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夫人的女士香烟> 分卷阅读1 !《总理夫人的女士香烟》作者:消失的北极文案:他站在街头,看着帝国大厦中央光屏中在接受采访的男人,依旧年轻,依旧优雅迷人。 他固执地认为男人一定是涂了某个颜色的女士口红,唇色是暧昧的红,完全不同于他们初见时的苍白。 但是,他知道,不管那是怎样的口红,都是他一生最为钟情的颜色,求而不得。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阴差阳错西方罗曼未来架空搜索关键字:主角:弗朗斯,唐·阿登纳┃配角: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其它:野玫瑰,总理夫人==================☆、第一章我第一次见到总理夫人,那是在阿登纳总理上台后第二年,他高调地宣布了他的婚期。 那时候我还在街头跟着一群小混混在敲诈一个优等生,觉得无聊先走一步。 转过街角就看到光屏上阿登纳总理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种很特别的表情,带着一位中年绅士特有的矜傲和含蓄的幸福。 而他牵着一个英俊优雅的东方男人。 所有人都在看向光屏上的人,准确的说是总理夫人。 他是个东方人,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我们相恋时那么长,有些短,但是全部梳到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他看起来那样的年轻,优雅,不同于西方人有些粗糙硬直的线条,他的面庞略显柔和俊美,也更为精致。 他说他姓唐,说话时我怔愣地看着他上下轻碰的嘴唇,唇色美好,像是少女娇媚的双唇含着清晨的野玫瑰。 总理夫人一向是个强硬果断的人,那或许是他身上唯一柔软的颜色。 我一直有着下等地方出生的人特有的蛮横与粗野。 这点我后来的两任妻子都颇有怨言,她们以为自己嫁了个体面的绅士,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虽然出生不好,但是现在毕竟是联邦共和国,而且那个下等小子还有一张让女人疯狂的脸和健美的体魄。 他有着金棕色的头发,做·爱时女人总爱吻吻他的发梢,他还有铁灰色的眼睛,带着野性和冷漠,我的第三任妻子据说就是爱上了那个下等混血的眼睛。 她叫娜莎,刚刚成年还带着些孩子气,我真是爱死了她那样娇俏少女的脾气。 但是,我最爱的还是她娇媚粉红的唇色,那样柔软,没有像其他女人用厚重的口红涂抹,那样自然,那样美丽。 那个老流氓和我们亲爱的娜莎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我还记得娜莎主动提出离婚的时候,她说:“你从来没有吻过我,或许你从来没爱过我。 ”上帝啊,那个伪装了几十年绅士的老流氓,那个下贱的低等混血,那个对无数女人说过爱的负心汉,在对他骗了十多年的娇妻,他最心爱的娜莎面前,竟然说不出烂熟于心的那句:怎么会!亲爱的,要知道,我爱你。 他一定是疯了。 先收回对那个老流氓的谩骂,因为那时候,我是说,那时候,他见到总理夫人的那时候,他还没那么浑。 那个贫民区出身的小子还只是个有点糟糕的年轻人,还喜欢街头篮球,喜欢喝劣质的伏特加,很少会去酒吧,偶尔会去□□拳。 不喜欢吸烟。 但是后来我的烟瘾很重,年轻的时候抽得太猛,后来的几年患上了严重的病。 唉,年轻人啊,哪怕是清烟,哪怕是女士香烟,上瘾了,就很难戒掉了。 哦,对了,忘了说了,那个有点糟的年轻人还没和女人做过·爱,以至于他第一次和总理夫人上·床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得到了事后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一个浪漫温情的吻。 那一点也不糟,我是说,那很好,以至于用一生也没办法忘记。 ☆、第二章你们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混球已经结束了他浪荡风流的一生,走的时候大概是非常痛苦且爽快的。 那个老流氓晚年的时候还有他的第五任妻子,也是他最后一任妻子陪着他。 我的第五任妻子克洛迪雅是总理夫人的家庭医生,当然那是很遥远以前的职业了。 我们善良的克洛迪雅夫人,愿意陪着老流氓聊聊以前的事情,比如她曾为之工作过的阿登纳总理一家。 说到克洛迪雅夫人,我不免想到班克罗夫特·卡明斯,那个阿登纳家族的看家犬,那个世代承袭的管家家族。 