以她的感觉,这里定不会那么简单。 环视屋内摆设,椅子,八仙桌,摆放好的茶杯,书架,看起来一切正常,不对,有个地方错了,窗外的月光投进来,照的书架应该是左前方,可影子却是右前方,这表明什么,书架的地方一定有机关或是其他。 不过苏瑾被点了哑|岤,再看那女子还在四处摸索着,应是没有发现,她也乐得沉默,不多久,粉衣女子突然停止了摸索,一个快步,挟着她便腾空而起,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隐于屋后的竹林之内。 下一刻,已经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脚步声应该不只一两人。“三哥,太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是萧聿的声音,苏瑾听到后立马屏住了呼吸。 “四弟放心,我已经拿到了证据,就在等待时机了,不过这次,应该不需要我们出手了呵呵。”居然是三王爷,苏瑾有些诧异,一直以为他们这两人虽关系好,却应该是不同派系,没想到居然搀和到了一起。 苏瑾只顾着眼前的情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子自从听到萧聿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从缝隙中稍稍看过,人群中除了他们两人,还站着侍卫,还有一两名平日里不怎么打交道的官员,面生得很,还有一个女子,应该是涟漪吧,她想。 她听到萧聿说,三哥,既然卿菡嫁了你,她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且能好好对她。 萧忻苦涩的笑笑,张开手中折扇,是,四弟,你放心,只是,容三哥大胆一问,既然已经除了如烟,苏家的那个孩子你要留到什么时候? 顿了半晌,“苏瑾的孩子现在还有用,如烟不比苏家,即使如烟背后的人是萧沉,她也不过是颗棋子,废了便废了,苏瑾的孩子本王要留着。” “聿哥哥,你不是对苏家人深恶痛绝吗,为什么要碰她,为何她还会有孩子,像如烟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流掉不是更好?”说话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清脆又带着责问。 萧聿不答,苏瑾想,这个答案会有多恶毒,他真的厌恶苏家所以连带着也厌恶她?那么,孩子,他何必总是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来保全。 “涟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烟的孩子本可以悄悄流掉,结果你硬是自作聪明往上面撒了麝香,即使量浅,也被太医查了出来,还好未曾深究,若不是小红做了替死鬼,损失了一个暗卫,如今该被责罚的是你!”却是萧忻开了口。 这么说,如烟的孩子居然另有隐情?“哼忻哥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苏瑾,装模作样,对别人总是笑着,好像自己有多么圣母和清高,让人真想撕开她那副面具下的虚伪嘴脸!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些,担了个第一美人的虚名,难不成你也和聿一样被她所迷惑?”说着,语气中竟带了些哭腔。 “漪儿,够了,本王的决定轮不到你来质疑,倒是你以后没本王的命令,不许跟着三哥私自出宫!”萧聿厉声道,却是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 然后便是涟漪不情不愿的声音,夹杂着抽泣,“呵,妄我辛苦跟随这么多年却在人家眼里成了出力不讨好,罢了罢了,以后便不再见!” 萧忻心疼道,“漪儿,四弟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如烟孩子那件事,一个不小心,便可牵扯出来众多人,还有红馆,你让他如何在父皇面前圆谎。” 听到这里,苏瑾发现身侧的粉衣女子像是被惊到,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绊在地上的杂草,发出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