哦,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可真是个讨厌的臭虫,阴沟里的垃圾,他竟敢觊觎我美丽的野玫瑰。 去吧,走狗!要是那个垃圾还活着的话,你们亲爱的老流氓先生可保不准他的拳头安不安分。 那个老家伙前几年刚刚去见上帝了,他可真的是最古怪的丑老头,守着总理家族的墓地。 老实说,他完全可以去辅佐下一任总理,毕竟阿登纳家族是老牌的政治家族。 当然,你们英俊的老流氓先生一早就猜到了那个丑八怪心里的龌龊想法了,他想要守着我亲爱的野玫瑰的墓地。 真的是天大的笑话,我们都知道班克罗夫特·卡明斯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他明知道总理夫人连尸首都没有留下来,哪里来的墓地?2000摄氏度的高温磁暴,尸骨无存。 他真的是幽默,几十年前我就知道了,在他发通讯过来的时候,告诉我,我的野玫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枯萎了的时候,我就笑了,笑得很大声,很刺耳,以至于眼泪流下来也不知道。 距离总理结婚过了五年,联邦公民都知道的,或许现在出现在你们教科书书上的联邦最大的丑闻,我们的阿登纳总理被绑架了,下落不明,而我们无能的调查局,那群吃白饭的家伙,没有调查出来半点东西。 那时候我二十多岁,如果按照联邦公民的平均年龄来说的话,我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子。 我不关心政治,因为联邦的制度本质上根本不会管平民的利益,一个总理失踪,威胁到的是利益集团的利益。 但是我还是会去关注最新的新闻,不是关于在大西洋还是太平洋发现疑似总理乘坐的私人飞行器的残骸,而是总理夫人如何处理烂摊子,对了,我们的总理夫人还是□□的行政首长。 我还记得总理夫人一次接受nac采访的时候,瘦了些,头发依旧梳到脑后,他的眼睛依旧那么漂亮,不是西方人深刻的双眼皮,而是那种清俊优雅的弧度,他的眼睛有些圆,像名种猫娇憨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又比较长,弧度完美,因而不显得女气柔弱,反而透着古中国那种温润的感觉,在面对记者针对的时候,眼神又是那样冰冷克制,带着上位者的矜傲和绅士的优雅。 你们的老流氓先生已经几十年没有看总理夫人的照片了,但还是记得那么清楚,仿佛还是在昨日,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我在打街头篮球,那是一种复古的仿前美国的街头篮球的打法,有些暴力,摩擦冲突也很多。 当然,那只是下等贫民的游戏。 我已经发现那辆名贵的飞行器停靠在那有一段时间了,那可是辆可爱的小姐,性能好设计优,虽然现在我的空中停车坪里收集了十多位这样的可爱小姐。 但是这一辆在我眼中是完美的,当然,除了车里面那个讨厌的班克罗夫特·卡明斯。 几天后,我上前去打算好好看看这辆名贵的小姐,哪怕被车里的富豪揍一顿。 然后就莫名其妙被邀请进去,刚坐好,还没来得及欣赏,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就臭着一张脸,好吧,人家当时只是面无表情,当然眼里还带着一丝丝不屑和厌恶。 撇去开场白客套和话里话外的威胁,总结就一句话:总理夫人要包养你,你去还是不去,反正愿意不愿意上了飞行器就由不得你了。 好吧,以班克罗夫特·卡明斯那种古板传统规矩多礼仪好的人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但是大概就这个意思。 我还没问为什么,飞行器就已经到了总理府,好吧,是总理的私宅,笑话,总理府每天高官权贵来来往往,我这个被包养的大帅哥被发现的话,估计要去联邦法院走一趟了。 罪名:涉嫌谋害总理罪。 之后我被带去沐浴洗漱了一番,还尝到了总理首席大厨的手艺。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兴奋而有点恐惧。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觉得好像梦一场。 之后过了三天我才见到总理夫人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人称会有些混乱。 ☆、第三章那天晚上用晚餐的时候,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告诉我总理夫人晚点会回来,含蓄地提醒我准备一下,还极隐晦地白了我一眼。 在我后来知道他喜欢总理夫人那么多年,一直暗藏在心里,不敢表露的时候,不可否认当时回忆起来,我还是极为解气的。 但是后来怎么笑也笑不出来,大概是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在我英俊的脸上形成了一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滑稽表情。 大概都是可怜人,他从未得到,我得到后又失去。 晚间,我从房间被请了出来,在班克罗夫特·卡明斯的嘱咐下:夫人不喜吵闹多嘴的人,到时候弗朗斯先生切勿多言,不可主动攀谈,不过问,不反驳。 他离开时给了我一个极明显的厌恶的眼神。 呵!那条丧家犬。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总理夫人正背对着我看向巨大落地窗外的夜景。 那面落地窗是我极为喜欢的做·爱场所,我们许多次欢爱都在那里,我抱着他,他的背靠着落地窗,落地窗是特殊材质的,里面的人能看到窗外,而窗外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透明的质感让我有种担心被人看见的隐秘快·感。 我没有出声,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总理夫人的背影,极隐秘地将视线从他□□洁白的脚踝滑到线条优美的小腿,再往上是穿着银灰色丝绸质感睡衣的修长身体,然后是拿着酒杯的白皙的手指。 他缓缓举起酒杯,微微抬头,琥珀色的液体沾湿了嘴唇,留下暧昧的水渍。 在最后一滴酒消失的时候,他淡淡地撇了我一眼,一瞬间,我闻到了酒醇厚的味道夹杂着野玫瑰清纯的气息。 我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说不出半句话来。 似乎是察觉出我的无措,他安抚性地笑了笑,放下酒杯,也不靠近,就站着那,淡淡地打量。 “过来吧。 ”平时几步就到距离,我走的像个小娘们。 走进了,我才看出来,他有些累了,明亮矜傲的眼睛慵懒,染上几分醉意,像裹着糖浆的玫瑰浸润在酒液中,带着不自觉的甜美惑人。 他伸手自然地穿过我的腰,靠到我的怀里,他轻声笑了笑,声线有些柔韧微哑:“你的眼睛很美。 ”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脖颈一侧撩拨。 我感觉脸像烧起来那样滚烫,身体僵硬住不敢动一下。 他轻轻地带着缠绵的意味吻了吻我的侧颈,用安抚性的口吻说:“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现在,我有些累了,我需要休息。 ”他柔软的头发蹭过我的脖颈。 他真的是累了。 我没有征求他的同意,擅自半揽半抱地将他轻柔地放到床上。 我无意让人觉得总理夫人是个脆弱的人,其实他是一个相当强大矜傲的人。 我从未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做出这些失礼的动作。 就这样,我和总理夫人渡过了一个温情的夜晚,你们的弗朗斯先生像个楞头青,紧张地看了大半夜总理夫人的睡颜,最后在破晓之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理夫人已经出去了,卡明斯管家几乎是总理夫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我叫醒了,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的猜想。 但是我想我们亲爱的管家先生,那个可怜懦弱的暗恋者,决定不会允许一个下等人在总理夫人的床上多呆一秒。 我留恋地在那张灰色的柔软大床上翻了翻才不情愿地离开。 总理夫人是个受人赞扬令人尊敬的领袖,他在联邦共和国危及时刻力挽狂澜稳定了政治格局。 他是个优雅体面的绅士,我大概是他完美履历上唯一一个污点,在这个总理失踪的敏感时期,他亲手画上的污点,我成为了他的情人。 但是他又是那样骄傲的人,他曾经对那个贫民区的下等小子说:“我是婚内出轨,而你不过是在谈恋爱。 ”所以我可以厚颜无耻地说我和唐·阿登纳总理夫人有一段恋情,我们曾经相爱,我是他的情人。 是我先找上他的,是我先爱上他的,这是不值得羞耻的事情。 ☆、第四章在此我不得不说到劳伦斯·冯·阿登纳总理。 他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毕业于原美国同名军校西点联邦军校。 他是个老派的人,我是在离开总理夫人后的一两年里才逐渐去了解这位政治领袖。 他在失踪半年后被宣告死亡,联邦总统阁下与帝国议院推选出新的总理。 我无意多说总理的家事,但是我又不得不说,在我临死的时候,总得干点什么讨厌的事情。 阿登纳总理与总理夫人是年少相识,互相扶持走到今天的。 他们是政坛上的默契伙伴,又是相爱的佳偶。 那时候的他们羡煞旁人。 他们是那样登对,无论是出身还是学识,生活品质和谈吐。 都是贫民小子无法企及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还有总理府的所有知道我存在的人都认为我是总理夫人失去爱人后寥以慰藉的替代品。 说实话,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冷嘲热讽对从小在街头和人打架的小混混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或许是出于年轻人的傲气和自尊又或者是恐惧怯弱,那时候的我无法追问总理夫人,我是否是他失去爱人后的替代品这个傻里傻气的问题。 幸好,你们胆小的下等小子有着贫民区人特有的厚脸皮,死皮赖脸地守护着那朵娇艳矜贵的野玫瑰。 我所有的勇气都是总理夫人给我的,他不自觉地依恋的动作,柔软的发丝,美好柔软的嘴唇,还有醉酒时带着爱意的眼睛。 他给我幻 分卷阅读2 想,给我勇气,他从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从来不敢追问。 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那是一个多月以后,在那张我陪伴他睡觉的灰色大床上。 那天晚上,我被班克罗夫特·卡明斯管家告知总理夫人今晚不会回来了,让我早点休息。 当然是早点在自己房间休息,那个我除了刚来的几天睡过的房间。 然后,你们智慧的老流氓先生动作敏捷而小心地溜到了总理夫人的房间,一个星期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房间密码了。 可那天晚上,总理夫人却回来了。 其实我本就没多少睡意,听到一些声响就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总理夫人斜靠在落地灯柱旁,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细细的烟,那是amaryllis的女士香烟,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后来你们的老流氓先生成了阔佬后,也爱上了这款女士香烟。 那是一款闻起来很清淡的烟,但是吸起来苦涩中带着一丝辛辣。 总理夫人极爱干净,任何时候都是从容优雅的,那个夜晚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些狼狈脆弱的样子。 他来的匆忙,西装随手扔在地上,领带早已经解开,整洁的衬衫开了三颗纽扣,他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梳到脑后,而是将它们凌乱优雅地别到耳后,卷起诱人的弧度。 他太累了,较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疲惫。 落地灯是暖橘色的,但是开了最低档的亮度,有点像蜂蜜的色泽,带着暧昧的温度。 他指间夹着的女士香烟在每一次触碰他的嘴唇时都发出微微颤抖的亮光,那样惹人怜爱。 朦胧的烟模糊了他的表情,我看不清。 “抱歉,吵到你了。 ”“我没事的。 那个,管家先生说您今晚不来了,但是,我有些不习惯,就擅自到这里睡觉了。 ”我还没阻止好语言,显得傻里傻气。 他轻轻笑了一下,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无碍。 ”这是回答我的问题。 “今晚留下来吧。 ”这是请求也是要求。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对方的,当皮肤□□在空气中的时候,我没由来地感到冷意,刺骨的寒冷。 明明是恒温的,人体最为舒适的温度,我却感到寒冷。 所以更加用力地抱住他。 我们接吻,那种缠绵悱恻的吻,带着决绝和幻想的爱意。 我颤抖着手指解开总理夫人衬衫的纽扣,但是过于紧张,扯断了一粒贝壳纽扣,在那光洁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红痕。 我不停而细碎的吻他的身体,带着些迷恋,畏惧和泄愤般的羞耻还有青涩的爱意。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性·爱的痛苦与欢愉。 总理夫人带着成熟的魅力引导我,让我知道如何拥抱他,如何进入。 那场性·爱我们一共做了三次,一次在床上,一次在落地窗前,我抱着他,以一个极为放·荡的姿势。 他的眉眼皆是痛苦与欢愉,在他半盍的眼睛中有着那时的我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最后一次他带着对孩子的纵容与疼爱,让我进入,哪怕他已经很累了,整个人都透着疲倦。 “别哭了。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他伸手轻柔地擦拭我的眼泪。 “这双美丽的眼睛,不要哭了。 ”“对不起。 ”是谁说的,我已经忘了。 第二天,劳伦斯·冯·阿登纳总理被宣告死亡。 联邦共和国最大的丑闻。 我当时并不知道,因为第二天总理夫人生病了,他还是坚持接受采访和处理国务。 而我在他离开后,被管家先生狠狠教训了一顿,那个垃圾,专门打在看不见的地方,不过我也没输的太难看。 只不过我和总理夫人再一次见面时是一个月后了。 ☆、第五章那个消息出来后,光网上舆论难以控制。 总理夫人出面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 他还在生着病。 那个视频过了很久我才敢看,那时候我已经失去他了。 他穿着正式的军装,墨黑色的军装显得他的身形笔挺优雅。 他的眼下有些青黑,唇色苍白,嘴唇抿成冷厉的弧度,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冷漠孤傲。 三个小时的发布会,他回答简短官方,丝毫不带个人色彩。 后来,举办葬礼、降半旗,全联邦默哀。 工作交接,后续处理,安抚人心。 这些,都是当时的我所不知道的,他的疲惫与痛苦。 我之所以怨恨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并不是因为他觊觎我的野玫瑰,而是在总理夫人最为痛苦的时候,我却一无所知,在那个消息被人恶意封锁的地方,他的痛苦,我一点也无法知道。 那时候,深陷爱河的年轻人,那个下等贫民第一次得到了矜贵的野玫瑰的垂怜。 他沉浸在爱情与不安中,却不知道他的野玫瑰正在遭受风雨。 多么的幼稚和愚蠢。 一个月后,那时候我见到了总理夫人。 那是在一个人造湖的湖心。 那天晚上,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先生在晚餐后告知我晚上去一个地方见总理夫人。 那是一个极为偏僻的人造湖,已经废弃使用,被总理府买下。 湖水中有个通道,类似于迷宫一样交错的通道。 管家将我带到通道口便先行离去了。 我只得往里走,那个通道很美,像漫天星空般朦胧神秘。 我走走转转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并没有感到焦躁,最后一个拐角,我看到了坐在一片沙滩前的那个人。 他穿的很单薄,乳白色的丝绸衣服,前面是浩瀚星空,在地上缓缓流淌,整个世界朦胧而不可思议。 他转身看到我,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他就向我伸出手来,那是一双美丽的手,哪怕因为主人嗜烟也未被染上淡黄色的烟渍。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找不到这里。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花了整整一个小时。 而你却只用了半小时。 ”“因为我不想您等很久。 ”我脱口而出,但又觉得太过放肆,其实自己更想要说的是,自己怕他等的久了,就不想等了。 “他走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偏执地往左走,让我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这是我和他之间第一次谈论到总理,我想要避而不谈,却发现自己狼狈地顶着他的目光,半点不退缩。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冲动易怒的人,年纪大些就过分关注绅士的体面。 ”他顿了顿,继续讲了下去。 我知道,今晚我将不会再说一句话。 “阿登纳和我是高中时期的同窗,我们共同就读于圣路易斯学院。 他的理论考试总有一门过不了,那一门我并未选修,而且与我的课程时间冲突了。 直到一学年以后,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与他所有科目都相同的。 ”“他是联邦史上最为年轻的上校。 单兵作战能力一直是军校第一,他先后参加过多场战役,指挥过两次与帝国的大型作战。 ”那时候帝国与联邦的实力并驾齐驱,直到三十年后富兰克林总统任职时期帝国才真正覆灭,联邦共和国迎来了新的时代。 “总理是个令人尊敬的领袖。 ”我感到羞愧,为我和总理夫人之间的关系。 “不,他不是。 ”他的眼睛看着我,美丽的瞳孔中映出我惊愕的表情。 “阿登纳已经殉职,他所有的荣耀和耻辱都随着他的死去而不复存在。 ”他面无表情,眼神决绝地说。 那时,我觉得总理夫人还有很多事情压抑着,但是他却无法诉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必在意那些软弱的情绪。 ”“我没有忠于我的婚姻,这是事实。 但是总归服从了我的内心。 我和他自一年前就已经分居,因为政见上的分歧,他任性地支持敌对党派的政治领袖竞选下一届总统,很多人对他感到不满。 我也过于偏激,没有察觉出那时的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总理夫人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是觉得与一个尚且稚嫩无知的年轻人多说无益又或者是他有些崩溃的情绪已经得到控制,我们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您知道卡丽妲的凇枝吗?”我随意地仰躺在沙滩上,看着从远处涌过来的星海浪潮。 “卡丽妲?我并未听说过。 ”“那是贫民区北郊的一处废弃的土地,那里生长了一片凇枝。 我以前曾经到过那里,那是我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那里没有贫穷,没有伤痛,那里没有任何人。 ”“北郊我记得有处政府设立的生物研究所。 土地已经被征用了。 ”“卡丽妲的凇枝在冬季的时候最美。 极地的冷风经过,凇枝的表面会覆盖上霜花,待到来年的春季也不会消融。 那时候就算脚冻伤我也要去北郊看。 ”“真可惜。 ”“或许我有卡丽妲的最后的凇枝也未可知。 ”我侧身看着他。 他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水滴形的吊坠,里面有指甲盖大小的一截凇枝,上面还覆盖着一片霜花。 那是卡丽妲最后的凇枝。 总理夫人死前最后对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数个日夜,我都陷入深深的恐惧中。 那无数个没有星空黑暗的夜晚,没有旭日刺眼的白昼,我都在想:如果我没有送出那截凇枝,或许哪怕他已经离开我,哪怕他依旧遥不可及,但是起码他还活着。 但是我又转念否定,那是我,一个贫民区出身一无所有的人,一生所见过最美的景色,所拥有的唯一美好的东西。 我想给他,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并不想读者只是狭隘地认为弗朗斯是第三者。 ☆、第六章人的一生是不幸的。 因为幸福是短暂,但却要用余生来回忆幸福。 那天是人工增雨的时候,也只有在富人区才有这样的待遇。 我第一次接触到雨,珍贵的,易逝的。 就像我的野玫瑰,他不属于任何人,因为是那样的珍贵。 我从窗户看了出去,总理夫人的飞行器刚刚停下,他就匆匆出来,连隔离罩都来不及开,雨打湿了他的鬓角。 门被推开了,他唇色有些苍白,眼里有很深刻的情感被压抑着。 他来不及过多解释,看着茫然无措的我。 “你可以离开了。 ”他细细地看着我脸庞的轮廓,眼神是那样深情,语气却如此坚决带着上位者的矜傲,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只能在光屏上才能看到他的时候。 “为什么?”我一下子惨白了脸,有些愚蠢地追问。 “你对我有什么帮助?”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蔑视和讽刺。 虽然那是个疑问句,可我无法回答。 我颓然地低下头。 门被人无礼地敲响了,他全然不顾,脱下皮制的手套,极其轻柔且安抚性地抚摸我的后颈。 他的额头轻触我的额头,缓缓开口:“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管。 ”他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之后就有人送我离开,并且给了一笔丰厚的钱财。 第二天,我就得知总理夫人已经被联邦最高法院控制,不久将接受最高军事法庭的审判。 罪行是叛国罪。 没过几天,我就再一次见到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先生。 他告诉我,总理夫人需要我的证词以证明不在场。 我拒绝了。 他痛哭流涕,笔挺的西装凌乱不堪,一向梳得整齐的头发也全散了。 他说叛国的不是总理夫人,而是阿登纳总理。 总理三年前接见帝国外交官,不慎被注□□神药物……“阿登纳已经殉职,他所有的荣耀和耻辱都随着他的死去而不复存在。 ”原来,所有的荣耀与耻辱是这个意思我告诉可怜的卡明斯先生,总理夫人是不会接受这样的莫须有的罪名的。 可是我们的卡明斯先生彻底失去了他的绅士风度,他不停地咒骂我,我们扭打在一起,像两条疯狗。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我的矜贵的野玫瑰,是不会低头的,可他想要维护阿登纳总理的名誉。 一个星期后,联邦最高军事法庭审判现任□□行政首长兼联邦军队总参谋长唐·阿登纳。 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及军部的联名请示。 总理夫人停职察看。 他最终没有接受我的帮助,那时候我只想到他是如此深爱总理,宁愿自己背负罪名也不肯让总理死后名誉受毁。 但是,或许是你们亲爱的老流氓老了,他想自作多情地认为,或许总理夫人也不想让他的情人以那样狼狈的形象出现在全联邦的视线中,遭人唾弃。 两年后我复读了,大概出于年轻人倔强的自尊心,我没有用那笔丰厚的财产,只能靠联邦的救济为生。 一次,我站在街头,看着帝国大厦中央光屏中在接受采访的男人,依旧年轻,依旧优雅迷人。 我固执地认为男人一定是涂了某个颜色的女士口红,唇色是暧昧的红,完全不同于我们初见时苍白。 但是,我知道,不管那是怎样的口红,都是我一生最为钟情的颜色,求而不得。 ☆、第七章我老了,现在躺在全联邦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年轻时候烟瘾的副作用和旧伤一齐复发。 那时在我领到第一笔工资后,我就买了amaryllis的女士香烟,一边吸一边流泪。 发疯了的想他但是之后我都不敢想他了听到总理夫人死讯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餐,学校光屏上播放行政大厦爆炸的画面,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声地默哀。 最终,许多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回到家,我想我是太累了,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会,睡一下,就好了。 班克罗夫特·卡明斯的简讯发过来,他还是那么古板严肃的一 分卷阅读3 个人,他估计还在在意以前在我面前有失体面的行为,他显得严谨有礼。 他说:行政大楼被人安装了磁暴装置,我们正护送他离开。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顾我们劝阻返回大厦。 最终没有回来。 他最后一句话说:那是卡丽妲最后的凇枝。 卡丽妲最后的凇枝。 我的野玫瑰我的情人我的爱我回到住宅,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一生风流,却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将用于贫民区的建设。 光屏放映出一段录像,那是班克罗夫特·卡明斯去世前发给我的,我一直没有看。 谁知道那个丑八怪会发什么东西给我。 现在,你们最亲爱最英俊的老流氓先生要离开了,我想最后看看也无妨。 屏幕先是闪动了一下,渐渐清晰起来。 画面上不停传来爆破的声音,人声嘈杂。 一群人从对面通道走了过来,在中间的是我的总理夫人,他依旧那么美丽,哪怕处在死亡边缘依旧那么优雅从容。 镜头清晰地看到他伸手摸了下胸口大衣的口袋,表情变了变,最终无奈地笑了笑。 “我回去拿样东西。 ”“阁下!现在里面排爆组正在勘探,为了您的人身安全,请让我们护送您离开。 ”“那是卡丽妲最后的凇枝。 ”他摇了摇头,推开旁边人的手往回走。 画面一转总理夫人一个人在专用紧急通道中行走,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爆破声也越来越近。 他脱掉大衣,随意地扔到地上,嘴角始终含着一抹释然的笑容。 修长的手指解开西装的外套,松了松领带,从容而优雅地向通道入口走去。 没再回头画面一闪,光屏暗了下来。 卡丽妲最后的凇枝2000摄氏度的高温磁暴,那种廉价的东西应该早就融化了。 我的矜贵的野玫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枯萎了。 我这一生都忘不了他。 end